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死神逃學日記 作者：不可沽名學霸王 (連載中)

第五百九十一章 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此時的西格瑪，確實露出了“洒家這輩子值了”的猶如傻逼一般的笑容。

因為他發現，自己如今確實處於在了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

他，西格瑪-華盛頓，一位對自家身世非常懵逼的聖騎士，被窮凶極惡的海盜綁票，身處七海最龐大的艦隊之中，駛向充滿危機和惡意的遠方。舉目皆敵，海雷丁籌劃著惡毒至極的陰謀，艾薩克盤算著將他大卸八塊，其他的海盜，當然也不會對他抱有什麼善意的念頭……堪稱危機四伏的危險局勢呢。

在這種情況下，西格瑪先生髮揚了不懼艱險的奮鬥精神，從未放棄過抗爭與希望，在萬惡的海盜們的監視之下，成功地發展了四個下線……呸，是妹子！

妹子啊！雖然從性質上來看，是死亡生物，但是……有奶子的死亡生物，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在這種情況下，戰鬥力不凡的四位死靈少女，代表著四個可靠的幫手，她們各自有著較為強大的力量，還能夠隱匿於一個奇妙的空間之中，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有她們可供差遣，西格瑪的計劃選擇，無疑靈活了太多。

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四個啊！足足有四個！換算成奶子就是八個！未來還有可能更多！全都是卡哇伊的美少女！全都呆呆萌萌地喊著狗修金薩馬！除了散發著冷若冰霜簡直快要凝結實質的死亡生物的陰冷氣場之外，基本上就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了！

懷著非常愉悅的心情，西格瑪注視著恭敬地半跪在地上，等待著他的命令的四位少女。

為首的言葉自不用說……第一位被他莫名轉化、打破舊日枷鎖的死靈少女，是西格瑪麾下第一名忠誠的死靈馬仔，兩天不見，她的氣勢比起之前，似乎又強了幾分，及腰的秀發原先還有一點死靈式的灰色，如今已經完全化作幽然的黑，女孩兒依然一身重甲，武器是一柄厚重的斬馬刀式的鋸劍。

第二名死靈少女，是忠誠的言葉姑娘聽從西格瑪唆使，巡遊於大海之上，從一支深海艦隊中擄掠過來的。趁著昏迷，由言葉按住手腳，西格瑪對她做了這樣那樣奇怪的事情，比如說往她嘴裡灌入熱氣騰騰的奇怪液體——我是說鮮血，又比如用純白色的物質將她的體內灌得慢慢的——我是說聖光，最後將這位昏迷中的無辜少女直接​​變成了他的東西——我是說，她成為了第二位掙脫舊日枷鎖的死亡騎士。

噫，真是污呢。

這位少女與言葉的打扮有所不同，一頭宛如月光般的銀色長發編織成長長的麻花辮子，也如同言葉一樣，由厚重的面甲覆住上半張臉，僅僅留下線條優美誘人、令人遐想萬分的下半張臉，她的甲胄並非是覆蓋全身的重型裝甲，而是更加輕盈而修身​​、方便行動的輕鎧甲，她的武器比較奇怪，竟然是一桿加裝槍頭的旗幟，西格瑪思索了一下，決定將那桿旗子命名為“幽冥十二地都煞鬼招魂白骨聚靈幡”，所以，理所當然的，這位女孩兒就被命名為……

“貞德，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貞德。”

西格瑪記得當時賜下名號的那一刻，名為貞德的少女毫無異議地接受了一切，只有聖騎士感到一股淡淡的憂傷與寂寥——他在事後認真思索了一下當時湧動的感情，如果非要用語言來形容一下，那就是一股“明明說出了充滿槽點的話卻沒有人來吐槽真是寂寞呢”的犯賤般的憂傷吧……

捉回貞德，並且成功將其發展成魔法少女之後，兩位真-死亡騎士帶著西格瑪的命令再次出發，走上了一條光輝的人販之路，她們藉助那個奇異空間的力量，在冰冷的大海中快速穿行，在數目越來越多的深海艦隊中尋找著與自己相似的昔日同伴，並且通過毆擊腦部、鎖喉勒昏、阿根廷大背摔等一系列手段將目標打暈，然後通過富爾頓回收系統將她們吊回基地……錯了，是直接扛將回來，送給西格瑪大爺進行各種有關灌注與液體的遊戲。

第三名和第四名少女，就是言葉和貞德的成果……畢竟大海無邊無際又危機四伏，像言葉這種高級亡靈又不是滿地都是，一天之內都有斬獲，已經很了不起了。

第三名女孩兒也是一位劍客，不過比起言葉那勢大力沉的厚重鋸刀，她的劍看起來就顯得輕盈很多，從她那流轉著紅色魔紋的黑色騎士鎧和與貞德相差彷彿的闇月髮色，以及那柄比霜之哀傷還要像天鎖斬月的黑色聖劍，聖騎士決定叫她阿爾托莉雅。

第四位死亡騎士顯然與三位姐姐有著明顯的不同……畫​​風就不一樣。她的裝備並非是戰鎧甲胄與刀槍劍戟，而是法袍與魔杖，略顯纖細的身姿在紫色法袍的包裹下顯出了與前三位有所不同的綽約風韻，西格瑪思索了一下，將這位法師型的死靈少女命名為美狄亞。

至此，西格瑪麾下已經有了四名漂亮的死靈大姐姐，她們與自己靈魂相連，以契約的形式締結彼此的聯繫，她們乖巧而聽話，將自己的命令視作世界的全部，她們正排成一排，等候著自己的命令，她們容姿端麗，身材美好，隱隱散發出來的黑暗力量連成一片，啊，（黑化的）言葉，（黑化的）貞德，（黑化的）阿爾托莉雅，（黑化）的美狄亞——這名字一听就讓我感到親近和愉悅，四個啊四個！

……媽的，為什麼有種莫名的涼颼颼的感覺。

西格瑪覺得有哪些地方略不對勁，卻說不出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不過聖騎士很快將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沉吟道：“接下來，言葉教給大家一些必要的知識與技能，然後貞德與阿爾托莉雅繼續去尋找你們的同伴，言葉和美狄亞，我有新的任務給你們……”

西格瑪要做大事的……人手與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四位死靈少女交換了一個眼神，言葉遲疑了片刻，開口道：“王，此時再尋找同伴，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

PS：啊，死亡騎士團慢慢上線了……不過還要確定具體的主要人選，然後再拿出整整一卷來讓這些妹子的形像變得可愛和豐滿起來，慢慢來吧，大家有什麼適合（黑化）的人選不妨提一下，實在不行我就要祭出娘化秘法了（餵住手）。

ps算成奶子有8個，那之前的精靈..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我跟你說她們將來必成大器！

西格瑪沉吟道：“你是說，原先操縱你們的那個強大生物，已經意識到了我們正在逐步俘虜並且挽救你的同族，所以有意識地收攏人手，阻止我們繼續擴大隊伍？”

“恐怕正是如此。”言葉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兩位更小的妹妹，“她們被救贖之前最後接收的命令，是撤退，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天，其他的同伴恐怕早已消失無踪，我們再去找尋，應該是已經來不及了，不過王如果堅持的話……”

西格瑪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言葉，並沒有說話。如果換做他自己在得知深海艦隊的高級亡靈們正準備撤退的話，他一定​​會不動聲色地尾隨其後，看看能不能順勢找到對方的老巢或者藏身地點，從而收穫到更多的信息情報，而言葉卻沒有想這麼多，只是傻乎乎地徹底執行了命令，將這兩個死靈少女俘虜並帶了回來……

是本來就不聰明嗎？還是說剛剛複蘇不久，腦袋迷迷糊糊，但是隨著時間的增長和閱歷的增加，會變得精明和有主見起來？

應該傾向於後者吧......聖騎士是這樣認為的。

畢竟就在剛剛，她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對自己的命令提出了異議，換做兩天前的言葉，應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會出去蠻幹吧……

他又看了一眼貞德，這位女孩兒的表情比起一天前剛被啪醒時，顯然要豐富不少，而剛剛甦醒的阿爾托莉雅和美狄亞卻一臉懵逼，給人一種說讓她們往東就絕不會往西的那種宛如傀儡般的服從感，情感之中唯有恭順和臣服，就跟一天前的貞德一樣——西格瑪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也許隨著時光的流逝，現在這些懵懵懂懂的死亡騎士應該會萌生出自己的性格與想法，變得更像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而不是一具美麗的傀儡吧。

略微有些小期待呢。

從未來的幻想中回過神來，西格瑪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言葉的話：“對方既然已經察覺到了，確實不宜再次行動……徒勞無功也就罷了，萬一對方設下了陷阱，豈不糟糕的很？況且船隊已經航行兩天，我有隱隱的預感……這趟旅程，距離終點已經並不遙遠了。”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望著眼前四位死亡騎士，這橫空出世的四位死靈少女，實在是意料之外的強援與幫手，足以讓他採用更多戰術。

“言葉，你是第一個甦醒的，算是她們的長姐，你要負起身為姐姐的責任來。”西格瑪緩緩道，“你的經驗和閱歷最多，一會兒給你的妹妹們好好教導一下必要的常識與知識，讓她們快速形​​成戰鬥力，明白嗎？”

言葉鄭重地低下了頭：“您的命令必將得到最徹底的執行。”

“然後，我需要你們去確認幾件事情。”西格瑪點了點頭，“行動的前提是保證自身的安全，不被發現，必要的時候允許殺人，但務必做得乾淨一些。行動之初，分為兩組，言葉與美狄亞一族，貞德與阿爾托莉雅一組，直到阿爾托莉雅和美狄亞能夠獨當一面之前，你們兩個姐姐要照顧好她們。”

四位死亡騎士毫無異議地再次點頭。

西格瑪繼續道：“第一，我要你們弄清楚這支艦隊的艦船分佈。第二，你們要想辦法確認精靈俘虜的位置。第三，我要你們找到一名叫奎斯林的精靈指揮官，必要時可以跟精靈俘虜交流，但不要洩露行踪。記住，行動的第一要點是保證自身的安全，不被發現，如今海盜對我多加防範，你們是一支意料之外的奇兵，千萬要多加小心……海雷丁實力強橫，靈覺或許可以覆蓋整支艦隊，但他也不會無時無刻都保持警戒狀態，畢竟傳奇強者也會感到疲憊和厭倦。”

“他一直在盯著我……但我何嘗不是在盯著他？”西格瑪微微一笑，“他看起來也接受了那所謂的升天儀式，擁有了部分死靈的特質，但他畢竟是絕世強者，能夠自由轉化，所以不會被我克制……但我還是能夠感應到他的，我可以替你們盯著他。”

“我們之間有精神契約相連，你們彼此的靈魂，也能夠相互感應，所以，時刻注意周圍的危險，時刻保持警惕，時刻注意保護好同伴，我會注視著你們的。”西格瑪輕聲道，“好了，姑娘們，你們該上路了。”

死亡騎士們互相對視一眼，她們能感受到對面的人的心中所傳來的關心，女孩兒們紛紛行禮，身體化作現實與虛幻交織的狀態，隱入了一片虛無之中。

西格瑪無聲一笑，隨即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是啊，時間已經不多了。

¥¥¥¥¥¥¥¥¥¥¥¥¥¥¥¥

這是一片生靈無法駐足的領域。

陰沉的天空，灰白的大地，缺少生命的色彩，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黑白膠片的世界……這裡是一個奇異的空間，也是言葉這群死亡騎士藏身之所，一片荒蕪，充滿了死亡的寂靜，沒有任何生息與動靜。

四位死亡騎士隨意地席地而坐，她們剛剛覺醒不久，靈魂並不完全，所以沒有顯露出太多與眾不同的個性……換句話說，她們就像一張乾淨的白紙，可以被她們所信任著的人隨意塗抹，就像出生的嬰兒一樣，環境、經歷和後天所接受的教育鑄就不同的人格。

由於有西格瑪的命令，言葉又是最初覺醒，無論在實力還是資歷上，無疑處於領袖地位，此時此刻，其他三位死靈少女也認同這一點，於是像乖寶寶一樣坐在地上，抬著頭，一動不動看著言葉，等待著姐姐的訓話。

“王命令我教導你們最基本的知識和常識，然後分配任務。”言葉的語氣和表情都非常嚴肅，她慢慢地舉起雙手，彷彿像是闡述這個世界的真理一樣，沉聲喝道，“首先你們要知道的是，我們所在的這個廣闊無垠的宇宙中，充滿了原子、中子、電子以及……”

她的手猛然舉過頭頂，大喊道：“奶子！”

三位死靈少女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在大姐的示意之下，將雙手猛然舉高，異口同聲地嬌喝道：“奶子！”

......真是一幅充滿魅力的美好畫卷呢。

第五百九十三章 香港記者號！

漂流海上的俘虜日子過得風平浪靜，艦隊也沒有遇到什麼狀況，一切和平得很……但僅僅是表面而言。

艦隊的海盜們可能不知道和平表象之下的暗流洶湧，但西格瑪知道。這兩天言葉她們不僅在執行他的命令、與精靈俘虜們取得聯繫，也巡遊於大海之上，觀察檢測有無人類或者精靈艦隊的消息……結果很令人振奮，死靈少女們不止一次地發現生有雙頭的紫黑色巨龍在艦隊附近的海域遊蕩。

新生的死亡騎士們顯然不認得這些雙頭的巨龍種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裡來的，少女們將這一情報回報給西格瑪後，聖騎士先生用力地想了想，最後得出了結論——這種玩意兒大概叫做奇美拉，乃是來自卡利姆多大陸白楊谷森林的奇行種，暗夜精靈族的高級飛行兵種，至於卡利姆多大陸和白楊谷森林是個什麼地方，以及暗夜精靈族又是個啥玩意兒……那隻能去問西格瑪大爺腦內那不足為外人道的奇葩信息庫了。

西格瑪對於此事的思考迴路相當簡單粗暴——既然是暗夜精靈的高級兵，那多半是跟精靈族有關係了。海雷丁將盛夏王朝的第三艦隊打得人仰馬翻，又捉了一大群俘虜作為人質，消息傳回精靈王國後，那些尖耳朵們非得發瘋不可。

無論是要找回場子，還是救回馬仔，非要糾集大軍出動，這些奇美拉多半就是出來插眼的，也就是說，一旦這些奇美拉發現了海盜艦隊的動向，那一場腥風血雨多半不可避免……西格瑪暗爽之餘，對此深感期待。

然而海盜這種職業，最重要的專業技能就是望風而逃，這支剛剛擊敗精靈海軍的海盜艦隊更是身經百戰，風緊扯呼的事情做得不要太多，再加上有海雷丁坐鎮，這廝不僅是海戰名將，又是傳奇強者，靈覺之敏銳足以讓他預見到即將到來的危險，在他的指揮下，這支龐大的艦隊居然完美地避開了奇美拉們的偵察視野，在這群雙頭龍沒有絲毫未覺的情況下逃之夭夭，跑得比奇美拉還快，數次讓精靈偵察部隊撲了個空。

“……你這艘船不應該叫龍鯨號，應該叫香港記者號才對。”西格瑪嘆息道。

對面的海雷丁好奇地挑了挑眉毛：“什麼意思？”

“沒什麼，是稱讚你們跑得快的意思。”聖騎士意味深長地一笑。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海盜來說，躲過精靈偵察部隊並不難，而作為一名發車無數擁有豐富人生經驗的老司機，西格瑪當然也知道如何給撲了個空的精靈艦隊指引人生的方向，帶一帶這些茫然無措的靈魂……倒不如說偵察部隊撲空了一次又一次依然能夠勉強找對方向緊緊追索，全靠海盜艦隊中有一名默默無聞的帶路黨。

海雷丁也不深究，他拿起酒杯，舉高示意，西格瑪也不推拒，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我這船上，人人皆有軍職，沒有僕役的位置，腐朽的享受與前呼後擁的服侍會消磨人的意志，消沉人的精神，所以想要吃什麼，喝什麼，都自己取用。”海雷丁拿起兩根細​​長的小木棍般的食具，伸向餐桌上的烤乳豬，兩根末端渾圓的小木棍在他的操縱下宛如靈巧的匕首，輕而易舉地切割下來一塊形狀規則的嫩肉，被牢牢夾取，送入口中，望著西格瑪微微愣神的表情，他笑了笑，“這木製的食具，有一個官方正統的學名，叫做'西格瑪之禦'，是你帶給這個世界的禮物之一。無需麻煩的刀叉器具，只需要兩根小棍就能享受美食，夾切分挑，無所不能，但有時需要高超的腕力、靈活的手指與入微的力量控制技巧才能熟練運用它……所以這是只屬於戰士們的優雅，屬於真正的強者的用餐風範，讓你我在用餐之時也會記住，自己既非孱弱無能的腐朽貴族，也非茹毛飲血的野蠻人，而是高貴的戰士。”

西格瑪望著眼前這套令他感到熟悉又陌生的餐具，眼中閃過追思和回憶，這兩根比起刀叉來簡單得有些簡陋的小棍給他一种血脈上的悸動，他會用這玩意兒……幾乎天生就會用，不需要任何技藝與技巧，而是類似於一種本能的東西——不過他沒有想太多，此時此刻大海盜海雷丁才是最大最可惡最不懷好意的敵人，一旦抓住機會，他就要刺上兩句，並且盡力從這傢伙口中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對於西格瑪大爺而言，如何譏諷一個人，也像如何使用“西格瑪之禦”這種餐具一樣，屬於本能一般的東西，融入了血脈之中，即使失憶了也絕不會忘記，聖騎士先生幾乎連腹稿都不用打，張口就道：“哦，優雅的海雷丁先生，您既非孱弱無能的腐朽貴族，也非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您是高貴的海盜啊。”

海雷丁深沉一笑：“腐朽的貴族收取賦稅，剝削人民，不事生產，不能征戰，對國家無用，對平民無益，趴在國家的身上吸血，是這個世界上惡劣程度與商人不相上下的最大惡盜，跟我們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他們更虛偽，更加殺人不見血……僅此而已。至於野蠻人，他們毫無文明的觀念，生產能力極為低下，惡劣的環境驅動他們心中並未消亡的獸性，驅動他們將心中的惡意無限放大，燒殺搶掠，騷擾農耕文明，掠來供種族繁衍的血食……乃是一切文明發展之大敵。”

西格瑪漠然道：“你們既無祖先傳下的爵位，不能剝削人民，也沒有像商人行商天下的勇氣與堅忍，靠雙手與汗水賺錢。更糟糕的是，你們拿得起劍，卻扶不動犁，不事生產，卻渴望著不勞而獲的墮落生活，你們比野蠻人還要野蠻，前者因飢寒與生存化身野獸，你們卻因為墮落與慾望主動宣洩獸性，他們該死，你們更加該死，他們是一切文明發展之大敵，你們卻是一切生靈之大敵……海雷丁，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但我知道，這支龐大的艦隊，那些因為相信和崇拜亦或是畏懼而聚集在你身邊、跟隨著你的可悲靈魂，統統都要死無葬身之地，而你無論活著還是死去，都要負擔無數冤魂的無盡詛咒——你真的擔得起來嗎！？”

海雷丁並沒有動怒，甚至沒有一絲情緒變化，沉默了片刻，他輕輕一笑：“你知道嗎，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黃金，我們早就成為英雄了。”

西格瑪呵呵一笑。

海盜王搖了搖頭：“不信嗎……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聖騎士翻了個白眼：“我不聽。”

第五百九十四章 這叫亂入你們懂嗎！

西格瑪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海雷丁饒是已經知道這傢伙絕非等閒之輩，還是被那毫無羞恥、宛如少女般撒嬌賣嗲的動作雷得不輕，海盜王沉默了片刻，嘆息道：“像你這樣無恥的人，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你怎麼不按照套路出牌嗎？”

西格瑪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表情已經漸漸變冷：“事到如今，你要跟我相互理解嗎？將我請來，又是要跟我說什麼事情？講述你過去的故事？換取我的認同和幫助？不，海雷丁，你的靈魂中完全沒有悔罪、遲疑、渴望認同這種情緒，你的精神冷得像是一塊亙古不化的堅冰，你的目的堅定且毫不妥協，我看到無盡的惡意在你的身上彌散，要將黑暗擴散到這個世界……所以，你的故事根本沒有一點去傾聽的價值，因為這個故事定然是你陰謀中的一部分，根本沒有聽的必要。 ”

海雷丁臉上的笑容依舊，眼神卻漸漸地冷了下來。

“有後續的招數嗎？以你的性格，凡事都會做幾手準備的，如果語言無法打動我，你應該有更加激烈的手段吧。”西格瑪淡然道，“是這美味佳餚裡摻進了致命的毒藥，還是你的劊子手們已經準備好了拖出一些精靈來脅迫我？”

“不瞞你說，我船上的毒師在這幾天已經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試圖用藥劑控制你，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毒術師，從北疆獸族用來狩獵猛獁與劍齒虎的霜毒，到黑暗精靈們精煉改進了千百年的黑寡婦之吻，這個世界上久負盛名或默默無聞的毒劑，他不知用了多少種，據他說所有的劑量加在一起能夠毒死除了毒龍之外的幾乎任何傳奇之下的龍種，但似乎到了你的嘴裡，全都成了辣椒粉。”海雷丁笑了笑，“那些毒藥就連聖光，也無法輕易淨化……你把他嚇到了。”

“至於精靈啊……”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西格瑪，“只有艾薩克那渾人才會覺得，用一些精靈的性命能夠脅迫得了你……因為他還以為你是個聖騎士，但我知道，我從你的眼睛中能夠看出來，你其實是不在乎的。你說我的靈魂宛如一塊堅冰，但你眼睛中蔓延而出的，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冰冷的漠然。那些人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死靈法師，我一開始是不信的，但看到你的眼睛之後，我信了，這無關於你的天賦有多麼強大，只關乎你對這個世界的看法——西格瑪殿下，你的靈魂之中寄宿著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比我們這些窮凶極惡的海盜更加可怕，我們為了掠奪和享受而殺戮，但也不會毀滅掉一切，我們會放過懂事的船隻，我們會因為一時興起而嘗試一下憐憫弱者的滋味，而你……真正的你，從來不知道憐憫是什麼。”

西格瑪盯著海雷丁：“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看看，你現在這種可笑的狀態，究竟是不是被聖光影響的、出現在永恆無盡的死寂冰冷​​中的一抹錯覺般的溫暖。”海雷丁露出了略顯猙獰的笑容， “與你同行的三位女孩兒，一名是七海的皇者，兩名是法師合眾國的海軍將官，這三個女人，都是不折不扣的蠢材。”

“海皇傻乎乎地以自己作為誘餌，將兩個法師送走，自己去直面西奧多，失去了擊敗海族宰相的最佳戰機……這是天真。”

“列剋星敦少將過於迷信合眾國軍制的高效與廉潔，將自己所知的​​重要情報統統匯報上去後就認為一切全都得以解決，她覺得自己提供的消息會順利擺到大佬們的案頭，大人物們會與死亡國度等涉及到的勢力進行交涉和通報，令整個大陸都知曉海雷丁的陰謀……可事實真的如此嗎？幼稚。”

“至於那位可愛的賓夕法尼亞副官……她在如此絕境之下，居然沒有跟著自己的將軍回到基地軍港，而是決定留下來跟踪艦隊、尋找救援你的機會……多麼大膽和果決，甚至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我親密的合作夥伴們發來秘密通訊、示意我除掉這位知曉太多的漏網之魚，我還真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愚蠢的女人……”

砰的一聲，名貴的酒杯已經被西格瑪一把握碎。

海雷丁似乎沒有察覺到聖騎士的失態，自顧自地喝了一口宛如鮮血般的美酒，悠然道：“看時間的話，賓夕法尼亞小姐應該已經被我派出的死亡騎士們圍攻、陷入苦戰了吧，我本來想親自走一趟，但西格瑪殿下你似乎能夠感知到我，如果發現我突然消失，你肯定會把這支艦隊搞得底朝天吧……”

“不過還好……那位副官小姐的本事算不得厲害，我的人對付她，綽綽有餘。”海雷丁笑了笑，舉杯致​​意，“所以，請稍待片刻……我很期待啊，西格瑪殿下你其實並不在意精靈們的生死，但如果是這位副官小姐，如果是這位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如今卻記掛著你、為了救你而被我們俘虜的法師小姐的話……你到底會如何呢？”

西格瑪閉上了眼睛，但是下一刻，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原本寒冷如冰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古怪的神色。

此時此刻，大海之上，虛空之中，兩位死靈少女注視著海面上突然爆發的戰鬥，兩撥人馬，一追而數逃，一位美麗的法師少女駕馭狂風，從一個小小的島嶼山洞中狼狽衝出，背後幽冥鬥氣狂舞，幾名氣勢洶洶的海盜窮追不捨。

貞德瞇起眼睛，望著在水面急速掠行、被海盜們追擊不休的法師少女，準確地說，是看著對方那被海風吹拂、緊緊貼住身體的法袍所勾勒出來的美好的胸部輪廓，幾乎在第一時間，死靈少女就有了決斷，死亡騎士將手中大旗招展，猛然一振，黑色的旗幟迎風招展，恐怖的死氣咆哮蔓延，她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忠誠與堅定，大喝一聲：“這奶子不錯，捉回去切下來給王下酒！”

第五百九十五章 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這奶子不錯，捉回去切下來給王下酒！”


漆黑色的幽冥力量從體內洶湧而出，宛如燃燒著的黑炎，忠誠的貞德小姐無所畏懼，鬥志瞬間昂揚起來，主君的利益，就是她最高的行動準則……可惜她顯然領會錯了西格瑪大爺那淳樸的異界主義核心胸部觀——最核心的爭議，無非是“割下來的奶子到底是不是奶子”這件事情。


不過此時此地並沒有可以糾正她錯誤認知的人，身邊的搭檔是阿爾托利亞，這位小妹妹出生比她更晚，靈智初開，懵懵懂懂，基本上處於又呆又萌的乖寶寶階段，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讓現在的她就對世界和人言產生懷疑，實在是一件太勉強的事情……她聞言掏出大劍，同樣死氣彌散，殺氣沖天，跟著喊道：“奶子！奶子！”


　　貞德觀察了一下四周，但見海天如幕，可見範圍內孤寂無人，缺少目擊者，當真是殺人滅口的好時節。死亡騎士又觀察了一下一追一逃的兩撥人馬，心中已經有了定計：“王說，不可暴露行踪，所以這群海盜都要殺光，你繞到這群人後面，等我拿下這對奶子後就動手！”


阿爾托利亞點了點頭，渾身死氣一攏，身形在黑白色的死寂​​世界中飛速穿梭，很快就繞過了戰場，來到了追擊者們的背後，貞德一揮大旗，從身處的異次元中猛然衝出，迎向正在狼狽奔逃的西法妮婭​​，大喊道：“快到這裡來！”


此時副官小姐已經陷入絕境，雖說她是合眾國精銳法師，身上又有各種強力的煉金道具，但她的對手是接受升天儀式、一半身軀已經化為了無血無淚之亡靈的半死者，鬥氣外放，至少都有黃金級的水準，力量的差距太過懸殊，絕非法術的靈巧和道具的神奇能夠輕易彌補。


想到這裡，即使以她精神之堅韌、心態之沉穩，都不由心生絕望……她原意是跟踪艦隊、掌握西格瑪的行踪，雖說獨身一人救出他的可能性趨近為零，但也至少能掌握其行踪，為後來的救援行動提供情報——以她豐富的水戰經驗與合眾國最先進的煉金武備，只要與艦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潛心躲藏，就連海雷丁這位絕世強者，都無法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發現她的行踪，但誰知道，她的行踪莫名其妙地就暴露了。


西法妮婭還沒有來得及細想這意味著什麼，就在幾名覺醒了幽冥鬥氣的海盜強者的圍殺下疲於奔命，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但她絕對不能被俘虜……無論是軍人的榮耀，還是女人的尊嚴，亦或是不想成為海盜用來脅迫西格瑪的籌碼……她確實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只是……有點可惜啊。


她不禁想到了當日在精靈艦隊上，西格瑪對她說的那一番話……女孩子們本應有著美麗而快樂的人生，如果為了飄渺的仇恨廝殺爭鋒於海上，流血、受傷和死亡，那未免太可惜了——是啊，確實太可​​惜了，明明還這麼年輕，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


這時候，前方黑氣翻滾，死亡的氣息驟然閃出，一位身披輕甲、身材火爆、帶著黑色面罩的女孩兒從虛空中衝出，揮舞著一桿旗幟，捲起死氣如幕，向追擊她的海盜們湧去，然後朝著她大聲喊道：“沒時間解釋了，快到這裡來！”


　　在陷入絕境、幾乎無幸的時候，一位美少女突然衝了出來，讓你快到她那裡……你會怎麼做呢？死宅估計當場就興奮地跑過去了，但副官小姐的心中閃過了猶豫和遲疑——對方那一身翻滾的死氣看起來顯然不像好人，而那一身打扮更是眼熟，當時他們一行四人吊打艾薩克、從囚籠中救出來的那個被聖騎士成為“言葉”的高級亡靈，就是這一身行頭……這個女人是她們的同伴嗎？為什麼她會說話？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心念如輪，神思似電，副官小姐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她突然想起了分別之際、列剋星敦少將對她鄭重其事的耳語，想到西格瑪對那“言葉”那莫名的親近感與回護的態度，最終，一個大膽的猜想出現在了西法妮婭的耳中……反正情況已經不會太糟糕了，不妨試一下？


可以試著讓這個亡靈與那些海盜拼鬥，然後自己獨自逃走……不，如果對方是他派來的話，這樣的確不好，那就試著交流一下確認身份吧，不過還得先與她匯合，穩住戰局再說——西法妮婭最終打定了主意，調動天地之風，以最快的速度向貞德的方向飛去。


　　如果有一份逃生的希望擺在面前，就算是視死如歸的勇士，也不會放棄生的希望吧……她決定賭上一次。


　　自然而然的……她賭輸了。


就在西法妮婭與貞德相距不過五十米的距離時，副官小姐顯然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貞德的身影從原地驟然消失，下一刻，神出鬼沒的死亡騎士就出現在了副官小姐的背後，抬手往可憐的法師的後頸上一斬——西法妮婭猝不及防，法師又防低血薄，挨了這一下，當場就昏厥了過去。


　　貞德小姐將西法妮婭提在手中，不屑地哼了一聲，傲然道：“人類，果然是一群蠢貨，王果然智深如海，隨口的一句話都是如此精妙的計策……”


緊接著，她的臉上浮現出了沉思的神色：“還有，不愧是大姐，想得比我要遠……還是先留她一條命，否則奶子早早切下來的話，送到王面前時就不新鮮了。”


海盜們發現平白殺出個不速之客，立刻就將貞德判定成了敵人，但看到死亡騎士的模樣後，齊齊一愣，臉上浮現出了忌憚之色……這短暫的驚訝是最好的戰機，埋伏的阿爾托利亞等的就是這一刻，下一瞬間，死亡的魅影閃現於現世，死亡騎士揮動奪魄的魔劍從異次元中殺出，前方貞德揮動大旗，滾滾死氣轟然卷來，一前一後，死亡騎士襲殺而來！

PS:是錯覺嗎...總覺得有點短啊

第五百九十六章 我跟你講言葉的鋸刀術就是讚！

“該死！該死！”海盜威廉咒罵著，“這群女人不是跟我們互不干涉嗎？為什麼會這樣！”

他與幾個同伴奉海雷丁之命，緝捕一條偷偷跟在艦隊後面的小尾巴，目標是個女性法師，雖然有點難纏，但己方的幾名好友原本就是艦隊中有數的劍手，接受升天儀式、覺醒幽冥鬥氣之後，更是強似黃金級戰士，拿下一個小小的法師，簡直手到擒來——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手下留情，因為海雷丁的要求是，盡可能將這個女人完完整整地帶回去。

但意外突然就發生了，半路殺出來個不速之客，將他們的獵物劫奪了過去……在這七海之上，敢於劫奪海盜王的獵物，簡直與送死無異，但這次的情況有些複雜，動手截胡的並不是人，而是高級的亡靈，她們是最近才出現在幽冥船上的，是深海艦隊裡的新的高級亡靈品種，連最有經驗的老水手都講不清楚這些女性生物的來頭，但海雷丁已有軍令——在對方沒有主動發動攻擊之時，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挑起爭端。

此時發生的情況顯然符合進行自衛反擊的標準，但沒等海盜們準備開戰，蓄謀已久的偷襲驟然殺來，虛空中飆出一名手持魔劍的嬌小劍士，只一劍就將一名猝不及防的海盜攔腰砍作兩截，對方身上繚繞著的幽冥力量與他們似出同源，但似乎比他們的更加凝實、更加深邃，兩名海盜在驚怒之下合戰這名偷襲者，卻發現對方的戰鬥技巧從生澀到精湛正在飛速飆升，簡直越打越猛，不多時就扭轉了二打一的頹勢。

危機不僅限於這個，片刻之後，死亡之雲從上空垂落，前方的攔路者揮動一桿幽冥大旗，捲起死氣成雲，滾滾壓來，雲中演化出詛咒與瘟疫的力量，隱隱透出無數冥冥鬼哭，不多時，就將另一名慌不擇路的海盜捲入其中。令人膽戰心驚的咀嚼聲從雲中響起，血氣與慘叫聲隱隱滲出，不多時黑雲散去，一具被嚼得七零八落的骸骨無力地摔入大海之中，濺起撲通的水花。

雖然海盜們嗜血殘暴，不把自己和別人的死活當回事，但這種恐怖的死法依然挑戰著他們的神經，令他們心生懼意，​​最後兩名海盜對視一眼，突然分作兩路，向兩個方向狂奔逃散，此時已然毫無勝算，再打下去恐怕要全軍覆沒。

對於他們來說，逃走並不可恥，畢竟發生了超出他們能力之外的意外，他們不僅要保全自己的生命，也要將這裡發生的事情禀告給海雷丁……貞德和阿爾托利亞對視一眼，同時微微冷笑，然後不約而同地向同一個海盜追去，另一名海盜見狀大喜，如此一來，他逃生的機率無疑大了很多——但是欣喜若狂的他，突然發現了一道一閃而逝的刀光，那是從虛空之中劈出來的死亡。

那名海盜依然面帶喜色，以鬥氣號令風兒，飛快地向遠方飆去，這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點異樣，不禁偏了偏頭，隨即，他看到了一片金色的碎發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斷口整齊無比，就像被利刃裁過一樣，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莫名被割斷的頭髮，然後，一道紅光猛然從脖頸的創口中噴出。

血液迅速地流逝，生命墜向冰冷的深淵，他奮力回頭，只見一道黑髮飄搖的身影屹立在身後的不遠處，緩緩收回了鋸齒遍布的長刀。

“大姐。”貞德與阿爾托利亞一人提著一個俘虜，從虛空中閃現出來，三人也不多說話，同時隱入虛空之中，十幾秒鐘之後，就出現在了一個海島之上。阿爾托利亞將手中的海盜俘虜丟在地上，環視一周，陰冷的死氣悄然擴散，隱藏在叢林中的猛禽凶獸紛紛驚惶逃竄，對於血肉生靈來講，不死之徒永遠是最可怕的敵人。

貞德也將手中的副官小姐放下，觀察了一下法師的表情，搖了搖頭：“果然，我們可以棲身的異位面充斥著死亡的氣息，生者擅自踏入，後果確實難料，短短十幾秒鐘，她的身體已經被亡靈死氣滲透了少許……不過她本身也有點本事，不至於因此而喪命……”

言葉打量了一下西法妮婭那略微虛弱的臉龐，眼中閃過了藍色的光焰，她仔細比照了記憶的碎片，沉聲道：“這個女人跟王有點淵源，我記得之前她似乎與王一起行動……沒有王的意思，我們也不好讓她隨便受傷——美狄亞！”

一身紫色法袍的艷麗女人從虛空中浮現，第四名死亡騎士腳踏亡靈死氣出現，言葉看了一眼這位妹妹，然後揮了揮手：“把這個人類女人體內的亡靈死氣抽出，然後給予禁錮和保護，我們要帶著她去見王，此前不能讓她受到傷害，能做到吧？”

美狄亞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如果時間不久的話，這事並不困難……我們所棲身的異次元空間雖然死氣彌散，但死亡力量的濃度比起我們體內，自然大大不如，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種密度的原理，將體內的死亡力量凝聚成一塊高濃度的結晶，然後……”

其他三位死靈少女一臉懵逼，如聽天書，言葉揮手道：“你覺得可行，就去做吧，只有一點，這女人也許是王的朋友，不要讓她受到傷害。另外，這個海盜俘虜，也交給你來刑訊逼問一番……王要我們蒐集信息，此事還是直接逼問俘虜更加便捷，之前在艦隊周圍沒法下手，這次可是不容錯過的機會。”

美狄亞發出了呵呵的笑聲，隨手一指副官小姐，一絲絲黑氣就從法師的體內溢出，化作無形，隨即她邁著優雅的步伐，成熟的嬌軀搖曳生姿，來到了海盜俘虜的眼前，右手一勾，無形的力量就將可憐的海盜吊起，她一手按在對方的腦袋上，死氣湧入對方腦海，讓他硬生生地痛醒過來。

那海盜慘叫著睜眼，將大半面容隱藏於兜帽之下的女人露出了令他恐懼無比的笑容，陰影之中，唯有一雙燃燒著的紫色眸子光輝閃耀：“你的靈魂，是我的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聖殿陰魂不散

由於死亡騎士們的努力，海雷丁的截殺計劃失敗了。

正在飲宴中的海盜王對此毫無所覺，依然談笑自若，試圖以平和的態度不斷打擊西格瑪的心理防線……可惜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海雷丁就算再計謀過人，也想不到西格瑪在短短幾天內發展了四位實力驚人的魔法少女下線，在解決了海盜們之後，言葉也在第一時間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了自家的主人。

於是在不動聲色的西格瑪眼中，海雷丁這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裝逼行徑已經變成了傻逼，但西格瑪就是西格瑪，在暗笑之餘愣是不動聲色，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只是擺出了一副“我雖然知道我輸了但我在氣勢上絕對不能輸一定要保持高貴冷艷不動聲色的傲然”的淡然面孔——這種在阿特拉斯以聖域甚至傳奇強者作為練習對象鍛煉了數年的表情控制能力已經變得猶如本能一般，即使海雷丁如此強者，也上了聖騎士大爺的惡當。

兩人就這麼假惺惺地演著戲，過了良久，海雷丁才察覺到不對勁，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直到一名下屬敲開大門一臉凝重地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話之後，海盜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周圍的空氣宛如熱水一般沸騰起來，似乎在宣洩著他的滔天怒意。

這時候，西格瑪恰到好處地出手了，他宛如好奇寶寶般歪了歪頭，眼中充斥著天真無邪的童趣和善良純潔的好奇：“怎麼啦？”

海雷丁直接長身而起：“用餐時間結束了……回你的房間！”

在回到那間裝修豪華但戒備森嚴的囚牢之後，西格瑪發現那五花大綁、鐵球禁錮的囚具已經消失不見了，聖騎士先生屁顛屁顛地跑去問守門的護衛，護衛一臉“你特麼被綁上癮了嗎”的奇怪表情，瓮聲瓮氣地解釋說這是海雷丁的意思——鑑於西格瑪這幾天表現良好，海盜王決定降低戒備等級，令聖騎士獲得小範圍的活動空間，不必被沉重的枷鎖禁錮自由……也就是說，他晚上可以睡床了。

至於降低戒備等級……呵呵。

西格瑪一頭躺在真絲羽絨被鋪就的柔軟大床上，瞇起了眼睛，海雷丁會降低戒備等級嗎？別開玩笑了，是降低自己的防備心吧。這傢伙雖然不動聲色，但應該懷疑這次截殺失敗是我搞的鬼，所以想要藉機監視一下我有沒有什麼異常動靜……可惜，我與言葉已經掌握了通過精神鏈接交談的能力。

“這次海雷丁裝逼不成反被艹，自以為勝券在握，居然向我爆出了大量情報，明顯是得了'自以為勝券在握時嘴會不由自主地開始動並向主角開始講述自己的計劃'的反派BOSS症候群……”西格瑪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隨即表情一變，“不對……”

“不……恐怕不是這樣。”他思忖道，“海雷丁的靈魂像是一塊萬古不化的堅冰，深沉隱忍，城府恐怖到極點，又怎麼會像那些凡俗的蠢貨，在自以為穩操勝券時向敵人大爆自己的計劃？就算我是主角，也不會這麼誇張啊……這傢伙能從諸國聯軍轟殺七海盜匪之後收攏殘余海盜，建立起如此基業，並且在強敵環伺之下活到現在，並籌劃著將半個世界捲入戰火的大陰謀，怎麼會如此無腦？”

聖騎士望著天花板，彷彿神遊天外，腦袋卻在飛快運轉：“這傢伙不是那種人……或者說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用意。從他把我帶到這裡，每次與我聊天，總會說些莫名其妙但蘊含深意的話，給我一些讓我都感到吃驚的暗示，他是在幫我嗎？不，我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針對世界的惡意，也包括我在內，他給我暗示，只是想利用我，我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呵呵呵……”

他冷笑了幾聲：“你既然有這種雅興，那我們就玩玩吧，首先我來想想，你這次是想暗示我什麼……你之前向我揭露了露娜她們三個的動向，魚蛋兒被西奧多俘虜，這腦後生了反骨的七海宰相暫且不論，列剋星敦返回法師合眾國，一定會將這一切匯報給國家，而西法妮婭卻留了下來，想要救我出去……”

“這是絕密中的絕密，海雷丁本來也沒有察覺到西法妮婭的存在，但他最近卻知道了，並且能夠派人去圍殺追捕。”西格瑪的眼神閃爍，“消息是誰放出去的？以列剋星敦與她的交情，怎麼會將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往外亂說？她肯定是會守口如瓶……但還有一個地方可以洩露消息！她們是法師合眾國軍官，西法妮婭應該還是列剋星敦極親密的隨從，她如果不在列剋星敦身邊，肯定會被很多有心人關注！況且軍令如山，不許軍人隨意離隊，西法妮婭的下落，列剋星敦肯定要給個解釋！只要有他人知曉，就算何等絕密，都有洩露消息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是內鬼嘍？傳給海雷丁消息、洩露西法妮婭行踪的人，隱藏在合眾國軍方高層之中！而且是地位很高的高層！”西格瑪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吸了口涼氣，“海雷丁說，列剋星敦太過迷信軍方體制的廉潔與高效，以為將所有消息匯報上去問題就會解決……嘶，好傢伙，他的言下之意是，傳給他消息的人或者勢力，竟然能將手插進所有關鍵要害部門，將一個軍事強國的機密情報傳遞環節全部覆蓋干涉，對情報內容進行修改甚至截留？”

他猛然坐起身來：“那這麼說的話，法師合眾國甚至諸國高層得到的消息，可能是經過了偽造或者有所偏差的假消息？”

大海之上，形勢瞬間萬變，海雷丁與海族勾結已久，籌劃巨大陰謀，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諸國艦隊得到的消息有誤，那後果絕對是毀滅性的！

“冷靜，冷靜下來……”西格瑪想到此事，深呼吸了幾下，平靜心神，“還是放眼現下吧……海雷丁為什麼會暗示我這件事情？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一個神秘且神通廣大的組織操縱了法師合眾國軍方的情報傳遞環節，修改甚至截留了重要消息，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西法妮婭沒有歸隊，為了防止秘密敗露，就向海雷丁發出密信，讓海盜王乾掉她……而海雷丁卻向我透露了關鍵的情報，指出了這個組織的存在和他們所做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個組織與海雷丁沒有主從關係，而是合作關係，而且並不能同心同力，至少海雷丁正在算計他們……”西格瑪眼中寒光一閃，“之前海雷丁說，他要對付我，也是有人要出錢買我的命，然而他還是無視了對方的要求，將我關押起來，並作為計劃的一部分……所以說，有很大的可能性，隱藏在法師合眾國內部並操縱情報的那個組織，與花錢買我命的那個組織，應該是同一家！”

“陰魂不散啊……”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眉宇之間，殺氣隱現，“雖然還不知道你們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但看情況，我之前肯定與你們打過很多交道吧……我現在想不起來你們是誰，但與過去的我親近熟識的人一定知道，這回一定給你們些顏色看看！攤上海雷丁這個專賣隊友的貨色，你們可真慘啊… …”

第五百九十八章 為什麼會這樣呢

時已近夜，海盜三班輪值，大部分人已經睡下，艦隊破開夜色，在朦朧月輝的照耀下沉默前行，西格瑪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也許無數雙眼睛也在盯著他，等著他做出某些異常的舉動……但海盜們不知道，他能夠通過靈魂鏈接，與忠誠的騎士們對話。

雖然死亡騎士們已經救回了西法妮婭，雖然形勢危急，但西格瑪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與副官小姐取得聯繫……以防萬一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他猶豫甚至有些恐懼——他有預感，也許西法妮婭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已經知道了他到底是誰。

“自從被璐菲救起來之後，我就一直在努力回憶，想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想知道自己做過什麼樣的事情，是正直還是邪惡，是快樂還是悲傷，愛的人是否幸福，做過的事情是否遺憾……”西格瑪抬起手來，望著自己的手心，只要他心念一動，純白到極致、象徵著正義與勇氣的輝煌聖光就會聚攏過來，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光明正大的力量……但也許，在幾個月之前，這隻手所掌握的力量，是吞噬生命、凋零一切的幽冥死氣。

他輕聲嘆道：“真沒想到這種情況呢……我這種濃眉大眼的傢伙……”

他已經有所覺悟，已經有所預感，但真相似乎即將揭示，他卻失去了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的勇氣。

“但我總不能永遠都不見她對吧……但我總不能永遠都逃下去，對吧。”西格瑪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言葉，我要跟西法妮婭說話。”

靈魂之中，傳來了言葉那堅若磐石的鄭重回應：“王，如您所願。”

死亡騎士們所棲身的異位面中，言葉向美狄亞點了點頭，美狄亞抬起修長的手指，向言葉一指，精神鏈接構築交流的橋樑，無形的魔力攪動空氣——西格瑪通過心靈鏈接傳遞給言葉他要說的話，然後他的話語會通過美狄亞那震動大氣的魔法完美地複刻還原出來，營造出完美的聲效。

做完這一切後，美狄亞再度揮手，禁錮住西法妮婭靈魂的魔法解除，法師小姐那近乎停滯的精神力重新開始運轉，喚醒睡眠的大腦，喚醒休眠的靈魂，西法妮婭猛然睜開了雙眼，但入眼所見，是黑與白的世界，沒有一點生機，只有死亡的孤寂與虛無的荒野，一個近乎於“無”的破碎世界。

她的眼中驟然閃過了不可置信與失落，喃喃道：“我這是……已經死了嗎？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幽冥，亡者終末之地？”

隨後她茫然地環顧四周，發現了一直沉默地看著她的四名死靈少女，那冷漠的氣場與危險的裝甲令她不由自主地翻身而起，擺出了防禦態勢，然後她才注意到自己現在的狀態——血肉充盈，生機勃發，靈魂與身體同在，魔力周流運轉，依然是人類的軀殼。

然後她就听到了無比熟悉的聲音：“喲，西法妮婭，好久不見了。”

“康納！”聽到這聲音，副官小姐的瞳孔驟然一縮，她的眼中閃過了濃烈的驚喜，但看著周圍那死寂灰白的世界，望著眼前散發著強大氣息的死靈生物，她彷彿明白了什麼，彷彿想起了什麼，她的嘴唇輕輕地顫抖，艱難道：“不，你……你是，你是西……”

難怪，難怪將軍同意我留下來尋找他，難怪亡靈都害怕他，難怪將軍這麼重視他，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原來我，原來我……

她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一直以來的疑惑，這幾天追踪之時的閒暇思索，所有的猜想與不安全都有了答案，副官小姐的眼神劇烈變幻，身軀輕輕顫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應該怎麼辦呢？畢恭畢敬地向西格瑪殿下問好，還是抱怨他之前隱瞞身份，亦或是像從前一樣……

她沉默著，對方似乎也陷入了沉默，但還是他打破了僵局，用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說道：“我，是聖騎士，聖騎士康納，聖騎士愛德華，聖騎士撒加，聖騎士阿爾薩斯，聖騎士亞瑟，聖騎士漢庫克……”

你到底有幾個名啊……她現在有些想笑，但心中不知為何湧出悲傷，她低聲道：“不……我認識的那個賤賤的聖騎士，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一本正經地跟我打招呼，他怎麼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他一定會想辦法嚇唬我，一定會想辦法捉弄我，玩夠了之後才會囂張地笑著，然後大肆地嘲笑我，全然不顧我的心情……那個傢伙就是這樣的人啊，明明比任何的人都不像是個聖騎士，但我卻覺得他也許是這個世界最好的聖騎士，我曾經想像著，這樣的傢伙是怎麼成為聖騎士的，他在雲中城時也是這種樣子嗎？他為什麼沒有被打死？聖職者們沒覺得他很麻煩呢？然後我又想，也許聖職者們會覺得這個傢伙很煩很欠打很想抽他，但絕不會討厭他吧，反而會莫名地信任著他，因為他的靈魂確實是有光芒的，會在某些時候發出勝過任何聖光的光芒的… …”

她似乎在笑，似乎在哭，那張平時幾乎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似乎有著世界上所有的情感，道盡了一切的滋味，她喃喃道：“但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樣呢……”

黑白的世界中，時間彷彿靜止，四名死亡騎士平靜地望著失態的女孩兒，沒有言語，沒有動作，彷彿凝固的雕像，而主位面的西格瑪沉默地躺在床上，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後，他對西法妮婭靜靜地說道：“我的記憶，始於二十幾天前第一次睜開眼睛，有一艘船隻救起了我，他們說我是一名聖騎士，要把我送回望海崖，船長是一位天真率直的可愛女孩兒，她不掩飾她的意圖，拯救一名聖騎士，足夠讓她獲得教廷的酬謝，獲得一張低稅的通行證… …”

第五百九十九章 真正的英雄

“我的記憶，始於二十幾天前第一次睜開眼睛，有一艘船隻救起了我，他們說我是一名聖騎士，要把我送回望海崖，船長是一位天真率直的可愛女孩兒，她不掩飾她的意圖，拯救一名聖騎士，足夠讓她獲得教廷的酬謝，獲得一張低稅的通行證……”

西格瑪遙想起那個夜晚，瘋狂的亡靈，月下的相見，女孩兒眼中的驚訝與茫然，想到她紅著臉大聲解釋著自己用意的樣子。

“她看起來有些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畢竟有一點挾恩圖報的意思……”西格瑪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輕聲道，“雖然我記不清有關於過去的記憶，但卻在第一時間認可了她的行為，因為我覺得，幫助別人後接受報酬，是一種正常且值得提倡的事情……會給善良者回報，會給觀望者以榜樣，唯有這樣，這個世界上做好事的人才會越來越多，如果人人都要做好事而不求回報的話，這個世界上，做好事的人反而越來越少——畢竟大家除了理想，還是要生活的。”

“我生出了這種念頭之後，然後感到了驚奇……我為什麼會這麼想的，明明失去了記憶，為什麼會有如此理所當然的想法？失憶前的我，也許正是秉持著這種想法吧。 ”西格瑪微微一笑，“人在失憶之後，會努力地回想過去，並想像著過去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時我想，以前的我，大概是個有趣的聖騎士。”

“之​​後我們遇到了一艘對她別有用心的海盜船……我，殺光了他們，一船的人，明明我失去了記憶，並沒有殺人的回憶，但我沒有感到害怕，沒有感到噁心，沒有任何的感覺……為什麼我會這麼熟練呢，我到底殺了多少人呢？”西格瑪喃喃道，“殺光那船人之後，我一不做二不休，前往黑暗皇后島，這些以掠奪財富、殺戮無辜為生為樂的海盜，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要終結他們……否則更多的人就會受苦。”

“抱著這樣的念頭，我來到這座罪惡的海盜島，然後開始殺人……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剝奪他們生命的時候，我既沒有感到快意，也沒有感到傷感，沒有憐憫，也沒有暢快，只有平靜到幾乎死寂的心靈。”聖騎士輕聲道，“之前的我，大概也是這樣的聖騎士吧。遵循著本心，守護著弱者，對待惡者毫不留情，堅守自己的信念……我大概就是這樣的聖騎士吧，但偶爾，會聽到自己心靈中傳來的聲音，向我訴說著，死亡的壯美與震怖……”

“當我發現內心之中的聲音越來越強烈的時候，我說服自己，大概體內封印著可怕的怪物吧，在關鍵的時刻會覺醒，很厲害的那種，比如說有著九隻尾巴的狐狸，擁有強大吐息能力的黑炎龍，以及別的什麼的東西……”他苦笑著，“我說服自己，亡靈們之所以這麼害怕我，要么就是因為聖光，要么就是因為這體內的怪物吧……這樣想著，我繼續追殺艾薩克，我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情報和信息……”

“我在海上遇到了一隻美人魚，她看起來身份驚人，而且她好像認識我，但卻不肯多說之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我與露娜同行，繼續追擊艾薩克，在她的帶領下，我來到了虹光珍珠娜瑞婭，認識了更多的人，那個讓我感到不妙的海族宰相西奧多，還有兩個來歷奇怪的可疑法師……莫名其妙的，我們居然組隊了，更加莫名其妙的是，這幾個人，似乎都認識我，都知道我過去的事情……”

“她們似乎誰都知道，但誰都不肯說，疑惑在我的心中慢慢萌生，最後甚至連艾薩克好像都知道我是誰了……在這期間，我聽到了一個讓我感到非常奇怪且熟悉的名字，死靈法師西格瑪，西格瑪-華盛頓，多麼糟糕的名字啊，多麼邪惡的職業，把死人變成骷髏，瘦竹竿，營養不良，眼有綠光，張口就是愚蠢的人類…… ”

他閉上了眼睛，緩緩道：“然後，我發現了，這似乎就是我，我，死靈法師，西格瑪-華盛頓……那就是我。”

“幾乎將遠古樹靈紫荊棘幹掉的人，就是我，我的一滴血，滴到了他的觸鬚上……之前的懷疑，一切的疑問，都可以獲得解釋，越來越多的證據，都在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直到海雷丁將這個猜想完全證實，我就是西格瑪-華盛頓。”

聖騎士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真是天都要崩塌下來了啊……我為什麼會是一名聖騎士呢？這聖光是如此得溫暖，被人尊敬和相信的感覺是如此得美好，這力量守護弱者，這力量驅逐邪惡，為什麼會成為死靈法師呢？為什麼要追逐黑暗與死亡的力量？”

“西法妮婭……我得感謝你，在我意識到了現實、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時候，是你幫助了我。你與之前的我素不相識，卻願意相信一個死靈法師是個善良的傢伙，你告訴我，力量無分善惡，你告訴我，以前的西格瑪-華盛頓也是一個英雄……”西格瑪靜靜地說道，“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這聖光對於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我不知道，但在聖光流淌在身體之中時，我能夠感到靈魂中的感動與愉悅……也許之前的西格瑪-華盛頓，有一個成為聖騎士的夢。”

“雖然我不知道他最後為什麼選擇了死靈法師，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成為榮耀且正直的聖騎士。”

“你建議我去找他親口詢問和確認，我好像沒辦法做這樣的事情……”

“但容我大膽推測吧……成為一名聖騎士，大概是死靈法師西格瑪當初的夙願，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失憶，我也不知道這股聖光從何而來，但我願意將他看做一個美麗的夢，在醒來之前，我要在這個夢中，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做聖騎士西格瑪想要做的事情……”

他重新睜開了眼睛，眼中的軟弱被堅定所取代：“現在，聖騎士西格瑪要阻止海雷丁的陰謀，阻止人類踏入陰謀的陷阱，也要盡可能拯救被俘虜的精靈，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在這一場最後的未醒之夢中，我要扮演也許曾經的自己夢寐以求的角色……像一個真正的英雄。”

第六百章 海雷丁收餌

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無垠的大海一片靜謐，飛鳥劃過長空，幾尾銀魚躍出水面，平靜而安寧的景緻，隱藏在其中的卻是一觸即發的戰爭……西法妮婭將一縷秀發攏到耳後，輕聲道：“我已經通過特殊的手段聯繫到了將軍，不涉及軍方的情報渠道，是我們私人聯繫的工具。那是貓教授發明的通訊蟲，雖然這種試用型壽命短暫、只能通話一次，但勝在隱秘之極，不遜於頂級的聯絡手段……應該不會被你口中的神秘組織所截獲。”


她身邊矗立著一名死亡騎士，美狄亞，一名施法者，使用特殊的手法傳來西格瑪的聲音：“辛苦你了……這緊急的警告應該能夠讓她有足夠的警醒，並做好應對。”


西法妮婭微微揚起了頭，有些驕傲地說道：“那當然，論起手腕與機敏，她的才能超乎你的想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在三十歲時也許就會入主參謀本部，並且獲得至少一枚新的將星，一旦她有了防備，無論是海雷丁的陰謀，還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惡意，統統都不足為慮的。”


說到這裡，副官小姐輕聲嘆息道：“但……合眾國真的被那個神秘的組織所腐蝕了嗎？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啊……強大的法師合眾國的陰影之中，居然隱藏著如此的龐然大物，竟然還能將觸鬚伸入情報部門，它到底有著多麼強大的力量呢……”


　　西格瑪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鄭重：“雖然只是猜測……但確實是最大的可能性了，這一連串的事件中，有這個神秘組織的影子。”


“我不是不相信你，倒不如說，你的猜測印證了我們的想法……”西法妮婭猶豫了片刻，“那個組織，是確實存在著的……以我和將軍的權限，只能查到一星半點的線索，但合眾國這半年來的秘密軍事行動，我們也有所耳聞，那個幾乎隱藏在整個諾倫背面的組織……叫做聖殿。”


“聖殿……”依然躺在龍鯨號高級囚室中的西格瑪睜開了眼睛，銳利的光從眼中射出，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無數的殘片閃過腦海，各種各樣的記憶片段紛至沓來，“我的心靈中湧現了異常劇烈的波動，我的靈魂對這個名字起了很大的反應……看來是我的老相識了，而且，恩怨不淺。”


“嗯，這也解釋了對方為什麼會僱傭海雷丁要你的命。”西法妮婭有些猶豫，“這個組織所圖甚大，現在的你不僅要面對充滿惡意的海雷丁和意圖不明的海族，還要應付這個神秘的聖殿，後者對你的仇恨顯而易見，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是太過冒險了。”


　　西格瑪沉默了片刻，然後輕笑道：“你是要我跑嗎？死靈法師西格瑪說不定會跑，但聖騎士西格瑪是不會跑的。”


　　西法妮婭愣了一下，下一刻，她也露出了笑容，緩緩道：“不，死靈法師西格瑪，也不會跑的。”


“是嗎？”雖然看不到西格瑪的容貌，但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錯，於是西法妮婭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她隨意坐在地上，聽西格瑪說話，“好在海雷丁雖然在籌劃著什麼不要臉的事情，但卻被我們撞破了一些端倪，列剋星敦已經知道了聖殿的事情，她肯定會想辦法與諸國的聯軍取得聯繫，對他們發出警告。聯軍如果有了防備，海雷丁那些陰謀詭計，多半就要成為笑話……但他們還是要防備海族啊，西奧​​多這傢伙……”


“敵人太多，我們的力量和情報都太不足了……”西法妮婭略微苦惱地捏了捏眉心，嘆息道，“平心而論，我還是希望我們立刻離開……人族聯軍收到消息，已經有了防備，你的這些高級亡靈開闢的異空間，又是絕佳的躲藏之地，如果你現在想走，海雷丁多半攔不住你，只要我們與人族聯軍會合，那己方就能立於不敗之地，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海雷丁都無法翻起風浪了……畢竟那代表著的是半個大陸的力量，就算強如海雷丁，也要被碾成齏粉的。”


“首先，言葉他們的那個異空間，我無法進入……聖光對其產生了絕大的排斥。”西格瑪淡淡道，“而且別小看海雷丁啊……他拿走了我的項鍊，據說那是最重要的鑰匙，他要開啟遠古文明的遺跡，據說裡面隱藏著跨越時代的恐怖兵器，這一點並非杜撰或者想像，從言葉她們的記憶中就能窺見一鱗半爪，一旦我們拍拍屁股走人，再找到海雷丁就難了，一旦讓他得手，後果可能會更加嚴重的……”


　　西法妮婭淡淡一笑：“以及，還有最重要的理由，不是嗎？”


“是的……”聖騎士輕聲道，“還有大量的精靈俘虜在這支艦隊上，我不想棄之不顧。雖然他們屬於異族，幾百年前甚至現在都是人類的對頭，但我與她們相處幾天，她們對聖騎士抱有了足夠的信任與善意……哪怕僅僅是要回報這種善意，我也不能丟下她們不理，否則在海雷丁的計劃裡，她們必然會兇多吉少吧。”


西格瑪微笑道：“如今精靈大軍就吊在艦隊後面，窮追不捨，她們應該很珍視自己這些被俘的族人們……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要救下這些精靈，並以此為契機，改變一些持續綿延了幾百年的仇恨與陋習……”


　　西法妮婭嗤笑道：“真是天真的想法呢……據我所知，有很多人曾經嘗試過你所說的事情，需要我向你講述一下他們的結局嗎？”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再說，就算是天真……誰讓我失憶了呢。”西格瑪哈哈一笑，“我失憶了，我記不清從前的事情，我不知道精靈有多麼可惡，我不知道歷史有多麼沉重，我只知道，這事過去了幾百年，別說人類，甚至精靈們都忘記了過去的事情，這麼多漂亮的妹子為了延續下來的仇恨將此身投入到了反人類的事業之中，簡直是對奶子資源的極大浪費，你說對不對啊。”


　　“……總感覺你剛剛說了一個很了不得的詞語啊。”


“你的錯覺罷了。”西格瑪若無其事地說道，不過下一刻，聖騎士的驚咦聲響了起來，“咦，海雷丁的艦隊被精靈斥候發現了！不對……是海雷丁主動暴露了艦隊的行踪！好傢伙，海盜王打算收餌了……但為什麼會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