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96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5 17:44
第328節 白老師
  幾位王爺進了白馬閣,白名鶴已經不在那個閣樓了,而是在中院。聽說正在給沂王上課,出於好奇,幾個王爺沒有留在客廳裡等,而是跟著去了中院。

  說到親王這個級別,朱見深比起這些個王爺是一個身份的,都是親王爵。

  只是在輩份上,他算是這些人的孫子輩。如果是某個親王的世子見到朱見深,依禮是應該向朱見深這個親王爵的晚輩先施禮,然後才是輩份的禮。

  中院,一塊被圍著的,像是籠子一樣的場地內。五歲的朱見深正在和人打架。

  幾位王爺沒有看錯,這就是在打架。

  「起來,連個丫頭都打不過,你這就點出息。」朱見深倒下了,白名鶴非但沒有一點同情,反而怒吼了一聲。

  朱見深跳了起來,也衝著白名鶴吼了一句:「老師,你前天教過。男子為尊,卻須禮讓老弱,關愛婦孺。打英蘭我下不去手,所以我才輸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個年齡與你一樣大的男孩子,你就能打過嗎?」白名鶴冷冷的笑著。

  「能!」朱見深脾氣也上來了。

  白名鶴四下看看,看到幾位王爺了。可這會是上課時間,所以也顧不上。轉頭對身邊的護衛說道:「去南京城貼告示,徵集五歲男童為沂王伴讀。要求只有一個,健康活潑就好。每個月衣食住行之外,再給十兩銀子。」

  那護衛愣了一下,沒動。

  「有反就對意見?」白名鶴問了一句。

  「有!」那護衛倒是直接:「大人如果貼出這種告示來,怕是白馬閣就沒有安寧的日子了。大人有所不知道,這些天南京的勳貴僅是在永清公主這裡托話希望能夠送家中子弟來這裡求學的,就不下三十位了。」

  朱見深聽到這話,小鼻子一下就翹起來了,一副小得意樣。

  「笑什麼?綁腿,跑兩圈後去自己洗澡然後吃飯。今晚上,允許再加一個菜。」白名鶴衝著朱見深惡狠狠的吼了一嗓子。

  小傢伙吐了下舌頭,對身邊跟著的宮女說道:「晚餐除了兩樣素菜外,本王要吃蝦、米飯、海帶排骨湯。老師說可以加一個菜,來一條糖醋魚,我和英蘭一起吃。點心要曲奇餅,果汁要芒果汁!」

  「是。」宮女記下後退到一旁。

  給腿上綁沙袋也是朱見深自己幹的。別說是宮裡,就是各王府,身份高一點的庶子都不一定會親自彎腰,可堂堂一位親王,卻是自己在綁沙袋。

  英蘭與朱見深兩人在作著鬼臉,似乎傳遞著什麼信息。

  白名鶴也沒有讓英蘭好過:「去練習女紅,他跑完步可以一起吃飯。這個給你們!」

  白名鶴摸出一個小竹盒遞了過去,英蘭飛快的解下頭上的護套,把拳套掛在脖子上,接過盒子一打開眼睛就是亮了:「謝謝叔叔。」

  一盒果汁軟糖罷了,這東西在後世白名鶴絕對不吃,太普通。

  可放在大明,這是高級貴族才有可能食用的高級食品,製作工藝太過於複雜,距離量產還有一個不短的路要走呢。

  兩個小傢伙走了,白名鶴這才對護衛說道:「總之,要找幾個陪讀的。人數多一些也無所謂,小孩子總要和小孩子在一起。這裡全是大人,長大了也長傻了。」

  「明白。只是小的再提醒大人,再請一個練腳師傅吧。您那套拳容易傷到人,道門有幾種練體的拳法。比較適合沂王殿下!」護衛很隨意的提醒著。

  白府有規矩,在單獨的情況下,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提出來。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把話由上司傳到自己這裡,無論說的對錯都無所謂。所以護衛們想到了,也就提出來了。

  白名鶴想了想後說道:「我在想吧,男孩子沒有受過傷,怎麼能長大。那山上,那一棵幾百年的大樹,經不起大風大雨的。你們也是練武的人,只是練招式,沒有真正交過手,遇到敵人也是白給。」

  「可這是沂王!」

  「沂王也是人,我的學生必須要經得起風浪。你的擔心沒有錯,那套護具再改進一下,這一套有些影響到活動了,手臂不能完全張開,而且腳步也因為腰上的護具而沒有辦法踢起來。」

  「是!」護衛退了下去。

  白名鶴這才整理衣服向幾位王爺走了過去。

  「幾位王叔,留下喝一杯吧。今個也說一說這個酒!」

  白名鶴邀請幾位親王也沒有提朱見深的事情,朱見深是一個禁忌,宗室之中每個人都明白,少接觸為妙,也不要多說什麼,任何的疑惑都不應該多言,把所有的想法全部爛在肚子裡,畢竟太上皇還在南宮呢。

  到了客廳,白名鶴叫人上酒。

  白名鶴的酒與這些親王喝過的酒不同,至少在包裝上完全不同。

  以往的酒罈就是黑呼呼一個,然後用泥封著。白名鶴這個卻不同,極為漂亮的瓷瓶。正面有一個老舊的古井。

  「這是安徽古井上上等酒,自三國時代曹操就用這個酒作過貢品。我投了三萬兩銀子改造了老酒坊,這酒會更好。不過眼下這瓶,卻是五十年的老酒,也是前些天裝了細瓶給送來,行首院給估了價,這一瓶賣到海外,開價一兩三錢銀子。我認為低了,開價應該在二兩銀子上下。」

  白名鶴給各位王爺把酒倒上。

  繼續說道:「一石糧出酒八十斤,折價約為二兩四五錢。但酒有好壞之分,精細之作。一石米也上等美酒也不過那二三斤,其餘的兩成次之,再兩成更次之,最後的就是普通的酒了。」

  白名鶴不用多解釋,大明已經有了蒸酒的工藝了。

  頭酒最濃,但雜質也最多。一鍋酒中最好的那部分,老酒匠自然可以在最合適的時間裡分出來,尾酒最差香味差,雜質多,水多。

  最優秀的酒匠,甚至可以把這蒸酒的過程中分出十個級別。挑出最好的。

  「在峴港,這樣的一瓶酒,估計十石米的價不成問題,將來量大了。也能保證在五石左右,這個瓶子值就值二十文錢。能在這裡擺上這麼一瓶酒,這才是身份。還有這一瓶,百年的老藏,也就這一瓶敢拿出來喝,其餘的要送進京城去。」

  白名鶴拿出了一個純白色的玻璃瓶,裡面裝了一斤酒,玻璃外雕龍畫鳳。

  「這個瓶子,就值幾兩銀子。」

  「這酒更值,是安徽商幫的一些心意。花了巨大的人力,才將這一百罈酒運到了南京。我白名鶴酒量極好,可生平頭一次醉了,酒不醉人自醉。這酒,百銀一瓶,愛要不要。我已經派了東廠精銳,帶了二十石黃金逆江而上,不了為了買下那老酒坊,而是要助其發揚光大,成為天下名酒!」

  蜀王似乎聽過這種酒。

  「漢武時代,黔地水美就出過名酒。後元末的時候,晉商把汾酒的工藝帶了過去。因為水美,後數次改進,曾經名為狼酒,取名自漢武大帝『唐蒙飲構醬而使夜郎』。但也有人說,最初的名字是因為元太祖自號,蒼狼之子而得名。這個名字止於元,大明後改名。」

  白名鶴聽得雲裡霧裡的。

  沒聽說過還有這種說法,似乎不是同一種酒吧。

  不過,蜀王說的或許沒有錯,在八百年前確實有古狼酒,與茅台同宗同源。

  無論如何,白名鶴在大明喝到了絕對另類,卻窯藏百年的好酒,怎麼可能不醉呢,開價百兩銀子一瓶,白名鶴也是瘋了。

  這個價值怕是頂得上後世六萬元一瓶酒了。

  無論如何,白名鶴定過價的東西,絕對不會有人改價,外面只會把這個價翻得更高。

  「我準備上書萬歲,請求赤水河上游不得造紙,不得洗染,任何會污了河水的工坊絕對不允許出現,好酒需好水。同時上書,請明年新年之時,舉行大明十大名酒、十大名茶、十大名墨、十在名紙、十大名硯的大比。」

  白名鶴似是在說閒話。

  可卻是給各位親王提了一個醒,大明所需要的,不僅僅是柴米油鹽這些最基本的生活所需,白名鶴在幫大明掙錢,也在教大明百姓如何花錢。

  小盤擺上了桌,酒倒上開始喝。

  幾位王爺酒量不差,可依然被全部放倒了。

  在幾位王爺被抬下去的時候,白名鶴卻盯著酒瓶發呆,這讓侍女們以為白名鶴可能醉了,過來要扶的時候,白名鶴卻開口了:「這瓶子是極好的,可是酒被喝掉後。如果有人用差酒裝進這個瓶子,作了假當如何?」

  「瓶子燒成沒口瓶就是了。」一個侍女順嘴就接了一句。

  「什麼叫沒口瓶?」白名鶴實在想不出來。

  那侍女用鉛筆在紙上三兩下就畫出來,這東西原本是用來裝非常貴重花精油的,瓶口下有一排特製的倒齒,第一次使用一但裝上就沒有辦法打開,一但打開瓶口就像是被切掉一樣,原本的蓋子也不能用了,只能改用木塞。白名鶴心說,這就是古代的防偽吧。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7 00:39
第329節 公佈考題的考試
  在大明,無論是縣試、鄉試、會試都不會放在天寒地凍的日子裡。

  白名鶴在南京這邊有一場考試,來到南京的秀才、舉子已經擠滿了大大小小,無論是高檔還是普通的客棧。南京城已經許多年沒有這麼熱鬧了,至少在沒有考試的日子裡,南京很少有這麼多士子了。

  南京禮部把考試的時間訂在二月十五日,只說這個日子吉利。

  又一個理由就是,各地的士子都已經習慣了考試的時間,你要提前會讓許多人誤了考試,為了取士,自然應該讓多一些人參加考試了。

  南京禮部倒說的有理,也沒有給白名鶴找麻煩。

  試題與考試的方法,完全由白名鶴作主,主考官什麼的也由白名鶴來定。反正是考吏員,都不是入仕,南京禮部的人也沒有太多要求限制的。

  南京禮部在二月初一開始接受報名的時候,在南京城消失了好天多的高谷終於出現了。

  「高老聯絡了不少舊友吧!」白名鶴一臉笑容的迎了出來。

  高谷一拱手算是施禮了,然後也笑著對白名鶴說道:「舊友自然是不少,但許多人被你嚇破了膽,本來想聯絡一些人準備和你唱對台戲的,可惜這些人在南京久了已經無心進取,只求保著職位終老就是了。」

  白名鶴呵呵的乾笑兩聲,想來高谷這話應該是假的。

  不過,無論真假,眼下都無所謂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高谷這會出現,肯定是來給自己找麻煩的。

  「高老,怕是為了考試的事情而來吧。」

  「算是。不過老夫以為你猜錯了。考試一事除了日期是禮部定下的之外,其餘的事情都依你。當然,地點不能放在貢院,這是南京禮部一致的意見。不為別的,因為你這次考試的內容之中有雜學,而且雜學過多。」

  這算不是找麻煩。倒是一種妥協吧。

  高谷進了屋坐下,表情變的有些嚴肅:「白名鶴,老夫這次來是有件事情希望你可以聽老夫的。就是關於你要找沂王伴讀之事,親王伴讀非比尋常。而且沂王的身份特殊,所以老夫以為,須上奏本請萬歲御批。」

  「這個……,有必要嗎?」白名鶴心說,找幾個孩子陪朱見深讀書,不算什麼事吧。

  高谷很嚴肅的說道:「非常有必要。須萬歲御批。南京城這消息一出現,就引起了一些亂子。你白名鶴天縱之才,在老夫眼中是不尋常理,所以老夫厭惡你為師,你教出的弟子非我儒家弟子,這是老夫自身不願意的。」

  白名鶴默默的點了點頭,高谷這一句是大大的大實話。

  高谷又說道:「不過,老夫也不得不承認。你白名鶴有才。南京城中無論是勳貴,還是普通的百姓也都承認你有才。都認定了自家的孩子能在你這裡學到一成本事,就可以興旺家業,所以更要萬歲御批。莫望太祖訓,以儒為尊!」

  「其實吧,我這裡,也受的儒家的道德教育。」

  白名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高谷點了點頭:「這話老夫信。儒家傳承千年,我華夏的禮就是源於儒。」

  「荀子說過:儒分為俗儒、雅儒、大儒。聖人言:有君子儒、小人儒。千里做官只為財的也是全是儒生,當然不是儒生不能作官,所以罵的也是儒生了。儒家重名,但名也有:達名、類名、私名之分。所以晚輩以為。儒不是一本書,而是一顆心。」

  白名鶴這番話,放在後世多讀幾本書的人,十個中有一人就能說出來。

  很巧合的是,白名鶴正好讀過這一類的書,所以也能說出一二來。

  「儒家什麼時候變得霸道了?不允許其他的聲音,不允許非儒為官呢?文人之鬥,比戰場上還血腥,動不動就逼得對方家破人亡呢?以晚輩看,吳與弼就走的不是程朱的路線。」

  提到這個人,高谷有印象。

  「老夫知道此人,在正統十一年山西僉事薦舉過他。後御史台也有人薦舉他人朝。當年,撫州知府也三次薦舉,他都謝絕而歸鄉講讀,過得很清貧。」

  「他的儒,不限於仕。更多則是工商農的弟子,這些人將來也未必為官,可以說,十中之九不會為官。難道儒家子弟,只有人仕一條路嗎?看看那些窮秀才們,只知道讀書,只知道考試,除了讀書,他們會幹什麼?會務農嗎?會作飯嗎?連椅子倒了都不扶,這種貨色是給儒家長臉呢,還是丟臉呢?」

  白名鶴的話引起了高谷的深思。

  至少白名鶴有兩點沒有說錯,他高谷的學生終生的目標就是科舉,而且當真除了讀書之外什麼都不會幹。

  「百無一用是書生。」白名鶴扔了一句狠話。

  高谷搖了搖頭,這話他不認同。

  「高老,這樣吧。你我上奏本,關於沂王伴讀的事情。這件事情我聽你的,但我們打一個賭。我這幾天會寫出試題,然後公開試題。我敢說,那些秀才們基本上都是廢物。他們考不中舉人,連為吏也作不了,唯一的能力就是會背四五書經。」

  白名鶴的話讓高谷的臉色更深沉了。

  「賭一把!」白名鶴繼續給高谷施壓。

  「如何賭?賭注是什麼?」高谷倒也不示弱。

  白名鶴拿來紙筆,準備研磨的時候被高谷將墨拿了過去,對白名鶴說道:「你磨的墨,總感覺有渣!」

  「是墨不好?」白名鶴這一句連自己都感覺是在狡辯。因為他的墨,怎麼可能會不好。高谷連看都沒有看白名鶴一眼,只是低頭專心研墨。

  白名鶴只好繼續說賭的事情:「我要賭的是,這些秀才他們的能力,除了可以回鄉去教三字經之外,真正有用的人才,不會超過百分之三。當然,試題由我出,這試題不僅高老你可以看,禮部可以看,而且我會貼出去。讓他們在知道試題的情況下參加考試,依然還是那百分之三可以用,其餘的只能回去教三字經!」

  「賭了!」高谷心說這個要是不敢賭,以後他們這些士子怎麼出去見人。

  「賭注是,如果高老你輸了。你要親自去把吳與弼請到南京來,至於能不能說服他出仕,那是我的事情。」

  「老夫要是贏了,你白名鶴在南京城給老夫背一遍論語,然後自己註解。」

  背論語沒壓力,白名鶴這一年時間在大明,除了公文之外,真正讀的書就只有一本,就是論語,而且說到註解,白名鶴也看過不下十種不同的註解了。

  可讓自己去註解,白名鶴感覺自己有壓力。

  轉念一想,自己可能會輸嗎?

  「寫文書,然後簽字畫押!」白名鶴認定了自己一定會贏的。

  事實上,高谷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輸。

  賭約寫完,也沒有要公證人,到了他們這種身份的時候,這張紙都是虛的。大明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是重犯都非常的重信,一但失信於人,就會有一種天地之間無立足之地的感覺,大明的百姓也對失信的人很是迴避。

  白名鶴拿出了自己的試卷。

  真正的試卷當然不可能貼出去,不過試題卻可以。

  「第一套試卷為賬目學,分為三張卷子,分別是基礎會計、運營會計、成本會計。三份關卷子各自計分,我們公佈出去的考題就是,第一天,頭一份卷是考記賬的本事。第二份卷子考的是計算利錢還有核算掙錢損失的本事,第三份就是各工坊核算一件貨物的生產成本的卷子,我這裡連答案都準備好了。」

  「答案可是唯一?」

  「有些東西,只有一種正確的答案,但卻可以有多種達到正確答案的過程。」

  高谷也精研過算學,白名鶴這話算是有理。

  「第二天考的是物流類。同樣分為三張卷,分別是力學、容積學、運輸學。」

  「第三天考的是人制,工坊管理、碼頭管理、街市管理。」

  「第四天……

  白名鶴這是連教七天,只到第七天才會考到論語,可論語卻也不是主考題,主考的內容卻是蒙學之法。

  大明太多人都是在死記硬背的,一個優秀的蒙師,可以在孩童十歲之前,就讓這些孩童熟悉四書五經,基礎算學,還對君子六藝有過一定的接觸。

  許多只會死記硬背的蒙師,孩童到了十歲,連一本論語都背不過。

  可蒙師不會說是自己的責任,只會說是孩童太笨,這也是為什麼白名鶴要把吳與弼請到南京來,這個人已經算是在研究真正的教育學了,如何讓人能夠學會寫字,學會把知識運用到生活中,學會在生活之中道德行為受禮教的約束。

  「百無一用是書生,特別是考了五次鄉試的,更是廢物中的廢物,糧渣還能鋪路,他們回去給孩童蒙學也是誤人子弟,這些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在街頭代人寫信罷了。」

  白名鶴越說越厲害,高谷氣的鬍子都在哆嗦。

  「當然,如果全大明人人識字的話,這些秀才還能作什麼?難道識字也是特權,農民與工匠不能識字嗎?」白名鶴這句話,可是真正把高谷給噎住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7 00:41
第320節 姐夫! (作者章節號碼有誤,應該是 330)
  高谷動搖了,他頭一次失去了信心。

  白名鶴有一句話深深的刺激了他,當整個大明,人人會讀書識字。雖然作不得詩,寫不得賦,卻可記得日常,可寫家書。那個時候,只會背四五書經的死板教條的秀才們會如何?他們是讀書人沒錯。

  可他們自可以自許高貴嗎?

  高谷回到自己在南京一名學生的府上,把自己的想法提到了。

  那學生苦笑著:「恩師不是在杞人憂天,學生眼下就感覺自己就如那無用的書生。每日只在抄寫記錄一些公文,除了抄抄寫寫之外,每月等著俸祿,也僅是如此。學生在南京碼頭受過辱沒,可卻無法反駁。」

  「何事?」高谷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沒等自己的學生講完就開始問了。

  高谷的學生只當是老師的關心,立即回答:「來自南邊的船,當時學生負責清點發給南京六部過年的年禮。因為貨物眾多,需要認真查點。卻被一位船工羞辱,認為我等在碼關上妨礙到了他們。我等須將貨物運離碼頭再作清點,否則會影響到其他船隻下貨。」

  高谷點了點頭:「或許他語言不敬,但來往貨物非常之多,碼頭不得佔用這也是四地水師有過公文的。」

  「學生說的不是這個,那船工認為學生清點貨物的辦法過於愚蠢。給學生講了一個雞兔同籠的小段子,就是講這個段子的時候,他用鉛筆在一張紙上作了些計算,學生現在還保留著那張紙,請教過算學優秀的同僚,只能說相當的高明。」

  高谷聽懂了。這些人用的是一件件去數的笨辦法。

  水師這些船工之中,負責貨物調配的人,每個都要精學算學,用的是計算的辦法。否則,一件件一箱箱去清點,碼頭上的時間浪費得太多了。

  眼下大明的情況下。碼頭又小又少,船隻極多,貨物極多。

  「罷了,老夫給萬歲上奏本。將此事說說,或許天要變,儒生所學不能只是四書五經,否則不出十年,儒家將不會再被百姓所敬重。」

  高谷的話讓他的學生深感認同。

  「老師所言極是,以往都說讀書人為士。可一但工、農、商發現,他們所學不比士所差,他們的見識高於讀書人的時候,讀書人也不再那麼神秘高貴了。這是白名鶴引的禍,卻不是他的錯,正如老師說言,難道天下百姓沒有識字讀書之權利嗎?一但書籍的價格再降五成,人人買起得書的話。學生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知識壟斷,並不是人為的原因。

  一來是書與文化用品太貴。二來是百姓沒有意識到除了科舉之外。讀書還有其他的用處。三來就是,能傳授知識的團體,總是在少數人擁有。

  大明的識字率,不到百分之一。

  白名鶴才懶得管高谷怎麼樣想呢,他只是需要一些優秀老師。眼下,白名鶴還有一件大事要作。那就是自己和懷玉的洞房。

  白名鶴不是霸道的人,當然別人可不這麼認為。

  懷玉所作的小院,依然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明玉苑。正門進院之後的花園正中,就有一塊巨大的玉石。這塊石頭是商幫的送來的,是原玉。白名鶴也沒有讓人雕刻,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擺在院子正中了。

  正好符合這個園子明玉苑的名字。

  守在門口的幾位宮女見到白名鶴出現,轉身就想逃。不是白名鶴可怕,是因為白名鶴身邊跟著的兩個人,身上的腰牌代表著他們在宮裡高高在上的地位。就是總管太監見了這種鍍金的腰牌也要給幾分面子。

  「附馬爺賞賜,謝恩退下吧。」

  一個護衛將一包小銀錠扔給了為首的宮女,那宮女連聲道謝捧著銀包飛也似的逃了。

  內院兩上小宮女在門口等著,看白名鶴到了,將門打開後退到一旁。

  護衛給了一人一錠金子,都是二兩的小金錠。這是王誠交待過的規矩,雖然宮裡有時候擋著門討賞錢的事,許多人作的過火了,但其實也是圖個吉利,你白名鶴也不差這點,所以賞賜一些就是了。

  「姐夫!」懷玉小臉紅通通的。

  白名鶴的臉也一下就紅了,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個,能不能換一種稱呼,叫夫君如何?」

  「嗯,夫……君!」懷玉還是有些不適時。

  喝交杯酒什麼的,懷玉一直都紅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無論白名鶴說什麼,懷玉都只是點頭。

  算了,還是辦正事吧。白名鶴輕輕的將懷玉抱起。一室春光……

  突然,懷玉尖叫一聲:「姐夫……,疼呀!」

  白名鶴差一點就交槍了,這感覺太邪惡了,難道自己的腦袋被後世的網絡污染的太厲害了?那再繼續……

  「姐夫……」懷玉一聲尖叫,白名鶴相信這聲音可以傳出十里遠,特別是這沒有夜裡喧鬧的大明夜晚,白名鶴又想停下了,心裡總是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別說是白名鶴,就是旁邊園子裡的清荷,臉上都是古怪的表情。

  好不容易熬過去了,白名鶴感覺比搬了幾萬塊磚太累,正準備哄懷玉幾句,誰想懷玉已經睡著了,而且這丫頭竟然還有卷被子的習慣。好冷!

  白名鶴沒辦法,穿上衣服在床邊靠了一夜。

  好不容易天亮了,白名鶴找了借口就逃掉了,那臉色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次日清晨,白名鶴找了個借口要出遊。他來到南京好多天了,還沒有在這裡轉過。白名鶴想看一看,古代南京與現代南京的風景。

  白名鶴的馬車在前,懷玉與清荷的馬車在後。

  「懷玉,昨夜過得如何?」清荷帖在懷玉的耳朵小聲的問著。

  懷玉咬著點頭,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很直接就開口回答:「姐姐說會有點疼,結果是很疼。姐夫倒是心痛我,說過幾天再繼續。我到是感覺姐夫很辛苦,滿頭大汗的。最後我睡著了,醒來之後姐夫穿著衣服床角捲著呢,下次要準備兩床被子了。」

  懷玉也不知道,房內的話是不能隨便講的。

  清荷心裡笑罵了一句傻丫頭,心裡卻是大概明白,白名鶴滿頭大汗是被懷玉那一聲高過一聲,姐夫的尖叫給影響的。

  白名鶴不知道兩個丫頭正在馬車上說自己的小話呢,他的心思已經轉到了眼前的風景上。

  第一個要看的,就是長江。當白名鶴來到江邊,看到江面上除了一些船隻之外空無一物,心中莫名的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因為在後世江面上還有橋。

  「這裡,應該修一座橋!」白名鶴下意識就開口了。

  這句話開口之後,白名鶴就後悔了,依大明現在的工業能力,在這裡修橋就像是天方夜談一樣,或者說是在白日做夢。一座橋,在長江上修一座橋?

  「姐夫,你睡醒了嗎?」懷玉在一旁問著。

  白名鶴哈哈一笑:「是作夢,也不算是作夢。我計算過了,這裡修一座橋需要上等精鋼一百萬石以上,需要上等水泥至少八百萬石以上。需要人工五十萬連續干十至十五年。修一座橋,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修起來。」

  後面跟隨的人不少都聽到了白名鶴這番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一百萬石精鋼是什麼概念,整個大明所有的士兵每人一套精鋼鎧甲,外加全套的精鋼武器,多餘的還可以至少再裝備十萬精鋼甲重騎兵,這還用不完,繼續用。再造一萬門精鋼火炮也差不多夠用。

  所以,白名鶴的話只當是在作夢吧。

  真的有一百萬石精鋼的時候,就算是大明皇帝也不敢下旨修一座橋,滿朝文武的唾沫殺傷力非常的驚人。

  眼下,大明精鋼的產量,一年也就是三十萬石上下,這還是在唐山新鋼坊投產之後。

  白名鶴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心說有生之年能修這麼一座橋,此生也值當了,也沒有算白來一次大明。

  「南京風景最好的地方在那裡?」白名鶴又問了一句。「玄武湖、鍾山!」一位在南京辦事的東廠番子回了一句。白名鶴愣了一下,又問了:「那麼南京城最好百年老店,老字號有那些?」

  「全南京最好的廚子、最好的點心師傅、最好的首飾匠、最好的手藝師傅。除了咱們從京城裡帶來的,就是行首院的人,所以這些最好的也在玄武湖。」這次倒是王誠開口回答,白名鶴真的是哭笑不得。

  「也罷,總是見到長江了,也沒有算白跑出來走一圈!」

  白名鶴還能說什麼?

  白名鶴的遊玩就這麼無端的中止了,除了看了一眼原始的長江之後就掉頭回家了。

  幾天之後,京城。大明皇帝已經接到了來自高谷與白名鶴的奏本,看過之後卻是皺了起眉頭,倒不是這奏本有什麼問題,也不算是誰的錯,只是這奏本預示著未來的一種改變。

  想來想去,大明皇帝朱祁鈺對蔡公公說道:「叫金英安排一下,明天早朝後,朕要借用白府那個道堂靜思半日!」

  ps:  這一個章節,今天刪除了重新。

  理由只有一個,原先的版本,自己讀了,感覺有些……

  邪…………

  惡…………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7 08:50
第321節 帝位
  白府的靜堂是什麼地方,對於外人來說,那裡可以算是一個皇家靜堂了。

  畢竟是曾經出過家的永清公主靜修過的地方。

  聽聞白名鶴就經常在那裡靜思,或許那裡真的得到了某種天人感應吧。

  蔡公公作為近侍,連他都不知道那一間靜堂有什麼秘密。

  大明皇帝朱祁鈺獨自一人坐在了靜室之中,在進白府的時候只是吩咐了一句,不得打擾麗苑公主休養,原本白名鶴說接到南京去。自己的夫人生孩子怎麼可能自己不陪在身邊呢,不過這邊有御醫的醫案,認為距離生產不足半月,不可輕動。

  兩宮皇太后,皇后也有旨,認為不能隨便再動了。

  白府現在有常住的御醫,還有幾位宮中有經驗的老宮女陪著,白名鶴二伯白崇遠在京城的一位婢妾,其實就是小妾了,屬於沒有正式身份,還是婢女身份,卻有小妾之實的女子,日常照顧白崇遠起居的女子也在這裡。

  雖然她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可以作,但總算是白家有人在這裡。

  白名鷺每天早晚都會來一次,詢問醫案。

  大明皇帝朱祁鈺到了白府,依禮孫苑君一定要出迎的。但家中無男丁,依禮也可以迴避。更何況大明皇帝只是借用靜堂。孫苑君只知道,那靜堂白名鶴派人日夜守著,就是白家人都不許靠近。

  或許有秘密吧,孫苑君也知道,有些秘密自己不知道更好。

  金英親自守在門外。

  南宮大明太上皇朱祁鎮書房之中,兩個穿著幾乎一模一樣服色的男子面對面的坐著。他們穿的都不是龍袍,卻都是一件很普通的青色長衫。

  「我以為,到死也沒有機會見到你。或者說。再見只在你死我活之間。」朱祁鎮先開口了,語氣很是平靜。這些年在南宮之中,每天讀書,靜思。人也變得安靜了。

  「皇兄背上那條傷痕沒有消失之前,作弟弟的不敢有不尊之心。只是皇兄這個皇帝卻不是一個好皇帝,是皇兄差一點斷送了大明的江山。我身上流的也是皇家的血脈。最初披上龍袍的時候,我日夜難眠,因為也怕自己是一個昏君。現在,我同時是日夜難眠,卻是因為公務繁重,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朱祁鈺接接過話題,說了好多,也是他的心裡話。

  說完之後,朱祁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皇兄。在幾個月前,我才真正知道,作皇帝苦!」

  朱祁鎮愣了一下之後,爽朗的笑了幾聲。

  朱祁鈺卻是很嚴肅:「作皇帝,隨心所欲很可能就成了一個亡國之君。可聽大臣們的意見太多,又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這其中尺度,每日讓我食不安寢。」

  「三楊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作皇帝,只當我是一個孩子!」朱祁鎮也說了一句心裡說。

  「皇兄說的話。放在兩年前我可能會懷疑,此時我信。」

  沒等朱祁鎮再開口。朱祁鈺話鋒一轉:「皇兄,白名鶴此人如何?」

  朱祁鎮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朱祁鈺的眼睛。

  「請皇兄教我!」朱祁鈺起身一禮。

  「他有一把劍,也可以說是上天的恩賜。那劍換了幾代主人,卻無人認識。可為什麼到了白名鶴手上,卻被認了出來呢。我的回答就是。白名鶴就像是那把劍!」

  朱祁鈺沒聽明白,或者是沒有理解其中深意。

  朱祁鎮笑了笑:「軒轅神劍只在傳說之中,是定天下之劍。可誰見過?而湛盧呢,史上有過無數的傳說,每一個傳說都可以在史料之中找到出處。湛盧劍是神劍。無論握在誰的手上,都代表著戰無不勝。白名鶴就像是湛盧,他的才能遠遠的超過了你的想像,眼下的白名鶴只是冰山一角罷了,正如你在問為兄,白名鶴如何一樣。白名鶴也在觀察你這個大明皇帝如何?」

  朱祁鈺默默的點了點頭:「皇兄說的是!」

  「很好!」朱祁鎮稱讚了一句。

  「皇兄稱讚的可是,我沒有以一個帝皇的身份在說,天下之才應為我所用。或者是,白名鶴他有天大的膽子,還敢觀察朕嗎?」朱祁鈺笑著說道。

  朱祁鎮微微的點了點頭,證實了朱祁鈺的說法就是自己的意思。

  「為兄說湛盧,也在說白名鶴。如果沒有土木堡之變,為兄還是皇帝。那麼白名鶴這個人會如何,為兄在這裡思考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

  「請皇兄直言!」

  「以為兄的性子,是容不得這種目中無人的狂士的。所以白名鶴肯定會走,正如湛盧一樣,不是劍不好,而是這樣的劍會選擇主人。白名鶴就算是作海匪不出十年,也是天下第一匪。如果白名鶴遠去倭島,怕是二十年時間,白名鶴會有一百萬兇猛的惡狗!」

  聽到這裡,朱祁鈺不理解了:「皇兄,為何是惡狗呢?」

  「因為白名鶴骨子裡厭惡倭人,所以倭人在白名鶴眼中,就是惡狗,連忠僕都算不上了。接下來第二步,白名鶴會對夷州島下手,在那裡以富足的生活吸引大明過得不好,卻有才能的人,不出五十年,白名鶴手上的勢力縱然岳武穆重生,都只能望洋興歎。」

  朱祁鈺非常用力的搖了搖頭:「白名鶴不會造-反,這一點我深信。」

  「為兄也沒有說白名鶴會造反,但他不會讓之後的大明皇帝睡得安穩了,惡虎在側,自然要勵精圖治。而白名鶴的接班人,絕對會比接替你成為大明皇帝的人更有才能,十倍、百倍的才能。」

  朱祁鎮的語氣非常的嚴肅。

  大明皇帝朱祁鈺也明白為何把白名鶴比作湛盧劍了,湛盧絕對是天下無雙的名劍,甚至找不出能為之匹敵的劍。而這把劍,不會任人擺佈。大宋皇帝殺了岳飛,湛盧從此消失了數百年。

  「坐著!」朱祁鎮示意朱祁鈺不要動。

  很快,大明太上皇朱祁鎮就拿來了一些廢紙,這些紙被水泡過,要麼揉成團,要麼就是碎紙片拼成,還有一些是被火燒的殘角。

  「朕還是太上皇,朕只給你的人下了一道命令,就是將所有白名鶴關於給他兒子的書本草稿,特別是那些要毀掉的部分給我收集來。」

  毀掉的?

  「皇兄,我知道白名鶴所有的草稿也都收藏著。」

  「所以我說要毀掉的,比如這一張!」朱祁鎮拿出一張由無數指甲大小的碎片拼成的紙張,然後還有一張自己復原的。「我花了足足十天時間,只為了把這一張復原。白名鶴撕掉的不多,甚至極少。就我知道,總數也不超過十張紙。」

  因為是給自己兒子的課本,白名鶴就算寫錯了,畫錯了,也會把草稿留下的。

  但這一張卻是例外。

  「復原之後,這上面講的是一種農物。有詳細的介紹,寫著原產於美洲大陸,流傳至大明種植。可高密度種植,水肥需求量巨大。一畝田水肥二百斤,可畝產0.7噸以上。」朱祁鎮給自己的弟弟解釋著。

  半噸,這個詞朱祁鈺似乎聽過。

  白名鶴有幾次無意識的用過噸這個量詞,後解釋是十石為噸,這只是自己的習慣。

  0.7這個標注的方式,大明皇帝也在東廠的報告之中看到,這也是白名鶴的記數習慣。0.7代表的是十分之七的意思。

  「美洲在那裡?」朱祁鎮笑問了一句。

  朱祁鈺陷入了深思之中,好半天才回答著:「白名鶴曾經在東廠製作過一份天下的地圖,大明在整個天下只佔很小的一部分。但後來我卻知道這份地圖並不完整,白名鶴在自己書房的暗閣之中存著一張完整的,依圖上的比例我作了計算,距離大明五萬里!」

  「嗯,看來真有美洲!」

  「那美洲,還有詳細的介紹,有一種農作物畝產五十石。」朱祁鈺把白名鶴暗閣之中那最後一本,也只有自己看過的那本內容大概的講了。

  聽到五十石,朱祁鎮在那些廢紙之中翻了翻。

  「叫土豆,這裡有不完整的一張,實在是拼不出來了。還有半筐這樣的碎紙片,或許其中有這個全部的碎片吧。」

  朱祁鈺沒有再看這些。而是說道:「皇兄,我來是想問。白名鶴打算給見深,就是曾經的太子,現在的沂王作伴讀。我相信,白名鶴用的書本難說會用到自己編寫的這些多少。可一位有伴讀,那些人所學就非同一般了,我也自私,那位皇位我不會放棄。」

  朱祁鎮懂了,如果自己的兒子象白名鶴一樣的擁有非凡的才能,自己的弟弟不會安心。

  「只是一個孩子呀!」朱祁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曾經我是一個孩子的時候,皇長多次從皇宮之中偷偷送來點心給我。這份情誼我不會忘記,我並非無情,但關係到皇位容不得我沒有私心!」

  朱祁鈺已經說的很直白了。

  「皇兄,我也不可能說不讓白名鶴再作老師,天下會說我的小氣。」

  朱祁鎮也是被逼得沒有退路,關係到自己的兒子,作為一個父親他不可能不在意。只好說道:「那麼,十六歲那年流放五萬里,你可滿意?」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7 08:51
第322節 一年之約
  朱祁鎮已經作出的退步了,在大明流放三千里就是僅次於殺頭的重刑了。

  流放五萬里!

  朱祁鈺搖了搖頭:「見深要是有白名鶴三成的才能,流放五萬里,他能夠裂土封王。到時候就怕是白名鶴會親自帶艦隊去開戰了,這不是我信不過皇兄,而是我也非常瞭解白名鶴,他曾經岳王廟說過,一寸河山一寸血。」

  朱祁鎮聽懂弟弟的意思了,自己的兒子才能過高,到了那片蠻夷之地後,也能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封國來。一但不聽京城的控制,那麼第一個動手的肯定是白名鶴,師徒開戰,這種慘烈何其殘忍。

  「我寫信給白名鶴,讓他……」朱祁鎮心說,這麼好的老師真的是可惜了。

  「白名鶴自己整理的書籍上寫過,初學為六歲。所以再等一年,然後在祖宗面前正式行弟子禮。還有,太子四歲了,也到了學前開蒙的時間,我要白名鶴立誓,盡其所學傳授,這一年時間正好可以認真選擇伴讀之人。」

  人是自私的,特別是皇位這種大事上,朱祁鈺能作到這份上已經很難得了。

  「也好,只是……」朱祁鎮心中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萬一你的兒子很差呢?

  誰想,朱祁鈺很直接的來了一句:「如果我的兒子無才無德,這代表上天不認可我這個皇帝,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皇兄你也不是一好皇帝,那怕我知道你所作的事情之後,依然不認為你是一個好皇帝,那只是你在無路可走之後的無奈之舉!」

  朱祁鎮苦笑著搖了搖頭。

  朱祁鈺又說了一句:「皇兄後自己穿衣,自己盛飯嗎?」

  朱祁鎮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這問題有什麼意義。

  「皇兄,白名鶴對見深說,男人有二十個最基本必學的知識,第一條就是會填飽肚子。所以,見深不但會自己穿衣,自己盛飯。而且還會生火會洗米。會煮出一鍋能吃的米飯,想來再有幾個月,他也能煮出香噴噴的一鍋米飯來了。」

  聽朱祁鈺這麼一說,大明太上皇朱祁鎮卻不知是喜還是悲了。

  身為大明皇帝,自己的兒子還要去下鍋台。

  不過轉念一想,白名鶴說的沒有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關進南宮的只有自己一個人,怕自己已經餓死了。

  「白名鶴找伴讀不光是讀書。他是要找同齡的孩童和見深實實在在的拳拳到肉。他給護衛們講過,男人沒有見過血,自己都沒有流過血,害怕流血的話,就不要身為男子。白名鶴和護衛交過手,被打的滿臉都是血,卻絲毫沒有流露出懼意。」

  「很可怕吧!」朱祁鈺雙手扶著桌子,盯著自己的兄長。

  朱祁鎮很用力的點了點頭:「是很可怕。白名鶴這個人果真很可怕,對自己夠狠!」

  「正因為這樣。我才害怕他的學生們。不僅僅見深一個人,那些伴讀我也不怎麼放心。所以這一年時間裡,我要認真的挑選,親自挑選,每個人都要很認真的考慮。」朱祁鈺的話引起了朱祁鎮的共鳴。

  身為皇帝,有一個這樣不安份的人就已經非常可怕了。

  如果有一群呢。

  這樣的人必須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上。必須是忠良之後,祖上都是大明勳貴才可以。但絕對不能是宗室中人。

  兩位兄弟,兩位皇帝,年齡相差不多,兒時的關係不錯。

  因為皇位失了兄弟之情。此時卻像是有了共同的話題,也不知道談到什麼,兩人都爽朗的笑了。

  白名鶴不知道這些,對於整個南京城因為白名鶴公佈的考題而出現的混亂也視而不見。反而是召集了十大商幫的人代表來到自己的白馬閣。白名鶴的召集不需要理由,連一個借口都不需要,只說讓他們來,十大商幫立即會派出有份量的代表過來。

  「上次是催貨,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寧波幫的人品著茶。

  江西幫的人接口說道:「李氏高麗那邊王宮裡已經有了結果,那些瓷瓶代工的樣品也收集了一些,按時間來說也不算慢。這事情也不算是大事,需要上報的已經有了正式的文書送到了陸師爺那裡了。」

  徽商來的是老人謝一元。

  到了他的年齡已經顧及不了具體的生意了,因為年長所以常駐南京。也可以說,白名鶴往那裡去,他就往那裡搬。徽商眼下正到了大發展期,萬一有什麼大事這邊派的代表不敢當即作主,會誤了大生意的。

  所以謝一元每次遇到白名鶴有事,都盡可能親自來。

  不但他來,還會帶上兩位商幫的長老,以及兩位未來有資格接班的中年人。

  「老夫倒是注意到一個趣事,我們已經坐了快一個時辰了。上了四次熱茶,可那邊桌上那個壺,第一次加了熱水之後就放著沒有動過。白府的人很講規矩,這裡的丫環都是宮裡調教的,屋內擺什麼,不擺什麼都是有規矩可以查的。唯獨那個壺,很古怪。」

  沒錯,就是有一個壺,與這裡所有的一切格格不入的一個壺。

  一個像是竹編的壺,說是壺卻更像是一個瓶子,因為大明的壺是有嘴的。

  好幾個人起身去看的時候,白名鶴笑呵呵的走了出來:「謝老好眼力,我剛才還和行首院的慕容老、拜占庭的亞里士開玩笑說,是估計要等到兩個時辰呢!」

  見白名鶴出來,眾人都是起身施禮。

  白名鶴提過那只壺來,放在複姓慕容的老者手中。慕容老頭接過後:「大人,這物件亞里士兄弟出力最多,特別是最後封口的那個技巧是我等想也想不出來的。」說罷,將壺交給了亞里士。

  亞里士,來自拜占庭。是一位宮廷學者,與後世許多發明家一樣,這位一樣是研究狂人。他眼下已經學會了至少八百個漢字,會說簡單的漢話。倒是行首院這些人,最出色的也不過能背下三百個單詞,不過卻也會說簡單的交流。

  亞里士喜歡大明,因為在這裡,他頭一次不用為四處請求研究經費而勞心。

  你需要什麼,只需要列一個清單,百分百給你準備過來的是雙份,有任何一件東西你不喜歡,立即照這類型來上十種不同讓你再挑選。

  除了研究用的物資之外,照顧他日常起居的就是四個人。而且還給他配了二十名助手,任何活都可以安排這些助手去作。

  白名鶴提出一種設計,叫保溫瓶。

  是一種玻璃鏡子的變種,以現在的工藝技術要完成白名鶴的要求,難度太大。

  可喜歡研究的瘋子們最不怕的就是難度,他們喜歡面對各種各樣的挑戰。在證明了白名鶴的理論絕對正確之後,就是實踐了。

  其三個月時間內,浪費掉了物資讓拜占庭的瘋子們,還有大明的超級工匠們都心痛的無法形容。幾石黃金就這麼扔進去了,可上面管事的又給抬來了兩石黃金,這就是態度,你們儘管整,整到成功為止。

  終於,一件成品出現了。

  白名鶴腦袋裡還想著的是後世現代的熱水瓶呢,那種幾磅容量的。

  這個不大,只能裝大約一升多一點的水,而且細長,瓶膽本身的重量至少是後世的五倍。不是那種輕薄的,而是比較厚的。

  「雖……然。這壺……」亞里士費力的說著,旁邊慕容老頭幫著把話說完整了。那意思就是,壺距離白先生的要求還差了很遠,在保溫的能力上遠遠達不到白先生所要求的十八個時辰,裝水量也只到三分之一,但勉強卻可用了。

  證明,這種產品是成功的。只需要再次改進就好了。

  行首院的人瞭解白名鶴,這種東西已經可以量產了,先掙到銀子再繼續投入研究也行。沒有必要一次性達到完美的程度。

  這個很厚,勉強算是中空的,好在無論是中國古代,還是歐洲古代都已經有了使用石棉的歷史,在用水銀作了鏡面之後,再放進去石棉布。最後封口,再盡可能把夾層的氣抽出來,要知道僅這一個最後的抽氣工藝,就差一點把人折磨瘋了。

  亞里士將那壺中的水倒了出來。

  有商幫人的去試了試水溫,很燙,手根本就不敢直接去接觸。

  「這天氣,估計五個時辰是極限了。倒出來的水是溫水,泡茶是絕對不可能的。保證泡茶溫度的水,放在草原上一個時辰就是極限,很有可能一個時辰也保證不了。」慕容老頭說的是他們實際測試過的數據。

  這數據按白名鶴的想法還差的遠。

  可這又能如何?

  這已經是奇跡了,誰曾經想過,水溫可以保持一個時辰以上。

  一杯茶放在桌上,這天氣下眨眼的功夫就溫了,也用不了一會就冰冷了。

  「估價吧!」白名鶴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

  十大商幫的人盯著這壺,有一種要發瘋的感覺。給這東西估價,如果天下就這麼一個的話,敢貼上寶物的標籤放在京城叫出一個天價來。

  那麼如果大量的銷售呢,這東西要標個什麼價合適呢?

  「一百兩!」有人開價了,倒也不是胡說,這肯定要考慮過實用性的。再貴的話,不如多養活幾個奴婢,讓不斷的給燒著熱水呢。所以這物件,就是一個奢侈品罷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9 11:59
第323節 造福於民
  聽到一百兩,白名鶴爽朗的笑著。

  亞里士將一枚金幣交給了慕容老頭,很顯然兩個人在打賭了。

  「一兩銀子,貴不貴。」白名鶴問了一句。

  如果一兩銀子的話,這東西可以說便宜到沒有辦法形容了,這東西應該是暴利的,但白名鶴寧了這麼低的一個價格的話,值當嗎?

  「以為無利可圖了?」白名鶴笑著說道:「這東西好不好,農人下地幹活,天氣寒冷卻裝了一壺熱粥,行商除了為利之外,還要有為民造福之心。大量的印製書本,讓書的成本降下來,也是為民造福。關心民生,也一樣。」

  「老朽慚愧,白大人心懷民生,只是但凡貨品總要有利。如果一兩銀子一隻,大明人人買一隻,或是大人負擔得起。可觀此物運輸不宜,最終可能是,大人這裡一隻一兩,卻有人暗中加十倍,甚至十數倍的價格賣出。」

  謝一元的話就是說白名鶴,你怕是銀子多到用不完了,這會拿出來浪費了吧。你敢一兩銀子一隻,全大明就敢人手一隻,到時候這賬目也有近一億兩銀子,可成本有多少呢,會不會是賣的更多賠的更多。

  白名鶴很想告訴這些人,一隻最普通的玻璃杯,就算是全手工製作。眼下大明這裡量產的成本已經控制到三十文錢以內了。放在後世大工業化機器生產,一隻普通的玻璃杯才一塊五左右。

  「罷了,你們定價吧。」白名鶴不想和這些人講了。

  白名鶴說了這話之後,才有侍女將一隻隻的盤子擺上了。各種玻璃製品,其中多是杯子。然後有盤子,還有防風的油燈等等。

  在擺桌的時候。有個侍女不小心打碎一隻很普通的杯子,卻沒有流露出意料之中的緊張,而是拿來掃把快速的將地上的玻璃渣給清理乾淨後,才躬身一禮退了下去。這個反應在商幫看來,是白府很有規矩。

  下人作錯事情,先彌補錯誤再說處罰的問題。

  事實上,是這個侍女知道這只杯子的價值,她賠得起。因為她給自己家裡買了一套,這樣的杯子府裡只收了她平均每隻八十文錢。對於白府的工錢來說,八十文錢賠得起。當然,也未必會讓她賠錢的。

  「高麗那邊,一隻保溫壺賣一百兩也是太貴了。賣得貴了,這邊的產量就會浪費掉。總不可能工匠們停下來生產吧,所以可以適當再低一些。剛才打碎的那只杯子,坊裡的成本三十文,再加上其他的,五十文可以控制在內!」

  產量會浪費。這話聽起來像是笑話。

  大明並不是沒有自產的玻璃製品,只是這種純透明的,而且實用性極高的非常之少。道門在利用鉛煉丹的時候,溫度達到九百度以上。也曾經偶爾得到過類似玻璃的製品。純色的琉璃也不是沒有的。

  只是工藝複雜,多是用作裝飾品。因為沒有足夠的實用性,所以在大明也沒有得到大力的發展。

  象白名鶴這樣。有著完整的材料配比,工業化的流程。特別更具體實用性。

  大明原有的玻璃坊只有兩間,全部是屬於宮辦。純透明的玻璃幾乎沒有。帶有一點顏色的,製作食盒、盤、碟等物。另一間是專門製作裝飾品,特別是圍棋。

  「玻璃之事,大明內你們只當為本官跑個腿吧。這部分利錢,本官給你找出來。高麗與倭島的玻璃生意之中,給你們找一份利錢吧。」

  「不敢!」謝一元起身施禮:「我等在大人這裡受到了實惠已極多,已經是心中惶惶了。」

  白名鶴的利那麼好吃的。開口叫你們幫點小忙,竟然還敢要利錢。謝一元心說一幫無知小輩們,如果真的唯利是圖,壞了名聲才是極差的。

  「既然如此,本官就吩咐了。」

  「請大人吩咐!」商幫的代表齊聲回應。

  「這個名為暖瓶,一兩銀子的價格或許是低了,這樣吧,一兩銀子從這裡出貨,距離的遠近你們適當加些價。第一批的貨量不多,本官會上奏本給萬歲請旨,大明百姓限量購買。一是六十五以上的老者、二是名聲鄉里的孝子、三是褔合之家、四是留守之家!」

  白名鶴說的是留守之家,與現代的意思不同。

  那個時候,在外為官的不可能帶上自己的父母。如果家中只有一個獨子,獨子為官在外,家裡縱然有姐妹常去照顧,因為無子在所以也算是孤單的老人。

  謝一元有些感動,身為他就是一個老人。

  「我徽商,願將細布一匹降一成半,以助大人之善舉。」謝一元的話也引起了許多人的響應,大明以孝以德治天下,此時的商人能把生意作大的,仁、義、善、信、德就是他們的一直遵守的。有些商品本身產量就少,眼下大明亦是一個物資匱乏的時代,如果十大商幫一起配合,會帶動大明的德孝教育。

  「那麼,山西、陝西、山東三幫,就負責北上的交易。遼東那些部落交由浙江幫去作,倭人那邊換生絲的事情,由寧波、杭州兩幫負責,高麗那邊交由徽商負責。峴港由福建、廣東兩幫負責,西南各地由……

  白名鶴快速的將外銷玻璃製品的生意分配了下去。

  似乎有些不公,但些許的差各幫會在其他的生意上再作調整,私下開會去解決就是了。

  但白名鶴對大明國內銷售的方略卻完整的執行了下去,各商幫除了相應的運費之外,再加一成的耗損與兩成利一成稅。那麼實際的銷售價格只要不是那些天高水遠的地方,基本上可以控制在二兩銀子左右。

  西南的雲南等地,能控制在五兩已經很勉強了。要是上了高原。一隻僅運輸成本就超過十兩銀子,這是交通帶來了成本。是不可抗拒力。

  白名鶴又找到了高谷,意思是聯名上書請旨。

  高谷把白名鶴的奏本翻了翻後笑了:「白大人。你作官幾年了?」

  聽這口氣,白名鶴感覺有一種嘲笑的味道在其中,但還是很認真的回答:「有一年零兩個月了。」

  「原來有一年多了,不過也是。白大人你既沒有上司,也沒有可以請示的人。有什麼想法要自己作主了,要麼就去面聖了。對朝堂之上的規矩似乎是半點也不知道,就這麼一點小事,你就需要請旨,你認為萬歲一天可以看多少奏本呢?」

  白名鶴想了想朱祁鈺。辛苦一天能批閱七十天就已經累掛了,一般三四十本差不多。

  處理一件公務,可不是看新聞條目,看一條就算是解決了。

  高谷也不再嘲笑白名鶴,也沒有再稱呼白名鶴為白大人,只是說道:「白名鶴,萬歲那裡的奏本分為三大類,第一類是緊要公務,可以說每一件都是頂大的事情。第二類是通報條目類。就是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內閣與六部如何處理,如果萬歲需要看其中那一條,再單獨從內閣調閱。或者復批。最後一類是雜務類,比如曾經有人彈劾你,可在萬歲面前只在一個內閣的條陣上寫道。有官員九十七人彈劾白名鶴,然後列出彈劾你的主要名目。萬歲有興趣看了,再看看。沒興趣。就問一問內閣給一個處理意見,甚至連問都不問,交都察院複審就是了。」

  高谷給白名鶴講了一大堆。

  白名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高谷又給白名鶴講了一些大明政務處理上的歷史。

  從太祖時,明太祖最高的時候,批過一百四十本奏本,可以說累到死。

  然後設立了四輔臣,又設計了大學士,後廢除。

  到了成祖的時候,設立內閣協助處理政務,要是每件事情都由大明皇帝親自指示,那一定累死了。

  後來慢慢的,對於日常的政務事先訂一個標準,只是在超出標準的時候才需要御批。

  「這奏本,你遞到京城之後,萬歲是肯定會看的。因為是你白名鶴遞的,要換個人這東西內閣直接就下書訓斥了。這點小事,連禮部尚書都不用驚動,禮部一位郎中就能把這事情定了,然後下書各州府。」

  「然後呢?」白名鶴又問了一句,這些州府就願意幹嗎?

  高谷無奈的苦笑了兩聲:「然後就看結果了,結果如果好,揚善之舉如果成績大。那各州府會記一功,各州府也會單獨上書報告結果。再之後,有什麼名士稱讚也一併報上去。到了萬歲那裡,只會看到最多三句話。」

  不用高谷解釋了。白名鶴也想到那三句話的是什麼了。第一句說這是什麼事,第二句各州府事情得不錯,第三句百姓仁孝者當助。

  「那麼我……」白名鶴問,他應該怎麼辦。

  高谷爽朗的笑了兩聲後:「你連門都不用出,將這份東西換一種格式,變成一種同級文書。直接遞給南京禮部尚書,然後叫南京禮部行文通知各州府,再單獨加上你的印信就可以,末了,給京城報備。你當南京六部真的是擺設嗎?」

  白名鶴聽出了另一種味道。

  試探著問了一句:「是不是些許小事,南京六部行文就可以。那麼高老,這個事情的大小限度如何?」

  「你說什麼,老夫年事已經高,耳背!」高谷扯高了嗓門回了一句。

  白名鶴先是一愣,轉而就明白了過來。

  看來自己是摸到門道了,但高谷絕對不願意把這其中的深淺告訴自己,會犯禁忌的。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9 12:02
第324節 南京六部
  南京六部是什麼東東?

  白名鶴在看過的古裝劇當中,一直認為南京六部是擺設,就是養老的地方。

  可通過這麼一件大事,至少在白名鶴眼中,這絕對不是小事。可放在高谷眼中,這卻是一件大明朝政之中非常普通的小事了,甚至都不應該正式出現在給大明皇帝的奏本當中。而且南京六部這種養老的地方,竟然都可以行文全國。

  那麼,南京六部還有什麼潛力可挖呢?

  看白名鶴在深思,高谷小聲的說了一句:「就是永樂年內,南京寶船廠也是南京工部在管的,到現在也一樣。南京工部有些人,當年可是造過寶船的。」

  白名鶴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多謝高老!」白名鶴拱手一禮就要離開,卻被高谷一把拉住手腕:「白名鶴,其中也有線,過了紅線一樣會死人。老夫因為這種事情讓你倒霉,你自己留心,凡事不可急於求成,每個月寫封信給萬歲。」

  「多謝高老!」白名鶴再次道謝。

  大明的人還真的很有品德的,就算是與白名鶴政見不合,但高谷卻不會用下三流的手法害自己,反倒在幫自己。

  白名鶴叫上馬車,急急就往南京六部去了。

  南京的六部並不在一起,但也距離不遠,白名鶴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大明天下最閒的地方,南京禮部。因為大明皇帝幾乎就不來南京,所以禮部除了三年一次的鄉試之外,根本就沒有半點事情。

  「大人。距離禮部還有一條街口……」負責馬車的護衛回頭說了一句。正說著,猛的一拉馬。馬前蹄都已經立了起來,旁邊的幾個護衛飛快的衝了上去。白名鶴更是嚇得不輕。因為門簾放下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了馬車一看,幾個護衛正在為難。

  別說是護衛為難,就是白名鶴也一頭冷汗。

  一位五十多歲,穿著二品官服的人高喊著要撞死在馬車上,以證自己的清名。

  「南京戶部尚書。」一個護衛在白名鶴身旁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得罪過他?」白名鶴反問一句。

  曾濤從後面追上了來,一看情況後靠近白名鶴:「學生倒是知道原因,南京戶部管著江南四省的稅收,管天下鹽引。這次因為鹽的事情殺的最多的除了兩鹽司之外。就是南京戶部的人,戶部尚書也被嚴查過。原本南京戶部還算是一個正常的職司,眼下江南四省的賦稅之事由京城戶部接手,鹽務由兵部接手。」

  「果真是大仇!」白名鶴感慨了一句。

  「白名鶴,你這無毛小兒!」戶部尚書指著白名鶴破口大罵。

  「姓蕭的,你當我白名鶴好欺負。都是一心為公,你憑什麼罵我。我是讓你少了一文錢的俸祿,還是讓你少了黑錢。還是因為你藉機貪污被我斷了財路呢,你要死要活。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蕭鎡,死腦筋加小心眼,景泰元年的時候,大明現任皇帝朱祁鈺動了換太子的心思。他就去力勸,結果朱祁鈺沒理他。他就要辭官,後被多名官員聯名挽留。朱祁鈺非但沒有讓他辭官,還給他加了官。讓他進了文淵閣,又準備加戶部右侍郎。

  可看到他又感覺很煩。就打發到南京來了。

  身為南京戶部尚書,每天忙碌著,人生倒也快樂,可白名鶴卻把他的人生毀了。

  整個心裡想著,是不是白名鶴整自己是為了討好大明皇帝,因為白名鶴是換太子的主力,而且又是當今萬歲的親信,所以才來整自己的。

  自己每天想著,越想越認為就是這麼一個事情。

  所以,當又一次看到南京戶部上下閒的連喝茶都沒有味了,就來街上轉了轉。正好看到了白名鶴的馬車,絲毫也沒有半點的猶豫,一頭就撞了上來。要和白名鶴拚個你死我活,就算是死,也要拉白名鶴下水。

  看白名鶴敢衝著自己吼,蕭鎡也是急了。

  「老夫為官一生,前些日子為了戶部作的更好,讓流傳出來新式記賬法讓戶部上下用心學習。你或是在記恨老夫,未經同意私學你的新式賬法,所以讓我南京戶部上下每天只在官衙內閒坐。」

  新式記賬法。

  聽到這五個字之後,白名鶴嘴裡如連珠串一樣:「甲借庫中紗一百擔、後轉借乙三十擔、乙曾經為倉庫修新倉庫,未收賬款八十兩,一擔折銀十兩。甲還紗時,只還了七十兩。其餘由乙來沖賬,如何解?」

  「庫存賬計件,減一百,後餘額。而後,應收賬目記甲借一百擔、折銀一千兩,餘額一千。還款後,貸入七十兩沖頂。餘額三十亦再作入賬,同時從應付賬款……」蕭鎡幾乎沒有思考,很快就把白名鶴這個題目給解出來了。

  這東西白名鶴知道很容易,是最基礎的財會知識。

  然後又找了一個相當複雜,四角債務外加折舊與按月分攤費用的科目,蕭鎡也算是被難為了一把,不過卻拿出小本與鉛筆寫寫畫畫之後,還是給白名鶴算清楚了。

  「蕭老請上車,我們談點事!」白名鶴扶著蕭鎡一隻手臂,扶著老頭要上馬車。

  這態度完全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別說是看熱鬧的不明白,就是蕭鎡自己都有些暈。不過這會已經冷靜下來,不可能再和白名鶴拚死拚活的,剛才完全算是一時頭熱。

  在往禮部去的路上,白名鶴很直接的開口說道:「碼頭上最近賬目有些亂,前幾天就發生了一些小麻煩。您老是知道,東廠這些人有些粗魯,在碼頭上有些稅目算的與貨主有些差別。先不論誰對誰錯,官府多收了貨主的。這是欺民。貨主少交了官府的是逃稅,要是為了這種事情打起來。總是不好的。」

  「你什麼意思?」

  「南京戶部把所有關口的稅給管起來,讓東廠的人只管檢查有什麼違禁品就行了。那些粗人,查賬的水平不行。就是數貨的速度倒是很快,但您老要知道,賬目清楚才好收稅,糊塗稅收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收的多少不好。」

  南來北往,大明眼下只有兩個碼頭沒有商人。一個是廣東欽州碼頭、另一個是天津北碼頭。除了這兩個是純粹的軍管碼頭之外,就是南京原先的寶船碼頭。這會四周建起的貨倉都連綿十里不止。

  福建、廣東、江南四省、北方、遼東。這一算大小碼頭十幾個,其中南京、杭州、蘇州、福州、廣州、天津六大碼頭,每個碼頭每天的貨物吞吐都超過二十萬石了。這麼巨大的貨物量,就南京戶部這點人物,連一個碼頭都盯不住。

  「我們戶部,眼下沒多少人手了。」

  「人手好辦,這不是要考試了嘛!」白名鶴樂呵呵的笑著:「這是大活吧。」

  「容老夫思量一二!」蕭鎡心裡也知道,南京戶部這下的地位有了保證,估計比原先管著江南四省錢糧賦銳的時候更風光。

  白名鶴給南京戶部的活。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大明對外貿易海關稅務總管。

  這關稅自然是由出口稅,還有進口稅兩種。出口稅是事先講好的,每一種貨物都有名目以及稅率。進口稅也是有的。但區別卻是極大的。

  大米的進口稅為千稅五,其實就等於是交了一個千分之五的碼頭管理費罷了。

  次高的稅是寶石之類,叫奢侈品關稅。最高收到十成稅。因為利潤大,所以這十成稅也有人可以接受。別說是十成。就是收兩倍的稅寶石之類的貨物也是有巨大利潤的。

  最高的稅是峴港、高麗的手工藝品。

  比如高麗棉布,直接加五成收稅。白名鶴此舉是為了保護大明的織戶。還有瓷器,高麗的瓷器加收七成的關稅。當然,特殊類是只收千分之五的,比如在名錄之中,那些訂購的低價值瓷瓶就是這一類。

  五成與七成的大關稅,幾個大港一次也沒有收到過。

  大明的麻布已經是極好了,原本就比高麗的又便宜又好,只有瘋了或者是傻了的才會去把高麗的麻布買回來,而且還面臨了巨額的關稅呢。

  就是不加稅都賣不出去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有人往回買。

  再不要說瓷器了,瓷器大明的上等瓷器怎麼可能是高麗人能夠比的,同樣的道理。買回來又貴又差,還有巨額的關稅在那裡卡著。

  很長時間,許多人都認為這種超巨額關稅只是一個笑話的時候。行首院的人卻再次增加了大量的高關稅貨物,比如進口木頭是低關稅,但木頭製品就是高關稅了。

  然後,生絲的出口、染料等許多初級產品的出口,關稅高的嚇人。

  有人計算過,一擔生絲交足了稅,拉到峴港之後比織好的絲綢還貴三成價位。商人們在碼頭的時候,就放棄了這犯傻的行為,掉頭拉上貨回頭,也不會把這種東西裝上船的。誰也不作去作白辛苦還不掙錢的事情。

  慢慢的,商人們開始分析白名鶴的作事風格,時間久了許多人懂了。

  此時,白名鶴的用意才被世人所明瞭。

  一個街口並不長,轉過彎就到了禮部這邊。蕭鎡與白名鶴這一鬧也傳到了禮部,禮部除了尚書之外的官員有許多都在二道門迎接,禮部尚書則在正堂門前等著。

  這樣的迎接規格,對於白名鶴一個從六品官員來說,已經高到無法形容了。
drkof 發表於 2014-12-9 13:12
第325节 好 成 行!

白名鶴下了馬車,他的護衛中有四個人先一步進了南京禮部的御‘門’,四處的查看著。

    這種不怎麼合規矩的行為,南京禮部的人只是看著,只當沒看到。

    白名鶴與蕭鎡一同下了馬車,蕭鎡卻一伸手拉住了白名鶴:“空口無憑,白紙黑字!”

    “什麼?”白名鶴沒‘弄’明白。

    “你說,南京戶部的新職司,此事是件好事老夫代表南京戶部應下了。但你口說無憑,要立書為證。只怕日後你會反悔,到時候此時只有你我二人所談,所以你如若反悔老夫找誰說理去。”蕭鎡一本正經的說著。

    白名鶴反問:“你看我像是不守信用的人嗎?”

    “只因此事重大,你白名鶴雖信用極好,但此事萬一有了變故。如非你之責,有一紙文書在你總要盡力而助。否則,你或許就可以推脫。立書為證還是好些!”蕭鎡依然沒有放過白名鶴的意思。

    “好,不過眼下不行,總要從禮部出來,一樣一樣辦事。”

    “老夫跟著你。”蕭鎡整理官服,與白名鶴一起往禮部走。

    剛才這一幕,禮部的人看到了,可一樣當沒有看到,他們是整個大明最閑的官,絕對沒有之一。南京學政雖然被禮部管著,也比他們忙多了,如果鄉試的時候禮部這些人不主動往前湊,那可以說數十年如一日的閑著。

    見到禮部尚書。張鳳。

    這個人也是一個妙人,他可以說在大明這個朝代,第一個上書要求加稅的人。

    他曾經在一個月內。連續上書十二道。從開荒種田、增加畝產、增加稅收、又要求給南京留備用糧草二百萬石等等。唯一支持他的人就是現任戶部尚書金濂,可惜他的理論並沒有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能被派到南京六部的,多少都算是仕途失意的人了。

    見面之後,白名鶴依官職行了下官之禮,張鳳回禮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請了白名鶴與蕭鎡一起入正堂,然後禮部幾位職司很高的官員在一旁作陪。

    白名鶴可不是空手來的。雙手送上禮單:“吏考雖然不是國考,但人數眾多。勞動各位大人幫忙實在是心中難安。組織考試無論是場地還是人手,都有許多‘花’銷,晚輩也不知道如何計算,這些許心意請一定笑納!”

    “好!”張鳳也沒有客氣。接過禮單給了禮部左‘侍’郎手上。

    左‘侍’郎打開禮單只看了一眼,頭一行寫著黃金五石,當下就用手按在心口位置。有點小‘激’動,感覺心臟病要發了,趕緊將禮單合上,後面的內容連看都沒敢看。

    張鳳依然一臉的平靜,那怕他猜到這禮單不會輕也一樣。

    “晚輩有些想法,依高老建議讓我來聽一聽張大人您的意見,此時也需要全國行文。您給看看!”白名鶴雙手把那文修改過的文書遞了過去。

    張鳳接過倒是看的認真仔細。看過之後當下就拿自己的官印給按了上去。然後才回答白名鶴:“此事,可成!”

    這次的回答比上次的字數多了,重點也就一個字。成!

    白名鶴有些‘摸’不清,這種不說話的人或許不好打‘交’道,他心中想的什麼,光靠猜是猜不出來了。

    “還有一事,想和大人您商量一下。這吏考可以為國選擇一些吏員以助國力,雖然不如正常科舉出來的人學問那麼深。但古人也說過,長者以為棟樑。短者以為拱角。所以這大明還是需要些拱角的,晚輩想在南京辦法,落選之人或者其餘想用吏員的,教授一些實用的技巧,來年也可以再考。”

    白名鶴說完,盯著張鳳,在觀察著張鳳的反應。

    張鳳的手死命的抓在自己的大‘腿’上,如果不是高穀事先教過他,白名鶴來了,客氣的迎接,然後把譜擺足了,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他這會早就喊起來了。

    什麼棟樑,什麼拱角。

    南京禮部這些人,只說自己的禮部右‘侍’郎在碼頭上被船工的學問給比下去了。此事你白名鶴難道不知道嗎?

    你白名鶴眼中,怕是這些吏員比有些官員都好用吧。

    可面對白名鶴,張鳳依然努力的保持著平靜:“此事,行!”

    這就答應了,沒有條件,也沒有任何的想法。甚至不需要討論一下細節,難道自己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呢?

    不行,不能這樣。這如果沒有‘交’流,只是這麼三句話就結束了,白名鶴心中不安呀。

    就怕南京禮部嘴上答應,可實際卻沒有辦事。

    白名鶴心中一算計,又開口了:“還有一件事情,晚輩要向您這位前輩請教一下。峴港那裡,晚輩圈了一小塊地,不大也就有四十多畝。建了一個園子,那裡命名為大明領事館。而後又在南掌王城與暹羅王城也各圈了一塊地,這兩個能大點,一個有七十畝,一個有九十畝。也在建園子,名為大明使節館。而後在京城也劃了一塊區域,依暹羅與南掌的風格,各建一個園子,分別是南掌使節館與暹羅使節館。”

    張鳳感覺心臟有點疼,他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

    白名鶴這已經是通番大事了,可按白名鶴這麼說,京城禮部難道沒有人過問。鴻臚寺那邊難道沒有安排使節嗎?

    “暹羅還有一處海港,也正在選旨。眼下晚輩確實是有些左右為難,楊善楊大人,自然是一心為公,也努力作事。只是一個人來往這四地,過於辛苦了。”

    楊善!楊大秀才?

    張鳳腦袋裡閃出了楊善那張上嘴‘唇’在額頭,下嘴‘唇’在脖子上的臉了,這傢伙除了一張嘴之外,臉上還有什麼?

    “楊大人很是辛苦,只是這峴港領事館最近許多工作都讓百姓有些意見。”

    “不知是什麼樣的意見?”張鳳實在忍不住了,楊大秀才除了嘴之外,張鳳就不相信這個人有什麼才能。

    白名鶴也松了一口氣,終於開口了。

    “這領事館不是使節館,不管大明的大事,但大明子民在外的小事總是要管一管的。在峴港眼下無論是商、匠、民、農、士人數也有好幾千人。這出‘門’在外,總是要思念家人吧。所以這領事館第一要務,就是驛站,收發信件。可因為管理不當,許多信被水給泡了,這件事情讓百姓有些意見”

    “為百姓造福,認真作事應當如此。信件被水泡是人過!”張鳳應了一句。

    “這第二要務,就是核查大明在外子民的許可權,有些人只有一年的留外權,超期自然是要在領事館留檔的,可檔案卻有些‘亂’,許多人到了換檔的時間了,十多天都沒有拿到新的文書,沒有文書在峴港也開不成店,作不了工,很是麻煩!”

    白名鶴不緊不慢的說著。

    張鳳連連頭頭,凡事有個規矩,既然在外那就每年要備案,至少證明這個人還在峴港,還在作著守規矩的事情。

    “還有一些其他的要務,雖然有差錯,但也就罷了。有一件事情,百姓們這次的意見很大。”

    “是何事?”張鳳很關切的問著。

    “原本是請過旨的,萬歲也認為雖然在外,可好幾千人也比得上一個小縣。所以允許在峴港開科,因為大明與南掌‘交’好,所以也允許南掌人應考。去年沒有考成,因為頭一年準備不足也可以理解!”

    “胡鬧,這楊大秀才誤國誤民!”張鳳怒了。

    張鳳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在白名鶴的面前來回走了幾圈,沖著白名鶴喊了起來:“既然是一縣之地,自然有生員、童生的數量。他不開學,不開考,這是誤人子弟。”

    “萬歲特旨,峴港依大縣例,特批增加二十名南掌生員。”

    白名鶴在旁邊解釋了一句。

    “現有幾人?”張鳳很關心這種事情,一個縣上有多少優秀的秀才,這是國之大事。

    “一人,還是當年在廣東考中的。後隨父去峴港守邊,還有一些人因為隨家搬去峴港所以也放棄了原本縣中的應試。眼下遲遲不立學,他們有些不安。”

    白名鶴正想編一個什麼理由,來描述一下這些人的不安之情。

    張鳳就急急的說道:“自然是無法安心了。今年是景泰三年,如果今天夏天沒有一個名額,那就無法參加秋天的鄉試,次年也沒有辦法參加會試。這一差就是三年,耽誤不起呀。楊大秀才害人不淺!”

    白名鶴心中默默的告了個罪,心說楊善大人,希望以後你別罵我。

    事實上楊善也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事情,他的主要任務是聯絡各國權貴,為白名鶴商討戰略級任務的。

    “不知道,張大人可有何良策?”

    “不需要良策,只要安排可用之人用心管理,這本就是需要用心的實務。”張鳳心說,這種事情正常的官員都能作的很好的。

    白名鶴又說道:“晚輩考慮過,馬尼拉港等小呂宋也要增加至少二十個考點。倭島也需要兩個,高麗那邊也需要三個。還有在濟州島也需要增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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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kof 發表於 2014-12-9 22:57
大明土豪 第326節 厚厚的一本子

白名鶴是需要增加海外的大明聯絡處,當然眼下的大明還達不到領事館的職責級別,可大明在海外的子民也一樣要管理的,所以白名鶴不能不把這些當個事。

    “如果白大人您認為老夫還當用的話,老夫盡其所能讓這些地方發揮職能?”

    張鳳這話白名鶴愛聽。

    那麼剛才的幾件事情再重新拿回來談了。

    白名鶴叫人抬來一個箱子,一套一百本,白名鶴專門印刷的大明領事館工作準則以及各級官員的職責內容。

    “請張大人幫著看看,如果有什麼不完整的地方,再行修改。還有這個!”白名鶴示意下,又是一個大箱子抬了進來:“這個是吏員進修的細則,也請張大人給把把關。”這還不算完,還有一箱子:“物資匱乏期,對於產量少的商品,自然不能是有銀子就能爭到得,敬老總是沒有錯的,所以憑票供應一部分,再議價憑銀子一部分晚輩以為更好,這是細則請張大人把把關!”

    張鳳快速的翻了翻,白名鶴這些考慮的已經相當的細了。

    不過也有可以再完善的地方。

    比如白名鶴對發票的規矩,領票人的資格就有非常大的漏洞。而且也不需要真的去印票再發出去,只需要在當地縣、裡兩級備案,用名冊勾畫就可以了。

    然後就是這些產量低,貴重卻低價的產品。有資格買的人是不是可以轉賣貨物。或者是轉賣資格等詳細的內容,白名鶴這冊子上就沒有詳細的說明。白名鶴是人才,但人不可能是完人。

    張鳳心中所想的是。白名鶴還是從政的經驗不足,想法很好沒錯。細節更重要。

    不過有自己這些經驗豐富的老臣子,那麼這些事情自然可以辦得更好。

    誰說南京六部沒有用武之地呢。

    一種豪情自心底深處又升起來了,仕途不順被貶到南京之苦總算是到頭了。

    “請白大人先回,此事三天之內必然會有詳細的案卷出來。就票卷之事,可先在南京選一縣試點,看看效果再圖改進也是可行的。此事由本官來安排就是了。白大人只需要派人準備貨物就好。”

    白名鶴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又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接下來。論到蕭鎡了。

    收稅的事情可比發東西複雜多了,蕭鎡這個人又是一個死板的小心眼。他看到白名鶴給禮部那詳細的冊子,戶部卻是沒有。硬是逼著讓白名鶴去了南京戶部衙門,白紙黑字寫下文書。然後訂下十日之約,十天之後,戶部會拿出一個規則來,然後再行商議。

    回到府上,白名鶴心中開始算計南京的另外三部了。

    兵部好說,徐承宗管著。兵部已經幾乎是空了,無論是官還是兵,所有的人手眼下天天在忙,只怕人不夠絕對不會說閑著。各碼頭的管理。海圖的不斷擴大與繪製,水師條例的細則化等等,真的是閑不下。

    次日。天還沒有大亮。

    正在晨運的白名鶴就接到了消息。

    “大人,昨天連夜,南京北邊的上元縣上上下下都貼出告示,就是大人您提到那件事情。這次憑票供應的是暖瓶、松江棉布、湖州絲綢、鑲鋼菜刀、一等上椰油。”

    注:原來這塊地方叫上元縣,現代的名字是棲霞!

    白名鶴記得自己那冊子上的內容,看來禮部只是在其中挑選了五樣來作試驗呀。

    不過。這效率也有點太高了吧。連夜通知整個縣,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跑斷了腿呀。

    “大人。要去看看嗎?”

    “我倒是想去,可能去嗎?”白名鶴心產,排場一拉開是個人就知道自己到了。

    護衛卻說:“大人,這是善事。本事就是您主導的,又不需要藏著?”

    “陸期元呢?”白名鶴打算讓陸期元一起去,護衛卻說道:“大人是需要再增加幾個師爺了,眼下幾位師爺昨夜都沒有回來。只知道碼頭上第一批從小呂宋挖出來的金礦石到了,或許是為這事留在碼頭了吧!”

    護衛也不知道陸期元幾位師爺有多忙。

    他們那顧得上金礦石,南京碼頭擴建才是累死人的活,接下來半年時間都不敢放鬆。

    “再找一些師爺?”白名鶴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護衛才不會接這話呢,找不找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外加傳話。最近多了些送信的任務,沒辦法誰讓白名鶴太忙呢。

    找師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白名鶴還是決定去上元那裡看看。

    在白馬閣直接上船,穿過玄武湖到了北岸就是上元縣的地界了,換上馬往東十裡就到了縣城。

    白名鶴到縣城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縣城內外都圍滿了百姓。

    就是縣城南門外的一處湖邊灘頭地上,禮部尚書張鳳在,禮部有三成的官員都在這裡。幾位低級官員眼睛是腫的,很明顯昨夜就沒有睡過。

    商幫的謝一元也到了,作為商幫的宿老他有資格站在這裡,畢竟這也是商幫的善事。

    白名鶴示意不要過去,找了一處地勢高的地方搭了個簡單的棚子坐下。

    “白名鶴到了,此事他也是用心良苦!”張鳳給身邊的禮部官員說了一聲,幾個人往遠處看了看,白名鶴那邊沒有旗,可不代表一隊精銳的士兵能讓人無視的。

    縣衙的衙役,縣裡的臨時召集的鄉勇快速的用繩子拉開出一塊區域來。

    張鳳是禮部尚書,那怕這種事情對名聲好,他也不會親自上前。最終是由縣令與商幫代表謝一元走到前面。

    第一個擺在桌上的是拆開了的暖瓶。

    縣令拿著一張紙,這紙顯然是被翻看過幾十次了,可他依然害怕說說錯了,就是背過了也同樣打算照著念,畢竟身後可是有二品大員在看著。

    “此物由大明行首院研製,原名暖瓶。市面上稱呼此物為,保溫琉璃盞。放入熱水可保證五個時辰不涼,一個半時辰內依然還有能泡茶的溫度。各位鄉親看到的這個,就是玻璃盞,為了護著不容易破碎,所以用了竹編、木雕、絲編三種用於保護的套子裝好。價格分別是二兩、三兩、五兩銀子。六十五歲以上德望無過的宿老,可買一對。縣中認可的孝子可買一對……”

    縣令在念著標準。

    以二兩、三兩、五兩的基價。有些差一些的,比如裡級孝子,只能買一隻,或者加二成價買一對。賢婦縣級的等同裡級孝子,貞潔牌坊過三十年的,再減三成價,二十年的減兩成價之類的。

    白名鶴在遠處聽著,有聽不清的也有人記下傳回來。

    “看來說到掙銀子,商人們也是有一套的。藤條作架子,然後用繡好的絲綢包一層。五兩銀子倒也顯得貴氣,想來不少富戶或許會出高價收購吧。倒是這個票的標準,實是讓人想不到。”

    白名鶴是真的沒有想到。

    這標準制訂的詳細又嚴謹,想鑽個空子都沒有可能。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京禮部這套標準走的是大明現有的道德準則。年長德高者自然是級別高,能被報到京城禮部備案過的大孝子,就是全國級的孝子,竟然可以半價購買。

    不過全國級的孝子與貞潔牌坊這級別一樣,整個大明也不會超過一百人。

    湖州絲綢平時什麼價,二十尺一匹的就是十兩銀子的高價,而且是有價無市。想去買,未必買到到。這裡,但凡是買暖瓶能夠在基價上再打折的,就肯定能夠用八兩銀子買到。可這夠標準的人數,一個縣就是二十來個人。

    放在孝子這個級別上,都是報到府裡受過認證的才行。

    聽到最後,白名鶴聽到了兩個非常特殊的級別。

    一個是有德之家。講的是某村裡有一戶人家,懂些木匠活。卻沒有專門作木匠的生意,因為自家有田。平時裡附近幾個村子,修門簾、犁等小活,這家人都是不收錢幫忙的,有時候活計多了,也是最多在主人家裡吃個飯。

    真正收錢,就是作大傢俱這類活計。

    十年如一日,在附近的村子名聲極好,縣裡備案核察,報到府裡。

    這有德之家的級別,僅次於國家級孝子。

    還有一個,是致仕的小官員。為七裡八村的孩童蒙學,卻從來沒有收過學資。他的有些學生考中了秀才,還有中的舉人,甚至有中了進士的。這些人會再捐助給他的小學堂,也有平時商戶、富戶捐資。這才一直維持著。

    這樣的人,給定的級別是這所有級別最高的,奉送!

    白名鶴聽到這個級別之後,心中所想的一半是後世那些默默的付出的民辦教師,另一半所想的還是大明的體制,唯有讀書高呀。

    正在白名鶴低頭思考的時候,有個人背著筐子快步跑到自己這邊,跪下磕了一個頭。起身就走,白名鶴被這個磕頭的動作給弄的愣住了。趁白名鶴發愣的這會功夫,又有一男一女,男的磕頭,女的萬福,施禮之後同樣快速的離開。

    當一個老者來磕頭的時候,白名鶴回過神來,趕緊向前幾步,卻因為距離遠沒來得及扶。

    “老人家,萬萬不可!”
本帖最後由 drkof 於 2014-12-9 22:58 編輯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11 08:59
第327節 百無一用是書生
  「大人您恩澤鄉里,這頭受得,受得!」老者很是激動。

  白名鶴走到近前,那老者已經被自己的兒子扶了起來,老者退後兩步:「不敢驚擾大人,小老兒告退!」說罷,急急就退著走開了。

  還有人給白名鶴磕頭,距離最近的一個有差不多五百米。

  白名鶴有些緊張,額頭上滲出汗來了。

  「走吧。回!」白名鶴知道不能留在這裡了,從骨子裡白名鶴還是一個現代人,跪禮是大明的禮節,但卻不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禮節。

  白名鶴翻身上馬,有些話他只能心裡想想,卻是不敢說的。就算是對自己親近的人都不敢說,曾經在後世看過一本書,所謂『崖山之後無中國』,跪禮的濫觴是最重要的一個方面。可以說,跪禮變成見面禮就是蒙元之禍。

  在這之前,天地君親師,在平時也只是跪到第二位,就是地!

  就是見到皇帝,也不一定時時用跪禮的。

  這個改變,是需要時間以及巨大的努力,甚至可以說要拼上性命的。

  「傳聞白名鶴不喜歡受人跪禮,看來這傳聞不假。雖然距離遠,可依然可以看到剛才白名鶴的臉色很差。」張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聽到這話的人確實不少。原因是為什麼,沒有人去猜測。

  畢竟白名鶴現在說起來,才是虛歲二十。

  「大人,白大人在民間聲望極高,我上元縣幾乎家家都有白大人的長生牌位。年底縣衙宴請縣內宿老,各老都說各家各戶,今年只要勤快一些,少說也有十兩銀子的增收。有匠戶家中四台織機。僅年底三個月,就實收銀二百多兩,發了工錢整修機器,也有百兩的結餘。」上元縣縣令在一旁說道。

  「是善民之舉!」張鳳應了一句。

  「不僅如此,市面上魚肉、豬肉、大米,還有些冬儲的白菜。原本那些無人敢問的椰油。那一等上的精品買不到罷了,可二等油卻是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買得到。所以百姓給白大人立上了長生牌位。」

  上元縣縣令是正七品,白名鶴虛歲二十,說起來也是才到從六品官,

  這差半品不算多。

  可以心裡頭,上元縣縣令卻沒敢當白名鶴這從六品是小官,在他的心目中,至少也是六部左右侍郎這樣的大員級別。所以白名鶴出現上元縣縣令就是看到,沒有招呼也不敢主動上前。

  幾天之後,吏員的考試開始了。

  白名鶴沒有出現,因為他相信在這一萬多人當中,能挑出一百人就已經是幸運了。

  沒有閣間,也沒有官兵鎖門,地點就選在了一個商人新建,還沒有投入使用的工坊之中。擺上了幾千張原本作為製衣案台的長條桌。大水缸裡裝著墨汁,每個桌上擺著一隻墨汁桶。然後一桌十個人,如果你們想抄的就隨便抄,根本就沒有人管。

  來考試的除了秀才、舉人之外,竟然還有一些個工匠,他們認為自己能夠考中其中某部吏員,特別是在看到公佈出來的考試內容之後。再加上任何一項考中優秀,就有可能為吏。

  所有人等著大門前,兩副字給掛了出來。

  一副寫著:百無一用是書生,另一副寫著:人人識字後,秀才如乞丐。

  兩副不是對稱的。字倒是極漂亮。

  高谷與南京禮部尚書張鳳走了出來。

  「各位學子,本官前任內閣次輔高谷。這位是南京禮部尚書張大人。這兩副字是本官寫的,前些天本官與白名鶴討論之後,白名鶴這兩句話讓本官啞口無言。本官在這裡只說幾句話,當真咱們大明人人識字了,秀才還能作什麼?舉人還能作什麼?本官答不上來。」

  是憤怒,還是無奈。

  高谷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下等秀才與舉人的想法。這些人在高谷的眼中,也不是什麼人才。當然,還有七十歲的童生,八十歲剛剛中秀才的人,所以這些人也不算是最差的。可依然算不得人才。

  這裡有圍觀的百姓,百姓們不是來看熱鬧的,他們是來關心這次的變化。

  高谷又開口說道:「本官原本信心十足,可白名鶴信心更足。他敢提前放出試題來,用人的話說,提前放出試題也沒用,真金就是真金,多了一頂秀才的帽子就以為自己是人才了,簡單可笑至極。」

  當下就有人跳了出來,可沒等他反駁,高谷一句話就讓這裡所有考生把頭低下去了。

  「本官現在沒信心了,報名的人超過兩萬人,今天應考的只有七千不到。其餘的人本官派人去問過了,他們自認考不過所以放棄了,不想交白卷。本官已經七十,可還是希望可以活到大明人人識字,本官要看看,人人識字之後,秀才們還有沒有活路!」

  高谷激動的高喊著。

  被涼風一吹,剛剛喊過的高谷不斷的咳嗽著。

  張鳳趕緊派人把高谷請到了內室,然後站在前面說道:「秀才有沒有用,不是白名鶴說了算的。只是本官也認為,只會四書五經的秀才,也確實不夠。四書五經是根本,但根本之外,君子六藝之中,只有書是不夠的。罷了,開考吧!」

  大明的高官,真的只會四書五經嗎?

  答案是否定的,就拿張鳳來說,他精通史書,禮學,還懂瓦刺文、高麗文。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懂得一些簡單的建築學,以及普通的天文、地理的知識。

  白名鶴罵的不是儒生,而是只懂得背死書的秀才。

  這還不算是觸及到他們這些儒生的底限,儒生也有許多除經文之外,精通其他學科的人才,比如南京戶部的蕭鎡,那就是一個大明數得上的算學高手。京城兵部尚書于謙,他對兵書的研究遠遠超過了大明的許多將軍。

  開科取吏。

  考試開始之後,南京吏部的人來了。

  「左大人!」張鳳見到南京吏部尚書後主動迎了上去。

  吏部尚書回禮:「莫怪不請自來,眼下如果不動,怕是以後就想動也沒有資格動了。戶部這些天衙門口緊閉著,天天夜夜燈火通明。聽聞蕭大人在帶著戶部上下整理碼頭上的規矩,可以說,字字珠璣呀!」

  「凡事都要有個規矩,禮部這邊也一樣。戶部那邊的規矩我是知道的,這個叫對外貿易海關稅。不同的商品有不同的稅,有些規矩是很嚴的,我問過白名鶴他說一切都是為了不影響到大明的百姓。」

  張鳳給吏部左大人簡單的解釋了一二。

  「比如雪鹽,眼下產量本身就低,大明的百性能一百人分到一兩就不錯了。如果大量往外賣,自然大明這裡的雪鹽就要更貴些。還有一些東西,原料禁止往海外運,可成品卻行。海外的東西呢,原料可以往回買,但成品就貴。」

  左大人也附合著說道:「正是這個理。聽說高麗棉布收七成稅,說的直白一些就是這種東西,他白名鶴不希望從外面買,留給大明的織戶把生意作好了。前幾天,見到碼頭上的進了一船的瓷瓶,問過,這是特殊貨物,大明的窯裡燒這種低檔瓶子太浪費人工,所以外包到了李氏高麗那邊,本官也是贊同的。」

  張鳳沒有繼續再這個話題說下去。

  「左大人,你這次來是?」

  「直說了吧,是給自己找些活幹的。南京吏部原本只管考核南京各官員,本官打聽了。海外也會有些官員,有些吏員。那麼,這些人我南京吏部應該著手管上,這不是在占權,也是讓南京吏部別閒著。」

  張鳳想了想後點點頭:「左大人說的沒錯,我計算了一下,外派的官員怕也有好幾百人呢,這總要有個章程,有個考核的。」

  「請高老代來引見一下白名鶴,就是我的來意!」

  「其實不必這樣麻煩。工部尚書帶著工部幾位幹員自己就找上門了,聽聞白名鶴約了他們幾天之後在寶船上見,南京這邊工部的活多的數不清。修路、造船、建堤、等等。還有那些木、鐵、火藥的活,工部只會更忙,所以工部直接就找上門了。」

  南京六部,吏、戶、工、兵、禮、刑。

  「那刑部呢?」

  「聽聞白名鶴整了三個新事物,一個叫《大明商業規條》一個叫《大明子民赴海外管理條例》刑部為這事情估計悄悄的關起門來比戶部還忙,定這種規矩可比收稅難多了。最後一個,就是這個!」張鳳把一個小硬幣給了左大人。

  左大人翻來翻去看了看。

  這指甲大小,一面是龍紋,一面是日月中間有一個壹字。

  「這是?」

  「就是銀幣。聽說白名鶴打算訂一個規矩,禁止非幣類金銀在市場上流通。這是一錢的銀幣,最大是一兩的。再大就是五兩與十兩的銀錠,更大就是銀票了。聽聞商戶們已經聯名認同,雜銀塊成色難分,而且需要稱重,統一用這個商戶鼎力支持的。」

  聽張鳳這麼一說,左大人又問:「那百姓們呢,這改變對百姓沒有影響嗎?」

  張鳳笑了笑:「百姓們?家家戶戶的白名鶴的長生牌位,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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