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雄 作者:千年龍王1 (連載中)

 
ms25899915 2014-9-23 10:43: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121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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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新任校尉

  “張湯。”雲嘯看著眼前這個歷史上著名的酷吏,這小子也就是二十剛剛出頭的年紀。滿臉的鮮血看上去異常的猙獰,連本來的面目都看不不大清楚。

  張湯雙手將姐夫常傑的人頭奉上,跪在雲嘯的馬前道:“啟禀大將軍,賊首常傑已經伏誅。人頭在此請大將軍過目,我等都是受這宵小之徒的蒙蔽,還請大將軍重新發落。”

  雲嘯並不知這張湯便是常傑的妻弟,見他既然獻上了常傑的人頭。“你去讓這裡的禁軍都集合起來,由你帶隊前往未央宮門前由郅都大人處置。”

  “大將軍,求您不要將小人等交給郅都大人。郅都大人刑罰嚴厲,我等到了他的手中定然沒有活路。還請大將軍念在我等斬殺常傑的功勞上,將我們留在這里為國效力。”

  張湯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郅都的刑罰之嚴酷長安盡人皆知,若是落到了他的手裡,這條命就別想要了。

  雲嘯見這張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實在是可憐。一時心軟便道:“那你們就留在這裡,等天明之後由本將軍奏明陛下之後再行發落。”

  “謝大將軍。”張湯恭敬的磕了幾個頭,然後帶著自己殘餘的二十幾個部下登上城樓,將躲藏在各處的禁軍一一掏了出來。

  幾乎與此同時,長安十二們都已經被羽林侍衛換防。禁軍們各自回到了軍營,虎賁中郎將劉二也回到家裡待參,若他不是劉氏宗親。恐怕此時郅都已經將他打入天牢,嚴刑拷打。

  城牆上的禁軍很快便被熟悉地形的張湯等人揪了出來。清點了一下人數,被殺者多達百餘人。常傑與他的三十幾名親兵無一活口。剩下的軍卒見張湯站在雲嘯面前回事,也不敢說話。只是按照雲家鄉勇的呵斥貼著牆根蹲在下不敢說話,活像是一群溫順的兔子。

  雲嘯看著這些沒有血性的傢伙就來氣,用馬鞭一指對著張湯說道:“這就是你們帶出來孬貨?”

  “回大將軍,匈奴犯邊禁軍中的能戰之士都被調集去了邊關。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都在擺在城牆上裝樣子的。根本打不了仗,碰見大將軍的虎狼之師自然是不能抵擋。”

  張湯謙遜的拍著雲嘯的馬屁,樣子十分的恭敬。

  原來是這樣,雲嘯也覺得劉啟不可能將自己的都城交給這樣一群窩囊廢衛戍。你將他們規制在一起,統統的登上城牆。若遇敵軍攻城,敢臨陣脫逃者立斬不赦。

  “諾”

  張湯的心中狂喜,這下自己由罪囚搖身一變成為了平叛的功臣。這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變化,說不定得了雲嘯的保舉還會平步青雲,升上他一兩級。欣喜之下,立刻帶著自己的二十幾名心腹去城牆下面接收那些禁軍。

  對於張湯來說任何人都是可以出賣的,只不過姐夫的價格要高一些。

  “侯爺,這小子可靠麼?”

  戴宇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辦法,細柳營的留守軍卒有三四千人。咱們就這麼小貓幾隻,周亞夫就真的敢攻城。多站一點人,嚇唬人也是有效的。”

  如同黑社會談判一樣,重要的是數量而不是質量。能不能打是另外一回事,只要是個人能拿武器。管你是老頭老太太都可以拿來充數,畢竟黑燈瞎火的想看清楚也需要一個好視力。雖說這些禁軍戰鬥力慘了點兒,但嚇唬人估計還是有效的。

  淨街鼓早已經響過,整個長安已經處在宵禁狀態。雲嘯站在長安城樓之上,觀察著這座大漢的都城。

  梁王府別院的方向燃起大火,這是田蚡正帶領這羽林衛清剿城內的叛軍。實際上只有公孫詭帶領的二百多人,按照計劃他們已經買通了坊官。剛好在大街上碰到了田蚡率領的羽林衛,一番激戰之下。丟下了三十幾具屍體狼狽的逃回了梁王別院。

  這公孫詭也算是個人才,居然依仗著幾處堅固的院落抵禦住了田蚡的攻擊。逼得田蚡放起火來,那些寧死不降的傢伙都被堵在屋子里活活的燒死。公孫詭,見無路可逃自刎而死。餘下的叛軍不是被擒獲,便是被燒死梁王別院一時淪為人間地獄。

  不過這對另外一個人卻是不折不扣的好消息。韓安國被自家管事從地牢裡面救了出來,拜幻天給他灌的哪壺水所賜。韓安國沒有掛掉,只是已經意識不清眼看著也剩不了幾口氣兒。

  雲嘯沒有功夫想那麼多事情,因為他已經看見遠處蜿蜒靠近的火龍。周亞夫還是來了,隨著他距離長安城越來越近。死神也逐漸的靠近了這位大漢的前任丞相。

  由於事前已經買通了常傑,周亞夫並不避諱被發現。反正到時候城門會被人打開,發現與不發現沒有區別。雲嘯看見那面紅底黑字的周字大旗事,他就知道周亞夫死定了。

  城牆上的火把好像也不少,這跟平常不大一樣。周亞夫有些納悶,作為前任太尉。他自然知道此時城防的情況,無論如何西i安門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人駐守。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還是公孫詭提前出來,城牆上全部是他的人。

  “哎,城牆上的人。我是太尉周亞夫,讓建忠校尉常傑來跟我回話。”

  雲嘯看了一眼張湯,他可不願意這個時候拋頭露面。萬一這幫傢伙一氣之下衝進了臨潼,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老婆孩子還在莊子上,怎麼也不能提前暴露了身份。

  “我是校尉張湯,今天常校尉病了。這裡的防務暫由本校尉接替,太尉大人有話可以跟屬下講。”

  ……周亞夫的臉色頓時就白了,細柳營的軍卒也慌亂起來。所有的人都明白事情有變,本來一切都是在暗中默默的進行。可如今就好像一個人赤條條的走在大街上,渾身上下都被別人看了個精光。

  張湯如此的講,要周亞夫如何的回答。難道要光明正大的喊,我是進城造反的。你趕快給我開城門?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13
第七十七章潰敗

  “太尉怎麼辦?”

  細柳營的一名校尉著急的問周亞夫。

  今天老上司一入細柳營便命他們備齊軍資,準備進擊長安。原本這些校尉就驚疑不定。不過周亞夫對他們恩情深厚,加上周亞夫信誓旦旦的保證。西i安門已經被收買,只要到了長安城下便可以順利進城。要攻打的也只是未央宮而已。

  長安的武庫就在未央宮東闕的邊上,那裡有現成的攻城器具可以使用。費不了多大的力氣便可以掌控未央宮,更何況還有三千梁國精銳作為援軍。

  出於對周亞夫的信任,還有事成之後封妻蔭子的承諾。這些細柳營的校尉才決定跟周亞夫幹這一票,現在到了長安城下。城門卻關得死死的,連吊橋都沒有放下。這如何能讓他們不驚慌,長安城牆高溝深。就憑他們這三四千人,根本就沒有攻城的資格。

  “大將軍,這是怎麼了?您不是說城門已經被買通,咱們來時肯定已經城門大開了麼?怎麼會這樣。”

  “是啊大將軍,弟兄們可是豁出身家性命跟著您幹。您可不能這樣欺騙弟兄們啊。”

  “大將軍您……”

  身後的校尉們開始七嘴八舌的鼓譟起來,周亞夫被他們吵得一個頭有兩個大。軍卒們更是不安的看著爭吵中的將軍校尉們,幾乎是一瞬間軍心就開始動搖。

  冷兵器時代,士氣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經常能夠左右戰爭的勝敗。可以說,周亞夫現在已經失敗了。在堅固的長安城面前,將校以及細柳營的軍卒們全部都崩潰了。就連周亞夫也是如此,現在他正咬碎了後槽牙詛咒公孫詭全家不得好死。

  怎麼辦?長安是進不去的。帶著這四千人落草為寇?許多將校的家眷都在長安,現在讓他們跟著自己浪跡天涯做流寇。別說自己看著他們長大的,即便是他們的親爹恐怕他們也不見得答應。

  正在城下亂作一團粥之時,忽然城上的張湯又喊道:“太尉既然率兵前來長安,已經形同反叛。城下的諸位將軍,只要拿下周亞夫敬獻給陛下。想必陛下會念及你們的功勞,放過你們的親眷家人。說不定龍顏大悅之下,還會饒得各位的性命。

  現在所有長安的城門都已經被羽林衛接管,諸位想進長安是千難萬難。明日清晨朝廷的勤王之師便會到達長安,就憑諸位將軍這點兵力妄想抗衡北軍,可謂是螳臂當車。

  張湯勸諸位將軍一句,為各位的身家性命計,為細柳軍士的前程計。諸位將軍還是綁了周亞夫敬獻給陛下,明路已經指給了你們,望諸位將軍好自珍重。”

  張湯的話彷彿就像沸騰的油鍋裡面被倒進了一勺涼水,立時便炸開。

  軍卒與將校們迅速的形成了兩派,一派保著周亞夫不許任何人動他一根手指頭。另外一派則是要將周亞夫鎖拿獻給朝廷,以贖自己的罪孽求朝廷饒自己一條性命。

  雲嘯不由得對這個張湯刮目相看,這些話並不是雲嘯教給他說的。而是這位奇才的自由發揮,看來這傢伙對人性的把握真的十分精準。城下的那些傢伙迅速的吵成了一鍋粥,鮮明的兩派越抄越激烈。性格暴虐的已經操傢伙要上了,整個場面好像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只要有一點兒火星兒便可以點燃。

  雲嘯一抬手招來了蒼鷹,指著城下的一名年長的將軍道:“射殺了他。”

  蒼鷹目測了一下距離,足足有七百步。整個距離上即便是鐵胎弩的命中率也不高,蒼鷹吐了一口唾沫。慢慢的將鐵胎弩搖上了弦,裝上一支帶尾翼的弩箭。

  手指蘸了口吐沫試了試風速,自己就是玩弓弩這門手藝的。如今可不敢在所有人面前丟了手藝,若是今天射偏了那人可就丟大了。

  張湯詫異的看著雲嘯,他不明白雲嘯為何會讓屬下狙殺距離如此之遠的對手。據他所知沒有一種弩箭可以射這麼遠。

  蒼鷹屏住呼吸,身子緊繃連心跳都控制在最低的速率。他的身邊寂靜無聲,所有的人都自覺的屏住了呼吸。鷹爺的弓弩一向是雲家之冠,向來箭無虛發信譽是有保證的。幾乎所有的雲家鄉勇都覺得蒼鷹會射中,而張湯以及他的手下卻不相信有人能夠射中七百步外的目標。

  弩箭“嗖”是一聲離開了弩機。大家一齊向雲嘯指的那位年長的將軍望去,看樣子他好像是保周亞夫一派的。弩箭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準確的紮了在他的胸口上。這位老將頓時翻身落馬,而兩群人只是呆了片刻。立刻便咆哮這操起自己手中的傢伙向著對方撲了過去。

  張湯還有他手下的嘴巴都張大成了O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相信,有人能在七百步外射中一個人。而城下的細柳營軍士跟他們想的一樣,他們覺得已經距離城牆足夠的遠。不可能有人可以射中自己,弩箭的餘力還可以透甲而入。這分明是自己人幹的。

  雙方人馬幾乎是順便便殺紅了眼​​睛,平日里一個鍋裡撈食吃的袍澤。此時卻下著狠手,刀刀見血拳拳到肉下手絕不容情。

  周亞夫向喝止自己的屬下,奈​​何雙方已經殺紅了眼。這個時候誰先停手,誰就會先被*掉。

  雲嘯滿意的拍了拍張湯的肩膀,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是要歸功於這個小子的那番話。看來歷史上能留下名字的人,都會有一些過人的本事。

  “能為大將軍效力是小人的福分,若是大將軍不嫌棄小人願追隨大將軍左右。為大將軍牽馬墜蹬。”

  張湯打蛇隨棍上,不失時機的開始推銷自己。雲嘯微微的一笑沒有說話,心中依然暗自定計。回去讓蒼虎查查他的底細,若是沒有問題收了也無妨,海乃百川有容乃大。對於人才,雲嘯一向是不會放過的。

  只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城下已經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雲嘯看了看雙方的情勢招來蒼虎道:“你和蒼鷹各帶二百人,出城斬殺叛軍。只要投降的。便讓他們放下武器來護城河邊上跪著。至於蒼鷹就讓他帶著人專門負責活捉周亞夫,蒼鷹你聽明白了。陛下要活的。若是讓你給弄死了,你自己去和陛下交代。”

  “諾。”

  “諾。”

  兄弟二人領命而去,這邊張湯不待吩咐便命身後的人去放吊橋開城門。

  雲嘯暗自讚這小子有眼色,指了指城外的護城河道:“你去護城河邊上,收容投降的細柳營軍卒。不必綁縛不可虐打,只要他們扔下兵刃跪在那裡。你們看押起來便可。”

  “諾。”

  張湯大喜,居然搖身一變由戰俘變成接收戰俘的勝利者。這樣的變化太大了,也太快了。人生際遇無常不過如此。

  吊橋“轟隆”一聲放下,砸得地面上的冰雪都陷下去好多。城門吱吱呀呀的打開,蒼鷹與蒼虎彷彿兩個箭頭一樣便衝了出去。自相殘殺的細柳營軍卒頓時崩潰,原先便主張投降的那一派紛紛應蒼虎的喊話去護城河邊上跪著。

  而那些護著周亞夫的細柳營軍卒被蒼鷹帶著人一頓齊射,便射得人仰馬翻。本來便軍心不穩的軍卒們立刻潰散,只有百餘周亞夫的死忠還護在他的身邊。

  周亞夫眼睛瞪得老圓,愣愣的看著衝過來的蒼鷹。黝黑的盔甲,精湛的騎射。還有那標誌性的騎槍,大漢的軍隊只有一支是這樣的裝扮。

  “雲嘯……”周亞夫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兩個字。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13
第七十八章生擒

周亞夫太熟悉這身裝扮了,從七國之亂開始雲家就培養了一批讓將軍們眼紅的騎兵。(www.)也只有云家才有這樣的財力養這樣的一支騎兵。就連能騎善射的匈奴人在他們的手下,都討不到好去。

“大將軍,我們頂一陣您快走。”

十幾名校尉揮舞著長劍便衝了過去,他們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蒼鷹只用了一輪齊射便結果了他們,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中了五六箭。複合弓產生的強大動能,無情的貫穿了他們的鎧甲。長長的箭簇刺進了他們的身體,校尉們的身體迅速的脫力,再也沒有力氣駕馭胯下的馬匹。紛紛掉落在銀白色的雪地裡,激起了團團的雪霧。

“大將軍,我們頂上你快走啊。”

更多的校尉迎著蒼鷹衝了過去,這一次他們成功的阻止了蒼鷹一會兒。事實上只有一個回合,長長的騎槍便刺穿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刺落馬下。可憐他們手中揮舞的長劍還沒有沾到鄉勇們的甲胄。

手下一波一波的衝上去送死,只為了自己的一條性命。周亞夫的眼睛紅得像一頭被惹急了的狼,緊緊的勒住了馬的韁繩。慢慢的將馬身撥轉過來,面對著追上來的蒼鷹。

“大將軍你……”

“我是周亞夫,我是大將軍。大將軍要有大將軍的死法,我可以被刀劍殺死,卻不能被人像兔子一樣的攆死。這個世上只有站著死的大將軍,沒有跪著生的周亞夫。你們都是好漢子。是我周亞夫的兄弟。來跟著我,發動最後一次沖鋒。讓我們的血閃耀最後一次輝煌。”

周亞夫說吧,也不管什麼隊形。當先便沖向了蒼鷹的隊伍,此時隊形已經不重要。甚至是否能殺死敵人也不重要,他其實就是去送死的。他渴望那些箭矢穿過自己的胸膛,渴望那些長矛將自己挑落馬下。

最後跟在周亞夫身邊的數十名校尉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嗷嗷叫著跟隨周亞夫進行最後一次沖鋒。他們的目的很單純,跟著大將軍他去哪裡自己便去哪裡。跟了一輩子習慣了,即便前方是萬丈深淵他們也願意與大將軍一起跳下去。

兩軍相錯,周亞夫的劍重重的砍在了一名鄉勇的前胸。將這名鄉勇劈落馬下。這是他無奈的選擇。雲家鎧甲的防護力太好了。每片鐵甲又都打著蠟,只要刺入的角度稍微偏一點兒。長劍便會劃開,相比之下還是用砍來得實在。

蒼鷹一眼便瞧見了縱橫衝殺的周亞夫,奔跑之中蒼鷹張弓搭箭。一箭便射中了周亞夫的右肩胛窩兒。

周亞夫悶哼一聲。覺得右臂鑽心疼。手中的長劍好像萬鈞重擔一樣的沉。周亞夫咬了咬牙。將劍交到了左手繼續拼殺。

蒼鷹神色一戾,此時二馬錯蹬周亞夫已經衝到了他的背後。蒼鷹抽出一支狼牙箭,雙腿夾緊馬腹回身一個犀牛望月。狼牙箭激射周亞夫的左肩。“噗”長長的箭簇從左肩的後面鑽進去,又從前邊鑽出來。竟然將周亞夫的肩膀射了一個對穿。

周亞夫吃痛之下,拿捏不住手中的長劍。這時迎面上來的一名鄉勇倒轉騎槍,橫著一輪便重重的打在了周亞夫的胸口之上。他們都接到了蒼鷹的命令,周亞夫無論如何也要抓活的。

這一槍桿將周亞夫抽得眼前金星亂冒,胸口一陣的發緊嗓子眼一甜張嘴便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軟軟的栽落在馬下。

蒼鷹大急,生怕將周亞夫打死了。連忙調轉馬頭,沖向周亞夫落馬之處。而周亞夫身邊的那些校尉們顯然更急,紛紛使勁的拽馬韁繩。可是他們的馬沒有馬鐙,那些馬有的摔倒。有些直接站住,但是強大的慣性卻將馬上的騎士甩了出去。

可是只要能站起來,無不徒步向周亞夫的方向跑去。那些站不起來的,便在雪地裡向著周亞夫的方向爬。

雲家的鄉勇抽出了雪亮的馬刀,一蓬蓬的鮮血飚起一顆顆人頭落地。對付那些在地上爬的,則是飛馬踏在他們的身上。侯爺說了,只是周亞夫要活的,其餘的就讓他們死在戰場上好了。即便是抓回去也是個死,劉啟不會對他們有半分的仁慈之心。

刀砍馬踏,雪地上再沒有一個活人。世界終於安靜了,雲家的鄉勇讓這些人像戰士一樣的死去。

蒼鷹來到周亞夫的面前,用騎槍扒拉了一下周亞夫。好還,還可以喘氣。只要不死,那自己便算是完成了任務。至於他受多大的傷,能不能恢復可就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

兩名鄉勇找來一匹馬,將周亞夫拽起來搭在馬上。

長安城下的護城河前面跪了好多的細柳營官兵。他們大部分都是普通的軍卒和下級的軍官,這些人本來就對造反沒有多大興趣。只是周亞夫治軍嚴謹的作風下,盲目的聽從命令而已。

雲嘯看著這些跪在下面的軍卒,也是撓頭不已。若是將他們交給劉啟,人頭落地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對付反叛的人,劉啟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可是不交給劉啟,雲嘯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搪塞。畢竟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若是自己將他們放掉。那劉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這老傢伙想整自己可是都想瘋了。

張湯瞧見了雲嘯的樣子,心裡一琢磨便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他訕笑著走近雲嘯道:“大將軍是否為了這些降卒傷腦筋,小人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處置他們。”

“哦,你倒是說說看。”

雲嘯想知道這個傢伙會出什麼樣兒的主意。

“大將軍,按照大漢的軍律。戰場上受傷的敵俘可以就地遺棄,這一是因為傷患會拖延行軍速度。二是這些人自生自滅更加的殘忍。

霸上細柳兩營的軍卒,家多在長安與咸陽。我們可以打斷他們的一條腿,這樣他們無論如何都算得上是傷俘。然後我們使人通知他們的家里人,將他們領回去。這也算是大將軍您心善,這樣既保全了他們的性命。又成全了大將軍的仁慈,豈不是兩全其美。”(未完待續。。)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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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將星隕落

  你妹啊,居然想出了這樣的損招。

  的確大漢軍律有遺棄傷俘的這一條,若是打斷了他們一條腿。便可名正言順的將他們遺棄在路邊,至少找幾個人通知他們的家屬就好。拉回去養幾個月,接得好的話恐怕連腿都不會瘸。

  雲嘯認真的看了一眼張湯,這是武帝時代最著名的酷吏。一般的酷吏都有幾把刷子,就好像死人臉郅都。長安城的權貴們看見他腿都大哆嗦,生怕這個傢伙找自己麻煩。看來這個張湯也不例外,能夠在這麼斷的時間找到法律的漏洞加以利用。不愧是郅都以後長安最讓人心悸的人。

  “讓你的人去辦吧,做事留好手尾不要讓你抓住了把柄。”

  “諾。”

  張湯恭敬的退下,帶著手下的爪牙來到了護城河邊跪著的軍卒們面前。

  “你們聽好了,細柳營軍卒跟隨周亞夫叛亂。按律當斬,但鎮國大將軍臨潼侯有仁慈之心。想了個由頭放了你們這些雜碎,不過大將軍要對陛下有個交代。所以要打斷你們的一條腿,願意的站到那邊等著被打斷腿。不願意的站這邊等著被砍頭。現在你們選擇吧。”

  還選個屁呀,好死不如賴活著鬼才願意站你身邊等著被砍頭。所有的軍卒都蜂擁湧向張湯指的地方等待被人打斷一條腿,他認為一條腿換一條命簡直是太划算了。

  張湯的手下拎著大棒子走了過來,細柳營的軍卒們非常的配合。平日里的訓練沒有白費,在這關鍵的時刻沒有爭搶。軍卒們充分發揮了寧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非常的有禮貌非常恭謙禮讓的讓自己的袍澤先來。

  “您請。”

  “您先請。”

  “廢個屁話,你們兩個打不打。不打趕緊滾,後面有人等著呢。”

  辦事的禁軍非常的長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哭著喊著要別人將自己腿打斷的情況。見面前的兩個傢伙扯皮,立刻呵斥著把他們趕開。

  城牆下面慘叫之聲連綿不絕,細柳營軍士非常配合的走上前來,然後被打斷腿。最後還不忘說一聲謝謝。

  城牆下面到處都是哀嚎呻i吟的軍卒,那些看著好像沒斷的,又被張湯在另外一條腿上狠狠的補了一棒子。

  心黑手狠果然是酷吏的基本屬性,雲嘯站在城牆下藉著月光看著城下的慘景。拎著小孩兒胳膊粗木棍的張湯,遊走在哀嚎的軍卒當中看著好像沒斷的就補一棒子。他走到哪裡軍卒們便賣力的慘叫,而他好像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在慘嚎聲中閑庭信步。

  “侯爺,根據情報不是還有數千梁國勁卒麼?為何不見他們的踪跡?”戴宇始終緊張的看著遠方,只要有一點燈火就會端起望遠鏡仔細的觀瞧。

  “他們不會來了,我們追殺周亞夫的時候想必他們就在左近。估計那數千梁軍現在已經回程,不信你派出偵騎前去查看,定然還能看見他們行軍的隊伍。不過,咱們犯不著去得罪那個人。若是牽出了梁王,神仙殿裡的那個老太太還不玩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守好了長安城。明天的事情大可一股腦的推給那個,想出風頭想得要死的田蚡。咱們回家睡覺就好,千萬莫要招惹那個老太太,她最少還能橫行大漢十幾年,得罪不起啊。”雲嘯對著天上渾圓的銀月感嘆道。

  梁王別院的火勢看著見小,想必田蚡已經得手。有精銳的羽林在手,沒有理由拿不下那個小小一座別院。只是不知道他活捉了公孫詭沒有,若是他夠聰明即便是活捉也要盡快的弄死。

  城下忽然傳出一片吵雜的歡呼聲,雲嘯回過頭。發現蒼鷹已經回到了城下,一匹馬上馱著一具健壯的身軀。頭髮蓬亂滿身是血,意氣風發蒼鷹正在接受袍澤們的歡呼。

  “……趕快將周亞夫弄下來,可別死了。陛下說了要活的。”

  雲嘯拍著城牆大急,在他的角度看上去這周亞夫已經是魂飛天外。

  “侯爺莫慌,這傢伙沒死還活著。”

  蒼鷹好像很興奮,見雲嘯問起還掄圓了鞭子狠狠的抽在周亞夫的屁股上。疼得周亞夫打了一個激靈。

  “大膽,你怎敢如此對待週……先生。他好歹也是做過太尉、丞相的人,你怎可如此的欺辱於他。來人將蒼鷹拖下去抽……二十鞭子。”

  雲嘯回過頭對著戴宇小聲吩咐道:“抽兩下意思意思就得了。”

  周亞夫雖然為人狂傲,但他的確有狂傲的資本。兩代人為將,他又做過太尉。大漢軍中有許多的將軍都得過周家的恩惠,現在即便是落難也不能如此的欺辱。被人看在眼裡那可是要被懷恨在心的,弄不好便會為以後留下隱患。

  “速速扶周先生下來,誰他娘的帶藥了趕快給周先生敷藥止血。”

  雲嘯在城樓上跳著腳的喊。

  城下那些細柳營的軍卒初始見蒼鷹折辱周亞夫,眼睛裡都流露出忿然之色。雖然他們也恨周亞夫將他們害成這個樣子,但是他們畢竟是周亞夫帶出來的兵。多年的情誼還是有的,特別是那些受過周家恩惠的將校都扭過頭去。不忍看周亞夫的慘狀。

  待看到雲嘯處置蒼鷹,還讓人為周亞夫包紮。這些軍卒的臉上都露出了欽佩的神色。

  雲嘯親自下城,驗看了周亞夫的傷勢。此時的周亞夫再也沒有往日里的意氣風發,被人抬到了一塊氈子上大口的呼吸著清冷的空氣。兩臂的傷口非常的疼,但最疼的還是屁股上的一鞭子。那一鞭子結結實實的抽到了他的心裡。

  自己也淪落到被一個粗魯的下人鞭撻的地步,周亞夫痛苦的閉著眼睛。他不願意被一個後生晚輩施捨,這樣的感覺非常的糟糕。

  他的傷勢不算嚴重,都是皮外傷。蒼鷹的兩箭都傷了筋骨,不過於性命無礙。雲嘯親手為周亞夫敷上了御醫聖手配製的藥粉,然後拿出細麻布幫他仔細的包紮。

  一代名將就這樣隕落,雲嘯只能默默的表達最後的一絲敬意。

  昨天龍王聽說了一些謠言,說漢雄要太監。天地良心啊,龍王還有好些橋段木有寫,還有好大的坑沒有填。均訂和月票都在增長,編輯的推荐一個好過一個。這個時候瘋子才太監,謠言會不攻自破。那個啥,誰有月票就別留著了,投給龍王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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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人面桃花


  承明殿裡的燭山如往常一般燃燒,郅都躬著身子聽著劉啟的訓示。這次的事件證明了廷尉署的失職,梁王屬臣叛亂這樣的大事。廷尉署居然事先毫不知情,作為中尉的郅都難以推卸責任。

  “朕將廷尉署交予你手,你居然連這樣事情都沒有探聽出來。還好田蚡誤打誤撞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然還不知道會弄出多大的亂子。你郅都是眼睛瞎了,還是心瞎了。堂堂大漢的都城,就讓這些蠅營狗苟之徒堂皇其間。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陰謀叛亂,你廷尉署養的都是豬不成。

  平時抓那些小事的時候,總是有千般消息萬般的線索。可事到臨頭呢,卻是兩眼一抹黑。整天不知所謂,罔你還頂了個酷吏的名頭,你就是這樣辦的差?都照你這樣辦差,朕的人頭早晚被那些宵小拿了去。”

  劉啟越說越怒,在丹樨之上往復行走,好像一隻困在籠子裡的老虎。

  “臣惶恐,臣慚愧。臣萬死……”

  郅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杵著地面不敢有半分的狡辯。其實他的心裡也暗自叫苦,明明自己已經和千度講過梁王屬官與禁軍頻繁接觸。可是千度卻說陛下認為不要緊,不用大動干戈。

  可是說話的是皇帝,自己難道敢跟劉啟找後賬?說皇帝的決策錯誤?那可真的是活膩歪了,現在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給皇帝一個好的態度,說不定皇帝還會給自己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陛下,臨潼侯求見。”

  千度躬著身子走了進來,撇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郅都。

  “你起來吧。”劉啟煩躁的一甩袍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讓那個小子進來,咱們大漢要仰仗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郎了。看來朕真的是養了一群其蠢如豬的東西。”劉啟看了一眼郅都,重重的將茶盞放到了御書案上。

  剛剛站起身的郅都差點將頭低進褲襠下面,這事兒說出來也實在是丟人。

  雲嘯在千度親自引領下步入了承明殿,現在他對這裡已經不陌生。不過他還是強烈的反感這間陰暗的大殿,這裡面總是充斥著強權與陰謀的味道。

  “臣雲嘯見過陛下,奉陛下旨意。臣堅守西i安門,斬殺守門建忠校尉常傑。擒斬攜細柳營叛亂的周亞夫等人,現人犯周亞夫已經押赴殿外待宣。臣特來繳旨,這裡調兵的虎符一併交換陛下。”

  雲嘯從懷裡掏出了一隻虎符,連同劉啟的節仗一起交給了千度,讓他轉呈劉啟。調動禁軍的虎符,還有劉啟的節仗。雲嘯拿在手裡彷彿捧了兩個燙手的山芋,這玩意可不是隨便拿的。手裡有了這東西就有了造反的本錢,雲嘯沒有造反的想法,可千萬不敢引起這位懦弱陰鷙帝王的猜疑。

  劉啟審視著千度呈上來的節仗與虎符,這兩樣東西都代表著權利。憑藉這兩樣東西就可以調動長安上萬禁軍,若是別人得了說不得要威風一把。現在這小子好像燙手一樣急急忙忙的扔回來,這多多少少讓劉啟有些意外,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個不貪戀權位的人。

  “郅都,你去審一審這個忘恩負義。意圖戕害主上的小人,拿出一份體體面面的口供來。若是審案都審不明白,這個中尉你也就別乾了。”

  劉啟沒有搭理雲嘯,而是輕飄飄的扔下了這麼一句。郅都的腦門重新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臣領旨,臣一定盡心竭力將此案審理清晰。”

  恭恭敬敬的給劉啟施禮,然後郅都戰戰兢兢的倒退著走了出去。

  “小子,屢立奇功這個詞兒就是給你量身打造。說說看,你要朕賞你些什麼。立了這麼大的功績,就這樣黑不提白不提的過去。這有損皇家的聖德,有功朕會賞,有了過朕也會罰。說說看,你雲家缺什麼朕賞你。”

  你妹呀,老子就缺你閨女。現在南宮待在這承明殿,形同圈禁不可與外界接觸半分。上一次看見南宮,熱烈的眼神差一點融化了雲嘯的心。

  雲嘯的心裡激烈的交鋒,腦子拼命的盤算。這個時候管劉啟要南宮,是會抱得美人歸還是滿門抄斬。跟這個喜怒無常的劉啟打交道就是這麼極端,好像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小子盤算什麼呢?朕知道你要什麼,可是你也得為朕考慮考慮。皇家的體面還是要的,真可以放南宮回怡心齋這是朕最大的讓步。怎麼樣,你可還滿意?”

  劉啟的言語帶著些許的無奈,皇家也有皇家的難處。南宮若不是公主,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民女,便沒有這麼多的麻煩。如果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偏偏讓她生在了皇家。

  雲嘯知道這是劉啟的最大讓步,放南宮回怡心齋那麼以後便不會再乾涉南宮的自由。以後南宮來雲家便可以大搖大擺,不用遮著藏著。

  雲嘯沒有說話,也沒有謝恩。只是深深的躬身施禮,然後靜靜的退下。

  廷尉署的人從戴宇的手裡接手了周亞夫,郅都的手下十分的蠻橫。粗大的鐵鎖鏈直接便套在了周亞夫的脖子上,冰冷的鐵索讓周亞夫打了個寒顫。

  郅都的眼神比鐵索還要冷,冷得讓人窒息。他看著差役鞭打斥罵著這位前任的丞相,嘴角帶著微微的冷笑。

  “啪”又一鞭子抽在了周亞夫的肩膀上,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殷紅的血珠湧了出來,周亞夫不顧差役的斥罵回頭看了一眼承明殿。

  他無數次的來過這裡,從一名普通的將軍到帶領千軍萬馬的太尉。他曾經有過著履佩劍上殿的殊榮,也曾經有過於劉啟造膝迷陳信任。

  同樣是在這座宮殿的門前,現在他是一名囚徒,一名被蠅頭小吏鞭打斥罵的囚徒。

  君臣際遇恍如隔世,花開花落,花落花開。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最後看了一眼這座高大宏偉的殿堂,周亞夫落寞的走了出去。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17
第八十一章起點終點

  “你是一個富貴命,三年以後可以封侯。八年以後你能做到丞相,你的風頭將會一時無兩。但是再過九年,你就會餓死。”

  “我肯定不會封侯,我不是長子繼承不了父親的爵位。即便是我大哥死了,自然還有我侄子繼承。至於你說我會餓死,那更是笑話既然我會大富大貴。又怎麼會餓死,司馬先生又在危言聳聽。”

  “你的嘴邊有一條豎直的條紋,一直連到嘴角。這是餓死的面相。”

  周亞夫靠在牢房冰冷的牆壁上,剛剛受過了刑。身體裡面沒有一絲力氣,腦子裡浮現出當年司馬季主給自己看相時候的場景。

  真的靈驗了,大哥周勝之因罪被罷去爵位。先帝念及父親的功勞,特地將爵位賞還給了周家。周亞夫被封為絳侯,印證了第一段的批言。

  細柳閱兵自己被封為了太尉,繼而成為了權傾一時的丞相。好像忘記了這一條批言,直到今天在重新憶起。

  “天地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碳,萬物為銅。”

  司馬季主吟誦之後,大笑著走開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周亞夫閉上了眼睛,他現在體驗到了煎熬的滋味。喉嚨疼的要命,喝一口水就像是吞了一塊灼熱的炭。吐出的痰黃中帶綠,好像碧色的玉石一樣有質感。

  肚子餓的要命,既不能吃也不想吃。周亞夫感覺這個魂魄已經離開了身體,現在受苦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這一生看見過太多的殺戮,也見過太多的死亡。也想過自己有各種各樣的死法,可是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會餓死。也許這就是命運,一切畫了一個三扁四不圓的圈之後,倔強的回到了它出發的位置。

  景帝六年,大漢丞相周亞夫在廷尉署絕食而亡,年四十四歲。

  周亞夫身亡的消息傳到雲家時,雲嘯正在吃飯。

  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默默的站起真。摸了摸閨女的小臉蛋,傷感的走了出去。

  不是英雄相惜而是兔死狐悲,權利是一個吞噬人命的黑洞。任憑你和你的家族做過如何的驚天偉業,只要你觸碰了皇家最忌諱的權利。都逃不過身死族滅的下場,周亞夫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不想死,那麼只好將操控天下的權利從皇家的手中奪過來。從這一點上來說,周亞夫的下場是遲早的事情。

  即便他與梁王造反成功,梁王也不會讓這個造反功臣壽終正寢。從周亞夫與公孫詭見面那天起,就注定了他會非正常死亡。

  自己的路究竟要怎樣走,地位越高皇家便會越關注你。躲起來過逍遙日子那是奢望,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都歸劉家人統治,包括自己如果不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那麼按照現在的路走下去,雲家最後只有兩種結局。一是被皇家猜忌隨便寇上一個罪名幹掉。二是造反。

  看著腳下臨潼的大地,祥和安定的人們。雲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娘,這是周亞夫死前的口供。都招了,老三讓人幹的。”

  神仙殿中,劉啟將幾頁紙放在了太后的書案上。

  “你給我,我也看不見。既然老三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麼他必須要接受懲罰。你怎麼做老身不管,不過你要記住一條。劉不殺劉,這是高祖定下的祖訓。為的就是避免後代子孫自相殘殺。”

  太后一臉的淡然從容,從一開始她便猜出了這件事情是劉武派人做的。

  “娘,若是他們奪宮成功。他們也會對孩兒講究祖訓麼?”

  劉啟霍得一下站起身來,憤怒使得劉啟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若是阿武真的奪宮成功,老身第一個不答應。帝國的傳承不能用流血的方式,如果流血那麼後代子孫便會爭相效仿。以後代代帝王的傳承都將充滿了血腥,真要是那樣大漢的江山也就完了。”

  劉啟無奈的坐下,看著激動的太后。

  “削去梁國的軍權,老三以後只允許有二十名隨身侍衛。永居梁國,不得進京。非詔不得離開封地。”

  劉啟開出了最後的條件,這是他的底線。也是梁王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劉啟不會讓劉武再擁有一兵一卒,給他留二十名侍衛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這是何苦,為了這個位子骨肉相殘。當年呂后臨朝,眾位藩王誅除諸呂,那是何等的血腥。可那畢竟是對外人,阿武怎麼會對自己的親哥哥下手,怎麼會啊……”

  太后痛心疾首的大叫,一雙枯黃的手將案幾拍得山響。空洞的眼睛裡流出了幾滴渾濁的淚水。

  “野地裡的兔子人人追擊,而市場中的兔子卻少有人問津,為什麼呢?因為市場裡的兔子已有了名份,而野地裡的兔子卻沒有名份。

  現在的問題便是將名分定下來,本來還想再看看。現在看來,太子一日不立。這人心便一日不能穩定,朕決定明日昭告天下,立皇十子膠東王劉彘為太子。

  呃……這個彘不好聽。當朝的太子不能叫個豬的名字,就叫劉徹好了。”

  太后閉著眼睛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劉啟的決定。

  景帝六年,劉啟正式冊封膠東王劉彘為太子。並賜名劉徹,一代人傑漢武大帝正式登上歷史舞台。

  冊封儀式非常的隆重,朝臣們位列兩廂。看著這位東宮的新主人,一步步的走向了大漢的最高統治者。並且在劉啟死後,合法的繼承那個位置。

  帝國的繼承人顯示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按照禮儀劉徹一步步的登上了未央宮的一百零八級台階。向著自己的父皇,向著大漢的最高權力走去。

  並且最終做上那個位置,他的名字從這一刻起便銘刻在中華史書之上。他的國號成為了一個民族延續千年的名字,他給了一個民族屹立千年的自信。他讓大漢民族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尊嚴,從這一刻起大漢帝國以及整個世界的歷史都將改變。

  這一切的原點就是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18
第八十二章啞火

“姐姐,咱們的小彘兒。wWW。23uS。coM哦不對是劉徹,終於成為太子了。”

田蚡在怡心齋興奮的手舞足蹈,杯子裡的果子釀都灑出來好些。

“看你這德行,樂得跟小孩子似的。這太子不是皇帝,劉榮也是太子。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跑到荒蠻之地去做了臨江王。咱這啊只是第一步,今後的路還長著呢。現在要緊是就是給劉徹找一個太子太傅,這樣太子在朝里也有了說話的人。”

王娡破例的喝了一碗果子釀,看著手舞足蹈的弟弟道。

“姐姐這人還用選麼,臨潼侯不是現成的。這小子要學識有學識,要心機有心機。還跟咱家南宮……我看陛下也是放任自流。明日我就上表保舉臨潼侯為太子太傅。”

田蚡有些不在意的說道,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老師。負責教授太子學業,若是太子登基那麼對待自己的老師,那肯定是多加重用。所以,歷來冊封太子之後。太子太傅都會成為一個競爭的焦點,而決定太子太傅人選的。除了皇帝之外,皇后便是最大的遊說對象。

“不忙,先讓南宮去雲家問問那小子。他同意了你再上奏,本宮怎麼覺著這小子有可能不會答應。”

“不會吧姐姐,太子太傅那可是多少人打破了頭都爭著搶著的差事。他雲嘯會不干?”

田蚡十分詫異姐姐的說法,覺得云嘯若是辭了這個太子太傅那是傻透腔兒的行為。

“本宮看這個小子沒有混跡朝堂的心思,你沒看他連上朝都躲。陛下不召見。你什麼時候見過他巴巴的來長安轉悠。整天就知道窩在那塊封地裡修房子蓋工廠,本宮看他是不想招惹朝堂上的事兒。不信明天讓南宮去問,保准這個小子會辭掉這個差事。”

“好啊姐姐,咱們拭目以待。”

臨潼,雲家莊子。

“我說夫人你管不管,堂堂一個公主不要臉。三天兩頭往咱家跑,勾引咱家侯爺。那個黃毛丫頭正經八百的抬回來的也就算了,可這公主……這算哪門子事兒啊。若是懷了胎,陛下還不逼著侯爺休妻。她一個公主會來咱家做小?”

欒玲站在落地玻璃窗後面,指著下面越來越近的南宮車架又蹦又跳。就差破口大罵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男情女願的事情。我怎麼管。即便她要了我這大婦之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家的爹爹是皇帝,我爹不過就是個教書的先生。咱跟人家拼爹拼不起呦,不過這大兒子可是我腸子裡面爬出來的。誰來了也換不了。正宗的嫡長子。”

顏纖抱著大兒子。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

“哎呀……”

欒玲有如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無論她是怎麼折騰著挑唆。這位大夫人就是不感冒,根本沒有去找南宮或者是雲嘯理論的意思。實際上欒玲也看出來了,劉啟肯定逼迫過雲嘯。不過被雲嘯給頂回去了。看來南宮嫁來雲家做大婦是不可能了。

不過若是懷了雲家的骨肉,那南宮嫁到雲家便是板上釘丁的事情。最受影響的不是顏纖,反而是這個大夫人。既然正室做不了,妾裡面最大的應該沒有問題吧,畢竟人家的老爹是皇帝,堂堂的大漢公主。既然做不了夫人,做一個大夫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女神好像看穿了這一層,每次自己來煽風點火。都遇上了軟釘子,弄得自己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只能看著南宮隔三差五的便來雲家莊子一回,每次都弄得丈夫渾身跟麵條似的才罷休。

南宮的車架駛到了雲家的門口,南宮笑顏如花的走了下來,也不用引領自己便輕車熟路的去了書房。

以前南宮來的時候雲嘯還像模像樣的迎接一下,現在根本就不廢那個事。玉女都變成**了,還整這套脫褲子放屁的玩意兒乾嘛。

“前天不是剛來過麼?怎麼又來了!陛下不再管束你,您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吧。”

雲嘯看見推門而入的南宮有些詫異的道。身邊的戴宇知趣的施禮,然後退了出去。依照以往的經驗,今天侯爺是辦不了事了。吩咐鐵衛們守緊了門戶,便去找紫楓快活去了。

“哼,怎麼?閒我來得頻了,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負心漢。”

南宮負氣的撅起了小嘴,水汪汪的眼睛丟給雲嘯一個大大的白眼。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的小乖乖,今天來是有事情吧。你現在可是太子的親姐姐,一舉一動都有人關心。我這不是怕有人說閒話麼?”

大小姐已經不好哄,虧得云嘯來自二十一世紀。網上有大把的泡妞實戰技巧可以研習,否則還侍候不了這位公主殿下,人家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公主病。

“誰敢說閒話,就割了他的舌頭餵狗。”

不愧是劉啟的閨女,說話就是霸氣。想當年欒玲也只不過說了句打斷腿的話,好歹斷腿可以接骨。可是這舌頭要是被割了,可就沒地方接去了。黑社會家的閨女,就是和皇帝的閨女差點檔次。人家這是齊根斷。

發了一陣公主脾氣,南宮坐到雲嘯的大腿上道:“今天來呀還真是有正經事。”

雲嘯摟住南宮的小蠻腰,親了一口粉嫩的臉頰。接著頭就向南宮的胸脯裡面埋了下去,一般南宮說的正事就是這事兒。

“哎呀,怎麼猴急猴急的。你家不是有三個呢麼?別鬧,癢……”

雲嘯不為說動,手與**替施為弄得南宮嬌喘連連。嘴裡喊著不要,手卻摟得更加的緊了。

“舅舅說要保舉你做太子太傅。”

嬌喘連連的南宮終於說出了這次來的目的。

已經要提槍上馬的雲嘯立刻就萎了,看著鬢髮散亂的南宮驚道:“你說啥?”

“舅舅說要保舉你做太子太傅,教導小彘兒讓我來問你願意不願意。你怎麼了……”

南宮十分不滿雲嘯關鍵時刻啞火的行為,嬌嗔著擺弄著雲嘯的兄弟希望他重新大展雄風。(未完待續。。)RT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19
第八十三章監視



  你妹啊,現在還哪裡有心情和你親親我我。已經遭忌了,禁軍的虎符連半秒鐘都沒敢耽擱就給您老爹送去了。若是耽誤半個時辰,恐怕你老爹就一勺將老子燴了。

  現在躲都躲不及,還敢讓您那位二百五舅舅保舉當太子太傅。若是真當上了,就劉啟那性子云家滿門想有一個活命的都難。

  “你舅舅上奏了?”

  雲嘯著急的問道。若是南宮只是一個報信的,那事情就大條了。劉啟會再一次的將注意力對準雲家,說不准哪天看雲家不順眼就給滅了。

  “沒有,母親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南宮詫異的看著雲嘯,太子太傅這樣的好差事,別人求都求不來。為何情郎卻是一臉驚恐的模樣,好像太傅的位置會咬人一樣。

  “南宮,回去告訴你舅舅這個太子太傅誰做都可以,就是不能由我來做。這裡面的原因很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明白。你只要將口信帶回去告訴你母親就是了。”

  雲嘯倚靠在椅子上,後背出了一層的冷汗。幸好先派南宮來探探底,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為什麼?太子太傅是多少人做夢都想做的,你為什麼還要推辭。你要知道,太子太傅多半會做丞相的。”

  “丞相,周亞夫做過丞相。現在屍體還沒涼透,你當丞相那麼好做的。有多少丞相最後死無葬身之地。漢初三傑的張良為什麼隱遁江湖,就是不想當那個會要命的丞相。以他的才智,你家祖宗怎會將丞相的位置交給他人。

  那才是真正的聰明人,韓信就不是聰明人所以最後死了。任何與皇家分權的人,除了造反成功都會全家死光光。前有韓信後有周亞夫,你是希望我造反成功幹掉你老爹或者是弟弟,還是希望咱們就在這臨潼好好的過日子。

  我不想造反也不願意殺人,可是我若是攫取了權利。那即便是我想過好日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你老爹會一步一步的逼著我造反,然後再殺掉雲家滿門。

  越是風光與榮耀的椅子下面,就埋了越多的枯骨。我不想成為那眾多的枯骨之中的一員,聽我的話回去告訴你母親。若想雲嘯得到善終,便不可保薦我為太子太傅。”

  雲嘯說得十分的嚇人,句句都讓南宮心寒。身為大漢的公主,她已經見識過了權利鬥爭的可怕。后宮的爾虞我詐不亞於激烈廝殺的戰場,她的姨娘王兒姁的死,便是一系列后宮仇殺的產物。雲嘯的話也讓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努力的將發冷的身子往雲嘯的懷裡鑽。

  兩個人互相藉著對方的體溫取暖,書房裡面寂靜無聲。

  長安未央宮。

  彩雲與追月來到了千度的房門外,唱名之後便走了進去。

  “公主今天去了雲家?”

  一名小內侍正服侍千度浴足,洗腳的水冒著熱氣,千度的嘴裡一陣絲絲哈哈。小內侍正頂著蒸汽用力的為千度搓洗著,看起來十分的賣力。

  “回公公,公主三天來去了兩次雲家。每次都一個人進入雲侯書房,雲家的侍衛不許我們踏足那裡。”

  彩雲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她對面前這個人可是懼怕到了骨子裡,若是得罪了他,那麼你會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混蛋,讓你們跟著公主就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知道公主去了雲家多少次?人都說云家插著鐵門閂,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咱家就不信這個邪,還真有打不進去的人家。

  你們都是受過訓的,知道如何的勾引男人。若是能勾得云侯,那是你們的造化。雲侯可曾留意你們?”

  “回公公的話,雲家的幾位姬妾都是絕色的美人兒。雲家的大婦更是連公主都難以比擬,我等蒲柳之姿怎能入得云侯的法眼。”

  追月有些為難的道、

  千度看了看這兩位宮人,雖然可以算作是媚骨天成。但絕非是人間絕色,雲家的幾位姬妾千度都見過。別說跟大婦顏纖想比,便是與欒玲都有差距。看來讓她們勾引雲嘯,的確是難為她們。

  不過劉啟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必須要找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出來。千度相信只要還是一個男人,就麼都會喜歡美麗的女人。想要了解雲家的一切,還有什麼比枕邊人知道的更多呢?

  “好了,你們去雲家莊子有什麼發現沒有。雲家可曾有什麼異狀。”

  千度見實在達不到理想的效果,只得退而求其次了解一些日常的情報。以便劉啟問起時應付差事。

  “回公公,雲家可以說是處處異常。雲家的房子可以蓋得比宣室還要高,而且都是磚石砌成。窗子好大還是雙層的,窗子上都是那種叫做玻璃的東西。白日里,陽光都可以直射進來。

  雲家做工的僕役都是被俘的匈奴女人,雲家沒有像宮裡一樣的苛待她們。奴婢見她們吃飯的時候都有白麵饃饃吃……”

  彩雲一樣樣的述說了雲家見到的奇景,這在以前的情報中都有提及。千度並不意外,臨潼已經不再長安的疆界之內。自然也不能說云嘯蓋了一棟比較高的房子就是違制。至於被俘的匈奴女人,那是雲嘯的戰利品更沒人可以說什麼。

  只是那叫做玻璃的東西千度很眼饞,冬日里能遮風擋雨的好東西。還能透射進陽光來,這樣的東西怎可不進入未央宮。冬日里在暖和的房間裡能曬曬太陽,千度想想都覺得舒服。看來有機會要跟陛下提一句,跟雲家要東西得劉啟親自張嘴才行。現在連千度都覺得有些惹不起這個低調的侯爺。

  “哦對了,我在樓上透過窗子。看見校場裡面好多的人在訓練,怕是不下兩千人。”

  追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向千度匯報。

  閉目沉思的千度霍的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追月。雙眼爆出的光芒好像要穿透追月的心。

  “你說什麼?”

  “回……回公公,雲家正在訓練武士。人數不下兩千人。”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20
第八十四章清查


  “說清楚一點。”

  千度的瞳仁縮成了針鼻大小,周亞夫的禍亂剛剛過去。雲家卻又在操演武士,長安城的邊兒上居然然出現了一支兩千多人的軍隊。這是千度無論如何都不能不關注的。

  “是的,奴婢也見到雲家在演武場上操演兵士。雖然沒有著甲,但是人數的確有兩千多人。”

  彩雲也在旁邊幫腔。

  千度覺得應該和劉啟匯報一下這件事情,畢竟在長安附近多出一支軍隊來。這絕對算得上是大事,雲嘯雖然表面上很恭順。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否會想周亞夫一樣的造反。在權利的面前,誰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更衣,我要去倚綠閣見陛下。”

  劉啟剛剛臨幸了兩個年輕的宮妃,現在身子疲憊欲死。聞聽千度來見駕知道肯定是有大事發生。打發掉了兩名宮妃與內侍、宮人,召喚千度見駕。

  “陛下,奴才萬死。不過事情緊急,奴才不得不如此,還望……”

  千度見劉啟一臉的疲倦之色,趕忙先請罪。

  “算了,大半夜的朕不是起來聽你請罪的。有什麼事說吧。”

  劉啟邪倚在榻上,閉著眼睛好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奴才剛剛偵知,臨潼侯正在訓練武士。人數大概有兩千人左右,奴才不敢耽擱這便連夜……”

  “什麼?”劉啟猛的一下坐起,身子起的有些猛劉啟一陣的頭暈目眩。千度趕忙上前將劉啟的身子扶住,手不停的在劉啟的後背捋著。

  劉啟緩了一會兒,終於緩了過來。思索了一陣有些疑惑的道:“他是鎮國大將軍,按軍制應該有兩千的親兵護衛。不過朕記得云家剿滅周亞夫時已經有六百多名護衛,若按你說的多出兩千。嫡女風雲錄最新章節這是違制啊,你現在就去太尉府。問問馮盛有沒有接到臨潼侯的折子。”

  按軍制,雲嘯如果想遣散現有侍衛。再招募新侍衛,必須要到太尉府報備。如果沒有報備,那麼便是違制。私自募兵形同造反,那可就要雲嘯好看了。

  “算了不必了。”

  千度連忙退了出去,可還沒等走到門口又被劉啟叫住。

  “傳旨,明日一早讓……魏其侯竇嬰去查。帶四千禁軍去,若是核查出臨潼侯違制。臨潼侯連帶他的護衛一體擒拿,若有違抗者格殺勿論。你這就去。”

  劉啟的眼睛在燭火中明滅不定,瞳仁中倒映的燭火搖曳不停。

  “諾。”

  千度躬身退下,趕忙吩咐小內侍準備馬匹。去魏其侯府傳旨,剛剛平定了絳侯周亞夫的叛亂。怕是又要抄臨潼侯雲嘯的家,看來長安城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

  雲嘯如往常一樣起床,衣服還沒有穿好戴宇便急吼吼的衝到了門外。大聲的喊著:“侯爺,你看窗外。”

  能讓一向穩重的戴宇急成這個樣子,這多少讓雲嘯有些意外。雲嘯急忙向窗外看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禁軍已經開到了雲家莊子的外面。一個個盔明甲亮的,對雲家莊子形成了包圍之勢。不過好像礙於雲家鄉勇的威名,並沒有敢於過分的迫近。而是駐足外圍,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侯爺您看,這……這分明是要剿殺咱們啊。兄弟們保著您殺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依侯爺您的雄才大略,一​​定會搶過高祖。”

  出於對朝廷的一貫不信任,戴宇的手哆嗦著指著窗外的禁軍。這些傢伙正在佈置軍陣,遠處一陣的塵土飛揚。八匹馬拉著一輛裹滿了鐵甲的戰車出現在了視野裡,好傢伙重裝戰車都拉出來了。再看遠處有好多黑點正在靠近,顯然重裝戰車不知一輛。

  雲嘯的腦子急速的旋轉,不知道又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喜怒無常的皇帝。好像自己最近在家很老實,除了跟他閨女過了幾次幸生活,沒有乾出格的事情。

  難道是為了南宮的事情,那事兒他不是默許了麼?怎麼這會又變卦,這劉啟的臉還真像天上的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樣。

  “侯爺,準備咱們準備快馬趕緊逃吧。弟兄們現在都被解散回家,手中又沒有兵刃。倉促之間根本集合不起來,就算是集合起來了恐怕人家也攻​​進來了。”

  戴宇有些急,他本身就是降將。對朝廷多少抱有一些敵視,他現在效忠的不是大漢也不是劉啟,而是雲嘯滿腦子都在想如何的保護雲嘯離開。

  “莫慌,莫慌。為將者需要謹記,每臨大事有靜氣。你這樣毛毛躁躁的,下面的兵便會更加的慌亂。若是遇到敵襲,不用人家打隊伍就垮了。”

  雲嘯教訓了戴宇,在艾莉斯與宦娘的幫助下一絲不苟的穿好了漢服。整束了衣冠,帶著戴宇等人便出了雲家大宅。走到了莊口,對面是數千身著甲胄的大漢禁軍。

  “陣仗夠大的,你誰帶隊來我云家封地。請出來一敘,告訴雲某雲家到底犯了哪一條律法。居然惹得這樣的大動干戈。”

  雲嘯站在數千人面前,臉上沒有一絲的慌亂。而是戟指向著對方喊話,家住的鎮定讓身後的鐵衛與家將們心定了不少,可是手還是握在馬刀的刀柄之上。

  一名校尉騎著馬奔向了雲嘯,在距離雲嘯一箭之地停了下來。高聲的叫嚷道:“臨潼侯雲嘯接旨,魏其侯竇嬰奉旨核查雲嘯侍衛人數。請臨潼侯約束屬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張湯,你躲那麼遠幹什麼。難道還怕本侯要人射殺了你,真是鍊子在誰手裡就跟誰走。你回去告之魏其侯,讓他儘管的放心大膽的過來核查。雲嘯沒有違制的事情,經得起他差。”

  雲嘯一聽是清查鄉勇,一顆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前兩日已經派人去太尉府報備,雲嘯要招募兩千鄉勇用作護衛。他是鎮軍大將軍,這是符合軍制的事情。只需報備即可,並不需要有誰的批准。劉啟一大早居然派人興師動眾的來查這東西,那自然​​是查不出來的。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20
第八十五張回營





  解決外敵,即刻內鬥也算是華夏文明的光榮傳統之一。從周亞夫到梁王,涿州、漁陽的大火還沒有熄滅。長安城裡已經鬥得不可開交,竇嬰認為這是乾掉雲嘯的絕好機會。他準備立刻實施,不過雲嘯沒有上他的當。大大方方的集合起了鄉勇,讓他差點人數。

  一千九百六十人,竇嬰查了八遍都是這個數。

  “臨潼侯,聽說你手下猛士能征慣戰。為何這裡近兩千軍卒都好像是新兵的樣子,臨潼侯可否解釋一二。”

  竇嬰看著雲嘯,似笑非笑的說道。

  “本侯做征南將軍時,按律可以有一千名親兵侍衛。不過此次揮軍西征,靈武關下累月苦戰這一千名侍衛傷亡過半。餘下的也大多帶傷,不堪趨勢。於是本將軍便依大漢律將他賜予他們田產,將他們遣散為民。這裡有太尉府報批的文書回執,還有臨潼鄉落戶的證明。”

  雲嘯一擺手,立刻便有鐵衛拿來了一大摞的文書。

  竇嬰頓時傻了眼,太尉府的回執不會是假的。因為這證明了太尉府裡有備案,新任太尉馮盛是劉啟一手提拔起來的。對劉啟忠心不二,以前又是邊關將領與自己並不熟識。肯定是不會幫自己這個忙,毀掉那份文書。

  若是這樣說來,雲嘯便沒有違制也就不能尋機將他拿下。眼看大好的時機要從自己的手裡溜掉,竇嬰不禁暗恨。本著雞蛋裡挑骨頭的決心以及勇氣,竇嬰祭出了自己的第二個法寶。

  “那麻煩臨潼侯打開軍械庫,本侯要點驗一下貴軍的軍械庫。”

  雲嘯自然是不怕的,所有的火藥都在火柴工廠裡面。那裡的小隔間設置,就是為了專門存儲火藥的。再說火柴廠的原料裡面有許多是和火藥原料相同的東西。即便是被竇嬰找茬,雲嘯也可以輕鬆脫身。

  軍械庫的大鎖被打開,黑洞洞的庫房裡帶著一股凜然之氣。竇嬰不愧是做過大將軍的人,絲毫不懼抬腿便邁了進去。烏黑的漆木架子上掛了一把把馬刀,五柄一組想要清查數量的話很容易。查來查去都是六百餘柄。

  竇嬰嘬了一下牙花子,他娘的這怪某怪樣的兵刃根本就不是長劍。即便自己想栽贓都難,再看騎槍槍頭和槍桿還是分開的。三棱的槍頭跟漢軍制式的戟有很大的不同。鐵胎弩和三弓床弩就更扯了,這兩樣東西都是呈零件狀態。

  雲嘯不點頭,打死竇嬰都不知道這玩意應該怎樣裝配。

  查了半天,竇嬰自己都覺得查不下去。這實在太他娘的扯淡,兵刃都與製式的漢軍兵刃迥然不同。自己倒是帶了一些長劍什麼的準備栽贓,但人家根本就不用。

  聽說這個小子和南宮的關係不一般,與館陶的關係也很好。若是硬要栽贓,一旦這小子走了女人路線,難保不會鹹魚翻身。

  忽然竇嬰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裡只有軍械沒有盔甲。誰都知道,雲家的侍衛擁有一種漆黑色的戰甲。這種戰甲之堅韌遠超大漢制式的盔甲,可在這裡卻一副都沒有見到。這證明雲家還有新的武庫,一定是這樣不然盔甲哪裡去了。本來已經死心的竇嬰,心眼又活絡起來。

  “臨潼侯,這武庫檢查完畢。不過本侯觀你的部下都穿著那種黑色的魚鱗甲,為何老夫在這裡沒有見到一副盔甲。”

  竇嬰話中有話的詢問云嘯,只要證明雲家另有武庫,這個抗拒搜檢的罪名就坐定了。那時候就可以將雲嘯和他的家將一體鎖拿,交給廷尉署就審訊。這年頭哪個貴族會一點事兒沒有,只要揪住了審一定能審出一點什麼來的。

  “魏其侯有所不知,這些盔甲都跟隨著侍衛們征戰了許久。日日穿在身上已經破損不堪,我見他們仍然很喜愛這種盔甲便賞給了他們。現在這些盔甲應該算是私人物品,都在退役侍衛的家中。”

  雲嘯不擔心竇嬰用這件事情找茬,大漢律規定鎮軍大將軍持械部曲不得超過兩千人。雲嘯查了三遍都沒有查出著甲士卒的數量限制,對於這種可以趕著大車跑的漏洞,雲嘯覺得不利用一下根本就是對不起自己。

  “呃……”

  竇嬰大吃一驚,雲家盔甲的防護力之強,那可是在京城有口皆碑。誰都清楚在戰場上一副好的盔甲意味著什麼,一些將軍願意花費數百金乃至千金購買,不過雲嘯的盔甲軍械一向不外售。所以即便有人出到了一千金的高價,可還是有價無市。雲嘯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將盔甲贈送給了這些侍衛,這讓竇嬰怎麼都沒有想到。

  “那就請臨潼侯將這些侍衛召集起來,本侯要一一檢驗他們的盔甲。”

  竇嬰不相信雲嘯會將價值千金盔甲送給這些大頭兵,他相信雲嘯一定是另有武庫。只要找到隱藏的武庫,就讓雲家好看。這小子實在是太可惡了,經過多方的打聽好像太子劉榮被廢的身後有這個小子的影子,費盡心機的弄了一個太子太傅,就這樣飛了怎能讓竇嬰恨。老友周亞夫也是被這個小子擒獲,最終活活餓死。

  國仇家恨一起湧上心頭,怎能讓竇嬰輕易的便放過雲嘯。

  “魏其侯這就是大費周章了吧。按雲嘯所知,大漢軍律只有規定了持械部曲的人數。好像沒有著甲部曲的規定吧,別說他們現在不是我的部曲。即便是,也是在大漢軍律的規定之內。請問魏其侯要檢驗他們的盔甲,法出哪條律出何款呢。”

  “呃……這個……”

  竇嬰答不上來,雲嘯句句按大漢律說話。這在二十一世紀有個說法,那就是以法律為準繩。這一套雲嘯自然玩的滾瓜爛熟,竇嬰自然難以應對。在他的眼中,大漢律就是給那些賤人用的。他們這些權貴,根本不用受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

  在長安,哪個權貴會真正將大漢律放在眼裡。那東西只是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管人,誰都知道不管你違反了什麼樣的大漢律,只要劉啟沒有乾掉你的意思。那就沒有人敢動你,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嘛,大漢律那算個屁啊。

  “本侯身負皇命,還請臨潼侯配合。陛下有旨若是臨潼侯抗拒搜檢,可以就地擒拿,抗拒者格殺勿論。”

  竇嬰陰著臉,他不介意將劉啟的旨意用透用活。反正旨意是劉啟下的,真麼理解完全在於自己,不管怎樣今天都得好好的查一下這個小子。

  張湯忽然惶急的跑了過來,對著竇嬰行了一個軍禮道:“魏其侯,大路上來了大隊的羽林,大約有五百餘人他們的將軍叫做衛綰。說是要回他們的駐地,屬下等阻攔羽林衛不從。雙方……”

  “怎麼了打起來了?”

  竇嬰瞪大了眼睛問道。羽林衛與禁軍矛盾頗深,這幫傢伙依仗是皇帝的親軍。到哪裡都擺著天下第一軍的派頭,不過論出身這些傢伙都是一群北軍的泥腿子。禁軍就不一樣,他們都是長安城權貴子弟。在家里大爺當慣了,習慣到處有人捧著敬著。

  兩伙牛皮哄哄的傢伙見面經常發生爭執,有時候連劉啟都有些頭疼。

  “目前還沒有,不過雙方已經開始口角。還請魏其侯前往彈壓,否則難保雙方會械鬥。”

  這張湯因為在西i安門有功,接替了姐夫常傑的建忠校尉職銜。這次禁軍跟隨著竇嬰搜檢雲家,這小子十分巴結竇嬰。

  竇嬰顧不得對付云嘯,趕忙帶著人趕往莊口。

  距離莊口還有百步遠,就听見雙方大著嗓子對罵。大隊的禁軍都往這裡趕,現在雙方劍拔弩張。只要一個弄不好,就會發生大規模的械鬥。

  自己是帶隊來搜檢雲家的,可不是來找羽林衛的晦氣。若是在這裡械鬥起來,殺傷人命那是一定的事情。若是劉啟追責,自己也難逃干係。

  “老夫魏其侯竇嬰,衛綰何在出來與老夫一見。”

  竇嬰急忙趕到了前面,喝止了禁軍的叫罵。高聲的對羽林侍衛呼喝。

  衛綰打馬走上前來,在馬上行了一個軍禮道:“見過魏其侯,羽林侍衛自北疆歸來。現在要回駐地休整,不知禁軍為何無端阻攔。我等在邊塞征戰多日,弟兄們都已經疲累不堪,還望魏其侯主持公道。”

  羽林衛怎麼會在雲家莊子駐紮?對了,莊子上還有一所清華大學,三位王爺都在這裡就讀。劉啟特別在這裡設了一處羽林的營地,沒有想到早不回來晚不回來。這幫傢伙這時候回來,人家是要常的回駐地。按照道理,禁軍是沒有任何理由阻攔的,若是真個打起來理虧的還是禁軍一方,不過事後指望拿這些小魚小蝦頂雷那是不可能的。這口巨大的黑鍋還得自己來背。

  不過這羽林衛向來與雲家親厚,若是放進去一會兒自己刁難雲家,就會被他們看在眼裡。平白的多了這許多的人證,讓事情多了許多的變數。

  放還是不放,竇嬰很糾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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