[都市生活] 俗人回檔 作者:庚不讓 (已完成)

   
hotmancool 2014-6-16 08:35:1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8 3484028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8:56
第143章2004大豆危機




有意思的是,自從那天談過之後,傅立行沒問邊學道一句女兒有沒有找過他,沒問一句兩人談得怎麼樣,他似乎完全忘了這碼子事,整個人都投入到運動館第二階段的工程中。


期間,傅採寧給邊學道發來一封電子郵件,內容是一張照片,照片裡是傅採寧按照尚動俱樂部旗幟在日本當地仿製的旗子,告訴他,這是準備上鏡頭的道具。


三天后,傅採寧電話通知邊學道:事情辦妥,3萬成交。


讓邊學道把錢打到指定賬戶。


消息傳回來,邊學道欣喜若狂。


傅採寧還告訴邊學道:“合影照片​​已經發到你的電子郵箱,談判砍下來l0萬中的6萬,盡快打到我賬戶上。”


傅採寧掛了電話沒多久,傅立行電話就到了。


電話裡老傅似乎很鬱悶,帶著股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味兒:“邊學道,你告訴我採寧從你這賺了多少錢?”


邊學道說:“10萬。”


老傅的嗓門立刻高了八度:“10萬?我平時讓你出錢,把工程做得再精細一點,你吱吱扭扭不肯拿,怎麼一下子這麼大方了?”


邊學道心說,她是你姑娘,你跟我發什麼火?


老傅還真得跟邊學道發火。


為了讓在外面玩野了的傅採寧回家,老傅這大半年,費盡心思計算傅採寧在澳洲的生活費,力求讓她剛剛夠花,但玩不出花樣。


結果呢,傅採寧不知於了幾樣零工,居然還是讓她攢夠錢去日本看櫻花。


聽到信兒,差點把老傅氣死。


看櫻花? 行,你看吧


日本的消費老傅是知道的,傅採寧的花錢能力,老傅更是一清二楚。 他知道傅採寧在日本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所以他接受了邊學道​​的請求。


老傅的目的不是讓傅採寧在邊學道這兒賺錢,而是告訴傅採寧,他在國內幫她物色了一個富家子,老傅希望用邊學道這個看上去挺有意思的男生,把傅採寧勾回國。


沒想到啊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


平時看上去精得跟個猴兒似的的邊學道,活生生讓女兒撈​​去10萬。


10萬啊有了這錢,短期內都別想這丫頭回家了。


果然,剛剛傅採寧給傅立行電話,說她去羅馬玩了,假期不回來了。


邊學道哪知道這麼多彎彎繞,他跟傅立行提了一句:“老傅,你這次的設計費能不能降一降?”


傅立行聽了,眉頭一皺,斯文勁兒不見了,對著電話喊:“死丫頭忙活幾天,你給她10萬,我沒白天沒晚上地在工地上於,你說你該給我多少?”


邊學道說:“老傅,別感情用事,咱得按合同來。”


“屁合同……”


沒等傅立行說完,邊學道掐了電話。


他知道,再不掛電話,沒準老傅就要隔著電話罵娘了。


拿到傅採寧傳過來的劉翔合影,邊學道為尚動俱樂部做的宣傳準備工作就基本結束了,剩下的,就看具體操作和執行力了。


趁著手裡有錢,邊學道把於今的15萬還了。


他知道於今現在手底下養著一幫人,別人沒錢可以從自己身上省,他那兒省不了。


又到週末。


想著有陣子沒跟溫從謙碰頭了,邊學道收拾了一下,去參加英語沙龍。


每次來英語沙龍,都會見到新面孔,這從一個側面印證了沙龍的勃勃生機


溫從謙也來了,但只坐下跟邊學道說了幾句話,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邊學道好久才來一次,不想就這麼離開,聽了一會兒,加入一個討論電影的小組,跟一幫人用笨拙的英語扯淡吹牛。


邊學道進門就看見廖蓼在角落裡打電話,他不想招惹這個女生,裝作沒看見。


十分難得的,直到沙龍結束,廖蓼也沒過來找邊學道。


在沙龍門口不遠處,邊學道看到了廖蓼,以及一個很久不見的老熟人,左


左亨坐在車裡,搖下車窗,不知跟廖蓼說著什麼。


廖蓼看都不看他,望向路面,等待路過的空駛出租車。


左亨似乎越說越來勁,開門走下車,站在廖蓼旁邊,笑嘻嘻地說著話,看情形兩人似乎很熟,起碼比一般的校友關係要熟。


這兩人,都是邊學道不想打交道的人,遠遠繞開,到附近的肯德基,給單嬈買了四盒葡式蛋撻,到拐角的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東森大學。


車沒開出多遠,邊學道看到廖蓼換到這條路打車了。


出租司機想拼客,看見廖蓼在前面招手,問都沒問坐在車上的邊學道,直接停到廖蓼身邊。


廖蓼本想問問司機順不順路,結果看見邊學道坐在後座,她問都不問了,直接開門要上車。


左亨的賴皮勁兒上來了,把著車門說:“你都沒問人家去哪,怎麼就上車?想回學校?我開車送你啊”


廖蓼突然爆發了:“我最後送你兩個字,你去死”


左亨笑嘻嘻地說:“你這是三個字啊”


廖蓼用力掰開左亨的胳膊,坐到車上說:“我買二送一你他媽有多遠,就給老娘死多遠。”


司機師傅看著氣質出眾的廖蓼,嘴裡接連爆出粗口,人已經呆住了。


邊學道跟司機說:“開車吧,這個人我認識。”


這時左亨才注意到坐在後面的邊學道。


他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鬆開把著車門的手,眼看著廖蓼關上車門,出租車一溜煙開出視線。


回到車上,左亨鬱悶得砸了幾下方向盤。


他恨自己為什麼看見姓邊的就害怕,他更恨廖蓼怎麼隨手一招,就跟姓邊的上了同一輛車。


一直坐在左亨車裡副駕駛位的閔傳政見左亨這麼失控,放下手裡的遊戲機,笑著問他:“你跟廖蓼從小打到大,今天怎麼氣成這樣?”


左亨喘了幾口粗氣,說:“我看見上次打我的人了。”


閔傳政問:“你們學校那個?”


左亨點頭。


閔傳政問:“過後你沒找他?”


左亨有點氣餒地說:“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我就怵。”


閔傳政笑了:“這還是大院小霸王左亨嗎?我去你們學校住幾天,你領我見見這個人。”


車流如織。


上車後,廖蓼沒跟邊學道說一句話,只是看著車外的景物。


過了一會兒,廖蓼聞到了邊學道手裡蛋撻的香味,轉身衝後座的邊學道伸手,理直氣壯地說:“我餓了,給我一盒。”


邊學道沒給廖蓼蛋撻,而是帶她去了街邊一家飯店。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廖蓼把自己的錢包丟給邊學道,告訴他:“我沒錢,得你請。”


邊學道沒客氣,打開錢包看,結果裡面只有一張6的,三張l元的。


邊學道說:“簡單吃點,夠了。”


廖蓼說:“那是我兩週的生活費。”


邊學道作勢要起身,說:“那咱走吧。”


廖蓼坐在那不動,說:“你給我一盒蛋撻我就走。”


邊學道說:“不是給你買的。”


廖蓼不理邊學道,抬頭招呼:“服務員,菜單”


這家飯店的規矩是先交錢,後上菜。


服務員看著兩人,邊學道看著廖蓼,廖蓼看著窗外。


沒辦法,還是邊學道交的錢。


看廖蓼吃得差不多了,邊學道問她:“廖小姐,你是富婆,半個學校都知道,能不能尊重一下請你吃飯人的智商?”


聽邊學道這麼說,廖蓼一口喝光杯裡的果汁,說:“我爸的企業出事停產了,可能要倒閉,我的好日子沒了。”


話題很悲傷,但廖蓼的臉上看不到多少難過的情緒,所以邊學道根本不信


於是邊學道再問,廖蓼還是這番說辭。


邊學道問:“你家里辦什麼企業?”


廖蓼說:“大豆壓榨企業。”


大豆?


壓榨?


現在是204年……


邊學道有點相信廖蓼的話了。


因為他想起有名的“204年大豆危機。”


松江市所在的北江省是中國大豆主產區。 210年左右,本地媒體幾次深度解讀“大豆危機”和“糧食戰爭”,松江日報也曾投入人力和版面研討這一話題。


作為報社審讀,邊學道一字不落看過所有報導。


203年B月,美國農業部以天氣影響為由,對大豆月度供需報告作出重大調整,將大豆庫存數據調整到2多年來的低點。 芝加哥期貨交易所大豆價格連續上漲,漲幅近一倍,大豆價格從203年B月時的最低點約540美分,一路上漲到204年4月初的約106美分。


這種漲幅相當於中國境內價格從每噸26元人民幣漲至446元。


中國壓榨企業在恐慌心理支配下,紛紛加大採購力度。 204年初,中國企業在美國“搶購”了80多萬噸大豆,折合平均價格在人民幣436元/噸的高位。


但隨後,204年4月,美國農業部又調高產量數據,國際基金緊跟反手做空,大豆價格突然直線下降,跌幅近6


於是,巨大的價格落差一下子將眾多中國壓榨企業逼向絕境,中國油廠每l噸進口大豆虧損達60至60元。


美國人利用期貨狠狠玩了中國企業一把。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8:57
第144章等你長發及腰



2004年大豆危機帶來的是一個產業的整體洗盤。


在“2004年大豆危機”之後,國內壓榨企業損失慘重,全行業虧損,有近70%的企業停產,大量企業倒閉。


而此時,在全世界控制著糧食生產運銷的“AHCD”開始趁機低價收購中國破產的壓榨企業,參股多家大豆壓榨企業,跨國公司併購中國企業之後,完全控制了中國大豆採購權。


世界四大糧商進場收購了中國70上的停工企業,從此中國的大豆市場受制於四大糧商。 跨國糧商通過控制倉儲、物流,掌控採購主動權,進而控制農民種植意向,實現轉基因大豆的本土化種植,在中國上演其掌控南美大豆市場手法的翻版。


2010年-月ll日,韓國最大報紙《中央日報》發表文章質問:“曾經那麼多的中國豆都去哪兒了?”


中國栽培大豆已有660多年曆史,大豆自古就和茶、絲綢一起成為中國代表性的出口產品。


可是幾年之內,中國卻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大豆進口國。 以致被中國人戲稱“高麗棒子”的韓國都在為中國嘆息、惋惜。


邊學道不僅知道“大豆危機”,他還知道未來幾年,還將有幾種農作物成為跨國糧商的獵物;知道包括石油戰爭、糧食戰爭、金融戰爭在內的貿易戰爭會越來越露骨;知道高盛養豬,孟山都播種,黑石賣菜,從麥當勞的早餐到美贊臣的奶粉,從沃爾瑪冷櫃到ll貨架,幾年後在中國到處都有美國嘉吉的烙印……


可是能怎麼樣呢?


邊學道前世是個熬夜工作賺錢養家,熬到中年猝死的小角色,今世到目前他依舊是個小角色,並且他自己也沒想過成為大人物。


還是算了吧


掙賣白菜的錢,操賣白粉的心,蹲在地下室出租屋裡吃方便麵憂國憂民,那是傻逼行為。 邊學道俗人一個,悶頭賺點錢,逍遙度日才是他的追求。


換句話說,這麼大的國家,那麼多威風八面的領導,幾百個幾代富貴的家族,人家都不操心上火,人家都不怕洪水滔天,他怕個鳥? 他管個鳥? 天知道這些年的糧食戰爭、金融戰爭、資源戰爭,國內多少家族和利益集團推波助瀾,參與其中牟利。


別的不說,轉基因在國內妥妥有一大批利益代言人。


邊學道記得,國際環境組織“綠色和平”發布過消息,美國一家科研機構選取湖南某小學學生,做轉基因“黃金大米”的人體試驗。 這種事,怎麼可能沒有強力背景支持?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信這話的人都死得早。


不是累死,就是氣死,要么被黑鍋壓死,要么被人弄死。


邊學道有點同情坐在對面的廖蓼,因為他家正好處於大洋對岸“糧食戰爭”的打擊範圍內,除了國家支持,這是任何企業都扛不住的打擊。


而且,即使廖蓼提前半年告訴他自己家經營的是大豆壓榨企業,假設邊學道也給廖蓼預警了危機,免此一災,依然是沒用的。


在隨後的一系列打擊中,不過是早死一天晚死一天的區別。


因為這樣的例子前世就有,一些企業高價收購本地大豆榨油,硬扛轉基因大豆的侵入,結果呢? 一步步滑向死亡,沒有強有力的臂膀扶持搭救,坐視他們一個個戰死,或者苟延殘喘。


用一個企業抗擊一個國家,這不是悲壯,是悲哀。


是企業的悲哀,也是國家的悲哀。


吃完飯,對坐無言。


良久,邊學道跟廖蓼說:“我們係有個教授是專門研究貿易的,他說過,大豆壓榨企業10年內全無轉機,你還是勸勸家裡,轉行吧。”


廖蓼想了一會兒說:“不,我爸爸決定堅持下去,以後專做非轉基因豆油,他看好這塊市場。”


交淺言深是大忌,邊學道能告訴廖蓼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然而邊學道還是對未曾謀面的廖蓼父親產生了一絲敬意。


即便對方是出於市場考慮,決定做非轉基因豆油,但起碼,他的這個決定給像邊學道這樣堅持遠離轉基因食品的人,保留了一塊空間。


廖蓼忽然問邊學道:“能藉我點錢嗎?”


邊學道看著廖蓼的眼睛,搖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從吃飯時兩人的對話裡,邊學道猜得出,廖蓼家的榨油企業起碼也是幾千萬級的。


這麼大的企業,底蘊一定很深,就算剛被美國人坑了一把,也淪落不到自己女兒吃不起飯的地步,所以,邊學道覺得這是廖蓼故技重施,想噁心單嬈一把。


單嬈眼看要畢業了,邊學道不會讓任何事破壞兩人最後的相處時光。


廖蓼一臉可憐相地說:“我給你出欠條。”


邊學道看著廖蓼的臉,比劃了一下說:“等你的臉餓成這樣,或者哪天長發及腰了,我再藉給你。”


同情歸同情,敬意歸敬意,可是邊學道不但沒借錢給廖蓼,依舊讓廖蓼在距校門口3米處下車,他則坐到學校後門。


邊學道有好多事要忙,轉眼就忘了引發他無限感慨的“大豆危機”。


俱樂部的裝修改造,已經到了邊學道每天必須到場指導的階段。


因為前幾天邊學道去挑了幾處問題,誰都拿不准他心裡的運動館是什麼樣的。


聽著邊學道要求改進的地方,吳天在旁邊咋舌不已。


前世邊學道沒能力去高級運動館,松江也沒有特別頂級的運動館,可是邊學道天天晚上審完版面就在網上瞎逛,恰巧看過10年後北京、上海、美國、歐洲一些頂級運動館的室內視頻,一些讓他印象特別深刻的地方,他還是能提出來的。


傅立行主持工程,都夠崽花爺錢不心疼了,沒想這個正主兒更不靠譜,簡直是在用錢貼牆。


所有人中,只有傅立行能理解邊學道的用意,說白了就是高端高端再高端,精緻到讓人不忍破壞,讓每一個來的顧客都覺得自己比去其他館玩的人高端,在人的攀比心理下,漸漸會拉來一批穩定客源。


當然,會員卡的價格也可以定得高一些。


但最近因為傅採寧不回家的事,傅立行不怎麼搭理邊學道,邊學道說什麼他就是聽,不發表意見,把邊學道鬱悶得夠嗆。


又是一天。


運動館的更衣間,被邊學道要求改造,要更溫暖豪華。


運動館的淋浴室,被邊學道要求改造,要更私密精緻。


運動館的二層休息區,被邊學道要求改造,要更時尚人性化。


另外邊學道還要求開闢幾個休息單間,地方不大,但有床有沙發,可以小憩,可以談話。 至於標準,跟前面幾項區別不大,還是要精緻豪華。


還有,邊學道要求另闢一個醫療室,準備找一個會點骨科和外傷處置的人來坐鎮,同時在醫療室常備緊急處置的醫療用品,消毒水啊、邦迪啊、雲南白藥啊,只要是顧客在場館內受傷需要,全部免費使用。


邊學道指著棚頂中心說:“這裡,設計一個類似NHAI球場上方那個四方體,我們不裝顯示器,我們在這兒掛知名運動員的宣傳照片。一定要大,要醒目,要讓每一個新來的顧客,第一時間看到這些照片。”


“至於顯示器,二層休息區,東邊的休息區掛兩個,南北兩邊的休息區各掛三個”


傅立行終於忍不住了:“你知道你說的這些要投入多少錢嗎?你挖到金礦了?”


邊學道一揮手,沒接傅立行的話茬。


指著場地東南角和東北角說:“這兩個地方,用強化玻璃搭兩個玻璃屋,建兩個氧吧。


氧吧要收費,普通顧客一次多少錢咱們再商量,VI2級以上會員可以免費使用,當然有次數和時間限制……”


“對了,吳天,抽時間找老劉,咱們商量一下開館後的VIp等級制度。”


見吳天點頭示意聽到了,邊學道繼續絮叨說:“地方還是太小,我心裡的尚動俱樂部,怎麼都得有游泳、健身、瑜伽、散打、戶外、愛犬……之類的,那才能叫俱樂部。”


開始的時候,傅立行還是越聽越惱火,聽到最後,他已經被邊學道嘴裡的這個俱樂部吸引住了。


他想的是,如果這個俱樂部,真按照邊學道的想法建出來,會是怎樣一個時尚多元的怪物,將會給松江市甚至北江省的運動文化帶來怎樣的衝擊?


邊學道沒傅立行想的那麼複雜。


他的想法很簡單,房子抵押了,歌也賣了,小30萬都投進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定要發揮記憶優勢,持續拓展業務,加盟連鎖,跑馬圈地,將尚動俱樂部發展成真正的業內巨無霸。


當然,現在的邊學道,從人力儲備,到管理經驗,都是從零開始,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以俱樂部為跳板,開發人脈,開闊視野,嚐嚐與前世不同的,另一種人生的滋味。


從運動館出來,在學校後門附近的小市場買了些菜,邊學道拎著菜往紅樓家裡走。


在學校家屬區的甬路上,邊學道見到了兩個他絕對想不到的人。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8:59
第145章俗人回檔



邊學道遇見的,是消失了很久的沈馥。


沈馥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的是邊學道當初的房東,總是笑瞇瞇的老太太,沈老師。


沈馥依然是上《樂器發展史》課時,那副“目中無人”的表情。


邊學道和她迎面而行,沈馥的眼睛明明看到了邊學道,但從她的表情中,沒有一點兒看到人的反應,似乎對面是個透明人。


她的眼睛穿過了邊學道,看著他身後的路面。


很顯然,儘管沈馥的幾堂課邊學道一節沒落下,沈馥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邊學道不是自戀的人,那麼大的階梯教室,哪個老師都認不全人,何況沈馥這樣有性格的老師。


輪椅上的沈老師表情有點怪,見邊學道看著她,她也直直地看著邊學道。


忽然嘴角動了動,慢慢地抬起手,指著邊學道。


沈馥這下注意到了邊學道。


她從輪椅後面,繞到沈老師身前,半蹲下去,問沈老師:“媽?怎麼了?


媽?


從沈馥的這聲稱呼裡,邊學道一下想起了很多信息。


沈馥,就是沈教授老兩口賣房去陪伴的獨生女兒? 沈教授呢? 他們不是去北京定居嗎? 怎麼又回來了? 才一年不見,沈老師怎麼變成這幅模樣?


順著沈老師的手指,沈馥抬頭看向邊學道,可是她沒有一點印象。


沈老師對邊學道的印像似乎很深,張著嘴,費力地說著:“邊小子……”


邊學道聞言,湊了過去,也蹲下來,問沈老師:“沈老師,我是小邊,你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老師盯著邊學道看,眼睛靈活了很多,有了幾分離開松江前的神采。


可是她的嘴明顯跟不上思維,含混地吐字說道:“病了,我病了。”


沈馥見媽媽似乎跟邊學道很熟,扭頭問邊學道:“你是我媽學生?還是我爸學生?”


邊學道看著沈馥說:“都不是,我在沈老師家租住過一段時間。”


沈馥輕輕點了一下頭。


邊學道見沈馥推著沈老師要走,問沈馥:“沈老師住哪,有時間我去看看你們。”


沈馥側頭想了一下,沒說話,推著輪椅走了。


直到走出幾十米,邊學道看見沈老師探出來的手還沒有縮回去。


一截手臂支在輪椅外,像孤崖上已經枯萎的老樹,孤零零地消磨最後的有生歲月。


以邊學道的閱歷,他知道沈老師八成得了血栓腦梗之類的疾病,而且很重,已經到了偏癱的程度。


其實現在想想,沈馥身上的氣質,很大一部分是傳承自她父親沈教授,冷冰冰的,有點清高。


到家的時候,發現單嬈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洗水果。


中X部今年公務員招錄名單公示期已過,單嬈現在已經是國家於部了。


單嬈父母在家裡小小地安排了一頓酒席,為了避嫌,請的人不多,但都是重量級的。


最起碼在她們家那裡,是重量級的。


單嬈也正式成為單鴻的接棒人,很多人心裡都清楚,只要單嬈再邁一步,單氏家族就能徹底鳥槍換炮。


所有人都存了這個念頭,只有單嬈不知道。


她正在憧憬著自己提前一年去北京站穩腳跟,明年邊學道畢業後,或者考公務員,或者找工作,去北京跟她匯合,兩人在北京一起打造一個比紅樓這裡更溫馨的家。


可是邊學道自己心裡清楚,短期內他是絕對不會去北京的。


且不說北京堵城之名如雷貫耳,他的好多機會,都在松江。


他的好多事業,好多想法,都只有在松江才施展得開。


在松江,他有信心憑著記憶的優勢,打拼出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局面,離開松江的邊學道,不說泯然眾人矣,也等於廢了一大半武功。


可是他沒有跟單嬈說,他也不能跟單嬈說。


邊學道只想在單嬈走之前,兩人平平淡淡地度過她畢業前的日子,一起做飯做菜,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游泳,如果時間來得及,他想帶單嬈去自己的俱樂部看看,玩一玩。


即使邊學道已經有了某種猜測,但他沒有太過悲傷。


他本就是穿越時空縫隙而來,更多時候,他執著的不是長久的擁有,而是曾經一起牽手,見證過,體味過。


因為在邊學道心底里,有一個他自己一直都不敢觸碰的念頭,那就是,他不知道今世他會否因為其他原因猝死在214年的秋天。


如果那是他的命。


所以,他是真正的享受過程。


邊學道對單嬈的愛,在某些地方已經超過了愛徐尚秀,也正因為這種愛,他不能用自己的感情捆綁踏上青雲的單嬈。


單嬈有單嬈的命途,她的未來可能應該無限璀璨,而不是陪自己徜徉家園,然後在10年後秋天裡的某個早晨哭泣。


一直以來,邊學道做事、創業、賺錢,他改變的似乎都是自己的命運。


可是,還是因為他的一個決定,害得徐尚秀复讀一年,也因為他加入了909,並且賺了錢,所以孔維澤才越陷越深,身陷囹圄。


沒有他,也許徐尚秀更快樂。


沒有他,也許孔維澤不會哭。


所以邊學道對觸碰身邊人的命運,心懷戒意。


尤其是,邊學道不能確定自己今世的伴侶會不會依舊是徐尚秀。 如果是,他要求單嬈為他放棄太多東西,可又困於宿命的安排,不能和單嬈結為伴侶,他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


當婚姻還是邊學道心裡對愛情的唯一承諾和兌現方式,知道了宿命,又偏離了宿命軌蹟的他,有著先知者的快感,也有先知者的兩難。


每次看著單嬈,邊學道一會兒想將這個可愛的女人攥在手心,一會兒又想放她去更高更廣闊的天空飛翔。 邊學道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狠下心,跟單嬈一夜纏綿,會不會就能幫自己下決心?


可是他又害怕,他怕有朝一日單嬈恨自己。


所以他寧願讓單嬈完整地走,寧肯以後他恨自己,或者恨單嬈。


俗人一個,就算對別人再狠,內心深處終有禁區。


就算有人說他矯情,又怎樣?


6月2l日,管院、外語、傳媒、文法四個學院聯合搞了一台晚會。


舞台搭在邊學道曾經常駐的10AO後門附近,組織者拉來了可口可樂的讚助,燈光、音響、舞台還都很像那麼回事。


晚會的主要力量來自主辦的四個學院,但其實各學院都有人參加,算得上一次小型的校內歌手聯歡。


晚會前的校內宣傳做得很足,食堂、寢室樓、主樓、圖書館、體育場……幾乎所有公告欄上都貼著宣傳海報。


可惜,整天穿梭在俱樂部和紅樓之間的邊學道,一直沒看到。


2l號這天中午,邊學道人還在俱樂部指揮施工,接到了李裕的電話。 李裕告訴他,晚上有一場晚會,他要代表學院上台演出,讓邊學道準時去捧場。


若是別人,沒準邊學道聽過就算了,八成不會去,可是李裕特意打了電話,邊學道是一定要回去的。


單嬈最近行踪不定,似乎她爸爸在松江辦什麼事,單嬈經常去賓館陪他爸


下午,邊學道早早回到紅樓,洗了澡,定好鬧錶,爬到床上睡了一覺。


沒辦法,他最近有點用腦過度。


親身參與進去才發現,這麼大一個工程,真的是很累人的活兒,難怪一個多月下來,傅立行人都瘦了一圈。


邊學道覺得最後結算時,真應該多給老傅點辛苦錢。


過了6月中旬,邊學道的財務狀況好轉了很多。


首先是溫從謙的工作室上了軌道,效益一直在增加。


其次是天氣漸暖,誠信自行車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再者,前陣子簽運動員的支出,比他預計的要少一截,這讓他省出一部分賣歌的錢在手裡留作機動。


通過這次的事,邊學道試驗出溫從謙是個可交的朋友。 因為最近幾次工作室收益分成,溫從謙明顯多給了邊學道不少,但老溫沒跟邊學道提一句。


夕陽把房間染成金黃色的時候,邊學道床頭的鬧錶響了。


簡單洗了一把臉,套上衣服,向10號和ll號樓之間走去。


到地方的時候,人已經不少了,好些人是帶著板凳來的。 女生大多數是結伴來的,要是其中有美女,周圍的男生肯定不看舞台,偷著瞄人。


最興奮的是大一的學生,除了去年迎新時的幾次晚會,校園裡一直沒有什麼像樣的娛樂活動,讓好多對大學生活充滿期待的孩子很是失望。


等了幾個月,終於在春暖花開的日子,等到了校園晚會的到來。


晚會的學生主持人很貼心,站在台上只說了幾句感謝可口可樂公司的讚助,感謝學校相關部門和各學院學生會的大力支持,就報了第一個節目的歌名《海闊天空》。


上場的是一個叫“林間風聲”的樂隊。


五個男生,一個主唱,一個吉他手,一個貝斯手,一架電子琴,一個架子鼓。


看到這個陣勢,周圍的學生一下沸騰了。


第一個就這麼專業,有看頭。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9:00
第146章俗人回檔



Bvu6樂隊,在1975年至192年這10年間出生的人的心裡,絕對是殿堂級樂隊。


他們的音樂,是陪伴著這一代人成長的音樂。


他們音樂里的積極、感恩、思考,真正影響了一代人的音樂觀。


所以當“林間風聲”主唱很靠譜地把第一句唱完,全場的氣氛一下熱了起來。


很超出邊學道意料,這個樂隊的水平相當不錯。


雖然使用的樂器很粗糙,依然完整地演繹和表達了《海闊天空》的氣質和內涵。


尤其是隊裡的鼓手,韻律感很強,打鼓的動作也很帶勁,帶著黑框眼鏡,穿著牛仔上衣,坐在後面居然搶了主唱不少眼球。


另一個亮點是樂隊裡的貝斯手。


在邊學道前世的生活裡,還沒遇見過一個玩貝斯的人。 卻不想,204年的東森大學校園裡遇到了一個。


這個貝斯手是個矮胖子,不到l米7的身高,穿著很舊的牛仔褲和藍格襯衫,腳下是一雙茵寶球鞋。


胖子貝斯手似乎很不自信。


邊學道注意到他是低著頭上台的,站在主唱身後,一直低著頭看自己的貝斯。


一直到歌曲中段的貝斯獨秀,主唱閃身,露出身後的貝斯手,胖子卻頭也不抬,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手裡的貝斯上。


這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開場了。


從選曲到樂隊實力,都奠定了整場晚會的第一印象和基調。


可是老實說,搖滾開場,給後面的同學帶來了很大壓力。 即使第二首歌的女生,唱的是王菲的《流年》,還是沒能填滿已經被《海闊天空》帶動起來的胃口。


這種局面一直持續到第六首歌,一個瘦得於巴巴的男生,唱了首張雨生的《玫瑰的名字》,這次連邊學道都呆住了。


要知道這哥們基本沒降而且以邊學道的耳力聽上去,男生還沒有使出全力。


邊學道不記得前世大學有沒有這場晚會,他來沒來看這場晚會,可他確認了一點,大學校園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


終於到李裕上場了。


主持報李裕要唱的歌是《一輩子一場夢》。


李裕是拎著話筒架上台的。


一起去了那麼多次KT邊學道沒聽李裕唱過這首歌。


不過他知道張衛健的歌都不高,李裕唱的話,發揮餘地很大。


果然,從第一遍高潮開始,李裕就升了


“大雨淅瀝瀝


淋得我心輕鬆


喝杯酒唱首歌


狂風呼嚕嚕


吹走煩惱憂愁


一輩子一場夢”


站在人群後方,邊學道看見了站在前排的李薰,她開心地看著台上唱得很嗨皮的李裕,上半身隨著李裕的節奏,不自覺地搖擺著。


邊學道也覺得,李裕這首歌唱得很放鬆,似乎歌詞裡的意境很契合他的人生觀。


從李裕在學校裡的表現就能看出,別人天天忙著考證,忙著跟導員處好關係,忙著表現自己求名額、求上進,他一樣都不在乎。


很多學生追求的東西,他不追求,很多人在意的東西,他不在意,很多人嚮往的東西,他看都不看。


整個3似乎只有李裕活得最遵循本心。


這其實是一種不太好的狀態,因為他沒有目標。


艾峰自從大一發現自己不喜歡國貿專業以後,就開始兼攻法律作為自己的第二學歷,他的目標是當個律師。


童超,已經徹底被夏寧改造了,他立志要當一名優秀的野外攝影師。


陳建的目標是留校,或者考一個含金量高一點的公務員。


楊浩,他的目標是畢業後跟女朋友一起去上海,在那裡打拼出屬於他倆的一片天空。


於今的目標最難把握,但不外乎賺錢再賺錢,出人頭地。


至於邊學道,全寢的人都知道,他就喜歡錢。


可是李裕呢?


沒有人知道他喜歡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追求什麼,他似乎什麼都不缺,他似乎對什麼都沒表現出特別強烈的慾望。


他是寢室裡最隨和的人,他是寢室裡最活躍的人,他是寢室裡最好說話的人,他是寢室裡無論誰有困難都會第一個想到要求助的人,但是,真正了解李裕內心的人基本沒有。


聽著李裕用心唱到“別問人生有哪幾種,別問愛人會有幾個,環肥燕瘦秀外慧中誰適誰合,功成名就風清雲遊又如何”,邊學道忽然間覺得有點懂李裕了。


其實李裕對生活的要求並不高,他的人生目標大概跟一心想賺了錢做寓公的邊學道差不多。 兩人不同的地方在於,李裕有個有錢的老爹可以依靠,邊學道優哉游哉的下半生需要自己白手起家。


不管怎麼說,李裕的颱風那是相當不賴。


一首《一輩子一場夢》,唱得隨性、豁達、自然,簡直灑脫得要死。


最主要的是,他這首歌屬於朗朗上口的大路貨,不像《玫瑰的名字》那麼曲高和寡。


在李裕的帶動下,整場晚會到現在,第一次台下觀眾跟台上的演唱者一起揮手互動,氣氛好到爆棚。


就在這時,邊學道的手機響了。


電話裡,單嬈問他:“你在看晚會麼”


邊學道說:“我在。你在哪?一天沒見到你。”


單嬈說:“我馬上到,別走,等我。”


邊學道開始心不在焉地四下找單嬈,結果報幕後,單嬈走上了舞台。


兩個負責主持報幕的學生顯然認識單嬈這位前輩,交接舞台的時候非同一般的客氣。


單嬈今天登台唱的是王菲的《但願人長久》。


邊學道是真沒想到單嬈會登台。


在邊學道心裡,現在單嬈是中央部委的公務員,正式上崗之前,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能不出風頭,就不要出風頭,誰也不知道多少隻眼睛在盯著她


雖然說在學校參加這樣的活動算不上什麼不得體的舉動,但誰也保不准一旦傳出去,會不會戳了哪個領導隱蔽的喜惡。


單嬈沒提前跟他商量,邊學道無從勸說。


今天的單嬈,穿著白色的連衣長裙,白色的高跟鞋,上身穿著一件淺黃色的長款開衫,優雅地在台上一站,就壓過了前面一眾已經亮相的女生。


從氣質到穿著,從樣貌到氣場,十足的碾壓。


台下圍觀的小男生們,立刻開始交頭接耳,互相詢問台上的這個姐姐是誰? 這麼風情無雙可以想像,晚會一過,校園裡的不少男生,會拿單嬈當YY對象,肆意的啊……肆意的啊……肆意的啊……


可惜他們只能用腦袋想想,因為最近單嬈晚上都住在邊學道家。


入學三年來,幾次晚會,包括校慶晚會,邊學道都沒怎麼去看過,所以,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舞台上的單嬈。 這時他才發現,整天膩在身邊,依偎在自己懷裡柔聲蜜語的單嬈,是這樣一個鎮得住場、氣場十足的女人。


伴奏音樂響起,單嬈雙手握著麥克風,遞到嘴邊。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寒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邊學道知道,單嬈想跟他說,卻一直沒說的話,都在這首歌裡頭了。


首先,去年報名時,對中X部這個崗位,不僅邊學道認為是個必撲之局,單嬈也覺得有點高不可攀。


所以,就算單嬈再自信,她也還是一個第一次踏入社會的小女生,對即將走上的那個工作崗位,單嬈心裡有著一絲畏懼和不安。


“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就是單嬈這個心理的寫照。


而對邊學道,單嬈所有想說的話,都凝結於“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有這一句,還用再多說別的嗎


真的不用了。


晚會結束,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學道問單嬈:“這個裙子是新買的?怎麼之前沒見你穿過。”


單嬈說:“裙子買了好幾年了,沒見過,是因為你從前沒關注過我。”


邊學道笑著說:“以前你是於部,我想關注你也夠不到你啊”


單嬈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邊學道,問:“下一句你想說什麼?”


邊學道說:“以後你是領導了,我想關注你,你要給機會啊”


單嬈迎面跨坐在邊學道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說:“我給你機會,我今晚就給你機會,你要不?”


邊學道摸著單嬈的臉頰說:“小生中了奇淫合歡散,望女俠搭救”


單嬈笑嘻嘻地問:“你希望女俠怎麼搭救你?”


邊學道說:“捨身搭救。”


單嬈問:“為什麼不是獻身搭救?”


邊學道說:“都行,只要領會了其中的關鍵精神,不用那麼講究。”


單嬈又問:“穿著衣服能搭救嗎?”


邊學道一巴掌拍在單嬈屁股上說:“不行,必須光身。”


聽了邊學道的話,單嬈笑盈盈地站起身,站在邊學道面前,開始脫衣服。


見單嬈開始拉裙子上的拉鎖,邊學道按住單嬈的手說:“別這麼玩了行不,我會得病的,E聽說過嗎?”


單嬈不說話,推開邊學道的手,溫柔地看著邊學道的眼睛,繼續脫衣服。


很快,邊學道發現了單嬈今天的不同,單嬈的眼睛裡帶著一種光,透著一往無前的堅決。


邊學道再次按住單嬈的手,正聲說:“嬈嬈,我怕你後悔。”


單嬈抽出手,柔聲說:“前些天想岔了一些東西,今天我想通了,如果就這麼走了,我才會後悔。”


見邊學道還是呆呆的,單嬈婉然一笑:“別發呆了,手機關了,就算天崩地裂,也要等你愛我一回再說。”


單嬈脫掉長裙,解開文胸,看著邊學道說:“我冷……”


邊學道不再說話,將半裸的單嬈攔腰抱起,用腳踢開臥室門,走進去,又用腳將門勾上。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9:00
第147章俗人回檔


就在剛看完晚會的不少男生在寢室裡討論登台女生,其中很大比例集中討論單嬈的時候,就在不知多少個東森男生,口口聲聲說今晚穿白色連衣裙那個從今往後是我夢中女神的時候,單嬈正在邊學道家裡,邊學道床上,邊學道被窩裡,嬌喘承歡。

一陣急雨打芭蕉……

風歇雨住。

邊學道跳下床,光著身子,從客廳拿來紙抽,放在床邊,重又跳回床上,將似乎還沒回過魂的單嬈摟在懷裡,手指在單嬈的鎖骨附近滑動。

單嬈忽然問邊學道:“你現在什麼感覺?”

邊學道說:“累。”

單嬈在被子裡掐了邊學道一下說:“我問的不是這個。”

邊學道剛才已經看到了,還是故意撩開被子看了一眼,說:“高興。”

單嬈像貓一樣,整個人趴到邊學道身上,眼睛對著眼睛地問邊學道:“02年第一次在路上遇到張萌和我,你想到咱倆會有這麼一天嗎?”

邊學道用心感受著胸部貼著胸部的美妙感覺,甚至微微挪動上半身,摩擦了兩下單嬈的葡萄,爽了一會兒,才說:“沒想到。”

單嬈繼續問:“端午節那天晚上,張萌爬上你的床,你什麼感覺?”

邊學道一下從爽歪歪中警覺過來,義正辭嚴地說:“完全沒感覺。”

“那在隔離樓里天天聽隔壁那對,有感覺嗎?”單嬈問。

邊學道一下想到那對戰鬥力超群的情侶,和女生銷魂多變的呻吟聲。 就在他權衡說“有感覺”還是“沒感覺時”,單嬈似乎發現這個時候說這些不合適,換了個語氣說:“再給我說個笑話吧,像在隔離樓時那樣。”

邊學道一時沒準備,加上劇烈體力勞動後,大腦有點供氧不足,憋了好一會兒,講道:

村旁森林裡住著一頭惡龍,沒人是它的對手,惡龍每個星期都要吃一名處女。 後來來了一位勇者,決心殺死惡龍,拯救村莊。 試了幾次,他認為惡龍太強悍,只能智取後來……惡龍餓死了……

單嬈聽完,笑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著邊學道,問:“你滿意嗎?”

邊學道知道單嬈問的是什麼,說:“滿意。”

單嬈忽然眨著眼睛說:“我還沒滿意呢,怎麼辦?”

邊學道聞言,一個翻身把單嬈壓到下面:“剛才怕你承受不起,居然敢反調戲老公,接招吧,現在進入超級賽亞人狀態。”

單嬈扭著身子說:“原來你是個猴子,早知道不​​跟你……啊……”

6月中下旬,松江市的樹綠了、花開了,天氣格外宜人。

每天午後和傍晚,學校裡的學生,附近的住戶,都喜歡在校園裡散步,暢享枝繁葉茂的好季節。

初夏方暖人自醉。

傍晚在校園裡攜手游盪,已經成了邊學道和單嬈每天的必備科目。

在攜手游校園的十多天裡,邊學道和單嬈遇到了好多熟人。

遇見廖蓼的時候,單嬈少了過去鬥雞的模樣,笑呵呵地和廖蓼說了會兒話

遇見徐尚秀的時候,單嬈以學姐和老部長的身份,跟徐尚秀聊了幾句。

然而單嬈還是單嬈,遇見別人時她會主動介紹一下身邊的邊學道,遇到廖蓼和徐尚秀,她提都沒提。

再見到徐尚秀,邊學道已經有點心如止水的感覺了。

他已經越發認定,徐尚秀不屬於現在的自己,他們之間的緣分也許要到269年才能確認是否偏離了軌跡。

把學校逛膩了,邊學道開始帶著單嬈滿松江吃好吃的。

邊學道兩世為人,在松江市住了十六七年,加上前世報社里,有一批本地土生土長的吃貨,邊學道著實知道不少松江市內,藏跡於旮旯胡同里的,店面非常小、衛生不咋地、服務態度也一般,唯獨招牌菜味道好到爆的江湖店。

這實在是單嬈最喜歡的項目。

每天一大早就拉著邊學道往門外跑。

連吃了6天后,單嬈再拉著邊學道出門的時候,邊學道把單嬈揪到了穿衣鏡前說:“你再這麼吃,估計就跟公務員報名時的照片對不上號了,小心去北京進不去單位門。”

單嬈蔫頭耷腦地回了東屋,狠狠關上房門,一小時後,出來問邊學道:“中午吃啥”

兩人不想在家做,也不想去食堂。

出了紅樓,向寢室樓東邊的鐵柵欄走去。 那裡常年有被人弄斷鋼筋留下的足夠成年人鑽出去的缺口,一天下來,進進出出的人流量估計不比學校正門少多少。

在連接幾棟宿舍樓的甬路上,邊學道看見了於今的手下,唐三。

唐三顯然認出了邊學道,但他沒說話,點點頭,向另一邊走去。

等邊學道和單嬈在校外吃完飯,再從欄杆鑽回學校時,他看見了於今的另一個手下,尾巴。

尾巴也認識邊學道,但他只是在邊學道身上停了一眼,就面無表情地看向別處。

尾巴和唐三完全是兩種人,唐三在社會上混過,懂得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尾巴則不一樣,他一直在一個充滿仇恨、戾氣、封閉自我的氛圍裡,孤獨地喘息。

經歷飯店那一次,邊學道覺得,於今把尾巴留在身邊,是一個好打手,也是一個潛在禍害,就看於今駕馭人的功力深不深了。

今天,唐三和尾巴都在這兒,說明於今也在附近不遠。

可是邊學道不想知道於今在於什麼,於今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於今,兩人的路已經越走越不一樣了。

下午,邊學道找李裕借車,說想去買點禮花,晚上找個空地,帶單嬈放著玩。

李裕說車剛被於今借走,於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學了車,最近癮頭正大

邊學道打電話給於今。

“下午你還用車麼”

“用啊怎麼了你要用車”

“嗯”

“用車於啥我送你去。”

“單嬈快走了,想去買點禮花,晚上陪她放著玩。”

“禮花我家就有啊”

“你家怎麼有那玩意?不怕爆炸啊?”

“我操,不是今年過年時你讓我給你留著,說八月十五放嗎”

“我說過嗎?”

“別廢話,趕緊拿走,我早就看那玩意害怕了。”

“你在家等我。”

進入6月,儘管邊學道陪單嬈玩得很瘋,其實他心裡裝著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沉重。

他知道,Ta2-的收購交易是204年下半年進行的。 所以他現在每天回家,都要查看一下2-的排名。

因為2-的出現,兩個龍頭導航頁攤薄了總點擊量。

Ta2-未能像前世一樣,衝上AIe的前3名,現在甚至已經被2-超出了近10名。

可是2-也沒能進入前6名。

還有就是俱樂部裝修已經進入尾聲,估計再有半個月就會完工。 開館之前的宣傳造勢不能沒有,可是具體怎麼投放廣告費,邊學道還沒有一個詳細方案

另一件,就是邊學道預謀了一年的事,他要徹底弄走陶慶。

邊學道知道,整陶慶的時機已經越來越近了。

沒等邊學道動手搞陶慶,學校裡出了一件轟動之極的事情。

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四男生,答辯前一天晚上,在學校東邊的欄杆附近,遭到一夥人的毆打。

被打的男生當晚被同學送到醫院,確診為左小腿骨折,鼻骨骨折,雙眼淤腫封喉,另外被打掉了半口牙。

據當時跟被打男生一起回校的兩個同學說,事發時間是晚上9點40多,當時他們和被打男生是出去參加一個畢業聚餐,因為要準備第二天的答辯,所以沒喝多少酒,提前退場。

打人的一共6個人,是從路對面的一個胡同里竄出來的。

6個人都帶著黑色針織的頭套,統一穿著大一新生軍訓丨時的綠色作訓lj兩人只能大概形容打人者的身高體型,五官根本沒看見。

6個人中,兩個拿刀,兩個拿棒子,一個拿的是電擊器。

衝到跟前,二話不說,一個拿刀的將兩個一起回來的男生逼開,一個拿刀的在一旁放哨警戒,拿電擊器的將被打男生電倒,兩個拿棒子的毆打躺在地上的男生。

至於被打男生那半口牙,是這夥人走之前,故意用棒子敲下來的。

兩個男生說:“從始至終,那伙人沒說一句話。”

校方和警察收集到的線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事八成是尋仇。

可是黑色頭套和作訓滿松江都是,根本查無可查。 唯一可當作線索查一下的電擊器,也需要時間。

於是警方希望學校發動力量,摸清被打男生在校期間的人際關係,和有沒有參與過鬥毆之類的事。

學校把任務下到學院,學院把任務下給導​​員和學生會,結果兩天后攏上來的信息讓院領導很沒面子。

被打男生叫葉成。

葉成大學四年學習成績一直不好,到現在快畢業了,還有三門課沒過,屬於暫不發證的學生。

這個學生,大學四年裡換了一次寢室,先後有四個寢室同學找過導員,要求從葉成所在的寢室換出來,理由是葉成脾氣暴躁,愛動手,在寢室吸煙、聚賭等等不一而足。

遠的不說,單單是在寢室內部,就動過三次手。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9:01
第148章俗人回檔


葉成三次跟室友動手,一次是他吸煙把同學的床鋪燙了,引發口角後動手打人。 一次是說寢室某男生的小弟弟有問題。 還有一次是寢室聚餐,室友帶了本校的女朋友參加,結果在飯店衛生間,葉成對同學的女朋友出言調戲。


拿到資料,學校立刻明白,這樣一個學生,有太多人想在他離校前收拾他,指望在學校裡查出線索,基本沒可能。


幾天后,相關鑑定出來了,葉成的事屬於重傷害。 這件事影響太壞,在學校里傳得沸沸揚揚,好多問題學生9點後都不敢出學校了。


葉成的家屬也到松江了。


先去了醫院,然後就來到學校,硬生生闖進校長辦公室,在裡面大吵大鬧


葉成的一個親戚拍著校長桌子說:“我三妹朋友的二姐夫縣委副書記,你要是不把打我家小成的人找出來,你這個校長也不用於了”


另外一個中年女人附和道:“你這校長怎麼於的?怎麼於的?想不想乾了?”邊說邊推搡著上前勸阻的校長助理。


這一家子人把東森大學校長鼻子都氣得不通氣了,心說我好歹也是正廳級,我倒想看看你家的縣委副書記怎麼把我擼下去


事實表明,難怪葉成在學校、在宿舍裡囂張,也難怪葉成親戚敢在校長辦公室是叫囂,葉成家確實有些能量。


東森大學所在的成化公安分局,在上頭壓力的推動下,重新介入此案。


可就算他們把捲宗看個底朝天,把目睹了毆打過程的兩個男生問得都快精神崩潰了,還是沒有多少新線索。


打人地點邊上的路燈前幾天剛剛被人破壞了,而且附近屬於三類街道,附近十六七個街道路口,沒有一個有攝像頭的。


被打男生大學四年又結仇太多,警察在醫院病房裡,幾次讓他圈定心裡的懷疑對象,結果他自己都說不出個準的。


這麼個破事兒真要是非查不可,除非有重大突破,沒兩年根本結不了案。


在一些行業裡,“拖”字訣是必修科目,大家都知道。


看情形,葉成的案子就這麼被冷處理了。


別人不知道是誰於的,可是自從在“三木園”裡看到葉成同學貼出來的葉成被打前後照片,邊學道馬上認出來這個葉成就是0l年在冰場上跟909起衝突,被陳建一箱酒擺平,後來又在小飯館打了於今一頓的鷹鉤鼻。


聯繫前陣子在欄杆附近看到唐三和尾巴,邊學道猜到九成九是於今找人動的手。


一股冷意從後背升起,直達脖梗兒。


於今這小子,2年被打,他硬生生忍了兩年,挑對方馬上畢業,論文答辯前夕動手,這肯定是存心不讓對方順利答辯畢業到單位上崗。


看樣子,於今八成不知道葉成學習成績的慘樣,他要是知道葉成答辯不答辯今年都拿不到證,可能會調整動手時間。


邊學道到現在還記得當初全寢去探望於今,於今靠在床頭,笑嘻嘻地說:“我這人忘性大,沒準過完年就忘了。”


當時,邊學道是沒信的。


後來見風平浪靜,於今提都不提被打的事,過了一年多,真的以為於今忘了這碼子事兒。


沒想到,於今一直沒忘。


不但沒忘,還一直咬牙計算著時間進行最有破壞力的報復。


邊學道知道,這才是於今最骨子裡的一面。


6月-日,單嬈把自己的東西搬出了紅樓。


其實可搬的東西不多。


單嬈住的東屋裡,有不少沈教授賣房子時留下的家具,邊學道看著還很新,就沒動。


單嬈住進來前,邊學道幫著置辦了一批東西,其實單嬈自己就是拿過來一些換洗衣服,和一些書。


看著單嬈收拾東西放進包裡,邊學道心裡忽然很不舒服。


之前他以為自己已經看得開,以為自己已經念頭通達,可以毫無負擔地放單嬈出去飛翔,直到單嬈收拾東西要走這一天,邊學道終於意識到他對單嬈​​的愛戀有多深,他對單嬈的依戀有多重,他對單嬈用情有多真。


單嬈也感受到了邊學道的情緒。


收拾到一半,單嬈挽著邊學道坐在沙發里,安慰他:“別這樣,我去那邊工作,假期裡也可以回來看你的。再說,明年,等你畢業了,你可以去找我啊


最後,邊學道留下了單嬈放在東屋床上的大狗熊,他的理由是單嬈帶著也不好拿,單嬈知道這是邊學道留下來回憶她的道具。


單嬈離開學校的前一天,邊學道把兩人曾經一起照過的照片都沖洗了兩張,買了兩個小影集,他留下一本,給了單嬈一本。


單嬈走了,邊學道心裡有兩個遺憾。


一是本來說好要帶單嬈一起放禮花的,結果最近學校出了葉成那檔子事,校領導一肚子邪火,管理格外嚴格,出點小錯最輕都是記過,兩人一直沒找到放禮花的地方和機會。


從於今那兒拿回來的四箱-寸100發大禮花,被邊學道放進家裡一個空房間。


二是邊學道本想帶單嬈看看自己的俱樂部,但聽單嬈天天念叨著明年兩人就在北京相聚,邊學道忍著沒帶單嬈去。


以單嬈的聰明,肯定會想,既然他在松江鋪下這麼大一攤子,那明年十有七八是不能去北京了。 若是再多想一點,就會猜邊學道給她看這個,是不是暗示她什麼?


邊學道不會讓單嬈帶著難過離開。


6月6日,單嬈家來了兩輛轎車,開到寢室樓下,把單嬈在學校的東西都拉走了。


那天,邊學道站在寢室樓樓頂,看著單嬈坐進樓下的黑色轎車裡,被車一路拉走。


他覺得好像有一樣十分貴重的東西被剝離了自己的生命。


“嘀”的一聲,邊學道接到了單嬈的短信:


“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


單嬈走了,204年歐洲杯也快要開幕了。


在邊學道心裡,如果他的計劃成功,陶慶在東森大學上學的日子屈指可數了。


每次邊學道想到陶慶在飯店里拉扯徐尚秀的畫面,邊學道都想把陶慶從寢室拎出來揍一頓。


也許,將來邊學道和徐尚秀做不成夫妻,徐尚秀可以跟別人結婚生子組成家庭,可是這個人絕對不能是陶慶。 所以他現在就要扼殺陶慶,讓他從此遠離徐尚秀的生活,滾得越遠越好。


邊學道找到王德亮,把他約到前一次碰頭的茶樓。


幾個月不見,王德亮的形象和氣質有了一點兒變化。


人吧,還是那麼醜,但醜得更有特點更有性格了。 配合他天生總是笑嘻嘻的表情,有點兒人模狗樣的感覺了。


王德亮知道,邊學道這次找自己在茶樓碰面,陶慶的苦日子就又要到了。 事實上,邊學道的這個電話,王德亮等了-個月了。


這學期開學後,陶慶的性情讓人舒服點了,不再那麼招人煩,為人處世也有進步,王德亮已經不那麼討厭他了。


可是王德亮知道,無論陶慶變成什麼樣,只要邊學道沒畢業離校,他的日子就太平不了。


邊學道沒多餘的客套,從身上拿出一張寫著字的紙,遞給王德亮。


王德亮仔細看著紙上的計劃,看了好一會兒,摩挲了幾下下巴,然後又盯著一口沒喝的茶杯,於巴巴地眨了幾下眼睛,重又拿起紙看了一眼,終於遞還給邊學道。


過了半響兒,他終於說話了:“你確定紙上說的事兒會發生?”


邊學道喝了一口茶,放鬆地說:“不確定。但從學生會朋友給的信息來看,有發生的可能。”


王德亮苦笑一下:“你這也……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說實話,這個計劃跟去年的比,有點糙。”


邊學道說:“如果假設的情況不發生,這個計劃確實糙,不但糙,簡直不值一看。但如果假設的情況發生了,這計劃就是個天衣無縫的陷阱,誰中誰死,而且,怪不到你我的頭上。”


王德亮沉吟了一下說:“那倒是……”


邊學道拿起桌子上的紙,折好,放進衣服兜里。


問王德亮:“怎麼樣?跟我一起賭一把?”


王德亮笑得很開朗,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都不怕輸,我又怎麼會怕?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要說,我不看好這個計劃,你有沒有備用的?”


邊學道肯定地說:“沒有”


囑咐王德亮再坐一會兒,把桌上的好茶喝完,邊學道出了茶樓,在路邊招手打車,去了松江工大。


在工大門口,邊學道給王文凱打了個電話。


很快,王文凱就到校門口接邊學道。


王文凱本想先帶邊學道去自己寢室坐坐,然後兩人找地方吃飯。 邊學道直接說,找個安靜人少的地方,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王文凱能考進松江工大,就絕對不是笨人。


他在工作室外圍跟著忙活了一年多,雖說掙的都是小錢,算下來也賺了近兩萬。


幾次工作室聚餐,王文凱從溫從謙那裡套話,雖然溫從謙始終沒鬆口,但王文凱還是分析出邊學道跟工作室肯定有關係,至於參與程度具體有多深,就不是王文凱能想到的了。


不管怎麼說,這份工作是邊學道幫著聯繫的,王文​​凱覺得自己多少欠著邊學道的情。


因為跟王文凱是第一次合作,邊學道解說起來有點費勁,但時間緊迫,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9:02
第149章涼風有信,秋月無邊



邊學道心裡十分清楚,錯過這次機會,就只能用危險係數高得多的常規手段對付陶慶,邊學道不喜歡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的計劃。


在王文凱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邊學道拿出了給王德亮看過的那張紙。


王文凱把紙上的字反复看了三遍,什麼也沒問,只是告訴邊學道:“我的手機不能錄音,我得換個電話。”


邊學道痛快地點頭說:“沒問題。”


說完,從隨身包裡,拿出66遞給王文凱說:“你先用這個買,挑市面上通話錄音時間最長的手機,別的功能可以不看,錄音功能一定​​要強。”


“不夠的話你添點,過幾天我給你送來。還有,我聽老溫說你現在的水平很不錯,你若願意進工作室,我幫你問問。”


從松江工大回到家,邊學道坐下沒多一會兒,陳建打來一個電話。


包括邊學道在內的大部分學生,都覺得葉成被打事件會不了了之,可是警察隨後用行動表示,他們才是心理戰的專家。


陳建在電話裡告訴邊學道,警察來過寢室,問起了20l年冰場上那次沖突的過程,尤其問了於今平時的人際關係和表現。


聽了這話,邊學道第一反應是於今危險了。


結果陳建後面接著說:“幸虧於今前陣子不知道抽什麼風,連著一周天天在寢室住,問他幾次,他說跟周玲吵架了,結果因禍得福。”


邊學道說:“說詳細點。”


陳建說:“在寢室那一周,於今天天晚上去隔壁寢室打麻將。葉成被打那晚,於今在隔壁寢室輸了60多。警察調查他那晚的行踪,十幾號人能證明他當時在寢室,不在打人現場。”


陳建在電話裡不無感慨地說:“現在看,這個葉成家,確實是有勢力的。當初冰場上那事兒,幸虧當時喝頓酒文鬥解決了,不然真要動了手,估計咱們寢那時就有人被弄退學了。權力啊,真他媽是個好


東西”


電話最後,陳建說出了打這個電話的目的:“老邊啊,最近寢室事多,先是孔維澤,後是於今,院里和導員對咱們寢有點意見,你最近還是回寢住吧。咱犯不著這時候因為夜不歸寢挨批評。”


邊學道知道,導員肯定給陳建不少壓力,不然他不會跟自己說這些話,於情於理邊學道不能因為這事兒讓陳建為難,他很痛快地說:“行,今晚開始我就回去住,最近這段日子正想大家呢”


這還真不是場面話,自從單嬈走後,邊學道有點不喜歡一個人在家住。 加上歐洲杯馬上就要開始了,人多看球才有氣氛,他早就有搬回寢室住段時間的想法。


為了能順利過關,於今也搬回了寢室,39難得的湊齊了人,雖然湊齊了也不過是七個人。


東森大學校園再次進入足球時間。


雖然歐洲杯的影響力要比世界杯弱一點,但真正懂球的人都知道,歐洲杯更好看。


首先,歐洲杯不像世界杯要照顧每個洲的球隊名額,幾乎沒有魚腩球隊,對抗的激烈程度和觀賞性更強。


其二,歐洲無弱旅,大多數球隊實力水平差不多,比賽結果難以預測,幾乎每屆歐洲杯都會殺出一匹黑馬,爆出大冷門,讓人驚喜無限。 比如邊學道知道,今年歐洲杯上的希臘,就黑得一塌糊塗。


其三,因為得罪誰麻煩都不小,總體上說,歐洲杯的黑哨比世界杯要少一


因為時差關係,比賽直播大多在後半夜,6月B號開始,不少東森大學的學生就開始在校外找能看電視的短租房,或者預約酒吧,預約小時營業的避風塘,甚至準備到有休閒中心的浴池泡幾個晚上。


“三木園”論壇裡,“大話三木”第一頁話題幾乎都跟歐洲杯有關。 有問哪個酒吧氣氛好的,有問哪裡看球賽便宜的,有求美麗女生一起看球賽的,有在外面租了房子找人歐洲杯期間短租賺點小錢的。


學生之間湊人數一起預訂酒吧和避風塘的帖子佔了大多數,發起者在帖子裡留下自己的電話或QQ號,一般來說,只要半天時間就能把人湊滿。


學生們的動靜弄得太大了,學校都知道了。


看著“三木園”裡互相聯繫的帖子,一些校領導坐不住了。


避風塘還好一點,誰都知道酒吧里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再說,去了酒吧,肯定要喝點酒,喝了酒,再加上看球的興奮勁,這些學生要是在酒吧里跟人起了衝突怎麼辦?


在校期間夜不歸寢,學校本身就有監管之責,真要是再因為打架鬥毆致傷致殘甚至致死,想想不久前葉成的事,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不行,不能這麼由著學生明目張膽互相勾連夜不歸寢。


6月10日,學校通過一些非官方渠道散播出一個消息,6月2號開始,學校重點抓夜不歸寢,一經發現,記過處分。 同時,歐洲杯期間學校通宵給電,保證大家看一屆完整的歐洲杯。


這是標準的胡蘿蔔加大棒。


問題是,大棒可能很粗很結實,可能是實木的,還可能是鋼管,或者碳化鎢狼牙棒什麼的。


胡蘿伲?


對胡蘿蔔問題,大家心裡都很忐忑。


後來“三木園”裡幾個人說,這麼大的學校,還能說話不算話?


於是大家都信了。


其實學生們本身就傾向相信學校,學校寢室本身有電視,若是學校開恩通宵給電,在寢室看球賽,省了折騰,省了錢,看完倒頭就能睡。


再說,其實在學校看球賽,進一個好球,樓裡就一片叫好聲,​​氣氛一點不比酒吧差。


至於吃喝,買回來就是了。


除了個別其實是想藉機把女生約出去胡天胡地的偽球迷,大多數學生是樂意在寢室看球的。


於是,消息一出,訂了地方的學生,紛紛退訂,有的搭上了訂金,有的壞了跟老闆的交情,有的把偷偷買回來的避孕套悄悄壓進箱底。


歐洲杯前夕,整個校園平靜極了,似乎所有人都在攢著力氣,留著看歐洲杯時再用。


李裕最近是39寢最神仙的一個。


自從發現李薰喜歡看張衛健演的電視劇,租了整套的《小寶與康熙》《齊天大聖孫悟空》《少年英雄方世玉》,兩人佔了邊學道的家,從早看到晚。


每次邊學道回去,看到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都不看他,一齊對著電視裡念台詞的張衛健傻笑,邊學道覺得這倆人都沒救了。


開門進屋,跟沙發上的李裕和李薰打了個招呼,把路上買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全當沒聽見李裕毫無誠意的“坐下來一起看”,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邊學道進了書房。


打開電腦,坐在椅子上靜靜喝了幾口水,他開始申請雅虎郵箱。


溫從謙黑進去過陶慶的電子郵箱,從溫從謙備份出來的資料中,邊學道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徐尚秀現在用的電子郵箱。


點開寫郵件。


輸入郵件標題:我是陶慶


收件人:輸入徐尚秀的郵箱


內容:邊學道將陶慶最火爆的幾張艷照粘貼進去。


一切就緒,鼠標光標在發送按鈕上停了幾秒。


邊學道略一沉吟,然後於脆地點擊了發送。


關了電腦,走出書房,電視裡的韋小寶又念了一遍:“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但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和強健的臂腕”


沙發上的兩人又是一陣笑聲傳來,邊學道趕緊溜之大吉。


在東森大學校內有好幾個超市,有的在地上,有的在地下,東西還算全,但服務態度就說不上好。


校外的私營超市為了搶占東森大學這塊大蛋糕,每家開業之初,都會在校園裡派發傳單,留下送貨電話。 同時,幾乎每家超市,都會僱幾個東森大學的貧困男生當送貨員,送一次有一次的提成。


寢室樓裡的管樓阿姨對這些拎著塑料編織筐的送貨學生,只要確認一次,以後就不會再管,都不想因為自己斷了這些窮孩子的賺錢路。


從6月9號開始,每天邊學道都會找一家校外的超市給他送10瓶啤酒到寢室,買來的啤酒,都被他原封不動擺在了床底下。


也是從6月9號開始,邊學道讓李裕將“三木園”裡討論歐洲杯的帖子全部加精,設置成熱貼模式。


邊學道自己換著馬甲到“三木園”創建新帖子,討論主題無一例外都是6月14號凌晨2點多的那場“英法大戰”。


從兩支球隊各條線的球星對比,到兩隊總身價對比,到兩隊陣容對比,到兩隊歷次交鋒的戰績,邊學道發的幾個帖子全被李裕置頂,一股討論“英法大戰”之風從“三木園”刮到了校園。


6月ll日早上,邊學道在床上養神,忽然想到家裡還放著四箱禮花呢。


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放著佔地方,怕水怕火怕爆炸,想著越來越近的日子,一個念頭在邊學道腦海裡萌生。


既然搞,就搞大,大到萬眾矚目,反正不論怎麼搞,都有人背黑鍋。


最近李裕佔著邊學道的房子,於今佔著李裕的車。


邊學道給於今打了個電話,讓於今抽時間,把他家裡的四箱禮花搬到車上去,晚上等他電話,到時把禮花送到寢室樓下。


邊學道還告訴於今準備一根3米的繩子,兩個大床單。


於今早已經習慣了邊學道的天馬行空,知道他肯定又有了不著調的想法,問都不問,直接配合他,就等著看好戲。


6月ll日上午,邊學道去了一趟手機大賣場,買了一台介紹說可以通話錄音2分鐘的手機。


中午回到學校時,正是吃飯的點兒,學校里人多眼雜,邊學道打電話給王德亮,告訴他校外的“老三菜館”見。


邊學道找了個靠邊的桌子,點好飯菜,等著王德亮。


王德亮到了之後,邊學道把手機給他,說:“這個介紹說通話時能錄2分鐘,你回去研究一下,到時,你這邊也錄,跟王文凱來個雙保險。”


收到個新手機,不管是不是自己選的,心情總是好的,王德亮立刻滿口答應,兩人邊吃飯邊商量一些細節。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9:02
第150章燈滅了



6月ll日晚上,於今告訴邊學道,晚上送禮花的事兒,他安排給杜海和唐三了。


晚上10點半,寢室熄燈了。


10點6,於今給唐三電話,讓他和杜海把禮花搬到10Af樓下,在二樓水房陽台下面等他電話。


礙於陳建的班長身份,這種事不能讓他參與。


邊學道、於今和李裕三個,悄悄下到二樓,在二樓水房陽台看到了樓下的杜海和唐三。


於今把手裡的床單拋下去,唐三接住,用床單把一箱禮花包住。


李裕把於今準備好的繩子丟下去,讓杜海和唐三把繩子拴在床單打的結上,試了一下牢固程度,邊學道、於今開始把繩子向上拽。


禮花拽上來,李裕直接拎著床單上樓。


於今把另一條床單丟下去,繼續包禮花。


三個人輪流拽繩子,輪流拎禮花上樓,忙活了2多分鐘,才算把四箱禮花都送到寢室。


期間有二樓的男生上廁所,路過水房時看到邊學道他們,以為他們是要跳下去找網吧包宿的,直接走了。


陳建看著三人拎上來的禮花,嚇了一跳,“你們把這玩意拿寢室來於啥,查出來很麻煩的。”


邊學道說:“這兩天抽煙的都忍忍吧,別在寢室抽了。明晚歐洲杯開幕,我準備到樓頂上放禮花慶祝一下。”


6月2日。


白天的時候,校園裡的男生少了不少,尤其是足球場和籃球場,天剛黑,球場上的人比往日幾乎少了一半。


不用說,都在寢室睡覺養精神頭,等著晚上看比賽呢。


這一天,可把校外超市的十幾個送貨員累壞了。


好多男生寢都叫了啤酒和一些下酒的小吃,2號一天的送貨量等於平時三、四天的。


晚上,陳建用書包拎了6瓶啤酒回來,留著晚上看球解渴用。


這個時候你到男生寢室樓看吧,一半的寢室都開著門,男生在寢室裡,不是打撲克,就是打麻將,要么就是一人一台電腦,聯網打遊戲。


你要是發現哪個寢室關著門,裡面反鎖著,推都推不開,可以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一會兒,有一定機率能聽到銷魂的“啊……啊……一庫一庫……雅蠛蝶


不用猜,這是一屋子日語愛好者的觀影時間。


整個晚上,李裕都抱著吉他,在寢室裡練習《你愛我像誰》,把邊學道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童超最先受不了了,他跟李裕提議∶“咱換首歌唱行不?”


李裕立刻不唱了,說:“你陪我唱。”


童超苦著臉說:“行,我今天豁出去陪你瘋了。”


李裕把腦袋探出床邊,問下舖的邊學道:“老邊,來助唱一把唄”


邊學道巴不得李裕換首歌,閒著也是閒著,就說:“行,你挑歌。”


李裕想了想說:“三個人,《最近比較煩》吧”


“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


“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


“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


這下他們三個爽了,寢室其他人瘋了。


於今搖著腦袋,衝著三人中嗓門最大的邊學道說:“邊哥啊,有點出息行不啊?單部長才走幾天啊?最近比較煩,你至於嗎,想瀉火,我把朱丹電話給你,人家可是跟我問你好幾次了。”


邊學道沒搭理於今,繼續呼喊:“最近比較煩,比你煩,也比你煩……”


“我夢見和飯島愛一起晚餐,


夢中的餐廳燈光太昏暗,


我遍尋不著那藍色的小藥丸兒”


李裕停下吉他說:“老邊,你唱錯了。”


邊學道說:“沒錯。”


“錯了。”


“哪錯了?”


李裕說:“是藍色逍遙丸,不是藍色小藥丸。”


邊學道翻著眼睛問李裕:“哥們,能不能有點生活?我讓你天天帶著李薰住我家,你見天的就看電視傻樂了?”


李裕問:“這事兒和你唱錯了有關係嗎?”


邊學道看了一眼手錶,跟李裕說:“還有15分鐘閉寢。你現在穿上衣服,飛奔下樓,鑽欄杆出去,往右看,跑30米,左拐,有一家寫著成人用品的小門臉,你進去問老闆,買一盒藍色小藥丸,看他給你啥,你就明白了。”


李裕還是一臉迷糊:“你說啥呢?”


艾峰在床上憋不住了,說:“天真的孩子,這問題只困擾過我幾年,真難為你了,李薰也夠可憐的。”


李裕一臉好奇:“啥意思,說明白了,別打啞謎。”


還是於今好心,湊過去,跟李裕說:“看我口型,e”


李裕看了,終於明白了,還是問:“那玩意是藍色的?”


於今說:“去買一盒不就知道了。”


李裕說:“關鍵是買了沒用啊咱不需要那個啊”


於今說:“吹吹啊你就吹吧真懷疑你還是處男。我問你,男生跟女生獨處一室時,最常用的兩句話是什麼?”


李裕想了一會兒說:“餓不餓?我叫外賣啊?”


恰好楊浩從水房洗完衣服回來,進門聽見這麼一句,接話說:“這都幾點了,沒等做好都關寢了。”


於今坐到李裕對面,擠眉弄眼地說:“聽好了,第一句是:一起睡好嗎?我保證不亂來,就摟著你。”


李裕似懂非懂,“第二句呢?”


於今好整以暇地說:“我就放進去一點點,保證不動。”


童超已經徹底笑噴了,捂著肚子說:“晚上吃挺飽,笑餓了。”


正在跟蘇以打電話的陳建扭頭衝於今說:“你小點聲,蘇以都聽到了。”


於今一聽,更來勁了,扯著嗓子喊:“有個女孩叫小文,後來她有了男友,就改名叫小六了……”


於今話音未落,寢室斷電了。


39全寢7個人,6個都蒙了,只有邊學道知道,今晚會斷電。


走廊裡立刻炸鍋了,男生們都從黑漆漆的寢室裡走出來,站在有燈的走廊,互相打聽著:“怎麼回事,不是說通宵給電看球嗎?”


這時,住在樓下的大四男生,開始有人衝窗戶外面喊:“給電。”


零星地喊了幾聲,樓裡的電恢復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


大家立刻各回各屋,繼續該於嘛於嘛。


當晚的揭幕戰中,東道主葡萄牙隊2輸給了希臘隊。


“希臘神話”正式揭幕。


6月13日早上,單嬈給邊學道打了個電話,主要是報平安,說入職辦理得很順利,住宿也安頓好了,她那邊一切都好​​。


單嬈還跟邊學道說:“15號開始就要進行上崗培訓丨了,聽過來的同事說要求很嚴格。”


最後,單嬈在電話裡柔柔地跟邊學道說:“我想你了,真希望時間快點過,你早點來到我身邊。”


邊學道安慰單嬈說:“我一定努力,到時給你一個大驚喜。”


下午,在校外路邊的公用電話亭,邊學道跟王德亮和王文凱,每人通了差不多15分鐘的話。


6月13日晚,王德亮以跟周虹定情為由,請全寢吃飯,吃飯前明言,寢室家屬可以帶,聯誼寢的就免了。


他是東道主自然聽他的。


陶慶跟徐尚秀提了晚上吃飯的事,徐尚秀語氣冰冷地拒絕了,說學生會有活動,去不了。 陶慶覺得自己越來越琢磨不透徐尚秀了。


王德亮找的飯店檔次挺高,環境也好,是寢室在外面吃的最體面的一頓飯


大家興致都不錯,前前後後喝了兩箱多啤酒。


席上,王德亮很是敬了寢室老大陶慶幾杯酒,他敬完,讓周虹再去敬酒。


在徐尚秀那吃了癟的陶慶,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幾輪酒過後,飄飄忽忽的就喝高了。


晚上9點多,回寢室的路上,王德亮嚷嚷著沒喝夠,在校外的超市,跟老闆​​叫了6瓶啤酒,提前交了錢,告訴老闆一會兒派人送到寢室去。


6月2日學校信守承諾給了電,而且還沒查寢,讓一些原本持懷疑態度的學生都信了學校的話,紛紛從校外的看球據點回到學校,買好了吃的喝的,準備晚上跟同學一起看期待已久的“英法大戰”。


這是一場全世界都矚目的比賽。


凡是看足球的人,都知道英國和法國是世界足壇出了名的冤家宿敵。


這兩支球隊在國際大賽上狹路相逢,立刻讓所有人期待值爆滿。


可以說,204年6月14日凌晨2點45分打響的“英法大戰”,意味著歐洲杯進入了正戲。


不能不期待啊


看看英法兩隊星光熠熠的陣容,各條線都是巨星坐鎮。


巨星方面,英國隊有貝克漢姆;法國隊有齊達內。


前鋒方面,英國隊是歐文和魯尼;法國隊是亨利和特雷澤蓋。


中場方面,英國隊是蘭帕德、杰拉德、斯科爾斯加貝克漢姆;法國隊是維埃拉、皮雷、馬克萊萊加齊達內。


後衛不說了,也都是強手。


除了當時正處於全盛期的捷克隊,這場比賽幾乎匯聚了歐洲最強的中前場


所有人都明白,今天之後,英法肯定還會在球場上相遇,但兩隊同時擁有這麼牛逼、這麼齊整、這麼夠分量的陣容,就不容易了。


陣容代表著碰撞的含金量,哪天英法兩隊衰落了,他們再相遇,自然也不會吸引如此多的目光。


在寢室裡,就連偽球迷於今,聽了艾峰和楊浩介紹完兩隊陣容的分量後,也擼著袖子說:“今晚誰要是讓我看不成比賽,我跟他玩命。”


於今是當笑話說的,邊學道卻知道,於今很快就有玩命的理由了。


其實跟於今抱著同樣想法的學生不在少數,別的比賽缺一場就缺一場了,“英法大戰”要是看不成,那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有一些偽球迷事前不知道這場“英法大戰”的意義,邊學道也已經在“三木園”裡做足了普及教育的功課。


很可惜,東森大學的校領導不懂足球,更不懂什麼“英法大戰”。


晚上10點3分,正常的熄燈時間,寢室沒斷電,樓裡一片歡呼。


6分鐘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晚可以盡情玩的時候……


燈滅了。


整個宿舍區所有宿舍樓都陷入了黑暗。


躺在床上的邊學道,看著漆黑的屋頂,心中劃過一個念頭:開始了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9:03
第151章瘋狂的613之夜



熄燈了。


大家原以為跟昨晚一樣,斷一下馬上會來電,結果6分鐘過去,一點來電的意思都沒有。


學生們憤怒了


學校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想看球,學校不給電,我們自己花錢出去找地方看。


學校信誓旦旦說“回來看吧,給你們電”,結果人回來了,學校卻出爾反爾,這是拿我們當傻子耍呢?


昨天還假模假式地給了電,今天見人都回來了,就不給了。


我們不過就想看屆歐洲杯,至於這麼處心積慮地算計嗎?


憤怒


群體性的憤怒


邊學道住的10Af樓裡,好幾層都是馬上要畢業離校的大四男生。


這些人,學校不撩撥他們還好,只要迸上一個火星,立刻就能燎原,甚至爆炸。


黑漆漆的寢室樓像爆發前的火山。


前世經歷過一次6·13的邊學道,已經能聽見火山內部狂暴的巨響,已經能感受到躁動之極的烈焰和熔岩。


剛才斷電熄燈那一刻,邊學道心裡既興奮又無奈,興奮是因為歷史的軌跡重疊了,他之前做的種種準備和佈置都有了用武之地;無奈是因為今晚之後,注定要有人付出代價,甚至生命。


好多學生對學校如此沒有信義感到吃驚,但要說整個東森大學最吃驚的人,不是別人,是王德亮。


在寢室裡跟王文凱通著電話的王德亮,第一次對邊學道生出了畏懼之感,他終於感受到了三國小說中,一些人面對算無遺策的郭嘉、賈詡時,畏懼混合著崇拜的感覺了。


大四男生最先反應過來,從樓裡向窗外大聲喊:“給電”


第一聲“給電”喊出來,立刻引來十多聲“給電”的附和。


“給電給電給電”


不到一分鐘,在大四男生引頭下,9樓走廊裡的男生都回到寢室,趴在窗台上,觀察外面的情況。


很快,整棟宿舍樓都沸騰起來,不斷有男生打開窗戶,或者站在樓層公用陽台上,大聲向外呼喊,喊的都是一個內容:“給電”


然而,這個時候的喊聲,是此起彼伏的,聽上去,類似於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每一聲聽著都很清晰,但不夠有聲勢。


好多學生預感到,歷史性的一晚似乎就在眼前。


終於,10號樓對面,ll號樓的女生被驚動了,她們有的打開窗戶向外看,有的聚集到公用陽台,向10號樓這邊張望。


如果說斷電是火星,女生就是汽油,熊熊大火“呼”地一下被點燃了。


見對面樓的女生在向自己這邊看,10號樓的男生如同集體發情的雄性野獸,呼喊聲陡然升終於,無數個“給電”匯集到一起,數不清的男生一起高呼——


“給電”


39的男生一下都興奮了起來。


自居老大一向以沉穩示人的艾峰興奮了,班長陳建興奮了,連經歷過一次的邊學道也興奮了。


沒辦法不興奮,這一聲聲“給電”喊得太蕩氣迴腸了。


終於,彷彿人間最虔誠的祈禱換來了神的恩賜


——來電了


男生們立刻改怒吼為慶祝,“嗷……嗷……嗷……”地叫著,這叫聲,一半給自己,一半是為了吸引對面樓女生的注意力。


喊得面紅耳赤的於今,罵罵咧咧地坐回床上,邊喘氣邊說:“媽的,你說學校這不是屬賤皮子的嗎?非得讓咱們喊一喊鬧一鬧才給電,就不能痛痛快…


跟昨天一樣,沒等於今說完,燈又滅了。


戲弄?


調戲?


耍人呢?


包括邊學道在內的所有學生,腦海裡第一反應都是:學校這是在挑釁。


“操你媽”


不知道哪個大嗓門男生,第一個反應過來,衝窗外發自肺腑地喊出了好多學生的心聲。


馬上,國罵聲四起。


因為39寢在頂樓,又是剛斷電,好多人眼睛還沒適應黑暗,處於夜盲狀態,注意不到哪里扔的東西,攢了好幾天彈藥的邊學道,決定不等別人,他要當第一。


邊學道從床底下拿出一瓶啤酒,走到窗前,用力扔出窗外。


“砰”


從9樓扔下去的啤酒瓶,落地聲是如此之大,尤其是寢室樓這種格局,似乎有某種攏音效果。


有些事情不用人教,一看就會。


聽到第一聲摔酒瓶的聲音後,各種聲音就接連不斷地跟上了。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咣”


不知道哪個樓層的男生,把寢室飲水機上還剩半桶水的水桶扔了下去,砸出一聲巨響。


見男生樓這邊鬧得這麼瘋,對面樓的女生不可避免地受到感染,巨響過後,ll號樓陽台上的女生叫起了好。


這下徹底瘋了。


寢室裡有白酒的,就把酒澆在舊衣服上,點著火,順著窗戶扔出去。


啤酒瓶、暖水瓶、水桶、臉盆、飯缸子、飯勺、鏡子、飲水機……凡是扔到地上有響的,有一樣算一樣,都扔。


邊學道他們這些大三的還有些心疼東西,大四的男生那是真捨得,反正馬上離校了,扔了就省得費勁折騰。


邊學道親耳聽到樓下一個窗戶里傳出一聲哀嚎:“我操,最後一個暖瓶了,留一個啊……”


“砰”


最後一個暖瓶也捐了。


9樓走廊裡,男生們在各個寢室之間流竄,見人就問:“你們寢有空酒瓶嗎?”


有一個特別沒道德的,手裡拎著三個空酒瓶在走廊裡喊:“空酒瓶,6塊錢一個,10塊錢三個。”


沒等喊上第二遍,他手裡的酒瓶就被搶走了。


39這幫小子,是扔得最爽的。


邊學道床底下攢了差不多6瓶啤酒,陳建那個酒鬼床底下也有3多個空瓶。


不知道誰起的頭,10號樓的男生們集體唱起了《團結就是力量》。


軍訓丨時每人必學的歌,在KTV裡從未唱過,這次終於用上了。


對大四男生來說,大一進學校時學的歌,大四畢業離校前再唱一遍,彷彿一個圓,從原點畫到終點,實在太他娘的有哲理了。


男生們大喊大叫、唱歌怒罵,對面的女生也沒閒著,偶爾有大膽的女生喊一嗓子:“對面的哥哥,我愛你們”


立刻引來男生這邊一片“我也愛你”的呼應。


熱情的女生是最有效的興奮劑,10號和ll號兩個樓的學生一呼一應越鬧越大,周圍其他幾個宿舍區也被引燃,情況大同小異,各有各的火爆。


男生們的要求也不再那麼單一了,除了呼喊“給電”,開始有了更高級的追求——


“給電”


“給錢”


“給女人”


當男生喊出“給女人”時,對面樓的女生“哄”的一下鬧開了。


氣氛至此,已達頂點。


幾乎所有男生都集中在寢室窗前和陽台上,邊學道見走廊裡沒人了,喊上於今和李裕,拎著床單包裹著的禮花,上了樓頂。


站在樓頂天台,看著腳下的禮花,於今興奮地說:“過癮老邊,你太有命了,這好事都能讓你碰上,萬眾矚目啊校領導看見,估計能氣住院”


三個人把四箱-寸禮花按最大間距在樓頂擺開,一人點著一顆煙。


吸了一口煙,邊學道說:“你倆想好了,這煙頭點下去,鬧不好可要開除啊。”


於今滿不在乎地說:“趕緊的,別墨跡,點完回寢。”


李裕說:“咱先把禮花上的包裝皮都撕下來,讓來查看現場的人摸不著線索。”


邊學道說:“這個對。”


三人趕緊掐死手裡的煙,把禮花的包裝皮都撕下來裝進兜,重新點煙,李裕和於今一人負責一個,邊學道負責兩個。


點捻兒


閃人。


走廊裡依舊沒人,三人一路小跑到寢室門口,就听頭頂“嗵”的一聲悶響


於今心說壞了,不會把樓頂震塌了吧


四個禮花,三個幾乎同時發射,一個延後一些,“嗵嗵嗵……嗵”的巨大聲響把所有吵鬧聲都淹沒了,十多個寢室樓的學生同時呆住了。


“啾……啾……”


“砰砰砰砰”


四顆幾乎同時升空的禮花彈,瞬間照亮了校園的宿舍區。


禮花下方的所有樓房都被染上了或紅或綠的顏色,無論站在窗口的,還是聚在陽台的,都被照得一清二楚,無所遁形。


趴在窗口怒罵唱歌,手拿飯缸子在窗台上製造噪音的男生們,像匍匐在敵人陣地前鐵絲網邊上的士兵,正埋頭破壞著敵方的防禦工事,卻被對方的照明彈打了個正著,心情糟糕極了,可是隨後,就被對面樓玻璃倒映的漂亮禮花吸引住了。


幾乎所有對著禮花方向的女生寢室,都拉開了窗簾。


禮花升空的瞬間,能看到所有寢室窗前,都影影綽綽站滿了人。


禮花發射到第五顆的時候,是真正的萬眾矚目。 以10號樓為中心,所有宿舍樓都能看到禮花的樣子,唯獨10號樓的男生,身在此樓中,啥都看不到。


男生們已經感覺到,禮花就是在10號樓樓頂放的。


所有人心裡同時劃過一個念頭:


10號樓哪個男生這麼有才?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4-8-8 19:04
第152章樓頂的煙花




所有參與鬧事的學生,所有關注著宿舍區動靜的人都在想:


大半夜的在宿舍樓頂放禮花,這也太牛逼點了吧?


他們是準備晚上看球時放的嗎?


這要是被學校逮到,校長活剮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這禮花放得實在是太高、太拉風了。


方圓幾公里內都看得到,一些閒得無聊的夜班出租車司機甚至把車開到東森大學附近看禮花。


雖然沒參與放禮花,可是陳建知道這是邊學道幾個於的,他對自己寢室裡男生的折騰能力瞬間就無語了。


邊學道把撕下來的禮花包裝紙收集到一起,撕成碎片,到衛生間,跟用來點火的半截煙頭一塊,全部沖走。


其實宿舍區的學生剛開始呼喊鬧事,學校家屬區和校外居民區的居民,沒睡覺的都走到窗前向外看,或者給人打電話問情況,熄了燈的則一戶一戶重新亮燈,重複著上述動作。


等到宿舍區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大家就知道,出大事了。


學校開始調動力量了解情況,試圖安撫學生。


可是沒等院領導和導員們趕到地方,他們看到了天上燦爛的禮花。


老師們覺得心都快碎了,這幫兔崽子也太能作了吧? 這是在哪弄的禮花啊? 接下來他們要於啥? 要把樓點了嗎?


知道了情況的幾個校領導,在心裡已經把執意晚上不給電的副校長家祖上三代都問候個遍,心說怎麼就跟這麼個二愣子棒槌當同事了呢?


明知道大四的馬上要離校,這個節骨眼,撩撥他們於啥?


齊喊、合唱、摔東西、放禮花,東森大學宿舍區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隔著三條街的居民區都被吵得睡不了覺。


尤其是禮花,本身就是大半夜,還是在9樓樓頂放的,那高度,那亮度,那聲波,要不是時間太晚,妥妥是明天上報紙的節奏。


所有人都好奇,以嚴謹沉穩著稱的東森大學,這是怎麼了?


一些守著東森大學住了幾十年的老人更是好奇得不得了,從沒聽說這所大學出過這樣的事兒


看看,一定要看看去


此時,東森大學宿舍區東邊的鐵柵欄外,密密麻麻站滿了前來圍觀的附近居民。


人太多,路面上都站滿了人。


他們是被天上的禮花吸引而來,卻被禮花照亮下地上將近一怍厚的碎玻璃驚呆了。


兩棟樓之間地上的碎玻璃,反射天上不同顏色禮花的光,亮晶晶的,像鋪了一層五光十色的琉璃。


一顆被點燃的小樹,火已經熄了,樹於上還有點點火星,忽明忽滅。


這幫學生是不打算過了咋的?


禮花放光了,絢爛散去,四周回歸黑暗。


圍觀的居民以為今晚到此為止了,遠遠站著不敢近前的導員和院領導們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過去了就好,趁這機會趕緊進寢室樓把學生彈壓下去。


一個女副校長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10號和ll號樓邊上,這時見風頭已過,拎著個擴音喇叭喊道:“同學們,請冷靜,我是陳……”


可憐的陳校長連名字都沒報完,一個啤酒瓶“砰”的一下扔到她身前兩三米處,陳校長嚇得激靈一下後跳一大步。


身後一個懂事的年輕男導員,大義凜然地衝了過來,擋在陳校長身前,回頭說:“校長您再往後退退,這不安全。”


黑燈瞎火的,校長也不好使,學生們勁頭十足,誰面子也不給。


“給電”


“砰砰砰”


“給電”


又開始了……


如果說放禮花之前的吵鬧以興奮起哄為主,這一波的怒罵和叫喊則帶著股不管不顧的癲狂勁兒。


男生們的心思差不多,已經有哥們囂張到放禮花支援了,決不能就這樣偃旗息鼓。


沒有預兆,也沒有前奏,“給電”的呼喊聲像排​​練了許久的節目,整齊、響亮、氣勢如虎。


啤酒瓶實在是消耗得差不多了,水房垃圾桶、水房門板、拖布、撲克、麻將、衣服掛、鍵盤鼠標甚至電腦顯示器,紛紛被扔了下來,聲勢更勝前一波。


保安、導員和學院領導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招儿,遠遠聚集在公告欄和報亭附近,根本不敢靠近宿舍樓。


大家都不傻,黑咕隆咚的,啤酒瓶可不認人,剛才陳校長都差點受傷,這時候湊過去,扎腳且不考慮,估計殉職的機率比升職的機率高多了。


救星終於到了


l10來了。


l19也來了。


消防車、警車,加起來十五六輛車開進了東森大學。


消防車碾著碎玻璃開到了幾棟宿舍樓中間,警察手持防暴盾牌,半蹲著,用鋼板底的皮靴趟地,跟在消防車兩側,衝到了寢室樓門前。


消防車上的探照燈,在男寢樓上掃來掃去,發現有男生探出頭,並且手裡有東西,立刻用燈光瞄準,然後有人在車旁邊用開著閃光燈的相機拍照,車裡還有人手持P一直錄像。


這招儿太壞了。


學生們立刻都怕了,也不喊了,也不鬧了,也不扔東西了,大家都知道,學校現在憋了一肚子火,這要是被拍到,肯定就嚴懲不貸、殺一儆百了。


學院書記進到39時,寢室7個人都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最過分的是於今,裝出一副大夢剛醒的樣子,還畫蛇添足地問了句“怎麼了”?


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書記狠狠地看了於今一眼,在寢室裡看了一圈,沒說話,臨出門把陳建喊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陳建回來,說書記問他看到是誰在樓頂放禮花沒有? 陳建說一直在寢室,不知道是誰於的。


李裕和於今沒說話,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邊學道則根本沒把學院追查放禮花當回事。


首先,這禮花是於今春節時在路邊銷售點買的,已經買了四五個月了,又被他們撕去了包裝皮,源頭查無可查。


其二,禮花是熄燈後偷著運進來的,只有39的人知道禮花的事,放的時候也很小心,來迴路上都沒人看到。


其三,要說有嫌疑,整棟樓的男生都有嫌疑。 再怎麼猜,也是大四的男生嫌疑大。


所以這事除了39幾個人,幾乎沒有破綻。


UU9寢裡,三個人參與了放禮花,陳建是小圈子成員,艾峰、楊浩和童超都不是渾人,分得清里外。


這個時候,最讓邊學道牽腸掛肚的是獵物有沒有進入他精心佈置的陷阱。


“嘀”的一聲,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發信人:王文凱


內容:搞定


黑暗裡,邊學道笑了。


6月13日晚上,學校到底沒有屈服,硬是沒給電。


當晚的“英法大戰”,英格蘭隊0領先了3分鐘,最後卻出現了百年難見的戲劇性轉折。


比賽進入補時階段,就在人們都以為英格蘭隊勝定了之際,齊達內扮演了關鍵的角色。


一分鐘之內,一個任意球,一個點球,法國人奇蹟般地笑到了最後。


這樣的陣容,這樣的逆轉,如果這都不算經典比賽,還有什麼稱得上經典


東森大學的學生錯過了英法兩隊一次載入足球史的經典對決。


6月14號早上醒來,互相打招呼時發現,39的男生,除了邊學道,嗓子都啞了。


當大家含著草珊瑚含片出門上課時,發現樓裡的男生,見面幾乎都不張嘴,而是點頭示意。


於今問邊學道:“這算道路以目了吧?”


邊學道說:“大家是昨晚把嗓子喊啞了,都含著東西養嗓子呢。怕學校拿嗓子說事,到時張嘴露餡。”


出了寢室樓,大夥兒都呆住了。


我操


這路還能走?


滿地的碎玻璃碴子。


雖然學校已經派人清掃了一遍,可依舊下不去腳。


於今看看自己腳底下的布鞋,說:“你們去吧,我不去了,老師問,就說我出門把腳扎了。”


上午的課邊學道也沒去,他回到紅樓家裡,在網上收到了王文凱發來的一段音頻。


仔細聽了兩遍,邊學道打電話給王文凱,“今天就把它發網上去,能發的地方都發,一天之內要鋪開。”


中午,陳建告訴邊學道,他在宿舍區的一處誠信自行車棚,被昨晚鬧事的學生砸壞了。


邊學道去看了,是被高處扔下來的啤酒瓶砸壞的,車棚頂被砸出四五個窟窿,需要重修,好在自行車都沒什麼事。


邊學道覺得冥冥中似乎真有因果,他最先扔酒瓶,他的車棚被別人扔的酒瓶砸壞了。 雖然他不扔,也一樣會有人扔第一個酒瓶,但他還是覺得這裡面蘊藏某種道理。


一整天,學校裡的氣氛都是怪怪的。


公共場合,學生之間很少提昨晚的事,可是私下里,小道消息已經傳得滿天飛了。


聽說昨晚在9號樓抓住五個扔東西的男生,當時就被校領導拎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聽說有幾個倒霉的,大喊罵人時被P錄進去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喊去教務處了。


聽說ll號樓有女生因為昨晚喊了“我愛你們”,被同學舉報,從教務處回來,在寢室哭了一天。


聽說學校領導今天接到好多電話問昨晚的事,校長早飯午飯都沒吃。


聽說……


6月14日,學校的大搜捕進行得如火如荼,心虛的學生們如驚弓之鳥。


就在大家議論被抓到的學生里誰的處分最嚴厲,誰被抓的原因最倒霉時,最倒霉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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