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雄 作者:千年龍王1 (連載中)

 
ms25899915 2014-9-23 10:43: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121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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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劇孟出逃




  雲嘯想再見果兒一面的願望終究沒有實現,花魁大賽被瑛姑一句話便取消了。而那位果兒姑娘也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雲嘯幾次甚至都有詢問一下田榮的想法。不過終究沒有鼓起勇氣,要知道南宮的姑姑和舅舅可都在場,另外一個女人還是南宮奶奶的貼身侍婢。這要是傳到太后和劉啟的耳朵裡,那後果不堪設想。

  趁著天還沒有黑,雲嘯醉醺醺的乘著自家的馬車慢慢的馳回了臨潼。估計自己以後會經常往長安跑,果兒的身影已經印在了腦子裡。雖然家裡已經有了嬌妻美妾,二奶小三加小四。但不是有那句話麼,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劇孟躺在醫館的床上,這地方太他娘的舒坦了。舒坦到他都不像走了,整天都有穿著粉色對襟褂子的女孩子照顧他。匈奴女孩子發育的真好,十六七歲的年紀胸前的兩團已經鼓鼓囊囊。看得劇孟直嚥口水。可是他不敢亂來,紫楓那張冰冷的臉看著就怕人。

  雖說劇孟大俠也是刀口舔血的主,但看見這雙冰冷的眼睛還是不敢動作。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好惹。

  拍了拍有些脹大的肚腩,又他娘的漲分量了。這樣下去會影響出劍速度的,沒辦法雲家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雖然沒有酒,但是那些叫做護士的小妞那裡可有很多烈性的蒸酒。每天都往劇孟的傷口上抹,面對這些小姑娘,劇孟大俠偷出來那麼一點還是不成問題的。

  每天有美食,有美酒還有美人。儘管不能碰,但是口花花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匈奴姑娘熱情奔放,有幾個好像已經對自己有了些意思。估計再努把力,抱個美人歸也有極大的機會。

  今天必須走了,雲家是一個泥潭。一個溫暖的港灣,再待在這裡會陷阱去。永遠也不可能再爬出來,離開這樣的一個地方需要莫大的勇氣。劇孟鼓足了勇氣,爬出了醫館的窗子。

  黑夜之中,一雙水藍色的眼睛站在樓頂上看著遠去的劇孟。雲嘯的手撫了撫小白的額頭,示意它不要去追。

  劇孟這樣走最大程度的符合了雲家的利益,以後三山五嶽的怪人不會來找雲家的麻煩。而且還會對雲家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以德報怨不是誰都有的美德。相信江湖想會迅速傳遍雲侯爺大度的名聲,就是不知道以後家裡會不會也要像竇嬰家那樣開流水席。

  一想到會有大批的人可能來自家白吃白喝,雲嘯就頭疼。因為自古以來都有一個奇怪的規律,跟黑社會一起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南宮推門進了書房,小白回頭看了看便將頭扭了會來。積蓄凝視黑暗中奔跑的劇孟。

  南宮已經明目張膽的住進了雲家,今天是因為王娡的召喚才回未央宮一趟。她在雲家有了自己的房間,有了固定的份例也有了固定的下人。雲家妾室該有的一切她都有,甚至比艾利斯的還豐厚些。

  不過彩雲追月還是像跗骨之蛆一樣的跟著南宮,雲嘯知道那是劉啟派來監視的人。不過沒關係,監控好了雲嘯正好要用她們的眼睛告訴劉啟。自己沒有造反的心思。

  皇家會監控每一名有資格造反的人,特別是神秘的雲家。若是自己一再的拒絕被監控,那麼神秘就會變成詭異。自己離人頭落地抄家滅族也就不遠了。

  “這麼晚了怎麼不住未央宮?”

  雲嘯聞著茉莉花的香味兒就知道是南宮來了,每個老婆都喜歡一種獨特的香氣。女神是百合,艾利斯喜歡蘭花,至於南宮則是對茉莉花情有獨鍾。只有欒玲喜歡複合型的香氣,而且經常的將各種香料混合在一起使用。氣味非常的火辣奔放,沒事就拽著雲嘯掀開胸圍子。讓雲嘯聞聞香氣是否濃烈。

  真的很濃烈,蚊蟲鼠蟻都不敢靠前。雲嘯沒有告訴欒玲,她已經成功的配製出六神花露水。只是默默的哄她說出方子,然後命人大量的生產。現在這種淡綠色裝在玻璃瓶子裡的藥水在長安很搶手。即便是中等人家,也要買上幾瓶回家給孩子抹到身上。對防禦那些該死的蚊子的確有奇效。

  未央宮更是每天成桶成桶的拉,真懷疑劉啟是不是要拿這東西來洗澡。上個月參加了一次朝會,整個宣室都是花露水的味道,非常的濃烈看起來每天都要灑上許多。

  欒玲沒有向雲嘯要知識產權的費用,她固執的人為​​雲家的東西都是她的。既然自己的方子丈夫拿去賺了大錢,為家裡帶來了手藝,自然要獎勵她一下。於是雲嘯一連在她的臥房裡留宿了七天,直到這位姑奶奶來了月事這才算罷休。

  也不知道欒玲在哪裡學來的招數,反正一禮拜下來。雲嘯紅撲撲的小臉變得蠟黃蠟黃的,走路都有打晃的趨勢。身體健康直逼劉啟。欒玲則是神采奕奕的每天在院子裡面轉,快樂的好像天上飛舞的蝴蝶。看得南宮一陣的咬牙切齒,磨牙的聲音遠遠的都能聽見。

  “人家想你嘛,原以為入了雲家就可以每天和你癡纏。結果卻被那狐狸精霸占了去,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晚上來我房裡睡。我怎會睡在未央宮,讓別人佔了便宜去。”

  當yu女變成欲女之後,說話往往令男人難以招架。太他媽的奔放了,也不知道原先那個羞怯的小姑娘哪兒去了。雲嘯只能換另外一個話題,化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你母后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王娡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南宮召回未央宮,肯定是有事要與自己商量。

  “娘說,廢太子劉榮已經從臨江押解回長安。問你應該怎麼做,娘說斬了草不除根,遇到雨露野草還會長出來。嘯哥哥,我很害怕母后的意思是不是要殺了劉榮?”

  南宮投進了雲嘯的懷抱,身子有些發冷還有些顫抖。雖然經歷了爾虞吾詐的宮廷生活,但是善良的南宮還是不適應血腥的殘殺。

  雲嘯將南宮摟在懷裡,一隻手不停的拍打著南宮的後背。

  “母后還說,這些天魏其侯都在四處串聯想要保住劉榮的性命。而且父皇的意思好像也不贊成重處劉榮。母后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雲嘯指了指黑暗中幾乎難以辨別的身影,嘆了一口氣道:“辦法已經走了,有了他陛下一定會重處臨江王。你讓人給你母后帶句話,以靜制動不變應萬變。”

  南宮迷惑的看著雲嘯,又看了看遠方那個模糊的身影,一頭的霧水。不過既然愛郎說了,那自己跟母后說就是了。還有什麼比待在自己男人的臂彎裡,更加舒服的事情呢。

  劇孟沒有跑很遠,他沒有馬沒有病人,沒有銀錢。除了一身麻佈病號服之外,他什麼都沒有。若不是下了非常之決心,他是不會離開醫館的。現在逃出來,他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他需要馬匹兵刃,還有些許的錢財。長安附近有一個地方能滿足他所有的要求,那就是南山。那裡住著老友灌夫,還有魏其侯竇嬰。

  南山與臨潼在長安的兩個方向上,劇孟要走很遠的路。他有些惱恨兩個月來雲家的生活,太過於安逸了。渾身結實的肌肉都快變成了肥肉,劇孟很慶幸自己鼓足勇氣跑了出來。不然再待下去,自己可就廢在雲家。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原來是真的。

  長安六月的天兒,晚上很涼。走了一夜的劇孟又渴又餓,他很後悔沒有帶一點那種叫餅乾的東西。那玩意嚼在嘴里松脆鬆脆的,非常可口。

  他媽的怎麼又想起雲家,尤其是肚子餓的時候。雲家的美食總是在腦子裡打轉,劇孟跑到路邊的水渠邊洗了一把臉。試圖將雲家所有的記憶洗掉,每一次想起雲家他的腦子里便會生出一種回去的念頭。

  這太可怕了,自己活了這麼大的年紀,還沒有一個地方如此的吸引自己。必須忘記云家,必須忘記否則自己便會一輩子陷進去。老友的仇還要報,那個侮辱周亞夫的郅都必須死。

  天亮了,露水打濕了劇孟的病號服。路上的行人逐漸的增多,他們都奇怪的看著這個穿著古怪衣服的傢伙。那眼神兒跟看瘋子沒有任何的區別,劇孟覺得很​​受傷。不過他也慶幸,自己終於離開了臨潼。

  在臨潼若是路上發現穿了這樣衣服的人,一定會被人抓起來。然後送回到醫館裡,因為在臨潼穿著這樣衣服上路的人,那真他娘的是瘋子。

  劇孟見過這樣的人,醫館的別院裡住了五六個。穿的就是這樣的衣服,整天瘋瘋傻傻。狂躁起來便會被幾名壯漢綁起來,避免他們打人毀物。

  打聽了幾個人,看來自己的方向沒有選錯。再走二十里就是南山境內,到了南山就會見到自己的老友灌夫。在他那裡弄些兵刃還有馬匹,最好要有弩箭。

  郅都等著我,劇孟來了。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29
第九十七章混進長安


  一隻巨大的陶盆裡,裝著整隻的豬後腿。外面的肉已經被煮的爛熟,裡面的卻還帶著血絲。

  所有的調料只有鹽巴一種而已,帶著腥味兒的湯喝一口便讓已經有些嬌氣的胃痙攣不已。劇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算壓住,沒有當著灌夫的面吐出來。

  在雲家真的是被慣壞了,吃的變矯情了嘴也便得刁了許多。以前喝起來覺得爽利的稠酒,現在覺得淡得像馬尿。桌上的雞烤得黑乎乎的,翅膀尖兒已經完全變成了焦炭。雞腿上還有沒拔光的毛,再看灌夫桌子上的。比自己這只還要不堪大腿都是黑的,看起來老友已經是十分的照顧自己。

  清淡的菜也只是拿鹽水煮過便端上來,吃在嘴裡怎麼嚼怎麼咽不下去。跟雲家一比,灌夫家裡吃的就是豬食。也不對,雲家的豬似乎都比這裡吃的好些。

  看起來這樣的早餐很和灌夫的胃口,這傢伙在與劇孟乾了一巨碗稠酒之後,便將那隻烤得焦黑的雞腿撕下來。嚼在嘴裡嘎吱嘎吱的響,隨手一抹臉上便留下幾道炭黑。

  “劇孟大俠,你怎麼不吃。飯菜不合胃口?”

  灌夫見劇孟不動手,有些詫異的問道。這個傢伙自打一踏進院門,就叫嚷著備酒飯。現在有酒有肉,為何他會是這副樣​​子。

  “呃……不是,很好很好。只是走了一夜的路,啊來劇孟敬灌夫兄一杯。”劇孟端起了巨碗,豪邁的灌了下去。他知道灌夫並沒有慢待他的意思,這個時代的菜餚大多如此。不管是肉還是蛋還是菜,統統的下鍋裡煮。煮熟了之後撒上一些鹽就是一頓不錯的吃食。

  劇孟以前也是這個樣子,而且頓頓是酒肉不忌。不過今天怎麼吃,怎麼咽不下眼前的吃食。在又一次嘗試了辦成不熟的豬肉之後,劇孟氣餒了。以前吃著豪爽的東西,現在卻是難以下嚥。算了,劇孟不打算難為自己。一會兒憋不住在灌夫面前吐出來,那是極為失禮的行為。

  “灌夫兄,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請灌夫兄幫忙。還請灌夫兄助劇孟一臂之力。”

  灌夫見劇孟說得鄭重,立刻扔下了手中被撕咬得殘破不堪的雞。

  “劇孟大俠但說無妨,只要灌夫能做到的,自然會鼎力相助。”

  混黑社會就要講義氣,這是公認的行業標準。灌夫是個很好的黑社會成員,自然是執行行業標準的楷模。

  “我與周太尉乃是至交,周太尉兵敗被俘以致餓死在廷尉署中。我曾經刺殺臨潼侯雲嘯,無奈他家護衛精良劇孟失手被擒。不料臨潼侯不但不殺劇孟,還給劇孟醫療傷勢。我這次就是從他家跑出來的,我也想明白了。

  臨潼侯奉旨行事,而且沒有苛待周太尉。牆倒眾人推人人會做,難得的是落井下石的事情臨潼侯沒有做。而且臨潼侯對劇孟有不殺之義,劇孟也再難對臨潼侯起刺殺的心思。”

  “劇孟大俠的意思是……”

  灌夫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劇孟要表達什麼意思。刺殺臨潼侯對灌夫來說可是一件好事,要大大的支持。臨潼侯上一次訛了魏其侯六千貫錢,灌夫早就氣得腦袋冒煙。若不是自持打不過雲家的驕兵悍將,早就點起弟兄去雲家鬧個人仰馬翻。

  “那中尉郅都,苛待周太尉。而且我聽說在廷尉署的監牢中,對周太尉進行百般的凌辱。劇孟與周太尉相交一場,定要為周太尉討這個公道。請灌夫兄助我兵刃,馬匹。我即刻去長安城,必然了結了郅都那廝。摘其項上人頭,祭奠周太尉於地下。”

  劇孟說得懇切,而且句句說到了灌夫的心坎裡。魏其侯最近正在為廢太子劉榮的案子奔波,聽說主審的就是這個郅都。竇嬰託人將了許多次情,可是郅都對魏其侯的請託不理不睬。根本沒有半天敬畏之心,這樣下去早晚廢太子會壞在郅都的手裡。

  正好此刻劇孟要去刺殺郅都,自己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反正大俠劇孟的招牌掛在那裡,江湖人誰說起來都敬佩劇孟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即便被廷尉署拘捕,也斷斷的不會供述出自己來。

  灌夫思前想後,覺得不管怎樣發展事情都會對自己有利。猛得一拍桌案,對著劇孟吼道:“劇孟大俠不要說了,你這個忙灌夫幫了。你說吧,除了兵刃、馬匹你還要什麼。只要灌夫有的,定然給你弄來。”

  劇孟眼睛一亮,興奮的問道:“若是有弩箭那便再好不過。”

  “這個……”灌夫有些躊躇,他沒有護衛而且現在只是一個黑社會。弩箭那玩意朝廷管理的十分嚴格,非武侯通常私人並不可持有。灌夫還真沒有那玩意,不過他沒有。他的朋友竇嬰可是有,竇嬰曾經官拜大將軍。率領大軍平定過七國之亂,那可是正經八百的武侯。

  如同雲嘯家裡一樣,竇嬰的家裡也養著一幫護衛。而這些護衛自然是配備有弩箭的。

  灌夫想了一想,然後道:“你暫且在我家休息一下,弩箭這東西我這裡沒有。不過魏其侯那裡有這東西,我去魏其侯府上幫你借一具出來便是。只是,你用過之後需立即毀掉。不可牽連魏其侯。”

  就如同現在槍有槍號一樣,弩具上一般都刻有各家的族徽。當然,他們的弩還都是木製的。整個大漢只有云家在用鑄造的鐵胎弩,在質量和射程上都明顯超過別家的強弩。

  安排了劇孟休息,灌夫火急火燎的來到了魏其侯在南山的別院。雖然竇嬰封侯早於雲嘯,官職一度也壓過雲嘯。但論起財力來,竇嬰很明顯不及雲家。雖然老牌的貴族有底蘊,不過新晉貴族雲家吸金的能力堪比吸塵器。

  經過初級工業化的雲家,商品是猛向長安城輸送。現在每天來往與長安與臨潼的牛車馬車不計其數,往往都是拉著銅錢進入臨潼。然後裝滿了各種的商品走出臨潼。尤其是火柴,還有紙張這東西。現在已經賣得滿天下都是,雲嘯已​​經想著在岳陽開辦火柴分廠。讓江南的父老也告別絨繩火石的日子。

  有了錢自然就可以養多多的人,事實上除了雲家很少有家族能養起兩千護衛。能像竇嬰這樣,養活六七百人的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

  灌夫經常出入竇家,守門的侍衛自然認得這位家主的朋友。

  “灌夫先生,侯爺去了長安已經兩天沒回來了。若是您找侯爺,恐怕得去長安才行。”門房好心的提醒灌夫。

  灌夫一愣,知道竇嬰又是去長安為廢太子劉榮的事情奔走。

  “籍福先生在不在,找不到魏其侯找他也一樣。”

  “籍福先生倒是在,剛才還見他來著。呦,您看說著說著就來了。您看那不就是籍福先生。”

  灌夫順著門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籍福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灌夫走了上去,對著籍福拱手道:“籍福先生一向可好。”

  “灌夫先生,此來可是找侯爺。不巧不巧,侯爺去了長安怕是近幾日回不來。”

  籍福一見是家主的朋友,立刻躬身施禮。

  “魏其侯不再,找你也是一樣。家裡有弩箭沒有,借一具來使使。”

  “呃……這個。”不知灌夫先生借弩箭何用,朝廷規制弩箭不允許私人擁……

  “哎,少囉嗦。山上下來了野豬,你也知道那東西牙尖皮厚。弓箭根本對付不了,非得用勁弩不可。這南山除了你魏其侯家,誰家還有弩箭。”灌夫不客氣的打斷了籍福,他與竇嬰相交深厚。不過此時他還是粗中有細的撒了一個謊,這籍福最是死板若是跟他說實情斷然不會從他的手中藉出弓弩。

  “哦,原來如此。那我就讓人找一副勁弩借與灌夫先生。不過這是朝廷的禁物,還請灌夫先生使用過後儘快歸還。”

  籍福知道這人惹不起,無奈的答應了將勁弩借與灌夫,不過謹慎的性格還是讓他千叮嚀萬囑咐。

  “好了好了,快些著人給老夫拿來。”

  籍福無奈,只得派人給灌夫取了一副上等的勁弩來。灌夫試了試弩弦的勁道,很滿意。拍了拍籍福的肩膀:“侯爺回來你就跟侯爺說,他的事情灌夫幫他解決了。哈哈哈”

  看著大笑離開的灌夫,籍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劇孟手裡捧著弩箭,試射了兩支覺得十分的合手。

  “有了此物相助大事必成,多謝灌夫先生相助。還請灌夫先生為劇孟備一匹快馬,劇孟要立刻進長安。尋機殺掉那個酷吏郅都。”

  “如此,祝劇孟大俠一路順風。”

  灌夫也不廢話,對著劇孟一拱手。劇孟翻身上馬,打馬便奔向了長安而去。

  夏日里的長安城份外的熱鬧,劇孟進了城尋了家以前的朋友,將灌夫的馬託付給他。要他將馬匹第二日送回給灌夫。

  淨街鼓還沒有敲響,街道上的行人仍然熙熙攘攘。劇孟背著用麻布緊緊裹住的勁弩,隨著街上的人流走著。慢慢的便接近了廷尉署,這廷尉署緊鄰未央宮。就在武庫的邊上,門前崗哨林立。劇孟思度著就自己這一身的打扮,恐怕還沒有靠近。便被人抓了起來,想混進這廷尉署必須先想一個辦法。

  眼睛四下的掃視,發現這廷尉署的牆壁。居然與未央宮的宮牆相連,而且一般的高大。根本攀爬不上去,更何況這裡隨時都有兵丁守護。

  其實劇孟不知,這廷尉署奔來就是未央宮的一部分。只不過這裡住著外官,建了一道牆與未央宮隔開而已。

  劇孟尋了一家酒肆,上了二樓一間臨街的雅間。要了些酒菜,一邊自斟自飲想著如何能混入廷尉署。一邊觀察著廷尉署門前的一舉一動。

  這廷尉署是掌管天下刑獄的最高司法衙門,大漢每年的刑獄案件最後都匯總到這裡。而且還會根據皇帝的詔令,調查緝捕不法的大臣。這樣的衙門,防守只嚴密可想而知。

  劇孟看了半天,眼見天色已暗可是還沒有想到好的辦法。這廷尉署進進出出的人都需要驗看官牌,想要混進去更是難比登天。

  忽然旁邊的一桌上來幾名官吏模樣的傢伙,要了酒菜便胡吹海侃起來。

  “聽說沒有,臨江王被關進來只有整日里嚎哭不止。中尉大人都沒有辦法審訊,我看這個案子可得拖上一陣子。咱們又不敢對王爺用刑,真是急煞個人。我手裡還有好幾個案子要辦,現在都耽誤了。”

  “誰手上不是一堆的案子,這不是沒辦法嗎。人家堂堂的王爺,你敢用刑若是被陛下或者太后知道了。你還想要腦袋不要,我覺得臨江王這著還是蠻高明的。”

  “嗯,我看臨江王這叫以拖待變。說不定,就能將事情拖得變化也說不定。”

  “對了,我可聽說臨江王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怕不是要絕食吧,剛剛中尉大人已經派人請託雲家幫忙置辦一些飯食。要說這雲家的飯食可是咱們長安的一絕,想一想就流口水……”

  “看你那樣子,莫非你吃過怎的。莫要說了,來來來咱們喝酒。”

  劇孟在旁邊可聽了一個清楚明白,看著距離敲牆淨街鼓還有一段時間。心下祈禱著,便會賬離開了酒樓。

  雲家在長安府邸距離未央宮很遠,劇孟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來到了雲府。此時天已經大黑,淨街鼓即將敲響。街上的行人也沒有幾個,劇孟四下看了一眼。扒著牆頭一個翻身便翻進了雲府的宅子。

  廚房是最好找的所在,很明顯雲家的廚子還在為廢太子劉榮煎炒烹炸。劇孟用鼻子聞著味兒,便尋了過去。廚下有兩個廷尉署的官差正在監廚,兩名廚子正在裡面滿頭是汗的忙活著。

  雲嘯常年不住這裡,長安云府的守備鬆懈得一塌糊塗。劇孟大搖大擺的在院子裡走動,居然沒有看見一個人。

  “哎,你是乾什麼的。”劇孟正在慶幸,一個聲音自牆角傳了過來,驚得劇孟一個機靈。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30
第九十八章射殺

  “哦,我是廷尉署的。聽見這邊有聲音過來看看。”

  劇孟很機靈,他沒有躲避。而是直接向說話的人走去,黑暗中雙方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哦,原來是廷尉署的差官。怎麼不在廚房弄些吃……”

  那個僕役沒等說完,眼前的人已經化作一團黑影撲了過來。還沒等這僕役反應過來,一雙大手已經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劇孟沒有用刀,他害怕雲家養有惡犬。血腥味兒是最能招這種東西,劇孟不怕僕役但是對那種權貴們喜歡豢養的獒犬卻很忌憚。

  常年練劍的大手很有力,腳下一勾二人便摔倒在地上。劇孟騎在那僕役的身上,兩隻大手死死的卡住他的喉嚨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身子下的扭動越來越微弱,魚一樣掙扎的僕役終於不動了。劇孟怕他不死,又掐了好一會兒才鬆手。

  迅速的扒下這僕役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算太合身,不過也將就了。回頭看了一眼被扒得赤條條的僕役,尋了一處草叢將他拖了進去。

  兩名廷尉署的差役拎著食盒剛剛出門,忽然從後面追出來一個雲府的僕役。

  “二位差官且慢走,這還有一道菜。”

  二人狐疑的轉過了頭,剛才在廚房將有所的才都拿了。怎會又冒出一道菜來,可是見來人一身雲府僕役的裝束,手裡又拎了一個巨大的食盒,便停住了腳步。

  “剛才在廚房,不是已經將所有的菜式都拿上了麼?怎麼還有一道?”為首的矮壯差役詢問道。

  “大人不知,這是雲家美食的極品。需要我們在食客面前當場製作,廚子一時忘了二位差官走的又急這才沒拿。這魚儈的味道最是鮮美,我家侯爺都是百吃不厭呢。”

  僕役說著便大開食盒,果然見裡面有一隻肥美的大鯉魚。好像還是活的,嘴和魚鰓還一動一動。兩人一看時還蹦躂了兩下,一股酒味兒從魚身上傳了出來。

  “怎麼還有酒味兒?”

  “二位大人不知,這魚是用蒸酒灌醉了的。然後生著將魚肉切成片吃,味道真真的是鮮美無比。而且這魚肉吃完之後這魚嘴還在一張一合還是活的。”

  僕役眉飛色舞的講解,兩名差役聽得大眼瞪小眼。眼神裡滿是崇拜的光芒。

  “你家侯爺還真會吃啊。”

  “那是,我云家的美食在長安也是這個,”

  雲家僕役自得的挑了一下大拇指,臉上的表情自豪到了極點。

  兩名廷尉署的官差互相看​​了一眼,請雲家為臨江王準備膳食這是中尉大人的命令。既然雲家拿出了最好的菜餚,這當然不好拒絕否則云家一個不高興去中尉大人那裡告一狀,那後果不堪設想。

  “真的要你親自去?”

  那僕役從食盒中拿出一把牛耳尖刀,左右看了看從樹上摘下一片樹葉。拋到空中,只見刀光亂舞。巴掌大的樹葉落地時已經變成了指甲大小的小塊。雲家的僕役一邊用蒸酒刷洗著尖刀,一邊道:“只有我這手刀工才能達到庖丁解魚的地步,換你們來魚肉切的比豬耳朵都厚。貴人能咽得下去?”

  兩名差官對這廚子的敬仰,早已經超過了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地步。能將一把牛耳尖刀玩成這個地步,沒個十幾二十年的功夫想都不要想。

  “您請,您請。”

  兩名差役讓著這僕役走在前頭,三人一路行向了廷尉署而去。

  窗子被有節奏的敲擊了三下,劉榮迅速的打開了窗子。一天的絕食已經讓他餓壞了,如果不是竇嬰派來的人說這樣可以救他。他才不願意自己不吃東西這麼傻,不過老師還是疼自己。外面的人遞進來兩個大大的肉包子,香噴噴的只是堂堂臨江王的食物,什麼時候要下人的狗爪子碰過。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劉榮抓過香噴噴的大肉包子,一陣的狼吞虎咽。

  “臨江王,聽說中尉大人已經派人去雲家弄吃食。太傅說了,無論是什麼樣的東西你都一口不能動。不然就前功盡棄了,切記切記。對了包子一定要吃完,莫叫人發現了。小人先去了。”

  雲家的飯食,靠這包子難道不是雲家發明的吃法?這不讓吃那不讓吃,難不成這幫王八蛋想要餓死老子。剛剛吃了一半的肉包子也沒有了胃口,甩手便砸在了牆壁上。

  兩名差官帶著那雲家的僕役進了廷尉署,別看這廷尉署外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只要進得內裡,防衛就鬆懈多了。許多的官吏文案,抱著厚厚的案卷忙忙碌碌,好像白日里一般的繁忙。紙張還沒有在大漢完全的普及,一些邊遠地方呈送上來的案卷居然還是竹簡。

  穿過了幾座院落,來到一個僻靜的所在。“吧嗒”重物落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走在前邊的差官回頭觀瞧。發現那名云家的僕役正抓著自己同伴的頭,而那名同伴的頭已經以奇異的角度歪在了一邊,顯然已經被拗斷了脖子。

  “你……”差官驚得剛要叫,卻發現無論自己的手怎樣比劃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耳朵裡有一種絲絲的聲音,身體好像瞬間便沒喲了力量。身子沉沉的摔倒了下去。

  刀太快了,快到這名差役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疼痛。心臟的高壓擠壓著血管,鮮血好像噴泉一樣順著被切管的動脈噴出,身體無意識的一下下痙攣,翻著的眼睛死魚一般的瞪著眼前的雲家僕役。

  劇孟在差官的身體上擦了擦刀上的血,將屍體拖到牆角。今天的天很黑,這樣的角落裡面不會有人發現。換過了差役的衣服,藏好了屍體與食盒。劇孟從食盒的底部取出了那把勁弩,還有幾隻弩箭。

  一路的攀談已經讓他大致打聽出了郅都的方位,當然也打聽出了郅都的樣貌。郅都這個傢伙深居簡出,實際上即便是朝臣中也有許多人不認識這位傳說中的酷吏。自然,他們也不想認識。因為認識他便意味著你有**煩了。

  劇孟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的接近了郅都的院落。快走到院門的時候,劇孟停了下來。門口有兩名兵丁站崗,院子裡好像也有​​很多。院門的角簷上吊著兩隻氣死風燈,將院門前照得十分明亮。

  這一定就是郅都的居所,劇孟假裝路過的差役迅速的遠去。找了一個地方便又折了回來,藉著一刻大樹。劇孟爬上了牆頭,然後便攀上了屋脊。順著屋脊逐漸的接近了郅都的院落。

  雖然只是知道郅都的大致樣貌,但劇孟有把握幹掉郅都。因為只要看守衛的校尉向誰敬禮,那麼這個人十有八九便是郅都。

  這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院子,以劇孟的推算郅都必定居住在正房。劇孟便在正對著正房的屋脊上潛伏了下來,費力的將弩箭上好了弦就等著郅都出現的一刻。

  匆忙發動刺殺是刺客的大忌,刺殺的成功率與準備的充分與否有著莫大的關係。不過現在劇孟也顧忌不了這麼多,雲家的兩個月對他的心性影響太大了。劇孟擔心如果再拖延下去,自己是否還有足夠的勇氣前來刺殺郅都。

  自從跑出醫館的那一刻起,腦子里便時常有一個聲音讓自己回去。隨著時間的延長,那個回去的聲音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愈加的響亮起來,這讓劇孟心驚不已。

  必須盡快的殺死郅都,因為他怕自己受不了這個聲音的誘惑跑回醫館去。常年的長湖漂泊,劇孟覺得自己累了。不是身體累了,而是心累了。雲家的舒適頭一次讓他生出了定居的想法,也許是該找個地方蓋一間房子,找個女人一起生活。然後再生幾個孩子,然後……

  劇孟搖了搖頭,此時不應該有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不然很容易會刺殺失敗。必須隨時隨地專注自己的精神,機會有可能就在下一瞬間發生。

  已經三更天,郅都屋內的燈火依然明亮。看起來這個傢伙仍然在辦公,窗紙上經常有人影晃來晃去。劇孟不確定哪個是郅都,但是可以確定室內應該有三個人。

  他們總會在屋子裡出來的,依照禮儀郅都都會送到門外。只要看到誰回屋子,自己便可以射殺。劇孟對自己的準頭還是有信心的,當初在東甌國數千人的保衛之下還是帶了劉濞父子的人頭回來。這一次這麼近的距離,自己沒有理由會失手。

  屋子的門打開了,院子裡的軍卒都向走出來的三人行禮。三個人在門前互相拱手致意,劇孟的瞳孔驟然的縮小。手指已經搭上了弩箭的機括。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銅鑼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陣銅鑼聲顯得異常的突兀,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然後立刻蜂擁著護在了三個人的身前。

  壞了,一定是那兩個差役的屍體被人發現。不能讓這三個人回屋,那樣的話自己便再也沒有機會。可是眼前有三個人,究竟哪一個才是郅都。不管了,就射中間的那一個。

  劇孟一勾機括,“嗖”的一聲弩箭離弦便向人群中射去。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31
第九十九章神速破案

  當中一人前胸中箭,“啊”的一聲慘叫便仰面摔倒。

  軍卒們立刻便慌了手腳,在廷尉署搞刺殺。大漢開國到現在幾十年跟本就沒有聽說過。

  總算是當值的校尉機靈,拖著那三個人急急的退進了屋子裡。根本沒有給劇孟再射第二支弩箭的機會。

  事實上劇孟沒有猜錯,這間院落的確是郅都的辦公居住的院落,而且郅都本人也正在這座院落之中,能在短短的時間便找到這地方已經說明劇孟的刺殺水平之高超。只是他沒有想到,郅都有一個怪癖,不喜歡睡正房。郅都是一個十分怪異的人,很重要的一點便體現在,他的行為經常有益於常人。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郅都無論在家裡還是在衙署。從來不在正房中休息,用他的話說就是正房睡不著。劇孟來到這座院落的時候,郅都正躺在東廂房裡面睡著大覺。也怪劇孟疏忽,他只看見正房的門口站著兩名軍卒。卻沒有發現廂房的兩邊也站著幾名軍卒,他還以為那些只是巡夜的游動哨。

  有時候一個小的疏忽可能導致全盤的失敗。劇孟的這一個小小的失誤,導致了他今夜的努力前功盡棄。

  廷尉署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人居然敢在廷尉署這個全國最高司法衙門殺人犯案。這得多大的膽子,大漢自高祖開國歷經數朝這都是沒有過的事情。所有的軍卒差役都被人從睡夢中拽起來,廷尉署中到處是點著火把的軍卒。

  劇孟藏身的地方更是被百餘軍卒圍住,劇孟見幾日無法逃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射光了幾隻弩箭砸毀勁弩。拔出牛耳尖刀便照著自己的脖子抹去。他找的位置相當的準,一刀下去便抹斷了動脈。身子一軟,便從屋脊上滾落下來。

  郅都披著衣服剛剛衝出屋子,嘴裡面還在招呼著人。

  “快去查看臨江王,將關押臨江王的院子團團圍住沒有本官的手令不得放行。”

  這個時候他最關心的是臨江王,要是這個小子在廷尉署出了事情。那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郅都急急忙忙的招呼人去看管臨江王劉榮的院子里布防。

  他正在大聲的咋呼著,冷不防房頂忽然掉下一個人來。手裡拿著一把牛耳尖刀,脖子上的傷口處正向外汩汩的噴著血。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抖,看了一眼被侍衛團團圍住的郅都,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便不動了。

  “來人將賊人的屍首好生收斂起來,著仵作嚴加勘驗。再去房頂上找找有什麼遺物,都是老刑獄了不用我教你們。還有,命人仔細的搜索好好的檢查一下賊人是否有同黨。”

  郅都看著地上的屍體,對著身邊的從人說到。立刻便有人找梯子,去房頂上勘察。郅都則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大踏步的向劉榮所在的院子奔了過去。

  劉榮的屋子裡除了一鋪地席之外,只有一床被褥。郅都甚至連一盞油燈都沒有給劉榮預備。軍卒們的火把照亮了整間屋子,劉榮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見到郅都進來,立刻一個翻身站起來。眼睛愣愣的盯著郅都,身子有些不住的發抖。

  這個時候帶兵來自己這裡,是不是郅都要將自己……劉榮不敢想下去,只是一個勁的往牆角躲。

  郅都見到劉榮沒事便放下心來,忽然地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郅都的目光。那是半個包子,抬頭看看牆上還沾著一點包子餡。

  “雲家的人送來膳食沒有?”

  郅都沒有聲張,冷著臉詢問守衛。

  “回中尉大人的話,雲家的人還沒來已經派人去催了。”

  郅都走到了包子的前面,用手拿起了那半個包子。回手狠狠的摔在看守校尉的臉上。

  “那他媽這是什麼玩意兒,臨江王要是出了一點點事你們都要死。你***居然會讓人送吃的進來,你活夠了麼?”

  “啪”郅都越說越氣,甩手就給了那校尉一個嘴巴。抽得校尉一個咧邪,嘴角淌出了鮮血。

  “把這間屋子給我封起來,沒有我的話放進一隻耗子,我送你碗大的一塊疤。”郅都氣急敗壞的吼著,守衛們慌忙去尋找木板。沒過多久四周便響起了一陣叮叮噹當的聲音。所有的窗子都被人從外面釘死,這回可真是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來。

  劉榮嚇得縮在牆角渾身發抖,郅都看了一眼回頭對守衛說道:“好好查查你的人,把送吃食之人給本中尉找出來。如果明天早晨你還沒有找出來,那你就別乾這個校尉了。”

  當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亂了一夜的廷尉署終於消停下來。廷尉署的門前掛了一顆人頭,血淋淋的五官說不出的扭曲,一看便是被行刑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這個傢伙就是給劉榮送包子的人,劉榮沒有想到只是自己吃剩的半個包子就能讓人身首異處。竇嬰在廷尉署的內線,也就此斷絕。

  郅都看著面前的口供,又看了看案几上擺放著的勁弩殘片。儘管劇孟砸的很碎,但是廷尉署的人還是在犄角旮旯裡面找出了許多的碎片。幾乎可以將這具破損的勁弩還原。

  勁弩的背面有一個老虎形狀的符文,不大但是很清晰。郅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殭屍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周圍的廷尉署屬官們都打了一個冷戰,每當郅都這麼笑的時候就有人要倒大霉。不知道今天誰這麼不走運,院子裡的血還沒有洗乾淨。今天早上已經行軍法殺了一個人,不知道中尉大人還會不會殺人。

  “來人,帶著這兩樣東西。本官要去未央宮。”

  未央宮,承明殿。

  劉啟一大早就知道了廷尉署鬧了一夜的消息。昨天吃了御醫聖手的藥,終於讓他睡了一個好覺。沒有想到今天一早就听見了這樣一個消息。

  看著眼前畫押俱全的口供,還有那具殘弩。

  “咳咳咳……啊……咳咳咳……”

  劉啟又大口的咳嗦起來,抬手製止了走過來的千度。

  “那麼已經證明這件事情是魏​​其侯做的嘍?”

  劉啟的臉色潮紅,仰躺著靠在寶座上。眼睛直直的望著大殿上方的藻井。

  “回陛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魏其侯。尤其是這份口供還有弩具殘骸,可謂人證物證都有。還有就是……”

  郅都躊躇起來,他不知道說出這個名字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但說無妨,朕想听聽還有什麼更壞的消息。”

  “混入廷尉署刺殺者乃是劇孟。”

  大俠劇孟的知名度要比郅都高多了,見過的人也不少。碰巧廷尉署有一位屬官,便是河洛人士,更巧的是他還偏偏就見過劇孟。

  “劇孟,就是如東甌行刺劉濞的那個?好啊,整天在南山躲著。與一些三山五嶽的奇人異士在一起飲酒作樂,朕還真的當他是個逍遙翁。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不聲不響的就給朕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啟奏陛下,現已查明這劇孟潛入雲家殺害雲家僕役一名。換了僕役的衣服,隨著兩名為臨江王取飯食的差役進了廷尉署。又殺兩名差役,再次更換服裝。潛伏在下官的庭院之中意圖刺殺本官,幸好屍體被巡哨的士卒發現,並及時發出警訊。但臣的書吏還是被劇孟刺殺。

  臣以為劇孟混進廷尉署斷然不會是刺殺一個書吏那麼簡單,恐怕他刺殺的對像是微臣。現在幾具屍體,還有衣裝都在廷尉署作為證物封存。還請陛下示下,臣應該如何辦理此案。”

  郅都不愧的刑獄的高手,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搞了一個水落石出。

  “魏其侯,先放一放。他這麼做,無非是為了他那個學生,恐怕他還抱著別樣的心思。那麼朕就給他斷了這個念想,郅都臨江王就在你廷尉署處置了吧。弄得隱秘些,莫要露了馬腳否則太后怪罪下來。朕也很為難,你可明白。”

  郅都一愣,隨即送了一口氣。終於要處置這個燙手的山芋,陛下終於開口要處置這位難侍候的大爺。

  “諾,臣一定盡心竭力為陛下效忠。”

  郅都深施一禮,倒退著走出了承明殿。

  “千度,安排車架。朕要去神仙殿,這些東西都收了,招魂似的。”

  劉啟重新看了一眼那份口供,甩手便扔在了地上。

  長樂宮,神仙殿。

  “母親,你說說這件事情怎麼處置。魏其侯,居然邀買遊俠謀刺朝廷命官。這是竇家人,換作其他的人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今天兒子來,就是要問問娘,應該怎麼辦。你給個話,兒子也要去安撫下面。一夜之間堂堂的國家最高司法衙門居然鬧成這個樣子,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劉啟坐在太后的面前,原原本本的將郅都的話敘述了一遍。等待著太后的答复,竇家的人即便是他這個皇帝也不敢輕動。還得這個老太太說了算。

  “既然皇帝都說了,老身便將竇嬰召進來問個明白。若真是他做的,老身定會給陛下一個交代。”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32
第一百章薨逝


  “母親不但要給兒子交代,還要給朝廷一個交代。私蓄死士是個什麼罪名母親您清楚,竇嬰是您的侄子是朕的表兄弟。外戚居然敢這樣做,那與當年的呂家子侄有什麼區別……”

  “夠了,你是意思是為娘的要學那呂后專權不成。你也不想想,當年你父親文皇帝還有你是怎麼坐上這個位子的。為了你們父子坐上皇帝的寶座,竇家花了多少錢又死了多少人。你忘記了你大舅舅是怎麼死的了,如今你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算是他竇嬰有一千個錯,一萬個錯。當初你大舅舅在未央宮前的一腔熱血,還恕不了他的罪?做人要飲水思源,對於竇嬰這樣的功臣之後。你法外開恩又當如何,難道這就抹殺了你的聖明?

  你身邊的那些個儒生,什麼原固之流整天告訴你要樹立天子的威儀。難道你就是要用竇家的血來豎立你的威儀?劉家這樣殺下去,竇家還有多少人經得起你這樣殺。老身娘家也是姓竇的,老身的身上也淌著竇家的血。你乾脆一刀連老身也殺了,豈不干淨。”

  太后越說越激動,已經頭搖腳顫嘴眼也開始歪斜起來。

  “娘,娘您別動怒。兒子沒有那個意思,兒子只是一時氣昏了頭。還請母親息怒,魏其侯的事情您處置就好,可別氣壞了身子。

  來人,哎呀……傳太醫,快著點。”

  劉啟蹲下身來親自給太后梳捋著後背,一邊喊人傳太醫來給太后診治。

  “皇帝,你記住國家國家。這國就是家,對待家里人要網開一面,不要趕盡殺絕。這屠刀抬起來,你再想放下就不那麼容易了……”

  “母親……”

  劉榮躺在一張寬大的床榻上,手腳伸直身子呈大字形的張著。他的身上放了一個裝滿了土的布袋子,旁邊的一個漢子正吃力的將另一個布袋子拖進來。

  “我說老五,幫把手太他媽的沉了。我說,這位的身子骨這麼弱一袋土也就夠用了。何必這麼費事再弄一袋子。”

  瘦瘦高高的漢子有些不滿的道。

  “你知道什麼,這小子是上頭點名要弄死的。身上還不叫有傷痕,仵作就驗不出來的那種。不拿土袋子壓還怎麼整,快著些吧上邊催的急。只給了半天的時間。”

  那個叫老五的站起身幫助瘦高漢子,拖進麻袋兩個人悠起來將土袋子壓在了劉榮的身上。兩袋子土足足有一百五六十斤,壓得劉榮直翻白眼。無奈嘴被塞了麻核,外面還有一道布袋子勒著,根本說不出來一句話。只能感覺慢慢的進氣少出氣也少。

  這個用裝滿土的布袋子壓身子的做法有個諢名叫做“鬼壓身”。乃是牢房中弄死犯人的利器,只要將布袋子放在人的胸前。這人的呼吸便會越來越困難,每一下呼吸都會艱難無比。最後肺被壓到最癟,讓人活活的缺氧而死。

  最奇妙的是,這種方法弄死的人身上不會有傷痕。儘管這種方法是公開的秘密,但任你手藝再高強的仵作,找不到傷痕也只能捏鼻子認了。

  劉榮從小嬌生慣養,肺活量根本比不得那些身強力健的傢伙。這只不過壓了半個時辰,已經開始翻白眼。口鼻之中更是有出氣沒進氣,眼看過不了一會兒,就要駕鶴西遊。

  “老五,你這直娘賊。還沒弄好,大人都等急了。得罪了大人,我沒好日子過你他娘的也別想好。”

  門口走進來一個膀大腰圓的校尉,張嘴便對著那叫老五的斥罵。

  “校尉大人,就好就好了。”

  老五情急之下,一咬牙一跺腳雙腳蹦起來身體自由落體,狠命的往布袋子上一坐。

  “唔……”

  劉榮的眼睛瞪得跟死魚一樣的圓,脖梗子向上挺著頸上的血管根根暴起。然後重重的耷拉下來,身子顫了顫便不動了。

  瘦高漢子要去摘摀住劉榮嘴的布巾子,卻被老五一手打開。

  “懂不懂​​,這時候過氣兒容易緩過來。回頭活了怎麼辦,先憋他一會兒。等回了大人,再摘下來也不遲。”

  “老五,你他娘的還要多久。”

  那校尉不進屋,只是在門外站著催。

  “好了好了,吳校尉您瞧好吧。裡面已經弄利索了,再憋半個時辰人鐵定緩不過來了。”

  老五從布袋子坐起來,一邊撲打著屁股上的土。一邊向門外的校尉走去。耀眼的陽光從門外射了進來,由於是逆光老五隻能看見校尉的輪廓,看不見校尉的樣貌。

  “好,差事辦的不錯。大人要我好好的賞你。”

  “謝大……”

  老五的眼睛跟剛才劉榮一樣的吐出,喉嚨上多了一道刀痕。鮮紅的血正順著刀痕噴濺出來,在陽光下異常的艷麗。

  “哎呦老五,你不用這麼客氣。你看看你,成啥樣子了麼。起來起來。”

  門外傳來校尉的聲音。

  瘦高漢子剛剛將兩個布袋子搬開,聽見校尉如此說好奇的走出了房門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豈料剛剛踏出房門,便被人從後面摀住了嘴。一柄尖利的匕首順著肋下,斜上便捅了進去。

  在臨死前的最後一瞬間,瘦高漢子看見了正在被拖走的老五。被拖過的路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快些收拾,大人要來了。”

  劉榮的又回到了羈押他的房間裡,不過他是豎著出去橫著回來的。房間已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牆壁上包子肉餡的痕跡也不見了。那些釘在窗子上的木板也被取走,糊著亮紙的窗子被打開。長安悶熱的風與強烈的陽光同時照了進來。

  郅都走進了房間,看了看平躺在地塌上的劉榮。一雙眼睛圓圓的瞪著,好像臨死前還有許多的不甘。郅都伸出手重重的撫上了劉榮的眼睛上,可手剛一離開眼睛復又睜開。

  “臨江王,你還真是死不瞑目啊。你也莫怪郅都心狠,其實侵占祖廟土地並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過你還有另外的一樁罪,那就是你做過太子。

  你有魏其侯、還有前任大鴻臚為你奔走。你還有一班的朝臣為你效忠,這就是你非得死在這裡的理由。你的存在不利於當今太子順利登基,所以你還是閉眼吧。到了地府你就知道,那裡冤死的人很多。有許多的人比你冤得多,所謂無人不冤,有情皆孽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郅都看著直瞪瞪看著自己的劉榮,既像是勸慰又像是自言自語。

  或許是聽明白了郅都的話,或許是想明白了自己必須死的理由。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劉啟的長子大漢的臨江王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劉榮的死,舉朝震驚。所有的朝臣都在私下里議論,可是沒有一個人出來,質問郅都劉榮究竟是怎麼死的。

  竇嬰被太后召進了長樂宮,聽說是被抬著出來的。從此回到南山閉門不出,就連老朋友灌夫也不見。此時想讓這位前任太子太傅替劉榮出頭的人,都萬分的失望。看來劉榮只能這樣靜悄悄的死去,因為他沒有子嗣,所以臨江國被收歸朝廷成為了大漢的一個郡縣。

  不過劉榮的死還是惹起了波瀾,因為一個人的不高興。

  “啪”一個裝滿了湯藥的陶碗被摔在了地上。

  “臨江王薨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他不是在廷尉署麼。為什麼會死?”

  太后猛得將手中的湯藥碗摔在了地上,瑛姑悴不及防小腿上被碎片劃了一個口子。鮮血頓時湧出,可是她卻不敢叫疼。

  “回太后,是昨天白天的事情。昨天您身子不好,陛下不讓奴婢禀報。”

  瑛姑的聲音有些發抖,服侍了太后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過太后發這麼大的脾氣。旁邊服侍的小宮女,趕忙收拾著碎陶片。以免扎了太后的腳,如果是那樣她們的性命就難說了。

  “好啊你們,都瞞著我這個瞎了眼的老婆子。我要你還有什麼用。”

  太后的巴掌掄圓了便抽向瑛姑的方向,可是由於瞎了她的個子也沒有瑛姑高。這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瑛姑的肩膀上。

  瑛姑嚇得立刻跪了下來,膝蓋不偏不倚的跪在了一塊陶片上。瑛姑咬著牙,左一個​​右一個的搧著自己的耳光。

  “太后奴婢知錯了,可是昨天太后的身子實在是……奴婢也是為了太后的身子著想。”

  “滾起來,老身要去未央宮。趕快給老身備車駕。”

  太后冷著臉,無神的眼睛裡流下了兩滴渾濁的淚水。

  瑛姑在兩名小宮女的攙扶下,艱難的站起了身子。招呼著宮人內侍準備車駕,太后要去未央宮。

  長安七月初的天好像在下火,太后的心裡好像也燒著一團火。一路上不斷的催促馬車快著些。

  劉啟端坐在宣室之中,丹樨下幾座燭山正在乎乎的燃燒。大殿裡面蒸籠一般的熱,今天沒有朝臣也沒有權貴。有的只是劉啟母子,劉啟繼位十年,這還是第一次在宣室與母親對話。

  為了這次對話,他已經思慮了很久,很久。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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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讓步


  千度站在大殿的柱子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快被汗水濕透。他很奇怪,為什麼高高在上的劉啟頭上沒有一絲的汗水。

  燭山加上天上那熾熱的太陽,已經將宣室變成了巨大的蒸籠。劉啟身邊擺放的大條冰,用不了多久便會化成水。已經著人換了兩遍,朝會已經散去一個多時辰。劉啟就那麼呆呆的坐在那裡看著就讓人害怕,莫不是臨江王的事情后悔了?

  千度狐疑的在腦子裡做著各種猜想,可是種種的猜想都被他快速的否決。現在他是越來越猜不透這個琢磨不定的皇帝。

  一個小內侍緊張的跑了過來,趴在千度的耳邊嘟囔著什麼。千度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劉啟會待在宣室不走。

  “陛下,太后來未央宮了。現在已經快到殿外……”

  按照慣常的禮節,劉啟為了表示孝道。通常都會到殿門口迎接,不過那都是在承明殿。而如今,這裡是像徵著大漢最高權力的宣室。

  劉啟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仍然靜靜的坐在那裡。千度甚至想上去探一探他的呼吸,別剛去了一位王爺皇帝陛下也掛掉,那這天下可真的要大亂了。

  太后的鑾駕到了宣室的殿外,劉啟還是沒有走下寶座迎接的意思。看來他今天是要以大漢皇帝的身份,來與太后說話。

  瑛姑攙扶著太后踏進了宣室的大門,千度緊著打手勢招呼宣室內的宮人與內侍。讓他們趕快退出去,一會兒說不得這對大漢最有權勢的母子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個時候留在殿裡的人死的最快。皇帝是絕對不允許皇室一絲一毫不和諧聲音傳揚出去。

  自從踏進了這宣室,太后好像也換了一個人。沒有了在車駕上的急躁,卻多了一些沉穩。數十年的宮廷生涯讓她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兒子大漢的皇帝似乎在等著她的到來。

  母子倆就這樣一上一下的相互對峙著,誰也不說話。瑛姑的額頭滿是汗水,腿上的傷口被蟄得生疼。可偏偏還要忍著,心裡不斷的祈禱這對母子趕快結束對峙。

  “母親來了,坐吧。千度,給太后搬一把椅子。”

  劉啟終究按耐不住,先說了話。

  “那老身是不是還要謝陛下賜坐呢。”

  太后一開口便充滿了火藥味兒,千度與瑛姑對視了一眼。恨不得現在就離開,可是沒有各自主子的吩咐他們又不能走。

  “母親何必糾結在這​​件事情上,榮兒沒有了我的心裡也很難過。可是他是突發急病而亡,這乃是天意非人力所能及的事情。”

  “非人力所能及?哈哈,我們的皇帝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也越來越會演戲了。人在廷尉署,早不死晚不死就在刺客鬧騰的第二天就​​死了。阿武是這樣,到了劉榮這裡也是這樣。劉榮可是你的​​親生兒子,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可倒好,至親的兄弟、兒子一個個都不放過。

  你究竟要幹什麼,高祖留下的祖訓還算不算數。你要鬧到天下的諸侯王共同舉事,大漢的江山處處狼煙你才滿意麼。劉家的江山就要毀在你的手中。”

  太后的拐杖,敦得宣室結實的地板咚咚的響。千度和瑛姑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好像太后的每一下都敲擊在他們的心裡一般。

  劉啟登基十年,太后從來沒有跟他這樣說過話。也從來沒有這對母子一見面就要吵起來的情況發生。若是一旦朝中最大的兩股勢力對決起來,那後果可真的不堪設想。

  “母親,朕這樣做正是為了我劉家的大漢江山。您也看到了,劉榮之位雖然廢掉。可是一旦他出事,竇嬰、劉輝還有那麼多的朝臣都出來保他。他們安的都是忠心麼?他們就沒有想過劉榮有一天復位之後,他們的榮華富貴?

  只要有這樣的人在,劉榮就是不想反最後也會被這些人推著反。朕現在還在位他們就敢這樣,若是有一天朕不再了。彘兒將如何面對這個大哥,是不是有人會打著劉榮皇長子的身份做文章。

  您說天下大亂,朕看到了那個時候才會是真正的天下大亂。古人停屍不顧,束甲相攻的例子便會在大漢重演。您說處處烽火,到了那一天這烽火的中心便是這未央宮。還說朕毀了大漢的江山社稷,若朕不照樣做。大漢的江山將不復存在,那個時候不知道會有幾人稱孤幾人道寡。那才是劉氏江山的末日。

  朕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些,這才乾綱獨斷下此狠手。朕絕對不能將這天大的隱患留給彘兒,就好像當初父皇將劉濞留給朕一樣。七國之亂的烽火歷歷在目,朕絕對不會讓歷史重演。朕要留給彘兒的江山,是鐵通一般的江山。今後大漢的敵人之後一個,那就是匈奴。

  正是因為大漢的內亂不斷,才使得我們不能全力地域匈奴。您身在長樂宮頤養天年,您不知道朕每年要接到多少匈奴擾邊的奏章。大漢每年被匈奴人搶掠走的人口以十萬計,牲畜牛羊糧食財產更是無所計算。

  您只想著竇家,想著長安。您想過邊關的百姓沒有,想過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麼。朕這個皇帝愧對他們,朕這輩子不能掃平匈奴,朕也要給朕的兒子創造一個好的環境,讓他代替朕北擊匈奴一掃我大漢數十年的屈辱。”

  劉啟激動之下,侃侃而談說得太后啞口無言。只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雙眼迷離的望著前方。

  “就算你說得都對,可是大漢畢竟死了一個藩王。若是不懲處一些人,恐怕其他的藩王不服。雖然七國之亂以後你大力的裁剪藩國的軍隊,但此事要是張揚出去。藩王們請出高祖皇帝的祖訓,你當如何處置。”

  劉啟送了一口氣,太后總算是讓步了。

  “母親的意思是……”

  “人死在廷尉署,自然要廷尉署負責。這個郅都老身看是留不得了,還是將他罷官去職吧。”

  “這個……”RS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5-1-8 23:33
第一百零二章暗度陳倉

  劉啟萬萬沒有料到,太后居然提出了這個要求。原打算自己一番話,將太后說動不再追究便完了。在底下隨便找幾個小吏將這個黑鍋背下來,稀里糊塗的一處理了事。

  郅都辦這件事情完全是自己的命令,若是因為這件事情罷官。那對郅都來說太過的不公平,自己若是這樣對郅都那以後誰還敢為自己辦差。不行,一定要保住郅都。

  “母親這件事情不能這樣處置,郅都此人一心為公清正廉潔。兼之頗懂刑律,而且這件事情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母親……”

  “不要說了。”太后打斷了劉啟的話。

  “皇帝剛剛說了大漢的江山社稷,說的是字字是血句句是淚。老身也知道皇帝的不容易,可是皇帝你為了大漢的江山可以捨棄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何不能為了大漢的江山捨棄這個郅都呢?

  你可知道臨江王的死會在藩王中造成多大的波瀾。堂堂的一位藩王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廷尉署的大牢中。事後只推出來幾條小魚小蝦了事,你認為藩王們會怎樣想?

  兔死狐悲,藩王們會想自己哪一天若是犯了什麼樣的過失。陛下若是讓廷尉署去查,那是不是說藩王就是砧板上的肉。隨便朝廷怎麼剁?你可知如果這樣做了,會對藩王們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若是此時有有心的挑唆,藩王們又會不會重演七國之亂的的亂局。這些皇帝你都考慮過沒有。

  你出去劉榮是為了大漢的江山社稷,難道輪到這郅都你就捨不得了。劉榮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太后的一席話說得劉啟頓時無語,太后說的也在理。若是一位藩王死在了廷尉署,事後也沒有嚴厲的追究。勢必會讓那些藩王們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若是再經過人的挑唆。則很快便會引起一場藩王們主導的軒然大波。這對朝廷的穩固,可是非常的不利。

  見劉啟有些鬆動,太后接著說道:“老身知道你使喚慣了這郅都,可是如今的情勢你要掂量掂量。究竟是郅都重要,還是藩王們重要。

  舍大取小的事情想必你也懂這裡理兒,老身就不多說了。罷免郅都的詔書最好今天就發出去,老身累了就回去了。這宣室熱的緊,陛下也早些會承明殿便是。”

  太后說完,也不給劉啟繼續說話的機會。在瑛姑的攙扶下走出了宣室,“咚咚”的拐杖著再次響起。劉啟看著太后出去的背影,愣愣的出神。

  “陛下,陛下……”

  千度見劉啟坐著不動,出言提醒道。

  此時的劉啟心裡五味雜陳,一如當年七國之亂時殺掉晁錯一樣。這一次他又要做一個艱難的選擇,上一次也是在太后的逼迫下劉啟無奈的殺了晁錯。至今劉啟還引為生平憾事,難道這一次又要罷免郅都。

  “你說說,朕真的應該罷免郅都麼?”

  劉啟語氣有些蒼涼的說道,像是在跟千度說話,可是眼神還是直直的看著前方。

  “陛下,奴婢認為只要人活著怎麼都好說。用或者不用,又或者什麼時候用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

  千度謹守著自己的本分,只是簡簡單單的點到即止。並沒有多嘴多舌,畢竟他還不是朝廷的大臣。妄議朝政那可是要殺頭的。

  劉啟聽了千度的話猛然警醒,對啊。朕是大漢的皇帝,這天下的官可都在自己的手裡賺著。自己想罷誰的官就罷了誰的官,那自然自己想封誰的官那就封誰的官。何不學一學韓信的故智,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想到這裡,劉啟的心中豁然的開朗。笑著對千度道:“看來你也有些長進。你去傳旨著即罷免郅都的中尉官職,掛冠留袍回鄉待參。”

  “諾。”

  郅都正在廷尉署里處理著大大小小的事物,劉榮的死必須做成鐵案。而且要經得起查,案卷要做得滴水不漏。作為老刑獄的郅都自然知道應該怎樣做,一大群心腹書吏正在寫寫畫畫。

  畢竟是一個藩王死在了廷尉署,即便皇帝不追究。這天下的人的交代還是要給一個的,熱病暴斃的說辭要有太醫。臨江王府醫官還有仵作出具的各項證明,除了臨江王府醫官的證明正命人快馬加鞭的取來之外。仵作以及太醫的書面材料已經做好,郅都親自檢視認定絕對是天衣無縫。任誰都推翻不了這樁案子。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忽然院子裡有人高聲唱道:“陛下有旨,中尉郅都前來接旨。”

  郅都一愣,自己早上才見過劉啟。沒聽陛下提到有什麼聖旨的事情,怎麼這會兒又突然的冒出了一份聖旨來。郅都不敢怠慢,趕忙率領著從人出門接旨。

  “中尉郅都看護不利,以致臨江王劉榮暴斃廷尉署。著即罷去中尉之職,回鄉待參……”

  聽到罷去中尉官職幾個字,郅都的腦袋“嗡”的一聲。思維幾乎陷入了停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早上見劉啟的時候,劉啟的態度還算是平和。怎會忽然間有瞭如此大的轉變,說將自己的官職罷免便罷免?

  “郅都大人,郅都大人……”

  千度喊了幾聲,才將郅都從恍惚中喚醒過來。

  “郅都大人,接旨吧。”

  千度將手中卷好的聖旨遞向郅都。

  郅都用顫抖的雙手接了過去。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衙門,忽然一陣的天旋地轉。部屬們急忙將他扶住,這才算沒讓郅都摔倒。

  “郅都,陛下令你即刻啟程回鄉不得遷延。郅都大人請吧,外面的車馬已經備下。有人會護送您回鄉的。”

  千度用手指了一下門前的車馬,郅都的身子一顫。難不成自己的宦海之路今天便走到頭了?

  沒有歡送,也沒有告別的酒水。一切都那麼的突然,手軟腳軟的郅都被部屬們送上了馬車。

  馬車快速的行進在馳道上。廷尉署距離長安城門並不遠,只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便駛出了長安。

  “郅都大人,這是陛下的另外一份聖旨。恭喜大人,您現在是雁門太守。這些軍卒會一直護送您去雁門,陛下說有些事他也很為難。要你去雁門為大漢守好門戶,不得有誤。”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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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弔唁



  劉榮是喪禮辦得極盡哀榮,大漢的藩王們都紛紛來到長安弔唁,祭奠這位第一個死於廷尉署的王爺。

  劉啟好像很悲痛的樣子,托著病痛的身子,親自主持了劉榮葬禮的大典。朝臣以及進京的藩王,在靈前逐一的祭拜。太后沒有說錯,藩王們對劉榮的死提出了多方質疑。

  好在郅都的文案做得滴水不漏,王爺們帶來的刑獄高手,粗略的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一位絕頂高手炮製出來的冤案。原因很簡單,材料太完美了。這幫刑獄高手都是懷疑一切的主兒,居然他們都找不出一絲的破綻。足以證明,這份案卷是被人做過手腳的。

  仵作藉著給劉榮入殮的機會,重新審視了屍體。同樣是一點傷痕也沒有,渾身上下練指甲都沒有劈一片​​。

  對於藩王們的行為,劉啟呈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已經讓多年的老刑獄看過案卷,一點問題都沒有。就算是郅都再回來,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隨便這些藩王們折騰去吧,反正沒有證據你們就是說出花來,也鼓動不起來所有的藩王造反。

  對於現在的大漢朝廷來說,單獨的一個或者幾個藩王造反,那絕對是作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成功的機會。如果要是絕大多數藩王作亂,那才是會讓朝廷心悸的事情。

  王爺們都被屬下告知,沒有發現任何的把柄。無奈的藩王們只有拜訪一些朋友之後便各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雲嘯無奈的去了長安,弔唁這位沒有任何好感的大舅子。清一色雪白的素搞,在七月的陽光下有些耀眼。跟隨著劉啟在走在朝臣中,雲嘯感覺好像有人向著自己招手。

  轉過頭一看原來是九江王劉基,還有長沙王吳著,還有淮南王劉安。三位王爺可謂各具特色,劉基一副農民伯伯的憨厚模樣。可是雲嘯卻知道,他的骨子裡可是比最黑心的商人還要黑。

  吳著更加的蒼老,與幾年前相比不但鬍子白了,練眉毛也有發白的趨勢。老人家一輩子兢兢業業的生兒子,可是老天爺好像對他付出的努力並不感冒。他生下來的兒子不是滑胎就是夭亡,混到現在一把年紀了,傢伙都不好使了。看來長沙王的頭銜要後繼無人,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小子。

  劉安則還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派頭,三位王爺裡面數他顯得最年輕。三縷長髯修剪得一絲不亂,烏黑濃密的髮髻又粗又亮。精神與氣質完全看不出,這老兄已經奔五張的人。

  雲嘯禮貌的對著他們點了一下頭,便繼續跟著朝臣的隊伍走近了靈堂。司馬季主在裡面又蹦又跳,揮舞著手中的木劍形如瘋子。腳下的步點一會兒是九宮,一會兒又是八卦,現在好像是七星。

  之見他大喝一聲,木劍的劍尖兒穿透了一打符紙。也不知手上如何的動作,符紙居然“呼”的一聲燃燒了起來。圍觀的人們發出一陣驚呼,紛紛讚歎司馬先生道行高深。

  雲嘯無奈的抹了一把臉,他娘的這老東西。居然連磷都弄出來了,看來這老東西沒事兒給別人算卦蒙錢的同時,也沒少搞化學研究。估計又鼓搗出不少新鮮成果,後代的歷史學家說方士是中國最早的化學家,看來說的還是蠻有道理的。

  劉榮的母親栗妃已經先他一步而去,代替他母親位置的王娡正在極盡哀思。雲嘯不得不佩服,王娡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劉榮是她親生的,兩隻眼睛哭的好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他娘的,袖子裡要是沒藏了薑汁那就出鬼了。

  打死雲嘯也不信,王娡會哭劉榮哭的那麼傷心。要是換成劉小豬還差不多。然而打不死,雲嘯只有捏著鼻子信了皇后娘娘的博愛。

  漫長的祭祀實在是太難受了,雲嘯打量著朝臣。記得某位哲人說過,政治家都是好演員。雲嘯現在才知道這句話太他媽正確了,朝廷裡的這些大臣無論關係親疏,現在一個個哭的都是無比的真誠。最投入的居然是他娘的田蚡,簡直和他姐姐一個德行。

  這貨若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什麼百花金馬恐怕統統都能捧回來。就這演技,絕對的實力派奧斯卡影帝也就這水平。

  旁邊的衛綰居然也哭的利害,這就讓雲嘯來氣了。你個老不死的湊什麼熱鬧,他不下台不死翹翹你當哪門子太子太傅去。

  “老衛,差不多行了。薑汁這東西抹多的會損傷眼睛,若是你眼睛開始發花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雲嘯一邊掏出小葫蘆,將裡面的水倒在手掌上。一邊對著衛綰說著,手掌上的水往臉上一抹,頓時一個淚流滿面的形象呼之欲出。

  衛綰立刻便停止了嚎哭,眨巴著紅腫的眼睛看著雲嘯。

  “你說的當真?”

  “比珍珠還要真,有膽子你就繼續抹。我看田蚡這眼睛怕是要腫好久,為了在陛下面前露個臉何苦呢這是。”

  手裡的葫蘆還沒等放回去就被衛綰搶走,這貨有樣學樣弄了一把水便往臉上潑。不過這傢伙弄得水實​​在是太多,看上去更像是剛剛洗過了臉。鬍子上還掛著許多是水珠,不但能顯示人哭過還有解暑功能。周邊的朝臣們紛紛側目,心中暗讚太子太傅就是聰明。

  劉啟悲痛的宣讀了訃告,劥長的葬禮儀式才算初步完成。

  雲嘯隨著隊伍出了未央宮便鑽進了馬車,衛綰好像連體嬰一般的跟了進來。雲嘯的馬車裡放了大盆的冰,外面下火的天兒。他這裡卻是清涼怡人。

  “雲老弟,這薑汁真的傷眼睛?”

  衛綰自從人手中拿過了一個水袋,倒進銅盆裡這貨居然還知道加幾塊冰涼快。

  “傷不傷眼睛你自己不知道,一切會引起疼痛感覺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眼睛為什麼流淚,就是因為受了刺激。經常這樣刺激,眼睛怎麼會好受?你說你們都至於的麼,劉榮掛了多少人在都偷笑。我看臉竇嬰都是假哭,陛下心裡都跟明鏡是的,你哭給誰看吶這是。”

  雲嘯一邊喝著冰鎮的果子釀,一邊奚落著衛綰。這傢伙官兒越當越大,膽子卻越當越小。現在看起來,還沒有當羽林將軍的時候看著爽利。

  “給誰看,給人看。我知道朝廷裡的人沒有一個真哭劉榮,就連陛下恐怕也是如此。可是大家都得哭,你若不哭就成為了異類。這個世界,永遠有一些事情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都不說出口。

  這人吶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不總是一回事兒。你還年輕,慢慢領悟吧小子。”

  靠,被人鄙視了。還被一個無良大叔教訓了一頓,雲嘯很想說自己兩輩子加起來比他大。不過又一想這貨兩輩子加起來很有可能比自己還要大些。

  車駕在鐵衛們的護衛下煙塵滾滾的奔向臨潼。

  一到了臨潼的地界雲嘯便感覺了出來,紗簾外沒有了煙塵。路也平整了許多。

  臨潼的路都是平整的青石板鋪就的,面板被打磨得光滑無比。縫隙都用水泥勾平,每天清掃的時候還會灑上一些水。這樣塵土才會掃得乾淨,不像長安縣的路根本沒人打掃。臨潼與長安交界出好像渤海跟黃海的交界一樣,異常的明顯。

  “我說老弟,剛才看見你和三位王爺打招呼了。我可提醒你不止我看見了好多人都看見了,陛下對於朝臣與王爺們的來往十分的關注,難保有人不會告你的黑狀。

  尤其你還是一個帶兵的武侯,雖然現在除了你的親兵你手裡不掌兵。可是不代表你日後不掌兵,你這個鎮軍大將軍,只要出去至少也要帶個三兩萬的軍卒。悠著點兄弟,老哥哥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別怪哥哥沒提醒你,和藩王來往沒有好下場。”

  衛綰洗過了臉,歪倒在寬大的座椅上。拿起冰鎮的果子釀便往嘴裡面倒。

  “又顯擺,你吃的鹽比我吃的飯多。那你怎麼還沒變成蝙蝠齁死。你說的我也知道,不過一個堂堂跟我打招呼我能不理麼?恐怕我不理會三位王爺,可能還會有人告的我明狀。倨傲不恭,這四個字一準兒扣在我的腦袋上。那個時候,我的日子就好過了?陛下就算是為了皇家的臉面,說不得也要叱責我一頓。而且還會得罪三位王爺,得不償失啊。”

  “你小子就是個鬼靈精,什麼事情到了你腦子裡總會被分析個通透。有時候我總是懷疑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那麼多的彎彎道道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幾個破木頭輪子你愣是弄出來個變力的東西。

  不要說十年前,五年前的雲家莊子什麼樣兒。我記得那時候我還被小白抽了一尾巴。你再看看現在什麼樣兒,一個個富的流油。個個的家產都比得上長安城裡的小康之家,長安城的大姑娘都比著想嫁到你雲家莊子上。你的莊客還挑挑揀揀,真是風水輪流轉呦。幾時天下的莊子都跟你家的一樣,那可就天下太平嘍。”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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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稅率


  憨厚的劉基來了,禮物沒有多少。要求卻不少,要雲家的美食,要雲家的美酒,看那個眼神甚至連雲家的美女也想要。

  劉端與劉勝幾乎同時攔在了衛丫的身前,劉基老臉一紅。即便是他臉皮厚比城牆也不能和這兩個孫子輩的搶女人。

  “王爺,王爺。”雲嘯喚了兩聲,見劉基不動窩。便順著劉基的眼神望了過去,一名少女正帶著兩名侍女在花園中捉蝴蝶。

  “沒有想到臨潼侯府中佳麗雲集,剛剛見過了一個美人。不過年齡尚幼了一些,不過這個小美人倒是靚麗。只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讓人看一眼就醉了。”

  劉基戀戀不捨的從窗子旁挪開了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看著滿桌子的酒菜居然有些食不甘味。

  “王爺以前沒有見過那女子?”

  雲嘯有些詫異的問道。同來的夏侯嬰無奈的看著這位王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念過四旬的王爺開始好起女人來,而且老而彌堅最近一兩年有加重的趨勢。

  “如此佳麗恐怕也只有長安才有,孤王哪曾見過。不知可否喚來共印一杯水酒,也讓孤王一飽這長安的美景。”

  劉基一臉嚮往的樣子,在他看來就算是雲嘯的侍妾邀來陪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權貴之間甚至相互贈送侍妾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個老幫菜,還想老牛吃嫩草,看你一會兒怎麼下得了這個台。招手叫過了蒼鷹,對著蒼鷹耳語了幾句。蒼鷹一拱手便離去。

  不一會兒,走廊裡面響起腳步聲。人剛到門口,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便飄了進來。

  “哎呀美人來這裡坐,與孤王一席。”

  劉基急不可耐的站起了身子,憨厚的衝著美人發笑。

  “孤王?不知是哪位王爺當面,本宮也好見過長輩。”

  南宮愣在了門口,詫異的看著這位農民伯伯一樣的王爺,腦子裡快速的轉,試圖盡快的辨認出這個一臉豬哥樣子的王爺來。

  本宮……長輩……

  劉基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表情有些癡呆的回身望向雲嘯。

  這也難怪劉基,劉啟本來就是高產。光王娡就生了仨公主,未央宮內的公主更是大大小小的有十幾位之多。而王爺們的數量只多不少,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一面。即便是見了也是匆匆的一面,還是一大堆人站在一起,沒有一個深藍那樣的記憶力恐怕是記不住。

  “這位是當今皇后的長公主,南宮公主殿下。因為要照顧太子,所以住在本侯的府裡。”

  ……劉基的臉色極其的精彩,論輩分這姑娘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孫女。而且還是當今的正宮皇后娘娘所出,劉基鬥志昂揚的激情立刻消散無踪。雖然都是公主,但皇后生的公主才有資格叫長公主。先帝成年八個公主,有三位都比館陶大。可是只有館陶公主才可以叫長公主,其他的公主只能被稱封號。

  劉基更加的狐疑起來,這雲家幾乎趕上皇家的宮室了。太子住這裡,膠西、中山兩位王爺住在這裡。現在又冒出一位公主,劉基再也不敢打這里女人的主意。難保一會兒又冒出一位公主來,那自己這張老臉可就丟大了。

  “原來是南宮啊,孤王乃是九江王論輩分你應該稱孤王一聲叔爺爺。”

  劉基笑瞇瞇的看著南宮,只是眼神裡面再也沒有剛才那份神情。取而代之的是長者的慈祥。雲嘯對於劉基這老傢伙老不要臉的程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剛才還一臉色瞇瞇的樣子,現在居然是一派長者風範,此種造詣不去學變臉真是可惜了。

  “原來是叔爺爺,本宮就敬叔爺爺一杯酒。”

  南宮雖然討厭劉基,但是常年的教養讓她不會如欒玲一般掉臉子。彩雲倒了一杯果子釀,南宮舉著便遙向九江王的方向敬了一杯。

  劉基倒也識趣,端起酒杯非常豪邁的一飲而盡。

  “南宮不勝酒力,就不陪叔爺爺了。還請慢用。”

  “一定一定。”

  南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雲嘯一眼,然後出門離去。

  房間裡面頓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公主眼中的深情。劉基更是心中狐疑,這雲家已經有家有室,連兒子都有了。可看這南宮的意思,居然對雲嘯大有情義。難道是……

  不可能,這不可能。劉啟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皇家的公主給一位國侯做妾。這太聳人聽聞了點,劉啟的觸角伸遍了大漢的角角落落,斷然不會觸及不到雲家的道理。那麼南宮能留在這裡,只有一個解釋劉啟和皇后默許了這種行為。

  看來這小子受到的恩寵很深啊,劉基琢磨著是否要說出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王爺今天來一定不是為了喝一杯水酒這樣簡單,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只要雲嘯能做到的,盡量滿足王爺的要求。”

  雲嘯見劉基一臉的躊躇就知道,這老傢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想必是見了南宮正在猶豫要不要講出來,此時激他一下說不定就不說了。

  可是雲嘯錯了,劉基這次來是為了一塊眼紅了三年的肥肉。自然不肯因為南宮的出現而放棄。

  “臨潼侯,這次來孤王想和你商量一下岳陽的事情。當初孤王答應免了岳陽三年的錢糧,現在岳陽人口激增商業興隆。三年之期已過,孤王想在岳陽開徵錢糧。那裡的人多是臨潼侯的屬下,所以特來詢問一下臨潼侯的意見。”

  這件事情劉基已經想了很久,看著岳陽一天天繁華。劉基早已經心癢難耐,每天看著運進運出岳陽的貨物車載斗量。劉基便一陣的心疼,這可都是錢啊。有些後悔當初答應免除雲嘯三年錢糧的事情,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作為一個堂堂的王爺,他也沒有辦法毀約。好容易熬過了三年,劉基決定開始徵收岳陽的稅賦。

  雲嘯有些躊躇,按理說岳陽的經濟剛剛起步。這個時候稅賦是越輕越好,脆弱的經濟需要低稅率的培養。凡是學過經濟的人都清楚這一點,不過看劉基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會課以重稅。

  “岳陽是王爺的藩地,收取賦稅自然是王爺的權力。不過雲嘯多嘴問一句,王爺的賦稅稅率是多少。”

  “本王打算十抽三。”

  劉基自信滿滿的說到,來之前他甚至連一年收多少錢都算好了。甚至已經計劃好了這筆錢應該如何花。王宮裡面的房間不夠了,應該加蓋一些。后宮美人的脂粉錢也總是不夠用,應該加一些。哎花錢的地方太多,劉基怎麼算怎麼不夠用。本來想將稅率加到十抽四,不過擔心雲嘯不同意這才勉強十抽三。

  果然不出雲嘯所料十抽三,這個稅率跟打劫也差不了多少。岳陽城剛剛培養起來的脆弱經濟,肯定要受到強烈的打擊。岳陽城就是讓劉基收沒了雲嘯就不帶管的,不過那些鄉勇的家眷可都在岳陽。

  岳陽的經濟若是垮了,鄉勇們的家眷勢必受到影響。這才是雲嘯關心岳陽的關鍵所在。

  “王爺,岳陽的商業剛剛複蘇。您這個稅率恐怕不是岳陽百姓接受得了的。依本侯看,不若十抽一,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雲嘯喝了一口果子釀,想了想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十抽一……”

  九江王劉基頓時跳了起來,十抽三都不夠花更何況十抽一。

  夏侯昂看見事情有些不對,連忙站起來打圓場道:“王爺,侯爺息怒。稅率嘛總是可以談的,末將看不若十抽二如何?”

  “不行。”

  雲嘯與劉基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這不是買東西劃價。你說三塊,我出一塊,最後兩塊成交。這二位一個閒十抽三還收的少,一個閒十抽一還收的多。這中間的差價太大,矛盾根本不可調和。

  夏侯昂話剛一出口便被窩了回來,無奈的坐下不敢再說話。大佬的事情,還是要大佬來解決。

  “臨潼侯,這岳陽可是孤王的封地。是高祖皇帝封賞下來的,孤王願意收多少怎麼收是本分。”

  劉基見雲嘯的態度異常的堅決,立刻便有些惱羞成怒。不過他說的也對,九江是他的封地。岳陽又在九江境內,收多少稅怎麼收還真就是他說了算。只要不超過朝廷規定的十抽五,那便算是不違制。即便是劉啟拿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九江王,本侯也是一番好意。安民必須養民,岳陽城當年屢遭水賊毀壞。已經成為空城一座,現在剛剛休養生息幾年有了一點點的根基。這個時候要薄稅,不能課以十抽三這樣的重稅。若是王爺抽這麼重的稅賦,重新逼得鄉民入湖為盜。那王爺恐怕要得不償失啊,真的到了官逼民反的地步。陛下也會叱責王爺的。”

  雲嘯坐了下來,臉上不陰不陽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泥腿子會造反?好啊,任他民心似鐵,孤王這裡也是官法如爐。不管是什麼人,若是敢造反你讓他試活著。”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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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聚將鼓



  “王爺好像忘記了,本侯沒有到江南之前那裡可是一片盜匪橫行的樂土。那些盜匪殺人越貨,屠戮朝廷命官如殺豬狗。那時候王爺為何不派兵征剿?為何要等本侯去那裡打敗石虎。”

  雲嘯斜靠在椅背上,玩弄著手中的酒杯說道。

  “時移世易,如今的九江水軍可不是當年的九江水軍。拜雲侯所賜,夏侯將軍仿造了幾艘龜船。在長江上試航了一下,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原先的龜船還要好些。”

  九江王胸有成竹的說道。看起來那些龜船給了他極大的底氣。

  雲嘯看了看夏侯嬰,看起來九江王手下也有能人。不過仿造出龜船來也不算是什麼,明明白白的實物放在那裡,連照著仿都仿不出來那才是笨蛋。

  “王爺好像忘記了,龜船戰力強悍完全是因為有了三弓床弩。而這弩弦……恕雲嘯狂妄,這天下還真的只有云家造得出。”

  雲嘯一臉不屑的將杯中的酒飲了下去,兩隻眼睛狼一樣的看著九江王。

  “你……”

  九江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卻又拿雲嘯沒有辦法。這是實實在在的技術活兒,生產水平與生產工藝的差距擺在那裡。不是九江王想買就買得到的​​,就好像F16滿世界的賣,可是F22就是非賣品一樣。老子就是不賣給你,說出大天來也沒有用。你總不敢來老子家裡搶吧。

  “雲侯,若是王爺上奏朝廷。你說朝廷會不會支持王爺呢?”

  夏侯嬰見自己的老大吃虧,趕忙出來幫腔。夏侯嬰的提議不夠不毒辣,本來就是九江王說了算是事情。如今讓劉啟正式的批復一下,劉啟不會有任何的異議。雖然十抽三的稅率有些高,可是抽到十抽四的王爺大有人在。劉啟說不定還會褒獎劉基體恤百姓,到那時候雲嘯只能乾瞪眼的看著。

  “夏侯將軍的意思是,十抽三的稅率我云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對麼?”

  九江王得意的笑道:“臨潼侯,孤王已經給了你面子。今天算是來告訴你一聲,既然告訴過了孤王也就告辭了。”

  劉基說完便要帶著夏侯嬰離開,既然臉已經撕破也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既然王爺執意要這樣做雲嘯也不便阻攔,就像您說的九江是高祖皇帝封給您家的。雲嘯也無權阻攔,不過還請王爺稍等。雲家畢竟是武侯,家裡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東西。幾名老軍伍還是有的,請王爺和夏侯將軍給雲某指點一二。”

  “蒼鷹,敲聚將鼓。”雲嘯一字一頓的說道。

  “諾”

  蒼鷹叉手施禮,然後“登登登”的跑了出去。

  旋即門外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院子裡有人吹響了哨子。接著位於雲家大樓最頂端的聚將鼓便被敲響,咚咚的鼓聲好像每一下都捶在人的心裡。震耳欲聾的鼓聲,敲得九江王的心臟都快受不了。覺得胸悶氣短,好像呼吸也開始不順暢起來。

  夏侯嬰卻走到窗前,兩眼凝視著外面的動靜。這樣緊急的動員最是考驗一支隊伍,夏侯嬰自持在沒有提前通知的情況下。他手下的那些軍卒絕對做不到三通鼓響便匯集來此,剛才雲嘯一直在與自己飲宴根本就沒有派人預先準備。夏侯嬰很期待能看到些什麼。

  一通鼓響之後,整個臨潼好像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甚至街市上的行人都沒有抬頭看上一眼,九江王“呲”的一聲笑出了聲兒。回頭挑釁似的看著雲嘯道:“鼓聲倒是很響,看來孤王也要在高處立一面這樣大的鼓。至少聽起來很威風,呵呵呵。”

  雲嘯沒有理會九江王陰陽怪氣的語調,只是夾了一塊面前的紅燒肉,一口吃了下去。夏侯嬰的臉上卻十分的凝重,與九江王不一樣他可是老軍伍。雖然他的麾下多是水軍,但多年的軍旅生涯還是讓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大街上的行人對鼓聲沒有反應,應該是他們經常會聽見鼓聲。也就證明雲嘯經常搞這樣的演練,夏侯嬰毫不懷疑三通鼓響後雲家會集結起一支軍隊。這是怎樣的一支軍隊,居然隨時隨地都在想著投入戰鬥。從平民莊戶到戰鬥的戰士,只要一時三刻的時間。

  “咚咚咚,咚咚咚。”

  第二通戰鼓響起,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街上的行人紛紛靠向大路的兩側,將路中間留出來。一些莊戶還站在門口,好像在看熱鬧。

  四面八方都有騎馬的黑點在逐漸的靠近,馬上的騎士騎術精湛跑得像是在飛。黑點逐漸的靠近,夏侯嬰看得清楚。他們的身上不是製式的漢軍甲胄,而是一種黑黝黝的鐵甲。他們的馬也不是漢軍的普通戰馬,而是高大的匈奴健馬。

  這匈奴健馬一匹便價值數百金,雲家居然能裝備如此之多。這從一個側面說明雲家財力隻雄厚,已經堪比一個侯國。夏侯嬰不免對雲家的財力嘆為觀止,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恐怕今天的事情不能就這樣善了。回頭看看自家王爺,劉基站在窗子前嘴角還是帶著笑。

  越來越多的騎士匯聚在雲家​​的校場之上,遠處的驪山腳下忽然衝出來一群穿著皮袍子的人。

  匈奴人……夏侯嬰瞪大了眼睛,作為漢軍的高級將領他自然是識貨的。一眼便認出了那些飛馳而來的百餘騎是匈奴人。早聽說過雲侯手下有一隊匈奴勁旅,如今看來這些人個個膘肥體壯,騎術更是精湛胯下的戰馬也更加的高大威猛,果然是一支不可辱的騎兵。

  “咚咚咚,咚咚咚。”

  三通鼓響,校場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站了數百身披黑甲,頭戴黑盔的精銳武士。他們熟練的站成了整齊的隊伍,在長安七月的太陽底下釘子一般的站立著。身後的戰馬不斷的嘶鳴,數十輛馬車轟隆隆的駛進了校場。

  車廂板打開,裡面的馬刀整齊的安放在架子上。長長的騎槍尖兒閃著金屬的寒光,炎炎的夏日里居然讓人心底範寒。

  “王爺,夏侯將軍請吧。去看看這些不成器的傢伙們,他們的很多親眷都在岳陽。你的稅賦將來都要落在他們的親眷頭上,本侯想問問他們的意見。”

  “哼你以為你憑你這數百騎就能嚇倒本王?笑話。”

  九江王儘管有些膽寒,但那裡畢竟只有數百人。自己的藩國儘管被裁撤很多,但只要一動員還是可以徽出兩三萬軍隊出來。

  “兵不在多而在與精,還請王爺與夏侯將軍移步一觀。”

  雲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個人在護衛的簇擁下來到了校場。

  數百甲士釘子似的釘在了地上,汗水順著頭盔的縫隙不斷的向外流淌。即便是在如此炎熱的天氣裡,仍然沒有人摘下那猙獰的面甲。這些人不用動,只是站在那裡渾身便散發出讓人凜然的殺氣。

  夏侯嬰熟悉這種殺氣,只有沙場餘生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氣質。這樣的勁旅自己曾經在北軍中見過,後來那些人都被編入了羽林。成為了皇帝陛下的親兵。

  雲嘯走到了隊伍的前面,看似不在意的說道:“王爺的侍衛想必也是九江國的劍術高手,不知可否下場調教一下這些不成器的蠢材。”

  九江王的心中暗笑,自己帶的侍衛自然是九江國的劍術高手。有幾位還是在江南都能數得上名號,如果雲嘯說跟他的侍衛比試一下。劉基或許還會猶豫,不過跟這些軍卒比武那簡直就是侮辱他們。劉基不相信,雲​​家有幾百個人都有江南一流劍客的水準。

  劉基回頭對著自己的侍衛長說道:“蓋聶,你出來與這些雲家的高手們切磋一下。記住留手,莫要傷了臨潼侯苦心培育出來的精兵。”

  這個名叫蓋聶的傢伙站了出來,傲然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黑甲武士。雙手一抱拳道:“莽夫蓋聶,哪位高人下場賜教。”

  雲嘯回頭看了一眼戴宇,戴宇微微的點了點頭。

  “蓋聶先生可以在他們當中任意選一位出來,只要你能打敗本侯願意以千金相贈。”雲嘯說得灑脫隨意,蓋聶卻氣歪了鼻子。

  自己好歹也是江南能排得上名號的劍客,這位臨潼侯居然要自己任意的選擇。如果說臨潼侯身後的戴宇讓他忌憚,可是對於這些黑甲武士他卻一點都不忌憚。試問一個人穿著數十斤的盔甲,如此熱的天站在這裡半個時辰。即便是一個好人也會消耗大量的體力,蓋聶不相信自己連這樣的人都打不過。

  蓋聶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因為有著面甲的遮掩。看不清楚他們的樣貌,不過既然戴宇不在這裡面那便不用怕。

  “請這位壯士下場一搏。”

  蓋聶隨手指了一名武士,那武士卻紋絲不動。

  “既然蓋聶先生選了你,那你就和蓋聶先生較量一下。小心點,莫傷了人命。”

  雲嘯的心中一笑,果然上當。蓋聶因為好面子,選了打頭的一個,而這個傢伙正是鐵衛中的一員。

  “好,若這位壯士贏了蓋聶。孤王也有一千金相贈,蓋聶雲侯富可敵國你發財的機會來了。哈哈哈。”九江王怕別人說他小氣,趕忙落實賭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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