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89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2 14:32
第358節 人非完人
  高谷也信了,這可能就是白名鶴的自己講的。

  不過白名鶴說的也有理,大明的人對大海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而在所有的恐懼之下,白名鶴就不怕大海,所以很多人相信他。而白名鶴在大海上的巨大利益,讓商人們緊緊的圍在他身旁。

  信仰是什麼?

  無論是神佛還是聖人,或者是活著的信仰。白名鶴能讓百姓富足,百姓就信他。

  這一切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白名鶴這是說道:「吳老,你和弟弟為那點田產打官司,先不說你褫冠蓬首,有失道學體統,只說你講身心修養你的書也是白讀了,真正身心修養的人會為那些財貨與親兄弟在公堂上對罵嗎?難道說,你這個當哥哥不知禮讓,也沒有教會你弟弟禮讓呢?」

  「聖人言……」

  吳與弼沒說完,白名鶴就打斷了他:「別來這套,我不吃這一套。在我眼中,真理不是聖人言,時代在進步。要是什麼都依聖人言,眼下也沒有炒菜,農田也不用上肥,按自古傳下來的辦法就足夠了,所以別來這一套。」

  打嘴仗,吳與弼不行,被白名鶴噎得不輕。

  白名鶴壓低聲音:「其實人渣朱熹那貨色的理論,你也未必完全認同吧。只能說,他給你引了一個方向,而你走的路和他不同。」

  吳與弼愣了一下。

  「為學目的無非是存天理去人欲;為學的過程就是變化氣質;而變化氣質的方法,主要為讀聖賢書。體會聖人遺言。以充實吾心固有之仁義禮智。讀書的目的是「反求吾心」,這種反求,不是「直截」和頓悟,而是一個對吾心不斷涵養、磨洗、啟發的過程,如此積功久之,才能使吾心固有之善發露,從而達到「反求吾心」的目的。讀書是涵養德性的本原,認為在玩味體驗「聖人之道」中,即可浹洽身心,如能專心循序熟讀。積久自然有得。因而讀書「須要打歲月方可」。」

  白名鶴快速的說完了一翻話。高谷當下就在書桌上給寫下來了。

  「白名鶴,你……」高谷寫完指著白名鶴,他不明白,以白名鶴這種人怎麼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

  吳與弼卻在深思。

  白名鶴又說道:「讀書類推反求。這話你也不認可吧!」

  「洗心!」白名鶴又扔出了一個大炸彈。

  高谷都不得不說一個服字。這已經是一種境界了。

  「這番話。是從吳老的理論之中總結出來的。說白了,他就不是程朱流。當然他將來也進不了孔廟,孔廟那些老朽木估計幾過幾百年可能才會認可吧。」

  「你想幹什麼?」吳與弼的語氣終於變了。變得不平靜,反倒有一種恐懼。

  白名鶴對他研究的太深了,這番話初聽讓他都很受震驚,可真正細品之後,確實是自己人心中所想,但卻不敢生張的一番理論。

  「你敢說,你心中無慾嗎?」

  白名鶴又一問,吳與弼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有,最初不入科舉是年少氣盛,後不受舉薦是心高氣傲,中年之後深知官場複雜,怕毀了一世英名。一切都是為名所累,正因最怕名,才自欺修身。可這兩年,卻也是有些悟了,慢慢的也放下了名聲所累!」吳與弼說完這些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其實,你今天才放下。你也作了一件好事,你的理論沒有傳播到官場,卻是民間很受用。江西、安徽的商幫多受你影響,儒商的誠信、仁義、品德有你之功。**沒什麼錯,難道想讓父母生活的更好,不是**嗎?」

  白名鶴忽悠的本事絕對是大明第一。

  加之後世爆炸級的信息,讓白名鶴有了許多可以忽悠的根本。

  「那人渣的理論講得好,和兒媳私通這種事不知道他自己怎麼解釋一下。所以,我白名鶴理論是,**可以有,但天理在上,**在下。**在一定的範圍就是應天理,說一套作一套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無恥!」

  吳與弼被白名鶴說到心裡了。

  當下,吳與弼就立即接口說道:「感天、存心!」

  「對嘛,就是這態度。在不傷害別人的基礎上,有著合理的**可以的。工匠作工,想多掙些銀子過上好日子,這**是可以支持的。但作強盜的,想搶些銀子讓自己能夠喝酒吃肉,絕對是不行的。」

  白名鶴與吳與弼倒是能聊到一起,兩個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完全忘記了這裡還有于謙與高谷在。

  越說越是興奮。

  白名鶴甚至提到了,自我批評與自我反思這樣的哲學理論高度。

  吳與弼也附和著,在仁、義、禮、智、信。五德的基礎上,任何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權利,並且說出了經典理論。

  言人,當以聖為志!言學,當以道為志!修心進學當事小以立基,進乎而大。

  「現在,我承認你是名仕了。」白名鶴這才以晚輩之禮,長躬!

  吳與弼也是長身一禮:「三人行,必有我師。」

  高谷很想去恭喜吳與弼悟得大道,可當下這感覺又是那麼的奇怪。側頭看了一眼于謙後,高谷小聲問道:「總是感覺,白名鶴花了大功夫給自己找了一支筆!」

  「你才明白!」于謙乾巴巴的回了一句。

  高谷張了張嘴,硬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于謙卻說道:「白名鶴也是受儒家思想熏陶,但卻不是儒生。他有自己的思想,大明尊儒之下無論是法家、道家、縱橫家都受到一定的壓制,白名鶴需要一支筆來把自己的思想寫出來。」

  「吳與弼此人……」高谷想說什麼,可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說。

  于謙知道怎麼說,卻不願意講出來。也不想再就這個話題再討論,側過頭來問了高谷一句:「你認為,白名鶴那一跪為何?」

  「說是他收買人心,可能是過了,但應該這一層這個意思。白名鶴提到吳起為士兵吸膿之事,我也相信他有一半是真心。不過一年之後,如果他說的那些農物真的能夠找回來的話……」高谷沒敢再講下去了。

  于謙也沒有再說什麼。

  于謙感覺白名鶴是在為自己造勢,這一跪眼下無論百姓怎麼講,那高產的糧食種子找回來的那一天,白名鶴只有兩個結局。一是功高震主,讓萬歲有所顧忌,卻因白名鶴在民間巨大的聲望,再加上那一跪,卻也不敢拿白名鶴怎麼樣,那麼以白名鶴的聰明,他會退隱田園,而且還要是大明國土中心的位置。

  而另一個結果就是,萬歲可以容得下白名鶴,那麼白名鶴會被捧上神壇。

  權臣!

  于謙倒是有些希望,白名鶴可以成為權臣,因為白名鶴讓死氣沉沉的大明,充滿了活力。

  不說別的,就說于謙所管的兵部,就是守門的士兵都在換值之後,經常在討論著希望可以到戰場上去。士兵嚮往戰場,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信號。

  「高大……」于謙想對高谷說,讓高谷去請胡濴也參與到吳與弼即將要作的事情當中去,可剛開口,卻見張永風一樣的跑了進來。

  見到于謙,張永停了下來,可還是快步來到了白名鶴身旁。

  「大人,倭島武田間秘信。斯波氏大聯合,在九州、四國等地。集結了海船八百,兵勇十萬人。目標是石桓島!」

  白名鶴愣住了,盯著張永:「你確定,消息無誤。」

  「大人,這等事情屬下已經派人再去核查。從咱們派到倭島那裡傳回來的消息分析,武田家給的這情報有七成是真的,還有三成屬下的分析是,他們的目標不是石桓,而是基隆!因為夷州島上沒有大明的士兵,原住民只不到三萬人。如果真的在夷州有十萬倭兵的話,那麼倭人就可能把國內的那些亂子引到外面來!」

  「腦殘的倭人。」白名鶴這樣的評價了一句。

  「大人,不可輕敵。我們的商路損失不起,備戰不怕,開打也不怕。可商路停一天,那個損失都不敢去算。」

  張永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不是怕打仗,而是不敢打。一但打起來,打成了扯皮的消耗戰,大明的海上商路,特別是往北方的航線,敢停上一個月的話。北方至少有四個省的商人都會緊張與不安,如果海上的混亂時間再長一些,京城的供給都會受到影響。

  以前沒有也就罷了,百姓們對窮苦以及物資匱乏的日子已經習慣。

  可當北方的普通百姓重新習慣了豐富的物資,大量來自南邊的布、米、油、糖等必要的生活用品後,突然讓他們在這些基本的生活資料上壓縮消耗,難!

  「你誤會了,我說倭人腦殘的意思是,他們難道以為。我們不會主動進攻嗎?」

  「大人你不敢!」張永頂了白名鶴一句後,壓低聲音:「倭國列入太祖十五不征之國,沒有足夠的理由,大人您如何給朝堂上交待,也如何給暹羅與南掌等國交待?」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2 14:32
第359節 要打仗嗎?
  白名鶴愣住了。

  一直以為,他就防著倭人。無論是建造水師,還是封鎖海路,所有的一切都是給自己進攻倭島作準備。

  張永絕對是好戰派的,可連張永都在告訴自己絕對不能主動進攻倭島。那麼白名鶴就不得不把這話放在心上了,違背大明太祖訓,這就是張永在暗示自己,這種紅線不能踩,在自己順風順水的時候沒事,可一但自己在逆風的時候呢。

  無論是朝堂,還是各小邦國,萬一拿這個來為難自己,還真的是大麻煩。

  「你說,按太祖訓。如果倭人攻打了大明屬國,那屬國的國王求救的話,怎麼樣?」

  張永連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說道:「可以把倭人往死裡打,但依太祖訓。我們還是沒有辦法攻打倭島本土,除非大人還有其他的理由與借口。還有,屬下以為眼下唯一可以引起倭人動手的,就只有李氏高麗了。」

  于謙這時說道:「李氏高麗不能動,那裡一但海上有戰事。你損失不起。」

  「琉球呢?」白名鶴反問。

  張永卻是笑了:「大人,如果倭人眼下動琉球,才是真正的腦殘了。琉球沒有半點油水,唯一值得動手的理由僅僅是,可以作為一個遠洋的補給點罷了。」

  「不,不!」白名鶴搖了搖頭:「聯繫琉球王……」說到這裡,白名鶴眼睛一亮:「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去琉球。馬上!」

  「大人,這……」張永心說,萬歲有旨白名鶴不得遠洋。不得犯險。

  「記他去。」于謙在一旁支持白名鶴,于謙很清楚,從戰略的角度上來說,白名鶴選擇琉球是沒有錯的。如果非要打不可,那麼就遠離大明,也遠離倭島才是一等的選擇。

  說完,于謙又補充了一句:「本官也要去。你所有的計劃必須先由本官同意。」

  「於大人,這樣不好吧!」白名鶴心說,于謙你別妨礙我。

  于謙卻是很嚴肅:「白名鶴。這是國戰。你手上掌握的是十數萬大明軍士的命,還有四省百姓的米、鹽、糖、油的航道,你難道就以為,你拍拍腦袋就能把這麼大的事情拿主意了。你也太狂妄了吧。還把朝廷放在眼裡嗎?」

  于謙說的有理,這是國戰,不是遊戲,白名鶴雖然被于謙教訓,可心中卻是服氣。

  于謙又說道:「白名鶴,你無非就是怕計劃有些不則手段。我可以告訴你,戰爭之中,只有高明的計謀。沒有無恥這個詞!」

  「去安排,以遊玩的名義準備出海。然後派人通知藍海將軍備戰。通知廣東水師挑選一支精銳戰船隨便調用。最後請魏國公過府,只說三缺一。對倭之戰,保密!」白名鶴指了指吳與弼。

  吳與弼是個文人,卻不代表完全不通事物。當下表示:「老朽在白馬閣借住幾日,正好完成一份書稿,也將那廣開辦學之事寫一個想法出來。打擾之處還請白大人體諒,一應吃住也勞煩了。」

  這話說的多好,明擺著說自己願意被軟禁。可還是說出了這翻話,實在是有一套。

  高谷不用迴避,他眼本身就是白名鶴的副手,以他的身份本就有資格,更何況按眼下的情況,他還有白名鶴副手的這個職務,雖然也沒有給白名鶴作過什麼幫助。

  「這天下,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拳頭大的說話自然比只會哭的人管用,就像中原和草原來說,想一想大漢朝再想想我們大明!」白名鶴開篇的話充滿了火藥味,殺氣十足。

  白名鶴在地圖上用手指一劃:「眼下無非就是慢慢打與狠狠打的區別。」

  「如何慢慢打,如何狠狠打。」

  「慢慢打就是讓他們好好準備一下,充滿了希望之後呢。將他們全部幹掉!」白名鶴想過海戰的各種打法,影響世界海軍格局的幾場重點戰役其中距離這個最近的,就是英西大海戰。

  當時的西班牙無敵艦隊對英國皇家海軍。以英國全勝而結束。

  「就算是愛好和平的民族,在三種情況下也一定會發起戰爭。第一種是資源匱乏,第二種是資源過於豐富,第三種是國家的發展已經受到了土地面積的嚴重限制。所以倭人肯定會打仗,因為他們窮,我們富,他們只有彈丸之地。所以……,他把三種戰爭因素都佔上了。」

  徐承宗用杯蓋掃了一下茶杯中的茶葉,冷冰冰的來了一句:「打就打,那裡有那麼多的怪論,你說的再多也不可能改變十五不征國這事情。以本國公的意思就是,天天打,月月打,年年打。只要他們有船,就先打他再說。」

  「這個,不好吧!」高谷心說,沒理由就開仗,連他都會受到彈劾的。

  「那個斯波氏是什麼來頭?」胡濴問了一句。

  「是倭島足利家族的分家,現在是掌握三管領要職的家族,其嫡脈武衛家每一代家就管三管領四職七頭中肯定會得到兵衛督的官職,也是三管領當中最大的官了。其家族勢力很大,在倭島估計能排進前三。」

  白名鶴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于謙問道:「這件事情,有足利家的影子嗎?」

  在於謙心中,一個架空倭王的將軍家族,叫他將軍都會污了自己的嘴。

  「有沒有,有關係嗎?」徐承宗反問了一句後,說道:「反正要動倭島,幹什麼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本國公就是欺負他們了,怎麼著呢。」

  「魏國公,你難道想在史書上留下一筆嗎?史書上一定會寫:魏國公徐承宗為圖謀三萬擔生絲的份額,鼓動對倭興兵。然後呢?」胡濴冷冷一笑繼續說道:「接下來,就會是念起忠心大明,此戰亦有功。其不顧忌太祖十五不征之訓的過錯可免除,但此次功不賞。記檔,留底!」

  聽胡濴這麼一說,徐承宗當時就虛了。

  史書留檔而且還是壞事,這東西太可怕了。

  「我有一個計劃,最近打算請暹羅王進京的,順便就把這事情辦了吧。」

  「不可!」高谷、胡濴、于謙同時反對,在他們想來這白名鶴是打算用黑招了,但會陷幾位異幫小王與巨大的危險當中,所以這個計劃不可取。

  白名鶴不會放棄,繼續在講著自己的計劃。

  有風險,但那點風險可以完全忽視。徐承宗還就不信了,就倭人那點船上的火力有可能突破一道道的防禦,衝到白名鶴大白鯊號面前呢。

  好吧,就算能。

  那點炮火能打穿重點部位包有鋼板的大白鯊嗎?

  「本國公支持,但本國公要求在船上。」徐承宗第一個表示了支持。

  于謙想了想也說道:「本官也支持,但本官也要求再船上。」

  胡濴與高谷竟然也沒有反應,但同樣要求也要在船上。與其坐其他的船,還真不如大白鯊安全,要知道白名鶴那條船幾乎被改造成了一座海上戰堡,船內拉不了什麼貨了,巨大的自重讓許多船倉只能空著。

  兩天之後,白名鶴拖家帶口上了船,對外宣稱出遊。

  然後,大艦隊出行,一同出遊的高官就有十位,南京六部除了兵部之外,五部都派了左侍郎隨行。兵部更是大舉出動,一起出行的至少有七十位兵部、南京五軍都督府、南京水師的武官與將軍。

  大小船隻上百艘,隨員一萬七千人。

  唯一沒有跟著去的,就只有東廠的人馬了。王誠留在南京,張永去了杭州城,其餘東廠的精銳基本上都留在了南京城中。

  南京的酒樓裡議論紛紛。

  有人說這是白名鶴利用出遊的機會,可能是某種秘密的公幹。

  也有南京的名儒上書南京禮部,認為白名鶴借國之重器私樂,為大不敬之罪。

  總之,這是說什麼的都有。

  從南京出海,到琉球王國也就是不到兩千里的水足,白名鶴的大船跑的再慢,也不會超過十天時間。可白名鶴足足走了半個月,琉球王也沒有等到白名鶴來,從傳信的船到了那霸港之後,他就天天去碼頭上守著,等著。

  白名鶴呢,去了基隆港。

  「藍將軍,這次南京水師不能動,南京水師還在操練新船,不是懷疑南京水師的戰力,而是福建水師操練的更久一些。更重要是,南京那邊水師一動,百姓多少也會有一些想法,一來是怕消息走漏,二來是不想引起百姓的不安。」

  白名鶴一見到藍海,就立即介紹自己來要福建水師主戰的想法。

  沒等藍海說話,徐承宗就不樂意了:「你說後兩條本國公還認可,但你前面那話就是在懷疑南京水師的戰力不如福建水師!」

  「國公您言重了,論操練的久還屬廣東水師。但這好鋼用在刀刃上,南京水師護衛南京商路的安危自然也是重中之重。我福建水師眼下太平,這封鎖倭人南下的任務原本也在福建水師頭上。廣東水師頂著南邊,南京水師頂著北邊,也是我們福建閒,所以可以抽調多一些的船隻罷了。」

  藍海也是坐官久了,幾句話就讓徐承宗臉上多了一些笑意。

  于謙指了指兩人,又指了指白名鶴:「官場上,說話也要講分寸,你要學得還多著呢,太直白未必讓人心裡舒服。」

  徐承宗與藍海都是笑而不語。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2 14:33
第360節 密談
  白名鶴到基隆港,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于謙。

  于謙認為,大戰之前巡視衛所這本就是統帥鼓舞士氣的一種手段,不要相信一紙命令就能讓軍士們瘋狂的為你去拚命,大戰之前必小賞,大戰之後必重賞,這不僅僅是大明,也是歷來激勵軍隊的一種手段。

  基隆、石恆、福州北衛。

  每個參與備戰的軍士都至少有相當於五兩銀子的貨物賞賜,然後是兵部尚書于謙與白名鶴一起巡視軍營,點將閱兵。

  那怕沒有說半句可能要打仗之類的話,這憑空的賞賜士兵們已經心中大概有數了。

  肯定是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各衛開始整修船隻、整理軍械、加緊操練。

  足足讓琉球王等了十三天,白名鶴總共在海上走了十七天這才到了那霸港。

  看到這華麗高貴的拜訪隊伍,琉球王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迎接了。而白名鶴卻沒有在那霸港停,接上琉球王船往北走,一直到了德之島才停下,這個島連一個可以停靠大船的碼頭都沒有,整個島上全部的人口加起來,不超過一百人。

  這裡有種田,但更多的卻是種甘蔗,有許多野生的熱帶水果。

  琉球王派了自己的衛士兩百人,先讓這島上的原住民離開,往南到琉球大島上去,然後清除了一片區域的毒蛇,大明的士兵搭起了賬蓬。有些女兵與宮女則單獨清理一片有著漂亮沙灘的地方,再由男兵拉起圍欄。

  白名鶴就坐在沙灘上。下半身穿了一條自己特意準備的花花綠綠的大褲衩,身上套了一件真絲的短袖。

  「這才是沙灘上的風情,烤肉、喝酒、游泳、潛水。」

  「尊貴的大明貴人……」琉球王一開口。白名鶴就打斷了他:「別來這套客氣話,換個稱呼就好,來這裡為了放鬆心情就是來玩的。我稱呼你一句老尚,叫你一聲尚叔從年齡上也不為過,我來一是渡假二是來求你幫我一個大忙的。」

  「這個,白……」琉球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了。

  于謙也把官服給脫了,但沒有象白名鶴這樣穿得那樣失禮。倒是換上了一身白絲綢的長衫,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于謙說道:「琉球王尚巴山,在得到冊封之後曾經三請歸化。也派了族中優秀的弟子赴大明學習。說起來也算我們大明人。」于謙說完後,轉過來對尚巴山說道:「你就稱呼他為名鶴就挺好,這次他有事要求你,你可要讓他好好的回報你。他的絲綢的可以鋪滿你整個琉球國!」

  琉球王請歸化。這個是有歷史記載的。

  歸化一詞。最初緣自漢代。《漢書?匈奴傳下》有云:「而匈奴內亂,五單于爭立,日逐呼韓邪攜國歸化,扶伏稱臣。」

  所以歸化一詞的意思就是:歸服而受其教化」之意。當然用現代的話可以理解為,主動取得其他國家的國籍的行為,那就是琉球王希望成為大明的子民,而不是一個蠻夷的島王,一個小島的王在他心中甚至比不上大明一個小小的縣令。

  聽到于謙也幫著說和。尚巴山也知道白名鶴是什麼身份,能在大明娶兩個公主。而且手握重兵,控制著數不清財富的人絕對不是小人物。

  當下尚巴山開口說道:「名鶴你當真會游泳,聽聞你是大明北方人。」

  「比一比,誰輸了就負責生火怎麼樣!」白名鶴主動要求著。

  尚巴山只當這是一個玩笑,一個樂子罷了,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胡濴、高谷、徐承宗等身份夠高的人也換了衣服來到了沙灘上,聽到這種遊戲紛紛下注,就沒有人相信白名鶴會游泳,因為在玄武湖的時候白名鶴總是害怕自己掉到水裡去,根本就不往船邊站。

  這個時代沒有泳衣,至少這裡全是男人,自然就是裸著來了。

  目標是海上的一塊礁石,大約有一百多步遠。比速度!尚巴山還擔心海上有危險,特別叫自己的人下水十人,小船上再有十人。大明這邊,也有四個人駕小船在看守著。

  白名鶴活動了幾下身體,作了些熱身運動。

  游泳不僅僅是一種體力活,更是一種技術活。要是游上幾里遠白名鶴必輸,但短距離衝刺式的游泳白名鶴還有信心。原本尚巴山還打算讓白名鶴一下,可看到白名鶴自由游那超快的速度,也沒放水全力以赴。

  如果距離再長二十步,白名鶴也會輸了。

  這樣的距離下,白名鶴僅僅比已經四十多歲的尚巴山快了半個身位。

  尚巴山是琉球第二代國王,是第一任王的兒子。他們原名巴志、巴山。後大明皇帝賜了福建三十六姓給他們,這才改姓了尚。所以中間的字相同,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輩份相同,只是原來的名字罷了。

  尚巴山年少的時候就隨著第一代琉球王南征北戰,身體也是極好的。

  他輸在白名鶴游泳的姿勢上。

  「名鶴這個水上的本事很強,就是身板差了點。」一場比賽之後,尚巴山也不那麼緊張白名鶴的身份了。

  白名鶴哈哈一笑:「這自由泳教給你,你能超出我一半的距離來,我就是佔了一個技術好。但體力肯定是與你不能比的,今天先喝酒,明天談正事。」

  白名鶴用的冰鎮啤酒,用的是生硝製冰法,套雙層鋼筒。最裡面一層白名鶴放著的輕薄的鋼瓶裝的啤酒,在天熱的時候這東西配上烤肉,絕對是沙灘上的絕配。

  至少孫苑君與懷玉那邊怎麼去享受沙灘,白名鶴也沒功夫去操心。這邊有的,那邊也自然是準備了一份,敢不敢下水就是她們的事情了。

  一直到天色漸暗,架起了火堆。

  「聽說,你的人給倭人送過糧食?這一國兩屬的事情,你心裡也不痛快吧。倭人問你這邊要多少?」

  「很多,要一千石的糧食,一百石黑糖。」尚巴山猛灌了一口啤酒,心裡也是不痛快。論陸上的戰力他不及倭人,論海上的他的船對上倭人的船,就是小木板對軍艦的差別,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可能性。

  「我想收拾倭人,但需要你幫我一個大忙。你這邊有沒有不怕死,非常可靠的人。我需要他去辦一件事情,讓他儘管開口無論要什麼我都盡量的去滿足他。」

  尚巴山沒有推薦別人,直接就是自己的兒子,並且什麼都不要。

  「根據情報,我在石恆島上建碼頭的事情倭人知道,你只需要再告訴倭人我又在你的那霸佔了你的王宮,搶了你的女人,然後建了碼頭。眼下,我又要在奄美準備建碼頭了,眼下正在這裡巡察。」

  尚巴山可沒有白名鶴那麼快的思維,聽到白名鶴這麼一說,先是回答了一句:「這些你不用搶,我直接送給你就是了。」

  「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講……」

  白名鶴花了足足半個小時,依然讓尚巴山沒有明白過來,只說要東西儘管開口。

  白名鶴無奈了:「於大人!」

  于謙已經是笑著止不住了,不止他在笑,旁邊坐在沙灘上,曾經在大明求過學的小尚一直低著頭也在偷笑。

  這次換于謙給小尚解釋了,小尚再給老尚解釋。

  終於,尚巴山反應過來了:「對,依大明的說法。這就是強盜,我的王宮,我的碼頭,我的女人是絕對不能被搶的,所以你要假裝一次壞人。讓我倭人認為我恨你,然後你讓倭人進入我們的漁網!」

  「對,就是這個意思。」白名鶴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給尚巴山倒上酒,白名鶴繼續講道:「再把一個消息傳到倭人那裡去,就說,我佔奄美島真正的目的是,因為我帶了大量的火槍,還有十萬石的精鋼和倭人中某個大名準備交易,然後再告訴他我的兵力分佈。」

  「不懂!」尚巴山搖了搖頭,他不太理解說這些的目的何在。

  「好吧,你喜歡什麼?」白名鶴換了一個問法。

  「大明的許多東西我都喜歡。」

  「這樣說,我這裡有許多你喜歡的珍寶,還有會給你敵人提供的武器。你又比較恨我,你會不會派人來,趁我自大的沒帶許多護衛的時候,來攻打我呢?」

  尚巴山用力的點了點頭:「會,一定會攻打的。我懂了,你想讓他們來進攻你,可是你難道不怕他們派許多人來嗎?」

  「越多越好,他們來多少,我就幹掉多少。」

  尚巴山不懷疑白名鶴這邊的戰鬥力,想了想之後對白名鶴說道:「我要親自去倭島,我會把對倭人的恨放在腦海之中,來講述對你的恨。一定會讓他們派出許多士兵來攻打你,因為攻打你會有許多寶物,還可以殺死仇人!」

  「不,不,你去太冒險了。」白名鶴趕緊在勸。

  尚巴山把自己頭上那個巴掌大小的金環解了下來,然後套在自己兒子的頭上:「他,尚巴明就是第三代琉球王,你一定要請萬歲冊封他。我為你去引誘倭人進入我們的漁網,殺死倭人,我們琉球不願意給倭人送貢品!」

  白名鶴聽到這話要去勸,卻被于謙攔下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2 14:34
第361節 歸化
  尚巴山醉了,那快樂的神情就像是得到了一件什麼寶物一樣。

  夜深人靜的時候,白名鶴坐在海邊的石頭上,手上提著一瓶啤酒,默默的看著映在海中的明月。

  「有些人認為明亮的寶石是珍寶,有些人卻認為一本好書是珍寶,每個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吳與弼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不受孔廟的認同,就是因為他的思想當中,認為人各有志,無論是作為一個好的農夫,還是好的商人,都是好人。」

  「他沒錯!」白名鶴沒回頭,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胡濴。

  一位禮部的擔任多年尚書,也曾經入閣,可以被稱為儒家名仕的老者。

  胡濴也拿著一瓶啤酒:「聽說這瓶子比酒還貴?」

  「沒錯!所以可不能喝完就扔掉了。胡老倒是有興致,也要賞月呀!」

  「老夫賞的是海,你賞的卻未必是月。你的計劃並不完整,老夫以為你應該調一些在上林苑的人手過來,可以幫助你更好的完成這個計劃。當然,尚家是關鍵。」

  白名鶴轉過身來:「我總是習慣給許多東西都標上價值,這一點我錯了。」

  「你標價沒有錯,錯的是你沒有資格給許多東西標價。一個士兵的死亡,大明實際的支出就是十隻羊的價,所以許多人給士兵的價就是十隻羊。但誰敢對天下人講,士兵就是十隻羊呢?說這話的人必死,包括老夫在內!」

  胡濴坐在白名鶴的身旁,繼續講道:「尚巴山給自己標了一個價,他要的就是歸化文書!」

  「為什麼不給呢,我在眼中巴不得求人歸化呢?」白名鶴不理解。

  「是這頂帽子在作怪!」胡濴指了指自己頭頂的帽子,那是儒方帽。儒家思想的代表。「許多人認為,蠻夷就是蠻夷。說的難聽一點,誰願意與猴子一想坐在同一桌上吃飯呢。最實際的問題就是,歸化就代表著會讓科舉那點名額再分一份出去。」

  切!白名鶴一副不屑的態度。

  胡濴笑了,白名鶴這反應才是正常的。

  「你知道,你為峴港討了十個名額朝中已經讓許多人不滿了。但老夫以為。給你一千個你都不夠用,所以這個歸化老夫給你的建議是,大歸化與小歸化。大歸化觸動的利益,可不僅僅是科舉的名額。」

  白名鶴來了興趣:「怎麼樣一個小歸化呢?」

  「不知道,這個老夫也說不清,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就是迴避觸動階層利益。你動了某個人的利益,他一個人對抗不了你。但你動了整個文士的利益之時,怕是萬歲也頂不住。別小看闕里至聖廟!」

  闕里至聖廟,就是孔廟!

  「能把朱熹捧上神壇的地方。東廠的記錄也不怎麼光彩!」白名鶴冷不丁來了一句。

  「你膽子不小!」胡濴的語氣變的冷了許多。

  白名鶴壓低了聲音:「我手上有證據,足以證明有人不孝。如分家子弟出來站在公堂上之後呢?不要以為聖人家裡就沒有內鬥了,這個世上除了親娘對兒子,其餘的就算真,也在少數。」

  胡濴愣了,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白名鶴知道的,他也知道。但有些事情民不舉,官不究。更何況是那些官不想管。也不敢管的地方還有事呢?

  「因為太久沒有人敢管,膽子多少也大了些。勸告他們別和我白名鶴作對!」白名鶴說完之後想了想又說道:「胡老,史冊上這樣記載可好。我白名鶴利用屬國小邦重要貴人行險,利誘倭島來竊,從而使得倭島打破太祖十五不征之訓,而興兵討伐!」

  「你當真不怕!」

  「怕什麼,五百年後史書還會寫。我白名鶴殺戮無數。用幾百萬倭人的血為大明開創萬世基業。正如你們在史書上寫著的那樣,我白氏先祖白起,是屠夫殺神。可論兵法戰略,難道不是軍神嗎?不過軍神這個稱呼還是低了,白氏武安君。是戰神!」

  「白名鶴,你不怕下地獄?」胡濴的語氣在顫抖。

  「我從地獄來!」白名鶴笑著。

  白名鶴盯著胡濴的眼睛,胡濴後退幾步跌坐在了沙灘上。

  白名鶴爽朗的大笑著,就在這寂靜的夜色下,那笑聲傳的極遠。幾乎整個島上的人都聽到了白名鶴的笑聲。

  有什麼值得興奮的呢。

  許多人都在興奮之中,接下來的幾天裡,白名鶴的計劃得到了完美的執行。胡濴被徐承宗派人有意無意的整天給盯上了,胡濴其實什麼也作不了,他在這裡連封信都寫不出去,周圍全是狂熱的軍士們。

  別說是他,就是于謙眼下都感覺自己有點不像兵部尚書了。

  徐承宗很明顯的在幫著白名鶴壓制著自己的權威,而這些士兵們已經狂熱到只有鮮血才能夠讓他們滿足。

  暹羅王子很興奮,他每天早上都會出現在甲板上,視線一直向北。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三男四女。分別是自己的哥哥也是暹羅王子,但因為是庶子沒有繼承王位的可能,卻是一個優秀的將軍。還有兩女,分別是自己的王妃,還有自己的妹妹。受到大明白名鶴的邀請,這是多大的榮幸。

  另外的兩男兩女,是南掌王國的王子與一位公主。

  還有一女,身份雖然低於其他人,可也是南掌上層貴族家的嫡女。最重要是,她是桑松的女兒,這個被邀請的名額俱傳聞就是桑松找到毛文虎,硬是給討要了一個名額。

  幾個年輕人已經站到了船頭上,這是一條小福船改造而成的船隻,速度大約只有八節左右。與其他船隻不同之處就在於船倉內的豪華程度,是專門用於拉人的客船,這些船已經不適合拉貨了,滿倉的話連四節都跑不到。

  這樣的速度根本就是讓人無法忍受的。

  「王子殿下,有旗語過來。詢問您連日坐船會不會太累,是否要在福州休息兩天。」

  「不。」暹羅小把王子搖了搖頭。

  信號傳了回去,明顯的可以感覺到船隻在往右偏,這是在改變航道。船隊如果要停靠福州,那麼就貼著左側海岸前進,如果是要穿過夷州海峽那麼就要改走中路,這是為了不影響其他的船隻航行。

  他們的船隊讓開路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一隊五十隻運輸船,四隻護衛船的快速船隊以相當於現代十二節的速度飛快的從視線可以看到的航線上飛馳而過。

  「好快的大船!」南掌王子感慨了一句。

  他們南掌是根本造不出這樣大的船,更不要說速度這麼快。

  「這是大明南海艦隊下馬尼拉運輸船隊,看船上的旗號護衛船應該是泉州衛的戰船!」小把王子與大明艦隊打交道時間久了,也可以憑船上的旗號來分清船隊的歸屬。

  那邊艦隊隊伍最末尾的一條船減速靠了過來。

  兩邊護衛船在快速的發著旗語,這些都是公開的旗語,真的需要保密的時候,就會用另一套旗語。

  小把王子的護衛在一旁給翻譯著:「他們是相互問候,因為咱們的護衛船是峴港的旗號。那邊在問,這邊船隊怎麼跑到夷州海峽來了,然後就是在確認身份。似乎是擔心有船隻違規出行,或者是有人偷了峴港的船吧!」

  「大明人一直都是非常遵守規矩的,每條船都有規定的航線,不明身份的船來到不屬於它的航線上,被查問也不算意外。估計正式進入海峽的時候,還會有大明的戰船過來核查。」小把王子正說著,前方就有六條戰船在海上慢慢的靠近他們了。

  這時,桑松的女兒突然開口:「是不是可以讓那邊的船聽到我們的話!」

  「可以!」小把王子從漢學之中,學到了第一項就是禮節。很優雅的回答讓少女對這位王子的好感倍增。

  桑松的女兒用漢話發言,像是尼路西的感覺,翻譯過來是指南掌王國的某一種蘭花。所以桑松的女兒有一個漢語的名字,叫藍蘭。就是那種開著藍色花朵的蘭花,這個只是名字,並沒有姓氏。

  南掌人沒有姓氏,提到某個大家族也只會提及這個家族的創始人的名字,也不會有姓氏留下來。南掌人是在近代被法國入侵之後,才有了姓。

  按照桑松女兒藍蘭的要求,這邊有旗語發了過去。

  前面的船,應該與這邊的船隊並行。那一支來自馬尼拉艦隊的護衛船卻沒有離開,因為這邊的旗語是說有一些家書是來算海雲峰的,而毛文虎所在的衛所就是福州都司下屬,他許多兵與家人,都在泉州衛。

  那船靠近,兩船拉上了纜。

  一個年輕的,佩帶著銀製徽章的代表著六品武官身份精壯軍官借助長纜如海鷹一樣的飛了過來。

  輕輕的落在了甲板之上,行了一個大明的軍禮。「感謝王子殿下。」

  「不,我不是所托之人,而是她!」小把王子指了指來自峴港的藍蘭。

  用著非常不熟練的漢語,藍蘭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把事情說明白。是自己的父親去海雲峰拜訪毛將軍的時候,被托付的信,其實只有一小袋,不過就是二十多封信。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2 14:34
第362節 興奮的人們
  峴港到泉州,大約每三個月會有一次船隊。每個月會有不知道多少次來往廣州的船,而廣州到泉州的航線同樣是天天有船。

  按理說,毛文虎沒有必要托人給帶信。

  可他還是讓桑松順便幫著給帶了一次信,其中的原因怕是只有毛文虎自己知道。

  接過裝信的袋子,年輕的軍官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對藍蘭說道:「你可以把那把短刀給我看一眼嗎?」

  藍蘭記得自己的父親將刀交給自己的時候說過,在大明遇到任何的麻煩,拿這把匕首去找大明的白大人,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得到一次完美的幫助。這可以說是藍蘭出門在外,一道強力的護身符。

  解下短刀,雙手捧到了那年輕軍官的面前。

  刀出鞘,只掃了一眼那年輕的軍官就將刀還給了藍蘭。

  「扔一袋香皂過來!」年輕的軍官衝著自己的船上高喊了一噪子後,很快就有一隻麻布袋子給扔了過來,兩船的距離有差不多五六丈遠,而且航速也不慢。差不多在五六節的速度上,那船工的臂力與準頭都不錯,年輕的軍官站在原地只是一伸手就抓住了袋子。

  「裡面木盒的留自己用,其餘的可以作禮物。竹筒裡的東西是用來洗髮的,大明眼下這物件在市面上還看不到。」年輕的軍官說完,一拉手中的纜繩長嘯一聲回到自己的船上。

  兩船解纜,那船飛速的追著自己的船隊而去了。

  船上,一個年輕大一些,同樣佩戴著銀徽章的船長笑著迎了上來:「一共就只有十筒,你就送出去了兩筒,你真大方呀!」

  「她的那把短刀是我父親的。那是百煉宗第一批精製的短刀。第一把都有編號,一共是八十一把,我父親雖然官職低微,可卻為大明鎮守峴港,所以得到的是八十號短刀,最後一把短刀是給了第一個殺入南棉老島那小子的。」

  「文虎的短刀?」船長站在船側往回看了一眼。卻已經看不清那船上人的身影了。

  「你看上那丫頭了?」船長又問道。

  年輕的軍官很爽快的點了點頭:「看上了,雖然皮膚有點黑,但感覺不錯!」

  「成,回去給上頭說一聲,聽說要往北邊派戰船,我們去爭一爭。」船長在年輕軍官的肩膀上拍了拍後,衝著船上高喊了一嗓子:「兔崽子們,滿帆。追上船隊!」

  「滿帆,起!」幾十人齊聲回應。高喊著開始幹活。

  後面的船上,有專門負責海上查驗的校尉上船,檢查暹羅小把王子的關卡文書。說了幾句祝一路順風之類的吉利話,正準備離開。小把王子問了一句:「剛才的那位將軍的禮物很貴重嗎?」

  「他算不上將軍,五品為將。他和下官一樣,還只有鎮軍校尉,就是從六品武官。他的禮物說貴重其實也算不是貴重,只是眼下還沒有在市面上賣。那東西只有一種用處。就是洗髮,洗過的頭髮順滑如絲綢一般。香氣可留在頭髮上至少一天。」

  很貴重的東西呀。

  那校尉又說道:「用過之後,切記用清水一定洗淨否則會傷到頭髮。順便說一句,他是海雲峰指揮使的兒子,長子。」

  海雲峰指揮使在大明,是一個普通的武官。因為對外海雲峰是千戶所級,其實就是一個正四品的將軍罷了。實際上。大明內部給的級別是一等衛所的級別,就是正三品武官的待遇,為了不讓帶異邦有種大明駐重兵的感覺,所以降了兩級。

  可在南掌人眼中,毛文虎可不是小官。

  峴港那裡大明的各級外派官員當中。毛文虎的身份是排在前三的。

  負責檢查的校尉帶和自己的巡邏船隊離開了。南掌公主來到藍蘭身旁小聲的說道:「那個毛將軍的長子,你如果能夠嫁給他成為了正妻的話。在南掌就是我見了你都需要讓道的,別錯過這個機會。」

  「嗯!」藍蘭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如果換成大明的女子,至少還會矜持一下。

  但南掌女子不會,遇到看上的男人就一定要出手,否則就一定會被人搶走。那怕是親姐妹都不能信任,更不用說是這位南掌公主了。

  南掌王子也在鼓勵了兩句,同時對自己的妹妹點了點頭。

  南掌公主也點點頭,這種不用語言的交流卻是意思很明顯。南掌王子的意思是,帶你出來可不是為了遊玩的,你要也抓住機會。南掌公主的回應也非常的明顯,一但有身份高貴的大明年輕公子,她不會錯過機會的。

  小把王子心思動了動,然後也對自己的妹妹說道:「有一點我可能是想錯了。」

  「那裡錯了?」

  「我希望大明的白公子能夠看上你。但現在看來南掌人比我聰明,大明的白公子可是擁有兩位大明公主作妻子的人。你未必有機會,但他身邊一定有非常出色的青年才俊,如果有機會的話,你用些心思!」

  「是!」暹羅公主雙手合什一禮。

  施禮之後,暹羅公主又說道:「在王都新港那裡,大明只為女子開放的店舖。我聽到一個傳聞,她被年齡只有十三歲的大明一位身份非常高貴的人看中,為此那個年輕人與白大人已經有些語言上的衝突。」

  「誰?」暹羅王子眼神變了。

  「我不懂,只知道是位大人物,在大明京城有著很大的勢力,同樣手握重兵。這樣的人物有三個人,就有與大明白大人同樣的軍力了。」

  暹羅王子可不同這位公主,他腦袋裡飛快的轉動著。

  他對大明的瞭解眼下還不深,可能有這樣身份的人,只有大明世襲的鎮守國公。在京城的鎮守國公的話,難道是英國公張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對自己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消息如果的真的,靠自己支持上位的高棉王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呢。

  暹羅王子的心不平靜了,他知道大明很大,不可能一個人隻手遮天。難道高棉王有其他的野心嗎?

  暹羅王子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不斷的在問著自己妹妹當初聽到這件事情的細節。

  另一邊,從南京出海的一隻船隊已經秘密的在接近著後世福崗的位置,這船上的海員是南京水師的人,可隨船的人卻是來自上林苑,雖然他們曾經也有屬於南京五軍都督府的兵,但眼下卻被其他衛所的士兵劃為上林苑的兵。

  三十條船,全是重船,裝滿了貨物。

  「算距離,還有半天的路程。先讓小船去探路。」為首的幾個人在議論著。

  這時,一隻船隊在飛速的靠近著,航速達到了驚人的十五節速度,在這隻船隊眼中這就是飛速了,船隻的外形許多老水兵都沒有見過,一共三十條船,速度奇快無比。

  靠近到可以看清船隻的時候,船側倉門打開,一排排火炮給推了出來。

  「敵人!」有上林苑的兵將手按在手柄上。

  船長卻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讓人掛旗。掛的不是大明的旗,也不是水師的旗。而是白底的紅玫瑰。

  那邊的船隊飛速的靠近,船頭上站著一位穿著緊身戰甲的美少女。

  「丫頭,你們女將軍在船上不!老叔有事找你們幫一把。」船長衝著那邊船上高喊著。

  船隊之中,一條船上前。披著大紅色斗篷,身上穿著黑紅相間,繡著梅花暗紋的,腰帶上用純金作腰帶扣的美女將軍站在甲板上:「藍將軍,上面有規矩非要事不得主動聯絡我們的,你有少爺的手令嗎?」

  「華梅呀,你把老叔嚇著了。」老船長笑呵呵的回應著,然後張弓搭箭,將手令射了過去,沒有白名鶴的手令,幾乎沒有人能夠指揮得動這只純女子的艦隊。那怕這船上的女子是他們的女兒,或者是侄女也一樣。

  李華梅翻看了手令後高喊回應:「去長門,在那裡我們有勢力!」

  「行,但就長門一地不夠。」

  「人都是貪財的,先走長門。請派人告訴少爺,我也要討一個任務,這裡已經沒有海盜,沒有商船了。眼下常常是好幾天在海上,見不到半個船影。」

  老船長只答應帶封信回去,其餘的他也不敢答應。

  一天之後,倭島長門。這個時代的長門還是一個不算大的漁村,正因為這裡人少,所以被李華梅給鎮壓了,這裡的人與李華梅交易,補給,倒是變的繁華了許多。就是這裡的大名,見了李華梅都要低頭行禮的。

  長門這裡,有兩個天然的海灣,這裡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二十二。

  就是說,一個男人就有二十二個女人。而且這個男人還不是按青壯算的,如果按青壯來算,估計比例要超過一比六十了。

  這裡是海邊,出海的漁民男人死的多,特別多。

  長門國守護代連續四次慘敗,他不敢強征內陸與富田區的男丁,卻多次強征漁村的男人出戰,連續的戰敗讓這裡的男人數量少到可悲的地步。

  李華梅才還不滿十六歲,那皮靴踩在這裡最大的木製店舖裡的時候,所有的倭人都給她跪下了,完全的跪伏在地上。其中就包括長門守護代大內家的一位到這裡處理公務的家老,這個店舖是這裡最好的建築,歸屬權是李華梅。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3 21:23
第363節 沙伽羅王
  坐在主位上,一把長刀就擺在李華梅的左側,兩個持刀的美少女扶刀站在兩側。

  「十幾天不見,三井家老氣色好了許多呀!」

  「哈!」那位長門家的家老伏身一禮:「多謝沙伽羅您的藥物,不知道您這次有什麼貨物帶回來。李氏高麗封了海,斷絕了與我倭國的來往。聽聞與大明的貿易每年有上千萬兩銀子的交易,自然是不願意與我倭島交易了。」

  沙伽羅?這個名字很古怪呀。

  坐在一側的幾位跟隨李華梅一起來進來,從南京過來的人武官小聲的問著幾位女水兵,這些水兵多出自南京、福建、廣東衛。這些水師的武官對於她們來說就是家人,就是長輩,那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一位女兵小聲的回答著:「倭人稱呼將軍為沙伽羅龍王,所以叫沙伽羅!」

  我靠!幾個武官心說,這都封上神位了,華梅這丫頭都在倭島這條海岸線上幹了些什麼事,這是殺了多少人呀。

  這時,李華梅衝著身旁的副官點了點頭,這副官站了出來。

  「這位是我本家的族叔,我們海上走私的生意能作起來,有足夠的武器提供也是靠家裡人的幫助,大明眼下每天從高麗拉走二百船鐵礦石,這其中隨便有一點差量就有許多精鋼可以流出來,我叔叔需要出手這筆貨。」

  老船長起身,一抖身上的戰袍,大明正三品武官的官服可不是隨便能夠作假的。

  一隻艦隊的總兵,至少也是正三品武官。

  對於倭人來說,這位大明正三品武官至少也需要好幾個勢力不小的大名綁起來,才能與之相比。

  大明的軍隊制度是衛所制,一個衛所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所產出的只需要養活自己衛所上下就行了。至於新的制度,不是倭人能夠知道的。

  所以李華梅想的沒有錯,有衛所要把自己的精鋼賣出來換銀子,這種事情絕對真事。

  一塊一斤重的精鋼錠被送到這位家老面前。

  「好鋼!只是不知道有多少?」

  「不多,只有不到三千石。如果價好的話,老子還有些兄弟手上有貨。」

  三千石呀!

  這不是三千斤。這個數量把大內家的家老嚇住了。老船長笑著說道:「知道高麗人一天二百條船的鐵礦石有多少?三千石只是老子手上半年的結餘,大明眼下一年所有的衛所加起來,一年的精鋼至少也有數千萬石,如果不是上峰有命令,限期給士兵換裝,老子有更多的精鋼拿出來換酒喝!」

  「這,我不敢作主,請容我一天時間。」

  李華梅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這作派在老船長眼中。就是女版的白名鶴,夠霸氣。

  那家老退下了,李華梅這才開口:「把這附近走黑貨的全部找來,告訴他們這裡有什麼貨,讓他們備足的銀子。」

  「玉江口那家找嗎?他們可是最大的貨主,只是上次砍了他們一位重要人物的七根手指,又割了耳朵會不會記仇。」

  「他們敢就滅了。告訴他們,如果不過來。玉江那裡一定會換個人。」李華梅真的是霸氣十足。她有足夠的信心對付那一隻勢力。根本就不需要近戰,距離幾里遠排炮炸上一天一夜。也足夠把玉江口炸成廢墟了。

  玉江是一處重要的水道,可以穿越陸地直接到倭內海。

  幾位來自南京的武官一問才知道,那什麼玉江口名為海盜,其實也是一個大名暗中的勢力。上次他們的人來這裡交易,摸了一把這裡一個女兵的臉,當下就給按倒切手指。這還是一段趣談。

  最初是切錯手了。這又把另一把手按下給切了手指。

  敢不敢不服,一百把火槍列隊,敢說一句不服他們的人一個也不可能活著回去。

  他們的首領找到李華梅理論,李華梅連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沒問,當時就說。要麼再切一點東西滾,要麼所有人都不用回去了。對方問李華梅,難道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嗎?

  李華梅當時回答:不需要知道,我的人看你不順眼這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對方虛了,割了那人一隻耳朵,但交易還是完成了。而李華梅沙伽羅龍王之名也在那天被倭島的人叫響了,沙伽羅龍王在倭島就是海神八大龍王之一,李華梅這一隊不同於大明船隻樣式,卻有著大量大明最先進火炮,每個人裝備火槍與至少兩把精鋼刀的女兵艦隊,不但不好惹,而且是極恐怖的。

  「這個,晚上在那裡紮營?」老船長問了一句。

  李華梅看四下沒有外人了,捂著嘴笑了,然後給身邊的副官眨了眨眼,那副官也笑了,與另一個副官用眼神交流之後,笑著說道:「這裡空屋很多,借住的話幾個晚上留下那一斤的鋼錠就行了。」

  「空屋,沒見到空屋呀!」有武官不理解。

  「沒男人的屋子就是空屋,你們不去她們將來也可能自願為奴被賣到大明去。」副官笑著這麼一說,老船長怒了:「混帳丫頭,你這樣還能嫁出去嗎?」

  「我看中的男人是北海衛從六品武官,你家閨女偏偏喜歡書生,叔叔你倒是操心她能不能嫁得出去。」李華梅的副官本身就是極彪悍的女漢子,被老船長罵了兩句,立即就給頂回去了,這可是她本家的叔叔呀,與她的父親是堂兄弟。

  老船長愣了一下,罵罵咧咧的就往外走,顯然準備去艦隊找一找,看自己的女兒現在人在那裡。

  「將軍,那晚上……」有武官問了。

  「滾,那混帳丫頭不是說了嗎,這裡有空屋。都滾,滾!」老船長罵了幾句,氣呼呼的出去了。

  從李華梅駐港的這個漁村算起,受邀請最遠的一支就是玉江的勢力,距離這裡海路不到四十里,陸上最遠就是二十里。距離大內家的城堡一半海路一邊陸上,加起來就是三十里多一些。

  次日清晨,李華梅穿著一身非常華麗,卻不同於大明風格鎧甲。

  這一套甲有幾份騎士甲的風采,但又有東方的風格。這是安琪婭送給李華梅的禮物,特製的女騎士甲,意思就是李華梅是白名鶴的騎士。

  店舖四周,有三百武裝到牙齒的女兵包圍著,這些女兵沒有人敢小看。

  先不說武藝驚人,就是她們手上的武器都讓人心寒。倭島上的除了寶刀級別,普通的武器碰一下就被斬斷了,身上的鎧甲根本就擋不住對止短刀的一刺。再加上那訓練有素的火槍排陣,敢在李華梅面前鬧事的基本上已經變成白骨,或者是大海的魚食了。

  玉江這裡來的是一位大人物,除了李華梅的首席,老船長的左第一席,他坐在右第一席。因為他姓山名,是石見國大名的親叔叔,也是家老之首。

  他們一見到那種鋼錠,山名家的大名都想親自過來了。

  因為之前,織田家要求他們送人質,就是長子過去。再送上女兒嫁給織田家並且選擇臣服,給予的好處就是織田家可以走私這種鋼錠。因為距離遠,而且也有些沒看得起織田家,所以拒絕了。

  周圍幾個勢力原本不算大的大名,卻在織田家對他山名家,還有他們最可靠盟友大內家發動了多次進攻,他們還在使用竹槍這種級別武器,而對方卻已經在使用木製鋼頭的真正的長槍了。

  根本就沒辦法戰鬥。

  李華梅只說了一個開場白就離開了,接下來老船長既然被派到這裡自然心中有數。

  三千石的鋼錠根本就不用推銷,價錢非常出彩的就給賣光了,而且還要求再增加供貨量。三千石的鋼對於倭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買賣。

  倭人對大明的瞭解還停留在正統年。

  正統年,大明的鐵治為二億八千萬斤左右,可以理解為三百萬石。也就說是,這三千石鋼錠在倭人眼中,已經是大明精鋼年產量的百分之一了。一般而言,十鐵一鋼,就是鐵產量三百萬石的話,那麼鋼就是三十萬石。

  「眼下鋼錠沒有,不過有其他的東西。」

  一隻麻袋被提了過來,然後打開。裡面裝的是一袋刀、勺子。

  「這是餐具,也是合法允許外銷的貨物之一。這東西不受限制,全部是三等鋼製作。這也是鋼。」

  沒錯,這勺子確實是鋼製的,用是的近千噸的水壓機砸出來的。

  但,這勺子的鋼材質量和製作戰刀的比起來,相差極遠了,這是用殘料製作的。

  一把鋼勺的重量大約在一兩左右,一把餐刀的重量有二兩。

  「有多少?」

  「老子幾個兄弟的衛所加起來,可以湊出五萬隻勺子,六千把餐刀。」

  價格很快就談好了,也確定的下一批還有五百石鋼錠的價格。

  兩天之後,老船長拉上他的收穫,大量的金條銀錠又出海了往南走了。李華梅的旗艦一直陪著走到倭國海峽,正準備回航的時候老船長這邊突然打出旗語告訴李華梅,白名鶴就在這裡不遠的地方。

  李華梅離開了自己的旗艦,帶上了幾個人坐上了南京水師的船南下。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3 21:24
第364節 海戰倒計時
  一場海戰,從備戰開始一直到結束,以大明這個時代的節奏,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完成。從準備到戰爭的開始,能在三個月打起來就算是快的了。

  白名鶴一點也不著急,每天只是查閱著來自各處的情報。

  至於女人們,好好享受海灘的美麗就行了,軍國大事與她們無關。

  大明皇帝朱祁鈺的特使也到了,是新任代左都御史王文。原本這個位置內定的是楊善,就是楊大秀才。但楊善在對外邦的事情辦得好,所以楊善現在是領左都御史銜,為南洋都察御史兼南鴻臚寺卿。

  王文絕對是大明朝除于謙之外的又一個狠人。

  從一個人贅的女婿到考中進士,歷任都是緊要的官職。特別是在白蓮教那位自稱七佛祖師並鼓動衛所造反,一直擴散到山東、山西、河南最終到北直隸的大事件當中,絕對有資格稱為狠人了。

  加王文為代左督御史,所差的就是資歷政績了。

  而派王文這個狠人來作特使,代表就是朱祁鈺對白名鶴的支持。

  王文進入議事大廳,各人先以臣子之禮拜見節杖,然後王文才以同僚之禮與各人相見。

  「萬歲沒旨意?」于謙有些意外,一般在這個時候應該是讀聖旨。

  「沒旨,萬歲只說叫我過來,僅此!」王文其實也有些鬱悶,既然是特使總要有什麼交待。可除了讓自己過來之外,連一句話也沒有。只有讓自己作來特使過來,就這樣。等王文把出發前的情況講了之後,于謙一臉嚴肅的對白名鶴說道:「白名鶴,還不快謝恩。」

  白名鶴心說,我又要謝什麼恩呀。

  倒是高谷很好心的給解釋道:「萬歲沒有旨,也沒有任何的話。就代表著一切由你作主,王大人只是來看著。」

  好吧,謝恩。

  白名鶴衝著京城方向磕了三個頭,嘴裡高呼著謝恩。

  等白名鶴站起來之後,王文才問道:「這裡沒有一點戰前的感覺,而且既然可能是前線,周圍的船隻也太少了,也沒有足夠的護衛呀。」

  「不急,還早!」白名鶴回答著:「要打起來,至少也在一個月後了。對外的宣稱是渡假,享受一下沙灘美酒罷了。」白名鶴說完,于謙也點了點頭,證明白名鶴的話不假。

  至於怎麼打,王文沒有開口問,他這次只是來看著並沒有許給他任何的發言權。

  樊良從外推門進來:「幾位大人,南京水師第四隊船正回來了,還把華梅給帶回來了。聽說是有要緊的情報來匯報。」

  「請他們進來。」

  白名鶴並沒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站在門前。

  老船長一進屋行了軍禮就讓在一旁,英姿颯爽披著大紅披風,身上穿著結合中西美感與一體勁甲的華梅隨後進來,也跟著行了一個大明的軍禮。

  白名鶴笑了,上下打量著華梅,比起自己想像之中的還帥氣。

  「華梅先匯報吧,然後去島南休息兩天。」

  「是!」華梅的眼角有淚水,不管這淚水因為什麼白名鶴也不能問。

  華梅拿出了一副海圖,講解著倭島北部的情況。特別是詳細的講述了石見國在短短半年時間的三次大規模戰爭,在倭島五千人以上的戰鬥絕對就是大規模了,這三次全部超過了五千人,以石見國連續三次戰敗,損失七座小城以及石見山南側山口而暫時停戰。

  「少爺,給我們一次出戰的機會,我們可以打海戰!」

  光是聽到華梅這個情報,白名鶴就知道這只是一個借送情報為借口,實際上是想回來。

  「不行!」白名鶴連思考都沒有就拒絕了。

  華梅的小嘴當時就噘起來了,很明顯她以為白名鶴在輕視她這些人的戰力。

  「小白,丫頭在倭島還有一個名字,是倭人給她起的。比咱這些爺們霸氣多了,叫沙伽羅,又叫沙伽羅王,或者是沙伽羅龍王。倭島西北的海域連漁民出海都要見問問她這個龍王高興不。」

  老船長在旁著華梅講話。

  「不,不是懷疑她的能力,只是她的船第一批按歐洲那邊的造型建造的。如果她併入大明的艦隊,就會被倭人與李氏高麗的人懷疑,華梅本身就是我的人。所以不能出戰。」白名鶴再次拒絕。

  「以海盜的名義強攻對馬島吧,陸戰的人手不夠的話,從京城調三五千人。」于謙在一旁提議。

  這個提議很大膽呀。

  對馬島,這個具有巨大戰略意義的島曾經在幾百年前,元朝想入侵倭島的時候讓高麗出兵,高麗就是衝著這個島才跟著出兵的。

  對馬、濟州、海森威。再加上大明的丹東、萊州。可以說李氏高麗就被是被圈在羊圈之中的羊了。

  「讓白福挑五千人,出戰!」白名鶴怎麼可能不心動呀。

  「很好,計劃一下。趁著這邊海戰一起,那邊就趁亂動手。要在高麗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拿下對馬島。但李氏高麗的人不會沒有反應,所以緊接著讓英國公帶著他的大明皇家海軍出戰,以清除海盜的名義。再與華梅打一場華麗的海戰,然後各回各家就是了。」于謙開始設計著。

  白名鶴一轉身:「華梅,去島南。晚上我親自下廚給你接風。」

  「謝少爺!」華梅感覺自己連身上的鐵甲都要融化了,臉上一紅連禮節都忘記了,快速的小跑著衝了出去。

  眾人都哈哈的大笑起來。

  老船長又說道:「幾位大人可是不知道,這丫頭那名聲不是白叫的。是殺出來的。她的兵馬在倭島入港,連倭島那大名家的家老都要給她見禮,三百火槍兵三段連擊,打的倭人一千步兵在幾乎在三十步前死光。」

  「繼續第二步計劃吧!」白名鶴沒有接關於華梅的任何話題。

  于謙知道白名鶴這是在迴避,華梅這支部隊在白名鶴心中多少有些禁忌。

  一是純女子的水師部隊,二是華梅從名義上是白名鶴的家婢,三是白名鶴很在意私兵這個禁忌。

  不過,區區幾十條船的一隻純女兵部隊,別說是大明皇帝,就是任何一個水師的將軍也沒有放在心上,能打是因為裝備精良,而且對上的倭人全是窮地方的非正規兵,用著竹矛的一千步兵,對上全部火槍、火炮。再加上鋼刀軟甲武藝不凡的女兵們,根本就是不對等的戰鬥。

  老船長也觀察過這支女兵部隊的海上陣形,她們還是差的多。

  「小白,有件事情老頭子自己大膽作主了,要是違了軍令你罰就是了。」老船長把勺子的事情講了。當然也把自己這樣作的理由給講了。

  原本這些勺子是次等鋼料,製作戰刀根本就不行,製作工具也容易損壞。要再精練成本又太高了。所以才製作成勺子,作為給水師各衛所士兵發放的賞賜之類的物品,數量也並不多,作為商品還有些數量太少。

  「那些勺子也是鋼,兵崽子們用木頭勺子還喝不了粥了,所以留在都司倉庫就沒有發下去,正好當鋼賣了。把手上的鋼錠可以留下一些。」

  白名鶴是哭笑不得。

  說老船長錯了吧,可老船長也是給軍方在節省物資,畢竟大明的鋼產量從來都沒有真正能夠滿足軍方需求的。

  但說沒錯,是老船長看不到未來鋼產量的增加,以及大明未來的發展。

  不過,眼下這些卻真的是小事。不值當說什麼錯與不錯的。

  「這不是什麼事,只是達到任務的要求,讓倭島從北方那裡往他們京城傳出消息,有走私的鋼就行了。只是士兵們沒有配發的勺子會不會罵人,我就不知道了。說到軍中配發的東西,其實還有些其他的。比如這個!」

  白名鶴在帳篷角落裡翻出一個飯盒來,這個和後世的方飯盒一個樣,只是多了一個可以折疊的把手,可以拿著把手把飯盒放在火堆上去燒,用來加熱盒中的食物。

  「給北方士兵配發的,還有一些東西就不一一給你講了。」

  「太浪費了!」老船長那個心痛呀,這個飯盒有上幾個怕是可以打造一把不錯的刀了。因為這個不是最渣的料,而是次等好料,可以犁頭用的好鋼料。

  「小氣,和娘們一樣!」徐承宗罵著把飯盒搶了過來:「帶上你的人,趕緊走。回去換裝,換戰裝!」

  「得令!」老船長收起了笑臉,非常嚴肅的行了大明的軍禮之後,後退三步這才轉身。

  大明水師的日常裝備與戰裝是有區別的,從船上的食物、水、藥材、彈藥。還有火炮的數量,刀具、弓弩的配比等都有著不同的區別。

  白名鶴的第二步計劃在兩天之後,開始了。

  幾個鐵了心並且派了質子送到武田與織田家的小家族,以及一些有點名氣的海盜開始頻繁的在倭伊勢海與伊豆海活動,大量的外來船隻不明不白的在失蹤,而其他大名的細作也在大量的死亡,最終以武田、織田家為首的兩家,封鎖了今川家東西兩邊的道路。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4 21:19
第365節 死士
  倭島今川家,是最斯波氏足利家族的同族,同樣祖姓源、是清和源氏後裔。

  兩個小小的守護代,竟然敢對宗家不敬,這已經是對將軍府的挑釁了。織田家,世代都是三領斯波低的守護代。而武田家更差,南武田一族早在幾十年前就敗落了,讓一些小家族逼得連回甲斐繼續作守護代都不可能,眼下竟然還敢和織田家給今川一族找麻煩。

  北武田聽說勢力不錯,可近來卻是安靜的可怕。

  各種消息滿天飛,卻也不知道那一條才是真實的。

  一直到某天從倭島南部熊野的一家水茶屋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變故。

  某海盜勢力的小頭目,一個小人物,在喝醉之後聲稱要包下水茶屋最漂亮的女子一整年,因為他馬上就要發財了,他們接下了史上最強大的一次走私,一次足以載入史冊的走私,可以堆成山的精鋼!

  精鋼?這東西從那裡來,能走私精鋼只有一條路子,就是從大明那裡弄來的。

  各種因此而產生的消息滿天飛,三天之後,那小頭目所屬的海盜團消失了,那個小頭目的屍體被發現在一棵樹下。

  足利將軍府開始正視這件事情了。

  各種情報彙集在了一起,都擺在當代將軍足利義政的面前。

  現年十七歲的足利義政還是一個年輕人,有著足夠的衝動,有著振興倭國的壯志。

  「幾天前。琉球王要用一個情報換取免貢品的代價,似乎應該聽一聽。」年輕的足利義政開口說道。

  旁邊坐著的都是足利家的重臣,還有他的叔叔以及家族的重要人物。

  「他活的時候。免貢品就不錯了。一個小小的琉球能有什麼重要的情報!」

  「先見見,聽一聽。」幾個重臣都認為,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很可能會有重要的情報。

  很快,尚巴山被帶了進來,被強按在地上要求給將軍下跪,尚巴山心中一百個不願意,在尚巴山心中你一個小小的倭國將軍。和大明高高在上的白大人比起來,根本就是一個人物。大明的那些大人物都沒有讓自己下跪。反倒像是兄弟一樣在喝酒。

  莫名的仇恨從心底深處湧出來,臉上更是無比的悲憤。

  「你的情報,我們願意聽。但不可能永遠免除貢品,可以考慮在一定年限內給你減免!」

  「大明人。搶了我的石恆島,搶了我的女人,搶了我的宮殿。可還讓我笑著去陪他們玩樂,給他們跳舞。他們又要搶佔我的奄美島,還強迫我的兒子給他們作奴僕!」尚巴山號叫著,心中的悲憤卻是來自倭人帶給他的屈辱。

  石恆島的事情倭人知道,在那裡倭人至少也有四十條船消失不見了。

  肯定是大明的人幹的,為了阻止倭人往南洋去貿易,聽說南掌人還在大明人的幫助下殺了他們的使節。幾位重臣在商議著。

  而年輕的足利義政想到的是。自己的堂兄被砍掉了腦袋,自己的堂妹正在大明人身下哭泣,這份羞辱卻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大明人?」足利義政壓著聲音問了一句。

  「他叫白名鶴!」尚巴山用盡全力吼了一句。

  聽到白名鶴這個名字。足利義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白名鶴太可恨了,大明這麼多年殺死的倭人也沒有他一個人多,自己的使節被羞辱,自己的派出的貿易船隊幾乎就沒有回來了,只有幾個小小守護代的幾條船回來了。

  許多情報都表示,是織田家與武田家作的。

  因為這一年來。兩家的勢力大增,誰見過純鋼矛的步兵隊。也只有織田家步兵有。

  「你的情報有價值,你和你兒子活的時候,不用再交貢品,講吧!」足利義政殺氣騰騰的問著。

  「白名鶴眼下,就在奄美南邊的一個小島上,除了他自己船之外,只有十條船。」

  尚巴山被帶了下去,他的是真,還是假。足利將軍府並不全信,但卻有心繼續去打聽。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倭島中南部可以說暗戰不斷,織田家準備了上百死士準備送出假情報,每個人給白銀兩千兩,或者是等價的任何物資。這些支出全部是來自白名鶴的倉庫,這些人要的最多的就是絲綢,或者是一個在倭島無價的名額。

  這個名額就是特訓營,這個營的人只要合格出來就可以成為百人長,由大明來支付軍餉,並且在外派的任務當中可以得到更多的賞賜。

  這個名額這些死士可以留給自己的家人。

  如果他們能夠活著回來,那麼他們也會有一個名額,死了的話家人有三個。

  故意被抓的死士在酷刑之下說出了他知道的情報,還有幾個被安排假意背叛的死士,帶著將軍府的忍者去看了織田家的秘密倉庫,那是一箱又一箱的金條,以及被關在某個園內幾百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少女。

  這些全是準備用於和大明交換的財富。

  「二十萬石精鋼!」足利義政拿著兩塊精鋼,一塊是來自北方石見家族交上來的樣品,另一塊則是從織田家死士手中得到的。

  「將軍閣下,這兩塊鋼的質量不同。來自織田家的更好,而且重量是正好是一把刀的,可以直接燒紅打造成刀,鋼材的質量是高百煉鋼,而石見家交上來的是次等百煉鋼。按情報所說,石見家的是大明衛所走私出來的。」

  將軍府的人在匯報著,足利義政突然抽出了自己的寶刀,一刀斬在那塊大一點的精錠上。鋼錠只有一道小小的痕跡。他的寶刀就斷成了三截。

  「這是白名鶴親自交易的,給織田家與南武田家!」

  將軍府的重臣又拿出一把短刀擺在桌上:「這是從織田家投靠人那裡得到的,織田家精銳武士所配刀具。就是用這鋼製作的。」

  敢給織田家二十萬石這樣的精鋼,其結果是可怕的。

  「組織兵力消滅織田家,不過……」足利義政搖了搖頭:「不過,如果可以得到這一批精鋼再消滅織田家會更好。然後我們交出一些海盜給大明賠罪,後送上大量的貢品。再讓石見國去賄賂那些參與走私的大明將軍們,我們倭國才是日昇之國。」

  「哈哈依!」將軍府的人齊聲回應。

  將軍只是表達一個態度,具體的方式自然是由將軍府的人去考慮了。

  織田家也在備戰。他們可以說賭上了一切,要麼成功。他們就會中為倭島中南部最大的勢力。要麼失敗。可失敗之後織田家還有機會借白名鶴的力量逃離倭島,再找機會殺回來就是了。

  要說狠,這個時代大明的人才是真狠。

  王文就坐在福建水師旗艦青鯊號上,以鯊魚為船名的都是有著級別的船。而鯊魚這種海中的霸王,更是讓水師們的將軍們喜歡。

  藍海寫下了軍令狀,沒有用印泥而且劃破手指按上了手印。

  「如戰敗,我老藍一家三十六口願受軍法外置!」藍海這是在賭命,他賭上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性命,作為海戰小統帥,他擔負的是一支艦隊的勝負。這是大明水師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對外大海戰,輸不起的一戰。

  每個船長都依次來寫下軍令狀,按下手印。

  敗就是死。

  福建水師這是一戰的主力。沒有參戰的福建都司三品以上的官員同樣也是賭上身家性命的,如果戰敗他們福建都司擔不起這個責任,勸則降職。重則死。

  最開始的幾天裡,白名鶴身邊的戰船打沉了幾條倭島小船之後,海上連風都變成平靜了下來。

  「觀風向,五天之後必然是東北風,肯定是決戰之日。」

  「各艦隊開始準備作戰吧,通知華梅與張懋準備!」白名鶴知道決斷的時刻到了。

  孫苑君等人被送上了船準備往南到那霸港安全區域去。白名鶴這才去找暹羅王子:「王子殿下。真是非常非常的抱歉,本官收到了情報倭人調集了八百條大小船隻準備南下。有可能就是針對本官的,所以請王子殿下南下到安全海域去!」

  「那您呢?」小把王子在這裡幾天,每天見到的都是吃喝玩樂。

  「我的兵在這裡,在大明永遠沒有當統帥的逃掉讓士兵面對敵人的。女人和孩子可以離開,我不能。我要讓倭人看一看,我大明不是隨便就敢挑釁的。」白名鶴殺氣十足的說著。

  小把王子這些天聽到的消息也只是來這裡玩樂,隨便完成一些交易。

  戰爭的消息估計是意外的,但八百多條船卻不是短時間能夠聚集起來的,很顯然這是一個有預謀的舉動,未必是針對白名鶴的。

  白名鶴沒有回答的時候,南掌王子卻說道:「我南掌願與白大人一同作戰。」

  「如果不怕我們麻煩,願意站在白兄你的身旁!」小把王子也作出了決定。

  「好,那就一戰!」白名鶴沒拒絕,他叫這兩個人過來的就是給自己多一個借口,順便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大明水師。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戰爭的陰雲開始密佈。

  南武田家的家主給家裡的女人都發了武器:「要麼成功,要麼死。我武田家重掌甲斐的日子就在明天。你們說,要不要財富、女人、田地。跟我一起戰鬥!」武田家的武士高呼著,將手中的武器高高舉起。

  而狹的北武器家,就是與白名鶴見過的武田信榮卻全身披甲在深夜等待著一位客人。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4 21:20
第366節 史稱奄美大海戰
  北武田家,上至家主,下至家族親信武士幾百人站在碼頭上。

  一隻船隊快速的接近,然後旗艦緩緩的駛入碼頭,這條船很讓人眼熟,當下就有人驚呼:沙伽羅號。

  北武田家主武田信榮先是吃了一驚,可之後卻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倭北海真正的霸主,怎麼可能是普通的人物,也只有大明白名鶴的親信才有這個可能。

  是女人沒有錯,但倭人也不敢小看了這個女人,北海沙伽羅龍王之名是用鐵與血寫出來的,強到讓人聽到名字就膽寒的人,無論是男女都應該受到足夠的尊重。

  戴著銀具面具的華梅走下了船,拿出一隻只有一半的玉珮。

  武田信榮從懷中拿出一個袋子,用另一半玉珮兩邊一對,正好合成一個完整的玉珮。只有擁有這半個玉珮的人才有資格代表大明白名鶴,而擁有另一半玉珮的人才有資格代表北武田家族。

  「一萬隻精鋼矛頭,一千把唐刀,三萬精鐵箭頭;弓弩一千、床弩三十、馬具二百;精米十萬石。不要讓少爺失望,你們武田氏可以成為倭三大名門之一的。」

  「哈依!」武田信儂重重的在胸口的鎧甲上敲了一下。

  一隻箱子被抬了過來。

  「盛唐時代,傳說中的精鋼明光鎧,只有真正的勇者才可以體會到這鎧甲帶給他的力量。此鎧甲是在岳神廟楊再興將軍神堂內供奉三個月。由一百名百戰老兵手工打磨而成。少爺祝武田氏大興!」

  「非常感謝!」武田信榮行了大禮。

  神化了的一件物品,故事能讓其傳神,但白名鶴還有更高明的手段。

  武田信榮穿上這套依盛唐時代明光鎧的樣式。實際卻是一套板甲的之後,華梅一伸手抽出一把腰刀,一刀斬斷了碼頭上一根碗口粗的木頭後,閃電般一刀斬向了武田信榮,刀在胸口劃過,刀尖有約三寸長的一截落在地上。

  鎧甲上只有一道很淺的痕跡。

  華梅又一揮手,十個女兵拿起十隻弩。第一次齊射碼頭上的木樁每一根都被射穿。第二次往武田信榮身上射的時候,箭明顯有射在身上。可卻向四周散開了。

  真正是滑開的,可在外人眼中這鎧甲會讓箭自動避開身體。

  試驗之後,華梅扔過去了一塊海棉:「粘上水,用力擦一擦那傷痕就消失了。」說完。華梅左手扶著自己的刀柄轉身往自己的船上走去。

  在倭人面前,華梅等人被白名鶴訓練的結果就是,在內心深處也會感覺自己高人一等。

  一件被神化了的鎧甲。

  武田信榮的武器是倭國十字槍,在華夏的歷史上有著無數用槍的名將。武田信榮不敢把自己那些有極大名望的名將相比,可心中卻還是非常崇拜有著百萬軍中第一人之稱的,岳家軍楊再興。

  在岳家軍當中,能在槍術上超過楊再興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神化一般的岳王爺,另一人就是萬夫不擋之勇的高寵,第三人就是楊家將後人楊再興。能讓箭避開身體的鎧甲。武田信榮相信這是受到了楊再興的庇佑。

  一件可以作為傳家寶的神器級鎧甲。

  「殺光一色氏,北武田為若狹第一族!」武男信榮高舉著手中純鋼製作的十字槍,殺意已起。勢一戰而讓家族掘起。

  第一縷陽光升起,被掛在巨大風箏上的士兵紛紛的往船上發信號。

  許多快速的小船利用東北風,以時速超過三十節的速度在快速的南下,這些船上沒有船倉,沒有甲板,全長六米的船身上有著高度達到十米。全展開之後帆比船還大的超級飛燕船在經過訓練的六人操縱下,飛速的南下。

  這船開不遠。因為消耗船工的體力太過巨大,需要不斷的調整帆的角落與張開程度。

  在海上,這樣的船就是在玩命,一但偏離的航線失去了母艦的保護,不用敵人也很難長時間的存活。

  羅盤、算盤、海圖、六分儀就是他們定位的全部工具。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白名鶴接到了第一手資料。

  「報,倭先鋒船隊約八十條船從熊本港出,目標屋久島。一百條從宮崎出同樣目標是屋久島。沒有見到主力,沒有見到大船。」

  「繼續探!」于謙在旁邊正在觀察海圖:「通知藍海,沒有見到大船他的主力不能動。通知南京水師西側緩行,等待指示。」

  白名鶴緊緊的一握拳頭,真正的戰場他是頭一次經歷。

  于謙也是頭一次,可他對兵書的研究之深,海戰有什麼可怕,可以理解為草原上騎兵戰那樣。只要結合海上的各種氣候與運輸補給的特點,這場戰爭還是可以依照兵法來指揮,但海上實戰于謙自認自己不夠好。

  所以一但接觸之後,實戰的部分交給了各艦隊總兵來負責。

  搶風位、卡炮位這些專業的名詞,藍海給于謙解釋過,于謙卻沒有真正理解到,他不願意憑字面的意思去影響到一場真正的戰爭。

  不斷的有船來往的送達情報,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了小半天,直到下午約兩點左右。

  白名鶴最終得到的情報僅僅只是,倭島超過一千條船在薩南群島海域集結,也令令是集結,卻沒有急急的衝著自己殺過來。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是來偷襲我,還集結個屁呀。他們的指揮難道是傻的嗎?」

  「不,他們的船隊有高明的指揮,他們害怕這是一個陷阱,所以在觀察。命令後隊船隻上前,將船上所帶的鋼錠緩慢的,往奄美島外淺水區扔,要人力去扔,一筐一筐的倒。隨時準備好,命令下就全力扔鋼錠。」

  于謙也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他懷疑倭人在玩心眼。

  那麼,這邊作出扔掉物資準備逃跑的架勢呢?

  于謙相信那在淺海礁石區堆出水面的精鋼錠不可能讓倭人不動心,這邊扔物資讓船變輕,也就是打算逃走。

  「大白鯊號準備南下,航速十里。」白名鶴也下令了。

  「很好,依大白鯊眼下的吃水深度,十里很容易騙到人。特別是丟下護衛先逃,更容易讓倭人上當。就這麼辦!」于謙也在旁邊支持著。

  白名鶴看了一眼眾人,白名鶴倒是有些意外,按理說文人應該會感覺到緊張才對。

  可事實上,無論是胡濴、高谷,還是這船上負責作戰時記錄的書吏都沒有絲毫的緊張,反倒是王文這位文人一臉的興奮。

  似乎戰爭可以給他帶來極大的快感一樣。

  倭島上已經亂了,北武田家拼盡全力突襲一色氏的天守閣,以來自大明的**包成功的炸開城門之外,武田信榮迎著箭雨衝殺了上去,在精鋼板甲面前竹弓竹箭對他的殺傷力無限接近於零。

  提著一色氏的家主的腦袋,武田信榮對於那一次自己在廣州的選擇感覺到了驕傲。

  倭島的交通基本上還是靠腿,一色家的求救者能在三天時間趕到京都就算是快的了,距離北武田家領地以南琵琶湖淺野氏、蜂須氏、稻田氏聯手出兵,截斷了京城往東的北邊要道。而淺井氏則與織田氏聯手截斷了南邊的道路。

  北武田在甲斐殺了一個血流成河,將所有曾經對武田氏有過野心的大小家族主要的人物殺了一個乾淨,活的只有貴女了。

  北外海根本就是華梅的天下,沒有華梅的允許別說是船了,就是魚也未必能夠游過去。

  南外海就只等這次大戰的結束了。

  「報,長島所有的碼頭全部攻陷,長島城只有天守閣了。」有人前來上報。

  織田家主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長島君當初不願意合作,他還是我的姑夫。將大明送來的火炮推出來,準備強攻!」

  織田家主也有一件禮物,他的不是鎧甲而是一把刀,名聲自然比武田信榮那一套鎧甲更華麗。提上那把戰刀,織田家也邁出了要稱霸的第一步,無論是誰擋路者死。

  奄美島水域,在擊沉了幾條倭船之外,大白鯊為首的艦隊開始逃走,看著那堆成山的鋼錠,銀錠,還有一些金光閃閃的東西。倭人意識到大明人要逃了。

  「不能不追,那白名鶴是一個凶人。如果讓他回去調集大明水師再回來,我們怕是會有大麻煩,只要殺死了他。再重金賄賂大明的將軍以及他的敵對勢力,才可以免除一戰。」有人對足利義政高喊著。

  「殺死白名鶴……」

  日暮西沉,太陽慢慢的消失在西邊的天空。

  奄美島以南約三十里的海域,幾條快速的倭船包抄到到前,連發幾百隻火箭之後,開始在外圍遊蕩。

  坐在甲板上的白名鶴笑了:「看來,倭人來了。」

  「聽聞倭人也在學習孫子兵法,可依然還沒有人門!」于謙也笑著回答著,然後對身旁的人吩咐:「去請客人們,就說海戰要開始了。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可以在船樓之上觀戰。」

  而這時,白名鶴緩緩的抽出自己腰上的佩劍,白名鶴這是在激勵自己此戰要盡全力。

  可士兵們眼中卻不是這樣,突然有人高呼一聲:「湛盧出鞘。」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26 10:58
第367節 湛盧出鞘
  不知道那一聲是誰喊出來的,只聽到連綿起伏的聲音,船上許多人都跟著在高喊著。

  幾十條巨大的風箏上打出了新的旗號,外圍的幾十條超級飛燕船向四周飛馳而去。

  開戰的事情倭國的將軍足利義政還不知道。

  倭國最典型的案例就是以下克上,這次也不例外。

  于謙對著海圖正在畫圈,他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為什麼倭人前來包圍的船只有幾條小船呢,這點小破船能擋住巨大的大白鯊號嗎?就算不用武器,硬撞過去他們只有看著。可不管怎麼說,倭人還是攻過來了。

  白名鶴站在大福船最高一層的樓頂甲板上,湛盧劍劍尖向下立在白名鶴的面前。

  「我看不懂倭人的海戰了。」白名鶴一轉身,問身後的陳阿大:「你怎麼看,他們為什麼派了百十條單帆船過來,應該用優勢兵力進行強攻,打掉我的船才是上策。」

  陳阿大搖了搖頭,他也有些看不懂。

  倭人的水軍可並不是一家就能夠出這麼多船的,上千條船來自十三個大名,以及將軍府的船隊,他們有統一的指揮人員,但卻沒有統一的指揮。

  有些船想去撿那些鋼錠還有銀子,有些船認為他們已經勝了,大明人已經逃走了。

  只有將軍府的人才明白,只有殺了白名鶴才算是這場海戰的結束。

  「各位。大明人扔下的只有鐵與銀子,那條大船吃水那麼深,拉的是一船的金子。為了金子。殺上前去。」將軍府的船長不斷的向四處傳遞著這樣的命令。

  終於,倭人的船隊開始正式的集結,向著白名鶴這邊快速的追來。

  天要黑了,在夜裡打海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看不到對方的船,也容易誤傷自己人。所以倭人的作戰計劃是,只要在天黑前包圍白名鶴的船隊就行了。

  如果從高空看下去。倭人的船隊像是張開了雙臂,在方園近百平方公里的海域一層層的將白名鶴的船隻給包圍了。

  「遊戲。開始了!」白名鶴將湛盧收回劍鞘,轉身往船倉走去。

  陳阿大高喊著:「圓陣,禦敵!」

  護衛著白名鶴的船隻是十條二千料的戰船,此時開始在大白鯊號四周圍成了一個圓圈。外側開始掛裝外裝甲,將炮火全部推向外側。為了配重方便,將船上帶的鋼錠轉移到了內側,全船下錨,根本就沒有打算再動。

  那霸港的南京水師開始急速向北,一但接到信號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後世的沖永良部島封鎖海區東側。

  「國公,旗艦來了信號,湛盧出鞘!」

  親自帶隊的徐承宗愣了一下,這個命令有些古怪呀。可一想倒也能夠明白,估計是白名鶴這個年輕人抽出劍激動的高喊著開戰,然後下面的傳成了這個樣子。白名鶴雖然狂妄。可還沒有這般的不著調。

  「傳下話去,湛盧出鞘!」徐承宗重複了一句後繼續下令:「估計明天天亮就是決戰,讓所有炮手清理炮鏜,清點火藥,把炮彈給擦亮了。」

  炮彈為什麼要擦亮,這種生鐵球還要打上油呢。這樣可以減少對炮膛的摩擦力。

  大海的東邊,距離白名鶴約一百里遠的位置上。來自廣東水師的雷驚天正在磨刀,月光下赤著上身,就坐在甲板上一下又一下有力的磨著自己的戰刀。

  副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說道:「明天早上按上面的吩咐,讓我們用火炮輪射,不允許接近戰。小白大人他說的,未來的海戰就是大炮的戰爭,兩船靠舷去拼刀子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老子,喜歡磨刀!」雷驚天罵了一句。

  看看自己手上的戰刀,雷驚天想了想把刀塞給了副官,一腳把甲板上一個正在擦炮膛的士兵踢到了一旁,搶過膛刷一下又一下,很有力的在刷著炮膛。

  副官示意那幾個士兵可以閃人了,這門炮歸將軍所有了。

  「好久沒有打仗了。」雷驚天突然停下,感慨了一句。

  打仗呀!許多人都在感慨著,藍海也坐在自己的旗艦上,一隻手玩著一串貝殼,另一隻手拿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雪茄。

  「將軍,上面給的命令不準確。只說是包圍開戰,卻沒有說由誰先開第一炮。是等大船開打了我們再動手,還是我們依戰術先開炮。」

  好問題,藍海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誰開第一炮這個絕對是有講究的。

  「按道理來講,應該是主旗艦開頭一炮。可按戰術上講,我們完成了抄尾的活,開炮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可以開戰了。所以,安排下去負責突襲的那一隊一但橫在了對方背後,沒有第一炮,全部齊射三輪。」

  「那上邊……」

  「小白不是計較這種小事的人,如果不能狠狠的教訓倭人,估計他才會罵人的呢。」

  大明的船上磨刀霍霍,無論上下都在期待著太陽升起的那一時刻。

  倭人們卻在唱歌,他們都看到白名鶴那條大船被他們包圍在內了,只想到天明衝殺上去,搶銀子、搶女人。

  天,終於亮了,東邊出現一抹白色。

  「殺給給!」倭人船隊真正的主力,大安宅船,船長足有十五丈。只有一面巨大的帆,然後有著近百的船槳,速度比起大白鯊真正的速度還要慢很多,白名鶴真的很懷疑這東西還敢到海裡來,純粹就是平底船嘛。

  四十條大安宅船,倉門齊開。

  白名鶴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他們在思考自己給那些戰船臨時外掛的一層鋼甲,是不是能夠擋得住敵軍的炮擊,傷到自己就不太好了。

  這邊船上士兵們卻根本就沒有害怕,開始熟練的裝藥填彈,等著開炮的命令。

  突然,大安宅船上伸出了無數細細的……火槍管!

  白名鶴差一點就從樓船頂層都掉下去了:「那是什麼?他娘的是火槍嗎?」

  「回大人的話,是火槍,不過卻是非常老舊的火槍。應該是之前從咱們大明走私過去的,眼下咱們已經不再使用的火槍了。」一個護衛在旁邊說道。

  「這是打什麼仗呀,讓一群小貓來圍攻老虎。命令各船,火炮控制。每條船允許總量開十五炮,這會給那四十條慢的象蝸牛的船分配一下,看誰打沉的最多。」白名鶴下了一個古怪的命令。

  不過命令就是命令,這條命令很快傳到了圍在大白鯊四周的十條戰船上。

  一條兩千料的戰艦單邊火炮的滿配數量是十六門,再加上船頭火炮與船尾火炮,最多可對單邊進行十八炮的齊射。

  倭人先開火了,四十條船上幾百條火槍的齊射也是非常的壯觀。

  這邊戰船上的人都躲在裝甲後面,聽到偶爾幾聲鉛彈打在鋼板上的聲音。

  「準備,各炮位!」隨著一面紅旗用力的揮下來,大明的戰船開炮了。一次齊射,一百五十發炮彈,讓倭島的安宅船木屑滿天飛,卻只有兩條因為炮彈落在水 …

  線的位置開始讓船下沉,其餘的只聽到慘叫聲,卻連火都沒有著。

  大明的炮彈是實必生鐵彈,可以擊碎,擊傷,卻沒有辦法讓其燃燒起來。

  倭人有些慌亂,他們想像不出有著這麼巨大衝擊力的武器是什麼,只聽到巨響,看到硝煙,然後他們為之自豪的海上霸王級大安宅船就受了重傷,任何的攻擊都可以完全將他們的船打穿。

  雖然沒有起火,可每一條船都有幾十人的傷亡,船水面之上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毀壞。

  火槍手們膽寒了,槳手失去了指揮,只想著逃命的他們讓船在原地打轉。兩條快要深沒的安宅船許多人跳海準備逃命。

  而外圍準備進攻的許多二十米大小的船都停下了,亂作一團。

  看到這毀滅性的力量之後,他們感覺到了害怕。

  「大人,請下令!」陳阿大在一旁問白名鶴。

  白名鶴盯著海面看著有些發呆,這樣的情況和他想像之中的大戰區別太大了,一輪炮擊對方就亂了,按自己看過的記錄片之中,這個時候應該是衝上對轟才對,然後佔據上風位,以數量的優勢進行遊鬥。

  「等!」白名鶴半天才吐了這麼一個字。

  等!這算是什麼命令,在大戰的時候隨便停下來可是會影響士氣的。

  看陳阿大不明白,白名鶴又解釋道:「不急,眼下就拖時間。看他們會不會來救這些人,命令各炮位重新裝彈。投石機準備,燃燒彈準備,床弩準備,弓弩準備!」白名鶴繼續下令,他沒有打算讓自己這些人陷入苦戰,特別是進行肉搏戰。

  正說著,四面八方的火炮起連綿起伏,可不白名鶴這邊只有一次齊射。

  大明水師正規軍近五百條戰船在這裡圍剿倭島亂七八糟拼湊出來的一千條船,最讓白名鶴意外的是,整個倭人船隊沒有一門火炮。

  「他們,為什麼沒有火炮?」白名鶴一百個不理解。

  「大人,倭人……,怎麼可能有火炮?」陳阿大一個反問倒顯得白名鶴象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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