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13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9 00:41
第二二二一章 決戰在即

   見到勾越出來,媚娘迅迎了上去,問道:「王爺這是?」

  勾越看向一群女人,一雙雙滿是忐忑的眼神,一個個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這些女人在擔心什麼,如今畢竟是大戰時期,王爺突然這個樣子,這幫女人估計想不擔心都難,畢竟全家上下的富貴都倚仗於王爺,而王爺不想跟她們說什麼怕是也有無言以對的成分。

  勾越也不知該對她們說什麼,可事已至此,也瞞不過去了,遲早要面對,輕嘆了聲:「大勢已去!」

  這四個字令眾人如遭雷擊,有人臉色煞白,有人極度惶恐不安。

  有些事情不到自己頭上不知道害怕,以前慣看別人家落沒時的淒涼模樣,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從榮華富貴的錦衣玉食墜落成豬狗不如,無限恐懼襲上心頭。

  媚娘雙手糾結在了胸前,顫聲道:「怎會這樣,不是還沒有打起來嗎?怎麼就大勢已去了?」

  勾越又是一聲嘆,這個讓他如何解釋?這群女人平常也不接觸這個,哪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的通的,熟悉情況的人稍微一點撥就明白,無知的人處處是疑惑,很難一下兩下解釋得通的。

  他也不想對這群女人解釋王爺是不戰而降。

  當年的四大天王,嬴九光寧死不降,寇凌虛寧死不降,昊德芳但求一死,唯獨王爺是不戰而降,只怕王爺自己都沒辦法面對自己的不戰而降!

  現在廣令公讓他全權處置一切,外面的局勢也由不得他再跟這群女人耗,他得解決問題儘量保障廣家的最大利益,略沉默之後,對媚娘道:「牛有德大軍已將這裡圍困,隨時會動進攻,娘娘,牛有德點名要小姐!」

  「要媚兒?」媚娘呼吸急促,臉色難看,問:「難道連青、佛也敗在了牛有德的手上?」

  勾越搖頭:「還沒有。」

  媚娘不甘道:「那為何要向牛有德屈服?」

  這個讓勾越如何解釋?

  兩邊人馬都紛紛朝這邊而來,就是因為王爺手上的三十億人馬是青佛和牛有德決戰的關鍵節點,牛有德七十多億人馬,青、佛二十多億人馬若能聯合王爺的三十億人馬就有五十多億大軍,青、佛手上毋庸置疑還囤積有大量的精良裝備可武裝王爺的人馬,屆時其精鋭程度和裝備優勢足以與牛有德的大軍正面一決勝負,王爺這邊一倒向牛有德的話,這天下誰主沉浮就已經沒了懸念。

  跟她們詳細解釋這個沒任何意義,你越解釋她們問題越多,也沒時間慢慢解釋說服,許多問題跟女人是沒辦法解釋的,還是讓她們以後自己慢慢理解去吧!他只能告訴她們:「娘娘,牛有德大軍隨時會動進攻,留給我們的時間有限,一旦進攻開始,咱們這裡無一人能倖免!娘娘,還是把小姐交出來吧!」

  媚娘搖頭,她無法想像自己女兒會經受什麼樣的屈辱,扭頭轉身,朝屋內跑去,要去找廣令公。

  誰知剛跑到門口,便聽廣令公深沉聲音傳出:「擅闖者斬!」

  媚娘身軀一顫,止步,慢慢後退,瞬間淚流滿面。

  很快,一群女人擁了上去,將媚娘給拉到了一旁團團簇擁著勸著。

  「妹妹呀,你可是一家主母,得為全家人考慮啊!」

  「妹妹呀,現在不是為一己之私的時候,不能感情用事,得考慮大局啊!」

  「姐姐,牛有德這是要君臨天下啊,媚兒跟了牛有德並不辱沒……」

  一群女人紛紛變著法子勸媚娘將女兒給送出去,那叫一個苦口婆心,甚至哀求,有人更是抹上了眼淚。

  馬上要刀斧加身,搞不好要掉腦袋了,送出去的又不是她們的女兒,若是一個廣媚兒能保大家的性命,何樂而不為?

  勾越在旁冷眼旁觀,看這群人醜態百出的樣子,真以為人家牛有德會在乎一個廣媚兒?把廣媚兒送給牛有德是他的決定,是他擅自做主為廣令公做出的決定,他只是要把一個態度傳遞給牛有德,其中內因不值得跟這些人詳訴,一個好的結果才是這群女人需要的。

  待到勾越再從山洞內走出,身後跟著冷冷清清一身素白衣裳的廣媚兒,黯然落寞,左右還有陪護丫鬟。

  飛天而去,抵達包圍大軍陣前,一行經過搜查見到了青月和楊召青。

  大軍人馬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廣媚兒的身上,一個個暗讚,真乃世間罕有的絶色之姿……

  途中疾馳的苗毅接到傳報,申路洛莽、午路皇浩、未路孤玉城已經率軍投誠,唯獨廣令公不降,也不見這邊任何人,但廣令公卻將廣媚兒送給了他。

  這是幾個意思?苗毅有點被搞糊塗了。

  但三路人馬的投降,意味著大勢已定,苗毅精神大振,命青月和楊召青立刻將投降將領的兵權給剝奪,與麾下人馬剝離,暫為中軍帳前聽用,待戰後再論功行賞,將投降人馬混編打入各部接受統領。

  人馬如此不斷吞併擴充,最得利的是苗毅的南軍舊部,是那些冒險跟著苗毅起事的人,下面不少人的職位已經是幾連升。說什麼與降軍一視同仁,那都是虛的,怎麼可能一視同仁?你剛投降過來的不可能就陞官吧?你這邊降了,我這邊就立功了,我自然是陞官。苗毅還得靠那些舊部為他掌控如此龐大人馬,自然是要優待的,而這些舊部一路跟著苗毅飛黃騰達,正是亢奮的時候,那絶對是全力擁護支持苗毅的,否則損害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利益。

  而苗毅這裡已經接到消息,青佛已率領十億人馬分兵而出,最後的大決戰即將來臨!

  大事在即,一些小節方面的問題可以放以後再處理,廣令公的問題可以暫時不管,不過他還是下令讓楊召青通告西軍投降人馬,封廣媚兒為安樂天妃!

  這是苗毅稱帝后第一個冊封的天妃,安撫西軍降軍人心是位的。廣令公經營西軍多年,苗毅能想像到那些投降的舊部是愧對廣令公的,許多人還是心向廣令公的,若非形勢所迫只怕未必會降,這也意味著廣令公的號召力仍在,不比昊德芳和寇凌虛等人已死,這個時候他不想再出什麼亂子。

  封廣媚兒為天妃是想告訴西軍人馬,你們可以安心,我不會虧待廣令公,你們大可以放心為我效命!

  同時也是告訴西軍上下,廣令公已正式降我!

  「安樂天妃!」

  洞天福地內,傷心不已淚流不止的媚娘愣住,她還擔心女兒當做投獻物品般送出會受辱,誰知才剛送出去立馬就被封為了天妃,僅憑『安樂』封號,就知牛有德要表達出的態度。

  「這好像還是牛有德冊封的第一個天妃吧?」

  「媚兒還真是好福氣呢!」

  「姐姐,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

  別小看一個封號對西軍上下的影響力,僅憑這個封號,至少立馬讓這洞天福地內的女人們心頭石頭落地,已經知曉了牛有德的用意,不會為難他們。於是一群女人又圍在了媚娘身邊又是恭維,又是恭喜的,媚娘也哭不出來了,反倒有點不好意思,心中略喜。

  表面的恭維聲之下,其實有不少人是羡慕嫉妒的,沒想到會是這樣,早知是這般結果,之前自己就該趁媚娘不願意時喊著讓自己女兒頂上去。

  天妃呀!看看戰如意那個如意天妃就知道了。

  不少女人之前還琢磨著,反正廣家沒落了,以後不用再看媚娘的臉色,以前的不快得找機會羞辱回來,誰想人家女兒一轉眼成了天妃,成了廣家上下的倚仗,誰還敢給媚娘臉色看?

  一點嘀嘀咕咕的小心思不得不摁下,換上笑臉,心中卻哀鳴,這母女的命咋就這麼好!

  廣令公的兩億親軍未接到投降的命令,還在外面山巒間守著。

  苗毅沒花精力幹出攻打的事,只命青月留了五億人馬盯著,剩下的八十多億人馬大部迅向青、佛來向迎去,其中支出了二十億人馬緊急趕去馳援嚴嘯。

  手上有了充足的兵力,又解決了西軍這個後患,苗毅準備兩線同時作戰,一舉解決青佛大軍!

  聽了司馬問天的奏報,星空中疾馳的人馬緊急停下。

  收編西軍的過程,苗毅那邊控制的很嚴密,嚴防走漏消息,但是廣令公身邊的家眷中卻有監察左部的探子,廣令公那邊現在似乎也沒心思在乎這個,讓監察左部的探子趁機走漏了消息。

  「廣令公如此沒骨氣,有何顏面去見嬴九光、昊德芳和寇凌虛!」青主氣得跳腳。

  佛主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面對牛有德如此重兵而來,這邊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知道這下是真的麻煩了。

  兩人碰頭略做商議,本想回兵與武曲會合先殲滅嚴嘯所部,但考慮到鳳族守護玄女,還有那個什麼龍神,可能會壞他們的好事,所以還是決定繼續前行,以十億人馬與牛有德進行決戰。

  儘管知道打不贏,可他們的目的是儘量消滅牛有德的人馬,兩人欲在萬軍叢中直取牛有德的性命。

  就算他們的人馬打沒了,哪怕殺不了牛有德,他們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從亂軍中脫身。而只要牛有德一死,牛有德麾下吞併的人馬太雜,除了牛有德根本無人能壓制的住,群龍無必然內訌,天下將會分裂出比以往更多的大大小小勢力。事後憑兩人的號召力,隨時可以再聚集起一批人馬逐一再行吞併。

  至於不戰而逃和投降,根本不可能在兩人的選項之內,哪怕再勢弱,也要跟牛有德死拼到底,絶不可能拱手讓出天下!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9 18:30
第二二二二章 妖僧現、龍船出

  獲悉苗毅已經派了二十億大軍來援,後續還會有閻修和橫無道人馬來援,嚴嘯心中大定,再不濟他堅信自己等到二十億大軍來援還是沒問題的。

  獲悉苗毅要和青、佛進行最後決戰,嚴嘯又擔心起了苗毅的安危,因為之前見識過青、佛二人的強悍武力,那絶對是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人物,何況還是兩個。他深知苗毅一旦出事,打贏了青、佛人馬也沒用,這邊絶對要陷入大亂,各派系的勢力誰能服誰?如今只有讓他們臣服的苗毅能鎮住!

  「二位玄女,青、佛二人的實力非常人能擋,陛下恐有危險,希望二位能儘快趕去相助。」心存憂慮的嚴嘯對兩位鳳族玄女表示懇請。

  兩人沒有推辭,當即答應儘快趕去,留了龍鳳在此協助,一旦這邊有所不測,成群龍鳳也能儘量掩護嚴嘯撤離。

  玉羅剎領了一萬精銳弟子隨行護送,

  黑炭本也要趕去,被二位玄女攔下了,其他人不懂怎麼指揮這些護衛中軍的冥螳螂……

  苗毅這邊等到青月率領而來的人馬碰頭後,立刻率人折返,一路上天眼鎖定了青、佛。

  一行雄心壯志,意圖一統天下。

  一行破釜沉舟,欲一決勝負。

  雙方大軍不可避免地迎面對峙在了星空。

  一方近七十億人馬在星空展開,氣勢洶洶。

  一方十億人馬列陣星空,絶不退縮。

  兩軍對峙,雙方主帥露面相見,心情各不相同。

  苗毅依稀還能想到在御園初見青主時的情形,當年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有資格與青主兩軍對壘分勝負,更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有機會將青主給取而代之,遙想當年青主隨便一句話便能置自己於生死一線掙扎,那般苦苦掙扎求生的往事猶如昨日,只怕當年的青主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吧!

  佛主撥動著手上念珠,細細打量著苗毅。

  而青主一見苗毅便是滿腔怒火,想到髮妻夏侯承宇落在人家手中,兒子青元尊被對方所害,戰如意連同腹中骨肉亦死在人家手中,偏偏此獠卻是自己當年一手選拔出來的。

  對他來說,他覺得自己是養虎為患。

  可對苗毅來說,卻不認為青主當年有多照顧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小心翼翼周旋來的。

  總之對青主來說是新仇舊恨,見到苗毅可謂瞬間眼紅,戳指怒喝:「逆賊!還不快快受死!」

  苗毅朗聲回道:「天下人心向背,盡在眼前,還不快快束手投降,可免一死!」信手抓出了九鼎劍在手。

  見到九鼎劍,不免想到父子受人挑撥反目成仇的事,青主拔劍怒吼:「可敢與朕決一死戰!」

  苗毅冷笑道:「甕中之鱉,也敢言勇?」

  大戰一觸即發,誰知星空中卻傳來一聲睥睨眾生的漠然譏諷聲,「說的不錯,都是甕中之鱉!」聲音雄渾。

  眾人齊唰唰回頭,看向了隨法力波動而來的聲音來向,只見一條黑線從遠處飄蕩而來。

  黑線臨近這邊突然一翻轉,卻是一塊飄蕩在星空中的黑布,上面有金線綉出的經緯紋路,確切地說是一塊黑色袈裟。若非聲音傳來,只怕還真難注意到。

  「咪嘛呢嗡……」一陣梵音傳來,聽著聲音不大,卻似洪鐘大呂震人心神。

  只這瞬間,不知多少人精神陷入恍惚中。

  就連苗毅也是精神一恍,體內法源卻是彈起一股明波蕩滌體軀,瞬間又恢復了清醒。

  恢復清醒的瞬間,苗毅大吃一驚,腦海中立刻想起一個人來,妖僧南波!

  這一刻,苗毅真正是暗暗叫苦,妖僧這個時候出現,莫非是法力已經恢復了當年的巔峰?若真如此的話,怕是麻煩大了去,人家敢出現必然是有所倚仗。

  他記得夏侯拓說過,妖僧得要萬年才能重回當年的巔峰,萬年沒到,潛隱這麼多年,怎會這個時候跑了出來?難道這老妖怪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苗毅迅速看向左右,發現迷茫神色的人不少,儘管做了防禦妖僧的準備,可並非所有人都一直封閉著六識。

  反觀青、佛二人的神色反應似乎沒受什麼影響,不知二人事先做了什麼準備。

  青、佛臉上亦是驚駭神色。

  就在這時,一陣「叮叮咚咚」的琴音傳來,輕柔,逐漸恢宏,如鋪天蓋地而來。

  陷入沉迷神色中的人馬紛紛一哆嗦,猶如從噩夢中醒來,思緒墜落深淵時彷彿被這琴音給拉了回來。

  青、佛臉色又是一變,雙雙猛然回頭看去。

  眾人看向琴音來處,只見一艘白玉般的巨大龍舟從星空深處駛來。龍船巨大而精美,恢宏壯觀,許許多多的殭屍身上拴著鏈子,拖曳著巨大龍船前進,給人一種莫名的震撼感。

  十行宮眾人『V』字型站在船頭,船樓上戴著斗笠手扶禪杖的巫行者在右,一襲黑色披風頭戴黑色高帽的高冠在左,白主居中,手撫一隻長達一丈有餘的古琴。

  古琴上浮雕日月星辰,三隻龍頭猶如從雲海中探首,龍身三色為弦,看款式原本應該有八根琴絃,不知何故只剩三根。

  兩鬢垂白髮,素青披風裹著白衣,一手後背在披風下,一手修長五指優雅撥弄著三根琴絃,神情淡漠,星眸將大軍對峙情況盡收眼底。琴音正是來自這艘龍船,來自白主的手下撥弄。

  幽冥龍船!巫行者!苗毅瞳孔驟縮,緊盯著撫琴的男人,這麼多年,終於又見到了他,卻是選在這個時候露面,他無法肯定對方是敵是友。

  青、佛二人意圖決一死戰的氣勢已經被壓了下來,死死盯著龍船上撫琴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好氣質,一如既往地瀟灑,困了這麼多年只是添了些滄桑而已。

  苗毅不能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他們卻能確定白主是來者不善!

  兩人之前惦記著就算戰敗也能脫身,現在卻是沒了把握。

  還有那些拖拽龍船的殭屍,青佛等人對這些殭屍是什麼人並不陌生,不少老熟人面面相覷。

  站在船樓上的高冠令青主臉頰狠狠一抽,想到了被他斬殺的上官青,似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飄來的黑色袈裟突然張開,原來是對摺的。袈裟一打開,裡面冒出了一群人。騰、成二人認出了贏月,認出了原嬴九光麾下的舊部,只是沒認出已經恢復了青春的左兒。

  一個赤足赤著上身體型高大的僧人露面在前,鼻梁高挺,臉頰深陷,顴骨突出,正是妖僧南波。抬手拉住飄蕩的袈裟一角一扯,袈裟翻捲而來,斜披在了他的肩頭,掩蓋了胸腹上的堅實肌肉。

  有上官青的心腹手下杜橋為內應,他要找到大軍動向不難,只是後來上官青被青主所殺,杜橋身為上官青心腹也不能倖免。他其實在一直跟著青、佛一行,一直在等待時機露面,只是手法特殊沒被發現而已。

  如同他曾經對左兒說過的那般,他要等人到齊,否則讓哪個人跑了的話,縱然是他,也難找到。

  青、佛二人看著這個赤足披著黑袈裟的僧人,眼中有驚恐神色閃過,若說面對白主還能勇於面對,但面對妖僧南波,二人心中隱隱有恐懼。

  妖僧南波深邃目光掃過青、佛,這兩個欲在封印之地置他於死地的人,目光落在苗毅臉上,想起差點死在苗毅手上的情形,臉上浮現詭異笑容,「牛有德,我們又見面了!」

  相對青、佛二人來說,他更恨苗毅,縱橫天下以來,還從未有人把他當白痴一樣耍過,憑他的身份為了株血蓮跑來跑去為苗毅辦事,事辦好了,結果苗毅不認賬,不認賬也就罷了,賴了賬還想弄死他,天下哪有如此無恥可恨之人?

  苗毅面無表情,沒回話,目光瞅向了白主,明知妖僧來了,白主還露面,是一夥的,還是有恃無恐?

  琴聲一停,幽冥龍船也停在了遠處。

  妖僧南波霍然回頭目光直視幽冥龍船,盯著白主冷笑一聲,又盯向了巫行者,咧嘴露出深深笑意。

  一向淡定的巫行者斗笠低垂,不敢對上妖僧的目光,竟有顫慄的感覺。

  妖僧南波目光又回到了對峙大軍,聲音嗡嗡迴蕩道:「打!繼續打呀,怎麼不打了?」

  現場無人吭聲,哪怕是不認識妖僧南波的,從之前那聲梵音差點把大家給控制了,也大概猜出了是誰。

  妖僧的出現,幽冥龍船的出現,戰場一觸即發的氣勢蕩然無存。

  嬴系舊部面露戲謔笑意,也有興奮神色,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尤其是嬴月,怨毒的目光不時在青主、騰飛、成太澤和苗毅的臉上掃過。

  遠處,一行人緊急停下,正是鳳族兩位守護玄女,還有玉羅剎。

  兩位玄女伸手一攔,面露驚恐道:「妖僧南波!」

  她們許久以前是和妖僧南波面對面交過手的人,知道妖僧有多恐怖。

  玉羅剎只見過妖僧神魂,沒見過本尊,聞言嚇一跳,這老妖怪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真正是要人命的事情。

  一行已不敢再靠近。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0 01:00
第二二二三章 塵緣劫難

   妖僧南波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緩緩回頭看去,眼神中流露出玩味神色,漠然道:「鳳族的兩個女人居然還活著,還變年輕了!這回人來得還真齊,也罷,一次解決了省事,這次我不殺你們,留你們兩個給我當坐騎。贏月!」

  嬴月道:「弟子在。」

  「師傅送你一件禮物!」妖僧南波伸手指向對峙大軍,傲然道:「把這所謂的天下送給你當禮物,怎麼樣?」

  嬴系舊部人馬聽得精神一振。

  嬴月恨恨道:「弟子對天下沒興趣,只想為嬴家報仇雪恨!」

  騰飛和成太澤心中暗暗叫苦,這女人居然成了妖僧南波的弟子,有沒有搞錯?

  「給你,你就受著!」妖僧南波淡淡一聲,彷彿要取這天下猶如探囊取物般簡單,深邃目光一掃眾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給你們一次機會,願意臣服者來我這邊。」

  眾人靜默無聲,雙方大軍中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現這樣的事情誰也沒預料到。

  樓船上,白主微微偏頭問巫行者:「你確認他再次復出時就是寂滅時?」問話聲只有這邊幾人能聽到。

  巫行者嘆道:「我若能算這麼準還得了,哪敢撞上來?眼前會面肯定繞過,還用怕他嗎?我只是對預測星門位置有把握,我因眾生願力而成,對這方面只是隱隱有那預感而已,不準確的。」

  白主朝苗毅那瞥了眼,「對他,你不是算得挺準的嗎?他已經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巫行者:「當年我是隱隱預感到有大氣運的人會因你而出,結果真的有人找到了你,我可沒說一定。可你看他現在的樣子,你還覺得準嗎?像是能過這一關的人嗎?你覺得他能對付妖僧?」

  另一邊的高冠偏頭看來,不知這兩人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見無人應答,妖僧南波手指身旁嬴月,「看來都不願臣服,我弟子嬴月在此,誰敢來挑戰?誰敢來挑戰?」

  他連問兩聲,然而有他撐腰,誰敢出來應戰?

  無論是苗毅,還是對面的青、佛二人,也都不吭聲,已經漸漸憋上了勁,知道妖僧不會放過他們,一旦妖僧來硬的,只能是一拼,目前都是靜觀其變再做應對。


  毒星,南無門寶庫。

  幻象充斥寶庫內,街道人來人往,無論男女老幼都是同一張臉,連來往牲口禽畜都隱隱帶了那張臉的輪廓氣質。

  忽然,一隻烏鴉飛來,撲棱振翅,落在了一根樹枝上,猶如異類,因為這隻烏鴉的臉部輪廓不符合那張臉。

  由於這隻烏鴉的到來,街頭幻象似乎遭到了破壞,剎那猶如大風吹過塵土,將寶庫內的幻像一掃而空。

  盤坐在蓮花寶座上的八戒眉頭一顫,「唉!」輕輕嘆息了一聲。

  下面盤坐的白娘子睜眼抬頭看來,略帶疑問:「師傅何故嘆息?」

  八戒雙目微微睜開,輕聲嘆道:「白音,我俗世塵緣似乎遇到了劫難,若不化解了卻,我此生怕是難融大道,你去替我了結吧!」

  「是!」白娘子起身合什應下。

  八戒揮手朝下方一指,一道無聲無息的虛空裂縫出現在了白娘子的跟前,白娘子合什邁步而入。

  「誰敢來挑戰?」

  當妖僧南波第三聲帶了幾分厲色的叱問話音剛落,一道虛空裂縫突然劃破星空。

  一個長披肩白衣如雪的女子合什出現,纖纖玉足赤著邁步走出了虛空裂縫,面容恬靜慈和,虛空裂縫驟然隱沒在她身後。她就靜靜合什飄浮在喊話的妖僧南波陣容對面,彷彿是應妖僧南波的喊話而出現一般。

  白娘子憑空現身,令無數人為之一怔。

  「白娘子?」

  青、佛二人異口同聲,兩人面面相覷,能喊出名字顯然是認識。

  「白娘子?」

  幽冥龍船上略有騷動,站立在船頭的吳長、火真君和陰二郎亦是異口同聲地瞪大了眼睛,滿眼的難以置信。

  吳長愕然看向一旁的問道:「這女人剛才是怎麼出來的。」

  火真君木訥道:「你問我,我問誰?」

  陰二郎:「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船樓上的白主蹙眉看著這一幕,目光落在白娘子合什的雙手上,目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合什漂浮的白娘子明眸大眼清澈,靜靜飄轉一圈,看到了大軍對峙的情形,也看到了各方對峙的情形,目光落在幽冥龍船的人身上,微微欠首一笑。

  白娘子也不知道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發出溫柔聲音在星空迴蕩:「冤家宜解不宜結,各位就此罷手可好?」

  這樣說是不會有錯的,可這話有點對應妖僧南波剛才的囂張之言,這是要讓妖僧南波罷手的意思。

  妖僧南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放出了狂言,現在讓他吞回去,也得他能嚥下去不難受才行。

  不過也的確憋得妖僧南波難受,有些欲言又止,對方剛才現身的這一手,他做不到,有點忌憚,不知這人哪冒出來的。

  更讓他憋的難受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彷彿都在問他,你答不答應罷手?

  「這是什麼人?」苗毅偏頭問了聲,怎麼看起來青、佛他們都認識似的,剛才明明看到這女人對白主那邊頷首致意,天下還有這麼一號人物能震懾得妖僧南波尷尬嗎?

  他懷疑這女人是妖主,可妖主的畫像他見過不少次,面部輪廓似乎不像。再說了,妖主能震懾妖僧南波?

  有點目瞪口呆的騰飛回道:「陛下,此人名叫白音,人稱白娘子,是白主當年的手下,已經消失了很多年。」

  苗毅問:「很厲害嗎?」

  騰飛:「當年算是高手之列,和十行宮宮主差不多的檔次,現在看起來好像比當年厲害了不少。」

  苗毅不禁看向白主那邊,難道這就是白主明知妖僧出現了還敢露面的原因?

  「白娘子是誰?」鳳族玄女聽到身旁的玉羅剎詫異之聲後,不禁請問一聲。

  玉羅剎大概解釋了一下,和騰飛所述差不多,鳳族玄女不由也看向了白主那邊。

  「這女人是誰?」妖僧南波眼睛盯著白娘子不放,頭略偏,問恢復了青春樣貌的左兒。

  「白娘子,白主當年的手下……」左兒也大概介紹了一下。

  聽完介紹後,妖僧南波越鬱悶了,白主的手下,當年實力還不如白主,可看這樣子像是實力不如白主的人嗎?

  他並非怕了白娘子,想當年再強大的對手他也敢挑戰,只是他又不傻,一個不明底細的人往往會鬧得你吃不了兜著走的,糾結的是身邊居然沒人清楚這女人的真實底細。

  「白娘子,那不穿衣服披袈裟的和尚就是妖僧南波,你小心點。」龍船上的吳長突然大聲喊了句,倒是比較關心白娘子的樣子。

  這一嗓子出來,之前無數隻是猜測妖僧身份的人算是得到了確認,暗暗心驚。

  白娘子飄轉過來,看向了妖僧南波,也明顯有些驚訝,「你就是妖僧南波?」

  「是我!」妖僧南波冷笑一聲,「破碎虛空,橫跨星空,看來有點本事,你想干預我的事?這事和你無關,不要自找沒趣!」

  白娘子明白了,又不是沒聽說過這老妖怪的事,看來師傅所謂的塵緣劫難就是指這妖僧了,合什道:「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龍船上的吳長有點牙疼道:「阿彌陀佛都出來了,這女人真的出家了?」

  一旁的火真君嗯了聲道:「才看出來?你這是不死心吶,趁早絶望吧!」

  「成佛?」妖僧南波忽仰天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佛,何須再成?」

  白娘子:「你斬斷輪迴已遭過一次劫難,為何還不悔悟?若再造次,怕是天理難容,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妖僧南波冷哼道:「你是非要干預我的事情不可?」

  白娘子搖頭:「只是勸你及早回頭,憑你的修為應該及早超脫方得如來,何苦屢屢為難眾生亂入世間因果,難道不知你自身就在因果之中?」

  「少說廢話!」妖僧南波不屑一聲,壓根就聽不進去,什麼道理之類的他聽的多了去,回頭對嬴月道:「有人出來挑戰你,正是印證你修煉成果的時候。」

  他這是讓嬴月先出面試試水,看看對方的深淺究竟如何,畢竟一點底都沒有,身邊居然沒一個人搞得清。

  嬴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師傅的用意,可她挾怨報仇而來,隱忍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今天,又豈能因人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算了。

  嬴月一個閃身而出對上了白娘子,身軀之上驟然籠罩了一層撕裂虛空的影子。

  觀望中的青主對佛主傳音道:「像是你的無間大法!」

  佛主皺眉,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像,但也不足為怪,當初在封印之地妖僧南波可是能背出他修煉的無間大法,妖僧既然知道修煉功法,傳授給自己的弟子也不足為怪,然而很快發現不像了。

  嬴月周身籠罩的撕裂虛空的影子突然快速旋轉,猶如龍捲風一般,又快形成了條狀在周身揮灑,身上像長滿了小辮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0 17:17
正文 第二二二四章 此劫大凶


    形象顯得有些詭異。

    白娘子似乎想說什麼,然嬴月根本不跟她囉嗦,就這樣照著白娘子衝了過去,信手一揮,就是一記撕裂虛空如無數小蛇閃爍的鞭影抽了出去,如雷霆甩出,任誰都看出攻擊威力巨大。

    白娘子合十的雙掌亮出一隻,翻掌一推,一道白玉掌影如一尊石碑迎出。

    轟!鞭影潰散,輕巧化解,證明了兩人的修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嬴月衝勢依舊不停,臨近時,雙臂一張一抱,身後拖曳的密密麻麻辮子一起甩了出去,迅變長,如一隻大碗般包裹向白娘子。

    “阿彌陀佛!”白娘子輕輕一聲佛號,雙掌再次合十身前,渾身上下驟然爆出柔和白光,體內仿佛有一道旭日升騰而出,合抱而來的辮子還未纏住白娘子,便被柔和白光鼓漲如氣球,難觸碰到白娘子的身。

    嬴月不斷揮舞雙臂,身形後退,明顯看出她想勒緊施壓。

    這一幕令不少人心驚,兩人分明都能駕馭虛光如實物。

    妖僧南波麵無表情地仔細觀察著兩者之間的膠著。

    “白娘子怎麼光抵擋不還手啊!這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白娘子嗎?”幽冥龍船上的陰二郎略顯著急道。

    他這裏話剛落,始終不依不饒的嬴月似乎真的激起了白娘子的反應,包裹在虛空辮影中的柔和白光猛然如旭日跳出雲海,綻放出萬丈光芒般。

    轟!嬴月拚命拉拽繃緊的糾纏辮影瞬間崩潰,炸成了虛無。

    噗!嬴月仰天狂噴出一口鮮血,被震飛了出去。

    兩人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白娘子不反擊則以,一反擊嬴月根本無法抵擋。

    左兒閃身而出,抱了嬴月退回。

    這裏人還未回來,妖僧南波猛然一拳轟出,如九霄驚雷劃過星空,一道撕裂虛空的影跡宛若一道霹靂轟在了白娘子身軀上綻放的光芒上。攻擊威力撞上白光,此消彼長的襯托下方顯出一隻巨大的拳影,白光遭受攻擊的一麵迅被打壓了下去,白光直接被一拳給轟滅了。

    白娘子被震的後飄了一段距離才穩住身形,看向妖僧南波的神情漸顯凝重。

    “沒想到這世間又出了一個神魂境高手!”妖僧南波冷哼一聲,閃身而出,徒弟一吃虧,做師傅的立馬出手了,這出手一稱量深淺,方現也不過如此,盯向白娘子的目光中露出一絲貪婪覬覦神色,“你那破碎虛空、橫跨星空的法門我倒是很感興趣!”

    他之前還以為白娘子的實力強悍到了能破碎虛空、橫跨星空的境界,令他不敢輕舉妄動,一交手現不是那麼回事,完全是自己嚇自己,對方應該是掌握了一門高深的術法。這門術法確實很吸引他,意圖占有。

    神魂境高手?龍船上的吳長、火真君和陰二郎面露驚駭神色,似乎無法相信,白娘子的修為居然已達神魂境?居然突破了如此難以逾越的一關,真的假的,妖僧沒撒謊吧?

    船樓上的白主目光閃爍,似乎也有些訝異。

    不過一群人都留心到了白娘子的眉心法相,施法之下已不見法相,之前還以為白娘子是做了什麼掩飾,此時經妖僧南波提醒方知白娘子的修為已經是返璞歸真!

    “神魂境…”青主嘀咕一聲,與佛主看向白娘子的眼神都有些莫名。

    誰都知道修為突破神魂境意味著什麼,實力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意味著長生。

    妖僧南波身形一閃,帶出久久不消的虛影,直衝白娘子,一拳拳接連轟出,轟鳴陣陣,一道道撕裂虛空的痕跡如魅影閃過,集中轟向白娘子,聽那攪動星空的動靜,沒領教過的人不知威力究竟幾何。

    白娘子神情極為凝重,雙掌連翻,推出一尊尊巨大如石碑的白玉掌影,對轟而去。

    帶著幾分幻滅跡象的撕裂虛影摧枯拉朽般,將一尊尊白玉掌影轟散,狂嘯四散的法力波動澎湃,排山倒海般,縱容是遙站觀看的人也如同遭遇風暴一般,修為差的人拚命施法抵禦著。

    不知多少人驚駭,兩人才剛一交手,那聲勢就像要攪翻星空一般。

    雙方大軍人馬一起施法,浩浩蕩蕩湧動的法力方將湧來的狂暴法力波動給消散於無形。

    隔空交手不分上下,難分勝負,可見雙方的實在修為相差不大。

    妖僧南波雙眼興奮的冒光,一臉的戰意澎湃,拳出之際,嗡嗡出聲道:“自從三仙伏誅,多年來,再無可讓我一戰的對手,隻道這世間人才凋零,空餘寂寞,不想我一出山,立刻釣出一個,好!拿出你的全部本事,看你能擋我多久!”

    話落,似乎隔空交手已難以讓他過癮,人影狂衝而來,雙臂交錯護頭,以身軀強撞如巨大碑文的白玉掌影,一路撞潰掌影,轟鳴聲在星空翻蕩。

    兩人近身相撞的一刹那,雙雙一掌拍出。

    妖僧黑袈裟獵獵飄蕩,轟出的手掌幻影如金如銅,金光燦燦,掌影邊緣有撕裂虛空般的細微裂紋,恍如掌影周圍籠罩一層黑光,金光和黑光交織出的華麗透著詭異。

    白娘子裙袂飄飄赤足,一頭長亦在身後獵獵飄蕩,拍出的掌影爆濃鬱白光。

    雙掌相撞的瞬間,燦爛金光如霞,金光暴漲,白光潔白純正同樣暴漲。

    金光華麗炫目,白光堂堂正正,有浩然之氣。

    轟鳴聲中,撞擊的一雙巨大掌影周圍虛空震碎,又複還。

    金光和白光不竭,但金光掌影周圍籠罩的一層黑光渡向了白光,似乎粘在了雙掌之間。

    白娘子美目瞪大了幾分,現妖僧南波的掌影中產生了強大的吸附力量,無論自己再怎麼撤掌居然都撤不回來,狂催法力欲推開,卻現那撕裂虛空般的細微裂紋組成的黑光恍如無數裂口,直接施加的法力再強大也從那裂縫中滲入了進去,對妖僧似乎沒什麼影響。

    雙方的掌影都在繼續縮小,在外人看來似乎是被交手的雙方給推擠壓縮小了。

    隻有白娘子自己心裏最清楚,自己已經被妖僧鉗製住了無法脫離,雙方越靠近她就越危險。另一立於胸前的手掌翻手掐指連彈,一道道白光指影呼嘯而去,射向對方。

    妖僧南波一聲冷笑,單手一扯肩頭黑袈裟,在手中攪動如黑幕,將射來白光指影抵消於無形。趁勢一抖袈裟,袈裟如波浪般蕩去,白娘子迅回手抵禦。妖僧卻趁勢甩手一抖一劈,黑袈裟如一道黑刃斬向了白娘子。

    白娘子纖指翻弄,避開黑刃,側面一把抓住了黑袈裟。

    然驚變突生,妖僧南波扯著袈裟一抖,抓在白娘子手中的一頭猛然暴漲,如蛟龍一般變長,瞬間繞白娘子胳膊而上,快將白娘子席卷纏繞。

    白娘子大驚,身上猛然爆出刺眼白光。

    妖僧卻是猛然一撤抵住的那隻手掌,順勢一拳轟出,如驚雷般打出。

    白娘子想躲避,卻又被妖僧用袈裟扯住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硬生生挨了一拳,身上爆出的刺眼白光亦被這一記重拳給打散。

    “噗!”遭受重擊的白娘子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卷住她的黑袈裟似乎也承受不住雙方的巨大力道崩開了,從卷住的黑袈裟中脫身的白娘子旋轉著甩了出去。

    妖僧袈裟一抖,黑袈裟輕飄而回,又斜披在了肩頭,一臉不屑地瞅著白娘子,“我大手段還沒使出來,就吃不消了?還當有多大的能耐,就這點本事也敢跑出來在我麵前出頭,真是不自量力!”

    白娘子口中又湧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衣襟,剛才那一擊挨的太實在了,已經受了重傷。

    “白爺!你不是有辦法嗎?白娘子危險了,快阻止妖僧呐!”

    龍船上的吳長猛然回頭看向船樓上的白主,著急叫喚一聲,那意思顯然在問怎麼辦。

    白主似乎沒有插手的意思,微微搖頭道:“不用心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後面還有真正的高手沒出現!”

    “真正的高手?”吳長、火真君、陰二郎愕然。

    十行宮等人麵麵相覷,妖僧出現,又冒出個神魂境的白娘子,已經夠吃驚了,後面還有什麼真正的高手?

    高冠偏頭看來,問道:“誰?”

    吳長忽一拍額頭,問:“是不是白娘子所謂的那個什麼師傅?”

    白主微微頷,“拭目以待吧!”

    火真君等人恍然大悟,是啊,能把白娘子調教成神魂境高手的人豈能簡單,連白娘子都這麼厲害,其師自然是不用說了,怎麼忘了這茬。

    眾人又立刻緊盯交戰現場。

    隻見白娘子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摸出了星鈴在手,不知在跟哪聯係。

    毒星,南無門寶庫內,寂靜如雕塑盤膝靜坐在蓮花寶座上的八戒輕輕翻手,一隻星鈴飄了出來,漂浮在他身前。

    白娘子的訊息傳來:師傅,您的塵緣劫難弟子化解不了,怕還需您親自出手化解此劫。

    八戒回複:我心魔難消,本不欲再與他們相見,欲斬斷此塵緣,若再見,心魔怕是更甚。

    白娘子:此劫大凶,行凶者妖僧南波,弟子重傷不敵!

    妖僧南波?靜若處子的八戒雙眼猛然睜開,呢喃一聲:“師傅,木娜…”

    ps:今天就這,出行在外,明天更新可能較晚,見諒!……(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1-10 17:4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2 00:12
第二二二五章 如神如聖

  本以為往事如煙,然心魔深種,塵封激盪開來,又是往事歷歷在目。

  一句妖僧南波,令八戒再難自持,雙手合什胸前,閉目呢喃,似乎想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心魔壓制得越厲害,反彈也越狠,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顫抖出點點星光。

  「啊!」八戒忽然張開雙臂,面目猙獰中又帶著極度無奈,仰天發出一聲痛苦怒吼,整個人瞬間爆開成無數點點星光。

  藏寶庫內,星光到處遊走,恍如無數螢火蟲在飛舞,光點漸漸稀鬆,最終全部消失在了冥冥中,藏寶庫內的八戒消失的無影無蹤……

  妖僧南波自然知道白娘子遭受自己重擊已經是重傷,盯著白娘子的目光中再次浮現覬覦神色。

  破碎虛空、橫跨星空,若能得此法,以後浩瀚星空縮之成寸,星空縱橫來往自如,再也不用長途奔波穿越一座座星門,如此神奇大法,乃是真正的無上大法之流,讓他如何能不心動。事實上到了他如今的地步,普通的修煉法門已難再引起他的興趣。

  憑他的能耐,只要白娘子落在他的手上,他自然有辦法將白娘子腦子裡的法門給挖掘出來。

  眼見白娘子重傷怕是難以反抗,擒之猶如探囊取物,妖僧南波自然是不會放過,一個閃身而出,欲一舉擒之。

  好不容易出來個能與妖僧南波一較高下的人,眼看就要折在妖僧手上,不少人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還未接近白娘子,妖僧南波忽猛然停了下來,一臉警惕地環顧四周,察覺到了一股來自冥冥中的異常波動。

  口角掛血,手扶胸口的白娘子慢慢雙手合什,一臉仰望上蒼的虔誠模樣。

  四處環顧的妖僧南波又猛然看向白娘子,再次閃身而出,探手朝白娘子一把抓去。

  白娘子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不做任何躲避,也不見任何驚慌,不驚不懼。

  數不清的點點星光剎那浮現,恍如一張巨幕,連同這片虛空一起在波蕩,隔在了白娘子和妖僧南波之間。

  衝入點點光幕中的妖僧南波速度驟然慢下,似乎受到了什麼無形之力的牽絆,前衝的速度很慢,越來越慢,貌似遭遇了什麼強大的阻力一般。

  「南無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莊嚴迴蕩星空,聞聽佛號者突然感覺自己變得好渺小,這聲佛號就恍如這無盡星空,恢宏浩瀚,置身其中渺小如塵埃。

  幾乎所有人都在環顧四周,不知多少人被這恢宏浩瀚的佛音所震撼,卻不知聲音來自何方。

  站在船頭的吳長回頭問道:「白爺,是白娘子的師傅嗎?」

  白主未回,略瞇眼,喃喃嘀咕:「南無…」

  南無?這兩個字似乎也勾起了妖僧南波的什麼回憶,目露驚疑不定神色,一般的佛號只會宣『阿彌陀佛』,只有他印象中的一個門派才會吟作『南無阿彌陀佛』。

  不但是他,玉羅剎亦神色一振,似乎想起了什麼,『南無阿彌陀佛』這個佛號她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聽到過了。

  似乎受到強大阻力的妖僧南波卻不甘心,面部神情漸漸有些扭曲,憑藉強大法力,拚命向白娘子而去,只是身形好似身陷沼澤之中,動彈得異常費力。

  又似乎因為他的不死心觸發了點點星光的反彈。

  只見點點星光開始凝結,漸漸凝縮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模樣,漸漸凝縮成了一個巨大的僧人模樣。

  眼前情形,加之那聲佛號,令所有僧兵,包括玉羅剎和青主,都極為震撼,不少僧兵甚至有合什尊禮的衝動。

  修佛多年,都說佛佛佛,這次大家似乎才真正見到了佛的樣子,似乎才真正聆聽見了佛音之恢宏浩瀚。

  點點星光還在凝結,一個僧人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苗毅漸漸瞪大了眼睛,玉羅剎也漸漸瞪大了眼睛,因為這僧人的輪廓越來越像一個人。

  白主和巫行者下意識相視一眼。

  當點點星光徹底凝縮,一個穿著月白僧袍的僧人現身,面目聖潔莊嚴,整個人泛著淡淡玉華光澤,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氣息,正是八戒!

  寬大袖袍下一隻手,只伸出了一根手指點在了妖僧南波的眉心,卻將妖僧南波整個人牢牢定在了虛空中,難以再前行半步分毫。

  玉羅剎愕然,滿眼的難以置信,檀口愣愣張在那。

  苗毅也同樣吃驚不小,旋即又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因為他知道八戒這些年一直在哪修煉。眼前的八戒一根手指就將猖狂無邊的妖僧南波給定住了,他想不往那個方向去想都難,難道八戒練成了南無門的無邊大法?

  青主和佛主一臉駭然,一根手指就將妖僧南波給定住了,這和尚的法力之深簡直駭人聽聞,還有剛才以那點點星光的出現的情形更是匪夷所思。

  扶著嬴月的左兒等人,一干嬴系舊部驚呆了。

  「是你…」拼儘力道微微掙扎中的妖僧南波雙目欲裂,他還想抓住苗毅後問出這和尚的下落,實在是這和尚那些年對他太不友好了,誰想一見面卻是這般情形,心中又驚又怒,神情扭曲地艱難吐字道:「南無門…無邊大法…果真…存在?」

  八戒沒有回他,只是靜靜盯著他看了會兒,那手指忽在他腦門輕叩三下,唇動間唱出恢宏天籟般的佛音:「非魔非劫,不住不空,無塵無垢,莫攖莫從,勿嗔勿愛,難始難終,拈花向君,如是一夢……」

  佛音滾滾浩蕩在無盡星空,明明短短幾句話,卻彷彿一直綿長迴蕩在眾人耳邊,聽得人心神蕩漾。

  「啊……」妖僧南波突然發出不絶於耳的淒厲慘叫聲。

  只見從他腳下開始,雙腳攪在了一起,快速旋轉,確切地說是從足部開始一直在往上擰,整個人已經扭曲的不成人樣,卻依然在飛旋而擰。

  慘叫聲停止了,八戒指尖下的一團東西還在那急速旋轉,擰得裡面冒出了金光燦燦的東西,擰出了妖僧南波的神魂。最終神魂跟著那一團雜物一起快速飛旋擰動,把雜物裡混合的金光擰混在裡面如同千絲萬縷的金絲線一般。

  從下而上的飛旋之力似乎也漸漸影響到了八戒,從他指尖開始,一直蔓延到他全身,似乎有被擰出的什麼雜物飄然散出體外,八戒整個人變得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整個人泛著朦朧光華,瑩瑩白澤,似乎通透,氣質越發變得神聖。

  不消一會兒,指尖下飛旋的神魂金光漸漸暗淡,漸漸失去了光澤,漸漸如同那飛旋擰動的一團雜物一般顏色。

  當八戒點出的那根手指緩緩提回,失去了抑制力的飛旋物陡然失控,擴張飛旋而散,膨爆成飛旋的塵埃而散。

  爆開的濃塵,慢慢淡散在星空,直至無影無蹤。

  威蓋一世的妖僧南波就這樣消失了?

  青主和佛主相視無語,眼神怔怔。

  嬴系舊部驚愣住,漸漸流露驚恐神色。

  玉羅剎銀牙咬唇,看向八戒的眼神極為複雜,其實她一直覺得八戒這人相當不靠譜,估計八戒這輩子也就這樣混著過了,不會有什麼出息,不過這份沒出息她也樂得,便於她掌控,所以她從未要求過八戒非得要多有出息。

  然而今天突然冒出的八戒著實驚住了她,一出手就滅了妖僧南波,而且是輕而易舉地滅了妖僧南波,這簡直是沒出息則已,一出息則出息大了去,那如神如聖的氣質讓她無所適從,有種以後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感覺。

  而變得有些不真實的八戒回頭一瞥,略帶玄之又玄的笑意看向了她,對著玉羅剎微微一笑。

  八戒又轉身看向了苗毅,微笑著雙手合什,朦朧光輝中,身上浮現片片宛若花瓣的東西,不斷有宛若潔白花瓣的東西從他身上升騰而起,炫麗,美的驚心動魄。

  隨著花瓣不斷從他身上剝離而出,八戒整個人正漸漸變得虛而淡。

  苗毅心中陡地揪了一下,他似乎知道了八戒微笑合什的禪機,強烈預感到了八戒這次是真的要離開,永遠的離開。

  「老二!」苗毅突然朝八戒大聲吶喊。

  這一喊讓所有人一醒,看向了他。

  青、佛二人更是驚疑不定,驚疑苗毅對這擁有無邊大法的和尚稱呼『老二』是什麼意思?

  八戒給予的微笑影子漸漸淡去,整個人忽化作衝天的潔白花瓣,猶如噴泉般衝向星空。

  所有人抬頭看去,又見漫空花雨如朵朵點燃的焰火爆開,化作了無盡塵埃,每一粒塵埃都散發著如夢如幻的朦朧光澤。朦朧塵埃浩浩蕩蕩,似乎充斥了整個星空。

  虔誠合什的白娘子臉上充盈笑意,朝漫天爆開的塵埃微微躬身致敬。

  突然,所有散發著朦朧光澤的塵埃猛然擴散,如無數流螢般飛向星空的四面八方,似乎要與這浩瀚無盡的星空同在和永恆。

  眾人眼前有零星光點飄零,苗毅伸出手掌,迎了一點輕輕飄落而優美的螢光於掌中,螢光毫無阻礙無聲無息地滲透進了他的掌內,一股沒有喜怒哀樂的暖意似乎緩緩流淌進了他的心田。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1-12 00:19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3 00:15
第二二二六章 大勢已去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感覺。

  觸及這種感覺後,儘管感受到了八戒的離去,苗毅心中的不捨卻漸漸放下。

  不少人伸手去迎接這飄零稀疏落雪般的溫暖螢光,連青、佛二人也不例外,任誰都能感受到這螢光中的祥和和無害,不會擔心其中有詐,放心敞開心扉伸出手掌去迎接。

  觸及螢光的剎那,舍悟迷離,各有滋味湧上心頭。

  一點暖光沒入掌心,玉羅剎承接的手掌慢慢屈指握緊,卻什麼也抓不住,目光茫然。

  二位守護玄女伸手迎接住點點暖光後,雙雙閉目不語,卻面泛微笑神色。

  盯著一點暖光沒入掌心,白主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一點暖光沒入巫行者肩頭,閉目感受了一會兒後,巫行者徐徐睜眼輕嘆了聲,「算歪了,誰能想到,有大氣運的居然是不靠譜、最不可能的那個,果真是天機難測。」

  飄零,飄零,星空中的暖光皆消散於冥冥中,輕輕的,悄悄的,再也不見。

  小世界,一處煙波浩渺的湖畔,一座吊腳樓,盤膝而坐的張心湖面色平靜,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清澈,抬頭看向了上空。

  一點飄零暖光從天而降,像鴿子身上脫落的一朵潔白羽毛,飄然而來,無聲無息地輕輕落在了湖面,在澄清湖面濺起漣漪,一個人影像是濺起的浪花,從湖水中升起,月白僧袍,合什踏波而立,身上籠罩著朦朧光暈,正是八戒。

  張心湖雖然不止一次地見過八戒,但並不知道自己和八戒之間的關係,而八戒那如神如聖的氣質亦讓他心生敬意,張心湖徐徐站了起來,合什躬身給禮。

  而張心湖從小就是個安靜的人,是個看不出七情六慾的人,一向平靜待人待事,臉上神色永遠都那麼安寧,此刻也如此,不知是不是從小受到佛法薰陶的原因。

  一個站在吊腳樓上安靜看著八戒,眼神純淨安寧。

  籠罩在光暈中的八戒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父子兩個一句話都不說,都凝視著對方的眼神,似乎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懂什麼。

  遠處山腰的一座寺廟門口,一道月白身影現身,正是穿著寬大僧袍的血妖,法眼看到了浮立在湖面煙波氤氳中如仙佛般聖潔的八戒,多少有些詫異,不知八戒為何會突然駕臨。

  血妖閃身而出,輕飄飄落在了八戒跟前,合什給禮道:「師兄!」

  八戒回頭對著她微微一笑,一陣湖面飄蕩而來的氤氳遮掩而過,令八戒的模樣變得模糊。

  血妖不知是不是錯覺,隱見八戒如波晃動了一下,咚一聲,化作了一團水球落在了湖面,濺起清波漣漪,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了。

  血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迅揮袖掃開氤氳,的確不見了八戒的人影,但眼前蕩漾的波浪又證明不是自己的錯覺。

  血妖迅施法搜查四周,邊喊道:「師兄!」

  吊腳樓上,站在欄杆內合什而立的張心湖平靜道:「他走了!」

  連聲招呼都不跟我打,就這樣走了?血妖回頭看向他,有點茫然。

  張心湖又心平氣和地緩緩盤膝坐下了,波瀾不驚地合什,嘴中輕輕唸唸有詞……

  天外天,偌大個地方冷冷清清,只有三三兩兩的女婢打理。

  九天宮內,月瑤盤膝而坐修煉,一股異樣波動讓她收功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點暖光似乎隨風而來,飄飄蕩蕩至宮門外,暖光膨脹,化作八戒落地,朦朧光暈中的八戒一臉聖潔笑容看著她。

  「二哥?」月瑤驚訝驚喜,瞬間蹦了起來,裙袂飄飄地提著長裙跑了過去,赤著雙足,長髮無束飄來。

  若不是顧忌男女有別,再加上知道這二哥特壞,愛動手動腳吃她豆腐,還喜歡說些下流話,下流事也沒少幹,若非如此,她真的差點高興的撲上去擁抱。及時收步,站在了八戒面前,保持了點安全距離,防止八戒亂抱她。

  「二哥,你怎麼來了?」月瑤瞬間變成了小女孩般,兩手背在了身後,噘了噘嘴撒嬌模樣。

  雖然這個二哥不靠譜,但是從某種程賴般的二哥讓人感覺更溫暖,二哥對她的疼愛從來都毫不掩飾,能讓你一清二楚的明白,是屬於那種誰敢欺負我家老三立馬能高聲喊著殺你全家的人,不像大哥老是裝什麼老成,把一切感情都放在心裡,太硬!

  八戒面帶聖潔笑意,發出直擊人靈魂和肺腑的問話:「苦不苦?」

  不知為何,月瑤瞬間理解了八戒在問自己什麼,愣住了,眼眶裡漸漸泛起淚珠,漸漸淚流滿面。

  八戒伸出手指在她眉心輕輕一點,一滴溫暖淌入她心田,舍悟迷離分外清晰。

  淚眼模糊的視線中,八戒猶如隨風拔去,飄然騰空而起,漸漸消散於虛空之中。

  抬袖抹了把眼淚,月瑤抬頭仰望人影消散的空中,搖頭痛哭,傷心欲絶道:「二哥,不要走,二哥,不要扔下老三……」

  「快走!」攙扶著嬴月的左兒對同伴傳音招呼一聲,趁著眾人還沒緩過神來,迅折返而去。

  不逃都不行,妖僧南波沒了,憑他們根本無法和眼前大軍叫板,想找死還差不多。意氣風而來,倉皇逃竄而去。

  被妖僧南波打成重傷的白娘子放下合什雙手,默默眺望了一會兒星空後,又手撫胸口嗆了口血出來,繼而轉身向幽冥龍船方向飄去。

  落到船上,見她似乎傷得很重,吳長、火真君和陰二郎都靠了過來,攙扶的攙扶,拿出星華仙草的則幫忙療傷。

  突兀出現的妖僧南波又突兀消失,就好像是局外人,不該亂入此場。

  而白娘子又被妖僧南波打成了重傷,似乎也無力再改變眼前什麼,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無論是八戒和白娘子,還是妖僧南波,陸續登場,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隨著白娘子也重傷退場,雙方大軍對峙的氣氛又漸漸升騰了上來。

  青、佛二人的注意力不在苗毅身上,而在幽冥龍船的白主身上,兩人也注意到了白主正冷冷盯著他們二人。

  白主給二人的壓力很大,原本打算就算大軍戰敗他們也能順利退場,如今這份把握卻有了不小的難度,沒想到白主能這麼快從靈山那邊趕來,實在是出乎二人意料。然而現在已是騎虎難下,扔下眼前人馬逃跑是不可能的事情,戰敗和臨陣脫逃是兩碼事,若選擇了後者,必然人心盡失,將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到了二人這種地步,不到山窮水儘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殺!」

  眼前的局勢,八戒的事暫時被苗毅拋擲了腦後,率先揮手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撕毀了眼前短暫的平和。

  「殺!」

  青、佛亦同時下達了進攻命令。

  雙方大軍立刻爆出數不清的流光,狂射向對方,剎那轟鳴激戰聲震撼星空。

  什麼佛法祥和,什麼如來妙法,什麼舍悟迷離,只要七情六慾尚在,只要六根不斷,一切都難改。

  苗毅麾下七十億大軍一面正對進攻,另兵分幾路包抄合圍,圍攻青佛十億人馬。

  十萬邪靈悄悄再現,藉著大軍的掩護,抵達攻擊前沿,隨著一聲令下,三箭齊發。無數帶著繚繞邪氣的流光狂攻一個點,以對付曲長天的方式,快攻破青、佛大軍一個點的防禦,盾甲錐龍趁機殺入,直接撕破了敵軍的防禦。

  頓時殺聲衝天,雙方大軍衝撞在了一起,青、佛大軍的防禦圈很快全面崩潰,合圍人馬從四面八方殺入,短兵相接,廝殺進入白熱化,血腥慘烈,夾雜的慘叫聲不絶於耳。

  玉羅剎和兩位守護玄女已經到了苗毅身邊護衛。

  雙方中軍中的苗毅和青、佛二人目光對視,都積蓄著殺氣。

  青、佛二人遲遲不敢妄動,有因為守護玄女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因為幽冥龍船上的白主在虎視眈眈。

  站在船樓上的白主冷眼旁觀,似乎在靜靜等著青、佛二人覆滅,似乎要眼睜睜看著二人自嘗當年種下的惡果。

  環顧四周廝殺的大軍,青、佛二人心中漸生悲涼,面對敵方絶對優勢兵力的圍攻,漸漸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大勢已去,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步,哪怕在之前追逐苗毅大軍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這種末路心境,還有翻盤的雄心壯志。

  兩人相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終於下定了決心親自動手,雙雙提了刀劍聯袂殺出中軍,一路刀劍砍翻苗毅所部人馬,所到之處無人能擋。

  「你不想動手報仇?」船樓上的高冠偏頭問了聲。

  白主淡然道:「只要結果是一樣的,誰動手沒區別…不想跟他搶什麼。」

  眼見青、佛二人殺入這邊,一路劈波斬浪般殺來,沒人能擋住,明顯是衝中軍中的苗毅來的。二位守護玄女正要上前做阻擊準備,苗毅卻伸手一攔,阻止了二位玄女。

  一旁的楊慶眉頭一皺,擔心他又要逞匹夫之勇,到了這個地步若再出現什麼意外未免也太不值了,趕緊勸阻道:「陛下,不宜輕易涉險!」

  苗毅沒理會他,偏頭對負責指揮的青月囑咐了一番。

  青月點頭領命。

  苗毅隨後招呼了一小部高手護衛,迅速從中軍撤出,從一側脫離了大軍的保護。

  青、佛二人果然改變去向,向苗毅所去之地追殺而去。



  ps:看到不少讀者留言,我寫到這裡也心軟軟的,不想讓飛天太早說拜拜,我儘量讓劇情詳細完結,多寫點……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3 23:18
第二二二七章 勝!勝!勝!

  眼見苗毅脫離大軍,青主怒聲大喝:「牛賊休逃!」

  他以為苗毅不敢和他正對交鋒,這一嗓子喊的頗有震懾力,令不少人看來。

  逃?脫離大軍沒多遠的苗毅驟然停下,慢慢轉身,隨行護衛高手紛紛轉到了他的身後。

  同時在青月的指揮調遣下,左右兩路各五千萬人馬,共一億大軍迂迴而出,繞到了苗毅等人的身後列陣,層次分明又緊湊地呈扇形排開了。

  停頓在虛空,身穿戰甲的苗毅面無表情,揮出九鼎劍,指向戰陣內一路衝殺而來的青、佛二人,劍鋒一轉,又直接將寶劍給收了,雙手負在了身後靜默。

  等著,他就站在這裡,空出了雙手等著,等著青、佛二人過來打殺,神態平靜中略顯倨傲。

  見此狀,衝殺到戰陣邊緣的青、佛二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緊急停了下來,揮舞刀劍抵禦四周圍攻人馬,不斷將強攻人馬給殺翻,就是不敢出戰陣。

  然圍攻人馬實在是太多了,如潮水般堆向二人,更有密密麻麻的捆仙繩扔來。

  二人疲於應付,刀劍揮舞如魅影,將堆積而來的捆仙繩砍爆,金屬粉塵瀰漫。

  苗毅伸出一手輕輕撣了一下,青、佛二人的壓力立減。

  二人施法盪開瀰漫的金屬粉塵,發現圍攻他們的人馬在周圍虎視眈眈,已經退開了,並讓開了出陣的豁口。

  沒人再阻攔他們,放任他前去尋找苗毅決戰,而苗毅也在戰陣外等著他們來找他決戰。

  環顧四周的青、佛二人卻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剛才還殺的兇猛虎勇的二人孤零零懸在了那。

  兩人明白,牛有德給了他們五條路選擇。

  第一條路:放棄這邊,回頭再殺入敵軍內,朝敵方中軍中的青月殺去,解決掉敵軍的指揮將領比他們奮力多殺些敵軍更管用,多少能製造些混亂,不過就算能殺掉青月又能怎樣?牛有德親自帶來的戰將如雲,隨便換個人就能上陣指揮,兩軍廝殺到了這個地步,只要換上的指揮將領不是傻子,戰局基本上不會出什麼意外。事實上想殺青月也沒那麼容易,鳳族的兩位守護玄女就在青月身邊保護。

  第二條路:兩人朝幽冥龍船去,與幽冥龍船上的罪魁禍首決一死戰,牛有德顯然願意放他們過去這樣幹。然兩人自知硬碰硬不是白主的對手,否則當年也不會費盡心思設下那般陷阱,不然直接解決就行。

  第三條路:殺回去,回到自己的大軍陣營,與所部人馬同生共死,但那樣改變不了任何結局,奮勇而來,又灰溜溜縮回去,情何以堪?

  第四條路:兩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扔下麾下人馬落荒而逃。堂堂天帝和佛主拋棄所有弟兄逃跑,從此以後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也讓效命過他們的人自慚有眼無珠,從此隱姓埋名不敢見人。

  第五條路:殺過去,與牛有德決一死戰!

  船樓上的高冠目睹此情此景,臉上露出難得一現的感慨神色,道:「大勢已去!」

  他在青主身邊多年,幽冥龍船上沒人比他對眼前情形的感觸更深。

  白主緘默不語,靜靜盯著眼前一幕。

  中軍中聽用的成太澤目睹此情此景亦感慨道:「陛下果然有君臨天下的氣魄,天下大勢已定!」

  騰飛、洛莽、皇浩、孤玉城皆頷首,瞅著在大軍虎視下孤零結伴懸空的青、佛二人亦是不勝感慨。

  楊慶知道成太澤只是說的好聽而已,什麼君臨天下的氣魄,苗毅擺明了就是要當著天下人的面羞辱青、佛二人,不想二人最後跑了留下隱患,想以這種手段逼死二人。

  事到如今,楊慶也不得不承認,苗毅對戰場局勢的駕馭是高超的,大軍在手,調兵遣將揮灑自如,真正是翻雲覆雨,臨場隨便一手,就直接將青、佛二人給逼入了絶境,說明苗毅已經昇華到了和青、佛二人同樣的格局。

  楊慶也不得不反省自己,之前換了自己是不可能派十億人馬去攔截青、佛二十億大軍的,若真按照了他的想法來周旋的話,肯定又是另一番局面,有些情況本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變動,局勢還不知道會出什麼變故。

  孤懸在外的青、佛二人終於徹底認識到了什麼叫做大勢已去,從迷昧中清醒了過來,心中蔓生淒涼感,周圍無數看來的目光落在他們眼裡似乎都在嘲諷。

  嘲諷什麼?嘲諷他們裝模作樣,不是要取牛有德性命嗎?去呀,怎麼不敢了?

  孤懸在此,進又不進,退又不退,堂堂天帝和佛主居然被嚇住了,之前的勇武成了花架子,不說別人怎麼想,首先在他們自己看來就是莫大的羞辱。

  青、佛大軍倒是想來馳援,但苦於被困,就算能單獨殺出一些高手來援,人少了也無濟於事。

  「牛有德,可敢與朕決一死戰!」青主忽揮劍指向苗毅怒吼。

  苗毅淡然回覆道:「無膽鼠輩,就憑你也配?」

  青主差點氣吐血,怒喝:「大言不慚,敢與朕單挑否?」

  苗毅:「不用在此惺惺作態,眼前兩條活路擺在你們面前,放棄麾下人馬落荒而逃也許能苟且偷生,向朕乞降求饒,朕饒你們不死,榮華富貴也不吝賞賜給你們。」

  這話令不少人牙疼,更別說青、佛二人了,只差氣得魂魄出竅。

  二人對視,目中漸露悲壯神色,忽又一起看向苗毅。

  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也沒什麼驚天怒吼,兩人提著刀劍驟然朝苗毅衝去。

  而在苗毅的身後。

  十萬張破法弓亮出拉開。

  百萬張破放弓亮出拉開。

  千萬張破法弓亮出拉開。

  億萬張破法弓亮出拉開。

  無數破法弓寶光流轉,無數鋒利箭芒瞄準了衝來的二人,急促爆鳴聲響起,化作無數流光一起朝一個方向而去。

  佛主周身浮現撕裂虛空的人影,青主周身急速旋轉的青氣繚繞,身形快閃,意圖急速躲避太過密集的破法弓攻擊,同時扔出了一大堆法寶抵禦。

  然集中射來的流光實在是太多了。

  「殺!」兩人最終發出了悲憤怒吼聲。

  殺聲很快被淹沒,兩人身影瞬間被無數迎面衝來的流光給淹沒。

  轟鳴聲過,無數流星箭翻騰而回。

  虛空中的青、佛二人身形搖搖晃晃,身上的戰甲全部震碎成了齏粉,一大堆扔出的法寶全部化作了粉塵。

  兩人護在頭部的刀劍無力垂下了。

  佛主身上插著的幾支箭被他施法箝制住了,否則將二次受創。他還算好的,青主身上則插著十幾支箭,髮冠不知去了哪裡,亂髮長短不一。

  兩人皆衣衫襤褸,口鼻掛血,狼狽不已。

  兩人憑藉著強大術法和修為卻終究是未能躲過如此龐大破法弓箭陣的集中攻擊。

  如此龐大的破法弓攻擊陣容瞬間波瀾連綿灌來的攻擊威力已超出了二人的抵禦極限,直接將二人的抵禦給衝爆了。

  別說他們,若是破法弓攻擊陣容再次擴展的話,只怕連妖僧南波面對上也要掂量躲避,絶不敢正面硬抗。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妖僧南波讓這邊臣服時,無論是青、佛還是苗毅這邊都沒有理會的原因。真要幹起來的話,敵對雙方怕是要聯手對付妖僧南波,也許妖僧南波另有手段化解,可不到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哪邊都不會輕易向妖僧投降。

  儘管如此,見到搖搖晃晃硬撐的二人,無論是苗毅,還是什麼人,都暗暗心驚不已,換了其他人面對如此攻擊怕是早已死得連灰都看不到了,這兩人居然還囫圇活著。

  不過明顯可以看出,兩人已經失去了再戰的能力,已是強弩之末硬撐著,那眼神都有些迷迷糊糊,似乎被震懵了,口鼻不斷往外滲血。

  其實憑兩人的修為,若是要逃的話,大部分破法弓的攻擊速度未必能追上他們。

  可他們沒逃,大勢已去的形勢下還是選擇了正面硬衝上來博一線生機。

  一億張破法弓再次拉開,又要發動第二輪攻擊。

  苗毅手一抬,阻止了,身後寶光流轉的破法弓紛紛放了下來。

  苗毅微微偏頭,與幽冥龍船上白主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再迴首,面無表情地伸手從旁接了一張破法弓到手,一支弓箭上弦,未施展破法弓的威力,以普通箭矢的方式射了出去。

  一箭閃過,貫穿了青主的頭顱。

  又一支箭上弦,射出,又貫穿了佛主的頭顱。

  兩人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力,甩出血花的身軀在虛空中翻轉著,皆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高冠偏頭看向白主,而白主則靜靜看著這一幕,沒任何反應。

  「勝!勝!勝……」

  苗毅身後大軍揮舞手上武器,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興奮吶喊,瞬間瘋狂如潮。

  儘管大戰還未結束,可在苗毅大軍看來,已經勝利了。

  被圍困的青、佛大軍見到這一幕,不少人面露慘然,深知大勢已去,士氣瞬間近乎崩潰,已不知為何而戰。

  見此狀,青月迅速傳來消息問,是不是要喊降?

  苗毅再次瞥了眼白主那邊,淡淡回了一句:殺!一個不留!

  「什麼?全部殺?」成太澤等人聞訊大吃一驚,敵人已經失去了頑抗的意志,這隨便收收也是幾億人馬啊!

  青月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陛下的意思…一個都不留!」


  ps:本來按照寫的節奏,一天兩章的話,今天應該完本了,捂臉,捨不得完本。大家今個兒開始,就當是看完本後的劇情吧,我繼續寫著,後續詳細寫完,免得大家說爛尾,俺同時一邊整理新書,爭取完本時能接上吧!現在好像習慣了每天上傳章節,突然停下不傳有點不習慣。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4 18:15
第二二二八章 不要讓陛下難做

  「逼得他們沒有活路,必然拚死反抗,同樣會給咱們這邊造成不小損失,青、佛既亡,已無必要,我勸勸陛下。

  成太澤扔下話就要去苗毅那邊面見,誰知楊慶出聲道:「成王,還是不要勸的好。」

  成太澤回頭看來,「楊先生有何高見?」

  「不勸,也就死這些人,若勸,陛下怕是要殺到沒人敢阻止為止!」楊慶淡淡一句,目光瞥向成太澤,又補了一句:「此戰之後,陛下是真正的天下共主!」

  此話一出,成太澤猛然驚醒,後脊背差點冒冷汗,才知道自己差點撞上了刀口。

  騰飛、皇浩、洛莽、孤玉城等人神情各異,神色有些沉重,皆緘默不語,明白了楊慶話中的意思。

  此戰之後牛有德已經收攏天下兵權,不會再容許出現四軍抗衡天庭的局面,不會再容許任何人陽奉陰違挑戰天庭的權威,大戰即將結束,殺這些人是為立威,為向所有人證明天下生殺大權是在誰的手上!

  而阻止者就是在挑戰牛有德,會有什麼後果怕是難以預料,總之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需知這可是戰場上,不需要找什麼別的藉口,一句『違抗軍令』足以賜予毀滅性後果!

  幾位交出了兵權的王爺、大帥,心情也異常沉重,想起了牛有德早先收降他們的許諾,如今他們交出了兵權,又在牛有德中軍的控制下,說不定牛有德這樣做就是等他們去勸,手上正提著『違抗軍令』的帽子不知該往誰的頭上扣好,試問成太澤想明白後如何能不差點嚇出冷汗來。

  那個封王的許諾,牛有德還會不會認賬,他們不知道,但至少他們自己是不敢再提了。

  念及此,有人不免想起早年青主等人對四大天王等人的許諾,說好了分享天下,可青主最終還是撕毀了承諾,殺了不少人,將一干人等變成了自己的臣子。現在想想,牛有德和青主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更慘的是,當年的四大天王等人還握住了兵權不放,而他們卻迫於形勢交出了兵權,自身也在控制中,牛有德對比青主卻是將天下兵權握在手上。根本的差別是,當年的四大天王是與青主等人合作,而他們卻是向牛有德投降,連家眷都捏在了牛有德的手上做人質。

  眼前的激烈廝殺還在繼續。

  另一地的戰場,廝殺也在繼續,嚴嘯明顯處於敗局,十億人馬只剩一億不到,抵擋著武曲指揮的近六億人馬的圍攻。

  嚴嘯卻仍在硬撐,苦等援兵到來,也知道援兵快要到了。

  「嚴帥,陛下大勝,青、佛已被陛下陣斬,其部人馬覆滅在即!」收起星鈴的黑炭一臉欣喜地將另一戰場的情況上報。

  「好!」嚴嘯精神大振,左右部將聞訊亦大喜,這天下將花落誰家已不用多說,他們這些跟隨征戰的將領自然少不了好處。

  身在中軍的武曲卻握住了星鈴,手在顫抖,眼角噙著淚光,呢喃一聲:「陛下!」

  他這裡也接到了另一戰場近衛軍的稟報,那邊僅剩的數億人馬卻遭受著數十億人馬的圍攻,青主和佛主已亡。

  對武曲來說,如今最好的辦法是他帶著身邊的人馬立刻遠走,避開牛有德的鋒芒。可問題是,一旦天下被牛有德佔了,他們又能去哪?近衛軍一直控制在天宮的手上,自身根本沒有什麼後續補給渠道,這麼多人今後的生活怎麼辦?更何況戰場上還有那麼多近衛軍弟兄在糾纏廝殺,一時無法脫身,他若走就是棄那些弟兄不顧,近衛軍沒有扔下弟兄逃跑的說法。

  「傳令下去,通知戰場上的弟兄撤退!」武曲沉聲下令。

  「大人,眼看就要勝了!」一旁的副將大吃一驚道。

  左右將領皆吃驚地看著武曲,似乎有點難以接受這個命令,死了這麼多人,眼看就要勝了,現在撤退?

  只因他們不知青、佛已經敗亡。

  武曲繃著臉頰喝道:「執行命令,撤!」他現在還不能公布青、佛死訊,否則將會令軍心大亂。

  左右無奈,只能一聲聲軍令傳達下去。

  圍攻的近衛軍人馬開始回撤,同時掩護配合深入戰陣內廝殺的近衛軍人馬撤出。

  「大帥!敵軍想跑!」嚴嘯身旁副將急聲提醒。

  嚴嘯面露猙獰,「傳令下去,我們的援軍即將到來,不惜代價拖住他們,絶不能讓他們跑了!諸位,這是你們最後立功的機會,錯過了這一回,以後怕是難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是!」左右應下,一群將領脫離中軍,親自帶著下面人馬衝了出去,攔截阻擊,不惜代價纏住後撤的近衛軍。

  而就在這時,武曲霍然回頭,只見星空深處上萬人飛來,並未直赴戰場,而是左右迂迴繞向戰場。

  武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敵方援軍來了,再看看戰場上被糾纏住的近衛軍人馬,一時沒那麼容易擺脫,那真是心急如焚,可他不可能扔下一兩億弟兄不管,只帶其他人逃跑。

  事實上失去了各種情報支持的武曲現在想做決定也晚了,敵方援軍什麼時候抵達他心裡一點數都沒有,等援軍到了眼前再想撤兵哪還來得及。

  四周繞開的上萬人終於大規模擴充出了二十億人馬,「殺!」轟轟烈烈喊殺而來,如滾滾洪流衝撞進了戰場。

  上億人馬正面逼來,流星箭密集如雨射來,逼得武曲也不得不率領中軍退進了廝殺戰場。

  欲撤離的武曲人馬未能如願,反被楊召青緊急率領趕來的人馬給圍了。

  楊召青手上一支寶劍,一路左砍右劈,領著一群高手護衛一路殺來,直殺到了嚴嘯中軍跟前,終與嚴嘯碰面在一起。

  「大帥辛苦了!」一見面,楊召青立刻秉劍抱拳。

  這麼多援軍到來,嚴嘯開心不已,可謂心花怒放,拱手道:「有勞大總管親領大軍來援!」

  楊召青:「幸虧趕上了,若誤了大帥,楊某怕是萬死難辭其咎。」

  「大總管來得正及時!」嚴嘯揮手指向被困敵軍,「大勢已定,武曲已無翻盤希望!」

  「那就好!」楊召青頷首,也揮手指向了四周圍攻人馬,「二十億援軍我已帶到,現在正式交於大帥統一調遣。」

  嚴嘯也不客氣,這個時候全盤統攬才更好協調,當即接了指揮大權統一調遣,以優勢兵力嚴密困住了武曲人馬,準備一舉殲滅。

  邊打邊集中人馬的武曲,反覆率領人馬強攻突圍,然阻力太大,衝擊的路上大軍又反覆被攔截切割,好不容易衝出冒頭,立刻又被外面集中的破法弓集群狂暴射擊,強行給打壓了回去。

  反覆之下,見近衛軍數億人馬猶如困獸,已無脫身希望,武曲環顧四周,眼見弟兄們越來越少,己方卻再無後援,敵方卻有更多人馬抵達的可能,內心可謂一片淒涼,陷入了深深的絶望。

  「聯繫對方,我們降!」

  最終,武曲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左右部將震驚,堂堂近衛軍右督衛指揮使居然下令投降,這是大家無法想像的事情,試問左督衛指揮使破軍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寧死不降,這邊還有數億人馬卻投降,讓大家情何以堪?

  一將沉聲道:「大人,這個命令陛下不會答應,大家也不會聽!」

  該背叛的都背叛了,該跑的也都跑了,能留到現在依舊死戰的,那絶對都是近衛軍的真正鐵桿人馬。

  武曲緩緩閉目道:「陛下和佛主已經陣亡,大勢已去,何苦讓這麼多弟兄跟著送命!」

  「什麼?」左右大驚失色。

  也管不得什麼軍紀了,紛紛摸出星鈴聯繫確認。

  待得到另一戰場極為不妙的消息,確認果真如此後,有人仰天淚流,也有人直接捂面痛哭,有人黯然。有人是因為自己忠心的對象死了而傷心,更多的是因為自己堅守了這麼多年的信念崩潰而無法接受。

  從加入近衛軍的第一天開始,近衛軍就沒有投降這一說法,如今卻要他們集體投降,情何以堪吶!

  「大帥,武曲知道大勢已去,命人傳訊,表示願降!」

  一副將對嚴嘯拱手報喜。

  嚴嘯聞訊果真大喜,能把這麼多近衛軍給逼降那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如此戰績不說有多大的功勞,今後說起來臉上也有光,當即叫好道:「傳令下去,只要對方罷手,我方攻擊的人馬不得再進攻,準備受降!」

  「且慢!」一旁的楊召青阻止了一聲。

  嚴嘯回頭道:「大總管有何指教?」

  楊召青面無表情徐徐道:「陛下有旨,敵軍投降一概不受,殺無赦,不留活口!」

  「什麼?」嚴嘯大吃一驚,問道:「這是為何?」

  楊召青搖頭:「沒有為什麼,大帥遵旨執行便可!」

  「大總管既攜有此旨意為何不早說?」嚴嘯聲音一沉,似乎有點難以接受,「這可是數億近衛軍人馬,放哪都是精銳,不說全部殺了可惜,逼得對方拚命,帶給我方的損失也是相對的,對方既然願降,為何不受?我當勸陛下收回成命!」說罷摸出了星鈴。

  楊召青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換成了傳音:「嚴帥之前面臨巨大壓力,身陷險境,卻仍顧念陛下安危,將護衛的兩位玄女派往支援陛下,陛下聞訊很是欣慰,誇讚大帥乃真正忠勇之士!所以這事,誰勸都行,陛下卻不希望看到嚴帥抗令勸阻,更不希望看到嚴帥帶這個頭,大帥不要讓陛下難做!」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6 00:37
第二二二九章 是福你享,是罪你受

  嚴嘯愣住,傳音問:「陛下怕近衛軍抱團易成後患,欲趕盡殺絶?」

  聞聽此言,楊召青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嚴嘯當年明明得昊德芳看重卻沒能成為權傾一方的元帥,而是被昊德芳留在了身邊當都督統領親軍,他只能順著這方面解釋:「天下即將一統,不需要太多人馬,也不需要太多異心份子。」

  嚴嘯沉默了,受降的軍令未再傳達下去。

  激烈廝殺沒有停止的跡象,於是武曲所部上下陷入了無盡悲憤之中,堂堂近衛軍已經表示要投降,可敵軍的圍攻並未有絲毫停止,擺明了是不受降,要趕盡殺絶,不得不浴血廝殺,拚死反抗,要拚個玉石俱焚……

  左兒一行在星空急逃,惶恐不安,急於逃離這片未知星域。

  然一支人馬突然冒出橫在了前方,終令嬴系餘孽夢碎!

  阻攔者正是擊潰八方寺人馬後緊急率兵來馳援的橫無道。

  妖僧南波一行本就是循著青主路徑而來的,而青主等人又是循著廣令公的路徑來的,廣令公所部投降苗毅後,這沿途布置的探子自然也成了苗毅的人,沒了妖僧南波的神通掩護,左兒一行原路返回免不了被探子發現。

  苗毅那邊的指揮中樞獲悉情況後,掌握到橫無道所部恰好趕來,自然是通知攔截。

  失去情報支撐的左兒一行,在這未知星域面對苗毅強大的兵馬優勢以及情報優勢,就像是個睜眼瞎,如同螻蟻一般渺小,甚至不需要苗毅去關注,只因他們是和苗毅作對的,他們自己就把自己給逼入了絶境。

  前方人馬一橫,四周人馬現身,守株待兔的橫無道隨便布下個口袋,就將左兒一行給收入了囊中。

  見狀,左兒惶恐,立刻將所有人招了出來,背對倚仗,手拿武器戒備著。

  被白娘子打傷,此時被護在中間的嬴月環顧周圍過億人馬,亦面露絶望,苦忍煎熬這麼多年,本以為能一舉翻身,卻不想還是落入絶境,只恨老天待她嬴家如此不公!

  橫無道冷眼瞅著這群人,心中亦感慨,當年令狐鬥重受嬴九光重用,後嬴九光戰死,嬴家沒落,令狐鬥重帶著他投奔了牛有德,如今斗轉星移,沒想到自己這個嬴系舊部居然要對嬴家人下毒手,真是各種滋味泛起。

  邊上副將面露戲嚯神色,帶了幾分覬覦笑道:「大帥,中間那女的好像是嬴九光的孫女嬴月,姿色倒是不錯,大帥,不如賞給屬下如何?」他有點心動,嬴月雖然不是什麼絶色,但他想嚐嚐天王孫女的滋味。

  橫無道偏頭斜睨,冷冷道:「你忘了我們的出身?天下即將一統,一場清洗怕是免不了的,這個時候收留嬴家的人,你是怕沒話柄送到別人手上,還是活得不耐煩了?」

  副將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心弦一顫,趕緊拱手道:「大帥提醒的是,是屬下煳塗了。」

  左兒瞅瞅身邊眾人,對嬴月傳音道:「小姐,這次怕是沒辦法脫身了。」

  嬴月自然也明白,垂淚閉目,艱難吐聲道:「這些年連累了你們,降吧!」

  左兒輕嘆一聲,迴首對橫無道喊道:「橫無道,我等願降!」

  橫無道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淡淡吐字:「殺!」

  軍令一下,那副將目睹四周流光射出,暗暗搖頭唏噓,這嬴月落在別人的手上也許還有活路,畢竟上面只是指示攔截,偏偏撞在他們這些嬴系舊部的手裡,而他們必須要和嬴家劃清關係……

  星空中,殘破屍體狼藉,到處浮浮沉沉。

  嚴嘯抬手,此舉意味著這場戰鬥徹底結束了。

  以嚴嘯為首的諸人齊齊盯著一個地方,渾身是血的武曲甲冑全無,衣衫襤褸,一頭亂髮,身上插著幾十支箭,手上斬馬刀漸漸抬起,指向了嚴嘯,口角血珠不斷飄蕩出來,赤紅著雙眼,苟延殘喘地罵了聲:「逆賊!」

  周邊箭主立刻施法操控插在他身上的箭支,欲強行收回。

  武曲繃著雙臂,繃緊著身子,以殘存法力以血肉之軀強行鉗住了身上的流星箭撤回,流著血淚,以最後的生命與敵軍較勁。

  然而真的是大勢已去,一將閃過,怒喝一聲:「受死!」

  揮臂閃出一記刀光,直接將武曲頭顱斬飛了出去。

  武曲鮮血幾乎流盡,斷頸處沒多少血湧出。插在他身上的箭也噗噗拔出,翻回了箭主的手上。

  周邊一片靜默,經大戰的倖存者們靜靜看著武曲那略抽搐的身軀,這就是曾經威震天下令人聞風喪膽的近衛軍右督衛指揮使……

  另一邊的大戰也臨近結束。

  苗毅面前各站一人,一人捧著佛主的首級,一人捧著青主的首級。

  苗毅沒有欣賞首級的樂趣,但亦面不改色,手中各持一把刀劍觀賞,正是青、佛二人的武器。

  有人連送上幾件武器,苗毅揮舞刀劍連斬,皆應聲而斷,一群部將樂呵著湊著熱鬧道:「好刀!好劍!」

  幽冥龍船上,高冠再次偏頭看向白主,而白主只是偶爾冷目掃向苗毅那邊。

  戰場上大勢已定,可白主似乎沒有過去見苗毅的意思,而苗毅似乎也沒有過來見白主的意思,都在不時瞥上對方一眼,兩人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倒是楊慶湊到了苗毅身邊,傳音道:「陛下,司馬問天不妨留上一命,他執掌監察左部多年,天庭大大小小官員的秘密怕是知道的不少,左部的一些密探應該還有許多沒暴露出來,還是有些用處的!此人並非下面的武將,未必會死戰到底,給條活路興許會為陛下效命。」

  苗毅瞥了眼正做困獸之鬥浴血廝殺的司馬問天,淡淡嗯了聲。

  楊慶立刻離開,找了青月暗授機宜。

  很快,有幾名青月指定的戰將湊到了司馬問天邊上圍攻,同時暗中傳音。

  殺紅了眼的司馬問天眼神漸漸恢復了理智,目光閃爍,最後不知怎麼搞的,突然失手之後就被人給收了,消失在了戰場上。

  「勝!勝!勝……」

  待到最後一名近衛軍成員倒在了亂刀之下,苗毅麾下的廝殺人馬環顧四周,再無敵人,明白天下之爭的戰鬥徹底結束了,頓時歡唿聲起,歡唿雀躍的聲音震撼星空。

  見無數屍體橫飄星空,血水到處浮蕩,幽冥龍船上,驪華搖頭輕嘆道:「果真是天下爭霸的梟雄,這是趕盡殺絶啊!」

  游衣亦搖頭道:「看這趨勢,一些殘餘勢力的清洗怕是免不了,只怕還要死更多的人,短期內,這天下怕是要成是非之地!」

  站在船頭上的眾人默然,所謂成王敗寇,受敗者牽連的人怕是不計其數。心裡有數的人心裡都清楚,戰場上的主力廝殺雖然看著規模宏大,可這些主力背後相關的零零散散人員才是真正數不清的量。

  眼前血染星空的慘況,令白娘子一臉黯然地閉目合什,嘴中唸唸有詞,她重傷之下也無力阻止什麼,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大軍清掃戰場,而苗毅的注意力終於到了這邊,令幽冥龍船上的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苗毅朝這邊來了,可謂攜千軍萬馬而來,身後是無數的人馬,以鋪天蓋地的氣勢逼來。

  最終,苗毅一行停靠在了幽冥龍船船首的前方,苗毅與白主四目相對在了一起,對峙的眼神中皆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存在。

  楊慶目光來回觀察著二人。

  苗毅忽然出聲問道:「我該怎麼稱呼你?」話中飽含深藏不露的憤怒,話中深意不知道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白主靜默了一下,最終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介意,還是老稱呼,老白吧!」

  苗毅揮手指向橫屍無數的星空,「這是不是就是你想看到的?」

  叮叮咚咚的琴聲響起,白主手指輕撫琴絃,是一段苗毅熟悉的旋律,是苗毅當年初入萬丈紅塵聽到的旋律。白主輕言細語道:「要走的話,剛才我就走了,你也不太可能有機會再找到我,留在這裡不走,就是等你來,有些事情臨走前要給你個交代。眼前的一切,是不是我想看到的,要問你自己。眼前的一切,功與過都由你承擔,是福你享,是罪你受,這天下是你的天下,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能幫的我幫了你,能幫的你也幫了我,咱們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當眾說出了這話,倒是讓苗毅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他走到今天已經背負了太多的恩怨,已經背負了太多的罪與過,讓他拱手讓出這個天下,讓他把這麼多年捨生忘死換來的東西做別人的嫁衣裳他真的做不到,下面人也不會答應。

  兩人之間略靜默一陣後,白主又問道:「還有什麼想問嗎?能告訴你的我會告訴你,如果沒什麼想問的,星空浩瀚,無邊無際,我就此離去,你坐你的天下,我自逍遙,願此後永不相見!」

  苗毅道:「我有太多的疑問。」

  「那就上船吧!想必有些話你也不想太多人知道。」一手後背的白主,撫在琴絃上的手指離開,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見苗毅有些猶豫,不禁輕笑道:「怎麼?擔心我加害於你?當年,類似的話我也對另兩個人說過,我說過我對這天下沒興趣,但是他們兩個不信,於是才有了這些年的恩恩怨怨。」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6 19:14
第二二三零章 我將自己逐出師門

   苗毅沒有登船的意思,換了傳音接話,語氣有幾分森冷:「妖僧南波是不是你蓄意放出的?」

  有些事情他能忍著,而有些事情的的確確讓他很不舒服,甚至不能簡單以不舒服來形容,其他的不說,八戒差點命喪妖僧之手,七戒大師為了救八戒,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而亡!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讓妖僧知道了他手上有血蓮,簡直是要他的命!

  此話一出,白主淡淡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別說那兩位不相信你,我也難以相信,傳音回:「也是,也不是。」

  「怎講?」苗毅繃著臉問了聲,這事讓他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白主:「有些事情本不想解釋,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都過去了!既然你如此耿耿於懷,我只能這樣告訴你,南無門歷代高僧一直在合力打造一部無邊佛法,卻無人能修煉成功,究其原因後,南無門又合力為那無邊佛法創造了一套修煉無邊佛法的引子,名為《大徹大悟大法》。當年南無門被滅,掌門天一危急關頭曾將大法引子傳於一名弟子,南無門上下高手力阻南波,護了這名弟子脫身,想為南無門保留香火,並緊急聯繫了我師傅白眉來接應。這弟子法名五戒,我師傅接應下五戒後,因南波在四處搜捕五戒,只好將五戒送到了小世界,五戒懼怕南波,怕有一天會被南波找到,以戒門的方式潛隱了下來,絶口不提南無門。這《大徹大悟大法》有點古怪,對南無門功法頗為精通的五戒竟然難以修煉成功,遂尋找傳人,後面才有了六戒、七戒、八戒。」話到此,給苗毅的眼神是,現在你應該懂了吧?

  苗毅:「既如此,前面還有六戒、七戒,為何要讓八戒去面對妖僧?」

  白主:「六戒和七戒頗為迂腐,你覺得七戒那種人是能對南波下毒手的人嗎?直到八戒出現,未受戒門所影響,才讓我看到了完成南無門託付的希望。」

  苗毅:「為何要等到八戒?你應該有能力滅掉妖僧神魂。」

  白主微微搖頭:「我對南無門並無好感,如果可以的話,也許不用南波動手,我自己也會將南無門給滅了。所以妖僧南波和南無門之間的恩怨,我其實並不願插手,希望讓南無門自己去解決。」

  苗毅有點不理解:「你這樣的解釋讓我如何去相信?」

  白主波瀾不驚地給了個答案:「南無門掌門天一,曾和南無門一名修煉天魔舞的女弟子媾和,那女弟子因為私心,悄悄懷了天一的骨肉,偷偷生下了一個私生子。天一知情後震怒,覺得一旦事情暴露,無法對南無門上下交代,處死了那女弟子,若非白眉及時趕到,又見那私生子根骨不錯收為了弟子,只怕那私生子性命不保。」

  這下倒是頗讓苗毅吃驚,盯著他問道:「你就是那個私生子?」

  白主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樣一來,倒是讓苗毅理解了對方為何會引八戒去妖僧神魂封印之地,憑八戒的性格,八戒去了那邊不和妖僧結仇才是怪事,而他找到南無門的無邊佛法也肯定會讓八戒去修煉,對方這是要逼八戒代表南無門和妖僧做個了結。

  不過苗毅並不全信,問:「你對我的事情好像全在掌握中,難道不知道血妖去了那邊會暴露血蓮的事?」

  白主:「當時八戒和血妖廝混在一起,形影不離,我也根本未在意這事,南波不能脫困,知道血蓮的存在又如何?不過一封印的神魂而已,我有的是辦法滅掉他,哪怕是把青、佛給引去,也一樣能滅了他。」

  苗毅道:「但青、佛後來去了之後並未能阻攔下妖僧脫困,倒是讓我陷入了險境。」

  白主本想說,答案你不是已經從夏侯拓那裡知道了嗎?然淡淡一笑後,還是沒提這事,親口解釋道:「青、佛未能制住,是因為我暗中教授了南波脫身之法,否則南波必死無疑。當年青、佛與我翻臉,挾持弱水為人質,我四處緊急奔波布置,急得兩鬢蒼白,留下了不少的後手,南波也是我的後手之一,若真是不得已的話,那我只好放出南波,讓南波為我開啟鎮妖塔。」

  苗毅冷冷道:「也就是說,你承認了是你放出的妖僧!」

  白主:「之所以放出妖僧,是因為有人對你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已讓你我之間心生間隙,你的勢力之大已非我能左右,我只好出此下策,你若不破鎮妖塔,那我也只好讓妖僧動手。巫行者傳訊給你,讓你先搶鎮妖塔,就是你我之間最後的一次抉擇,幸好,你還是做了我希望看到的抉擇,否則你我之間只能是翻臉!」

  苗毅咬了咬牙,「你千萬別告訴我說,八戒關鍵時刻出來阻止妖僧也在你的預料之中。」

  白主搖頭:「我對南無門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完成師傅的交代,八戒不靠譜,我從未對他做什麼指望,八戒的成就超出我的想像。你也無須介懷,我既然敢這樣做,必然有所倚仗,就算八戒不出現,就算我除不掉南波,也能保證南波不動你,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手上有南波想要的東西,我自有辦法將南波帶離此地,讓他永遠回不來!當然,許多事情也非我能左右,七戒的死純屬意外,對此我表示遺憾。」

  苗毅面無表情道:「這只是事到如今後你的一面之詞,從一開始,你就想左右我,讓我為你所用!」

  白主:「你若非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讓你為我所用是不錯,但若說什麼左右,未免言重了。你自己比誰都清楚,走上這條路,我不曾勉強過你,當初曾再三問你,是你堅持要走這條路的,你若拒絶,我也不會勉強,一切都是你自願的。之後的種種,你應該也能感受到,我從未左右過你什麼,只是在適當的時候暗中助你一臂之力。譬如藏寶地困住的妖修,我明明預留了一些人幫你,但你未啟用,我也沒有干涉,幾乎是任由你自己的心意自由發展。事到如今,你該幫我的已經幫了,我再說什麼幫了你多少忙、助你渡過了多少次危機的話已無必要,是否曲直你心中自有衡量,也犯不著聽我一面之詞。」

  苗毅:「你分身完全有機會露面跟我把一切講清楚,把話講明白了,還用得著事後解釋嗎?」

  白主:「你之後的實力已經遠超我分身,分身暴露在你面前就斷了我的後路。何況也留了分身與你相見的機會,你取得蜃迷天眼的時候,應該領悟到了一些空間法門,但你修行天賦的確不怎麼樣,至今未有進展。」

  苗毅狐疑道:「領悟空間法門和與你分身相見有什麼關係?」

  白主輕笑道:「既已心生不滿,有些事情也沒了再提的必要。留下等你,是想給你個交代,至於剛才的話你信與不信都不重要,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為此負責。從今開始,你我不妨劃清界線,記得當年初見送了你一件見面禮,那本是弱水送我的禮物,我想你也沒必要再留下懷念我,還是還給我好了。」

  「我若是不放你走呢?」苗毅語氣中帶了幾分森然。

  白主似笑非笑道:「青、佛當年那麼多人都攔不住我,你能不能攔下我,你自己心裡有沒有把握你應該清楚。你的修為和我還有不小的差距,我勸你還是不要無事生非自找麻煩!我再說一次,星空浩瀚,無邊無際,我自有去處,對這天下沒任何興趣!」

  苗毅與之雙目對視了一會兒,慢慢抬手摸到了脖子下面,抓住那顆墨綠珠子,一把拽了下來,信手一揮,扔了回去。

  白主一把接到手中,凝視,揉捻在指間,頗為感慨地搖了搖頭。

  東西攥在手上後,他又摸出了一塊玉牒,扔了過來。

  苗毅接到手略作查看,結果發現是對方的師門淵源,也沒詳看,不禁抬頭問道:「什麼意思?」

  白主眼中浮現惆悵神色,「火修羅其實是我師兄,也是我師傅的兒子,他比我年長,也比我成名更早。因他修行天賦關係,師傅未傳他全篇的星火訣,反而傳給了我,師兄只得傳其中的陽火訣,也因此讓他心懷怨恨。其中恩怨糾葛給你的東西裡有記載,我出山後清理門戶將他給殺了。如今看來,我跟師兄其實也沒什麼區別,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和殺師仇人合作,我也無顏再去面對師傅,自今日起,我將自己逐出師門,這一脈交由你來接掌,也算是對師傅有個交代。你放心,星火訣我不會再傳任何人!」說罷抬頭仰望星空,感慨道:「還是那句話,願此後你我永不再相見!」

  苗毅略默,問道:「久聞妖主大名,為何不出來一見?」

  「還是還她安寧吧。」白主搖了搖頭,手指在琴絃上掃過叮咚聲,回頭對巫行者頷首一下。

  巫行者手中禪杖輕杵了一下龍船,一群殭屍立刻調轉方向,拉著幽冥龍船駛向星空深處。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1-17 17: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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