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我家後院是唐朝 作者:背著家的蝸牛(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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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地節操 2014-10-9 18:00: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0 656527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3:27
第89章 民心



  「某是蜀王府的管傢金大謙,特奉命在此徵召徭役,如果有什麼疑問的地方盡管可以問我!」金大謙朗聲道。

  週圍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一個膽子大一些的青年道:「一天三文錢的事情是真的嗎?」

  「蜀王一諾千金,說是每日三文錢,就肯定會是三文錢!」金大謙迴道。

  又有人說:「你們這些官員說話有幾個算數的,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金大謙看嚮李愔,見李愔點了點頭,「現在蜀王在南市買了十鬥米,誰若是把這些米運送到蜀王府,再迴到這個地方,我會給他一百文錢,哪位壯士願意嘗試!」

  「一百文?可以買下三十鬥米了,幾個月都吃不完呀,真的假的!」

  「還有這樣的好事?怎麼可能呢?這麼點活就賺一百文?」

  「傻瓜纔會上當,這些官老爺就會拿我們百姓開心!」

  「……」

  百姓你一句我一句,半天也沒人願意嘗試一下,這時,一個清瘦的青年正背著柴火一臉頹廢往城門外走,他就是鐵牛,今天他背著木柴拿到城中希望能換點米,可是城中賣木柴的人太多,從早上守到晚上也沒有人問津,想到今晚和老孃又得靠野菜充饑,他的心就一陣難受。

  見市場口這麼熱鬧,鐵牛走過去,問道:「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多人?」

  一個人說道:「說是蜀王出一百文錢讓人把十鬥米運到蜀王府,大傢正看熱鬧呢?」

  「一百文!」鐵牛張了張嘴,想起了老孃說蜀王在益州城徵召勞役的事情,道:「有人應徵嗎?」

  「這麼半天了,還沒有人應徵呢,運個東西頂多一二文錢,怎麼可能一百文,準是騙人的,這益州的官員誰敢信吶!」

  一個讀書人插嘴:「不過帶著王‘字’,那可是當今聖上的子嗣,不是益州官員,說不定是真的呢!」

  「那你怎麼不去?」

  「某可是讀書人怎麼能乾那種粗活!」

  「我呸!」

  鐵牛聽著耳邊的議論聲,猶豫不決,傢裡斷糧都快一個月了,在這樣下去傢中的老孃肯定熬不下去的。

  等了半天,還是沒人上前,李愔的心沉了下來,朝廷失信於百姓那是大廈將傾的徵兆,若是遇到個天災人患,足以引起民變,此時趁著百姓對益州官員的不信任,應該順勢而為把民心抓在自己手裡,有了百姓的擁護,益州以後就是自己鐵打的營盤。

  想著這,李愔走到告示前,道:「某就是蜀王,當今聖上的六子,奉命總領益州軍政,某說出去的一言九鼎,誰若是把這十鬥米送到王府,這一百文錢就是他的!」

  「蜀王!」

  「他就是蜀王?」

  「……」

  李愔的話讓百姓們麵露驚榮,一個個畏懼地看嚮李愔,告示前頓時鴉雀無聲。

  「我來!」就在這時,一個人舉起手來。

  李愔眼前一亮,那是一個背著木柴的青年,麵黃肌瘦,頗為瘦弱,眼神卻頗為冷厲,他放下柴火擠過人群到了李愔麵前躬身道:「蜀王殿下,草民願意一試!」

  「好,金大謙讓人把米抬上來!」李愔鬆了口氣,他就怕沒有個挑頭的。

  百姓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青年的身上,疑惑,倖災樂禍,鄙夷,不一而足。

  「郎君叫什麼名字?」李愔開始擔心這麼瘦弱的身闆能把二百斤米運到王府嗎?這王府到這裡少說也得二裡路。

  「魏鐵牛!」

  李愔笑道:「壯士請!」

  魏鐵牛望了眼地上的一袋子米,咬了咬牙,吼了一聲,雙臂用力居然將二百斤的稻米扛了起來。

  李愔汗顏,不禁想,這古人的力氣都是這麼大嗎?

  「請跟我來!」一個王府傢丁走在前麵給魏鐵牛引路,百姓們起鬨著跟了上去,都等著看笑話。

  鐵牛的身材雖然瘦弱,但在村子裡也算是個出名的人物,這都原於他那天生鉅力,可是就算這樣,一個月餓下來也沒了力氣,扛著這二百斤稻米是一步一頓,十分吃力,但想著傢中的老孃,他是硬挺著嚮蜀王府中走去。

  鐵牛艱難的模樣讓週圍的百姓漸漸心生憐憫,一開始的嘲諷逐漸變成了鼓勵……

  等了一個時辰,等在告示前的李愔和金大謙見魏鐵牛在百姓的簇擁下嚮告示前走了過來。

  「蜀王殿下!」魏鐵牛渾身被汗水浸透,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百姓們站在他的身後,都是看嚮李愔。

  「金大謙!」李愔喚了一聲,金大謙立刻把一貫錢遞給李愔。

  李愔解開麻線,道:「魏鐵牛張開手!」

  聞言,魏鐵牛顫抖著將手伸了出來,週圍的人鼻息凝神望著李愔手上那一串銅錢。

  「十個,二十個……九十個,一百個!」李愔當著眾人麵一個個把銅錢放在魏鐵牛手上。

  「真的給了!」

  「早知道我就上了,哎!」

  「誰會想到是真的!」

  「……」

  魏鐵牛手抖得越來越厲害,他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錢,望著手中的銅錢,魏鐵牛雙眼含淚,感激道:「謝蜀王殿下!」

  李愔拍了拍魏鐵牛的肩膀道:「好樣的!」接著他轉嚮圍觀的百姓「益州的官員無論是什麼樣,但我絕不會失信各位,現在蜀王府徵召勞役三千人,今日便可報名!」

  「殿下,我報名!」魏鐵牛道。

  「我!」

  「我!」

  「還有我!」

  人群裡不斷有人出聲。

  「好,金大謙把他們的名字記上!」李愔笑道。

  週圍的人聞言,一個個走上前來,開始嚮金大謙報出自己的名字。

  「孃!」,魏鐵牛背著一袋米,手中領著一條三斤重的魚進了屋,魏鐵牛的母親正在生火做飯,鍋裡一陣陣野菜的澀味飄出,見魏鐵牛迴來,責怪道:「怎麼這麼晚纔迴來,天都黑了!」

  魏鐵牛沒有迴答,而是興奮地將袋子放在了老孃麵前,打開了袋子,「孃,你看這是什麼?」

  「哪來這麼多米?」

  魏鐵牛憨笑了一下,把在益州城的際遇和母親說了。

  「兒啊,這個蜀王是個好官吶,你日後給他乾活記得出力,不要偷懶,知道嗎?」

  「孃你就放心吧,有這樣的好事,我怎麼還會偷懶,以前那是對付益州的官員,現在這個蜀王可不一樣!」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3:29
第90章 李恪的苦惱



  勞役的事情解決了,李愔讓金大謙拿著管道的尺寸圖去了益州的官窯,不同於上一會兒,這次李愔得自己掏腰包,雖然有點肉痛,但想到地下管道建成後的諸多益處他也就忍了,長安樑王府的給排水和各種衛生設施讓他想起來猶自懷唸不已,而這些東西此刻正被李恪享受著,一想到自己都沒用幾次的東西正飽受李恪的摧殘,李愔立刻開始畫個圈圈詛咒他便祕。

  以前的樑王府,如今的吳王府,李恪正坐在李愔從現代購買的衛生器俱上,手中翻著報紙。

  「三哥你快點!」門外,李治不斷敲門催促,李愔結婚當天,他就使用過了這些李愔搞出的新奇玩意了,李恪搬進來以後,他也是隔三差五跑到吳王府中居住,美其名曰懷唸六哥,但真正的意圖隻有他自己知道。

  李恪放下報紙,搖了搖頭,他這裡都快成弟弟妹妹們的府宅了,這都怪李愔搞出的這個什麼「衛生間」,這倒罷了,這衛生間裡還放了洗發液,什麼「肥皁」,「沐浴露」,「衛生紙」,「全身鏡」這些他聽都沒聽過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李愔從哪裡搞來的,但是李恪不得不說——他喜歡,當然如果弟弟妹妹不和他搶,那就更好了,單是那麵全身鏡子,幾個妹妹就鬧著和他要了幾迴,他是趴在鏡子上纔沒讓這群丫頭硬搬到太極宮去。

  而李治這小子倒是夠狡猾,在鏡子爭奪戰的時候堅決和李恪站在了統一戰線上,而之後,來吳王府過夜就成了他的傢常便飯,李恪一有意思錶示讓迴太極宮,他就痛斥一番李恪的忘恩負義,讓李恪啞口無言。

  歎了口氣,李恪想著地窖中有限的存貨,是不是該差人去趟益州,讓李愔給自己送一點東西過來,當然,他也找過佟年,讓他把那個華夏商人介紹給他認識,但佟年給他的迴答是他也無法和他們聯繫,因為那些華夏商人的語言和文字都很陌生,接著他拿出了一張紙,上麵的字和唐朝的文字很像,但李恪一個也不認識,佟年又告訴他,李愔在襄州的時候救下過一個華夏國的商人,後來那個華夏國的商人為了報答李愔把華夏國的語言和文字交給了李愔,此後也隻通過李愔來唐朝做生意。

  李恪聽了隻能作罷,這個神祕國度的商人據說不少人尋找過,但都一無所獲,隻是他也明白這個世界上不隻是大唐這個國傢,有一迴他還見過波斯人帶來過一個皮膚黝黑的昆侖奴,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語言,而據波斯人說,這個昆侖奴來自大海的彼端,一個十分遙遠的地方,也許這個華夏國是在更加遙遠的地方,他們對唐朝同樣陌生,所以隻願意和能相信的人接觸。

  而據說在大唐南方的廣州地區來自海外的商人多達十幾萬,不少人都在那裡定居生活,其中來自陌生國度的商人比比皆是,這時李恪不禁感慨自己怎麼沒有這個好運氣。

  佟年給李恪看的文字就是現代的白話文,李恪自是不認識,李愔也考慮到他這個華夏人的幌子可能被不少人追查,所以為了圓這個謊子,他讓佟年開始在廣州製造華夏商人存在的假證據,把華夏商人扮演成一群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這樣他就可以閤理解釋東西的來源了,而就算李世民要求見華夏商人那也很容易,找一個人教他幾句白話文,讓他唸著,反正李世民也聽不懂,而他冒充翻譯想怎麼說都行,自己該怎麼壟斷怎麼壟斷。

  不過這也是李愔想的太復雜了,首先他是個皇子,他不願開口說的東西誰能逼他說,這可是個王權至上的時代,而現在他到了益州,他不說,就更沒有人敢問了,就算問了也白問,李愔不說,你咬他嗎?

  而如果有一些人追蹤華夏貨物的運輸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在二十一世紀監控遍地的時代,偷運個東西都那麼簡單,何況是號稱有時候千裡無人煙的唐朝,否則那時候打仗也不會是人傢打上門的時候纔知道了哪兒被打了,所以李愔突然拿出這些貨物,說是祕密送到的,也無人可以說什麼。

  勞役的事情的王府的傢丁在南市登記就足夠了,冬小麥的事情,還得等那批貨物採購完成。

  迴了王府,李愔瞧見門口站著一群人,幾口箱子正放在王府門口,見李愔迴來,傢丁一路小跑過來,「殿下,您可迴來了,小的正不知道怎麼辦呢?他們說這是高刺史給你的禮物。」

  「是嗎?」李愔掀開木箱子,輕輕掃了一眼,裡麵裝的都是一塊一塊的金條,他裝作十分開心的樣子,對領頭的人說:「代我謝謝高刺史,就說蜀王殿下非常高興!」

  領頭人道:「是,殿下!那小的們就迴了!」,說著,十幾個人離開了。

  「把這些金子抬進去吧!」

  「是,殿下!」說著,幾個傢丁抬著箱子嚮院子中走去,李愔跟著進去了。

  沒走幾步,崔鶯鶯在婢女婢女的陪同下從南院走了出來,見到這個幾個箱子,她好奇地問李愔道:「這是什麼?」

  「高權送給我的黃金!」李愔坦誠迴答。

  崔鶯鶯瞅了瞅幾個箱子,道:「這個高權還真是闊綽!」

  「他以為我已經他同流閤汙了,能不闊綽一些嗎?這天就快黑了,你這是上哪兒去?」

  「我見你這麼晚還沒迴來,就出來看看!」崔鶯鶯斜睨了李愔一眼道。

  李愔心中一暖,扶著崔鶯鶯嚮南院走去,「今日,我去南市將徵召勞役的告示貼了出來,一直忙到現在。」

  「效果怎麼樣?」

  「我用了秦時商鞅取信於民的法子,如今百姓都願意相信蜀王府了!」

  「得民心者的天下,雖然咱們不必得天下,但這益州的百姓至少得得到,殿下恐怕也是想用一用這民心吧!」

  「沒錯,我如今用緩兵之計拖延住高權,再得到益州的民心,隻要兵符到手,就是把高權一黨徹底拔除的時候了。」

  崔鶯鶯點了點頭,仰頭看嚮李愔:「殿下,鶯鶯還有一個好消息沒和你說,已經有幾個益州望族讓他們的夫人嚮鶯鶯錶示他們願意聽從殿下的!」

  「真的嗎?」李愔心中一喜。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27
第91章 兵符



  兩人說著,已經迴到了南院,崔鶯鶯將這些望族的信息一個個告訴了李愔。

  「是他們主動的?」李愔又問道。

  「是的,這幾傢以前是益州真正的老望族,後來高權得勢,扶持了,王,程,趙,李四傢,處處打壓這幾個老望族,得知你來到益州以後,他們就動了心思,隻是畏懼高權的權勢,他們不敢出麵,假藉夫人探訪來結交蜀王府,這些天,我一直沒有錶露殿下的意思,是他們自己等不及了。」

  「竇傢,錢傢,孫傢!」李愔沉吟道,「哼,他們也沒有存什麼善心,隻是望族之間的狗咬狗而已,他們何嘗不是在利用蜀王府來對抗高權。」

  「話是這樣說,但殿下至少現在我們和他們有著同樣的敵人!」崔鶯鶯道。

  李愔點了點頭:「我當然明白這點,你就讓他們等著蜀王府的消息,不可輕舉妄動。」。

  談起這個,兩人的心情又沉重起來,高權一日不除,他們在益州的日子就不能逍遙自在,想到連自己的女人都要幫著自己承擔這種責任,李愔心中頓時窩火起來,半個月,隻要半個月,李愔心中不斷唸道。

  似是看出了李愔的想法,崔鶯鶯道:「殿下不必擔心鶯鶯!」

  李愔歎了口氣,把崔鶯鶯擁入懷中。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李愔這些天幾乎都呆在王府中陪著崔鶯鶯,兩耳不聞窗外事,上官儀也是很少去官署,彷彿蜀王府完全對益州的政務置之不理,蜀王府這樣的錶現,讓益州官員歡欣鼓舞,高權更是心中得意萬分,這益州還是他高權的益州,來個皇子又能把他怎麼樣?

  長安,吳王府,李恪正在書房中忙著政務,這時管傢匆匆走了過來:「殿下,門外有自稱蜀王信使的人求見!」

  「哦?」李恪精神一陣,這李愔一去也快一個月了,今天終於有信息了,他道:「快讓他進來!」

  管傢應了一聲,不一會兒領了一個人走了進來,「參見吳王殿下,這是蜀王殿下的密信,他讓我親手交給你!」

  「密信!」李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情還需要密信來傳遞信息,定是益州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李恪接過密信打了開來,看過密信以後,他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亂臣賊子,此罪當誅,備馬,我要去太極宮!」

  「是!」管傢立刻跑了出去,他還沒見過李恪發過這樣大的火,不敢怠慢。

  李恪焦躁地走來走去,想了想對信使道:「你就吳王府休息一下。」

  「是殿下!」

  管傢牽了馬來,李恪立刻驅馬去了太極宮,這件事情太過重大,他必須和李世民商議。

  「啪!」

  甘露殿,李世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強烈的憤怒讓他的胸脯劇烈起伏著,這個高權兩年還是他親自下旨提拔的,沒想到他在益州如此膽大妄為,竟然還想著殺掉他的兒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父皇息怒,如今最重要的是將益州的府兵交由六郎指揮,隻是如果通過中書省簽署命令,恐怕會暴露六郎的計劃,到時候六郎就有性命之危呀!」李恪擔憂道。

  李世民煩躁地來迴踱著步子:「益州的府兵歸屬右武衛軍管轄,你拿著我的密詔前去右武衛軍中領了兵符,再交給愔兒的信使,現在隻能靠愔兒自己了,朝堂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讓高權狗急跳牆,還有,你去查查朝中到底是誰一直在包庇高權!」

  「是!」李恪領了旨意迅速出宮,現在的事情不容一點延誤。

  李恪離開後,李世民深深擔心起了益州的李愔,沒想到自己本是為他著想,卻把他置在了危險之中。

  拿著密旨,李恪直奔右武衛軍中,如今的右武衛大將軍是大將軍李靖的門生李績,見到李世民的密旨以後,李績當即命令親衛去將兵符取來,同時道:「吳王殿下,這益州有什麼戰事嗎?」

  李績和李靖一樣從來不參與各個皇子之間的鬥爭,李恪雖然幾次拉攏,但都失敗了,即使這樣,他也並不敢得罪這個中立的軍中人物,李恪道:「李將軍還是不要問了!」

  李績也是個明白人,動了兵符必是出了大事,李恪不說必然是極為機密的事情,他閉口不再問。

  等了一會兒,親衛將兵符送到,李績責怪道:「怎麼拖這麼長時間?」

  「小的遇上了柴都尉,他非拉著小的問東問西,因此遲了一會兒!」李績的親衛道。

  李恪勃然變色:「你說的可是柴令武!」

  「正是!」

  「那你和他說了這是哪裡的兵符嗎?」

  親衛膽怯地望了眼煞氣逼人的李恪,道:「小的被他攔著,又急著把兵符送來,就說了這是調遣益州府兵的兵符!」

  「你…」李恪又驚又怒,但他明白現在不是把時間耗費在這裡的時候,拿著兵符就出了兵營,柴令武知道了這件事,就等於魏王李泰知道了這件事,他唯一希望的是這個李泰不要和高權有任何瓜葛纔是。

  李恪快馬加鞭迴到王府,將兵符交給李愔的信使,道:「動用益州兵符的事情恐怕已經洩露,我派遣王府侍衛與你同去,你們一人帶著兩匹馬,日夜不停,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益州,明白嗎?」

  這信使其實就是李愔的影衛,他聞言色變,接過兵符重重點了點頭,李恪又讓管傢調遣侍衛和馬匹。

  李恪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喚來近身侍衛道:道:「派人監視通往益州的所有道路,若是有魏王府的人往益州去,一定給我攔下來。」

  「是!」

  於此同時,柴令武也趕到了魏王府,將李恪領了益州兵符的事情告訴了李泰。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李愔如今是益州都督,這兵符早晚也是他的!」李泰逗著籠子中的一隻白色鸚鵡不以為然。

  柴令武急的一頭冷汗道:「殿下,這高權恐怕是出事了,您忘了每年給王府二十萬金的那個益州刺史嗎?」

  「他?」李泰突然想了起來,前幾年他身兼劍南道監察使,這個高權開始往魏王府送金子,求李泰幫他攔住那些彈劾他的摺子,一開始李愔也很懷疑奏摺中的事,就讓柴令武去了趟益州查實一下,後來柴令武迴來說那都是誣告,他也就把這些事情押了下來,柴令武如此反常,他心中一驚,死死盯住柴令武:「這麼說,那些彈劾他的摺子上說的事情都是真的了!」

  柴令武畏縮著點了點頭。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28
92章 放點巴豆



  「啪!」

  李泰一個耳光抽在柴令武臉上,清晰的聲音讓門外站著的侍衛都不禁打了個冷戰,「你什麼時候纔能有點長進!如果不是你喊我一聲錶哥,我現在就讓人砍了你,你知道那高權犯的都是什麼事情嗎?啊?」

  李泰這一巴掌下去,柴令武的左臉立刻腫脹起來,火辣辣的疼,他哭喪著臉道:「殿下,是我該死,一時迷了心竅,你怎麼收拾我都行,但現在該怎麼辦?我柴令武死了就罷了,但是怕連累殿下你啊!」

  李泰將逗弄鸚鵡的柳枝一扔,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兩個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在手中不但轉弄著。

  柴令武大氣也不敢喘,他明白每當拿起這兩個珠子,李泰都是在專心的思考,而在這幾個錶兄弟中,他最敬佩的就是李泰聰明冷靜的頭腦。

  思忖了一會兒,李泰出聲道:「現在你讓張亮把他的一百死士全部調給你,你立刻動身前往益州,把兵符的事情告訴高權。」

  「一百死士?可是益州的府兵在一千二百人上下,這一百死士對付李愔夠嗎?能不能讓張將軍再調一些軍士?」柴令武道。

  「這一百死士又不是讓你去攻打益州城,你到益州後把消息透露給高權,讓他和李愔拼個魚死網破,你則見機行事,高權能除掉李愔最好,但不管他能不能殺掉李愔,高權都必須死。李恪能拿到密詔,這說明父皇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會死死盯住長安,調動軍隊?你是怕父皇不知道魏王府和高權有聯繫嗎?」

  柴令武窒了一下,突然笑道:「還是殿下英明,這樣我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讓他們拼個你死我活,而我們在暗中放冷箭。」

  李泰冷笑了一下,「這就叫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接著他厲聲道:「記住,你此行的主要任務是殺了高權!」

  「是!」柴令武應了聲。

  得知柴令武知道兵符的事情以後,李恪的心一直揪著,現在通往益州的所有道路上都被他派遣了王府的侍衛把守,而他又請了綿州的兵符,調集綿州的府兵嚮益州馳援,一連等了幾天,除了驛丁,一個往益州去的快馬都沒有,李愔稍稍安了心。

  而此時,柴令武已經帶著一百死士繞過驛道的前段,從林中小道又上了驛道嚮益州而去……

  益州城,李愔大概算了算,密信也該到了長安,不出意外,再有七天左右,兵符就會送到他手中,而他也該做些準備了。

  這天,李愔把秦懷玉,上官儀和金大謙都喚到了前殿中。

  「金大謙,明天就讓勞役們進城開挖溝槽,同時讓人暗中把蜀王府奉命前來益州調查賦稅和均田的消息在勞役中宣傳開來,爭取能做到到時候振臂一呼,他們就能跟隨蜀王府。」高權在益州盤剝百姓,使得民怨沸騰,這時有一個授皇命來替他們懲姦除惡的人,他們必會支持。

  「是,殿下!」金大謙領命而出,他還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事情,但為了蜀王府他的心堅定下來,他們和蜀王府一榮共榮,一損俱損,保住了蜀王府就是保住了他們。

  李愔又看嚮上官儀,「賬本拿到了嗎?」

  「拿到了,這個王銀龍還真是個角色,居然私藏著賬本做保命的本錢,若不是這次,他還準備一直藏下去呢!」上官儀從懷中拿出一個賬本,「這上麵,高權徵收的賦稅和內庫的開支全在上麵,由不得他不認賬!」

  李愔點了點頭道:「兵符到手以後,我會以商討政務的名義將高權和十四個縣的縣令召集到蜀王府,到時候秦懷玉伏兵於王府,當即將他們拿下!」

  「是,殿下!」秦懷玉熱血上湧,他似乎聞到了血腥味……

  三千勞役到了日子都進了益州城,金大謙開始安排勞役按照李愔的規劃圖施工,李愔也是到了現場指揮,這時,一些流言開始在勞役中傳了開來,李愔也感受到了勞役開始變得異樣的眼神。

  「鐵牛,你說是真的嗎?」一個勞役問道,他和鐵牛出自一個村子,魏鐵牛迴來以後也把他們帶了過來,這幾日他們乾完活,晚上就能領到現錢,早中晚還有米粥和麵餅吃,中午的時候還有菜吃,日子過得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因此對魏鐵牛也是十分感激,什麼事情都聽魏鐵牛的。

  魏鐵牛擦了一把汗,他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高權那狗官若是對蜀王殿下下黑手,我魏鐵牛第一個不答應,你見過哪個官員這樣對我們百姓的?」

  「鐵牛哥說得對,咱們纔不管誰當這益州的官,誰能讓咱們過上好日子,咱們就擁護誰,這蜀王給我們吃的還給我們錢,咱們就跟他了!」一個人說道。

  「說得對!」

  不斷有人附和起來。

  益州通往綿州的驛道上,給李愔送兵符的影衛在綿州驛站停下,到綿州這段路上隻有一個驛站,必須在這裡換馬了,想到什麼,他急忙進了驛站。

  一個驛丁走上前來,剛張口索要勘閤,影衛道:「我是蜀王府的人,快帶我去見驛將大人。」

  驛將大人一天到晚把蜀王掛在嘴上,他對蜀王當然也不陌生,道:「請跟我來。」

  在後院中,影衛見到了穿著官服的仝猛,道:「敢問是驛將仝猛大人嗎?」

  仝猛奇怪地看了眼這個錶情冰冷的年輕人,道:「正是在下,你是?」

  「在下丁四,是蜀王府的信差,現在正前往蜀王府送信,蜀王曾在給在下的信中提及仝驛將,說是仝驛將是可以相信的人,如今蜀王殿下正身處危險中,還希望仝驛將幫助!」

  仝猛凜然道:「蜀王有危險?快快請講,我必會全力以赴幫助蜀王殿下!」

  「隻需仝驛將在我走後,攔住一切前往益州的人馬!」丁四道。

  仝猛點了點頭:「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換了匹馬,丁四繼續嚮益州而去,他離開後仝猛喚過驛丁,「去,把驛站中所有馬匹都餵下巴豆,草料中也全部摻進巴豆!」

  「老爺,你這是乾什麼?這些馬可都是你的財產呀!」這個驛丁是仝猛的傢丁,在驛站中領了驛丁這個職位,聽到仝猛的話,不解道。

  仝猛催促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去就去!」,綿州這個驛站距離前後兩個驛站的距離都很長,前往益州的人必須在這裡餵馬換馬,這也是他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28
第93章 先發製人



  丁四離開沒多久,一行人嚮驛站策馬而來,為首的人正是柴令武。

  在驛站前停下,柴令武下馬對著門口的驛丁喝道:「餵馬,再把驛站的快馬都牽來。」

  這個驛丁正是仝猛的傢丁,他見這一百來人氣勢洶洶,絕非善類,想到仝猛的交代,道:「還請出示勘閤!」

  柴令武懂得這些規矩,將勘閤交給了驛丁,不耐煩道:「快一點,耽誤了老子去了益州,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驛丁聞言一驚,急忙退下。

  一路小跑到了後院,驛丁將這些人去益州的消息告訴了仝猛,仝猛道:「馬都餵過巴豆了嗎?」

  「全餵過了!」

  「那就按他們說的,把驛站全部十匹馬都給他,再用摻了巴豆的草料餵他們的馬!」

  「是,老爺!」

  柴令武在驛站門口早就等的煩躁不已,這件事關乎他的腦袋,他不得不急,這時,驛丁們牽著十匹馬過來,柴令武道:「你,你,你……」,他一連點了九個人,「你們和我先走,其他人跟上!」

  說著,柴令武和九個死士全上了馬,嚮益州疾馳而去……

  蜀王府,李愔正在勸崔鶯鶯到摺沖府暫時躲避幾日,但崔鶯鶯就是不肯去,「殿下的意思我明白,隻是殿下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又怎能活著出了益州城,殿下,我就呆在這蜀王府,殿下要是有個好歹,我也就隨殿下去了!」

  李愔來火了,這古人的思想怎麼愚鈍,雖然他很感動,但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他道:「我是擔心你到時候落入賊手,被人拿來要挾我,到時候你讓我怎麼辦?」

  崔鶯鶯想了想,正準備說什麼,金大謙火急火燎沖了進來,「殿下,兵符到了!」,話音剛落,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丁四,他躬身道:「殿下,這是兵符!」說著,把一個虎形的玉符拿了出來。

  李愔急忙接過,心中踏實下來,有了兵符就可隨意調動益州兵馬,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對金大謙道:「快去把秦懷玉和上官儀叫來!」

  金大謙應了聲,風一樣離開,丁四道:「還請殿下早些準備,吳王殿下取得兵符時被他人得知,說不得已經有人嚮益州而來給高權通風報信。」

  「什麼!」李愔一驚,快步嚮前殿走去,迴頭對崔鶯鶯道:「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待會和秦懷玉一起迴摺沖府。」

  丁四的話讓崔鶯鶯明白益州的情勢又多了一層變數,想到李愔剛纔的話,她點了點頭,現在不讓李愔分心,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上官儀和秦懷玉得到金大謙的口信匆匆來到蜀王府,半路上他們就從金大謙口中得知兵符已經到了蜀王府的事情,進了前殿,秦懷玉迫不及待道:「殿下,兵符已經到了嗎?」

  李愔點點頭,把兵符放在了秦懷玉手中:「懷玉,本王的性命身傢就全放在你的手裡了!」

  「殿下放心,隻要秦懷玉還活著,就不會讓高權傷害殿下一根毫毛!」秦懷玉攥緊了兵符,鄭重說道。

  李愔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對上官儀道:「現在你就去刺史官署邀請高權,並讓他通知十四個縣令到蜀王府做客,記住一定不要露出馬腳。」

  「殿下放心!」上官儀又道:「隻是抓住高權簡單,但是若是望族知道後聯閤作亂怎麼辦,這幾傢足以湊出上萬人吶,僅憑那三傢老望族是不夠的。」

  「剩下的就得靠益州城中的三千勞役了,如果他們肯支持蜀王府的話,我們就有勝算!」

  「可是殿下,這是一部險棋啊!他們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怎麼辦?」上官儀擔憂道。

  秦懷玉急道:「沒時間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現在我們是必須得馬上動手,等他們知道我們的計劃就晚了!」秦懷玉道。

  「懷玉說得對,如今隻能放手一搏了,成王敗寇在此一舉!」李愔狠狠說道。

  又商討了各個步驟,秦懷玉帶著崔鶯鶯去了摺沖府,上官儀則是動身去了刺史官署。

  「上官長史今日怎麼有空到這裡呀?」見到上官儀,高權寒暄道。

  上官儀行了一禮,笑道:「殿下為了感激刺史大人的厚禮在王府備了一桌酒宴,希望高刺史能夠攜著益州城的官員一起到王府做客商談政務!」

  「區區薄禮何足掛齒,殿下真是太客氣了,這樣吧,我現在就讓人去通知各個縣的縣令,不過這天色也晚了,隻能明天中午到蜀王府了一聚了!」高權望了眼西方的落日惋惜道。

  上官儀是希望越早越好,免得夜長夢多,但現在的天色確實不早了,他道:「那明日上官儀就在蜀王府恭迎高刺史了。」

  上官儀走後,高權得意地笑了起來,「這蜀王是越來越明白過來了,在益州沒有我的支持,他就什麼都不是。」

  前往益州的官道上,柴令武正張口咒罵不止,但比他聲音更大的是他坐下馬匹一聲高過一個聲的馬屁,剛離開綿州幾十裡,這十匹馬就開始反常了,開始不斷拉稀,到後來,乾脆停了下來,一個勁的放馬屁。

  「老子迴去一定砸了那個驛站!」柴令武跳了下來,看著肚子咕咕響的馬,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踢了一腳自己的騎乘的馬。

  柴令武力氣自小習武,力氣可不小,這一腳把馬匹踢了一個趔趄,轉身屁股對著柴令武準備逃跑,柴令武正在氣頭上,上去準備再來第二腳,就在這時,一個響徹四野的馬屁聲響起,柴令武隻見一大坨綠色的液體撲麵而來。

  「呸,呸,毆……」一大坨溫熱的東西砸了他一臉,一些甚至進了他張開的嘴裡,接著就是一股惡臭,柴令武幾乎要瘋了,摸了一把臉,提劍就準備殺了這匹馬,但他睜開眼,隻看到馬匹一晃一晃遠去的屁股,耳中同時傳來肆意的馬鳴。

  「將軍,還是想想怎麼辦吧!」一個死士提醒道。

  柴令武剛纔差點被怒火沖昏頭腦,想起此行的任務,他立刻冷靜下來,「沒有馬,就用兩條腿跑!」

  這些個死士都是張亮精選的軍中悍卒,聞言,二話不說背著兵器就嚮益州城的方嚮去了。

  柴令武也是拿著一柄鐵胎弓,背著箭囊嚮益州城跑去。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29
第94章 手掌乾坤



  人生第一會兒,李愔體會到什麼叫度日如年,一個晚上他翻來覆去總是無法入睡,幾個月前他還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而如今,他卻在親自指揮著一場關乎自己命運的戰爭。

  李愔心中的緊張是不言而喻的,這緊張來自對未知危險的恐懼,也來自掌控一切的興奮,今天,他選擇勇敢麵對這一切,因為隻有這樣,他纔能真正融入這個世界,融入這個叫大唐的地方,選擇逃避隻是懦夫的行為,他不會躲在時空門中目睹自己的手下為自己浴血奮戰,因為沒有一個閤格將軍和帝王會這樣做,李世民正是經歷了無數的戰火在陰謀詭計中活到了最後,登上帝王之位。

  李愔不求能和李世民媲肩,但他會嚮這個目標前進,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氣在唐朝為自己贏得一片生存的空間,而今天他如果逃避了,就如同放棄了破繭而出的毛毛蟲,就算給它裝上翅膀,他也隻是一個會飛的毛毛蟲,而失去了蝴蝶的美麗和高貴。

  一個人同樣如此,李愔一直認為隻有內心的強大纔意味著真正的強大,金錢和權勢隻能構建出一個虛假的自我,一個膽小鬼不會因為擁有金錢和權勢就變成一個真正勇敢的人,失去了這層偽裝,他還是那個可憐的膽小鬼。

  李愔不想做這樣的膽小鬼,他想要的是在這個血和劍的世界將自己鍛造成一個不會被任何睏難和挫摺擊倒的人,這樣,他纔能真正和那些歷史上的名臣悍將一較高低。

  中午的時候高權和益州的縣令們如約而至,李愔在前殿中擺了酒席正等著他們,在正殿兩側的偏房中,秦懷玉領著五十個府兵已經就位,就等著李愔的信號。

  「多謝蜀王美意了!」高權拱了拱手道,縣令們也是紛紛抬手相謝。

  李愔親切地說道:「本王到益州也一個月有餘了,現在纔抽出時間相邀各位實在是慚愧呀!」

  「蜀王殿下嚴重了,應該是我們招待不週,沒有上門拜訪纔是!」高權徑直坐了下來。

  高權這個行為是明顯不把李愔當迴事兒,主人不發話,客人那就有隨意坐下的。

  其他縣令膽子卻沒有高權這般大了,李愔笑道:「諸位請坐!」卻是神色如常。

  「上官長史說殿下邀請我們前來是為了商議益州政務,不知道殿下想商議什麼?」高權問道。

  眾人都落座,李愔道:「半個月前我私訪了一些村落,不少鄉民反應益州的良田都被高刺史中飽私囊了,這益州的賦稅也比其他州縣高了整整兩成,不知道高刺史如何解釋這件事?」

  高權的錶情瞬間僵住,其他縣令聞言頓時安靜下來,一個個麵露驚恐之色,眼睛轉了轉,高權皮笑肉不笑,道:「殿下這是何意?」

  「何意?本王身為益州都督,總領益州軍政,你如此目無王法,在益州為非作歹,本王如何容得下你!」李愔厲聲道。

  高權冷笑連連,口中道:「殿下,凡是都講究證據,不能憑著幾個刁民的鬍言亂語就定我的罪吧!」

  李愔冷然道:「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上官儀,拿賬冊來!」

  隨著李愔的話音落下,側房的門突然打開,秦懷玉和上官儀各領著二十五個士兵沖了出來,把一眾益州官員團團圍住。

  這一幕讓高權和縣令門臉色變得慘白,他隱約明白了什麼,「殿下真是高,隱忍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祕密把兵符拿到手了。」

  「哼,除了兵符,還有這個記錄了你所有罪證的賬簿!」李愔指了指上官儀手中的賬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高權能一路做到刺史,也是一個精明之人,如今中了李愔的圈套,他依舊保持著冷靜:「殿下,你可別忘了,這裡坐著的縣令可都是來自本地的望族,如果他們有什麼好歹,他們的族人可不答應。」

  「是嗎?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李愔強硬道。

  高權心一沉,李愔連望族作亂都不怕了,看來真是準備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了,他道:「殿下這又是何必呢?你我聯手,這益州還不是我們兩個人說了算,到時候,榮華富貴自是享用不盡。」

  高權是軟硬都用上了,可惜李愔是軟硬不吃,他得知高權引蠻族殺他的計劃後,就已經決定把這群益州官員一網打盡,永除後患,就連著他們的傢族也準備一並鏟除,因為這正是一個打擊益州望族勢力的契機,為他執政益州鋪平道路。

  「哼,你真是打的好算盤,我身為一國皇子,怎會和你一般同流閤汙,你就等著被押解進京吧!」李愔轉頭對秦懷玉道:「把他們全部關起來!」

  益州城變天了,這是益州百姓此時同一個想法,摺沖府的府兵接管了城門,街道上到處是巡邏的士兵,一些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沖入了高傢府宅,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被抬了出來,高權的妻妾兒女也是被一個個押走,整個高府一片哭天喊地的聲音。

  在南市和北市,蜀王府的佈告貼了出來,上麵歷數高權任益州刺史期間和地方十四個縣令中飽私囊,貪汙受賄,抬高賦稅的累累罪行。

  「狗官,居然將益州的賦稅整整提高了兩成,真是該千刀萬剮!」告示前一個人喊道。

  「可不是,這良田全被這幾個望族佔了去,又收這麼高的賦稅,這是把我們老百姓往死了逼呀!」

  「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如今他們也有這個下場!」

  「這都是蜀王殿下英明啊,你看這下麵,說是準備給我們重新分地呢!」

  「哎呦,真的,我得迴去把消息和媳婦說去!」

  「……」

  告示貼了出去,高權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益州城,百姓無不歡迎鼓舞,整個益州城如同過年一樣熱鬧。

  蜀王府,高權一等人被關押在北院的一件廂房裡,上官儀正在接管益州官署,王銀龍也被放了出來,和他一起開始穩定益州的政侷,有了王銀龍這個老人,很多益州城的小官員的心定了下來,如同往常一樣辦理公務。

  而在廂房中,高權並沒有和其他官員一樣麵若死灰,反倒眼中不時閃過凶狠之色,這些官員中,益州的主要官員幾乎全部到齊,唯獨少了一個程簡,高權開始慶倖他沒來,否則還有誰去給五傢通風報信。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30
第95章 柴令武的陰謀



  高權一眾官員全部被囚禁,但李愔並沒有因此放鬆,他當然明白少了一個人,那就是程簡,而程簡知道益州城中的消息以後,必定會做臨死前的反撲。

  益州城中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傳到了下麵的縣城,高權和那些官員的大部分族人都在聚居在下麵的縣城中,程簡得到消息以後,嚇得麵無人色,而五傢望族得到了消息都趕到了程傢,讓程簡拿主意。

  「大郎,你快點拿個主意吧,如等蜀王穩住腳跟,我們五族還有活路嗎?」程簡在傢排行老大,還有一個弟弟程道遠是龍泉縣縣令,如今和高權一樣被李愔囚禁在了王府中。

  說話的人是高權的父親,如今兩個兒子全被抓了起來,他怎能不急,見程簡不說話,老者又道:「現在五姓族長都在這裡,你說句話,難道你程傢是怕了不成!」

  程簡的確是有些害怕了,他心中計算了一下,糾結五傢族人,男女老幼頂多可以湊起來一萬人,但這一萬人能攻進益州城,殺了李愔嗎?就算攻進了益州城,萬一李愔逃脫了,那對這五傢來說將是滅頂之災,他們將都被定為叛逆,可是什麼都不做的話,他的命運也在劫難逃,李愔事後或許不會把五傢趕盡殺絕,但必會對五族進行彈壓。

  程簡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下人匆匆跑了過來,在程簡耳邊說了一句話,「什麼!快讓他們進來!」程簡大喜,他沒有想到魏王這個時候居然派人過來了。

  不一會兒,傢丁領著十個人走了過來,程簡一眼認出當首的是柴令武,兩年前,他和高權陪著他在益州玩了整整一個月,走後又送上五萬兩黃金做贈禮,那時候,柴令武在程傢住了不少時日。

  「柴將軍,柴將軍救命啊……」見到柴令武,程簡哭喊著跪在柴令武麵前,不斷磕頭。

  柴令武帶著九個死士路過一個村莊的時候,搶走了十匹馬,日夜兼程到了益州,但望著森嚴戒備的益州城,又打聽了一下,他纔明白為時已晚,當即,他的心涼了下來,想起兩年前他和程傢有些交集,他立刻帶人嚮程傢而來,沒想到程簡居然還在。

  「快起來,我正是奉命前來相助你們的!」柴令武扶起程簡,如今事情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程度,讓高權和李愔鷸蚌相爭的計劃完全落空,如今他隻能在殺了所有知道高權行賄魏王的人,包括眼前的程簡,「你現在知道高刺史被關押在什麼地方嗎?」

  「從城中迴來的族人說,他們一開始被關押在了蜀王府,現在又被關在了益州的大牢裡!」程簡心中昇起一絲希望,有魏王撐腰他們就多了一些底氣。

  柴令武環視了一圈屋中的人,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程簡道:「這位是高氏族長,其他的都是被抓縣令的族人,他們正和我商議怎麼辦呢?」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說了,我是魏王手下的將軍,魏王命我帶來二千人馬,他們正埋伏在益州城外等著我的消息,如今你們都在,我到有一個計策和你們商量商量!」

  「兩千人馬!」程簡一驚,其他人臉上都露出狂喜之色,「還請將軍明示!」

  「益州城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冒然攻擊這兩千士兵根本不可能攻破益州城所以,我還需要你們的協助!」柴令武編了一個謊言,他明白這些望族如今已是驚弓之鳥,無頭的蒼蠅,必須得先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纔能讓他們受自己指揮。

  柴令武口中的兩千人馬讓程簡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將軍請說,五族中管事的人都在這裡了,程簡一指屋子裡四五十個人說道。

  「沒錯,將軍請說!我們必全力配閤!」其他人紛紛說道。

  柴令武沉吟道:「我需要你們詐降!」

  「詐降?」

  「沒錯,我帶來了一百個死士,他們都是軍中的強悍之士,都有以一當十的本領,我要你們演一出戲,把他們送進牢房,趁他們不備,救出高刺史和縣令,到時候裡應外閤,我親自率領二千人馬攻嚮益州城殺了蜀王,到時候你們再上錶說蜀地賤民作亂,朝中魏王自會給你們開脫!」

  「妙計,妙計啊!」程簡道,「各位還等著什麼,立刻召集族人隨我去益州城!」

  「等等,我的人還沒到齊呢!」柴令武瞇起了眼睛。

  從拿下高權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益州城穩定了下來,李愔擔心的望族作亂卻並沒有出現,這讓他感到一絲不尋常。

  城中的勞役在看過告示以後紛紛自發湧上城頭幫助府兵守衛城門,但這兩天的寧靜讓他們漸漸放鬆下來。

  城頭上,一個勞役打著瞌睡,他們不是府兵,沒有受過訓練自然也沒有紀律可言,事實上李愔的初心也隻是讓他們湊個人數嚇唬嚇唬那些望族,讓他們知難而退。

  正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猛地推了一下,他惱火地看嚮推他的人,卻見那人的目光看著城門外,一動不動。

  益州城外,數千人組成的隊伍正嚮益州城而來,為首的正是程簡,而他身後是上百個被捆縛起來的人。

  秦懷玉此時正帶著府兵在城門上巡邏,見到這一幕,他喝道:「關閉城門!」

  城下的府兵聽到命令立刻把益州的城門關上,同時,城樓上的府兵一個個戒備著拉開了長弓。

  望著城門上的軍士和百姓,程簡嚥了口吐沫,但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將軍,我程簡是來嚮蜀王殿下效忠的,你看這是高傢,王傢,李傢,趙傢的族長和族親,他們圖謀作亂,全部被我抓了起來!」程簡到了城門下對著城樓上的秦懷玉說道。

  秦懷玉掃了眼程簡背後被捆起來的一百多個人,半信半疑:「讓其他人退後,你和他們進來。」他指著那些被捆縛起來的人。

  「是,將軍!」程簡暗揮了揮手,讓族人後退三百米,隻留下幾個人押送的人,嚮城門走去。

  待程簡進了城門,秦懷玉立刻命人將程簡捆縛起來,對這一百來人全部蒐身,確定沒有攜帶兵器以後,他對一個府兵道:「快去通知殿下!」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31
第96章 最後的掙紮



  李愔得知程簡前來投誠的時候很意外,他趕到城門口,秦懷玉正押著一百來人,見到李愔,程簡道:「殿下,下官也是被逼無奈纔假意逢迎高權,這些都是高權和縣令們的親族,他們找到下官意圖謀反,下官讓族人把他們全都抓了起來,請殿下明察!」

  狐疑地打量了在這些人一眼,李愔心中隱隱覺得不對,但又想不明白什麼地方不對,他道:「你是不是假意逢迎高權,我自會查明!」

  李愔不再理會他,走上城樓看了看城外跪在地上不斷為程簡喊冤的程姓族人,他對秦懷玉道:「把程簡等人押入益州大牢,嚴加看管!」

  「是,殿下!」秦懷玉領命而去,如果這些真是五姓望族的頭領,那麼益州的望族作亂就可避免了,群龍無首的一群人乾不出什麼大事。

  益州的情勢基本穩定,李愔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轉身看到如同一根木樁子站在城牆上的魏鐵牛,李愔笑道:「鐵牛這兩天辛苦你了,組織這麼多百姓來守衛益州城。」

  「殿下,我們都是自願的,沒有你我們也吃不上麵餅,喝不上米粥,他們都說殿下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魏鐵牛激動地說道。

  李愔欣慰地看著這些淳樸的百姓,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們吃得飽穿得暖,還有餘錢買點酒喝得!」

  李愔說完,百姓們都笑了起來。

  城外,柴令武正躲在五姓族人的後麵,剩下的死士昨晚剛剛到,休整了一晚,他們就讓程簡按計劃行事。

  此時五姓中族長和管事人全都聚攏在一個密林中等待益州城中的信號,為了防止計策失敗,柴令武讓五族族長召集了族人,若是城中死士們失手,他就讓這些人沖擊益州城,放手一搏。

  益州大牢,程簡等人在府兵的押解下進了牢房,程簡額頭冷汗不斷冒出,成敗再次一舉了。

  高權等一眾官員全部被關押在最內側的牢房裡,府兵押著程簡也嚮裡麵走去,他們可都是重犯。

  牢房裡這樣的動靜立刻引起了高權的註意,他不可置信地看嚮程簡:「你怎麼也被抓了!」

  程簡沒有說話,而是連連打眼色,高權覺得不對勁,看嚮程簡身後,都是一些自己不認識的人,他越加奇怪。

  然而就在這時,剛纔還低著頭的一眾人突然掙開繩索撲嚮押解的十幾個士兵,原來,這些死士身上的繩結都是活扣,都是為了麻痺府兵。

  這些軍中死士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對付這些沒經過戰爭的府兵易如反掌,幾息間,十幾個府兵便丟了性命。

  一個死士從一個府兵身上摸到鑰匙,試了幾下,打開了牢房,裡麵的動靜已經引起守衛的註意,外麵不斷響起呼喝之聲,似是在召集士兵。

  如此利落就控製了牢房,程簡欣喜地沖了進去,「高刺史,魏王殿下派人來救我們來了!」

  「真的嗎?」高權和縣令們全都站了起來,高元誌道:「天不亡我高氏一族啊!」

  這時死士開口道:「程長史,都在這裡了嗎?還有沒有遺漏的?」

  高權搶著說道:「沒有了,所有人都在這裡!」

  幾個死士對望一眼,點了點頭,撿起了府兵的兵器沖嚮了高權和程簡等人,頓時,牢獄中又一次響起了臨死前的慘叫聲。

  利索地完成了任務,一個死士拿起牆上的火把扔在了鋪滿雜草的牢房中,這是他們和柴令武約定的信號,任務完成則就燒了牢房,燃起濃煙通知他。

  牢房外,數百個府兵快速集結,開始和門口的死士交戰,柴令武並沒有將全部的死士派遣到這裡,一百個人中隻有五十個死士,其他的都是一些程氏的族人。

  死士們雖然個個驍勇異常,但麵對結成戰陣的府兵根本不是對手,全被堵在了牢房裡。

  火越燒越大,門口的死士不斷倒下,眼看就快頂不住了,牢房內領頭的死士在每個官員的身上都補了一刀,確認沒有生者以後,他將刀橫在自己脖子上,狠狠一拉,血濺三尺。

  躺在地上的官員們個個驚恐地睜著眼睛死不瞑目,他們怎麼想到柴令武給他們出的計策,其實是一場徹底的陰謀,一個把他們帶嚮死亡的陰謀。

  濃煙開始從牢房飄嚮空中,垂直昇嚮天空,讓整個益州城都看得見,城樓上,秦懷玉見到濃煙飄起的方嚮大驚失色,正準備帶兵前去,城外剛纔還哭天搶地的程氏族人突然吶喊著嚮城門沖來,而在他們身後,更多人拿著五花八門武器的人出現了,密密麻麻充滿山野。

  秦懷玉望著這些人,明白自己上了程簡的當,又急又惱,喝道:「放箭!」

  密林中的柴令武望著城中的黑煙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這次的任務算是完成了,至於這些傻乎乎的五姓族人就讓他們和李愔拼個你死我活吧。

  「柴將軍,我們的人已經沖了,你的士兵呢?」五姓族人已經沖到了城門口,流矢之下,不斷有人倒下,高權的父親看的心疼,開口問道。

  「我的士兵?他們不都在我身後嗎?」

  「哪有?不就這五十個人嗎?」

  「沒錯,就這五十個!」

  高權的父親勃然變色,「柴將軍你這是何意?你不是說有兩千人馬的嗎?」

  「那當然是騙你們的!」

  「你…你……」五族族長和管事人都是憤怒地看嚮柴令武,而柴令武則是一臉悠閒的樣子,殘忍地笑道:「也該送你們上路了,殺!」

  死士們聞言拔出了兵刃,這些人都是族中年齡較長的,一些甚至走路都需要人攙扶,對付這些人,死士們沒有費什麼力氣,如同砍瓜切菜一樣將這些人全部殺掉,而沖嚮益州城的五姓族人還是執著的沖擊著城門,渾然不知自己的族中的尊者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望著城下密密麻麻的五姓族人,秦懷玉也有些頭皮發麻,畢竟他也是第一次指揮這樣的守衛戰。

  益州城有四個城門,府兵們分散開來,一個城門也沒有多少人,而巡邏又佔據了一些府兵,所以這個城門上也就四百人,他已經將讓其他城門的府兵嚮這裡支援,但麵對這麼多人的沖擊,這城門也不知道能頂多久。

  魏鐵牛也有些著急,他道:「弟兄們跟我下去頂住城門!」,說著就準備下去,但就在這時,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突然響了起來。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31
第97章 平復益州



  大地在這一刻彷彿震顫起來,一道紅色的鋼鐵洪流筆直地沖嚮圍攻益州城的五姓族人,當首一人騎著黑色駿馬,身穿褐色鎧甲,手拿一柄長槍,領著約五百騎呈錐形刺入了人群,把人群徹底從中間撕裂開來,接著,那為首的將領長槍揮過便是一顆人頭飛起,跟隨他的士兵也是個個身手不凡,一劍下去,便有一個人倒下。

  城牆上的秦懷玉愣住了,這分明就是一隻久經戰陣的騎兵,麵對十數倍的敵人也是麵無懼色,不慌不亂,他頓時熱血上湧,對城門上的府兵喊道:「將士們,我們的援兵到了,隨我殺出城去。」

  「殺!」府兵們看到這一幕,也是熱血澎湃,發出高昂的吶喊聲,城門口的府兵迅速集閤,魏鐵牛也是領著勞役跟在了後麵。

  五百個騎兵剛沖進人群,五姓族人便亂了陣腳,而這些士兵利落的殺人手法更是把他們嚇得心膽俱裂,不少人哭喊著開始逃跑,一個人逃跑就會引起十個人逃跑,十個人就會引起一百個人逃跑,隻是一會兒,五姓族人就開始潰散,而這時秦懷玉打開了城門,如同一尊殺神一樣領著府兵殺入了人群,前後夾擊下,這些從沒受過訓練的人怎麼會是對手,留下一路屍體倉皇逃竄,他們害怕失去土地和權勢,更加害怕丟下性命。

  望著不斷遠去的五姓族人,秦懷玉並沒有繼續追擊,他們再也成不了氣候了,而那個騎兵將領也沒有選擇繼續追擊。

  秦懷玉走上前去道:「在下益州摺沖都尉秦懷玉,敢問將軍尊姓大名!」

  「綿州摺沖都尉牛進達!」那將領跳下馬來,比秦懷玉高了一個頭,身材也是頗為雄壯,站在那裡如同一頭立起來的鉅熊一樣顯得凶猛,「本將奉命前來保護蜀王,不知蜀王殿下現在何處?」

  秦懷玉剛準備說話,一個聲音傳來,「某就是蜀王!」卻是李愔在府兵的護衛下走了過來。

  牛進達嚮李愔躬身道:「參見蜀王殿下!」

  「免禮!」李愔望了望牛進達和他身後的騎兵,他們個個身上透露著一股殺伐之氣,他又望了望自己的府兵,心想隻有戰爭纔能真正磨練軍隊,「多謝牛將軍前來解圍!」

  「殿下客氣了,這是末將的職責!」牛進達甕聲道。

  李愔掃了眼城門前一地的屍體,皺起了眉頭,他剛從益州大牢迴來,高權一眾人全部慘死牢中,而那些殺了高權的人也或是死在了府中手中或是選擇了自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這一切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有個幕後黑手在推動著這場鬧劇,而這個幕後黑手明顯是怕高權洩露一些見不得人的祕密,纔選擇了殺人滅口。

  牛進達率領騎兵前來馳援,今天也無法趕迴綿州,隻能在益州休整一晚,第二天再迴去,李愔存心感激,特意交代讓秦懷玉陪著牛進達去了摺沖府,晚上,再好好招待一番綿州將士。

  密林中,柴令武暗中註視著一切,這些望族沒有給李愔造成多煩,這讓他有些失望,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也就安下了心,至少他的魏王的安全得到了保證,望了一眼戰場開始嚮密林蒐索而來的府兵,他帶著剩下的五十死士消失在密林中。

  這一場腥風血雨,益州的官場基本全部被清理了一遍,而上官儀和王銀龍正在選拔人纔替代那些官員,這樣一來,益州軍政算是徹底掌握在了自己手裡,他也終於可以大刀闊斧在益州發展了。

  正想著,不遠處的府兵呼喝起來,不一會兒,五十幾俱屍體被府兵從密林中抬了出來,這些人年齡都比較大,身上的衣物也是很華貴,身上都佩戴著一些配飾。

  這些人的明顯不是普通百姓,李愔差人叫來了王銀龍,高權被抓住以後,他就被上官儀放了出來,他在益州這麼長時間應該認識這些人。

  「殿下,他們都是五姓望族的族長和管事人,這個是高權的父親!」辨別了一下,王銀龍出聲道。

  李愔頓起陰霾,他現在是更加沒辦法追查高權和朝中那個人是一丘之貉了。

  當天晚上,李愔宴請了牛進達,第二天,牛進達帶著騎兵迴了綿州,李愔特意到了城門外相送,這位將軍也是歷史上的一個猛將,但益州如今麵臨的事情太多,他也沒時間和他深交。

  送走了牛進達,李愔迴了刺史官署,一個多月了,自己終於可以坐在這裡發號施令了。

  上官儀和王銀龍都站在下麵望著李愔,等著他的下一步安排。

  「如今益州初定,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首先這五姓族人如何處置,這五六千人總不能天天養著他們吧!」李愔說道。

  王銀龍沉聲道:「殿下,五姓族人圍攻益州城是為謀逆,按律當斬!」

  李愔明白謀逆是個極大的罪名,但一下殺掉五六千人對益州並無益處,他又問上官儀道:「你也是這樣認為嗎?」

  上官儀畢竟跟了李愔一段時間,會意道:「下官以為這五姓族人並非都是大姦大惡,而是受到一些人的蠱惑,罪首當斬,其他一些人充做官奴即可!」

  李愔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如今益州剛經歷一場浩劫,與其讓這些人掉腦袋,不如發配他們去開墾土地,造福百姓!」

  王銀龍想了想,也覺得這樣也很閤理,道:「殿下英明!」

  高權和望族首領全部死了,高權身後的那隻黑手也就找不出來了,而益州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必須得嚮李世民解釋清楚,他對上官儀道:「這些天你把高權的罪證和益州的事情整理一下派人送往長安!」

  上官儀應了聲是,接著拿出一本賬簿,道:「殿下,查抄高權和五族的財產都整理出來了,請你過目!」

  李愔接過賬目瞄了眼,「黃金四十萬兩,銅錢二百七十萬貫,稻米十萬石……」

  放下賬簿,李愔心想這個高權可真夠肥的,隻是可惜了,這些東西都得押送到長安,益州現在正處在非常敏感的時期,他不能因小失大,為了這點東西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益州城的混亂持續了幾天開始恢復如初,府兵也全部歸營,益州的各個官署開始正常運轉,一個屬於李愔的益州時代——來臨了。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20 16:32
第98章 收貨



  「起床了!」,清晨,崔鶯鶯推了推把她某個部位當枕頭猶自流著哈喇子的某人,臉上的倖福似是要溢出來了,自從來到益州以後,她還沒見到李愔睡得這麼舒心過。

  瞇了瞇眼睛,李愔腦袋故意用了用力,惹得崔鶯鶯又一次對他使用了傢庭暴力……

  起床,穿上衣服,簡單吃了早飯,李愔打馬去了南河倉庫,他和夏言聯繫過了,他訂的貨全部到位了,也該去把他們轉運過來了。

  南河倉庫,是李愔特意交代金大謙讓奴婢們在南河一處密林中間建設的一個大型倉庫,從倉庫到工坊隻有一條足夠馬車通過的土路,

  倉庫所在這個密林並不是很大,長寬也就四五裡左右,但從外麵肯本看不到裡麵,算得上十分隱蔽。

  進了倉庫,李愔打開時空門,直接出現在了SH郊外的倉庫,清點了一下貨物的種類,確認數目正確以後,李愔一點按鈕將它們全部收進了戒指中,接著打了個電話給夏言,說是貨物被他運走了。

  迴到南河倉庫,李愔又把這些東西放了出來,接著,他找到金大謙讓他組織那些啞巴奴婢把一些小東西運到王府,而小麥種子,化肥,柴油,手扶拖拉機,一些工俱設備則是留在了倉庫裡,這些東西馬上就用著,沒必要再運迴去。

  得到李愔的命令,金大謙立刻領著運輸車隊嚮南河倉庫而去,打開南河倉庫的一瞬間,他著實震撼了一把,裡麵稀奇古怪東西讓他目不暇接,據李愔說這是華夏商人第一批貨物,以後還會有的。

  嚥了口口水,金大謙立刻命令奴婢們把這些東西裝上馬車,來自華夏的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他不敢有一點的疏忽,奴婢每搬運一個東西,他都跟著,生怕把什麼東西損壞了。

  趁著這段時間,李愔去了趟城裡,地下管道還在施工,溝槽現在倒是全部挖好了,正在埋設管道,見到李愔,這些百姓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這些天,李愔的親民形象深入民心,一開始他們還覺得受寵若驚,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都是敬畏中含著親切。

  魏鐵牛在益州城被圍的時候幫了李愔不少忙,上官儀特意把他提昇成了楊樹村的裡正,這讓他的乾勁十足,帶著勞役們更是拼命地乾活。

  李愔巡視了一遍益州城,望見魏鐵牛正在一個涼棚中喝水休息,就走了過去。

  「殿下!」見到李愔,魏鐵牛和幾個百姓都站了起來,躬身行禮,李愔讓他們免禮,道:「傢裡都開始重新分田了嗎?」

  「迴稟殿下,上官刺史昨天剛給我們楊樹村分了田!」魏鐵牛道。

  「怎麼樣?還滿意嗎?」

  魏鐵牛憨笑起來:「滿意,滿意,以前我傢都是旱田,現在上官大人把三十畝換成了灌溉田!」唐朝的《均田製》規定,十八歲以上的中男和男丁,每人分田八十畝,老男、殘疾、分田四十畝,而這在現代是不可想象的,所以說唐朝是地廣人稀,土地的出產也是十分低,否則也不會一傢幾口坐擁百畝土地還出現餓肚子的情況,而隻要改善這一點,就可極大改善百姓的生活狀況。

  普通百姓得地尚且如此,唐朝的貴族分得土地則是更多,依照品級可得永業田五頃土地至一百頃土地,而且官員們的永業田和賜田還可以自由買賣,李愔剛到益州的時候屬於自己的田地還沒有劃分出來,現在正趁著這迴分田一道劃分出來,這又是一萬畝土地。

  除了規定的土地,貴族還可以通過奴婢和耕牛開墾土地獲得田地,這也讓李愔的大莊園計劃可以順利進行。

  種植的土地是不用愁了,但是另一件事情李愔不得不未雨綢繆,《均田製》的施行規定百姓不得隨意遷移,這樣其他地方的百姓就不能遷移到益州,勞動力的短缺必定會限製農業發展,這也是李愔為什麼引進手扶拖拉機的原因,就憑一個人去照顧百畝土地,在現在尚且睏難,何況是唐朝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

  為了讓自己的大農莊計劃順利實施,李愔不得不學習以前西方的殖民者,大肆購買奴婢緩解勞動力的缺乏。

  李愔點了點頭,又問了問其他的百姓分田的情況,他們都對新分的田地感到很滿意,聽了他們的話李愔放了心,百姓最重視的就是土地,有了土地,他們就會安穩下來,同時也會擁護朝廷。

  又和魏鐵牛說了一些管道施工的註意事項,李愔迴了王府,這時,金大謙正忙前忙後把各種貨物搬進地窖中,大老遠就聽見他,「小心點!」「慢點」「輕點」的嘮叨。

  「怎麼樣?都搬來了嗎?」李愔將紅孩兒交給一個傢丁,走了過去。

  「迴殿下,都搬來了!」金大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這一路把他緊張的夠嗆,隨便丟了一樣東西,把他賣了也夠牴上的。

  正說著,這時兩個奴婢正抬著一個高越十米八寬約一米的全身鏡從李愔麵前經過,李愔眼睛一亮,道:「這個直接抬到王妃的房間中。」,說著引著兩個奴婢嚮南院走去。

  崔鶯鶯正坐桌子邊看書,李愔走了進來,指揮道:「把這個放在梳妝臺左邊,小心點,別碰壞了!」

  「這是什麼?」崔鶯鶯慾走過去看了究竟,李愔一把拉住她,神祕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兩個奴婢放好了鏡子離開,李愔濛著崔鶯鶯的眼睛把她引領到全身鏡前。

  崔鶯鶯嘴角噙著笑意,道:「殿下,究竟是什麼?」

  李愔嘿嘿笑了一聲,鬆開了雙手:「請看!」

  「啊!」李愔放開手的一瞬間,崔鶯鶯被鏡子中兩個人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一下纔發現兩個人中一個是李愔,而李愔前麵的是自己。

  抱住李愔的胳膊,崔鶯鶯驚道:「殿下,這是什麼?」

  「這叫鏡子!」李愔拿起崔鶯鶯的銅鏡,「和它作用一樣,隻是比它強上千倍萬倍。」

  「鏡子?」崔鶯鶯看嚮全身鏡做了幾個動作,果然鏡子中的自己也一樣做了幾個動作,她膽子不由大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鏡子,觸手一片冰涼,接著她繞到鏡子後麵看了看,出來時,她感動看嚮李愔:「殿下,這個鏡子一定很珍貴吧!」

  在唐朝很珍貴,李愔心中說了句,道:「喜歡嗎?」

  「喜歡!」崔鶯鶯撲到李愔懷中,對女人來說,這無疑是最俱的物品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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