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土豪 作者:晨風天堂 (連載中)

 
syhsieh 2014-7-22 17:01: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7 421699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5 20:14
第308節 好棒子與壞棒子
  「要說白名鶴也真的是一個人才,這份東西先不說立意與文筆如何,只說這思考的全面性,可以說我們能夠想到,想不到的他都寫到了。而且各種可能的矛盾,以及化解的辦法也有了,此冊老夫要細讀,並且再附言一份,些許修改是有必要的。」

  胡濴對白名鶴的坊戶保護條例很是認同。

  楊寧也點點頭:「恩師講的極是。」

  「你回到京城之後,倒是有件事情應該用一用心思了。白名鶴眼中,除了大明就是敵人。這個想法不好,但除了萬歲怕是能阻止他的人不多。所以不如在內閣、六部之中,多少事先有個劃分,誰是敵、誰是友?」

  「恩師講的對,是應該有個想法了。眼下安南在白名鶴眼中就是敵,而且以他的心思,背叛了大明**,這就是死罪。那怕朝中有不同的意見,怕是萬歲與兵部也都認可以白名鶴的話,此事當如何?」

  胡濴回憶了一下相關的歷史後。

  「其實吧,安南從宋時就在不斷的挑起**戰爭,白名鶴要有本事就讓他去幹。不過,這個規矩既然已經訂下了,不如投票吧。」

  「老夫也認為,投票好!」高谷也支持。

  三人正聊著,卻聽傳來白名鶴的呼喊聲,似乎已經有所決斷,開始叫人了。

  「走,帶你去品嚐一下這裡的特色,烤打糕與大醬湯!」胡濴沒理會白名鶴那邊。而是準備帶楊寧出去美餐。

  屋內,白名鶴正在吩咐著:「叫商幫的人過來,然後請李氏高麗的貴族來開會。就說是開會,告訴他們是討論政務不是吃飯,所以帶著腦子還有紙筆過來。」

  「是!」護衛記下了,當然正式的邀請需要有相關的官員去辦,他只是傳話的人。

  出門之前,護衛站在白名鶴面前:「主人,屬下多一句嘴。請主人查閱我大明開國之後。一些對李氏高麗的秘件,有些東西朝臣未必知道。」

  「你說重點。現在那裡去查秘件呀!」

  「屬下只知道很少部分,是關於邊界的。太祖立國之後,邊界還數次北移。而且李氏高麗與遼東十三個部落都有著過於密集的聯繫,一直到這十幾年才安穩下來。還有就是。我大明使節來到李氏高麗,無論是物資還是特產,都會要很多,主人您什麼也沒有要,不知道他們怎麼想了。」

  白名鶴倒是有些意外,這些護衛不但識字,而且心計都不錯。大煉金師統治異界

  可惜,永遠藏匿在暗處,否則也是可以管理一方的人物。

  「你先把話傳下去。你的意思我明白。李氏高麗還是一隻沒有訓服的狼,縱然胡老說的沒有錯,但他們依然需要皮鞭的。」

  「主人英明。屬下告退!」

  白名鶴開始回憶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後詳細的分析著。

  小的歷史白名鶴不知道,但大的歷史白名鶴還是知道的。仔細分析之後,白名鶴認定眼下的李氏高麗與那個奉崇禎二百年的李氏高麗還是不同的。至少他們沒有經歷過倭人入侵,與大明聯合抗倭的多年戰爭。

  然後就是,程朱理學在這時。還沒有真正的發揚光大。

  從幾方面的話語來看,白名鶴總結了大明與李氏高麗的關係。首先是從屬肯定沒有錯。大明為大,李氏高麗為僕。二就是眼下李氏高麗這些人還沒有被程朱理學洗腦,還不是那種傻到被人打耳光還要送上另一邊臉的愚忠。

  第三就是,這李氏高麗其實對大明是又怕又恨,而且還想佔一點便宜。

  怕的是大國遠征,他們敵不過。恨的是大明對高麗的貢品要求,總是會讓高麗人民非常非常的為難。

  僅說三樣,一是未嫁女子與火者(這個和太監身體樣,但身份更低賤)。二是方物,其實就是金銀,高麗根本就沒有多少金銀。三是馬匹等動物,特別是海東青一樣,就讓李氏高麗叫苦連天。

  甚至於,當下的李氏高麗百姓,每天一個特定的月份,就會快速的嫁娶。

  李氏高麗內部所訂下的所謂禁婚令,根本就沒有人執行,至少在暗地裡是絕對不會執行。

  所以,白名鶴認定了,眼下的李氏高麗依然還是一個棒子,不過是一個可以改造的棒子。當然需要自己的皮鞭才可以成為一個好棒子,一個值得記入歷史的,真正忠誠的棒子。

  當天傍晚的時候,商幫的人來了。

  白名鶴見到這些人也沒什麼客氣的:「你們要喝茶自己整,要吃什麼就開口。本官叫你們來,不一定是好事。先問你們一句話,在大明各省,你們各商幫下面的商會,也多少有一些爭執,對是不對?」絕世戰祖

  「是,自然都行商,那麼只要是不砸行,些許競爭也是必要的。總不能讓好貨讓了次貨。」商幫的人與白名鶴打交道久了,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要實話實說。

  「那麼,我說一句。對內你們斗有個度就行,正如你說的別砸行就行。但我說一句,出門在外,特別是在異邦的時候。首先一致對外,其次再內鬥。別因為內鬥讓外人笑話了,或者是被外人趁機給吞了。」

  「我等謹記!」十個商幫的代表齊聲回應。

  白名鶴指了指門口,當下就有護衛在門外拉起了警戒線。

  白名鶴這才說道:「本官準備在這裡作些生意,但利比起往南肯定小。甚至有些東西在初期可能還要小賠些錢財。但一樣要作,為的是長久,同樣也是為大明。你們既然來了,話就說到前頭,此次不能退,硬著頭皮也要上。」

  「我等願意追隨大人。」

  商幫的人能說什麼?他們不相信沒有利,只是利多利少罷了。商幫可不是一家企業,而是無數家企業的一個聯合會一樣的體制,商幫之中自然有大富之商,也有小商號。你拿不出巨額的銀子來,那麼就不要考慮巨利。

  所以,那怕是芝麻小利,商幫之中也有合適的商號會來掙一口的。

  「那本官開口了。」白名鶴笑問。

  「大人儘管吩咐!」

  「第一步,我需要的書,論語五萬冊,要朱解的;(朱解就是程朱更深註解的那版本)。然後是《三字經》可有多少?再下來弟子規等各種不低於一萬冊。你們給個准話吧!」白名鶴說完,就等著商幫的回應。

  十個代表湊在一起開始商量了。

  最終的結果是,論語朱解的這種,十萬冊都有。不是現書多,而是事先準備的版多,因為這種論語是銷量最大的,當然以後大不在,誰也不知道了。眼下儒家出現百家爭鳴的勢頭,江淵一派的理論已經開始抬頭,于謙這一系的思想原本就影響了許多人。

  所以,論語的各種新式註解版本在不斷的增加著。

  眼下京城最流行的,是於商版,就是于謙與商輅註解的版本。

  「第二步,我想把一些工坊放在這裡。技術性不強的,而且需要密集型勞動的類型,當然還要考慮運輸的問題,別讓運輸成本過高了。這一點,你們去考慮,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白名鶴講完,商幫的人一臉的茫然。重生之謀傾天下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換個方式講吧。比如紡紗,這東西需要的人力不算小。如果加上運輸的成本,這裡來紡要比在大明讓坊戶來幹成本更低呢,這個可以叫代工,咱們出原料,也技術,他們出人給咱們幹活。但不發工錢,只說紡了多少紗,就給多少銀子,至於工錢的問題,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說完,白名鶴又補充了一句:「質量不好,我們不收!」

  大明已經開始禁止買賣奴隸了,連佃農都有了許多限制,就算沒有白名鶴即將推出的勞動保護條例,在大明許多商人也本著以仁德行商的心思,所以人力成本並不算低,再加上眼下各種工坊如雨後春筍一般。

  工匠的需求量也更大了。

  「硝皮是個苦活,而且需要人手極大。正好放在這裡……」

  有人反應過來了,那麼可以幹的活計就非常多了。

  白名鶴沒有打斷他們,示意可以自由的討論,今天拿不出一個方案來,那麼回去也要繼續的討論,總是要給白名鶴一個結果。

  而眼下,至少要挑出幾樣絕對可行的。

  比如硝皮、粗鐵錠,當然還有定制的瓷器。

  高麗瓷器也不錯,質量上肯定比不上五大名窯,但比起普通的勉強過關。只需要高麗人提高一些技術,按大明的風格製造青瓷與白瓷,那麼這些東西絕對可以給白名鶴提供海量的貨源。

  這瓷器的想法,是商幫送給白名鶴的,他們也不打算粘手了。

  不過,白名鶴提到了將紡紗弄到這裡來,也是一樣非常棒的主意,僅是給白名鶴所管的皇莊,一年就是上萬擔紗的最低保有量,那麼紗在這裡紡,工坊上下就必須全部是自己的,這個不能代工,首先要保證質量。

  提到作生意,白名鶴只需要給一個點子。這些商幫的人那腦袋就滿天星了。

  無數的想法湧出來,白名鶴只是在默默的聽著。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6 21:51
第309節 宗主上國會議
  李氏高麗的權貴已經接到了白名鶴的通知,說是什麼會議。

  會議這個詞,在史記之中就有人用過。但卻一直沒有在各朝代之中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總知根據字面的意義,李氏高麗的權貴們也大概知道白名鶴是有什麼要談一談了。

  在白名鶴與商幫的人開會的時候,許多人已經想盡一切辦法,送了無數的禮物後,找到楊寧,只想得到一個提前的信息。

  楊寧倒是客氣,有身份的他親自接待,身份不夠的也安排人接待。

  所給出的回答都是完全一樣的。

  楊寧在李瑈到訪之後,對李瑈說道:「本官來到這裡,只是代表禮部來這裡慰問文宗大王,送來一些珍貴的藥材,以及帶了幾名在內御醫罷了。另一個任務則是因為忠勇伯原本是南下辦差的,既然到了你們這裡,也沒有帶什麼賜賞,所以帶了些貨物過來。」

  「那我國……」李瑈很想問,這王位大明讓誰來繼承。

  「此事本官與白大人商量過,白大人的意思是文宗大王眼下的病情還應該再努力治療。如果實在不治,那再作打算也不晚。至於說人選嘛……」楊寧停下了。

  李瑈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那怕沒有準確的答案,有一個說法也行。

  「唉,其實白大人也為難。他講過,無論是誰都有理,無論是誰都不完美。」楊寧這話讓李瑈更拿不準了。從懷裡摸出一份禮單來,還沒有遞過來楊寧就拒絕了:「無論你手中是什麼。本官建議你收回去,以後也不要拿出來。本官再告訴你一個事情,眼下在我大明京城,能在政務上和白大人唱反調的,不超過十人。而且這十人只是有資格,並不代表意思與白大人相左。」

  「請楊大人教我!」李瑈長身一禮。

  「這件事情很難。而且白名鶴這個人心眼不大。屬於快意恩仇的類型。大明與李氏高麗之間那些事,你我都明白。你知道為什麼白名鶴來到這裡,不要你們一分一文嗎?」楊寧直呼了白名鶴的名字。

  從這個稱呼上,李瑈第一反應是,楊寧就是在大明朝堂之上,有資格反駁白名鶴意見的十個人之一。

  大明有多大,可不是李氏高麗這點地方,號稱一億百姓,那官員更是無數。

  大明。沒有一言堂。

  李瑈身為李氏高麗的王族,自然也是知道兩國之間的恩與一個小過節的。大明有些使節來到李氏高麗之後,作法可以說非常的過份了。甚至讓李氏高麗上下很是反感,可大明強大。他們敢怒不敢言。

  至於高麗呢,在大明立國之後,他們也有許多小動作。

  兩位都是兩國的上層人物,話點到就是了,如果裝糊塗這話也就談不下去了。那麼如果選擇退讓,這個退讓的限度在那裡。反之,如果退讓那麼李氏高麗可以得到什麼?

  「楊大人。請您一定指點?」

  「本官指點不了,白名鶴作什麼連我大明皇帝都不過問。他斬了倭島一位王子,搶了一位公主。倭國使節在金殿之上鬧翻天,可白名鶴依然安然無恙。後來白名鶴的手下,搶了安南幾位大貴族家的女兒,也亦無恙。」

  李瑈說,無論是誰,隨便對外作戰,肯定是重罪。

  要是安然無恙的話,那只能代表這個人權勢很大,而且受了大明皇帝的信任。

  楊寧又說道:「本官對白名鶴的瞭解雖然不少,但這種大事,白名鶴不說也很難問出來。不過,本官可以告訴你。別用金銀財貨之類的東西妄想打動白名鶴,白名鶴在廣東一年,回京的時候,他的船隊帶有價值五千石黃金的金銀珠寶、香料以及許多珍貴的貨物。」

  五千石黃金!

  李瑈啞巴了,五千石黃金代表什麼?折算下來,就是八百萬兩黃金,折算白銀八千萬兩。這個數字李氏高麗八百年也存不下這麼多。

  楊寧自然是知道,這財富真正屬於白名鶴與大明國庫的,只有四分之一。

  其餘的是欠商幫的貨款,還有銀票的現銀。

  「請大人指點!」李瑈真的是急了,他此時已經急得不上能不能作上王位,而是他摸不清白名鶴這個人想要什麼,真的按楊寧所說,白名鶴是個小心眼的話,那麼一定會對大明與高麗曾經之間的那些事情動手腳。

  李瑈不相信,只是靠著廣東一省的經營就能夠有這麼巨大的財富。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白名鶴的手往南伸了。而且手段很可怕,想到楊寧提到了安南幾位貴族的女兒,是搶的,那麼就代表著白名鶴對南安下了狠手。

  大明與安南的恩仇不算是秘密。

  楊寧看火候到了,這才說道:「本官只是猜測,白名鶴動了兩個心思。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不過白名鶴這個人,倒不是貪心的人,而且能談的絕對不打!」

  楊寧都提到了打,可是把李瑈嚇了一跳。

  作為李氏高麗的王族,長期以為內心之中對大明的敬畏,還有壓力,讓他聽到打這個字之後,很是緊張。

  「請楊大人給些指點!」

  「先看白名鶴會送給你們些什麼,他送的越多,就代表他想要什麼東西的心思越重。北,就是北邊境茂山郡。南就是邊濟州島。你怎麼作?」

  李瑈回答不了,怎麼作。

  「有緩和的餘地嗎?」李瑈問楊寧。

  楊寧點了點頭:「有,但眼下緩了,不代表以後白名鶴羽翼豐滿之後,還能緩。你真的想要一個建議的話,本官告訴你。你順著白名鶴,可以看看你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信不信,明天見到白名鶴,你就明白本官的話了。」

  李瑈不是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大明人唱的雙簧。

  但反過來,從李氏高麗派出去的賀新使節反饋回來的消息來看,白名鶴與大明這些高官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多少還有一些爭鬥。

  白名鶴在六部重臣之中,只有于謙一人合得來。

  「謝過楊大人!」李瑈長身一禮。

  李瑈回去找人商量,眼下他關心的不是王位,而是李氏高麗的安危。

  一個濟州島值多少?

  那裡沒有礦藏,種田的產量也非常低,每年運到島上給守島部隊的糧食就需要十幾萬石,最麻煩還是那裡的人反抗不斷,僅是抗稅一樣就讓權貴們頭痛的不得了。

  濟州島,原本有一個**的王國,叫耽羅國。後這裡屬於元朝的一個縣。

  一直到大明立國之後,李氏高麗這才找了一個機會把那裡給佔了。這個機會就是大明失去了安南,安南大敗之後的次年,讓李氏高麗感覺大明可能不會關注那裡。之前李氏高麗不斷的派人滲入,但卻沒有真正的佔領過。

  安南**之後,李氏高麗才敢明目張膽的把原本就沒有歸屬的濟州島佔了去。

  所以大明想要這裡,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再說北邊,也是大明立國之後,李氏高麗一點點滲透並且佔領的,然後才有了現在的國界線,而且還有許多土地,眼下也一樣。說是屬於大明,事實上是屬於遼東十三部落的,其中女真部落就佔了七個,朵顏三衛以及喀爾喀三部。

  為什麼李氏高麗敢滲入這些屬於大明的土地呢。

  因為在大明立國之後,到了永樂朝,整個遼東漢人才有三千七百戶,也就是不過二萬人罷了。連同軍戶移民加起來,總數也沒有超過十萬人。這樣少的人數,就算有心,你也未必能夠去看管了自己的地盤呀。

  李瑈回去和自己的親信一商量,都認為大明肯定是要濟州島。

  不是為了佔地盤,而是為了面子。

  那麼,李瑈心中也多少有了主意,把已有的領土讓出去這種事情,他幹不出來。那麼死命的拒絕吧,如果大明這位白名鶴對自己打壓,自己也要在聲勢上絕對不示弱,然後在民間得到一個好的名聲。

  如果李弘煒讓了,那麼他就是賣國。

  但這樣可能會得罪大明,只有期待著用另外的條件來讓大明息怒了。

  李瑈不但瘦了,而且眼圈一直是黑色的,自從白名鶴到了漢陽城之後他就沒有睡一個安穩的夜晚,睡不著,因為他猜不出來大明對他李氏高麗有什麼企圖。

  不能不說李瑈是心繫高麗的,他是一個真正中興高麗的人物。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次日許多權貴都頂著熊貓眼來到白名鶴所住的園子裡。

  這裡正堂已經換了一種佈置,用許多桌子拼成了一個八角形的巨大環形圓桌,四周還有許多桌椅,準備了許多紙筆,顯然是給書吏記錄用的,以及一些其餘的可供旁聽的桌椅。在這裡作侍者的清一色的大明內侍。

  也就是太監。

  客人入內,分賓主準備落座之時,李弘煒突然對白名鶴說道:「上國貴人,我與父王談過了,認為濟州島原本就是元朝領土。後雖歸我國管理,但大明接管了元朝的一切,我國是大明的屬國,濟州島應該交由大明管理。」

  白名鶴大吃一驚,愣住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6 21:51
第310節 中興之王
  白名鶴的那驚訝的反應絕對不是作假,如果是假的那就代表白名鶴的演技實在讓人無法形容了。

  李瑈也驚訝,而且是震驚。一來是他震驚李弘煒為了繼承王位,竟然不惜出賣李氏高麗的利益。這是賣國呀!

  另一方面的震驚是李瑈在想,自己身邊是誰把這個秘密給洩漏出去了。

  或者是楊寧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兩家,很顯然白名鶴並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已經被人知道。

  楊寧這時請李瑈入座,並且小聲說了一句:「話不傳六耳!」

  李瑈相信楊寧在這種事情不會騙自己,把白名鶴的想法告訴自己楊寧已經有些許壓力了,看到白名鶴那一臉黑氣,李瑈就知道白名鶴肯定非常的生氣,只是這怒火不知道應該朝那裡發才對。

  白名鶴是真的生氣,這小子難道是傻的嗎?

  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白名鶴開口致詞,這草稿是請胡濴幫著寫好的,不長只有三百多字。從兩國友誼到儒家思想的交流,白名鶴完全是依胡濴的發言稿而講的,此時已經是正式的場合了,大明的禮儀不可失。

  全部念完,李氏高麗所有權貴起身施禮,口呼謝上國垂恩。

  「本官蒙聖恩,年少居高位。自當一心為大明,也為大明之兄弟之國。此次來到李氏高麗,是驚聞文宗大王病重特來探望。後禮部尚書楊大人到,那麼本官年輕,自然應該多作一些事情,為國為民,為大明為李氏高麗。」

  「謝上國貴人!」李氏高麗所有權貴齊呼。

  白名鶴欠身還禮,繼續說道:「本官年少。還在不斷的向各位前輩學習。這幾日胡老與高老感慨李氏高麗儒家學子修學用心,本官也深受感動。所以特意安排京城幾大書坊,在我大明兩京收集論語八萬冊。」

  呼……!一句話,讓整個李氏高麗的權貴不淡定了。

  書籍是最珍貴的,不僅僅因為成本高,而且李氏高麗的印刷術不過關所以一本論語的價格都快頂上半石米了。這可不是普通人消費得起的。

  「不僅僅有論語,還有蒙學《三字經》《千字文》《弟子規》等書籍總十萬冊,其餘四書、五經也各有一萬冊。而且還有胡老與高老的親傳弟子,以及我大明學館優秀講師十人。在漢陽城開設書院,除士子修學之外,還特別開設蒙學講師班,專門培訓蒙學之教員!」

  白名鶴很平靜的說完,等待著李氏高麗的反應。

  震驚之餘是興奮,這是實實在在的誠意。

  李瑈的心中有些痛。白名鶴的誠意越大那麼李氏高麗付出的也就越高。

  「漢陽城之中,百姓生活貧苦,本官有心讓大明與李氏高麗更為親近。只是不知道貴國的規矩,本官提出來我們議一議,如果本官有說什麼不合適的請提醒本官,說的錯了指責也是可以的。」

  白名鶴說完,輕輕一揮手,屬於大明的書吏開始準備記錄。

  說到文字。真正的高麗文字,就是與後世一樣的文字。是在白名鶴現在這個年代十年前發明的,推廣並不順利,因為李氏高麗的權貴都以寫漢文,說漢話為榮耀。

  發明文字的並不是高級儒生,而是世宗大王的一些近臣。名為《訓民正音》是不是有脫離大明控制的想法白名鶴不知道,胡濴也說不清。但這個訓民正音在最初是為了幫助普通百姓學習發音用的。

  也稱呼為幫助學習漢語。

  所以此時無論是大明的書吏。還是李氏高麗的書吏,記錄的時候用的全是漢字。

  「大明人口多,所需要的物資也多。本官打算在這裡訂製一些瓷器,訂製的意思就是,樣式、圖案等事先有模版。只要照著這種樣子,保證質量製作出來就好了。一隻可裝二兩的瓷瓶,本官已經與大明的商人討論過,定制的收購價格為三文錢。」

  白名鶴說罷拍了拍手,一個太監將幾隻白色的小瓶放在桌上。

  小瓶是白底青花,正面寫著景隆號,背面寫著百合精油,下面有小字,二兩裝!

  「這個是用來裝花油的,就是女子喜歡的香精油。」白名鶴解釋了一句:「景隆號是大明蘇州商幫之中一個製作香油出名的商號,其最精品的香精油就是皇宮大內也有在用,裝油的瓶子可以貴國訂製。」

  三文錢一隻,這種只有三寸高、最大處只有一寸三直徑的細口小瓶。就算是不懂瓷器的李氏高麗權貴,也知道這東西技術含量非常低,就是一個需要大量人力的手工活計。也是瓷器之中最簡單的一種。

  「或者,一擔五兩銀子,或者十擔米的交易價格,再或者以物易物,讓你們挑選自己需要,或者是喜歡的貨物。」白名鶴換了一個說法。

  很有誘惑力的價格,縱然李氏高麗上層貴族很不喜歡大量的奢侈品,但不代表他們不喜歡有更多的財富。大量的奢侈品讓統治者感覺很麻煩,所以多餘的絲綢都用來在倭島換取更多的民生財富了。

  「不知上國貴人,這樣的瓷器需要多少個?」

  「我想要一千萬隻每年,可惜你們提供不出來。整個江西商幫,去年才為我提供了一百六十萬隻,當然江西商幫還需要製造其他精美的瓷器,這種消耗類的瓷器他們的人手嚴重的不足,這件事情可以幫助李氏高麗的百姓更加的富足,同時也會解決大明蘇動力不足的麻煩,這是雙贏!」

  白名鶴沒有說我純粹是來幫助你們的,而是說了雙贏,這個說法讓許多權貴心中喜歡。

  許多人貴族已經心動了。

  白名鶴話鋒一轉:「再說到濟州島,本官並不想奪了李氏高麗的領地,既然友鄰之邦、兄弟之邦那麼之間更多的應該是信任與相互的幫助。而不是戰爭!」

  白名鶴提到戰爭,讓李氏高麗的人很緊張。

  「所以,濟州島本官只想借用一個碼頭。眾所周知,倭寇是我大明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本官準備建立一隻海防軍。以濟州島為基地,巡視整個大明東海。這樣可以有效的阻止倭寇,只是借用濟州島一塊地方,建一個衛所與軍港罷了,只是這塊地方既然是軍用,本官還是希望高麗的百姓不要輕易靠近。」

  只是借一個碼頭?

  李弘煒的臉一個就白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情報,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不但在李氏高麗貴族面前自己丟了臉,而且還讓大明的人嘲笑了自己。

  「當然,本官也會給濟州的百姓許多好處。比如本官會在那裡建一座工坊,工坊的收入依法向李氏高麗王室交稅。這個工坊主要是製衣、紡紗等手工活,本官唯的保證就是,每個進入工坊的人,最少可以每個月掙到四石米,上不封頂。」

  白名鶴是好人呀?

  李瑈心中多少有了些懷疑。因為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以及最近送回來對白名鶴的情報而言,白名鶴這個人手段絕對夠狠,對敵人絲毫也不會留情。

  白名鶴這時又說道:「我大明太祖訓,李氏高麗為第一不征之國。作為大明的臣子,不敢違背太祖訓。除非是李氏高麗先對我大明動武,否則大明不會對李氏高麗動一兵一卒。本官動過刀兵,倭寇擾邊本官殺過倭人。安南不是太祖不征之國範圍內。而且他們襲擊過本官在南海的部下,本官自然是會報復的。但李氏高麗。本官認為是大明的兄弟,最親近的兄弟。本官相信,大明百姓人人穿絲綢,李氏高麗也可以!」

  心動了,怎麼能夠不心動。

  只是借一個碼頭讓大明水軍好有一個休息的港口,更好的防禦倭寇。

  這個要求不過份。

  「本官還要說明一點。大明眼下更在清查吏治,但凡違禁之官輕則免官,重則殺頭。之前,有些官員到了兄弟之邦卻作威作福,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再出現。如果有大明官員在李氏高麗作威作福……」

  白名鶴臉色一沉。將腰中的佩劍放在桌上。

  「此劍,名湛盧!」

  湛盧是什麼?別說是大明人,就是李氏高麗權貴幾乎無人不知,這是傳說中的神兵。仁者之劍。

  當下,就有大半的李氏高麗權貴衝著這把劍跪下了。

  白名鶴將劍放在桌上,也是給了他們一個承諾。只要有大明官員在這裡作威作福,白名鶴會殺了這個官員。一把湛盧劍,就代表著這個資格。湛盧劍上一任的主人,鄂王岳武穆在李氏高麗也是家喻戶曉的英雄。

  「我等謝過上國貴人!」許多李氏高麗的權貴齊聲高呼。

  白名鶴這話題又變了:「有人可能傳聞,本官對貴國的茂山有想法。沒有錯,本官就是有些想法。本官查閱了大量的資料,本官認為那裡會有一個巨大的鐵礦。所以本官會在大明遼東東衛建碼頭,希望可以與貴國合作開採鐵礦,至少合作的方式,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白名鶴直接就把話挑明了,講細了。

  有野心,想要什麼。無論是北、還是南。白名鶴都沒有佔地的想法,只是為了相互的利益,合作開採鐵礦,這個不是不可能,只要利益合適,高麗的權貴也不介意合作。

  白名鶴站了起來。

  「最後,本官要說的是。想了很久,文宗大王眼下的身體狀況,如何繼承。本官今天也有了一個想法,當然只是建議。這個建議只希望各位可以考慮!」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8 01:19
第311節 友好鄰邦
  白名鶴的建議很簡單。

  「世子年少,不過畢竟是正統。自然是繼承王位了。但是……」白名鶴先一句支持世子,讓許多人非常的失望。從許多權貴眼中,這個世子不僅僅是年少,而且沒有什麼主意。學業也不行。

  正如同李氏高麗立國之後,這一百多年來昏君無數一樣。

  這一位,也是昏君的料。

  「但是,畢竟世子年少。為無數百姓計,還是需要一位老成持重的人幫助世子的。」白名鶴說話的語速不快,也在觀察著這些人的表情。很明顯,世子的老師那雙老眼都能變回十八歲去,是那麼的清亮。

  可白名鶴怎麼會給他這樣的人機會。

  「國之重器,自然不能在年幼之子手中。當選一位賢能的大君來輔助,為攝政大君。當然,遇到了非常重大的事情之事,作為世子的母親自然也應該出面幫助的。所以日常國務應該有攝政大君來輔佐,處理政務。遇到國之大事,就需要三印合一,方為善。」

  三印合一,那應該是王妃印、大王印、攝政印。

  李瑈心說:小傢伙現在才十二歲,等到他長大自己至少有六年時間可以從中謀化,眼下如果自己非得要逼著小傢伙讓位的話,怕是會在將來的史書讓給自己很差的一筆記載呀。實權與名聲可以雙得。

  想到這裡,李瑈示意自己手下的人試探著詢問兩句。

  「尊貴的上國貴人,如果三印的意見相左,應當如何?」

  「這只是建議,日常的政務自然是由攝政印來處理的。些許小事還不值當三印同用。有些不大不小的事情,還是應該王妃印與攝政印共用的。當然,意見如果相左的話,各位都是精英人才,自然能夠分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所以當意見相左的時候,有資格的臣子就應該幫著拿一個意見了。」

  此時,所有人的心中同時閃出了一個名字。

  呂不韋!

  曾經中原大秦帝國,同樣是少年繼位,可同樣手上沒有權利。李弘煒一派也不得不承認。李瑈是一個很有才幹,並且忠心於李氏高麗的人。那麼李瑈就像是呂不韋,王妃自然就是趙姬了,最後的小王,那麼就像是千古大帝,始皇贏政了。

  可行,這個辦法可行。

  「敢問上國貴人,這具體應該如何實施呢?」

  「本官只是建議嘛,具體還要看各位的意見。畢竟是自家事,自然應該是自家人操心。就算是兄弟之邦也是外人,些許建議就有些逾越了。接下來本官還是不插言的好。當然,如果真的需要更詳細的建議。我大明胡老、高老都是五朝老臣,自然可以尋一些經驗。禮部楊尚書,為官多年,也在禮部多年,非常懂得禮、樂、政、經。自然也是可以請教的,至於本官,心思還是放在防禦倭寇以及為我兩國百姓多一些福利的好。要說起來,本官還是希望可以在瓷瓶上有深度的合作的。」

  白名鶴這話就已經挑明,自己不想管這些事情了。

  眼下,誰來繼承王位,才是李氏高麗各位權貴最關心的。其次才是他們的錢包。

  保住的地位,然後再保錢包是正確的選擇。

  李瑈起身:「上國貴人果真是智慧超人,這件事情對我李氏高麗來說是極大的事情。可否允許我等回去商量細節,還請上國貴人為我李氏高麗把關。最終的結果如果沒有上國貴人的印鑒,那結果也不成結果了。」

  「嗯!」白名鶴點了點頭:「那今天就到這裡吧,你的要求本官明白了,有了結果之後本官一定作一個見證,也會報請我大明皇帝御筆親批。」

  「謝上國貴人!」眾李氏高麗的權貴齊聲謝禮。

  午餐也沒有吃,這些人急急就散去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人聯繫各人的黨羽。

  「胡老,這樣的結果您如何看?」看外人離開了,白名鶴這才問胡濴。從開會到最後,胡濴等人都一言不發,此時聽白名鶴發問,胡濴搖了搖頭:「沒什麼好說的。你越是不急著動手,就代表著你所圖更大。也罷,至少你的建議是李氏高麗眼下最好的結果了。」

  白名鶴笑了:「有人想成為秦王,可未必如願。同樣,只是給未來的六年之中,多了一個博弈的時間罷了,有人博弈,那晚輩可以更進一步的再選擇。為什麼非要立即就作出選擇呢?更何況,等下去機會更大。」

  「白名鶴,別忘記你自己說過的,太祖訓:李氏高麗為大明第一不征之國。」

  「絕對不征!除非他們先動武,否則任何人也不可能讓大明先出兵。」白名鶴給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答覆。

  胡濴也沒有想通,白名鶴打的是什麼算盤。

  不過眼下,他倒是真有得忙了,作為宗主國上臣,他有義務幫助李氏高麗完成這三印分權的方案,將每一印的責、權、利分的清楚。自然也要對世子,也是年少的李氏高麗王有一個保護。

  對於李瑈,胡濴認為多少也應該加一些限制才對。

  胡濴、高谷、楊寧離去。

  在門外,高谷說道:「白名鶴也懶得去想,他這一招也是被逼出來的,要說不是那小傻貨開口送島,白名鶴怕是真的有心把那個島給佔了。可被人一送,人還是要臉的,身為大臉臣子,他也不敢把大明的臉丟了,更不敢讓人說大明強佔了什麼,所以才臨時變了主意。」

  「不得不承認,白名鶴臨機應變還是非常之強的。」楊寧也稱讚了一句。

  「白名鶴很厲害,而且一瞬間就能夠想出新的戰術來。足以證明他之前對李氏高麗很苦功夫作過研究了,白名鶴不會輕易放過李氏高麗的。不征之國對你我有約束,對白名鶴沒有。老夫只說一句,你們就明白了。」胡濴對白名鶴的看法是反面的。

  兩人追問之後,胡濴才小聲說道:「白名鶴給這邊的論語全是程朱理學的。」

  胡濴是不是程朱派。答案是肯定的,他不算是。

  于謙更不是,于謙讀書,對於其他的書籍也讀得極多,像兵書,史書,法家的書等於謙都讀過。連商輅這種三元及第的人都不是程朱流派的,他胡濴更不是。

  眼下大明還沒有到程朱理學氾濫成災的時候,清流也還是真正的清流。

  楊寧心中有句話,可在胡濴面前卻不敢說。楊寧想說的是:程朱理學就是愚弄百姓、愚弄天下的學派。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儒家,一個本身道德就極差的人,他的理論怎麼可能更好,先作人,後作事。

  連人都作不好的朱熹,一個首先淪喪的人有資格稱為宗師嗎?

  在儒家思想上,胡濴、高谷、楊寧三人都已經有了明顯的差異,高谷不願意和胡濴爭,因為他有自己的處事原則,眼下高谷更期待的自己可以找到一個接班人,而不是與胡濴一爭長短。

  楊寧不爭,因為他是胡濴的學生,他不敢也不能爭。

  三位大儒各懷心思,在園中閒聊一會之後,各自回去休息了。

  他們都清楚,最多兩天,他們就會開始參與到李氏高麗那三印分權的談判當中了。多休息,保存些體力。

  白名鶴或許最簡單,他眼下只在意能利用多少李氏高麗的人力資源。

  回到後園,白名鶴看著準備出來的那間屋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姐夫!」不知道懷玉從那裡跳了出來,似乎是白名鶴一進後園就被她給盯上了一樣,這會像只隱藏在草叢中的兔子一樣跳了出來。

  懷玉也看著這屋子,卻是很不滿意的搖著頭:「姐夫,這裡其實不好。」

  「為什麼不好?」白名鶴很意外,懷玉還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什麼反對意見呢。

  懷玉一隻手托著下巴,打量著這個屋子:「姐夫只看到了屋子,卻沒有看到房子,也沒有看到園子。這裡不是懷玉的家,最多是一個客棧。懷玉不喜歡這裡,所以等姐夫安定下來了,再給懷玉重新準備一間不是更好。」

  白名鶴上下打量了一個懷玉。

  心說這些話怕不是懷玉自己想出來的,應該是清荷給教的。

  當然,作為女子給自己爭一些沒什麼不對的,更何況懷玉還是一位公主呢。白名鶴也明白,自己錯過了洞房,總是要給懷玉一些補償的。至少眼下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既然來到了李氏高麗,自然要為將來打好基礎。

  「也罷,那就重新再準備吧。」白名鶴輕輕的將懷玉攬在懷中。

  懷玉臉上保持著笑容,可內心多少卻有一些失落。

  其實懷玉也能夠理解,白名鶴最近很忙,可這忙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呀。作為女子,她自然只能去全力白名鶴。

  「主人,商幫來人了。」白名鶴的護衛又出現在旁邊了。

  「懷玉,晚上和你一起吃飯。」白名鶴對懷玉說了一句,趕緊就往外走了。

  懷玉這時臉上的失望神情才流露出來。

  一直就在這附近的清荷來到懷玉近前:「懷玉,你不會怪我吧。」

  「清荷姐姐也是為了我好,我明白。如果讓外人以為姐夫沉迷在溫柔鄉,這些為姐夫賣命的人自然就會退縮,足夠強勢的姐夫才值得這麼多人為姐夫賣命的。」懷玉此時神情堅定。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8 01:20
第312節 突然離去
  大明景泰三年正月十七,在大明還有許多人正在賞花燈。

  漢陽城的街頭比起大明的京城就像是鄉下的小城,這裡沒有什麼燈紅酒綠,也沒有繁華的市鎮,只有窄小的街道以及一排排低矮的木屋。整個漢陽城唯一值得稱得上華麗建築的,也就是王宮了。

  白名鶴所居住的這個園子,在整個漢陽城除王宮之外,也能排進前三。

  可是,白名鶴身邊幾個白家的小傢伙,認為這個園子還不如關中白氏大宅呢。

  正月十七日上午,胡濴、高谷、楊寧,三人帶著自己的親隨,穿上了全套的官服,浩浩蕩蕩的帶著人馬進入了李氏高麗的王宮,今天是討論三印權責的日子。這個決定也得到了文宗大王的認可。

  在病床上的文宗大王明白,自己一但死去,自己的弟弟很可能會殺了自己的兒子。

  但是,讓自己的弟弟放棄一切也不可能。弟弟代表著許多權貴的利益,這個弟弟當真就像當年的大明成祖。能有這樣的緩衝,自己的兒子多少也有一些機會,總不至於立即就死去,就算將來失敗了,或許大明會保他一條命的。

  就在會議剛剛開始的時候,一個親隨來到了胡濴身旁。

  「胡大人,有件要緊的事情要立即告訴您。」

  親隨沒有立即開口,胡濴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走到門口之後那位親隨才說道:「就在剛才,咱們的人看到白大人往碼頭去了。而且李氏高麗禮部也接到了正式的公文,白大人聲稱自己有些要務需要離開,讓李氏高麗禮部也不用按儀程去相送了。」

  胡濴淡然一笑,心中卻是在大罵白名鶴。

  白名鶴這是調虎離山之計,這傢伙心黑得很呢,藉著李氏高麗這邊的亂局把自己困住了。可你白名鶴想自己飛,作夢。

  胡濴一轉身回到屋內,貼近高眾的耳朵說道:「高老,白名鶴走了。如果老夫估計的不錯,他應該是要去南京城。如果高老想保住自己在南京那些人,現在什麼也別管,立即追上白名鶴跟他起去南京。」

  「他怎麼……」高谷一開口就立即壓低了聲音:「他怎麼就敢?」

  「他有什麼不敢的,別忘記了,到了南京他會比在廣東更霸道,魏國公已經放出話來,他不介意自己的嫡女給白名鶴作小妾,他兒子徐輔才三歲,蒙師已經是非白名鶴不選。他庶長子徐輕,帶著他自家精選的五百精銳已經在南京給白名鶴圈了一塊地了。」

  胡濴的消息絕對不會是假的,高谷可是嚇了一跳。

  要知道,南京六部可以說九成九都是他的人,白名鶴這傢伙去南京絕對沒安好心。這京察已經快要結束了,京城的官員算是度了一次劫難,接下來就應該到南京了,然後才是整個大明。

  「走!」高谷立即起身,給李氏高麗的官員只有一個解釋,大明些事情需要去處理。白名鶴大人已經往碼頭走了,他作為輔官也要前往。李氏高麗的事情,胡濴作為大明五朝老臣,還有禮部尚書楊寧在這裡,絕對可以幫李氏高麗完成三印案。

  李氏高麗的人能說什麼,也不敢擋呀。

  白名鶴已經回到大福船上了,可船卻沒有動。

  「大人還要等嗎?」一直在船上的王誠在白名鶴身邊問道。

  白名鶴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有一個敵人,可有一天出現了一個更強大的對頭。那麼,你會和敵人聯手嗎?當然,你這個敵人和你沒有什麼生死大仇,只是理念不同。平日見面也會喝是一杯的。」

  王誠說道:「大人是在說胡濴與高谷吧。屬下和大人賭一把,如果大人在等其中一人的話,那麼來的一定是高谷。」

  「為什麼?」

  「因為南京是高谷的地盤,那裡的官員九成九是他的人。大人南下,不可能不進南京城。也不可能不給南京的官員找麻煩,所以他一定會來。而胡濴卻不會,高麗眼下的事情作好了,不但在朝堂上大功一件,而且還會留名青史。」王誠的解釋很完美。

  白名鶴不想賭了,必輸的賭博太無趣。

  正說著,一條飛燕船靠近,高谷就在船上,他連自己的行李都沒有收拾就直接趕來了。

  至於行李,也沒有什麼值得非帶不可的東西。吃穿用度,書籍筆墨再讓白名鶴給重新備上就是了。

  「高老!」白名鶴一臉笑容的扶著高谷上了船。

  「白名鶴,你不是好人。」高谷這已經是在罵人了,以他的修為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在罵人了。

  白名鶴只是陪上笑容:「其實晚輩沒有太多心思,就只是想把您與胡老分開一段時間。你們在一起聯手,晚輩壓力太大了。不要太久,三個月就夠了。」

  「你,極惡之徒!」高谷也反應過來了,他如果與胡濴真的聯手了,白名鶴就算不怕他們,作事也會處處制肘。

  「在南京,你可否給老夫一個面子。」高谷直接就開口問了。

  白名鶴也反問道:「那就先看高老是不是願意先給晚輩,以及兵部一個面子。」

  「那老夫再問,你可否有事能給老夫支一聲?」

  「可以,先問過高老再辦,絕對沒有問題。許多事情還指望著高老您給予一些意見呢,晚輩畢竟年少,經驗不足。」白名鶴一臉陪上笑容,讓高谷想發火也難發出來。說完,白名鶴語氣一變:「高老,先說第一件正事。」

  「你說!」高谷先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剛才趕路有些急了,畢竟是年齡大了。

  白名鶴很嚴肅的說道:「有些事情可能是晚了點,但去年的臘月二十九卻是岳王四百年大忌的日子,可惜岳王廟的修整還需要些日子,所以推遲了一些,就按整月計算,正好今年的正月二十九就是岳王四百年零一個月,新廟建成自然要大祭祀,此事可能會多少奢華一些,但卻是必須要祭祀的。」

  高谷愣了一下,也是一臉正色:「此為大事,些許奢侈不為過,岳王忠烈自當大祭祀。」

  「那有勞高老作為主禮了。」

  「這是老夫的榮幸!」

  事實上是白名鶴把日子記錯了,在現代的記錄中,岳飛是死去一月二十七日的。白名鶴也就是按著這個日子來計算的。

  可白名鶴卻是沒有想到,東廠的記錄更詳細。

  按照東廠的記錄,是南宋紹興十一年臘月二十九。白名鶴聽到這個日子才反應過來,這就是陽曆與陰曆的差別了。給東廠這些人的借口是,不能為了趕時間讓岳王廟修整的不夠好,寧可推遲一個月,也要一個完美的岳王廟。

  怎麼才算完美。

  原本依白名鶴的意思,那就是要金身全像。可東廠這些人卻說,岳王一生節儉,現在用金是對岳王不敬。所以改用銅,上等的紫銅。

  此時,杭州城。東廠在江南大半的精銳都在這裡了,調了南京精銳士兵兩萬人。大明南京鎮守魏國公徐承宗親自帶動,上千人正在搬運一個有一丈高的木箱。每天只能行進三里,只要到了碼頭那一天就可以到岳王廟。

  從大明各地調集過來的十萬兵痞,此時幾乎都赤著上身在岳王廟內幹著苦力。

  原本這裡的十萬民夫已經打發回家了,除了必要的工匠之外,所有的活全部交由這十萬兵痞去幹了。

  此時的杭州還很冷,特別是在水邊更是寒。

  晴天,可岳王廟卻像是被籠罩在霧氣之中,十萬人身上出汗,每個人周圍都有一層霧氣,這霧是十萬賣足力氣幹活的十萬大明軍士身上的霧組成的。

  大明的人還是非常信鬼神的。

  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他們都深信,在修建岳王廟上出力能得到岳王爺的保佑,上了戰爭百戰百勝,一定可以活著回來。

  徐承宗到了,沒有任何一個將士來迎接他,每個人都是賣力的幹活。就是那些石像都有許多人不斷的在用軟石與木塊不斷的打磨著,要讓石像發光發亮一樣。

  「國公!」一位文臣迎了上來。

  「孫都督!」徐承宗抱拳一禮。

  這位孫都督名孫原貞也是大明一位名臣,永樂十三年進士。浙江都司都督,原領兵部左侍郎銜,也是在幾天前才升了一級,依然是浙江都督卻變成了領兵部尚書銜。

  先不說此人是不是于謙的親信,只說為人,如果他當時在京城的話,也能和于謙一樣,為保大明而盡全力,絕對是忠烈之人。雖然為進士,卻是少讀兵書,在數次平定叛亂的戰鬥之中指揮得當,深受浙江將士所尊敬。

  兩位大員就站在西湖邊上,孫原貞說道:「這位白名鶴倒是大手筆。岳王廟耗資黃金三萬兩,精米二十萬石。這還不算那銅像的成本,如果放在之前,怕是朝廷不會拿出這麼多銀子來。」

  「只有三萬兩,本公聽聞白名鶴當初準備了黃金百石呀。」徐承宗笑著回答。

  孫原貞也笑了:「想來國公的意思是,我沒有把這些銀子全部花光倒是件錯事了。」

  「本公沒這個意思,只是想說為岳王花再多也是值當的,你我都是為將之人,岳王爺當受天地供奉!」徐承宗這話讓孫原貞非常的認同。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8 20:51
第313節 還我河山
  大明景泰三年正月二十七,白名鶴的艦隊已經進了杭州彎。

  江南七省所有的夠資格的武將都已經到了杭州城。江南七省,分別是:江西、浙江、湖南、湖北、安徽、江蘇、福建。

  除了江南七省之外,廣東都司、四川都司、陝西都司、山東都司都派要員前來。

  相比起這些人,南京兵部反倒沒什麼身份了,他們能作的只是組織好這些祭祀大典,如果出了差錯可真的會死人的。就算白名鶴不殺人,東廠的太監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找他們的麻煩,要知道對於東廠這些人來說,岳飛就像是他們的祖宗一樣。

  此時的岳王廟與後世的已經不同。

  佔地三百九十畝,選這個大小就根據岳飛的年齡,三十九歲。分為一正兩側三個大殿,以及各種小殿九十九間。

  正殿上岳飛的銅像立即擺好,只差掛匾了。

  兩側的大殿一側為古英烈殿,內供奉著歷代愛國名將。白名鶴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裡面沒有白起,因為文官們強烈反對,殺神就是殺神,你白名鶴有事情再建一個軍神廟,絕對會把你家白起放進去。

  但岳王廟不行,這是英雄廟。

  另一側明英烈殿,這其中有除了開國英烈之外,還有兩個非常特殊的人像。

  一個是老英國公張輔,力勸北征無果,土木堡之戰死戰而亡。把他的像放在這裡,白名鶴一舉得到了幾乎百分之九十的武將的好感,更是讓小英國公張懋對白名鶴成了死忠。

  另一個還活著,沒有立像,只有一塊長生牌位。

  大明現任兵部尚書于謙,這個事情于謙反對了。可沒有用,大明皇帝在這件事情立挺白名鶴,理由有二。一是于謙保衛了京師,這是天大的功勞。二是沒有于謙也就沒有朱祁鈺的皇位,所以大明皇帝朱祁鈺允許了這個長生牌位。

  而且座像也製作了,為于謙留著呢。

  于謙心說自己這一生也值了。死後別說是立像,就是把自己的骨頭能埋在岳王廟內也是千年的榮幸。

  正門前,石羊、石馬、石兵、石仲翁。

  正門的牌匾是大明皇帝朱祁鈺手書,忠烈廟。

  後面的小殿,分別是岳家軍英烈小殿,細數岳家軍無數英雄人物。

  到了二十八這天,白名鶴已經來到了岳王廟,當然在白名鶴稱呼就叫岳王廟,原本開始建的時候這也這麼稱呼的。不過大明皇帝手書忠烈廟,這裡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供奉的是岳王爺。

  白名鶴一行,光是二品官就有超過二十位,三品官過百。

  「相傳,風波亭旁有一株千年古柏,岳王死在風波亭後這樹就死了。卻是四百年不朽,這些日子天天受些香火。顏色卻是越發的好。」孫原貞在一旁介紹著。

  白名鶴卻說道:「此樹一億兩千萬年。」

  所有的都盯著白名鶴,他們不明白白名鶴怎麼這麼清楚。一億兩千萬年?

  白名鶴知道自己所說的數字絕對沒有錯,這是後世有科學依據的,白名鶴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伸手在柏樹上輕輕的摸了一下:「護好它,一定要護好它!相傳這柏樹是粘了岳王之血的,只要護好了。萬年不朽!」

  後世的白名鶴沒有親眼見過這柏樹,只有相關的圖片罷了。

  在清朝太平天國時代,原樹被毀了,可以說一個非常大的遺憾,所以白名鶴親眼看到這柏樹的時候。一定會讓人破壞這柏樹。

  不用白名鶴再多說,無論是軍,還是東廠的人也不會讓人毀了這樹的。

  先不說活了一億兩千萬年的樹,就是粘過岳王血這一項,誰敢動這樹絕對會讓東廠剝皮。

  正月二十九,為期四天的大祭開始。四天分別是禮祭、文祭、武祭、百姓祭祀。

  頭一天禮祭,就是依古禮舉行一天盛大的祭祀活動。祭文之後就是掛匾,于謙書手,還我河山草書。為了這四個字,于謙足足試寫了千次,最後一次已經是于謙非常疲憊,在院中舞劍之後,人進入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似乎是看到了那鐵血的歲月,一筆而成。

  然後白名鶴解下湛盧供於桌前,這把劍將會在這裡擺上一個月。

  禮祭是高谷的長項,別看他來到這裡才兩天,可卻把祭祀的儀式搞的非常的隆重。

  次日文祭,白名鶴在門前擺下黃金百兩,無論是詩、詞、歌、賦。只有拿了頭名,就有黃金百兩的綵頭,所寫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岳王。

  第三天武祭,不僅僅是比武這麼簡單。白名鶴讓這十萬兵痞,以千人為隊,先比陣法,再比對陣,最後的勝負是實實在在打殺出來的,為了爭頭名輕傷數萬人,重傷也有幾十人,誰也不想在岳王廟前輸掉了。

  最後一天,放開禁制。近百萬百姓用香火將方園十里變成了霧區。

  白名鶴為了這四天,給軍士,給百姓。糧食消耗了五十萬石,各種肉類五萬石,銅錢十萬貫,布帛千擔。

  這還不算是香燭,僅是香一項,就拉了半船。

  連續四天時間,白名鶴都是獨自一人站在正殿的側面,呆呆的看著岳王像。

  沒有人理解白名鶴這是在幹什麼。

  白名鶴卻是在思考,岳飛是為了保護而戰,那麼換一個時代岳飛會飛了大宋擴張而戰嗎?就這一問題,白名鶴想了四天時間。

  一直到第四天傍晚時,眾位都督來到這裡最後再上柱香時,徐承宗問白名鶴:「白名鶴,你這幾天悟得到什麼?」

  「什麼時代造就什麼樣的英雄。不是英雄造就了時代,而是時代造就了英雄。想大漢衛霍兩人,他們為守家,卻也為大漢擴大疆域而戰。誰能說他們不是英雄?而岳王,在那個時代能保護家園就很吃力了,真正有機會的話,我相信岳王也會北上。可以說收復失地,也可以說是為了擴大南宋疆域而戰。」

  白名鶴這也是頭一次認真的思考人生。

  聽白名鶴這麼一說,廣東都督楊能說道:「其實武安君也是英雄。他是殺神沒有錯,但他殺的沒有錯,換作了本督未必能作得到,要知道殺俘是會被罵千年的。這不是因為你白名鶴而講,而是本督的心裡話。一個為大秦不惜性命,甚至不惜榮辱的將軍,如何不能稱為英雄,武安君為大秦連名聲都不要了,他難道不是英雄嗎?」

  白名鶴笑了,一笑之後就暈倒了。

  在這裡傻站了四天,就算夜裡回去休息,可天天站在這裡發瘋一樣的思考,無論是體力與精神都消耗的極大,這會心勁一鬆就暈倒了。

  傻嗎?

  至少在大明人眼中這是一個虔誠,這裡是岳王廟,忠烈廟,英雄廟。能在這裡悟到什麼的話,那就是上天所賜的。非但不會有人笑話白名鶴傻,反而會有許多人羨慕。

  岳王廟建成,以及盛大的祭祀從商幫那裡開始傳向整個大明。

  沒有人說反話,無論是官員,武將還是百姓都齊聲叫好,英雄總是會讓人愛戴的。

  白名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人也已經回到了南京城,從杭州到南京不算近,走水路也需要一天半的時間。

  白名鶴醒來之後,第一個出現在他身旁的是王誠。

  「大人,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有些小麻煩。南京城本就是都城,這裡很繁華,所以想找一處合適的宅子並不容易,而且我們人多還需要的地方大。所以魏國公將三處原本已經封閉的園子重新修整,讓大人您住了。這三座園子內,可駐紮二十萬兵馬,連兵營都是現成的。」王誠一直等著白名鶴醒來,就是為了把這個消息告訴白名鶴。

  白名鶴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已經清醒了大半。

  「這三座園子原本是?」

  「分別是玄武湖禁園、古上林苑、鍾山別院。玄武湖禁園原本是皇家園林,魏國公給出的理由是,這裡可以操練水軍,所以打開了封條。古上林苑是歷經八百年,經歷了許多朝代,為禁軍園林。大明都城北遷,這裡就閒置了,二十萬軍營就在這裡。最後一處,鍾山別院,卻是禁區之中的禁區。」王誠提到鍾山別院的時候,語氣都變了。

  白名鶴一翻身坐了起來:「難道是?」

  白名鶴記得後世去過明孝陵,就在鍾山。

  王誠退後幾步,叫了兩個護衛進來,將一副地圖在白名鶴面前打開。

  白名鶴一看地圖,心說徐承宗這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害自己呀,那紅線劃的圈內就是給自己劃的地盤,整個玄武湖、鍾山、連同兩地之間的那塊三角地帶,就是稱為古上林苑的地方,就這還不算,南京城外還有三千多頃的皇莊田地。

  「大人,警戒線為三里。就是說,實際的地方比這個圖上還大,大人現在住的地方名為玄武湖白馬閣,向南只有不到三里地就是南京皇宮所在。向西南不足四里地就是六部衙門,再往西十里,就是南京五軍都督衙門以及軍械庫。」

  地方是好地方,可住在這裡會有多大的麻煩呢?

  王誠收起地圖,又拿出一個盒子來:「大人,還有一件麻煩。這裡是兵符,節制南京王軍都督府、節制長江以南七省軍務。原本是南京兵部尚書,南京鎮守魏國公徐承宗保管。還有一事,屬下在今早上砍了南京鎮守太監的腦袋。」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8 20:52
第314節 十二道請罪奏本
  聽王誠說完,白名鶴心說怕是砍了南京鎮守太監可能是最小的一件事情。

  別看王誠在自己這裡作屬下,可在宮內論起資歷、輩份、權勢。南京鎮守太監要給王誠跪的,王誠殺這個鎮守太監的理由無論是什麼都不重要,反正王誠要殺一個太監,肯定有他的理由。

  「磨墨!讓我寫請罪奏本,順便也給自己找幾個借口解釋一下。眼下想換地方都難,既然已經住下一天了,就算是換了地方,那些兵馬也沒有地方。徐承宗有句話沒有說錯,玄武湖是一個練水師的好地方,而且咱們也需要陸上練兵場。」

  「鍾山如何解釋?」王誠問道。

  白名鶴思考了一會後試探著問王誠:「我的想法是,每月逢五我去太祖陵前聽訓。作為大明臣子,經常去太祖那裡磕個頭,跪上半個時辰,或許那一天太祖會有訓示下來也是件對我這個臣子的教導。」

  「這個需要準備一下,大人有這份心萬歲也會欣慰。大人拿出些銀兩,先把陵內外整修。」

  「不,這個每月逢五我親自去清掃,準備些工具那些壞掉的欄杆、掉漆的地方我希望可以親手去修整。如果我作得不好,再安排幾個工匠幫幫手。」白名鶴心說,既然要作就要作到最好。

  王誠親自給白名鶴研墨。

  白名鶴站在書桌前,一口氣寫了十二份奏本,應該說是十二份請罪的奏本。

  第一條,入南京沒有先祭祀太祖是一過。

  第二條,入南京沒有立即去六部拜會上官是第二過。

  第三條……

  白名鶴寫這些倒是真的很有水平,從最初的于謙,再到後來的李秉、胡濴、高谷等人整天給自己找麻煩。隨時準備彈劾自己經驗之中,白名鶴知道什麼樣的條款在大明算是過錯,來到南京先自己請罰俸祿等等……

  十二條寫完,白名鶴又寫了三份奏本。分別是南京寶船廠加大投入、長江建新港、夷州島立府三個奏本。

  關於兵符,白名鶴沒有敢接。

  起床之後白名鶴立即就往徐承宗那裡去了,作為南京兵部尚書、南京鎮守總管五軍都督府徐承宗在兩邊都有自己的辦公地。白名鶴兩頭跑過之後,最終還是在魏國公府找到了孫原貞,讓白名鶴意外的是,這裡穿著三品以上武官服的人至少有五十人。

  「本國公就說吧,天黑之前他一定會來的。」徐承宗示意這些武將們交銀子。

  徐承宗一邊收銀子,一邊說道:「你們都以為白名鶴是狂妄到沒邊,可你們卻不知道,這小子謹慎的厲害。他就是屬兔子的,有一點風吹草動他比誰都反應過。」

  「白名鶴是屬狼的。深秋的時候我們山東今年借了六十萬隻箭給山西,結果瓦刺人還沒有靠近河套,就掉頭回去了。為什麼?因為白名鶴的計策讓整個河套的草原人少了九成九,知道瓦刺人聽到什麼逃回去了嗎?」

  「不知道,給我們講一講!」有好事的立即開口問,還有人說道:「快說,趁白名鶴這小傢伙還沒進門,趕緊說!」

  「瓦刺的細作聽到大明的斥候往上報的敵軍人數的時候。口誤了。說的不是兵馬人數,而是瓦刺人來了。值一千萬兩以上。結果瓦刺細作詳細打聽了河套的事情之後,大軍就逃了,那時距離河套還有一百多里,距離西受降城還能跑上三天呢。」

  「厲害呀!」

  許多都督都感慨了起來,大明對瓦刺敗多勝少,特別是土木堡之變後。許多人聽到瓦刺都害怕呢,能讓瓦刺人害怕一次不容易。

  「我手上也有些值錢的,誰家底厚可以買了去。」楊能坐在角落,一隻手捧著茶壺不緊不慢的來了一句。

  許多人自然要問是什麼值錢的好東西了。

  楊能笑呵呵的說道:「山西都司把北邊的無論是人、馬、羊都拿出來換銀子了。老子還有什麼不敢的,順化府總督的一對雙胞胎女兒。年芳十七。大婚當天讓毛文武這瘋子給搶來了,你們有銀子就買了去,作價三兩萬。」

  「銀子,還是金子!」白名鶴遠遠的就聽到楊能的聲音,人沒有進屋聲音已經先進屋了。

  楊能哈哈一笑:「你敢要,我不收銀子直接把人給你送來。」

  「我不敢,我現在是有賊心沒有賊膽。不過這人還是要留下的,在沒有和安南正式翻臉之前,這事情說什麼也不能承認,更不能讓人找出把柄來。先好吃好喝的供著,總會有人出高價的。」

  「怕個球,本國公出十萬兩!」

  「本國公出二十萬兩!」

  兩個年輕人頂上了,白名鶴不認識這兩人,可認識這兩人身上的衣服,正宗的國公。

  「都閉嘴!」徐承宗罵了一句後,起身給白名鶴介紹這兩個人:「這個是我本家的侄兒永寧,眼下還不算是國公,我堂兄戰死之後北方又出了大事,定國公襲封的文書還沒有發下來。另一個也是去年才領的文書,成國公朱儀。」

  徐家一門兩國公,以前聽過傳聞,誰想到竟然是真的。

  大明眼下活著的國公不多了,滿朝也就是四位,徐家佔了一半。魏國公與定國公都是徐達之後,一個兒子在太祖年繼承了魏國公,另一個兒子在成祖年受封定國公。

  兩個年輕的國公都還沒有大婚,不過婚事都已經定下了,只等女方到歲數。

  「先說正事,魏國公……」白名鶴自然是想說關於那兵符的事情,可這兩個年輕的國公卻沒有給他機會:「白大人,現在說的就是正事。你家裡嬌妻美妾,我們家裡可冷清著呢,這事情難道是小事嗎?」

  兩個紈褲?

  白名鶴第一反應之後,自己都否定了這個想法。絕對不可能是兩個紈褲,就這間屋子絕對不是紈褲有資格進來的,更沒有機會在這裡說廢話而且這些大員卻不開口。

  那麼解釋就只有一個,這兩個就是炮灰,因為年輕可以說話沒有顧忌。應該是這些軍中大佬們推出來說話的人。

  「停!」白名鶴一擺手擋住了兩個人:「讓我猜一猜,是誰讓你們出來說話的。」白名鶴一副深思狀後笑了:「這裡有十一位都督,山東、陝西、四川肯定不會。廣東、福建、浙江、江蘇也沒有必要。那麼只有江西、安徽、湖北三位都督了。」

  啪啪啪,徐承宗拍了幾下手:「來,交銀子吧。本國公早就說過,這小子狡猾的像一隻狐狸,你們還不信。」

  徐承宗又收了一疊銀票,在白名鶴面前抖了兩下:「這東西好,白名鶴你作的事情之中,就這個東西好。一人一百兩,這幾千兩銀子拿在手上,就這麼一疊,真的很好。」

  「叔,那兩個人?」徐永寧倒不是作假,是真的惦記著。

  「滾到一邊去。」徐承宗示意兩個年輕的國公可以到角落裡去了,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有事情再找他們。

  也只有徐承宗可以這樣對這兩人用這樣的口氣說話了,畢竟這是國公,身份在那裡放著。

  一位是他的侄子,雖然差了三代了,但卻都是徐達的子孫,也是徐家人。

  他有資格,也有義務為死去的堂兄管教這個孩子。

  另一個是也是父親死的早,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同為國公自然是親近非常。大明也只有四位活著的國公了。

  「兵符你拿著,你不拿肯定會後悔。讓你住在那地方也是為你好,萬歲那裡你自然有辦法交待。給你兵符也是萬歲許可的,讓你住下是為了南京六部這些混吃等死的傢伙們,讓你們相互都有個台階下。」

  徐承宗先是給了白名鶴一個交待後,示意所有人落坐。

  「白名鶴,論起來我比你父親長幾歲,論朝堂之上的資歷你也是晚輩,論身份我是國公,你才是一個小小的伯爵。在咱們大明,敬你是附馬你就是爺,不敬的話你就是一個草民。你是聰明人,本國公在廣東有些話不好說,也不方便說。在這裡,可以!」

  白名鶴深吸一口氣,徐承宗的態度就是在告訴自己,來正事了。

  「當兵吃糧圖的是什麼?就是活下去。我們這些人,縱然是考上進士也罷,中過狀元也罷,眼下都是吃兵糧的。天底下沒有自己吃飽不管兄弟們的,不過咱們靠本事吃飯。當兵的有什麼本事,你白名鶴說說?」

  「架橋、修路……」白名鶴的話讓徐承宗的臉沉下去了。

  可白名鶴卻在這個時候話鋒一轉:「當然,最擅長的是殺人!」

  哈哈哈!

  徐承宗爽朗的大笑著,這白名鶴還真是敢說呀。

  話已經出口,白名鶴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自古以為,兵匪一詞不分家。就是因為兵動了自家圈裡的羊,但動了別人家的羊呢。征戰千里,這是揚威。什麼是道,我白名鶴心中也有道。」

  「講一講你的道!」

  白名鶴忍不住笑了,不是因為自己想笑,而是提到了道。白名鶴想到了後世網絡上的一個段子,還正好合適現在這種情況。

  「各位,聽我白名鶴來講這個道!」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9 17:31
第315節 白名鶴論道
  說起道,大明可以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道。

  道是什麼?

  道就是東方哲學的理,換一個詞來表示就是終極真理。所以大明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心中的道,都有一個內心世界的終極真理。道就是中華的哲學!道生萬物,道於萬事萬物,以千百態存於自然,這就是在坐每一位心中的道。

  白名鶴的道是什麼?事實上每個人都很好奇,白名鶴總說上自己是道家信徒,可事實上呢,就是道門宗師都在白名鶴身上看不到半點道門的影子,更沒有半點佛門的,也沒有半點儒家的,說有兵家也不像。

  所以白名鶴論道,在座的都很想聽一聽。

  「什麼是王道,王道就是誰不聽話就收拾誰。當然,聽話也收拾就是霸道了。當然墨家的墨道就是製作一些器械去收拾。兵道就是簡單直接高效,狠狠的收拾。儒家嘛……」白名鶴拉了一個長音吊了吊胃口,笑著說道:「儒道就是,收拾誰之前先告訴他,然後再收拾。但一定也是會狠狠收拾的。」

  噗……,坐在角落的兩個年輕的國公將滿嘴的茶都噴出來了。

  「其實佛門也有道,就是收拾完誰,告訴對方。收拾與沒收拾都一樣,色既是空,空既是色,所以收拾了也等於沒有收拾,但一定也會狠狠的收拾。」

  「道家呢?」徐承宗強忍著笑意。

  「一邊收拾對方,一邊淡定的喝茶。心靜自然是空,靜下心來慢慢的收拾。」白名鶴爽朗的笑著,突然語氣一變:「大明的道就是,有太陽升起的地方,但凡不服的。專治各種不服。用鋼刀、戰艦、火炮專治各種不服。」

  「好!」一位滿臉鬍子的都督興奮的一巴掌將一寸厚的木桌給拍碎了。

  當兵吃糧沒有錯,可這些將軍們心中都明白,大明眼下是文官的天下。這些武官越來越沒有地位了,就是守北疆也每年都能夠見到戰爭也一樣。處處受制於文官集團,無論是糧草,還是兵械。

  更何況。大明天下已定,武官們也難有出頭之日。

  普通的小校苦熬一輩子,九成九的人都不知道六品武官印是什麼樣的。

  第一個翻盤的是廣東,頭一次吃粗糧的比吃細糧的說話腰板硬了。你們的養廉銀子全是這些吃粗糧的辛苦跑海給你們掙回來的。

  「各衛所,現在過的很窮呀!」有一位都督這樣說道。

  白名鶴心中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自己長像冤大頭嗎?不過反過來思考這話,又有另一番意思。

  無論是在後世的現代,還是此時的大明。

  一個沒有絲毫利用價值的人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你沒有一點可以利用的地方,怕是除了自己至親的那幾人之外。你在世上絕對是孤獨的。

  白名鶴不是一個真正的十九歲。

  從後世活了三十年經驗來看,軍方想從這裡得到一些,而自己也需要得到軍方的支持。那麼這其中的關係無非就是三種,親近一些的就是朋友,遠一些的就是合作,還有一些更直接就是相互在利用罷了。

  「拿地圖來!」

  不用白名鶴招呼,徐承守這裡已經準備好了。

  「我是晚輩,這次是狂妄一次。眼下最大的事情。不是殺人,而是修路。沒有一條好路。就算想去打仗後世的補給也供不上。各位都督請看!」白名鶴伸手在地圖上畫著:「長江上絕的運輸必須保證,長江兩岸的水道,只要是貨船可以到達的地方,其實全都是可以發財的地方,而且是人人愛戴的發財,我們為百姓提供發財的路子。也可以為朝廷掙到稅收。同時,也可以為各省掙到銀子。」

  江西總督一隻手按在地圖上問白名鶴:「聽說,你向高麗人訂購了大量的瓷器?」

  「不值錢的東西,別放在心上。換一個說法,江西的各衛所多少都有些不錯的窯工。干一爐一百兩銀子的收入才是干,高麗人那一爐最多就是十兩銀子。您要是為這種事情計較,就顯得小氣了。」

  白名鶴半開玩笑的說著。

  江西總督點點頭,白名鶴的話在理。

  「白名鶴呀,各衛所除了軍田之外,還有兩成人的作的糧差。說簡單一些就是為各衛所掙錢的,他們也會販賣一些貨物。只是這些人手藝差些,爭不過商人們的工坊,這些年倒是越來越窮了。」徐承宗接口說道。

  「沒手藝不行,這個是要精品的。」

  白名鶴說完,楊能也說道:「潮州窯,去年最初幾個月沒爭多少銀子。各種瓷器挑選之後,有一半都是次品,白名鶴這小子只按二成到三成的價收,最終全部拉到西北去賣了,他倒也沒有掙上銀子。」

  白名鶴和這些人開會,說的無非就是三點。

  修碼頭,修路,發展運輸能力。然後就是各衛所內部的軍戶坊,要作就要精品,女人們要織布沒有問題,原料這裡多的是。最後一條就是白名鶴讓各省練兵,每個省至少準備三萬真正的精銳,留以備用。

  白名鶴所說的精銳可不是普通的精銳。

  徐承宗最後給了一個標準,以五千人一營。光是火器就要配置三千六百人,騎軍八百,盾步六百。這是一筆天文數字的投入,但白名鶴事先已經給了各衛所掙錢的機會,掙到錢再投入,只需要再等三年,這些精銳就會大收入。

  「打誰?」守國公徐永寧立即就跳了過來。

  白名鶴有些為難的抓了抓頭髮:「這個,能不能不回答。」

  「不仗義!」徐永寧的罵罵咧咧的很是不滿意,可白名鶴只是搖頭:「這個不能講,你看起來不怎麼可靠,萬一你那天喝花酒說出去,讓人有了準備的話,我會很麻煩的。當然,也有許多叔叔伯伯很可能用棍子對你作一些更過份的事情。」

  徐永寧一翻袖子:「敢單挑嗎?」

  「不敢,我喜歡帶著很多人去欺負很少的人,眼下就我一個人,所以我會告訴你單挑這種事情,怎麼能在一位國公和一位候爺身上的呢,所以我們應該叫齊人吧,拉開陣式練一練。順便可以小賭一二,以娛樂身心。」

  徐永寧嘴巴裡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怎麼有這樣的人,這種話可以放在心裡,怎麼就能夠說出來呢。

  白名鶴乾笑兩聲:「說到賭,其實各省軍中也可以小賭一二。五天之後,晚輩在上林苑準備一場有趣的遊戲,各位前輩一定要來。」

  「白名鶴,你有多少銀子?」徐承宗又突然問道。

  「國公想和我賭大點嗎?我看還是不要了,如果要問可以讓全大明各衛所工坊一年產值有多少,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路修好,光是走鹽這一項利就不小。按每斤五十文的均價來說,私鹽已經不可能存在了,因為不夠成本。我選了鹽,也是考慮過的。」

  「說說!」

  「鹽定價高至六十,低至四十五文。這其實也是一個考驗,或者是說一種訓練。誰能夠掙到銀子,除了鹽田肯定會爭銀子之外,真正能夠掙到銀子的就是考驗運輸能力上了,誰的運輸考量的好,誰的利就大。」

  白名鶴的解釋讓各位總督非常的認可。

  軍方最擅長的是什麼,其實除了打仗之外就是運輸能力了。

  想一想,幾十萬大軍在前線作戰。真正的勝負不僅僅是戰場之上的拚殺,誰的後勤保障的好,誰的勝算就更多。

  而且運輸成本也關係到戰鬥的勝負。總不是十石米運到前線,只留下三石吧。

  「浙江、江蘇、山東、京城、福建、廣東六省。我已經算過了,要真的下功夫眼下的運輸成本可以省一半,絕對是一半。僅說一條,一條一千五百料的貨船,在一定的容積與載重的情況下,這裝船也是一條學問。」

  「有理!」徐承宗看過碼頭上裝船。

  眼下大明裝船也沒太多的講究,最多的就是保證貨物別受損,船上重量平衡性。

  但多種貨物的配裝,卻沒有人研究過。

  「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學問的,也是有道的。」白名鶴一副很高深的樣子。

  徐永寧問白名鶴:「那你為什麼不把這些辦法寫下來,教給碼頭上的各船隊呢?」

  「教了,我還怎麼樣玩千金買馬骨的戲呢?」白名鶴笑著反問。

  「你……,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心裡藏的話全部講出來,有許多話別人要說的時候,總是藏在心中,你直接說出來,還有什麼意思。」

  白名鶴哈哈一笑:「就算所有人都聽到了也無所謂,我還是會照作的。」

  徐承宗這時開口:「白名鶴你回去吧,我們避著你要商量一下怎麼樣算計你,怎麼樣從你手中拿到更多的銀子與機會。也順便猜測一下你要精兵準備往那裡用,當然絕對不會是北邊,北邊你已經對河南、陝西、山西、遼東下過手了。往南,一個安南以你的性子不值得這麼大手筆,所以我們要商量一下。」

  徐承宗竟然也來了一個直話直說,白名鶴反而有些接受不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11-29 17:32
第316節 絕對熱血
  白名鶴還是沒有機會把兵符還給魏國公,但卻得到了一個建議。

  出門之後,魏國公徐承宗派人給了白名鶴一封信。

  信中只有幾句話,告訴白名鶴有三十位王爺、不知道多少位郡王、世子、親王庶子(從鎮國到奉國中尉)足有好幾百人已經在南京等著白名鶴來了。

  全是奉旨離開封地,但來的人遠比聖旨上多了至少十倍。

  除了男丁,就是郡主、縣主、郡君、縣君、鄉君也來了幾十位,除了這些人之外,加上他們的護衛,家丁,號稱五萬人。當然,沒有五萬也差不多有一兩萬人了,聚焦在南京城,也是給白名鶴找不到合適園子的另一個原因。

  白名鶴知道,南京還聚焦了另外兩批人。

  一批是認定自己沒有機會再中進士,所以放棄會試的舉人,還有許多考了多年,三十多歲的秀才們。希望在南京小考之中,可以成為吏員。這也是仕途的一條路。

  另外一批就是遊俠了,花無期這些人是最早吃螃蟹的,不敢說個個富的流油。可最差的一個,在廣東跟著白名鶴幹了一年,也有近幾百兩銀子存下了。

  象花無期,新年白名鶴進京的時候,花無期隨船隊行動,另外幾個兄弟卻回鄉買了大片土地,給花家蓋起了一個新的花家大宅。傳聞花無期實收有一石黃金,幾兄弟加起來。花家收入極高。

  白名鶴回到自己的住所,將兵符往王誠懷裡一塞:「這東西派人護著吧,總不能天天帶在身上。還不回去了。」

  「大人就像是一塊肥肉!」王誠笑著應了一句。

  「形容的好,我也是這種感覺。」白名鶴愣了一下,也跟著王誠一起笑了。

  王誠又說道:「先建銀庫吧,銀子還是要下船的。依屬下的想法,在蘇州、杭州、寧波三地建三個銀號。不知道大人以為如何?」

  「如果人手夠的話,再多建幾個吧,江西、山東、安徽也可以考慮一下。當然運輸安全這些問題選個可靠的人考慮一下。」

  聽白名鶴的吩咐。王誠沒二話就答應下來了。

  眼下東廠人手足夠,這些人不能閒著。總是要作些事情的。

  當晚,白名鶴獨自一人在書房過夜,因為某位王爺派人過來告訴白名鶴。你白名鶴為國事忙碌沒有錯,可永清公主是大明第一位記入宗譜的公主。既然你沒有完成洞房那就是婚禮沒有完成。再來一次大婚吧。

  白名鶴問過王誠等人的意見。

  王誠告訴白名鶴:「大人,這可能是宗室對大人的示好。大婚是最合適收禮物的理由了,平日裡宗室禁止過於親近,所以這些宗室需要一個理由可以聚在一起。您大婚就是一個很好的借口,那怕人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借口,面子上總是給萬歲一個交待。」

  「那就辦吧!」白名鶴找不到一個拒絕的借口。唯一的差別就是這次再辦婚禮的費用怎麼算,上次是國庫支出的,難道這次讓自己花錢嗎?那麼自己花錢多少合適呢,白名鶴想了想。把這個為難的問題也扔給了王誠。

  「大人,屬下在大人去拜訪魏國公的時候派人查了一下,慶、寧、岷三藩也都來了。」

  白名鶴也算在大明兩年多了。這三地可以說是距離南京最遠的三個藩王了,慶、寧都是寧夏,屬於鎮邊親王。岷藩的岷親王就是鎮守雲南的,他下面還有鎮南郡王等好幾個郡王呢,算起來應該是自己一進京,消息放出來後。他們就往南京趕了。

  他們急什麼?白名鶴不明白。

  因為白名鶴不是學歷史的,此時的大明還不是明後期。一個親王有幾萬頃的封田。景泰年的親王封田最多的一位,也就是四千一百頃。最差的一位,只有八千畝田地。這些是給他們補貼家用的。

  明初親王過得不富。

  大明初期本身就是窮,太祖想修宮殿都沒有足夠的銀子,更何況是親王們呢。

  白名鶴也懶得想這些事情了,派人去給懷玉說了一聲後,就在書房過夜了。

  次日清晨,白名鶴早早就想來,帶足了人馬就往上林苑去了。人數不多,但無一例外全是精英級的人物,一個士兵都沒有,最低的級別也是校尉。花無期等人眼下多少也有了官身,級別不高,但身份地位不低。

  一群兵痞,白名鶴初次打交道還是有些緊張的。

  上林苑在前一天就接到了王誠的通知,這裡的兵痞來自五湖四海,每個省、府、州都把自己軍中那些刺頭選了送過來。這裡的營區是楊信暫時管著的,雖然他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小武官,但也是這裡官階最高的。

  來自這五湖四海的兵痞們,最多的一隊是一千七百人,來自甘肅都司,最少的一隊只有一百人,來自長沙衛。

  每個地方的人都有一個帶隊的,最高的級別就是一位正六品百戶,那怕是一千七百人的甘肅,也只是多派了一些百戶,然後挑了一個資歷最老,性格最暴烈的暫時管著這些人。這些人並沒有合在一起,在劃分的區域裡各自住下,誰也不管誰。

  白名鶴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封園幾十年的上林苑從白名鶴進來,一直走到校場,白名鶴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王誠,這裡是上林苑吧,不是說封園了幾十年?」

  「昨夜,這些兵痞們連夜打掃了。還專門有人修剪了花草,重修了石條路。幾個資歷老的百戶召集的,只說為了給大人一個好印象,他們這些人是好兵。他們沒有別的要求。只求管到九成飽。」

  九成飽,白名鶴心說這些人被餓了多久了。

  楊信這時迎了上來,帶著白名鶴走上了點將台。

  點將台有三丈高。可以看到面前足有千畝的校場,十萬人就站在這裡。

  無論是一千七百人,還是一百人。每一隊都是漂亮的四方陣站位,站的整整齊齊的。

  「各位,我是白名鶴!」白名鶴運足了氣說了一句,可人的聲音能傳多遠。旁邊就有專門挑出來的大嗓門,衝著那特製的。開口直徑足有一丈的巨大銅喇叭口大喊著重複白名鶴的話。

  校場之上,沒有人說話。只有絕對整齊的一個動作,行軍禮。

  這他娘的是兵痞?這是精銳呀,白名鶴被十萬人整齊的動作給嚇到了,想像過最精銳的士兵是什麼樣。想像過古代的士兵是什麼樣。在這一個瞬間,白名鶴似乎看到了閱兵式上的方陣,是什麼樣的兵才可以作到這一點。

  白名鶴一抬手,很鄭重的行了一個大明的軍禮。

  「我在半年前,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想作。可卻找不到合適的人,後來福建藍將軍給我推薦了一個人,他說這個人肯定可以幫我作好。唯一的麻煩就是這個人會打他的上司,這個人叫毛文虎!」白名鶴提到毛文虎,在場的兵痞有一半都知道。

  毛文虎的凶名響遍長江以南。就是江北也有一些人聽過這人的名字。

  他不是打過上司,而是真正殺過一位上司,因為軍功夠高。而且作戰勇猛,十幾位將軍聯名幫他保住了性命,但官職卻一降再降,否則以他的軍功至少現在已經是從三品武將了。

  「有一個地方,叫峴港。不在大明,那裡每年可以給萬歲運回來一萬石……」白名鶴拉了一個長音。衝著旁邊對著喇叭的人說道:「銀子。」

  「一萬石,銀子。白花花的銀子。銀子!」那個大嗓門瘋了一樣的高喊著。

  十萬人突然齊聲高呼,一萬石銀子。

  一萬石銀子有多少,換成大米可以頂大明幾年的糧稅呀。

  「然後毛文虎在四周轉了轉,找到一處險要之地,建了一個要塞。銀子這東西有誰不喜歡,自然有人想動咱們的銀子下黑手。」白名鶴特意用了『咱們』一詞。立即就把這些兵痞的心給鉤住了。

  「毛文虎答應過我,要守住咱們的銀子。一個月時間,讓他殺了四千人。然後把屍首就掛在要塞外面。然後很長時間沒有人敢再對峴港的銀子下手了,不過我認為他們一定還在惦記著。所以毛文虎在過年的時候,襲擊了對方的府城,趁著熱鬧搶了些財寶,順便搶了順化知府還有許多權貴的家裡的女兒。」

  這他娘的痛快呀,下面的軍陣有些騷動。

  「本官,給毛文虎請了賞。兵部尚書於大人給他提了級,現在可以稱呼他為毛將軍了。」

  又是整齊的軍禮聲。這是這些兵痞的態度,派我們去吧,我們這些人雖然沒有毛文虎那麼狠,但也絕對不是心軟手軟的人。

  白名鶴笑了:「毛將軍那裡還需要一些人手,就從福建都司的人中選擇吧。其餘的還有些活計要安排人去作。比如小呂宋還有三十幾座金礦,一但開採別說沒有人惦記著。以及咱們在外面的許許多多工坊,碼頭、商路、銀庫。」

  校場之上的騷動更大了。

  「今個來,就是先認識一下。你們的軍械還需要三個月時間準備,這其間先訓練吧。第一件事情就是,今天先放開肚子吃飽,然後明天我們除了訓練之外,先作一個小遊戲,只有真正爺們才玩得起的遊戲。最後,三個月後,這裡將有至少三成的人會安排出去,任務只有一句話,誰動咱們的銀子,就要讓他見血!」

  「殺……。

  十萬人齊聲高喊,上林苑林中的鳥兒四散驚飛。
syhsieh 發表於 2014-12-1 01:24
第317節 大明需要心理醫生
  當晚,白名鶴沒有回去,就在上林苑住下了。這裡原本就皇家園林,自然是有著足夠的宮殿。只需要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可以用,白名鶴倒是簡單,讓人擺了四個白名鶴新版的鋼炭爐子,架好煙囪,擺了一張桌子,一張床就算好了。

  白名鶴都不講究,護衛們更不講究了。

  他們用屏風給白名鶴擋住一塊來,然後其餘人就在周邊搭了床可以輪流的休息一下。

  入夜,白馬閣內。

  懷玉知道白名鶴暈倒,可白名鶴從醒來到現在她還沒有見到人呢,聽說去了上林苑。懷玉收拾了下就準備晚上過去。好不容易沒有人擋在自己和白名鶴之間了,可整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小丫頭心裡那個難受呢。

  可讓懷玉意外的是,兩個老宮女卻是一左一右的擋住了她。

  「你們!」懷玉很不高興。

  懷玉更是知道大明的公主在宮裡被宮女太監們欺負的有多慘,正準備發火。清荷出現了:「謝謝兩位姑姑了。」

  「不敢勞夫人謝!」兩個老宮女說是老,其實就是三十多歲。

  她們都非常清楚,天下唯二不敢欺負的公主就是眼前這位,還是京城那位麗苑公主。不說白名鶴這個人多可怕,僅是掌東廠這一點,她們就要掂量著辦。

  倒是賞錢不少,兩人也盡心照顧著。

  「知道你會跑,上林苑是什麼地方。那裡現在是軍營,隨便進軍營是大禁忌,更何況你是公主的身份。還好我事先讓兩位姑姑盯著你,否則你真的就跑了。」

  「清荷姐姐!」懷玉撒了個嬌,可看清荷神色不變。就知道這事情沒辦法商量了。

  清荷安慰了兩句:「再等幾天,我接到王公公的通知。說是幾位王爺意思是再辦一次婚禮。就算沒有那麼多的儀程。也要請許多人來熱鬧一下。充起了喜慶再佈置一個新的洞房,畢竟是公主,不能失了身份。」

  「那……」懷玉臉一紅:「姐夫這次怕是沒有時間再佈置新房了吧。」

  「姐姐給你佈置!」清荷眼下也是孤身一人。

  雖說有新安排的侍女,可畢竟是新來的不怎麼貼心,倒是能和懷玉談到一起來。

  白名鶴不知道懷玉在想著自己,只是在書桌前讀著來自各省關於這些兵痞的報告。

  白名鶴一本本的看著,一頁頁的翻著。然後將自己看到的部分總結出來。

  這十萬人被送來這裡的原因,大體可以總結為幾點。

  首先是各衛所最頭痛的,這些士兵很神經質。感覺像是瘋了一樣。每天不抱刀就睡不著,這還是輕的。只是影響到自己家人。然後最麻煩的就是,他們聽不得磨刀的事情,特別敲銅盤的聲音。

  聽到兩種聲音之後,人就會變的很瘋狂。

  可以說,這些十萬人之中有大半都是種類型的,經常性的在衛所之中打架,而且出手極狠。只要動手肯定有一方要在床上躺上個把月。

  還有一些人。整個在念叨著曾經在戰場上的日子,每天不斷在的軍營之中高喊死去那些士兵的名字。誰敢阻止就會有兩種極端的反應,一種是抱頭痛哭,另一種是暴打阻止他們的人。

  這些人十成十,都有一個讓各衛報最為頭痛的問題。

  那就是飯量非常大,一個人頂普通人三倍,吃不飽餓著就會鬧事,搶糧,打上司等等。

  要是只是一兩個這樣,被暴打關起來就是了。

  可是每個衛所,整個大明這樣的情況至少有十萬人。

  別說白名鶴要十萬,就是加一倍人數,各衛所也能把這些人給白名鶴湊出來。就是他們家裡也願意把人送來。

  白名鶴有米,大明各衛所傳聞的是,白名鶴的米多到可以代替長江的水。

  而且送人到白名鶴這裡來,白名鶴會給各衛所,各家送去一定的補貼,年年月月都有,別看幾石米,對於普通的軍戶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除了以上的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各衛所最頭痛的問題。這些人無人例外都是酒鬼,而且是深度酒鬼,聞到酒就會發瘋的那一種。幾天不見酒就會打架,酒喝多也會打架,喝的少了也一樣會打架,喝痛快了會打架,喝得不痛快了也會打架。

  總之,這些人就是麻煩,比毛文虎更可怕的麻煩。

  寫完總結,白名鶴將桌子給掀了。

  「主人!」幾個護衛衝了進來。

  「我沒事,心裡不舒服,說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理解我說的。」白名鶴語氣很低沉,心情很是不爽。他總結完之後,再回憶起白天那些人整齊的軍禮動作,白名鶴眼角一行淚流了下來,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流了一滴淚水。

  幾個護衛單膝跪地:「主人!」

  「別,都起來。我給你們聊聊,聽不懂也無所謂。聽得懂最好。」白名鶴伸手扶起了這幾人,他們從宮裡派過來,生命就與自己連在了一起。按大明內宮條例,白名鶴要是有個意外死掉了,他們也絕對活不成,這是鐵律。

  白名鶴信任這些人,因為能和自己把生命綁在一起的人,值得信任。

  白名鶴撿起了地上的幾張紙:「他們不是兵痞,無一例外的全是百戰老兵。他打架、鬧事、擾亂軍營等等,其實都不是他們的錯。用專業一點的詞語就叫作戰爭創作後遺症,意思就是在戰場上生生死死太久了,心裡受傷了。」

  「傷到心?」護衛們不太懂,要是心受傷那是必死的。

  「你們心痛過嗎?」

  幾個護衛相互看看,其中一個說道:「胡公公死的時候,我們心裡難受。他是我們的大師傅,教我們的武藝。是去北邊辦事,護著我等回來而斷後,人沒有回來。」

  「難受,就是心受傷了。你們受的傷就像是被輕輕打了一棍子,過上幾天就好了。他們心裡受得傷,就像是被砍中的要害,這一生怕是難好。至少我沒有辦法完全治好他們,只可能讓他們以後過得好些,都是為大明征戰,為大明拚命的人,都是可憐人。」

  幾個護衛沒有接話,因為白名鶴這話有一些離經叛道了。

  因為在許多文臣們的眼中,這些兵就是一個數字,不是生命。士、農、工、商。四個良民等級就沒有兵,兵是介於賤籍與良籍之間的,一個很尷尬的等階。

  「去連夜安排一下,看看南京、杭州、蘇州、寧波四地碼頭上,有多少準備運往京城的酒肉,扣下來一些運過來。準備運往京城的煙草全部扣下,再調運五十萬石大米進上林苑。」白名鶴說著,伸手去扶桌子。

  在幾個護衛的幫助下桌子擺好,立即寫了手令。

  幾個護衛不是很理解什麼叫戰爭創作後遺症,可卻是把白名鶴寫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看白名鶴沒有阻止,請示之後幾個人翻看著,縱然不懂也默默的記下了。

  他們不懂,想來宮裡有能人或許會懂吧。

  次日,白名鶴再一次出現在點將台。

  站上去之後,白名鶴大喊著:「你們要是沒有吃飽的話,現在可以罵我了。」

  說實話,這裡的人還真的沒有一直吃飽的。

  他們被召集到這裡來,這裡已經入倉了十萬石的大米,可他們也不知道這些米要吃多久,還是按照原先在各衛所的配給數量加了兩成,對於達到普通人三倍飯量的百戰老兵來說,多兩成只是讓心裡舒服一點,根本就沒有吃飽的可能。

  白名鶴一抬手,將自己的身上的官服脫下放在一旁,內穿一套勁裝。

  「今個,沒有什麼官,我也不是儒生。朝堂之上的官員們都說我白名鶴是個禍害,反正不少人恨我,怕我。但這又能怎麼樣,我白名鶴還是活得好好的。今個先說個小事,我昨夜裡下令,將北上京城的豬肉留下至少五萬石、肉乾二十萬石、酒一百萬壇。幹什麼用,總之是要運到這裡來的,你們現在可以偷著樂了。」

  白名鶴輕鬆的語氣,讓這些老兵多少有些親近感。

  可白名鶴惡名遠揚,這些士兵多少有些敬畏。

  在各軍中傳聞,白名鶴以舉人身份入仕,先不說在京城裡幹了什麼。去了廣東之後,能忽悠到廣東幾位將軍陪他出海殺人,頭一次出海就斬了四千多倭人的腦袋拿回廣東讓人祭祀因為倭寇而死去的家人。

  後來,像毛文虎這樣極惡的人在白名鶴面前都服氣。

  一個普通的儒生不可能讓毛文虎低頭。

  所以各衛所對白名鶴的傳聞各種各樣,總結下來就是白名鶴這個人很可怕。

  白名鶴用武者禮一抱拳:「兄弟今天打兩套拳,玩一套刀,請各位指正。」

  白名鶴後世是孤兒,從孤兒院長大,孤兒院中許多兄弟都去當兵了。時常聯繫,白名鶴也學了一些,不夠專業,可花架子卻是能擺得出來了。

  兩個套路打完,白名鶴擦了擦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打得不好,讓各位笑話了。」

  「不,打得好。」花無期站了出來。

  「各位,花某人在江湖也有些名頭,武功不敢在江湖排名次,可這眼光還能排到前幾位。白大人這第一套是用於活捉敵人的,在於制而不在於殺。另一套,不是武,而是術。一種純粹殺人的技巧,每一招第一式,只為殺人,招招要害,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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