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mk2258 2014-7-6 08:27: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0404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0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章 以圖為餌

    “杜居土路因”級本來就是法國人的設計,是以法國人看到之後,自然會喜歡,只是在這個時候這級軍艦的圖紙提前出現在法國設計師的面前,帶給波蒂恩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听到波蒂恩的贊嘆,孤拔也來到了他的身邊,看起圖紙來。

    “這種軍艦,只怕不是專門為了縱隊戰法而設計的吧?”孤拔只看了一眼,便說出了其中的關鍵。

    “將軍閣下說的不錯,”林逸青贊許的點了點頭,“若是以橫隊或小隊作戰,艦首對敵,向前之火力便是為此而設。”

    “她的設計師,想必是受了利薩海戰的啟發,才做出這樣的設計來的。”孤拔看著重新戴著面具的林逸青,微笑著說道。

    剛才在船艙里,他已經見過了林逸青的真面目。

    因為他過于思念逝去的至交,因而只有林逸青戴上面具時,他才能不把林逸青當作林義哲。

    “不光是利薩海戰,此次瑯嶠之戰,倭軍亦是如此戰法。”鄧正卿道,“倭軍見我軍勢大,便欲以一鐵甲艦沖亂我隊,倭軍提督之戰法無可指摘,若其成功,我隊必亂,而我艦防護不及倭艦,當為其所趁。只是倭艦速力過于遲緩,未能如利薩海戰一般,奧艦沖亂意艦大隊。而我艦船頭向敵時,火力不足,此艦之設計,正可補其不足。”

    而听到鄧正卿的回答,林逸青心中既驚又佩。

    作為這個古老的國家的新興海軍的棟梁之才,現在已經能夠有如此的見解了!

    “利薩海戰”是意大利獨立戰爭期間,意大利與奧地利兩國艦隊在亞得里亞海利薩島附近海域進行的海戰。這場首次以蒸汽為動力的鐵甲艦之間的戰斗引人注目。戰後世界各國的海軍都深入細致地在戰術、武備和艦船結構等方面研究了這場戰斗。這場海戰標志著海上戰斗已經從風帆時代過渡到了蒸汽鐵甲時代。

    當時意大利艦隊在佩爾薩諾海軍上將率領下從安科納出海,向利薩島發起進攻。接連兩天,意大利艦隊對利薩島進行炮擊,守島的奧地利軍隊非常頑強,用火炮擊傷了意大利“強大”號鐵甲艦。在意大利艦隊準備組織再次進攻時,奧地利艦隊于次日拂曉趕到了。奧地利的特格特霍夫帶領他的艦隊遠在165海里之外的波拉港。當得知利薩遭襲時,起先他以為這僅僅是一次佯攻。在意大利人全力發起攻擊時,特格特霍夫向利薩駛去,到達利薩附近海域,他命令艦隊做好戰斗準備。意識到自己的火力處于劣勢,他選擇了一個容易沖擊的隊型——三個“v”字型縱向排列,第一個v型由他率領的7艘鐵甲艦所組成,領頭的是旗艦“費迪南德‧馬克西米蘭”號。第二個“v”型是木殼快速艦和一艘海防艦,由“凱撒”號領頭,他把其余的小型艦船編在第三個“v”型隊列中。在第三天早晨,佩爾薩諾又開始了攻擊。當他正轟擊利薩的炮台並準備派部隊登陸時,了望哨突然報告,奧地利的艦隊正從西北方向開來。

    佩爾薩諾匆忙將他的鐵甲艦編成縱隊從奧地利的編隊前方沖過去。在這緊急時刻,佩爾薩諾竟毫無道理地把他的軍旗從“意大利”號移到處于戰斗隊形之外的“鉛錘”號上。結果在前面的3艘意大利軍艦與後面的軍艦之間出現一個大空隙。特格特霍夫立即率領他的由鐵甲艦組成的先鋒編隊穿過這個空隙,他的木制艦船則向佩爾薩諾的木制船和其余鐵甲艦沖去。

    這場戰斗很快變成了一場混戰,艦船的運動部分地被煙霧所遮蔽。“鉛錘”號兩次試圖撞擊木制的“凱撒”號而沒能成功。“凱撒”號射出的一發炮彈擦過“迪波托加羅”號,但自己卻在對方的炮火下起火,並最終被“鉛錘”號逐出戰斗。與此同時,奧地利人的炮火使一艘意大利的鐵甲艦起火燃燒。

    特格特霍夫的旗艦撞擊“意大利”號的行動在這次戰斗中最為壯觀。當“費迪南德‧馬克西米蘭”號在戰斗的煙霧中搜索的時候,它撞在“意大利”號的舷上,這艘意大利軍艦失去了方向控制,而且它的前方又被另一艘奧地利軍艦封住,當它後退時,“馬克西米蘭”號全速沖撞它的舷邊,並使其向右舷嚴重傾斜,隨著“馬克西米蘭”號慢慢地後退,“意大利”號恢復正常,接著破口處涌入的數噸海水的作用力下又向左舷傾斜,最終傾翻並沉沒。“意大利”號的沉沒結束了這次戰斗,意大利艦隊向西退卻。由于奧地利艦隊有幾條軍艦受損並仍處于劣勢,特格特霍夫沒有追擊。利薩海戰是奧地利海軍的一次大勝利,徹底解了利薩之圍。海戰中意大利艦隊遭受重創,損失了3艘鐵甲艦,1000余名官兵。

    利薩海戰是海上鐵甲艦隊之間的首次交鋒,海戰證明用火炮對付用有裝甲的軍艦已經沒有效果了(這個時代的炮彈威力不足),蒸汽動力的艦船具有高度機動性,它們能迅速地變換成各種戰斗隊行。這次海戰對其後的海軍戰術起了很重要的影響,奧地利艦隊采用的“v”字楔形橫隊引起了各國的注意,在這場戰役過去八年之後的瑯嶠海戰中,日本艦隊采用了類似奧地利艦隊的“v”形陣攻擊采用縱隊的中國船政艦隊,但海戰結局則大相徑庭。此外利薩海戰中奧地利艦隊采用撞擊戰術屢屢奏效,于是這一古老的戰術又復活了,在此之後多數國家的軍艦上都安上了撞角。

    而鄧正卿和孤拔一樣,在看到林逸青畫的新式巡洋艦的簡圖後便能猜出這種新式軍艦可能適用的戰法,可以說難能可貴。

    “這艘軍艦的火炮仍是兩舷多于首尾,但是首尾火力比貴國海軍現有的所有軍艦都要強大,可見設計師是對陣形的變化考慮得很多。”孤拔的話里透著贊許之意,“無論是橫隊還是縱隊,這種軍艦都能夠適應。”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1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一章 法國大單

    “法蘭西帝國的海軍,也應該擁有這樣先進的戰艦。”孤拔顯然對林逸青畫的這艘新式巡洋艦非常感興趣,竟然說了一句讓他身邊的法國設計師瞠目結舌的話。

    波蒂恩本來是隨艦前來考察的,並為拉塞納船廠爭取更多的定單,但他沒想到的是,會在這里遇上了競爭對手。

    看到這位“乾國設計師”似乎和孤拔提督的關系非同尋常,他的心里暗暗感到驚訝。

    從艦船設計師的角度平心而論,這級乾國人提出來的明顯是法國式的巡洋艦設計是很先進,是以他剛才有那樣的贊語,但對于現在的法國海軍來說,添置這樣的巡洋艦,在財政預算如此緊張的時候,似乎並無必要。而孤拔卻說法國海軍也應該擁有這樣的戰艦,著實令他感到不解。

    正因為法國海軍訂單的減少,才讓他千里迢迢的跑到乾國來打開局面的。

    而听到孤拔的這句話,林逸青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不由得和鄧正卿相視一笑。

    “听說貴國海軍新建了兩艘巡洋艦,已經被海軍接收,目前加入到了駐防琉球的艦隊當中,是這樣嗎?”孤拔注意到了波蒂恩那有些異樣的眼神,並沒有給他解釋,而是直接又問了一句。

    “將軍閣下所言不錯,正是如此。”鄧正卿點頭道,“此二艦是前去替換在琉球駐扎之二艦的,待此二艦操練精熟,原有二艦便要調回,去他省輪防。”

    “貴國海軍的艦艇能夠得到有效的更新,而法蘭西帝國海軍在亞洲的艦隊,卻都是些老舊的軍艦,很久沒有得到更新了。”孤拔說道,“而這種優秀的新式巡洋艦,正可以裝備給在亞洲的艦隊。”

    听到孤拔的這句話,波蒂恩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在心中懊喪不已。

    他所設計的那些軍艦,雖然也很優秀,但大多是為法國海軍本土艦隊設計的,沒有考慮到海外駐防的需要!

    其實相比于英國海軍駐扎在遠東地區的艦隊,法國海軍遠東艦隊的軍艦質量要強得多,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大英帝國的海外殖民地過多,需要軍艦駐防的地方也多,雖然大英帝國海軍雄霸七海,但也做不到處處留防,是以海外駐防的軍艦艦型老舊,而法國的海外殖民地較少,因而可以派出質量較好的軍艦用于執行海外駐防任務,但盡管如此,孤拔在來到越南,視察了法國遠東艦隊的情況之後,仍然認為有必要為遠東艦隊增添新式的巡洋艦。因為這樣帶來的好處,不但可以增強遠東艦隊的實力,還可以壓英國人一頭。

    “現在我國的馬尾造船廠,已經能夠建造5000噸級以下的巡洋艦,如果將軍閣下想要為貴國遠東艦隊增加新式巡洋艦,不如選擇在馬尾造船廠建造,不但方便,還可以省下很多費用。”林逸青適時的建議道。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孤拔望向福州海岸所在的方向,深情地說道,“那是林創建的造船廠,凝聚著貴國和我國的友誼,法蘭西帝國海軍的戰艦由這所造船廠建造,林如果知道了,也是會非常高興的。”

    听到孤拔的這句話,波蒂恩知道拉塞納船廠在這筆訂單上已經無法和馬尾造船廠競爭了,便打消了搶生意的念頭,開始考慮另外的推銷計劃來。

    而林逸青知道,自己來見孤拔的目的,已然達成!

    他有理由相信,有了這樣一筆訂單,丁雨生所主持的福州船政局,將平安的渡過這艱難的時期!

    在完成了海上操演之後,“海洋”號調轉方向,緩緩的向馬尾港駛去。

    ※※※※※※※※※※※※※※※※※※※※※

    睡夢中,盧穎妍又夢到了她和林義哲初次相識的情景。

    ……

    林義哲輕輕牽過盧穎妍的手,下場來到了舞池當中,接著一對一對的男女貴賓也跟著他們倆入場,圍成了一個圈子,很快音樂響起,人們開始對舞起來。

    “想不到林先生竟然會跳這西洋舞,真是令人吃驚。”盧穎妍的手輕輕的摟在了一身錦繡官服的林義哲的腰間玉帶上,微笑著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林義哲笑著反問道。他似乎注意到了,從和她交談開始,她便只稱他為“先生”,而不是象她父親和其他人那樣的稱他為“大人”。

    此時舞曲到了中節,他的腳步隨著音樂停了下來,站在原地。

    盧穎妍以手輕撫著他的腰,隨著音樂,身姿輕盈地圍著他轉了一圈,林義哲感覺到她的目光里的脈脈溫情,眼中閃過溫柔的亮色。

    “呵呵,在我的印象中,大乾的官員堅守男女授受不親,對這種男女一起共舞的事,可是深惡痛絕的。”盧穎妍轉到了他的面前,皓腕輕伸,遞了過來,林義哲輕輕牽住她的縴縴柔荑,二人相視一笑。

    “您的舞比我想象的要跳得好得多。”盧穎妍凝視著林義哲的眼楮,“您能告訴我,是和誰學的嗎?”

    “我在巴黎的時候,還不會跳舞,路易士公爵的女兒德麗莎小姐自告奮勇的教我,她是一位天生的舞蹈家,也是一位好老師,我很快便學會了。”林義哲笑著回答道。

    “噢。”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之色。

    “那她一定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法國姑娘了,是吧?”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您不但學得很快,而且學得很好。如果不是一位美麗的姑娘教您,您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學會的。”

    “呵呵,也許你是對的。”

    “本來就是。”

    “美麗的女老師會讓學生學得更快更好,我記住了。那麼接下來,我想請您當我的老師,可以嗎?”

    “我?呵呵,您真會開玩笑,我能教給您什麼?”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要向盧小姐學的東西多著呢。”

    听到他竟然把聖人之言用到了這里,她笑了起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2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二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您是我見過的最幽默風趣的乾國人。”

    “那麼,難道盧小姐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炎黃子孫?”

    “朝廷把我們當做背棄祖先陵墓的化外之民,父親年紀大了,心中還想著母國,而這個母國對我而言卻不是一個非有不可的物事兒。”

    “盧小姐請慎言。”林義哲望著面前一身洋裝的盧穎妍,眼中滿是真摯之意,“雖說天子是永無謬誤的,但倘若朝廷真的認為當年所為無有不妥,本使又如何會出現在這里呢?古語有雲︰得饒人處且饒人,盧小姐為什麼不給朝廷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呢?”

    “如果朝廷派您擔任常駐英國的使節,而不是一個白胡子老頭兒,我也許會考慮給朝廷這樣一個機會。”盧穎妍凝視著林義哲,噗哧一笑。

    “您希望朝廷在英國派設長駐使節?”林義哲听到她這麼說,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不光是我自己的願望,其實也是大家的願望,”盧穎妍說著,目光離開了他的臉,轉向了四周,“是千千萬萬海外僑胞的願望。”

    此時遠處燃放起了漂亮的煙花,焰火的光芒將一身淺綠色洋裝的盧穎妍的臉部輪廓勾勒得分外美麗,林義哲的目光不由得小小的痴了一下。

    盧穎妍覺察到了林義哲在看自己,轉過頭來,嫣然一笑。

    “您會在英國停留一段時間,是嗎?”

    “是的。”

    “那太好了,我們會有很多機會見面吧?”

    “當然。我希望能經常見到盧小姐。”

    听到林義哲毫不掩飾對自己的好感,盧穎妍面色嫣紅,低眉垂首,此時一曲終了,林義哲意猶未盡,邀請盧穎妍再跳一場,這時嘉賓們看到乾國使臣興致如此之高,也都紛紛下場,將舞會的氣氛推向了頂點。

    ……

    “林大人,您千萬別見怪,小女……唉!都是我這些年給她慣壞了!”

    “此事不怪盧公,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知道了我家中實情,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事,須怪不得她。”

    “小女得遇林大人垂憐,是三生有幸,林大人雖已婚娶,又有妾室,但老朽絕無非份之想,只盼小女將來情有所屬,終生有靠,誰曾想……唉!林大人且再稍等片刻,待老朽去勸她下來。”

    “盧公不必麻煩了,我今日要去樸次茅斯港接收英王贈艦,需要隨船出海航試,得幾天功夫才能回來,今日是來向盧小姐告別的。她現在不願意見我,我等辦完了公事,再來探望,盧公替我告訴她一聲吧。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

    “你這倒底是鬧的哪一樣?!”

    “我知道你心氣兒高,不願意做小,可人家也沒想著委屈你啊!都說了你嫁過去是平妻來著!你還想要怎麼著?象他這樣已經有了官身的後進,擺明了前途無量,二十出頭了怎麼會不婚娶?你可知他的元配是何許人?陳家老爺子的佷孫女兒,大乾陝西按察使的獨女!你要當正室,除非讓他休妻!你覺著這個事兒能辦成麼?且不說他又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你,休棄正室?!”

    “人家天天來望你,你關起門來不見,算是怎麼回事?別的人,你可以由著性子,可人家是天朝欽差!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別不知天高地厚!到時候真惹惱了人家,再不睬你,回頭可沒有後悔藥吃!”

    “哎呀!老爺!老爺!你這是說什麼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欽使今天去樸港接收英王贈艦,讓我帶話給你,說過幾天回來,還會來看你,你到時候少給我拿出這等樣子!令人悶損!”

    “老爺!少說兩句吧!”

    “這個事兒,不能再由著她使性子了。我剛才想過了,趁著欽使現在還沒讓她惹惱,把這事兒定下來。”

    “老爺想怎麼做?”

    “讓洪大人幫著遞折子,請皇太後賜婚!”

    “請皇太後賜婚?”

    “對!我想好了,咱們盧家也認修一處園子里的景致,借此機會,請皇太後賜婚,這樣一來,不光欽使得了恩寵,妍兒的面子上也風光,不會比正室低一頭,而且對咱們盧家日後有大大的好處。”

    “還是老爺想的周全,皇太後賜婚的話,妍兒雖說仍非正室,可有了這一層,便不會為人所輕。可是,洪大人上這個折子,能成嗎?”

    “洪大人雖是副使,但比欽使年長,也是飽學之士,听說當年還是狀元,素有名望,為皇太後皇上看重。他來上這個折子,最合適不過!”

    “那樣再好不過!只是,洪大人和咱們並不相熟,也就是這幾天才認識的,他會幫咱們這個忙嗎?”

    “此事若成,對洪大人也有好處,洪大人與欽使相處甚得,欽使每以兄長視之。他是鐵定樂意幫這個忙的!”

    “那老爺便快去辦吧!我再去勸勸妍兒……”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準備一下,先去見洪大人!”

    ……

    “今天的報紙呢?”盧穎妍焦急地問道。

    “在這里,剛送來,小姐。”一個丫環說著,正要將報紙送過去,卻見盧穎妍快步走上前來,一把從丫環手中搶過報紙,急速地翻看了起來。

    很快,盧穎妍便找到了那些讓她觸目驚心的文字。

    “……北海西部海域有颶風,海軍部氣象局發布預警,提醒過往船只注意……”

    “皇家海軍贈送給乾國的巡洋艦‘忒提斯’號正在該海域試航,恐將遭遇不測,海軍部已擬派出救援船只……”

    丫環驚訝的看到盧穎妍手中的報紙掉到了地上,她正要俯身去撿,卻發現盧穎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身子也搖晃起來,象是要摔倒的樣子。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兩個丫環大驚,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盧穎妍的剪水雙瞳一下子變得失去了神彩,仿佛兩個黑洞。

    “備車……”

    “小姐要備車?小姐,你要去哪兒啊?”

    “備車……我要去找他……”

    丫環們的忙亂聲驚動了盧夫人,她急急忙心的趕來,看到女兒恍惚失神的樣子,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妍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

    盧穎妍呆呆地看著母親,突然撲到母親的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娘……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三章 異國情天

    那一天的樸次茅斯港碼頭,和平日不同的是,到處都擠滿了惴惴不安的人群。

    天空中的陰雲尚未完全散去,而籠罩在人們心頭的陰雲卻越來越重。

    人們已經從報紙上得到了消息,有好幾條船在這次前所未有的北海大風暴當中遇難,從那一艘艘駛進港的艙面無一例外的都一片狼籍的軍艦來看,就能夠知道這次風暴的可怕。現在已經知道確切遇難的大型船只就有五艘之多,小型的漁船遭受的損失現在還沒有統計完。

    焦急的人們的目光盯著遠處的海面,一些人在相互的打听著,盼著能听到親人的消息。在等待的人群當中,有一名身穿乾服的俏麗乾國女子的身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因為她從早到晚佇立在這里,已經整整兩天了。

    盡管她神情憔悴,但卻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美。很多人好奇地打量著她,而她的目光,卻始終專注于海面之上,對周圍人們的談論聲恍若未聞。

    “回來吧……求求你……”

    盧穎妍望著遠處的海天線,輕輕的呢喃著。

    在盧穎妍與林義哲正式交往的這段時間里,不但她以前的追求者都被林義哲徹底打敗,連她自己的家族業務也幾乎都要停擺,但是她並不在乎,依舊整天打扮得亮麗耀眼,愉快地等待著他的出現。

    直到她知道他有家室之後,那一次的爭吵。

    而狠下心來不見他的盧穎妍,忽然失去了他在身邊的陪伴,盡管才過了一個星期的光景,她卻已覺得彷佛隔了一個世紀。

    有些東西,只有失去了,才會發現,原來它們對自己,是這麼的重要。

    想起自己的任性和他的溫柔,她的心如同刀攪一般。她痛苦地垂下了頭,兩只手絞在了一起,因為過于用力,指節竟然都變得發白了。

    “小姐!快看!船來了!”身邊的丫環突然叫了起來。

    盧穎妍猛然抬起頭,望向海面,果然見到海天線上,一個小小的黑點,似乎還冒著淡淡的青煙。

    盧穎妍死死的盯著這個小黑點,不一會兒,一條船影——不!兩條船影現了出來。只是前面的一條船,在冒著煙,而後面的,雖然也是一條輪船,但煙囪卻空空的,一點煙也沒有。

    兩條船影漸漸的變得大了起來,人們這才發現,行駛在前面的,是一艘軍艦,而後面的那艘已經傾斜了的輪船,是依靠軍艦拖曳著行進!

    看到軍艦拖著的那艘三根桅桿折斷了兩根,艙面上一片狼籍的輪船時,人群中產生了一陣騷動。

    “那是‘阿伽門農’號!它沒有沉!它得救了!”有人情不自禁的高呼起來。

    “上帝啊!它是從地獄回來的麼?”

    “看!前面的是‘忒提斯’號!是乾國人救了‘阿伽門農’號!”

    兩條船漸漸駛入港內,周圍的人們的歡呼吼叫聲,盧穎妍已經听不見了,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桅桿上的那面迎風飛揚的龍旗。

    是的!是龍旗!在這個時候,不會有別的軍艦懸掛乾國龍旗!只有“忒提斯”號!

    是他!他回來了!

    這時碼頭上已聚滿了人。盧穎妍奮力的向前擠著,周圍的人們看到這位身穿乾服的乾國姑娘,意識到了什麼,都讓路給她。

    “‘忒提斯’號!‘忒提斯’號!好樣兒的!”

    “‘忒提斯’號!‘忒提斯’號!乾國人萬歲!”

    周圍充斥著人們的歡呼聲,但盧穎妍听不見,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駛向碼頭的“忒提斯”號巡洋艦,這條船和她在報紙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只是船體的油漆象被洗掉了一般,露出了里面的本色。

    很快,“忒提斯”號拋了錨,盧穎妍看到飛橋上是一位乾國艦長在那兒發號施令,水手打著旗語,而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就站在乾國艦長的身邊。

    再也不容懷疑了!眼前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是真實的!而且上萬人都在場成為了見證人。看到平安脫臉的“忒提斯”號和“阿伽門農”號,很多人在岸上激動地擁抱起來,樸次茅斯的市民們望著這奇跡都在歡呼鼓掌。

    喜極而泣的盧穎妍用雙手掩住了嘴巴,任憑淚水涌出眼眶,流淌過手指,滴落下來。

    “忒提斯”號緩緩靠岸,放下了棧橋,幾名乾國水手抬著幾個擔架當先走了下來,擔架上躺著的是受傷的水手,一隊英國水兵立刻跑步上前,幫助接過擔架,直奔軍醫院而去。

    看到乾國水兵出現,碼頭上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盧穎妍看到受傷的乾國水手,一顆心又跟著揪緊。渾然忘記了,剛才,他還好好的站在飛橋上。

    終于,林義哲的身影出現了,他和一隊乾*官一起走下棧橋,看到林義哲出現,早就等待在碼頭的一眾英國皇家海軍軍官立刻迎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翩然如飛般的沖出了人群,撲到了林義哲面前,緊緊的抱住了他。

    林義哲先是一愣,當他看情了懷中的人是誰時,也情不自禁的抱緊了她。

    盧穎妍感受著他厚實有力的臂膀緊摟著自己,和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熟悉的混合了海風的味道,胸中歡喜得如同要炸裂開一般。她緊緊地摟著他,仿佛是害怕稍一松手,他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她閉上了眼楮,臉頰緊貼著他的胸口,情願就永遠這樣的和他摟抱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周圍的英國海軍軍官們靜靜地望著這一幕,仿佛也被感動了,沒有人出聲打擾他們。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

    “你回來了……”

    “嗯……”

    “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別離開我……好不好?……”

    “好……”

    陣陣海風吹來,籠罩在樸次茅斯港上空的陰雲開始消散,雲縫中透出道道金輝,將碼頭上的人們,和停泊在泊位上的一艘艘艦船全都映上了一層亮色,讓此時的樸次茅斯港顯得分外美麗。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四章 你是誰?

    “這是哪里?”

    “我看海的地方。”

    “你應該對我好一點才對。”

    “我為什麼……要對你好一點?”

    “……”

    “好吧,那我就對你好一點,誰叫我……”

    “這是你的別墅?”

    “你難道不知道,孩子們總是有自己的小天地嗎?”

    ……

    “我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能和別的女人共有一個愛人?”

    “別離開我!”

    “你是我的!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我一定要成為你的女人!”

    “啊……”

    “啊!”

    ……

    “向我爹提親吧。……不!不!我不能!林義哲,你走吧,把我忘掉!”

    “走?你讓我去哪里?”

    “我不管!我不管!你走吧,快走吧!你是有家室的人,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的!嗚——嗚——”

    “那——我這就走了啊——我可真走了啊——”

    “林義哲!你還真走啊!反正已經我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管不顧!”

    “讓我走的是你,不讓我走的也是你,大小姐,你到底要我听你哪句?”

    “我不要你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也罷,就讓小生再行安慰小姐一番吧!”

    “你……”

    盧穎妍回想著自己和林義哲初浴愛湖的那一刻,甜蜜的感覺瞬間充塞胸臆。

    那一次,他們倆就是在這間小小的海景別墅中。

    她環顧著整個房間,默默回想著那一次的美好時光。

    房間不大,陳設也很簡單,一側放著一張整潔的還帶有淡淡幽香的白色木床,木床上高高的架起白色的紗帳,牆角的幾案上是美麗的花插,插著各種時令的鮮花,一面牆壁上掛著巨大的粉白色帳幕,另一面牆壁上則是漂亮的白色大理石石雕卷葉花卉,花卉間則有好多男女孩童在追逐嬉戲。很多巨大的花卉凸出牆外,巧妙的構成不同大小的托座,上面放置著精美的瓷器,不遠處,一座白色回廊式樓梯旋轉著通向二樓。

    這是一個典型的“公主臥室”,清麗純潔,又不失溫馨和典雅,而空氣中彌漫的那種淡淡的幽香。

    盧穎妍轉頭看了下打開的窗子,窗外是一座精致的小花園,小花園的中央有一個噴水池,水池中央立著一個維納斯誕生的白色石雕像。水池旁圍繞了一圈花圃,栽種著各式各樣的花朵,有玫瑰、郁金香和波斯菊等,能數得出來的就有好多種,此外還有更多的不知名的小花。

    這就是她自己的小天地。

    而今,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了……

    想到傷心處,盧穎妍的剪水雙瞳再次淚水充盈。

    “夫人……要不要看看今天報紙?”一位侍女小心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放到桌上吧。”盧穎妍用略帶哽咽的聲音輕聲說道。

    侍女進來,將報紙輕輕的放在了她面前的小桌上,飛快的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陳設和周圍的擺設,然後躬身行禮退下了。

    盧穎妍知道,這應該是母親擔心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尋了短見,特意安排人借著送報紙的借口過來看看她的情況。

    的確,自從得知林義哲去世的消息之後,她不止一次的想到了死。

    如果不是因為她給他生的那一雙可愛的小兒女,還有年邁的父母需要照顧,她真的便想就此隨他而去。

    她發出了幽幽的嘆息,隨手拿過了報紙,隨意翻看了起來。

    突然間,一則消息引起了盧穎妍的注意。

    確切的說,是報紙上這則消息旁邊的兩張人像中的一張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是一篇關于乾國駐日本公使何儒章嫁妹的報導,這條消息之所以會上了報紙,可能是因為這位乾國官員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了一個在日本工作的乾國人。

    在傳統觀念極其強大的乾國,很少有人會把自己的女性親屬嫁給外國人或是在外國工作的乾國人或僑民(也就是常常被士林蔑稱為“天朝莠民”或“二鬼子”的人),雖然近年來乾國風氣漸開,沿海各省對于“涉外婚姻”的態度已經有所轉變,但內地對此仍然抱有很大的敵意。

    當年林義哲在英國迎娶盧穎妍,盡管有皇太後賜婚的名義,但消息傳回國內,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並有言官公然參劾林義哲“迎娶鬼類”,結果觸怒了兩位皇太後,兩宮皇太後下令將那位言官打了五十大板,才將事情平息下來。

    林義哲娶的是海外僑商之女,都能引發出如此的風波,更何況娶外國女子了。

    受了林義哲的激勵,當年給林義哲和盧穎妍主婚的乾國駐法國公使洪筠狀元不久後便迎娶了法國皇帝拿破侖四世的表妹芳汀,同樣也在乾國國內引得群情鼎沸,士林引為大恥,只是因為洪筠娶的是“法蘭西王妹”,出身高貴,對乾法兩國邦交極是有利,加上兩宮皇太後一意佑護,才沒有招致太多的彈劾。

    有了這些先例,乾國的駐外使節們似乎在有意學樣,這一回,翰林出身的乾國駐日本公使何儒章竟然把妹妹嫁給了“天朝莠民”,可以說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冒很大的風險的,是以各國報紙紛紛轉載了這則消息。

    此時的盧穎妍,卻沒有注意報紙上的文字內容,她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報紙上新郎倌的半身畫像上。

    雖然是銅版畫,但她仍然能認出他是誰。

    這不就是自己已經逝去的丈夫林義哲麼?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人?

    盧穎妍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下心神,打開了桌下的抽屜,取出了一個玫瑰紅封面的筆記本打開,將里面夾著的一張剪報取了出來。

    這是那一年自己和林義哲成婚時,英國《泰晤士報》對婚禮詳情的報導。當年這場倫敦城罕見的乾國式婚禮,可是轟動了好久呢。

    盧穎妍將剪報上的林義哲銅版畫像和手上報紙上的新郎的畫像做了一下對比,她驚訝的發現,兩個人的相貌,幾乎可以說一模一樣!

    “你是誰?……”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五章 大婚之禮

    盧穎妍好容易才將目光從畫像上移開,她略略瞥了漂亮的新娘一眼,便專注于畫像下面的文字來。

    新郎畫像的下面,寫的名字叫“林逸青”,是日本薩摩海兵學校的教官;新娘叫何韻晴,是乾國駐日本公使何儒章的妹妹。

    她又看起報導的文字來,雖然上面寫的都是婚禮的事,但盧穎妍卻看得異常專注。

    這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婚禮中,沉浸于新婚所帶來的喜悅之中……

    “鳴炮!開道迎親嘍!”

    這一天的鹿兒島縣城的街道,突然傳來了聲聲的鞭炮聲。

    在一眾日本居民的好奇目光中,一支浩浩蕩蕩的乾國迎親隊伍出現在鹿兒島縣城的街頭。一位一身錦繡官服打扮的乾國人騎在馬上,披紅掛彩的八仙花轎緊跟其後,浩浩蕩蕩向新娘所在的乾國領事館走去。這場乾國式婚禮很快便轟動全城,吸引了大量看熱鬧的游客和居民。

    很快,人們從新聞記者處了解到,這場婚禮的新郎叫林逸青,是薩摩海兵學校的教官,西鄉隆盛大將軍最器重的人;新娘叫何韻晴,是乾國駐日本公使何儒章翰林的妹妹。新郎剛剛從乾國歸來,便在鹿兒島縣城舉行了這場盛大的乾國傳統式的婚禮。

    人們看到,在隊伍的前面,一位一身乾國文官補服的官員騎著駿馬,領著八抬大紅花轎,帶著金童玉女開道,一位“壽星”手執大紅鞭炮緊隨其後,4名僕役抬著紅色雙喜牌匾,18名身著乾國傳統服飾的“彩女”踩著繡花鞋緩緩而行,“雞公車”上裝著大棗、桂圓、核桃、花生和五谷雜糧,狂舞的金龍、滾繡球的獅子一路相伴,吹吹打打地行走在街道上。

    這種喜氣洋洋、民俗濃郁的婚禮場面讓眾多外國記者和日本居民既驚奇又疑惑,不多時,一身紅色禮服、頭戴大紅蓋頭的新娘出現了,一群日本少女受到了吸引,不自覺的跟在了新娘隊伍的身後,羨慕地追看這場乾國味十足的婚禮。

    林逸青先派禮官行了納采禮,按乾國朝制規定,送上緞衣三襲,緞衾褥二具。他身著吉服,命子弟為使,從人攜帶禮物送到女家。至門,何儒章吉服迎入,從者將禮物陳于廳堂,使者說明納采的來意,何儒章高興的表示接受,並焚香告于祖先。在婚禮的前一日,何家人便將何大小姐的妝奩送至林逸青的住所,陳于廳堂(以示女家陪嫁豐厚之意)。到了結婚這一天,林逸青一面備辦酒席大宴賓朋,一面設儀衛,備好花轎和迎親隊伍,在使者的率領下前往女家,迎娶新娘(新郎吉服在家等候,無須親迎)。這天一早,新娘便打扮起來,等候迎親的車輿。

    不多時,迎親的隊伍到了,使者和何儒章見禮,鞭炮又響了起來,整個乾國領事館一派喜氣洋洋。看到披著大紅蓋頭的妹妹登上了花轎,何儒章竟然掉下淚來(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也可能是解脫後的欣慰)。

    迎親隊伍來到了林逸青在薩摩海兵學校的住所,此刻這處小小的院落里張燈結彩,許多客人來來往往,他們當中很多人都穿著乾國服裝,盡管有不少人其實並不是乾國人,而是日本人。

    新娘的轎蓋得很嚴密。坐在里面的何韻晴絲毫看不見街上的情形,也不知道人把自己抬往何處去,街上的人誰也看不見新娘。

    她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前廳等待新娘花轎的來臨。屋里擠滿了盛裝華服的女客,有的是當地武士家的女眷,有的則是乾國僑商的家屬。

    儀仗隊來了,前面是吹鼓手。鞭炮立刻響起來。大門里頭的樂隊也立刻吹打起來。有三尺寬的長紅布,從大門經過院子,一直鋪到大廳外的台階兒,這是給新娘走的。人們這時還見不到新娘,只見到金線繡花的紅花轎。

    轎子一直抬進院子,轎夫先把轎子放低,將兩根長的大轎桿抽出去,換上兩根短的。這時新娘仍然藏在黑黑的轎子里,何韻晴感到有些熱,頭稍有些暈,不知身在何處。

    奏樂開始,贊禮戴著金葉紅花的烏紗帽,高聲念了四句詩,然後唱道︰“新娘下轎,步步高升!請!”

    贊禮一唱完,伴娘走到轎前,打開小轎的簾子,拿下小轎里放手臂休息的橫板,去接引新娘。此時大紅蒙頭巾還蒙在臉上,她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任由伴娘左右攙著,她慢步下轎,頭低垂著。

    她被領著走上石頭台階兒。這時音樂響動,鞭炮點著,  啪啪地響。

    林逸青近前來,把她的大紅蒙頭巾掀開一個角兒,他的手里拿著一個裹了紅紙的新秤,用秤桿兒的一頭兒,把她臉上的蒙頭紗挑了下來。用掛著秤砣的秤這樣做,是為了吉祥,因為是取個萬事“稱心”、“稱意”、“萬事如意”的意思。這時觀眾雖多,卻是靜悄悄的,隨之立刻听到低細的贊嘆之聲,就如同一座精致完美的大理石雕像揭開了幕布。

    新娘的美貌,的確令人贊嘆不置。

    何韻晴一直低著頭,往前機械般地移動,受人指示而行動。贊禮高唱︰“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再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禮成!”她的膝蓋就不由得彎下去,但她的目光,卻總是不自覺的尋找著他。

    這時有兩把椅子放在大廳的中間,本來是新娘的父母請到上面去就座,接受新娘的跪拜禮,但現在有一張只能空著,另一張坐著何儒章——所謂的“長兄為父”,即是此也。在這兩張椅子的身邊,是新郎父母的座位,現在也空在了那里。

    何儒章穿了正式的補服官衣,戴著官帽,足穿官靴,看上去人既魁梧,又莊嚴,笑容滿面,贊禮又高聲唱新郎新娘跪下叩頭,何韻晴于是又和林逸青跪下叩頭,又遵命站起。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六章 知心愛人

    看著妹妹和妹夫向自己行禮,何儒章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妹妹的終身大事,一直是困擾他和年邁的父母多年的一塊兒心病。何儒章曾經多少次想象著妹妹婚禮上的情景,想象著妹夫的樣子。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會有這麼一位讓他滿意卻又有些神秘的妹夫。

    贊禮抑揚頓挫的聲音響了起來,何儒章知道他是在宣讀賀詞,但此時此刻,賀詞的內容,他已經不再關心了,他看著天作地設般相配的妹妹和妹夫,胸臆中只有無比的欣喜和激動。

    何韻晴起身,看著哥哥今天如此開心,心中洋溢著滿滿的暖意。

    她看著面前含笑望著自己的愛人,幸福的感覺包圍了自己,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贊禮高喊“夫妻對拜!”她又遵命向西而立,和林逸青相對,互相深深的行鞠躬禮。

    從婚禮一開始,她本來對這些頗為繁瑣的儀式有些不耐煩,而在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它們所代表的意義。

    “祝新婚夫婦白頭偕老,百年好合,多子多孫,瓜藤綿綿!”贊禮又高唱道。

    听到這一句祝詞,何韻晴感到臉上陣陣發燙,那種濃濃的幸福彌漫全身的感覺,讓她沉醉不已。

    在完成了所有的儀式後,何韻晴由伴娘陪同,後面跟著侍婢,被引領在鋪在地上的紅布上,前往洞房。這時又樂聲大作,鞭炮響起。她緩緩邁步走著,想著在一個安靜的黃昏,就在那間房間里,她把自己交給了他的時刻……現在想起,恍如隔世。

    她走上台階兒之時,只覺得一片金紅耀眼,牆上掛滿了絲綢紅帳子,閃爍著大金字。桌子椅子也鋪著大紅繡花兒布。門口掛著紅綠彩綢,台階兒上的地氈之上,也鋪的是紅布。一對新的紅蠟燭,三尺長,上面有銀字,插在中間桌子上的蠟簽兒上,左右有景泰藍的花瓶兒和鼎。雖然是白天,蠟還點著,中間牆上掛著紅帳子,上面是個雙喜字,有三尺高。放炮竹後空氣里彌漫著硫磺氣味,讓她覺得有幾分昏昏欲醉。

    床上,蓋著大紅的新被子。桌子上,高高地燒著一對大紅喜燭,燭心偶爾還會 啪的響一聲。似乎在提醒著什麼。

    她坐在了床上,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伴娘在婚禮前已經告訴過她,要有這樣的一場等待。

    雖然她知道,等待的時間不會很長,但此時此刻,每一分鐘過去,她都感覺仿佛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終于,外面客人的喧鬧聲漸漸的平息。不一會兒,門口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她熟悉他的腳步聲,想站起來,卻又坐下了。

    他徑直的走到她面前,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微醺的酒氣,和那熟悉的男人氣息。

    他輕輕的揭開她頭上的大紅蒙巾,她抬起頭看著他,剛好踫上他溫柔關切的目光。

    “你……沒喝多吧?”她聞到了他略帶酒氣的呼吸,雖然滿心歡喜,但卻不自覺的有些心慌。

    “沒有。”林逸青笑著攬過她的香肩,坐在了她身邊,“只喝了少許,大哥幫我頂著呢,他到是喝得有些多了。”

    林逸青想起席間何儒章和眾賓客開懷暢飲一副不醉不休的樣子,笑了起來。

    他知道何儒章喝得如此之多,一是為了幫自己擋酒,怕自己誤了洞房的千金*,二是因為總算把妹妹嫁出去了,而且是她自己挑選的趁心如意的人。

    林逸青曾听領事館的人說起過他們兄妹二人之間的逸事,不由得有些好笑。

    何大翰林啊,把這個燙手的熱山芋扔給我,你就那麼高興麼?

    何韻晴並不知道林逸青此時在想什麼,看他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她張開雙臂,忘情地抱住了林逸青。

    “怎麼去得這麼久?”何韻晴柔聲問道。

    “要見的人太多……”林逸青輕吻著何韻晴,“這幾個月,辛苦里了……”

    “有什麼辛苦的……”何韻晴情不自禁的抱緊了林逸青,“能幫上你的忙就好……”

    林逸青輕撫著她的臉,看著那雙動人明眸,心中不由得一熱。

    雖然他和她認識的時間很短,相互之間也並不算了解,但就在這一刻,他卻感覺他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麼距離。

    對于這位何大小姐的“另類事跡”,林逸青听領事館的人說過不少,但現在他和她單獨相處,他面前的她,卻變得溫柔無比。

    看到何韻晴一下子變了性情,再無絲毫驕縱任性,而是百般柔順,林逸青心里也是訝異不已。

    這還是那個把哥哥折磨得頭痛欲死的何家大小姐嗎?

    一場傳統的婚禮,將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家閨秀一下子變成了千依百順的小女人,林逸青不禁感嘆傳統文化力量的神奇。

    林逸青輕輕的用手捧起何韻晴的秀美面龐,看著那她的剪水雙瞳,越看越愛,忍不住便吻了過去……

    有道是︰佳人眠洞房,回首見垂楊。寒盡鴛鴦被,春生玳瑁床。庭陰幕青靄,簾影散紅芳。寄語同心伴,明日且薄妝……

    坐在家里的桐野千穗听著遠處傳來的陣陣鞭炮聲,不知怎麼,心里充滿了不安和惆悵。

    今天,是自己的愛人的洞房花燭夜,但是新娘,卻不是自己……

    但想到自己是他第一個女人,她心中的惆悵之意,變得淡了許多。

    門被拉開了,父親桐野利秋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千穗,你寫的‘乾國漫行’,我拿給你西鄉伯伯看了,他非常高興,一直在夸獎你呢!”桐野利秋高興地對桐野千穗說道,“他說,非是千穗的妙筆,寫不出這樣精彩細致的文章!他看了這些文字,就仿佛自己去了乾國一樣!”

    听了父親的夸獎之言,桐野千穗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桐野利秋注意到了女兒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由得一愣,他剛想詢問,听到遠處傳來的鞭炮聲,立刻明白過來,不由得微笑起來。

    “千穗,你是因為林君今天結婚而不高興麼?”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七章 女間

    桐野千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她很快又搖了搖頭。

    “呵呵,千穗,不要想得太多!用不了多久!我便要給你和林君,辦一次盛大的婚禮!”桐野利秋笑著安慰女兒道,“到時你西鄉伯伯會親自為你主婚!你的叔叔伯伯們全都會到場,會有很多客人帶給你祝福的!”

    “會有很多客人來?”桐野千穗坐在那里,垂首輕聲道,“東京也會有客人來嗎?”

    女兒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桐野利秋,他先是一愣,不過略一轉念,便又笑了起來。

    “原來你是在擔心林君的安危。”桐野利秋笑道,“你放心吧,千穗,林君已經有了安排,再說,薩摩的武士們,又豈是無能之輩?如果有人搗亂,定然教他們有來無回!象那些‘東京獅子’一樣!”

    听到父親的話,桐野千穗只是微笑,沒有再說什麼。

    父親會錯了意,但她並不想糾正。

    她當然知道,林逸青在這個重要的日子里,對于安全保衛工作,一定會安排周詳,她其實並不擔心林逸青的安全。

    只是桐野千穗不會想到,雖然警視廳派出的“東京獅子”都被消滅,但是現在,已經又有人潛入到了鹿兒島,只是這一次前來的不是“獅子”,而是女人。

    入夜,一間小木樓中,兩個年輕的日本女孩兒正在燈下輕聲商量著什麼。

    “我原先的判斷是正確的,那些天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

    “是的,今天我們看到的他,才是真的他。”

    “桐野千穗也是假扮的,而且是個男人。”

    “是的,我也看出來了。我很奇怪,他們怎麼會制作出比甲賀的工匠手藝還要精良的面具。難道他們真的找到了一模一樣的人,將他們的面皮剝了下來?”

    “我覺得不可能,應該是某種特殊的材料,而這種材料的配方,我們還不清楚。”

    “他消失的這些天,會去了哪里?”

    “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乾國。”

    “為什麼這麼說?”

    “我現在懷疑,他可能是乾國派到日本來的探子。”

    “這一點現在可以肯定了,關鍵是,他想要做什麼?他悄悄的離開日本,還找了人假扮他,裝作他沒有離開,這是為什麼?”

    “我覺得,可能是他要回乾國,向乾國的皇帝匯報日本的情況。”

    “你說的對,非常有可能。”

    “呵呵,真好笑,我們為什麼要關心他呢?俊輔先生給我們的任務,是要查看鹿兒島的情況。我們卻注意起他來了。”

    “也許是甲賀家人的本能和直覺吧!只是現在,我們所引以為傲的本領,都沒什麼用了。”

    “自從‘黑船來航’以後,甲賀家和伊賀家,都開始沒落了。我記得去查探米國黑船情形的,是伊賀家的一位很有名的前輩,那是忍者最後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了……”

    “那又怎麼樣?現在的政府,早就把我們當成普通的市井之民了。”

    “呵呵,是啊!我們都成了街頭賣藝的游女了。”

    “俊輔先生派我們來,說明他的眼光很不一般,我想,俊輔先生做到工部卿的高位,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啊,多虧了俊輔先生,我們才能重操舊業呢。”

    “我想俊輔先生一定是認出了我們是甲賀的女忍,所以才要重金聘用我們的吧?”

    “是的。這一次只有我們倆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可以向俊輔先生推薦家鄉的人加入進來,這樣的話,不但先輩流傳的技藝不至于沒落失傳,也可以讓大家得到可以賺錢的工作。”

    “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先完成眼下的任務吧!天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兩個女孩兒結束了談話,和衣睡下,窗外的月光照耀進來,將兩個女孩兒的縴小身子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她們並不知道,自從她們來到鹿兒島之後,她們和她們的族人的命運,已然走上了另外一條軌道。

    ※※※※※※※※※※※※※※※※※※※※※

    長崎,春海樓。

    長崎極富盛名的釀酒作坊“陶然屋”釀造的上等清酒在精美的中國青花瓷杯中散發出淡淡的酒香,榻榻米上的矮榻上則擺滿了河豚、生魚片等菜肴和各色壽司。在榻榻米前,一名身材窈窕的盛裝年輕藝伎正伴著琴瑟和長笛的演奏輕歌漫舞。

    “好!好!”一曲方罷,居于主位的伊藤博文便雙掌一擊,不住的高聲喝彩。

    “阿倉,”他笑容滿面地轉向跪坐在榻前為幾人執壺的那名年紀稍長的藝伎,“無論是詩書、琴瑟、茶道、書法還是插花,千代子都已經有你昔年的風采了。尤其是舞蹈,已有你藝成時的十分之三四了。”

    “伊藤君,你這算是對我的贊美麼?”被伊藤博文稱作“阿倉”的年紀稍長的藝伎微微橫了伊藤一眼,似嗔非嗔的問道。

    坐在伊藤博文左手邊的樺山資紀微微一怔——自進入這和室以後,他的注意力便大半落在了那個正翩翩起舞的年輕藝伎身上,直到片刻前見到阿倉斜瞥向伊藤博文的那一眼——細細長長的眸子里眼波流動,風情萬種之外竟還有幾分風塵女子中少有的慧黠,讓胸中原本一片焦灼的樺山資紀都不由得心中一蕩,也多少有些明白為何伊藤博文會時常在這春海樓中流連忘返樂不思歸。

    他端起面前地酒杯微抿了一口,略定了定神,卻听見伊藤博文言道︰“能有你阿倉歌舞的十分之三四,這不是贊美,又是什麼呢?”

    “樺山君大概不知道吧?”他突然轉向了樺山資紀,“東行先生(即高山晉作)因肺癆而重病將逝,臨終遺願之一便是再看一次阿倉的歌舞。”

    “可惜啊!”伊藤博文聲音里突然多出了股濃濃的感傷,“當時阿倉遠在長州,我雖在京都搜羅了數名最好的藝伎,卻無一人能有阿倉的舞姿……最後,我也只能是在東行先生冥壽時請阿倉去下關為他在墓前舞上一曲,聊作慰籍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八章 敗軍之將

    和室內一時陷入了股莫名的靜寂,淡淡的憂傷同時籠罩在了除仍滿面懵懂的千代子之外的所有人的臉上。

    想起驚才絕艷曾經創立奇兵隊的高杉晉作,那位于久賀沖之戰中單艦蹈幕營的英雄,竟然不幸英年早逝,幾個人的心中都升起一種莫名的憂傷來。

    在明治維新的歷史長卷中,高杉晉作是一位值得重視的英雄人物。其政治生涯雖然是短暫的,但卻有聲有色,威武雄壯,處處是驚濤回瀾。在幕末各種政治力量重新組合的過程中,他勤于學習,長于思考,往往未雨綢繆,機智縱橫。概觀高杉晉作一生,雖有不足,但其思想在不斷地向前發展並日趨成熟。其理論和實踐始終是與時代變革的脈搏一致的,不愧維新先驅者的稱號。

    但當明治維新的勝利曙光依稀在望之時,在櫻山療養的高杉晉作卻因肺結核于應慶三年4月14日逝世于下關新地,遺命葬在奇兵隊駐地吉田,時年不足28歲。

    “赫赫東藩八萬兵,襲來屯在浪華城,我曹快死果何日,笑待四鄰聞炮聲。”吟誦著高杉晉作的遺作,想起那位比自己還要年輕兩歲,卻在27歲英年時便已撒手人寰的維新志士,樺山資紀也不由得長嘆起來,“東行先生英年早逝,實乃帝國之大不幸,否則以他的才干,于維新大業將大有裨益。”

    “乾國有一句諺語︰‘國難思良將’,”樺山資紀神情黯然的繼續道,“如今帝國海軍欲要抵御外敵,便更讓人想念當年率‘丙寅丸’號一條戰艦就敢獨挑久賀沖幕府海軍本陣,並戰而勝之的東行先生了……如果他還在,我大日本海軍只需請他一人率一艘軍艦,就一定可以把腐朽的乾國的整個海軍都打沉于大海的波濤之中!可惜,天不假年啊……”

    听到他這番隱含深意的話,伊藤博文卻也只是短起了酒杯輕抿了一口。隨後也只是微笑不語。而坐在樺山資紀對面的西園寺公望卻已經微微皺起了眉頭。

    “听樺山君的意思,是說乾國海軍的實力不足為懼,是這樣麼?”自樺山資紀進來後除了最初的寒暄之外,就幾乎再未發一言的西園寺公望終于又開了口,現年24歲的他留著長長的頭發,臉形瘦長,眉目尚屬清秀,但一望之下卻透著一絲陰冷之氣。

    “是的。”樺山資紀答道。

    “可為什麼苔灣之戰中,帝國海軍會敗得如此之慘呢?”

    西園寺公望話音未落,樺山資紀便已是目光一寒,但他在回答其提問時卻仍是神情恭謹——雖然論起軍餃,他這個海軍中將似乎並無對眼前這個沒有官職的年輕人平禮相待的必要,但若要論及出身,此人身後的西園寺、德大寺這兩大“九清華”家族無論哪一個則都不是他2歲時才進入的樺山家所能比擬的。

    西園寺公望是德大寺公純家的次子,幼時過繼給西園寺家。他們兩家都是僅次于“五攝政”家(近衛、九條、二條、一條、鷹司)的“九清華”家(久我、三條、西園寺、德大寺、花山院、大炊御門、今出川、廣幡、醍醐)之一。“五攝政”是鐮倉時代以來專門出任攝政、關白的家族,“九清華”是自近衛大將軍以來能夠官至太政大臣的世家貴族。西園寺公望幼年就成為西園寺家的族主。4歲起被敕任孝明天皇“侍從”,8歲時被封為右近衛少將,13歲加封為右近衛中將。到明治天皇登基時,18歲的西園寺已經是朝廷的老臣了。青年時代的西園寺公望,不滿于幕府的*統治,深為開國後的日本民族前途擔憂。當年年底,他作為天皇的近臣,參加了具有歷史轉折意義的“小御所會議”,和倒幕派首領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等—起制定“王政復古”方針,擁舉天皇親理國政。明治政府成立後,擔任“參議”要職。在幕府以清君側之名兵臨城下,新政府岌岌可危的緊要關頭,西園寺堅決反對朝廷中的妥協觀點,主張應與薩、長藩尊王力量團結一致,共抗大敵。西園寺公望的這番高論,使朝廷重臣大為吃驚,岩倉具視脫口贊嘆說︰“此君大有見識。”戊辰戰爭時期,年僅19歲的西園寺公望擔任山蔭道鎮撫總督,東山道第二軍總督、後任北國鎮撫使,率軍參加過鳥羽伏見之戰等無數戰斗,後來又歷任越後府,新瀉府知事,為建立和鞏固地方政權立下功勛。

    明治政權基本穩定後,西園寺公望本可居功作官,享受榮華富貴,但他從建設近代日本國家的長遠目標考慮,毅然解甲辭官,到法國留學深造。在法國期間,他著重考察了法國的政治制度。而後中途歸國,是為了將自己現在的所得向明治天皇匯報。

    但當西園寺公望回國時,讓他感到吃驚和擔心的,是他回來之後,听到的國內甚囂塵上的對外擴張的聲音。

    現在的日本,因為明治維新改革的關系,導致武士階層大批陷入困境,整個日本社會動蕩不安,而在西園寺公望看來,政府現在應該做的,絕不是所謂的用“征韓”、“征苔”式的對外擴張,來轉移國內民眾的不滿,而是應該從制度上下功夫,解決國內的矛盾!

    今天西園寺公望前來拜訪伊藤博文,恰好樺山資紀也在,西園寺公望看到已經被剝奪了一切職務並且被軍事法庭以“瀆職罪”和“過失致人死亡罪”判刑兩年並投入監獄最近才放出來的敗軍之將樺山資紀後,便沒有多說話,而是一直在傾听著伊藤博文和樺山資紀之間的交談。直到樺山資紀說出“國難思良將”的話來,他才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帝國海軍這一次的失敗,是因為軍艦過于老舊,並不是指揮或作戰的錯誤。”樺山資紀漲紅了臉,強自辯解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7:3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二百零九章 靜夜思

    在任何時候都為自己和戰敗的日本海軍辯解,已經成了樺山資紀的習慣。

    作為日本海軍的最高指揮官,樺山資紀在“東海海戰”中被乾國海軍俘虜,對他本人來說,可謂是極大的恥辱。在戰爭結束後,樺山資紀和其他的日本海陸軍俘虜一道被釋放回國,但和別人不同的是,他一回到日本便被逮捕,送上了法庭。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西方列強對日本政府就樺山資紀率日本海軍進攻福州期間所犯下的炮擊包括各國使館區在內的平民居住區的罪行提出了嚴厲的指責和控告。加上日本政府追究戰敗的責任時,很多日本海軍官兵指出樺山資紀胡亂指揮才是戰敗的主要原因。因為樺山資紀襲擊乾國海上航運線、炮擊乾國港口浪費了大量彈藥,以至于日本艦隊在面對乾國船政水師時彈藥嚴重不足,最終彈盡而降。消息傳出後,日本朝野大嘩,憤怒的民眾走上街頭,要求嚴懲樺山資紀,日本的軍政要員們也有不少人主張處決樺山資紀“以謝天下”,但日本法庭保持了難得的司法獨立,沒有屈從民意,堅持公正審理。經過三個月的調查和審問,法庭最終認定樺山資紀犯有“瀆職罪”(指揮不當導致海戰失敗)和“過失致人死亡罪”(炮擊福州港炮彈落入使館區,致使各國領事館嚴重受損,造成1人死亡16人受傷的嚴重後果。可能是上天的“黑色幽默”,受損最為嚴重的是日本領事館,而且死的唯一一個人還是日本人),判處有期徒刑6年,但因為他在“鳳山島海戰”中有擊沉兩艘乾國炮艦的戰果,將功抵過,最後判服刑2年。而在他服刑半年之後,明治天皇便頒布了特赦令,赦免了“西鄉大暴走”事件當中的主要責任人員,樺山資紀因此得以出獄。

    雖然樺山資紀出了監獄,並且還保有海軍中將的軍餃,但“乾探”、“賣國賊”的烙印打在了身上,根本無法洗脫,以至于被免去一切職務的他甚至連生活都出現了問題。

    對于清貧的生活,樺山資紀倒是能夠忍受,但他不能忍受的,是“乾探”和“賣國賊”的污名。是以只要他一有要會,便會為自己和日本海軍辯解,而他的努力在很多時候,都被認為是精神出了問題。

    “帝國海軍的艦船和乾國海軍相比,是有些老舊了,但並非一定會遭到慘敗。”伊藤博文接過了話頭,“正象樺山君剛才說的,帝國海軍現在沒有東行先生這樣的人物,而乾國海軍,那時卻有一位足以和東行先生媲美的厲害人物!”

    樺山資紀當然知道伊藤博文說的這個足以和高山晉作相當的人物是誰,不由得一時間怒氣滿胸,他沒有再說話,而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清酒,結果嗆著了,不由得連連咳嗽起來。

    阿倉有些驚訝地看了樺山資紀一眼,用手帕替他擦拭了下嘴角和胸前噴灑的酒液,又替他把酒杯倒滿。

    “噢?這個人是誰?”西園寺公望故作驚奇狀的問道。

    “這個人,便是當時的乾國福建巡撫林義哲。”伊藤博文道。

    “我听說過這個人,他曾經擔任過乾國皇帝的使臣,出使歐洲。據說他和法國皇室關系十分密切。”西園寺公望的話表明,他對林義哲的大名早有耳聞,“不過,這個人只是一名乾國普通的文官,雖然已經做到了巡撫,但除了他的外交手段顯得比一般的乾國官員高明些外,別的方面,似乎並無過人之處。無法和東行先生這樣文武全才的英杰相比。”

    “你錯了,西園寺君。”伊藤博文搖頭道,“這個人的才干,絕不亞于東行先生。”

    “伊藤君因何得出這樣的結論?”西園寺公望奇道。

    伊藤博文正待說出自己的見解,卻听外邊迎客的藝伎柔聲說道︰“伊藤君,有人送信來了。”

    “讓他進來。”伊藤博文停住了話頭,吩咐了一句。

    不多時,一位伊藤博文的親信隨從走了進來,將一封信交給了他,伊藤博文打開信看了一眼,面色立時微變。

    西園寺公望敏銳的覺察到了伊藤博文臉上的表情變化,正待開口相詢,卻見伊藤博文將信收入懷中,然後端起酒杯來,向他和樺山資紀舉了一舉,然後一飲而盡。

    西園寺公望猜到伊藤博文可能是不想當著樺山資紀的面談那封信的內容,便沒有追問,而是和他一道喝起酒來。

    夜深人靜,月明星稀。

    西園寺公望頭枕雙手,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樺山資紀已經離開了,但是白天的聚會勾起了他太多太多的思緒,雖然已是深夜,但西園寺公望卻仍是睡意全無。

    又折騰了幾番之後,察覺自己今夜再也無法安眠的西園寺公望便索性批衣起身,他穿上木屐,推開和室門口的推拉門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晴朗得一絲雲也不見,讓黑色的夜空顯得更加的寂寥空闊,疏密不等的星星綿遠地延伸向無邊的盡頭,不時神秘地閃爍著。一輪明月高懸在中天,一圈淡紫色的月暈若有若無地圍攏著它。

    輕柔的月光朦朦朧朧的灑落下來,春海樓的歇山頂、深挑檐、架空地板、室外平台、橫向木板壁外牆,檜樹皮葺屋頂等,還有半隱在櫻花樹從中的亭角,深挑檐下的風鈴都仿佛被涂了一層淡青色的霜,一切都在似幽似明中無聲地沐浴著。一陣秋風拂過,帶的檐下的風鈴發出一陣清脆的鈴聲,清寒的花香伴著風一陣陣襲來,讓西園寺公望渾身一凜,竟似連心中郁積的陰霾都消散了許多。

    走過長滿青苔的地面,他沿著春海樓正房向東,走過兩座和室之間一段暗幽幽的巷道後,便忽然站住了腳。

    在皎潔的月色下,一個矯健的身影正在月光下揮刀而舞!

    舞刀人掌中的武士長刀凌厲的劈殺著,赤著的雙足踏在白沙鋪就的練習場上,發出了陣陣極富節奏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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