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85
syhsieh 發表於 2015-1-9 12:27
第398節 當野人遇到白名鶴
  女真部落的話說完,朵顏三衛之中,兀哈良部首領也跟著說道:「我們也是尊重大明的,這一年多以為,大明有許多的羊、還有奴隸都是從我們草原邊源經過,然後才順利到大寧衛的,我等更是約束部下沒有絲毫的打擾!」

  你們有種呀,竟然敢在本官的府上威脅我于謙。

  于謙真的是怒了,可依舊保持著微笑:「你們所作的本官記在心上了,你們想要補償的話去找白名鶴,他的府在京城不難找。」說到這裡,于謙一字一句的接著說道:「他一定會滿足你們,保證讓你們滿意!」

  噗通,葉赫那拉氏族長給于謙跪了。

  于謙蒙了,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一邊在威脅我,這會又跪了是什麼意思。

  「我等只是邊境小民,沒有那膽量面對白大人,懇請於大人代為說情!」

  于謙真的糊塗了,摸著自己鬍子的手用力一抓,一直到自己感覺到疼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他有些看不懂了。

  「壞了!」兀哈良首領也反應過來了。趕緊從椅子上起身單手扶胸給了于謙一個大禮:「於大人,您一定是誤會了,誤會我們有威脅之意。其實我們只是想表個功,希望可以得到一些賞賜,或者是貿易的機會。還有,還有,還有……」

  兀哈良回頭看了看其餘的人,一咬牙說道:「我們聽到一個傳聞。這個傳聞來自我們在京城的一位商人。」

  「起來說話,都是自家人!」于謙扶了葉赫那拉氏族長起來。

  似乎有誤會,那聽一聽他們的解釋也可以。于謙的態度變的溫和了起來。

  兀哈良講的也不算什麼秘密了,這個大明並沒有要求嚴格的保密。其實就是白名鶴那一句,讓朵顏三衛和女真人去殺瓦刺,一顆人頭五十兩的賞賜。這話正式傳出去,就是為了刺激大明自己士兵的。

  味道改了一下,經過兵部的加工後傳了出去。

  改過的話就是,白名鶴放過狠話。如果十三鎮與從京南四省調集的士兵不堪戰力的話,就花銀子請人去殺瓦刺人。也要給萬歲為土木堡之戰出口惡氣。

  十三鎮與京南四省調來的士兵為這話罵了快一個月的街了。

  他們倒也不是罵白名鶴,土木堡之變是實實在在的敗了,所以他們罵的是無能的上司,貪黷的太監。還有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下等雜兵,這些人敗壞了大明軍隊的名聲,連給自己報血仇都要假借別人之手。

  這太丟人了,可以說把人丟到了四海天下呀。

  兵部這個法子不錯,成功的刺激了十三鎮與京南四省的士兵,加上白名鶴那華麗到讓禁軍都眼紅的裝備,並且承諾只要敢殺敢打,你要什麼有什麼,總之這口氣一定是要出的。土木堡之仇是要用血來洗的。

  知恥而後勇,大明眼下的士兵與軍隊還不是明末那種沒有戰力的弱軍。

  這支軍隊,只要有一個優秀的指揮。依然還是強軍。

  見過金山、銀山嗎?

  白名鶴的銀號在京城的總號打開庫房,那一道道精鋼的柵欄後面,堆成山的金銀,號稱存銀五千萬兩。大明任何一個身家清白的百姓都可以在柵欄外一觀,擁有二十萬銀票的富商還特別被允許換上特製的寬袍近距離一觀。

  無論是金本位,還是銀本位。

  堆成山的金銀就代表著實力雄厚。這才僅僅是京城一家銀號。

  傳聞之中,南京、廣州、福州的銀號存銀數量比這個只高不低。因為這三地的總號佔地都達到了一千畝以上,四周戒備森嚴。

  除了這四個總號之外,其餘的分號也有不小的佔地,自然也有銀庫了。

  這還沒有算,南京玄武湖銀庫,那裡神秘到讓人想像力無限。

  這些不是秘密,朵顏三衛與女真人知道也沒有什麼意外的,大明本身就沒有打算保密過。

  葉赫那拉氏又說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茂山礦區以北的一處山林之中,那裡聚集著來自倭人、高麗人、大明人、女真人、蒙古人等繁雜人種組成一個山匪集團。他們不但擁有大量的人數,武器,還擁有火炮。

  聽聞是大明某個時期逃兵組成的匪軍。

  這些人平時的生計就是靠壟斷李氏高麗與遼東還有大明走私貿易過活。距離茂山礦區雖然還有二百多里,但因為這一年多以為他們走私的生意越來越差,就打起了茂山鐵礦的主意,後受到茂山守軍的清剿。

  李氏高麗的部隊,連攻三次都以失敗告終,損失近千人。

  而就在兩個月前,一位白髮老者帶了幾百人,殺近了這的二千山匪,可怕的自身無一損失。山匪的刀一遇到這白髮老者部下的武器,一碰就斷,砍到對方身上連印記都留不下,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茂山礦區的高麗人自然知道這是誰的人馬,而且也知道這樣的還有十萬人。

  聽到這裡,于謙就懂了。這是上林苑軍,而帶隊的就是白福。這是拿下對馬島之後,白福順便清除了對茂山礦區有麻煩的這此山匪,也告訴了李氏高麗人你們有多弱。

  估計是全精銳出戰,可女真人不知道呀。

  「罷了,本官陪你們走一次白府吧!」于謙什麼都明白了,這些人是怕白名鶴,但又想來討一些好處。那十萬精銳真正出現在女真部落,估計能把他們平了。至少在他們心中是這樣子的。

  其餘幾部害怕的是,大明收拾完瓦刺,掉過頭來再收拾他們。

  于謙先是派了人出去,打聽白名鶴是不是在府中,然後預約一個時間。

  沒多久,有人送回報。

  「大人,白大人不在府上。聽府上的人說是出京了,去涿州下泉村。那裡是麗苑公主的娘家,估計三天之後回京。」

  很正常的活動。

  孫苑君不在京城,父母也不在世了。可孫氏家族還在,白名鶴過去探望一下也屬正常。于謙也沒有多想,只是知道這些半野人安心回去休息,白名鶴回來之前,他們約束手下一切按大明的規矩,不要有亂子。

  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的人那敢說不,紛紛表示一定守大明的規矩。

  送了客人出門,于謙多少有些感慨。

  朝堂之上還是需要惡人的,想當年戰國時,聽到白起之名多少名次膽寒呀。白福清剿山匪的事情在海司那裡估計也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上報表功的,要表功也不會把文書發到京城來。

  在海司內部發個賞賜就足夠了。

  上林苑十萬兵力,絕對不是弱軍,雖然往南派的計劃延後,但訓練卻沒有停止過。

  無論是伙食,軍械,還是軍餉都極為豐厚的上林苑軍,只怕是一但放出來,就是出籠的猛虎,白福帶的也只有一小部分罷了。這批人也沒有必要用在瓦刺的戰場上,他們還有更大的戰場。

  南洋才是一處永無止境的殺伐之地呀。

  出了于謙府,這些半野人都是出了半身的汗,他們也真的是有些心虛。

  朵顏三衛的幾位首領側頭看了一眼女真四部的人,他們相信五十兩銀白價碼,讓女真四部的人來殺他們朵顏三衛,怕是女真會派出全部的兵力,不死不休。

  換成他們也一樣,就算他們是部落的首領,也擋不住部落中的其他人。

  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了。

  葉赫那拉氏族長卻說道:「大明士兵拿了這重賞之後,你我兩族怕是有滅頂之災。更何況,大明那可怕的部隊卻聽聞絕對不會往北。」

  大明的變化很大,街上巡街的士兵穿的不是鎧甲,可那筆挺的軍服卻顯得英武不凡。

  這些半野人眼中依然還有貪婪,在恐懼之下那種貪婪也越發的強烈的。

  大明就像是一塊肥肉,他們依然還是狼。

  白名鶴才不關心這些呢,朵顏三衛與這個時候的女真三衛,無論是建州女真還是海西女真,在白名鶴眼中依然是個渣。

  就算在明末,如果不是東林黨,不是貪婪的文官集團,不是軍制毀敗。建奴也依然是個渣,大明不是敗在敵人手中,而是因為小冰河期的出現,敗在自己這腐朽的基座上。

  白名鶴去下泉村,主要是帶著萬雪兒散散心,他可以感覺到萬雪兒自從那一夜開始,眼神都變了,變的孤寂,甚至有一種悲傷在其中。

  女人不好猜,也不可能去強問,出去散散心總是可以的。

  京城距離下泉村有一百五十里呢,大隊人馬肯定是一天時間走不到的,總是要休息一晚。白名鶴也沒有打算騷擾地方,而是選擇了在野外紮營。

  一百多人剛剛停下,久經戰場的樊良就高喊了一聲:「備戰!」

  這是軍人的直覺,訓練有素的士兵飛快的擺出了防禦陣形,從一側的矮樹叢中一道明晃晃的光閃了出來,看到這道光之後許多士兵的臉色都變的很難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們認識這武器。

  兩個士兵配合的非常好,一人斬斷馬車的架子,另一人用架子擊飛了那可怕的武器!
V123210 發表於 2016-8-24 19:04
第399節 白名鶴遇刺

    那是一種非常特殊,內宮用來保護禁宮的禁忌武器,組裝非常複雜,很少有移動的,全部需要安裝在地基上,借用鋼條製作出類似現代發條一樣的機件,然後把類似圓盤鋸條安裝在上面,飛速旋轉之後再彈射出來。

    第一個之後,肯定還會有第二個。

    只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出現這種武器。

    那一套機架上總共裝九個飛盤,安裝就需要至少一個時辰,發射九隻之後絕對不可能再短時間內再次發射。

    造價高到驚人,就算是用純銀等重都不夠。

    白名鶴來到大明之後,已經有更好的防禦性基座類武器,這種安裝不方便,還容易傷到自己的人武器已經幾乎全部被毀了,這裡怎麼可能會出現一架呢。

    不過這些原本就屬於東廠與大內高手的士兵根本沒時間多想。

    重盾,精鋼狼牙棒已經拿在手上,對於高手來說這種武器並不可怕,更何況他們有更好的武器了,防禦擺好的同時已經有幾十只弩箭射到矮樹叢中。

    白名鶴也被從馬車上拉了下來,馬車是木製的,這種情況下最怕有火攻,所以在重盾圈內更安全。

    幾十個黑衣死士衝了出來,血淋淋的拼殺。

    仗著武器精良,白名鶴一方根本就無俱這些死士,在重盾、精鋼狼牙棒、細劍與連弩的攻擊之下,幾十個黑衣死士瞬間就死了大半,而白名鶴這邊卻根本沒有任何受傷的人。

    這時,最後的十個死士已經衝到了近前,有四個人直接用身體撲到重盾上,寧可被狼牙棒砸成肉泥也絲毫不在乎。

    終於,最後一個死士中了弩箭掉在地上。

    這死士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伸手用力在泥土中一插。來自東廠的一位高手看到這笑容後大喊一聲:“盾託人,是夜蛇牙!”

    重盾放低,兩個人將白名鶴架空。重盾就往白名鶴身下放。

    可似乎晚了半步,這所有人的赴死,那武器的襲擊,這一切都是為了最後這一步而準備的。就是在等白名鶴被重盾保護,行動不便的時候只要有一個人衝到機關所在,發動機關就可以讓埋在二十步之外的暗器發動。

    幾枚如棗核一樣的鐵刺從泥土之中鑽了出來,多數被盾擋下。但有兩枚依然向著白名鶴飛了過去。

    如仙子一樣的萬雪兒張開雙臂擋在白名鶴前面,那一瞬間有許多士兵看到萬雪兒在笑。

    一枚貼在萬雪兒的臉頰飛過。另一枚直接射中的胸口。。

    而白名鶴,則毫髮無損!

    白名鶴呆住了,這一莫太快了,從那鐵盤飛出來到萬雪兒倒在自己面前,前後連半分鐘都沒有,這絕對是最頂尖的刺客以命換命的殺法,如果不是自己身邊全是真正的高手,自己估計已經身首異處了。

    緩過神的白名鶴飛撲著過去,萬雪兒已經臉色蒼白的暈死了過去。

    “有毒!”一個禁宮高手檢查了另一枚棗核鏢後。拿出些藥粉強行灌到了萬雪兒嘴裡,然後搭了一下脈後這才又將一些藥粉倒在萬雪兒的臉上,那只是一道看似不大的傷口,但這毒絕對會讓半張臉爛掉的。

    白名鶴身邊的護衛來自三部分,相互配合又各自為政。

    樊良帶的軍士負責行路與外接,東廠的負責內圈保護,大內高手只有兩個人。負責貼身保護。

    樊良正在責罵負責開路的軍士,這麼明顯的陷井都看不出來,這是失職。倒是另一位禁宮高手勸阻了樊良:“不怪他們,這次刺殺的人為首的那位與我武藝不相上下,如果我手中有寶刀連弩,估計一對一。未必能拿下他!而且這些人……,總之整調兵馬趕來吧!”

    樊良已經派出了騎士,在最近的軍營去調兵了。

    東廠比樊良更快一步,他們也在調集力量,並且開始往上報。

    從這裡到京城只有七十里,飛馬往回趕的話,最多兩個時辰就一定會有東廠精通毒藥的高手趕到。並且帶足了藥物與器械。

    禁宮的兩位高手,一位負責在白名鶴身邊守著,另一位開始檢查四周。

    唯一沒有碰的就是那些死士,這些人是誰與他們無關,他們眼下要檢查還有沒有陷井。抓人與報復的事情,這是東廠的職司,東廠都督被刺客襲擊了,這事情東廠想低調都不可能,東廠也是有許多高手的,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殺人了。

    三個時辰,一直到午夜十二點,白名鶴抱著暈迷不醒的萬雪兒坐在那裡發著呆。

    嚇的嗎?

    不!沒有相信白名鶴會因為這樣一點襲擊就害怕,這是白名鶴在壓抑怒火,就算東廠不解釋估計白名鶴也知道是誰幹的這事。

    東廠的醫者檢查過了,用了針,配了兩副藥。

    此時,整個京城都不安穩了,白名鶴遇刺,這可不是小事,先不管人有沒有傷到,這件事情對於朝堂來說,很可怕。

    大明皇帝朱祁鈺在書房之中與興安用一種無聲的方式在交談著。

    興安在紙上寫出白名鶴之前去過的所有的地方,因為都有東廠跟著,這一切不用白名鶴都可以清楚的知道。而白名鶴在那裡透漏過自己要去下泉村的訊息,也有詳細的記錄。

    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在東廠正堂,一個就是大明皇帝的御書房。

    就是白名鶴在家裡都沒有提到過自己要去那裡,只是臨出門的時候才告訴了萬雪兒。興安認為,這個時辰根本就不足以讓刺客有足夠的時間準備,至少需要提前一天,或者是七個時辰以上。

    寫過的紙一張張被扔到了火盆了,連朱祁鈺都有些怕了,他都在開始懷疑自己身邊的這個太監是不是靠得住了。

    最終,上面的名字還有一個人。

    朱祁鈺微微的點了點頭,興安將所有的紙扔進火盆裡燒掉,這才帶人出去了。

    沒一會,興安回來,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偷聽,將一張紙放在大明皇帝朱祁鈺的面前。然後說道:“萬歲,人已經自殺了。”

    信上寫了許多,有大明皇帝的關懷之恩,也有這麼多年相處作奴才對萬歲的感恩。而且他在大明皇帝身邊這麼多年,從最初被安排到年幼的朱祁鈺身旁到現在,他萬萬不敢有傷及萬歲之心,而這麼多年來他也只作了這麼一件背叛的事情。

    “好好安葬了吧!”朱祁鈺無力的揮了揮手,畢竟蔡公公陪了他這麼多年。

    一個致命的棋子,潛伏了這麼多年,卻只是為了殺白名鶴而動用,看來這是最後一擊了。

    興安也認同這個想法:“萬歲,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擊,刺客那邊的行動全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如果不是護衛們精銳,怕是應付這些人很吃力。”

    “派人去告訴白名鶴,這一次朕特旨他主審,無論是誰。”

    “遵旨!”

    興安退了出去,不得不說朱祁鈺這個皇帝作的更有手段了,他不可能動上聖皇太后的。可白名鶴能,要是揹負這個罵名,白名鶴背上總比他這個皇帝背上要好些,更何況刺殺大臣這種事情,在朝堂之上絕對是禁忌。

    更何況,還是太后派人刺殺,白名鶴有足夠的理由要一個說法。

    大明皇帝已經作了決定,此時就在皇宮以東的那個幾乎成為朝堂這派系認為中立地帶的酒樓之中,各派系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全到了。

    “於大人,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誰在刺殺白名鶴,僅僅暴露出來的那幾件武器就已經足夠明瞭。于謙等人所需要作的決定就是,是不是支援白名鶴搞廢太后這種事情。

    支援的理由是,刺殺大臣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大臣們的底限,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反對的理由是,除了大漢朝出了那位昏君以為,根本就沒有過廢太后這種案例,這件事情如何給天下臣明交待,難道能直說太后派人刺殺大臣嗎?這天下還不亂了,這大明皇室的威嚴何在。

    別說是于謙、王文這種剛直之人,就是胡濙、陳循、高谷這種老狐狸級別的都被這種事情嚇了一跳。

    可以說,連這些陰謀玩盡,那個手上沒有政敵之血的老狐狸們都接受不了刺殺這種事情。

    一個時辰之後,騎著千里寶馬的興成趕到白名鶴紮營之後,一個時辰,而且是深夜。七十里,對於興安來說也是盡了全力。甚至顧不上喝一口水,向醫者與兩名禁宮高手查問之後,興安進了白名鶴的賬蓬。

    根據兩個禁軍高手說,這陷井是事先佈置了,不僅是這裡,在距離這裡往西七裡左右,還有一處佈置了同樣的陷井。

    特別是這埋在地下,要停靠人在近距離發動,威力巨大的夜蛇牙,就埋下了不止二十個,可以說白名鶴站在這陷井內任何一個區域,都可能是某一個夜蛇牙的目標,這重從地下埋伏的暗器,也是早就不再製造了,屬於太祖時期發明的東西。

    興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些人真是鐵了心要白名鶴的性命呀。沒什麼好問的,興安來到白名鶴所在的賬蓬,推開門進去看到白名鶴依然抱著萬雪兒,眼睛呆滯。
V123210 發表於 2016-8-24 19:05
第400節 刺客的人選

    勸,這種事情要怎麼勸,興安也沒什麼主意。

    在白名鶴近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興安這才開口說道。

    “白名鶴,如果換個人眼下已經沒救了,這丫頭身上原本就有慢性毒-藥,對毒能比其他人強一些。你安心,人肯定能給你救回來,臉上那點傷也能勉強給醫好。”

    不能不說,萬雪兒是幸運的,那枚棗核鏢雖然是從胸口打了一個對穿,但沒傷到內臟,也沒有傷到骨頭,否則還真打不了一個對穿呢。所以說既然沒有留在體內,大明的醫療水平對這種重傷,絕對可以一百天之內給治好了。

    白名鶴沒有一點反應,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眼睛依舊很呆滯。

    興安又說了一句:“萬歲有旨,此時可交由你自查自審,無論是誰都可抓來問話。”

    “興叔呀……”白名鶴一開口,反倒是把興安嚇了一跳,這語氣也太平靜了吧,平靜到似乎就象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接下來聽白名鶴用平靜的語氣所說出的話來,興安這樣曾經執掌東廠多年的狠人,都感覺背後冷汗直流。

    只聽白名鶴說道:“興叔你那裡有沒有朵顏三衛還有女真人的衣服和武器。再搞一些瓦刺人的屍首,就象是扒光了也能讓人查出是瓦刺人就行。”

    “你要的沒問題,只是……”

    “沒有隻是,作臣子卻是懂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事是皇家的事,與朝臣無關,與天下無關,無論有什麼也是皇家的內部矛盾,作臣子的縱然天恩浩蕩成為皇族一員,但親疏有別,不敢妄議長輩呀!”

    白名鶴的語氣說的極慢,依然是平靜無比。

    興安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白名鶴的話他比任何人都體會的深呀。

    白名鶴無論如何還是臣子。他興安就是奴。比起白名鶴在皇家眼中還不當回事,白名鶴的生死還有百官看著,他興安的生死估計連看的人都沒有了。

    上聖皇太后派人暗殺一個臣子,這種事情大臣們不會退縮,怎麼也會鬧。可上聖皇太后要是派人刺殺他興安,縱然自己成功的被殺死又能如何?不是一樣死了白死,至少不會有人為他興安去鬧上一鬧的。

    “你要的。叔給你準備了。”興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興安用力推開帳篷出去,看到這一幕白名鶴臉上流露了一絲笑容。

    老妖婦。你別以為我白名鶴好欺負,你要殺我就要能承受得起後果。

    興安不顧辛苦,連夜趕回京城了。此時京城之中已經天光大亮,早朝也停了。一位大明重臣被刺殺,這絕對不是小事,停朝卻允許閣內入宮,就在打算商議此事接下來怎麼辦。

    在密會了大明皇帝之後,興安把一些朵顏三衛、女真部落用的服裝,武器扔在文華殿的正堂之上:“各位大人。這是證據。白名鶴提供的證據,此事總要給一個交待吧,白名鶴差一點就把命丟了,是他的寵妾拿命擋下了致命一擊!還有些屍首,容雜家再有一天時間準備,瓦刺人的屍首!”

    文華殿大小十三隻狐狸,只在眨眼之間就明白了這一切的用意。

    至少是明白了表面的用意。

    陳循忍不住讚了一句:“受些大劫。竟然還心懷大明,此事老夫當鼎力相助。”

    “雖然計策有些毒,不過為了遠征瓦刺,本官也支援了。只是這次倒是有些委屈白名鶴了,本官要為白名鶴上書!”于謙說的沒有錯,這事情白名鶴是受了委屈了。不僅僅是他,就是朱祁鈺也知道。

    此時,朱祁鈺已經不在皇宮之中,而是祕密的從側門進了白府。

    開啟密道,兩兄弟再一次相見。

    從太子之死,到杭貴妃愚蠢的行為,再到杭貴妃的自殺。潛伏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蔡公公,一直到最後的死士以命換命的方式要置白名鶴於死地。

    大明皇帝朱祁鈺講完這一切,數次哽咽。

    “大蔡這個人,畢竟還是忠於你的,否則以那老妖婦的瘋狂,可能就是殺你了。但動不了你,只好拿白名鶴出氣。這肯定是最後一擊,算是她最後的洩恨了。”朱祁鎮說了自己的看法後又說道:“你能來,為兄欣慰!”

    太子死了,朱祁鈺的生育能力有沒有可能恢復還是未知。

    朱祁鎮也是作過皇帝的人,他清楚此時朱祁鈺能夠過來就代表著兄弟之間的情誼已經超過了皇位,否則自己等到就不是朱祁鈺本人。

    而是自己兒子的腦袋,以及一杯毒酒了。

    “老妖婦不能殺,無論是誰都背不起這個惡名。”朱祁鎮再恨,也一樣不敢動殺心。他知道朱祁鈺也不敢,所以更要勸說。

    “白名鶴把禍事引到了朵顏三衛那裡,最終的目標是瓦刺。刺殺我大明重臣,這個罪不輕。不是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可以扛得起的,不過既然說了讓白名鶴自查自審,只要不是太過火,也由他一次吧。”

    朱祁鈺心說,把黑鍋扔給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這估計能引起戰爭來。

    兩位都是皇帝的兄弟倆倒是聊得來,朱祁鈺還給朱祁鎮講了白名鶴搞的那次曲目,結果讓自己收了一個妃子。

    “收這個女子,一來是臣子的心意,二來是眼下確實宮裡沒人。”

    沒錯,宮裡是沒有人。

    朱祁鈺登基之後,並沒有搞選秀這種事情,而朱祁鎮在位因為最初年齡小,後來成年之後搞過一次,但規模不大。後來這批宮女還被送出宮了許多人,理由是年齡已經快到二十五歲了,這也是皇家的恩典。

    突然,朱祁鎮心念一動:“我有一個計劃,關於你那個新妃子的。”

    不能不說,朱祁鎮的想法很有趣,朱祁鈺聽得來了興趣,聽完之後急急的就回宮去了。

    回到皇宮,朱祁鈺來到皇后宮中,這件事情有些特殊,如果單獨找李惜兒怕是這丫頭沒有這個膽量,所以借皇后給她撐一次腰。

    李惜兒聽聞召見,而且還是在皇后宮中,多少有些緊張。

    進了皇宮的宮中,內間除了大明皇帝朱祁鈺與皇后汪氏之外,再無其他人。

    “坐!”汪皇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謝恩之後李惜兒只是坐了一個椅子角,多少也有些緊張。

    大明皇帝朱祁鈺這時說道:“派你去辦一件事情,辦這件事情之間朕先告訴你一個禁宮的絕密之事。就在昨天傍晚,白名鶴遇到了刺客,對方是不死不休的死士。護衛們盡責,白名鶴沒有傷到,可白名鶴的寵妾萬雪兒此時生死未卜。”

    李惜兒臉上明顯是關切之情,白名鶴是大人物與她的交集不多,但萬雪兒卻是對她有大恩的人。

    “皇后會立即下令,宮內有些疫病,為防病所以各宮大清掃。之後所有的宮人沐浴,所有的衣物都要清洗。以你的身份,負責後宮東側一半宮殿。在上聖皇太后沐浴的時候,將她宮內所有的東西一件不差的搬出來,所有人全部抓出來,然後換上的物件成敬會給你準備好,你只需要安排好朕選出的兩個宮女為上聖皇太后沐浴,然後帶人搬空那宮內所有的物件就行了。”

    大明皇帝一口氣說完後向皇后點了點頭。

    皇后介面說道:“刺客就是上聖皇太后派人,這件事情你如果怕自己不小心說出去,可以現在就割了自己的舌頭!”

    李惜兒緊張的捂著嘴。

    “你懂了?”朱祁鈺又問了一句。

    李惜兒可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不出門的傻千金,她可以真正見識過什麼是心計的。大明皇帝的意思太明顯了,她就是去報復的,為萬雪兒出氣的。借這次內宮大清掃的機會,去給萬雪兒出氣。

    至於然後刺客的事情,估計那是擺在明面上的。

    絕對不會有人說,但應該知道這事情的人也絕對都知道了。

    “臣妾一定會辦的讓萬歲滿意。”李惜兒知道這件事情她沒有得選擇,只能辦的更漂亮。將來除了大明萬歲對她增加一些好感之外,能讓白名鶴記自己一份好,這就受用無窮了。至於別人怎麼說,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皇后下旨,李惜兒帶著自己宮內的宮女,以及原先就跟著自己,這次特別被調入宮內自己的原貼身侍女,就開始往後宮去了。

    皇宮有疫情?

    這個理由雖然感覺有些古怪,可卻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上聖皇太后,也就是孫太后上下打量著面前這端莊,又不失秀美的新妃子,心說這估計是被宮裡的其他人欺負了,否則怎麼會來負責這冷宮呢。

    “侍候哀家入浴!”孫太后並不知道她最後的力量已經發動了襲擊,也並沒有過多的懷疑這麼多,在她的眼中一個剛入宮的小丫頭還能翻起浪來。

    花了半個時辰,倒是有模有樣的清潔出一間屋子,這屋內卻是沒有半片布料。

    孫太后的兩個貼身宮女幫她脫去衣服,扶著進了木桶之後,李惜兒進來了,帶著四個宮女:“你們兩人也去準備沐浴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6-8-24 19:11
第401節 女人的狠辣

    讓自己的兩個貼近宮女出去?

    孫太后感覺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冷聲喝罵:“哀家還是太后?”

    太后?在李惜兒眼中你這太后就是過氣的老妓罷了,都說皇宮之中凶殘,可李惜兒在這裡生活在大半個月,皇宮之中的凶殘水準也就比她之前生活的環境可怕了那麼一點點。

    這一點點的差距,李惜兒相信自己再努一些,對皇帝的再伺候的用心一些,當然也絕對不能忘記自己的恩人,白名鶴白大人。相信有了皇帝的寵愛,白大人閒時無聊之下,隨便動一動小手指給自己一點點幫助,這皇宮也沒有那麼可怕。

    一隻精巧的鋼弩出現在李惜兒手中,嚇的兩個宮女當場就尿了裙子。

    “滾出去,聽話些還有你們的好,不聽話就弄死你們。”李惜兒不需要凶神惡煞,她手中的精緻小鋼弩已經足夠嚇人了。

    上聖皇太后一下就從木桶裡站了出來,她相信李惜兒就算是瘋了也不敢傷自己。

    可李惜兒更狠!

    “老太婆,你要是敢出來我就讓人開啟門,然後立即去報告萬歲爺說你瘋了,竟然全身赤裸在宮裡奔跑。然後就把你關到小黑屋裡,你怕是不知道什麼是小黑屋吧。不打不罵,你也支撐不了兩天時間。”

    不能不說李惜兒成功的威脅了孫太后。

    “拆,將這宮裡所有的一切都給弄走,然後換一套田園風格的。”李惜兒下令了。

    跟著她來的宮女原本就是各宮挑剩下的,一下成為了寵妃宮中的宮女,而且待遇直接就漲了三倍,加上李惜兒高明的收賣人心的法子,以及從白名鶴那裡得到了的一份賞賜的保障下,這些宮女說不上忠心耿耿,也能說的是忠實的追隨者了。

    低等太監負責幹粗活,宮女們負責收走這裡的一切。

    水慢慢的亦冷了,上聖皇太后。也就是孫太后依然不敢動,這屋內連一點遮體之物都沒有,她唯一作的只能是祈禱,祈禱這場惡夢快一些醒來。

    在屋內四處搜查的李惜兒看到了一件讓她感覺興趣的東西。

    要說會藏東西,李惜兒之前生存的環境下,藏匿私房錢、藏匿有名士子的情書,藏匿違禁藥品什麼的。在樓院這種殘酷的生存下,這技能已經是無師自通的大師級了。

    那是一套木魚。木魚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可木錘卻非常光潔。

    只玩木錘不敲木魚?

    一個有些邪惡的想法從李惜兒這本身就不怎麼純潔的小腦袋之中冒了出來。可轉念不想又不太對,孫太后信佛,就象自寂寞也不會拿木魚錘來作些下流的事情,所以……

    想到之後,李惜兒飛快的拿起那隻木魚錘。

    空心的,而且裡面有紙卷,還有許多蠅頭小字。

    不敢看,這無論是什麼也絕對不能敢。李惜兒非常懂一個道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你們在這裡繼續搬,一件也不能留下,再檢查牆壁上的空心之處。”說罷,李惜兒提著裙子就往外跑,出了屋這才想到旁邊小屋裡的孫太后,叫過自己的最信任的貼身侍女:“你盯著呢。小心別把那老太婆凍死了。”

    “是的小姐!”侍女年齡還小,這會緊張得不得了。

    “你這笨蛋,你叫我什麼?”李惜兒笑罵了一句,然後塞給了一隻大珍珠算是賞賜,小丫頭立即就回過神來,還沒有來得及改口李惜兒已經飛跑著出去了。

    裹腳是害人的。李惜兒沒跑幾步就受不了,可重賞之下必然在出力的。

    四個太監擡著一個原本兩人擡到的軟轎,一路狂奔著就往大明皇帝的御書房而去。

    “臣妾沒開啟看過,只想到或許很重要只想著快些讓萬歲您看到。宮裡奔跑已經是失儀,請萬歲責罰!”

    還責罰呢,這隻有重賞,重重的賞賜。

    一份名單。這東西價值太大了。

    上面排在第七個的就是蔡公公的名字,然後太監近百人,其中幾個朱祁鈺也知道,眼下是自己幾個叔叔王府之中的總管太監,還有幾個眼下就在宮裡。其餘的他就不清楚了,想來興安可以查的很完美。

    “愛妃還需要再辛苦一下,此事你辦的很好,朕心甚悅!白名鶴的寵妾算是忠心護主之人,此事了結之後你可出宮探望。也講一講你在宮中的生活,也順便給白名鶴之寵妾講一講你家裡人。月圓之夜,朕陪你賞月,下去吧!”

    “謝萬歲!”李惜兒滿心歡喜的退下了。

    她很聰明,非常懂這其中的意思。出宮要講的事情就是怎麼對付了孫太后,然後報上自己的家人,根本就不需要大明皇帝御旨,只需要白名鶴手指動一動,自己家裡那殘存的幾人怕就會平步青雲了。

    深宮內,孫太后幾乎已經是絕望了,她不認為自己還有翻盤的可能。

    但她不想自盡,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自殺了,那麼她連安葬在先帝陵寢的機會都沒有了,她要好好的活著,留著這口氣,為自己爭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點念想了。

    而皇宮外,根本就兵馬去給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施加壓力,只是在刑部正堂展示的那些武器與衣服就讓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感覺天塌了。

    幾十個半野人就是冰天雪地裡跪在兵部門前,哭訴著他們的冤情。

    于謙坐在兵部正堂,非常清楚這事情與這些人無關。

    但是,白名鶴抱著暈迷的萬雪兒回說,那呆滯的眼神讓整個京城的人都震驚了。這是要悲傷到什麼程度才會有的眼神呀,大明最美麗的女人,大明第一花魁就這樣香消玉損了嗎?

    京城各大商號的掌櫃帶著工坊的工匠,工人,號稱萬人之眾在刑部面前請願。願意捐錢,捐物,一定要嚴懲幕後凶手,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開玩笑呀,白名鶴是財神呀。

    白名鶴有個三長兩短,整個大明的商人絕對比死了親爹孃還悲傷十倍。

    白名鶴一人,就能夠讓大明從商的無論是商人,還是工匠,或者是最下等的夥計。收入成倍的往上翻,少則三五倍,多則幾十倍,還有百倍的神化在那裡激勵著無數熱愛掙錢的大明子民們。

    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在城外的營區被圍了。

    出動的是大明京城五軍兵部司,不用懷疑,只需要一個命令保證這營區沒有半個活口。

    于謙雖然知道這真正的幕後真凶是誰,可依然還是讓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的人跪在門口,這就要殺威,至少眼下時機還不成熟。

    于謙是文人,可需要他心狠的時候,他才不會在乎這幾條人命呢。

    從側門出了兵部,于謙安排人去叫了幾位老臣,然後直奔白名鶴府上。

    萬雪兒還沒有醒來,但情況已經相對穩定,肯定是不會再有生命的危險的。

    “廠督請安心,這毒已經確定是見血封喉。但那暗器顯然並不是用毒高手煨的毒,而且原料放置時間過久毒性減弱之外,這毒中還少了一味最重要的馬錢子,所以屬下肯定能把人安然無恙的救回來。”

    “辛苦你們了,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白名鶴起身施了一禮。

    幾位東廠的翻頭趕緊回禮:“這是屬下應盡的本份。”

    賞賜肯定不用說,這毒白名鶴也有所瞭解了,是箭毒木的樹液,還好東廠有幾個傣族高手,他們告訴白名鶴,這用毒也可以當藥。他們族中的婦女用這種毒治過胸結(就是乳腺炎)他也有針對這毒的一些辦法。

    有毒自然有解。

    紅背竹竿草就是解藥,東廠自然有備有。

    眼下就是傷了,這打穿身體的傷至少要靜養百日,有御醫院一半的優秀醫官研究方案,整個海司在四外尋常名貴藥材,只要不是人為的意外,萬雪兒醒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瞭解了萬雪兒傷勢後,白名鶴聽說于謙到了,趕緊出去迎接。

    與于謙一起來的除了胡濙、王文、楊寧等人之外,還有李惜兒。這是在門口遇到的,按大明的規矩,于謙等見到有足夠身份的妃嬪是要見禮的,可李惜兒身份還不夠。眼下大明有資格接受于謙等人以下敬上禮的,除了太后就只有汪皇后了。

    就是親王來了,也最多是半上禮。

    與蒙著面紗的李惜兒用的平等禮,李惜兒的藉口是探望萬雪兒。

    可就在白府正堂上,李惜兒卻把後宮發生的事情當著于謙等人的面給講了。

    很聰明的女子,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這翻宮內的小故事講的也是滴水不漏,分寸把握的極好。有些事情可以想像得到,比如可憐的上聖皇太后在慢慢涼了水裡凍著。

    當然了,李惜兒嘴裡只說是清掃後宮,然後意外的發現了一份名單。

    情急之下,忘記了孫太后,只怕是有妖人作亂,所以……

    末了,沒等李惜兒開口,白名鶴就問道:“臣下斗膽,不知道李昭儀家中還有什麼人?”

    白名鶴自稱臣下這個沒有錯,不需要以下向上的敬禮,但不代表不需要尊稱,這畢竟是皇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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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節 力保老妖婦

    白名鶴可以居臣下之禮,李惜兒可不敢自居上位。

    連上聖皇太后不怕的大臣,一個小小的連妃名都沒有宮人,地位太低。

    後宮有多少女人呀!

    李惜兒倒是放下的身架,可心中卻是想到了自己幼年時家中的悲慘,父親下獄,全家被抓,這麼多年過去也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就算是想聯絡也由不得她。

    李惜兒一抹眼淚,家中有什麼人她自己也說不清,但卻報上了名字。

    別小看大明的臣子,李惜兒不知道家中還有誰活著,可不代表這些大人物不知道。自李惜兒進宮那裡,她的底早就給翻了出來。家中頂事的還有一個活著,就是她的叔叔。眼下在大寧衛為奴,管理著手下百十號官奴,也管著草料倉庫。

    王文是忠義之臣,可不代表他不懂得變通。

    當下就表示,天津衛碼頭還需要一位正四品海防監察。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海警的一個支隊長級別,專門負責打擊天津衛碼頭周邊的走私行為。

    李惜兒淚珠連連的道謝。

    “來呀,送李昭儀回宮。”白名鶴吩咐了一聲後,又很敬語說道:“最近新運來一些貢品,也有勞李昭儀帶回宮中去。”

    李惜兒自然沒有什麼意思,去萬雪兒房中看望了還在暈迷當中的萬雪兒之後,李惜兒滿心歡喜的回宮了,他相伴自己距離妃的距離已經不遠了。

    在這個時代,大明沒有嬪這個級別,在一百年後的明世宗才創立。

    散號之上就是妃了。

    有子的話,就有機會作名號靠前,身份尊貴的妃子,甚至是貴妃。

    李惜兒走了之後,王文很直接的就說道:“白名鶴,至少要從良家挑選四人入宮,這件事情你不能拒絕。”

    “百裡挑一,四百挑四個。其餘的願意入宮也行。不願意入宮就讓回去。”

    白名鶴不能拒絕,李惜兒不管怎麼說出身也不正,所以別選良家入宮這是擋不住的事情,也是符合百官利益的。

    “說正事,白名鶴你打算把朵顏三衛逼到什麼程度?”于謙才不管那些閒事呢,他關心的是朵顏三衛要怎麼用,這不是他于謙一個人能夠作主的。也不是白名鶴隨口一說就行的,這也算是大事了。

    “沒打算逼他們。於大人賣個面子允許他們參與調查。幾具屍體讓他們一查,這案子也就明瞭。是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給定的案,瓦刺人作就足夠了。朵顏三衛想要好處,讓他們來和我談,我白名鶴的便宜不好佔!”

    這話是大實話,白名鶴的便宜不好佔。

    白名鶴這時話鋒一轉:“有句話要說到前頭,咱大明這周邊沒什麼好人。看大明肥了自然都是有野心的,無論女真還是朵顏部,他們眼下都才是發展期。大明強還好說,大明一但走下坡路可就當真難說了。”

    “有理。但……”胡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明亦是在發展!”

    “胡老,這話就虛的很了。縱觀華夏千年這些朝代,漢夠強。可最終卻是毀在誰手中的?唐夠強,可怎麼也就敗了。北宋初期也不弱,可之後呢?”王文是儒生。可也不是迂腐之人,這史書上的東西很明白。

    于謙一擺手:“這話不是今天談的,只說眼下!”

    沒錯,各朝的興衰要是幾句話能說清,那也不會有滅亡的朝代了,各朝也在研究前朝的歷史。也一樣想發展。

    “我是年輕人,有時候會衝動一些。要不先打朵顏三衛吧,當然他們給大明交稅就不打了!”白名鶴慢吞吞的說著。

    交稅?在座的幾位大人物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白名鶴的臉上,心說你這幾天沒休息,不會是糊塗了吧。交稅這種事情對於番屬之地來說可能嗎。

    大明收了許多小番,名義上是衛所,封了大官。可實際上呢。卻是想為大明創造出一個戰爭的緩衝區來,所以你想讓朵顏三衛交稅。這會是大白天,要作夢到夜裡去吧。于謙都懶得和白名鶴說了,起身對幾位重臣一抱拳:“眼下,讓解了這刺殺的死結,把事讓瓦刺人背上再說,本官去安排一下。”

    “老夫去刑部!”一直沒有說話的陳循也站了起來。

    王文也是哭笑不得,起身就被刺殺的事情安慰了白名鶴兩句:“白大人早些休息吧,那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的人想見你,至少也在四五天之後了。告辭!”

    白名鶴依然是一臉呆,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計較了,客氣了幾句之後都走了。

    白名鶴咬著雪茄,眯著眼睛,一隻在慢吞吞的磨著墨。

    門口有人影在晃動,白名鶴沒擡頭直接開口問了一句:“是舒良嗎?如果是就進來!”

    舒良推門進來,兩個眼圈全是黑的。白名鶴遇刺,作這個東廠的二把人就象是被人鞋底子把臉狠狠的抽了幾百下。天下間只有東廠去刺殺別人,什麼時候有人敢刺殺東廠的人,殺的還是東廠的廠督。

    你讓東廠上下臉面何在。

    所以這幾天舒良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光是護衛的方案就研究了三套。

    白名鶴的墨已經磨好了,拿起筆寫了一份奏本,然後在封皮上寫了一個密字後,這才對舒良說道:“這次的事情誰都沒有錯,忘了才是最好的。幫我個小忙,別讓南京家裡知道,至少在我回去之前,別讓她們知道。”

    “這個已經安排了,但怕瞞不了多久!”舒良說的是實話,眼下京城無人不知了。

    要瞞只有一條路,就是封了白馬閣,讓白馬閣內所有人守口如瓶,這樣瞞多久算多久。畢竟距離這麼遠,憑空讓人擔心真不是一件好事。

    “去休息吧,順便安排人送個奏本進宮!”

    “唉……”舒良嘆了一口氣:“睡不著呀,這心裡不安穩。”

    “萬歲手上有一份名單,估計你去把人抓了,每人給上幾鞭子就能睡安穩了。”聽白名鶴這麼一說,舒良立即接過那份奏本:“屬下親自進宮。”說完轉身就走,可沒走幾步一拍腦門子又轉回來了:“大人,還有一件事情。莫愁姑娘來了,只說要探望雪夫人。攔住了,可說什麼也不願意走,畢竟當年京城裡也是有情份的。”

    “讓她去吧,這不是個事。”

    舒良應了一聲出去了,白名鶴咬著雪茄盯著房樑發呆。

    呆只是一種表現,白名鶴卻是非常認真的反思著自己的內心,這麼多日子以來,自己作了什麼,作對了什麼,作錯了什麼。自己是不是真的融入大明瞭,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麼心中的隔閡,那麼怎麼樣才算是一個真正屬於大明的人呢。

    嚴格來講,自己遇刺是自找的。

    典型屬於打蛇不打死,斬草不除根。

    如果換一個人,別說是興安了,就是于謙這樣的正真的人都不會犯下自己這種錯誤。

    婦人之仁!真是可笑的婦人之仁呀。

    白名鶴擡手又給了自己一記耳光,打的非常的響亮。門口的幾個護衛把門窗都沒有關緊,就是怕萬一屋裡有點什麼事,這響亮的耳光白名鶴是自己打在自己的臉上,可卻也一樣打在東廠眾人的臉上。

    白名鶴有自責,東廠這些人難道心中就沒有自責嗎。

    原先的東廠是霸道,是誰的臉色都不看。可那時過的是什麼日子,手裡沒銀子,走在街上人人怕。現在雖然依然是人人怕,但變成了一種敬畏,畢竟東廠為大明作的許多事情,百姓們也有感激的。

    特別是手中有了銀子,誰不喜歡多一些銀子,過好一些的生活。

    很快,大明皇帝就在御書房見了舒良,身邊的太監也全部換人了,代替蔡公公的是一位頂尖的禁宮高手,名叫魏少清,從小就是孤兒被宮中訓練的。絕對是可靠的人選,同時還兼著保護的任務。

    又多增加了一個副總管,管的就是那些個雜事。

    看過白名鶴的奏本,朱祁鈺嘆了一口氣:“大興那天回來的時候就提到,白名鶴那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讓朕心有觸動。今個又上了奏本,希望朕莫有大不違,應該給上聖皇太后一樣安詳晚年的環境。”

    沒有人敢接話,這事情太敏感了。

    朱祁鈺猜測著白名鶴的心思,無非就是聽到李惜兒的作法,認為這種事情只一次就很嚴重了,要是經常有傳出虐待上聖皇太后的事情,他白名鶴也無法給天下百姓交待,而自己身為大明皇帝更沒辦法交待。

    畢竟大明是以孝治天下的。

    依大明律,父親有罪兒子包庇非但無罪,而且有功。

    大義滅情這種事情,僅限於父親對兒子,絕對不可能出現兒子對父親的情況。

    “罷了,去安排一下。在那院中佈置一個齋堂,請尊佛也讓上聖皇太后有人靜心之所,一應供應再加一倍。”

    朱祁鈺說完,那位負責雜事的副總管趕緊就應下了。

    “舒良,名單的事情你已經知道,這些人你去審。下去吧!”朱祁鈺又吩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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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節 火在燒

    白名鶴會這麼好心,這可是生死大仇呀!

    上聖皇太后,這位夢想著能和盛唐武氏一樣偉大的女性深信,白名鶴絕對不是一個純善的人,而且更是有一個有能力把自己整的更慘的人。

    搞什麼君子復仇十年不晚的戲碼?

    笑話,眼下就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不說要自己的命,讓自己失去一切封號在後宮等死是絕對可以作到的,但為什麼白名鶴非但沒有報復,反而還選擇了退讓。

    太詭異了。

    詭異到玩了一輩子陰謀的上聖皇太后每天夜裡都睡得不安穩,人總是會對不可預知的事物感覺到害怕,上聖皇太后也一樣,她也是人,那怕野心巨大也和正常人一樣都有著恐懼的心理。

    害怕嗎?

    老妖婦是害怕到睡不著,而朵顏三衛卻是嚇的腿都軟了。

    幾天時間下來,魂都飛散了一半的朵顏三衛終於證明了他們的清白。當然了大明兵部尚書事先已經表示過相信他們是清白,可就是這樣,證明了那些屍體是瓦刺人的之後,幾乎年齡大些的半野人當場就暈死過去。

    而白名鶴才懶得管這些呢。

    吃過午飯白名鶴就一個人坐在花園裡煎藥,不緊不慢的扇著手中的小扇子,保持著小爐的火力。

    “大人,這是請戰的文書,兵部於大人讓送來的。”

    “不看這些,真心是朋友的不用這文書也會戰力十足,作表面功夫的這些文書寫的再好,也只是給紙上堆了些墨罷了。”白名鶴沒回頭,低頭看了一眼火爐又加了幾塊煤進去,這是要大火把五十碗水煎成一碗水,用來活血的藥物。

    那護衛又翻了翻:“大人,有幾份上元詩會的邀請。還有英國公的信,不是祕信所以屬下看過了,是勸慰大人不用過於傷心。需要找誰出氣英國公手下人馬多的是。和信一起,還有一些禮物送來。”

    “信放在書桌上吧,本官空了寫封回信給他。”

    護衛彙報完就退了下去,最近白名鶴讓人感覺很反常,安靜的有些過火了。

    所有護衛都認為廠督大人心裡這是壓著火呢,只是一時沒有找到一個發洩這火氣的機會。瓦刺開戰至少還需要半年的準備,其餘周邊也沒有誰可以出兵對付。甚至有護衛提議。看要不要給廠督大人找個漂亮的女子送來。

    都是胡鬧,但也是一種關心吧。

    白名鶴看了看爐上的小沙鍋。感覺水量差不多了,找了一隻乾淨的碗給倒了出來。

    把碗裝進提籃之中後白名鶴站了起來:“明個是新年後第一次內閣會吧!準備一下,就說我要去參加。當然他們要是不想讓我去,我就再歇著!”護衛聽到這話,感覺很怪,可還是問道:“要屬下去問問?”

    “成,去問問也好。省得去人招人煩!”白名鶴回答之後提著籃子就往後院走去。

    萬雪兒還沒有醒,這些天全憑用補藥喂著湯水。

    宮裡的女醫官用針試過了,身體的反應都正常。並不是失去知覺那種,而且狀態也是越來越好,想來再有幾天就能夠醒過來,說長的話也不會超過十天。

    這個時候,在萬雪兒屋內莫愁正坐在床邊不斷的給萬雪兒說著話,講述當年她們之間的爭鬥,講述著那相互痛恨卻又相互欣賞的日子。莫愁相信。不斷的說話會讓萬雪兒早一些醒來,她在京城幾乎沒什麼朋友。

    反倒是這個曾經的敵人,讓她感覺更加的親近。

    這兩天萬雪兒已經有些反應,按醫官的說法萬雪兒應該是可以聽到莫愁在說什麼。這就是快要醒了,按現代醫學來講,這就是屬於輕度昏迷了。

    而萬雪兒的病情按照現代的解釋就是。那種毒藥會嚴重影響心臟供血,進而影響腦部供血。因為腦部缺氧而引發的中度昏迷,經過治療已經轉為輕度,所以醒來只是時間問題,也就是這幾天。

    聽到外面守門的侍女向白名鶴問禮,莫愁猛的站了起來,也許是一種衝動。或者是原本內心那少女的調皮心態作怪,提著裙子幾步小跑般到了放香桶的屏風後面。

    屋內伺候的兩個侍女發呆的時候,白名鶴進了屋,揮手示意讓侍女們都退下去。

    兩個侍女很想說莫愁姑娘還在屏風後呢,可這些天白名鶴的表情實在有些嚇人,侍女那敢多言,趕緊就退出了屋子。

    萬雪兒的貼身侍女白狐負責守夜,白名鶴幾乎是用命令式的方式告訴白狐,白天必須好好休息,所以白天的時候白狐肯定是不會在這裡的。

    萬雪兒躺著床上,就象是一個睡美人。

    絕對不會因為睡著了而失去了她的美麗,這個時候還不是用無論化妝品畫出來的美麗,這份美麗絕對是純天然的。

    先是把火爐弄的更旺,然後白名鶴很熟練的解開了萬雪兒的衣服。

    如果說美麗,此的萬雪兒在白名鶴眼中遠比一件藝術品更維美。不過卻沒有功夫去欣賞,白名鶴雙手粘上藥在手心搓了搓,然後開始在萬雪兒的雙腿上按摩著。

    這一幕完整的落在莫愁的眼中。

    這不是褻瀆,而是一種無盡的關愛。莫愁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高在上的白名鶴竟然親手為萬雪兒去按摩身體,要知道這種事情白府可以有無論的侍女可以去完成的。

    按摩的作用莫愁知道,久躺不活動的人血脈不通,輕則會落下病,重則甚至會有褥瘡。要知道在大明褥瘡就等於死亡,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只有事先好好的預防一種辦法,而也有許多針對性的藥物。

    不僅僅是活血,也有一些補藥來補充因為血液流通過慢,因為壓力而造成的區域性營養不良,還有因為床上潮溼等各種原因引發的褥瘡。

    萬雪兒是妾,說起來是最低等的妾罷了。能派個可靠的侍女來作這樣的事情,關心幾句都會讓人感動,而白名鶴卻是親手在作這個活。

    白名鶴是現代人,不是古代人。不為認為自己的妾捨命救自己是一種義務,這是自己欠萬雪兒一條命。

    莫愁看的很仔細。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也看到了許多的細節。

    比如,白名鶴會盯在萬雪兒胸間發那麼一會小呆。或者的白名鶴自己的身體有了那麼一些反應,畢竟是一個絕世美女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這裡,白名鶴也是正常的男人。

    不過有一點莫愁也不得不承認,白名鶴按摩的時候很認真,很專注。

    終於白名鶴的按摩完成了。輕輕的幫萬雪兒再把衣服繫上,然後將薄被給蓋在身上。就在這個時候。莫愁突然跳了出來,還是和最初白名鶴剛認識她時一樣,雖然心裡把白名鶴佩服的不得了,心裡也把萬雪兒羨慕到要瘋,可嘴上卻不老實。

    “尊貴的白大人,莫不是雪兒姐姐之前不願意從你,現在藉機輕薄吧。”

    白名鶴愣了一下,正準備發火,莫愁卻指了指白名鶴:“白大人。有事情作不了假,你身上可沒有說謊!”

    白名鶴不用低頭,也只知道莫愁指的是自己那個部位,小白同志自然是有反應的。

    算一算,從突然回京到現在三個月還多了,自己也是禁慾了這麼久。

    這完全是正常人的反應,可在莫愁嘴裡這就完全變了味道。

    萬雪兒是昏迷著。可她卻是清楚的知道白名鶴給自己按摩身體,也能夠聽到莫愁的話。這會莫愁在刺激白名鶴,同時也是在刺激萬雪兒。

    “你,你!”白名鶴被莫愁整的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奴家給白大人安排個青倌呀?”莫愁這會純粹就是妒忌心理在作怪了。

    這可是把白名鶴氣的不輕,四下看看,想找一件趁手的東西把莫愁打出去。莫愁卻不怕。白名鶴雖然是個狠人,可她與萬雪兒也聊過多次白名鶴了,白名鶴對女子是極有禮的。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對自己的妾這般關心的男子,絕對不會輕易打女人。

    所以莫愁幾步迎上來,仰著頭:“大人要是用打奴家,奴家受著。”

    白名鶴氣得不輕。莫愁卻作了一件極大膽的事情,一把抓在小白同志上面。

    白名鶴被這麼一抓反倒給愣住了,而莫愁卻用另一隻手把上身的衣服一角,香肩滑落:“大人莫非是想要奴家,不過奴家卻是不會輕易屈從的。”

    “你,你這……”白名鶴也真是生氣了,反手一甩莫愁,莫愁就勢倒在萬雪兒的床上,咯咯的笑著。在莫愁看來,這惡作劇也就到此為止了。白名鶴估計會生氣的摔門而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白名鶴要對自己有什麼想法,早就下手了,這幾年來機會無數。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真把莫愁給嚇住了。

    白名鶴一手按住莫愁的背,另一隻手卻把莫愁的長裙給挑了起來,然後扯下了她的絲制的小布片,其實也只不過一條類似短裙的衣物,只有在月事的時候才會有類似短褲的衣物,天冷的時候,會有從小腿到膝蓋的類似現代長襪的,只是為了保暖。

    這下可是把莫愁嚇壞了。她可以屈從於白名鶴,但絕對不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下,更不可能在萬雪兒面前,甚至是在此時白名鶴用強的情況下。

    莫愁想反抗,可她又有些期待,也有不敢反抗的心思,她的身份與白名鶴的身份之差,她唯一的選擇就是默默的承受,無論發生了什麼,甚至說她去告官什麼的都是笑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0 11:58
第404節 萬雪兒醒了

    白名鶴真的是生氣了,他原本也只是在莫愁刺激了他之後,打算嚇唬一下莫愁的。

    可誰想到,莫愁最那後一件竟然沒用力氣就扯下來了。

    要說莫愁美嗎?

    能作為京城三大花魁之一,能與南之清荷、北之雪一比高下的花魁,說她不美都是在欺騙自己的眼睛。

    白潔而光滑的面板,漫妙的身姿有著無窮的誘惑力。

    白名鶴的呼吸變的急驟起來。莫愁就算不甘心,可也放棄了抵抗。

    可就在這個時候,理智戰勝了慾望,白名鶴快速的後退的兩步,輕聲說道:“抱歉,是我衝動了。”

    莫愁這下又得勢了,正準備毒舌兩句來回應白名鶴。她現在不怕白名鶴了,這種情況下白名鶴都能忍住,莫愁對白名鶴的驚訝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白名鶴果真是大人物,而這樣的大人物絕對不會和一個小女子鬥氣的。

    莫愁一下就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聽到有微弱的聲音。

    萬雪兒醒了,被這場鬧劇給刺激了醒了。

    “這丫頭就應該狠狠教訓,破了她青倌的身子。”

    莫愁驚訝的看著萬雪兒,要說當年京城三大花魁,清荷一個把什麼都看淡的性格,莫愁則是張揚,很毒舌的女子。而萬雪兒呢,就如一塊冰一樣。可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塊冰裡藏匿著的卻是卻不是一顆純善的心。

    純善的人不可能成為花魁,更不可能成為東廠的棋子。

    “這個,我,我!”白名鶴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似乎本身也是作了惡事。或者是內心之中認為莫愁的出身可以讓自己這樣作惡吧。

    趕緊把萬雪兒扶起來,白名鶴這會正在想辦法解釋剛才的時候。誰想萬雪兒又來了一句:“莫愁與白狐一樣,都是白虎!”白名鶴被萬雪兒這一句話弄的尷尬的不得了,說莫愁的話自己剛才看到了,可這關白狐什麼事。

    莫秋更是臉通紅,這麼羞人的事情怎麼能說出來呢。

    可莫愁卻是嘴硬的人:“白大人壞了奴家的清白。明個我就宣佈歸隱,這理由就足夠了。”

    “不可理喻!”白名鶴拉過一床被子放在萬雪兒背後,輕聲說道:“我去傳醫官過來。”看到萬雪兒點點頭,這才凶巴巴的對莫愁說道:“你走,白府不歡迎你。”

    莫愁幾乎都要哭了,她可不認為自己錯了,只是感覺白名鶴太冷酷無情了。

    “妾不想讓她走!”萬雪兒卻在此時來了一句。

    “算了。由你吧。”白名鶴也知道,莫愁最近不斷的陪萬雪兒說話。也是幫了大忙的人。無奈只好自己整理衣服出去了。

    白名鶴出去之後,萬雪兒開口說道:“我曾經對清荷立下過誓言,如果我對她的男人出手,我就會亂箭穿心而死。在那天,我真的感覺自己就那樣死了的好。今個給我喂藥的時候,我就能夠感覺到,也想過這好了就一走了之!”

    “天下之大,那裡你容身之所呀!”莫愁這樣說了一句。

    萬雪兒怎麼不明白這層道理,除非白名鶴不打自己。否則怎麼可能找不到。而自己一個弱女子,這天下之大卻當真沒有容身之地,怪就怪自己的長得太美。

    “我捨不得!”萬雪兒的話莫愁理解。

    這樣的一個男子誰能夠捨得。

    萬雪兒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剛才你是不是期待……”

    “沒有!”莫愁尖叫著。

    萬雪兒也沒有再說什麼,安靜的靠在那裡,她剛剛醒來也有些累了。

    很快,許多人都進來,莫愁直接跳在床上把紗簾拉了下來。御醫給號脈,然後有女醫來檢查傷口,接下來就是恭喜聲不斷。白名鶴的聲音很爽朗,似乎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醫官們離開之後,白名鶴也藉口有些公事要處理,趕緊的離開了萬雪兒的房間。

    入夜。莫愁還在陪著萬雪兒聊天,主要是莫愁在講,萬雪兒很久才開一句口,說的都是些往事。

    莫愁講到最後說了一句:“我真的想歸隱了。”

    “你還不到雙十?”萬雪兒心說,莫愁你還年輕,何淡歸隱一說。莫愁卻自嘲的說道:“我眼下就和以前樓院內的媽媽一樣,作的也是這樣的事情。京城那些小丫頭們為花魁之名爭的死去活來,早就沒有我存在了。”

    萬雪想了想,突然開口說道:“白名鶴的屋子不是正屋,內院書房右手第三間,那裡和書庫有個小門,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會在那裡過夜。”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去不去由你。你可以說,讓他選,要不是你,要不是白狐。”萬雪兒的語氣依然冰冷。

    白名鶴並不喜歡自己,有權貴曾經要把自己送給白名鶴,白名鶴也拒絕了。

    讓自己主動送上門去,莫愁不甘心。

    萬雪兒又說了一句:“你不去,就永遠不會有機會。白名鶴他不會再招女人進府了,眼下連白狐都未必能進府。只有兩個人還有機會!”

    “誰?”

    “一個是在海外帶艦隊作戰的華梅,清荷身邊那丫頭。這是大夫人內定的人選,而且華梅與永清公主的關係非常好。一是年齡相近,二來是華梅作的事情正是永清公主想作,卻根本不能作的事情。另一個叫安琪婭,拜占庭帝國公主,這個女子不說長像,只說她的身份都是白名鶴必須要娶進門的,至於原因,明天早上可以告訴你,現在不能!”

    聽萬雪兒這麼一說莫愁大概懂了,原因不說因為她還屬於白府的人。

    在大明這個時代,一個成功的男人有三妻四妾算什麼,白名鶴這樣的權貴就算府中有佳麗三百在士子們眼中也是美淡,只會說一句風流多情。說不清還有人寫詩詞讚美呢,但莫愁不理解是,為什麼不會再有人進府。

    追問了好久,萬雪兒終於給了一個解釋。

    “他說過,一個人心就那麼大。分給的人多了,每個人分得就少了。如果只給一個人才是完整的,可眼下他也不可能只分給一個人,只能儘量多付出一些。”

    說到付出,莫愁不懷疑,從白名鶴對萬雪兒就可以清楚的看得出。

    想到這裡,莫愁說道:“你不會亂來吧,你那誓言就是清荷在這裡,都能夠體諒你的。”

    “我不會把這樣的男子讓你給你,最多讓你在我身體不便的時候陪個床罷了。”說到毒舌,萬雪兒的殺傷力絕對是莫愁的數倍,莫愁只是用詞毒,萬雪兒卻是實實在毒在人心裡,句句刺人。

    莫愁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她不會在萬雪兒面前示弱:“今晚上,本姑娘會上白大人明天起不床,上不了朝!”

    萬雪兒懶洋洋的擺了擺手,根本就沒理莫愁。

    那表情就象是在說,別吹,彆嘴硬,有本事你使出來。

    莫愁真的去了,直奔白名鶴的臥房而去。在這後院,莫愁屬於侍女們不敢擋的女子了。莫愁離開,躲在外面的白狐這才跑進來。

    “小姐,你這是引狼入室!”

    “你想去?”萬雪兒冷冷的問了一句。白狐卻沒有半點害羞:“當然想去了。”

    “傻丫頭,你以為你可以擋得住清荷生氣,永清公主的醋意嗎?”萬雪兒一解釋,白狐立即就明白了:“我再等等就好了,小姐不愧是小姐。就讓莫愁見識一下敢放火燒樓的永清公主殿下有多可怕吧!”

    說到放火燒樓,白狐這會還怕怕呢,她絲毫也不懷疑懷玉敢這樣作,而且燒了就燒了,別說是她白狐,就是她的主子萬雪兒都抗不住。

    此時,白名鶴正在自己屋內走來走去,原因很簡單,心裡有點象火燒。

    到了他這個身份上,門自然是不用從裡面插上的,因為也沒有人敢隨便闖入。

    可莫愁卻是什麼也不管不顧了,這規矩對她沒用。莫愁這會心裡想的就是,你白名鶴真的下狠心把我莫愁殺了,那麼也認命了。而且她有絕對的自信,只要自己夠狠,估計白名鶴都不會把自己扔出來。

    所以,推門進到白名鶴屋中,四下掃了一眼沒有其他人,莫愁只在白名鶴髮呆的一瞬間就把自己全身的衣服全部脫掉扔在地上。

    當一個美麗無比的女子不著寸縷的出現在一個正常男人的面前時,絕對是對忍耐力的一種折磨,都不是考驗了。

    “你要扔我出去,就這樣直接扔吧。”

    “上床去!”白名鶴惡狠狠的說道。

    莫愁也不顧害羞,幾步就走到床上,拉開被子鑽了進去。同時也說道:“你要離開,我就這樣跑出去。”說罷,莫愁又把被子拉開,一副我就是在威脅你的架勢。

    白名鶴沒走,反而在床邊坐下了:“你知道,我作了快四個月的和尚了。”

    白名鶴這麼一說,心裡緊張無比的莫愁給逗樂了。可白名鶴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莫愁終身難忘,白名鶴說道:“可今夜絕對不行,為了雪兒還有一件事情沒有作!”
V123210 發表於 2016-9-10 11:59
第405節 怨恨

    白名鶴說有件事情沒有做,莫愁也不好去問。

    這可一夜,莫愁的出現卻讓白名鶴的心靜了下來,而且那下不了決心的事情此時也下定了決心。就這樣此夜,莫愁象八爪魚一樣整夜纏在白名鶴身上,感覺到白名鶴身上的火熱,還有那份堅硬。

    莫愁緊緊的抱著,卻沒有多餘的動作。

    白名鶴睡的安穩,似乎是有心事終於被放下了。

    次日,早朝的時候白名鶴進宮,卻沒有參加早朝,只是請求覲見上聖皇太后。為李惜兒的無禮前去道歉,畢竟李惜兒是自己送進來的人,自己就算是李惜兒的孃家人了。同時再獻上暹羅高僧的佛經一本。

    這樣的要求不算什麼,朱祁鈺心中想的是,白名鶴身居高位,事事小心沒有錯,不落人口舌也沒有錯。

    白名鶴依禮在太監的帶領下進了後宮,先是拜見了吳太后。吳太后自然要說些關心話來,怎麼說白名鶴也算是她的女婿了,也是皇家的人。遇刺這種大事如果不是內幕複雜,這種對皇家的挑釁,估計會血流成河的。

    出了吳太后的宮裡,這才往東庭去了。

    孫太后聽到白名鶴來,倒是有些意外,可從名義上講,她這個岳母比吳太后更近,畢竟孫苑君從名義上講是她的義女。

    白名鶴進宮,就在宮內入門處行了跪禮,然後起身站到了一旁。

    施禮,問安,賜座這一套流程走完,孫太后示意那兩個宮女出去,這並不是她的人,她的人已經被全部調走了,這兩個宮女都是年齡在四十歲以上的老婦了。聽到吩咐自然是離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白名鶴帶來的貢品就放在外面,她們還需要把這些貢品搬進屋內收拾起來。

    不知道這冷宮多久才會有新的物件送進來,所以多儲存一些東西也是重要的。

    “你知道,是哀家派的人!”孫太后直接挑明瞭。

    白名鶴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臣正因為知道。才數次上奏本希望萬歲不要再追究。臣心裡的真心希望太后您可以長命百歲的!”

    “你真心?”孫太后不信,可看白名鶴的神情又不象是說假話。

    “太后,永城縣孫家有些人下獄了,臣也會盡力保他們不死。臣希望可以讓那些人留命,改為流放五千裡,甚至是一萬、兩萬裡吧!”

    孫太后心中一驚,白名鶴所說的永城縣孫家。那不就是自己的孃家嗎?

    “你好大膽!”

    “臣力保由死罪改成活罪,難道這是錯的嗎?”白名鶴反問了一句。

    孫太后愣住了。白名鶴說的沒有錯呀,力保由死罪變成活罪,這應該是對孫家的恩才對。可為什麼聽起來那麼不是味道呢。

    “臣真心希望,太后可以長命百歲!”白名鶴又來了這麼一句。

    此時再聽這句長命百歲,卻是那麼的刺耳。

    “臣還打算,花上十年時間,盡最大可能整修先帝陵寢,好給吳太后留出一位好位置來。”白名鶴這一句話聽起來也沒什麼不對,既然眼下朱祁鈺是皇帝。那麼他的生母入先帝陵寢似乎也沒有錯。

    可白名鶴這話的潛意思就是,沒有你孫太后的位置了。

    孫太后有些怒了:“哀家要是在這冷宮裡住的久了,有什麼不適,伺候的人就是罪過!”

    這就是威脅了,孫太后那意思就是,你白名鶴要逼死了我,你也不會好過。

    白名鶴卻是笑了:“臣還是祝願太后長命百歲。萬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臣也不能看著壞了規矩,這先帝陵寢就是要有個安穩的。”

    白名鶴說的更毒,你要是自殺了,就是冤鬼,絕對不會讓你入先帝陵寢的。

    “有些人。還是明事理的。”孫太后又補充了一句。

    白名鶴倒是已經習慣了這種話不明說,讓人猜打暗語的交流方式了,也能聽得懂,那就是孫太后在告訴白名鶴,你以為名單拿走了,就能把我埋下的人清除乾淨嗎?

    “太后,有些臣子作錯了事情。自然是要受處罰的。這錯的多了,處罰的也就多了。還有臣子被貶官什麼的,也是後悔的很呢。”白名鶴寸步不讓,他明確的告訴孫太后,這日子還長著呢,你別出錯,也別讓我白名鶴抓住把柄。

    “為什麼不早早清除了這些臣子!”孫太后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這也是在問,為什麼白名鶴不借這個機會就致自己於死地呢!

    白名鶴卻是笑了:“臣兒時,有一隻毒蟲落在手上,這蟲子沒有咬人的時候臣非常的怕。可真的咬過之後,無論是斬手,還是挖肉,臣反而不怕了。”

    懸在頭上的刀最可怕,白名鶴的意圖已經極為明顯了。

    孫太后氣的真哆嗦,她真的明白了,白名鶴就是不讓她死,也不會奪了她的名號。就會這樣不斷的折磨自己,讓自己活受罪。自己沒有一個親人了,身邊也沒有半個可信的人,而且也不能自殺,還要隨時害怕白名鶴奪了自己的封號。

    這還不算完。

    白名鶴又說道:“託萬歲的福,臣之寵妾萬雪兒已經醒了,安然無恙。但她替臣擋了致命一擊,臣會盡其所能,天下奇珍都會送到她的面前。臣最近勤於政務,咱大明的日子也越來越好了,京城許多百姓都可以天天吃上肉了。”

    這話越聽越是氣人呀。

    白名鶴根本就沒有看孫太后,繼續說道:“京城三大花魁最後一位,也自願進了我府中。只是昨夜臣沒讓侍寢,倒是臣在想著,今天要來給太后您請安,自然要是靜心的。一會參加完朝會,再上書萬歲,懇求赦免了永城縣孫家的死罪。然後回府,自然是要放鬆了一下了,臣的日子還要過呢,過好日子才對得起萬歲的帶給臣的福氣!”

    孫太后真的很想大喊一聲:滾。

    可她喊不出來,到了這種身份上,這種低劣的叫罵只會顯得自己更可悲。

    “臣告退,只要臣在京城會每個月來給太后您老人家請安的。就算出外辦差,年底也會回來,也一定來給您老人家請安!”

    白名鶴說完,施禮就往外走。

    孫太后真狠不得把白名鶴千刀萬颳了,可自己此時連罵人都不能。

    走到門口,白名鶴停下了腳步。

    “臣忘記說了,孫苑君給臣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託萬歲的福,白白胖胖的。這也是太后您的福澤,次年再回京臣會帶苑君來給您老人家請安的。臣告退!”

    白名鶴就這麼走了,孫太后感覺心如刀割呀。

    好狠的白名鶴,好狠的臣子呀。

    玩了一輩子陰謀的她非常清楚,自己眼下就在冷宮,自己給大明皇帝說任何白名鶴的壞話,只會讓大明皇帝更信任白名鶴。因為大明皇帝對她更是沒有半點好感,甚至說更狠他,特別是她已經知道蔡公公已經死的訊息之後。

    忍!忍下去,或許會有機會,至少眼下的皇帝沒有太子,甚至可以永遠無法讓妃嬪懷孕,那麼只要再拖下去,自己或許還有對付白名鶴的機會。

    孫太后牙根都咬出血了,心中只有怨念。不僅僅是對白名鶴,也有對大明皇帝朱祁鈺的。

    白名鶴出了後宮,先是去了吳太后那裡,也只說了一個理由,作臣子要讓萬歲背上罵名絕對是臣子的錯,更何況萬歲眼下還是白名鶴的兄長,用現代話說就是大舅哥,自己也身為皇族,自然要顧忌皇族之名。

    白名鶴說的是真話,吳太后看得出。

    事實上,白名鶴說的確實是真話,他顧忌著大明皇族的名聲,但不妨礙他報復孫太后。

    “名鶴呀,聽宮裡傳聞你搞了些新鮮的事物,哀家對那個可縫衣的器物很好奇!”吳太后很喜歡白名鶴,因為白名鶴對懷玉非常好,對自己的兒子也是非常大的助力,而且每次回京總是想著給自己,還有皇后帶些有趣的東西,宮裡的貢品也都是選最好的。

    “太后您再等幾日,臣給您送來。”

    “叫母后,哀家說了多次了。”

    “是兒臣有錯,兒臣總是忘記改口,下次再叫錯了母后就叫人掌兒臣的嘴!”白名鶴陪上著笑。

    又和吳太后說了一陣子閒話,還是吳太后怕耽誤白名鶴的公務讓白名鶴離宮的。

    出了後宮,到了文華殿。

    于謙一看到白名鶴來了,也沒等白名鶴坐下就直接說道:“你別在這裡打發時間,趕緊走。一會各路將軍就要到了,今個要討論各軍裝備的事情。”

    白名鶴聽了頭一句,心說我不是派人問了嘛。是你們讓我來的。可聽了第二句就明白了,還是趕緊走的好,一會各位將軍過來自己就走不了了,軍備的事情各軍肯定要給自己找麻煩,而且賞賜的事情肯定要和自己討價還價的。

    對付這些人,于謙等人有辦法,而且總要分唱紅臉與白臉的。

    白名鶴不會給任何人講自己心中想什麼,至於永城縣孫氏那些人如何定罪他也絕對不會去插手太多,畢竟那些人也不可能全部定為死罪的,說那些話只是為了刺激一下孫太后罷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0 22:26
第406節 心細如絲

    回到府裡,白名鶴照例先在書房翻看了今天要處理的緊要公務。

    白名鶴的公務已經有訓練好的一個文書院給分好了,每份公務都多了一個標籤。紅色為緊急,必須要立即拿個主意的。橙色為次緊急,就是幾天之內總要決斷。藍色則來常見,白名鶴有空了處理就可。

    接下來分為綠色與白色,綠色就是各種已經按規矩處理過事件的記錄。如果白名鶴有異議,可再批示。白色就是屬於新聞一類了,有空就看,沒興趣就不用看。

    翻看著紅色標籤的這幾份,確實是急中之急的要務了。

    茂山那裡,有高麗貴族搶了許多礦工的年賞。然後一級一級的遞上來,要一個處理意見。白名鶴想了想之後,在紙上寫道:沒出人命就看著。

    寫完之後,白名鶴往下翻,就是各級管事對此事的看法。

    有時候白名鶴會先翻看後面的意見,再指示。有時候白名鶴則是先指示,怕受到了後成意見的影響,這就是要看白名鶴的心情,還有是那一類事件了。

    往後翻,白名鶴笑著點了一支雪茄。心說這大明這些傢伙比自己狠多了。

    茂山總領的意見是,沒打起來就當沒看到,或者挑事讓他們打。反正死的也不是大明的人,只是為防止萬一,請調一些兵以防備。舒良這邊給的意見是,沒死夠五百,或者沒影響到礦石的產量就別管。

    東廠多數人的意見就是,李氏高麗內部打死打活與我們何干。

    看完這些意見之後,其中一條引起了白名鶴的注意,上面寫著可送藥食慰問,對外稱大明不管李氏高麗之內務。

    白名鶴這一條上用鉛筆畫了一個圈,然後寫了一行小字表示認同。

    一份份的公文處理完,白名鶴就在書房吃了午餐,這才往後院走去。

    站在後院的門廊處,白名鶴深深的作一個深呼吸。讓自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壓抑著心中那些不快。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白名鶴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恨之入骨呀。

    可白名鶴也絕對不會把這種恨意表現在臉上,他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享受生活,而且也要讓那老妖婦知道自己活的很好。過的很好。真心希望這老妖婦可以長命百歲。

    去了萬雪兒屋中,萬雪兒已經可以喝些粥了。

    “再喝一點了小姐。這粥聽說一碗就值十兩銀子呢!”白狐在一旁端著碗勸說著。

    白名鶴進屋之後笑問:“什麼粥這麼貴?”

    “奴也不知,只聽說這是從丹東衛運來的原料,叫鮑魚海蔘小米粥。”白狐在一旁說著。

    有這麼貴嗎?

    事實上明初的時候就是這麼貴,在這個季節冰冷的海之中,下海去撿這些東西,可是會拼上性命的,萬雪兒這說是一碗,卻也是以一隻鮑魚切片,再用四隻海蔘用小火煨一夜。再用加入小米煮上半個時辰。

    眼下遠不值這個價,白名鶴甚至考慮過人工養殖。就眼下天然的,因為船業水平發展,成本比原先降低的許多,出海再也不是玩命的一件事情了。

    接過白狐的碗:“來,我餵你!”

    萬雪兒臉上帶著一絲嬌怒:“昨夜莫愁的身子如何?”

    “我沒碰她,只是讓她在我床上睡了一夜。她估計是一夜都沒有睡著早上我上朝的時候我知道她是醒著的,只是裝睡罷了。”白名鶴說的是實話。

    萬雪兒卻是帶著幾份醋意:“早上侍女去招呼,卻是睡的正香,還以為昨夜很辛苦呢?”說完這話,萬雪兒不輕意的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了,擋住幾欲風景展示的那一抹雪白。那眼神卻是極勾人,讓白名鶴心中多少有些受不了。

    白名鶴無奈的笑了笑,把一勺粥塞到了萬雪兒的嘴裡。

    白狐在一旁偷笑著,女人之間的戰爭果真是可怕又有趣的,把莫愁送上白名鶴的床是萬雪兒的主意,可這會又在醋意大發。白狐不懂其中用意,可卻相信自家小姐絕對不會作那些無用的事情。

    把小半碗粥吃完。萬雪兒語氣一變,很嚴肅的說道:“今天東廠的醫者來換藥,說是孫家不致死的會發配到南京都司坊,按常理這也是合規矩的,但眼下你要拿個主意。如果你說收,我就安排莫愁去好好調教一翻。”

    白名鶴聽到這話,心中多少有些意外。

    把碗給了白狐,示意白狐先出去,白狐很乖巧的拿著碗出去了,也讓門口的侍女離得遠一些。

    白名鶴這才對萬雪兒說道:“江湖亦有江湖的規矩,禍不及妻兒。官場也有官場的規矩,罪不計家小!”

    “白名鶴,你要了我的身子吧,我把身子還有這條命都給你。”萬雪兒這不著邊的話讓白名鶴很迷惑,沉聲問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你要還是不要?”萬雪兒逼問著。

    “好好說話!”白名鶴語氣也變了,變的很嚴肅。

    萬雪兒這才說道:“我要你一句實話,我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今天想到了你醉時說過的一番話,你說你自小受的教育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我大明沒有這種教育,前朝也沒有,一夫一妻沒錯,這是歷朝的規矩,妻之外皆為妾。”

    白名鶴臉色變了,聰明的女人太可怕了,擁有巨大知識量的聰明女人更可怕。

    萬雪兒嘴角上挑:“我的白大人,你以為只有我萬雪兒最聰明嗎?你當清荷傻,還是名滿京師的女先生孫苑君傻,怕是你心中最呆的懷玉公主都不笨。”

    “什麼意思?”白名鶴感覺到了一種危機。

    “你那一夫一妻,指的並不是大明的規矩,而是一男一女為一家人。我萬雪兒跟著你這麼久,就算身子沒給你,心也是你的。我萬雪兒整日整夜心裡都是你,就小暉那課本,集大明天下英傑,往前推五百年的英傑加起來,也寫不出!”

    不能不說,萬雪兒將了白名鶴一軍。

    看白名鶴不說話,萬雪兒又說道:“看過你那世界地圖的人整個大明不出五人,別忘記了是我幫你畫出來了。我暗中派人在拜占庭那些人問過,他們懂得在你這裡連皮毛都算不上了,美洲天下無人知。”

    白名鶴仰頭看著房樑,心中想著如何解釋。

    “編,你繼續編一個謊言,然後用更多的謊言去圓這個謊言。告訴我萬雪兒,佔有了我萬雪兒一切的男人,你是誰?”

    好一句你是誰?如一刀利刃刺入了白名鶴心中。

    萬雪兒說有些激動,咳了起來,畢竟那傷還不輕呢。白名鶴趕緊去扶,去幫萬雪兒順氣。

    萬雪兒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你不信我,也不信她們!”

    “拜占庭的人告訴我,他們很驚訝。因為你懂西日耳曼分支,大不列巔語。你還懂古羅曼語分支,高盧語。這兩種語言就是拜占庭貴族都只有少數人學習過。最讓拜占庭人吃驚的是,你竟然懂地上海海軍強國,安達盧斯國的平民用語(西班牙)”

    懂英語不意外,高中都學,只是學得好壞罷了。

    白名鶴懂法語,因為他大學時代的女友是學法語的。

    而懂西班牙語,則是因為他在現代和南美一些人作過咖啡的生意。

    當然,這三種語言都只能說勉強會,根本算不上精通,日常交流可以,正式的時候白名鶴也用需要專業翻譯的。

    萬雪兒又繼續說道:“還有,大明貴族就寢的時候,與你最大的區別就是。大明的貴族會讓至少一個,一般是兩個丫頭暖床,然後睡著床腳處。就是讓妾侍寢也一樣有丫環在旁邊伺候著,而你卻……”

    “還有……”

    白名鶴用手捂住了萬雪兒的嘴。

    “我知道了,你心中全是我。因為一個陌生人不可能觀察這麼多細節的,雪兒你的人,你的心都是屬於我的。更何況,我還欠你一條命!”

    萬雪兒在白名鶴手上咬了一口,白名鶴縮手之後,萬雪兒帶著一絲怒意:“下等賤妾為主子去死這是應該的,都不需要去贊,最多賞賜一口薄皮棺材罷了。縱然再漂亮,死了也是枯骨,怕是許多人傷心只是少把玩了幾天罷了。”

    白名鶴意外萬雪兒這套言論。

    可理智又告訴他,萬雪兒講的才是真正的大明。

    “別說了,好嗎?”白名鶴幾乎是用一種請求的語氣在對萬雪兒說著。

    萬雪兒生氣的轉過頭:“我已經以白府下等侍妾的名義傳話南京,那些人入南京教司坊,好生看管。”

    白名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準備輕輕的在萬雪兒臉上吻一下。

    萬雪兒伸手一擋:“這個叫吻,拜占庭人說這是他們那邊的禮節,正式作為禮節源自四百多年前,而在我們華夏,這是夫妻床榻上之事。平時卻是樓中男子用以輕薄女子的方式。”

    白名鶴先是一愣,卻是按住了萬雪兒的雙手。

    一招法式熱吻直接就讓萬雪兒投降了,全身上下都酥軟了,連骨頭都軟了,心亦融化!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0 22:26
第407節 問妾

    好不容易,萬雪兒才從白名鶴的舌頭下逃了出來。

    微微的喘著氣,萬雪兒指著自己的胸前,意思是這裡還有傷呢。

    “大明人是什麼樣的?”白名鶴這句話雖然不算明說,但也算是給了萬雪兒一個交待。

    萬雪兒臉色潮紅,又喘了幾下後才說道:“以你的地位,要考慮納妾了。然後也要習慣斬草除根,更要習慣致對手於死地,你雖然說過寧叫人人怕,莫叫人人愛,可你真的作到了嗎?自古以來的權勢之臣,現下你是掌握著最鋒利鋼刀,刀上卻沒有染血的重臣了。”

    白名鶴低著頭在反思著萬雪兒的話。

    “我,清荷,莫愁不算是你的妾,說難聽了就是美姬,養在家中的供你玩賞的,甚至是可以作為禮物送人的級別,對於你來說真正的妾是出名門之嫡女,次一些是名門上等庶女,平民女子都算不上,更不要說我們這些本身就不清白的下賤女子了。”

    萬雪兒自稱下賤,白名鶴心中微微有些痛。

    看白名鶴不說話,萬雪兒又繼續說道:“餘姚謝氏之嫡女,勉強可以入眼。”

    餘姚謝氏!

    白名鶴真的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萬雪兒。白名鶴太知道這一族了,家族的建築保持到了後世,古鎮之上宗族有匾:古今三太傅,吳越兩東山。這絕對不是小門小戶,在大明這屬於上等大族的地位了。

    沒等白名鶴有驚訝的時間,萬雪兒又說道:“王巹重回朝堂,曾經暗中託人帶話,希望可以將長子長孫曾嫡孫女嫁給你。話傳到了二伯那裡,二伯沒敢直接給你說,卻是託人來告訴了我,王氏一族四大分支,三十六堂。僅說王巹大人這支幾堂,眼下三品以上有三人,五品以上十六人。五品以下幾十人。他堂侄王翱,就是你親選的明年赴任的兩廣總督,論輩份,現左都御史王文是他的孫子輩,只是不同支不同堂罷了。”

    白名鶴真的有些吃驚了。

    明朝再說因為元代的清洗,已經沒有了世家大族。

    可事實上,千年的世家不是白叫的。

    別說是王姓了。就是他白姓都在朝有許多官員的,只是他們關中這一堂原本弱了些。可放在關中也是七大族之一。而眉縣王家大宅更是與他關中白家距離不到三十里。

    用現代的名稱是,岐縣與眉縣,相鄰的兩縣。

    原本就是交好的家族,而且也有結親。

    “我有點頭疼,這事情回來再考慮吧。”

    “生為嫡女,這是她們對家族的義務,也是她們的福氣。”萬雪兒又補充了一句。

    白名鶴起身推門就要往外走,萬雪兒卻又說道:“我手上有大夫人的手書,白府內院的事情在京城由我管。大明律有規矩。十五日不臨為棄。今晚我安排莫愁給你侍寢,白府不能人丁單薄,大夫人有吩咐必須開枝散葉。”

    白名鶴停下了腳步,多少有些生氣。

    萬雪兒卻又說道:“王家與謝家的請求,我已經派人送信給南京,一切交由大夫人決策。無論選了那一家,都不是你能夠拒絕的。納妾是由正妻說的算的。這個你若不服,可以宗人府打一場官司!”

    白名鶴幾步走到萬雪兒床邊:“你不要逼我好嗎?”

    “你想讓我們這些弱女子整天擔驚受怕嗎?你想讓我們將來成為孤兒寡母嗎?你仁慈,你的對手可曾有考慮過仁慈?你就是我們的命,你好我們才能活著。”萬雪兒從這次刺殺的事情之中,已經感覺到了危機。

    一句話,白名鶴需要真正的鐵桿盟友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納妾!真正的妾,名門嫡女,或者是身份足夠高的庶女。

    那些下等妾所生的庶女都沒有資格。

    “我要冷靜一下!”白名鶴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萬雪兒卻用力的搖頭床頭的鈴鐺,白狐趕緊就跑了進來。只聽萬雪兒說道:“吩咐下去,你和莫愁用過晚餐之後靜身焚香,晚上讓少爺選人。”

    白名鶴真的被萬雪兒刺激的不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從白狐身旁繞了過去大步往中院的書房走去。

    白狐卻是一臉的喜色,原本這次進京,她就是首選。

    萬雪兒雖然一樣的屬於賤妾,但因為身份特殊,她會在孫苑君的主持之下有一個納禮。所以根本就是安排了白狐。

    萬雪兒還有一點沒有告訴白名鶴,那就是謝家的事情其實還是孫苑君安排的。

    那謝家,剛剛退了家主之位的謝一元也是託了南京戶部的蕭鎡代為說和,謝家根本就沒有敢考慮庶出的,直接選的就是嫡女。至於清荷,或者是萬雪兒。其作在這些人心中,這就是寵姬,還算不得是妾呢。

    白名鶴重重的喘著粗氣,推門進了書房,一進屋就愣住了。

    因為興安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翻著一本自己正編的《化學》。

    見到白名鶴進來,興安笑呵呵的把書放下:“要說這化學可是好書,雜家聽聞拜占庭人視此書為寶,那硝化棉的新式火藥就是從這裡得到了學問。雖然說還是遇到過熱的天氣就會自己炸了,可總是一種好東西,想來開戰之前必能想來解決之法!”

    白名鶴半天才反應過來:“啊!”

    “有心事,信得過叔就說說,信不過咱們直接談正事!”興安自稱是叔,這也是一種親近,之前他們就以叔侄相互稱呼過。

    “是王巹大人託了我二伯提了親事,萬雪兒沒經我同意就直接叫人寫信到南京了。而且剛才還硬頂了我幾句,說是納妾這事情我作不了主,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那話說的真是氣人呀!”

    “錯!”興安很嚴肅的說了一句。

    白名鶴愣了一下,興安又說道:“此事叔知道,是老王家的長子長孫長女,老王家的嫡女,今年剛滿十六。你別說你不知道此女,她的名聲在關中一帶,不比當年麗苑公主在涿州的名聲,號稱詩、書、畫、繡、貌五傑之女。”

    “然後呢?”

    “然後,你有了王家結親,接下來原本叔以為是件麻煩事的也就不是麻煩事了。福建布政司有些不安份,這些日子你這邊出了事所以東廠的人沒有報給你。最簡單的話告訴你,他們想吞了你的產業,福建都司已經頂不住了。”

    福建有多大的產業,白名鶴自然非常的清楚。

    可聽到這話,白名鶴當下說了一句:“那些產業不是我的,是咱大明的。”

    “這種笑話你再說一句,叔起身就走!”興安的語氣變了,走到白名鶴面前:“給叔再說一次,此事要如何辦?”

    白名鶴懂了,什麼都明白了。

    不僅僅是興安的意思,而且還是真正大明人的心思,也是在大明的生存標準。

    福建布政司在自己剛開始搞海外貿易的時候就不怎麼安份,眼下福建那邊利益巨大,他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了。

    拿走了,雖然名義上也都是大明的產業,但性質就完全變了。

    除了上交國庫之外,多出來的那份銀子可以有無數種用處。而且這個口子一開,滿大明的無論是布政司,還是都司都會敢張嘴咬一口。

    “王翱大人,既然接任兩廣總督,不如把福建也加進去。叫福廣總督,反正廣西眼下還沒有什麼值得去大管的。那些人既然不安份,南京教司坊許多人從良了,還是要補充一些人的!”白名鶴這話自己都感覺有些害怕。

    興安在白名鶴肩膀上輕輕一拍:“白名鶴,你是一個有福的人,你身邊的女子也皆不凡。叔看好你,相信你會明白,誰敢伸手就斬了誰的手!”

    興安來就是要告訴白名鶴,心軟就會被人咬死。

    “白名鶴,你對咱大明忠心耿耿。你認為大明軟弱了就會被群狼當塊肥肉,可你也沒有好好想過自己,有些事情你作的太年輕了。”興安在白名鶴肩膀上又拍了兩下,從白名鶴一側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半個月把這裡處理完,回南京去。記得夏天的時候再回來,讓瓦刺人知道大明是不是軟弱!”

    興安走了。他相信白名鶴不會再有婦人之仁,成大事者必殺伐果斷!

    白名鶴卻傻站在書房之中。

    足足過了快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之中白名鶴頭十分鐘腦袋之中一片空白,然後接下來就是各種複雜的念頭。

    這一天時間,有兩個人用不同的方式在告訴自己,什麼才是大明的生存方式。

    “來人!”白名鶴輕呼一聲。

    當下就有兩個護衛從門外進來,伏首等待白名鶴的命令。

    “請王巹大人赴晚宴……”白名鶴停頓了一下後又說道:“請胡濙、高谷、陳循、于謙、何文淵大人一同赴宴,命令廚房準備一下,本官今晚親自下廚。”白名鶴說完,在紙上寫下了要準備的材料。

    一個護衛接過,另一個護衛負責關門。

    正式的請柬自然有書吏去寫了,白名鶴揹著手盯著牆上那個‘止’字繼續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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