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我家後院是唐朝 作者:背著家的蝸牛(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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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地節操 2014-10-9 18:00: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0 656529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1:53
第69章 李愔的劫難



  和李恪暢談了一路,兩人在朱雀大街分開各自迴府,頡利的事情對他還很遙遠,他也隻能給李世民提一點意見,至於調兵遣將的事情還是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他能做的隻是他話中的一個詞,幫助李世民「富國強兵」。

  打道迴府,李愔屁股還沒坐熱,蘇沫兒就找到了他,說了一個讓他心驚不已的消息,「麗春院的鴇兒不見了!」

  李愔知道蘇沫兒不會無緣無故和他說這句話,他盯著蘇沫兒道:「你想說什麼?」

  「我們的人看見一個濛著麵紗的女人和四個突厥人逃出了長安,那個人和她的身形很像,後來我就派人進了麗春院,發現鴇兒不見了!」蘇沫兒思索著,「所以我懷疑那個人就是鴇兒!」

  現在長安城的百姓隻知道有突厥人逃跑了,但並不知道那是頡利,蘇沫兒的情報部門隻是剛剛建立也隻能打聽到一些錶麵消息,所以並不了解正真發生了什麼?

  蘇沫兒是自己人,李愔也不想瞞她,道:「實話告訴你吧,那個突厥人是頡利,房玄齡現在懷疑當年的隱太子妃常何潛入了長安,利用暗衛救出了他,現在正在查這件事!」。

  蘇沫兒吃驚張了張嘴,各種線索在她腦中亂作一團,她忽然道:「難道那個鴇兒就是太子妃?」

  陰著臉,李愔道:「如果那個濛麵女人的確是鴇兒那就有可能!」

  說到這,兩人都沉默了,共同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鴇兒是常氏,那個羅小伊接近李愔又突然消失,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殿下,怎麼辦?」想到一種可能,蘇沫兒臉色頓時慘白起來,「如果房相查到羅小伊和你的關繫,你到時候如何和皇上解釋?」

  「是啊,該怎麼解釋?」李愔的心彷彿沉入了海底。

  長安城的混亂整整持續了七天纔結束,而這七天中,一個可怕的流言開始在民間流傳開來——六皇子李愔勾結隱太子妃常氏謀逆。

  甘露殿,李世民狠狠把一紙奏摺扔在地上,「這分明就是常何的陰謀,你相信六皇子會弒君篡位?」

  「臣也不相信,隻是六皇子和那個羅小伊關繫密切,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就在李世民下令肅清暗衛以後,房玄齡在第三天就抓到了一個躲藏在旅館的暗衛,一番審訊,暗衛說出了一個讓房玄齡震驚不已的消息,六皇子和常何勾結試圖弒君,而那個弒君的人就是潛入宮中的羅小伊,一個和六皇子關繫密切的煙塵女子。

  而在他匆匆入宮緝拿這個羅小伊的時候,彩絲院的管事告訴他這個羅小伊化名的常小伊在頡利逃脫前一天晚上就消失不見了,這更讓涉及六皇子的案件撲朔迷離起來。

  李世民焦躁地來迴踱著步子,這個兒子他以前的確不怎麼喜歡,但這幾個月李愔的錶現讓他改變了看法,「如果李愔是謀反,太子豈不是和李愔閤謀,也參與了謀反,這個藝妓可是太子送進宮來的!」

  「皇上,太子隻是一片孝心,這個羅小伊姿色出眾,太子挑選她也是人之常情!」房玄齡辯解道。

  「夠了,你還打算偏袒太子到什麼時候,那個常氏用男童賄賂太子,把藝妓送進宮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避重就輕,專門挑李愔的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抱得什麼心嗎?」李世民怒道,「玄齡,你是太子的老師,但也是大唐的重臣,不能這樣偏心呀!」

  「皇上!」心思被說破,房玄齡跪了下來,「老臣無能,太子如今變成這樣,老臣難辭其咎!」

  李世民疲憊地說道:「你迴吧,朕自有決斷!」

  樑王府

  李恪在李愔麵前走來走去,見李愔一副不慍不火的樣子,急道:「你怎麼還坐的住,現在李泰到處攛掇大臣彈劾你和太子,你一點也不著急?」

  「著急有什麼用?」直到今天他忽然明白了常氏的陰謀是什麼,真是歹毒的一招,就算不能緻他於死命,他恐怕也在長安呆不下去了,弒君篡位這個罪名太大了。

  「那你也不能坐在這什麼也不乾啊?」李恪道。

  李愔苦笑一聲:「誰說我什麼也不乾,我一直在思考一個讓所有人的都滿意地解決方案,目前我隻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李恪問道。

  「蜀王!」李愔輕輕吐出兩個字。

  李恪愣住了,蜀王這個封號對他來說隻是個榮譽頭銜,他雖然是蜀王但從來沒有到過益州,那個地方偏遠荒僻,蠻夷眾多,是個不開化的地方,而西部的吐谷渾年年襲擾讓那裡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到那個封地無異於流放。

  「你瘋了嗎?去那個地方?」李恪道。

  「三哥,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這件事不是父皇抓著不放,也不是那些老臣抓著不放,是太子和李泰抓著不放呀,他們隻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少一個敵人,我這樣做不正是閤了他們的心意嗎?」李愔分析道。

  「可是……」李恪是個聰明人,李愔的話他當然明白,李泰是彈劾太子又彈劾李愔,而太子是追著李愔不放,其實這三個月來,他何嘗沒有嫉妒過李愔,李世民從來沒有對一個兒子錶現的這麼親暱過。

  李恪沉默了,李愔知道他也想通了這一點,在和蘇沫兒的談話過後,李愔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及時做了準備,王府地窖中的銅錢已經全部被轉移走了,隻是他沒想到這個風暴來的如此之快如此猛烈,那些受到李泰和太子指使的大臣不斷嚮李世民諫言,試圖就此搞垮李愔。

  選擇去益州這個決定,李愔也是認真思考過的,那裡天高皇帝遠正是他可以自由施展的地方,對別人來說的流放之地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個廣積糧緩稱王的好地方,與其這在長安城中受到掣肘,倒不如自己到那裡一手遮天,而且,順著巴蜀之地佔據長江,沿河而下正可以到達寬闊的海洋,讓自己的商品銷售到全世界。

  這個時代正是陸路不通,水運發達的地方,到時候自己的蒸汽輪船研發出來,還不是想到哪就去哪兒?

  李恪唉聲歎氣了一陣,說是聯繫自己的親信明天護著李愔,而李愔也是收拾了一下,他準備去見李世民,是該和他說說這件事了,他相信這個兩全其美的事情,李世民會考慮的。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1:55
第70章 心計



  民間的謠言讓樑王府亦是人心惶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憂色,自從他們進了樑王府,他們的命運就和樑王拴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牽著紅孩兒穿過王府的院子,李愔感覺到了一絲不同於往日的寂靜,他這棵樹還沒倒呢!猢猻們就開始和豬八戒一樣想著迴高老莊了。

  李愔到了王府門口,門口的校尉立刻攔住了他:「殿下要去什麼地方?」

  「太極宮!」李愔現在沒有被囚禁,行動也還自由,但隻要他去哪兒,都會有一隊士兵跟著,名曰「保護」。

  校尉轉身對兩側的士兵道,「你們沿路保護殿下!」

  「是!」是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應道。

  見到這一幕,李愔苦笑一聲,也不以為意,他們隻是執行命令而已,沒必要和他們過不去。

  李愔離開後,金大謙和高賬房對視一眼,都是搖了搖頭,高賬房道:「老金,你是怎麼打算的?」

  「怎麼打算?我們是殿下的傢奴,還能怎麼打算,殿下要是謀逆,我們這些人的腦袋一個也保不住,殿下要是安然無恙,我們也是平平安安的!」金大謙道。

  高賬房歎息著:「這些人真是昏了頭,我們殿下正得皇上器重,怎麼可能會謀反?」

  「殿下這是樹大招風,遭人嫉了,你想想這個幾個月殿下又是得到皇上的寵愛,又是大把大把地賺錢,那些個皇子大臣那個不眼紅,隻是皇上護著殿下,他們不敢明著對付咱們王府而已,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他們還不死抓著不放,把殿下的搞垮,吞了咱王府的生意!」金大謙想到王府這幾個月的輝煌,又想到現在,不禁一陣心痠。

  魏王府中,李泰滿麵春風,背負雙手悠閒地在庭院中的春華池邊散步,當初李世民將這座宅院賜予李泰時就考慮到他雅好文學,喜山水。這春華池麵積頗大,幾乎佔了王府三分之一的麵積,池畔假山草木高低相疊,小徑通幽,一條卵石路繞著池子饒了一圈,池中,來自大唐各地的名貴金鯉魚歡暢地遊玩,一如李泰此時的心境。

  「頡利這一逃脫雖說是我大唐一大遺患,但卻給了殿下一個一石三鳥的機會,首先是太子,雖說這件事和太子沒有太大關繫,但畢竟這人是太子送進去的,太子府的人也和這常氏有來往,不能說他是謀反,但告他一個失察之罪還是足夠的,而那個李愔現在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他和那個藝妓的事情可是滿長安的人都知道的!」說話這人劍眉星目,方麵朱口,輕搖摺扇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話語間難掩心中傲氣。

  「遺愛所言有理!」李泰撿起一枚石子扔嚮池中的魚群,魚群受驚迅速四散開來,沉入了水底,這華服公子正是房玄齡的兒子房遺愛,杜荷跟了太子以後,房遺愛不甘寂寞投入魏王麾下,房謀杜斷在他看來隻是個笑話,他一直以為杜如晦比起他父親還差得遠,因此也是和那杜荷暗中較勁。

  李泰右側還有一人,此人穿著紅色圓領長袍,麵若刀削,他是柴紹的兒子柴令武,也是李泰的錶哥,他的母親正是高祖李淵的女兒平陽昭公主。

  聽到房遺愛的話,他道:「那這三鳥必是李恪了,隻是李恪唸著李愔的兄弟之情,可是李恪的親信卻未必這樣想,他們跟著李恪可是想著有一天李恪登上皇位他們也跟著雞犬昇天,現在李愔這樣得寵,他們心裡會好受嗎?不過,這樣我們不是幫了李恪嗎?」

  「否也,這就是第三隻鳥的正真意義,如果李恪的人不幫李愔說話,那麼李愔就會和李恪心生嫌隙,從此讓他們兄弟二人形同陌路,互為仇敵!」房遺愛輕搖紙扇道。

  李泰點了點頭,道:「李愔是不會被按謀逆論處的,雖然李愔現在一身髒,但流言的時間和頡利逃走的時間太接近了,任誰都會懷疑這不過是常氏的陰謀,隻是可能因為救頡利暴露自己以後,常氏提前利用了這枚棋子而已,如果晚一些,等那個羅小伊刺殺父皇以後,李愔恐怕是必死,可惜了!」

  「殿下不必憂慮,雖然不能緻他於死地,但是把他趕出卻是足夠,畢竟把一個背負謀逆罪名的皇子留在長安,會惹得滿朝非議,皇上也不得不考慮大臣們的意見!」房遺愛說道。

  此時的蜀王府,李恪的境況和房遺愛的猜測一般無二,麵對李恪的要求,親近李恪的幾個大臣都選擇了沉默。

  「殿下,我知道你和李愔的情誼深厚,但如果是以前放蕩不羈的李愔我明天一定會力保六殿下,隻是如今的李愔讓臣也是看不透了,你看看他這個幾個月的所為,勝過了所有的皇子們,皇上看嚮李愔的眼神你沒註意到嗎?你的心裡就沒有感覺嗎?」岑文本勸說道。

  「是啊,殿下!」不少人附和道。

  「可那畢竟是我的親弟弟,我能看著他被太子和李泰的人攻擊而不管嗎?我不求你們保住他現在的榮華富貴,隻是一條,推薦他入蜀,這樣他既不能對我形成威脅,又能盡了我的兄弟之情,行嗎?」房遺愛沒有算到,李愔和李恪早就和盤託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個倒是可以!」岑文本道,遠離了政治權利中心,李愔基本就淡出爭奪皇位的圈子。

  李恪鬆了口氣,沒想到李愔居然把這一條也想到了。

  輕輕的馬蹄聲「噠噠」的響著,李愔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初唐時期益州的經濟文化已經開始蓬勃發展,到了唐朝中期已經有了揚一益二的說法,李愔正是看中這個潛力股纔轉嚮益州,但這也隻是他一個人的想法,除了李恪,他已經聯繫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關繫。

  但無論怎麼準備,這畢竟隻是他的努力,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李世民手中,他現在賭的就是李世民對自己兒子的感情,因為史書上李承乾證據確鑿的謀反,李世民都沒有殺他,何況他這個捕風捉影的謀反,想著,他已經到了承天門,望著深邃的宮門,他第一次有了深深的寒意,玩陰謀詭計自己還是差了一截,他還得好好學習纔是。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1:56
第71章 父子



  甘露殿,李世民負手而立,麵帶憂色,他正思考著該如何應對朝臣對李愔的責難,他何嘗不明白這些大臣的別有用心。

  自從跟隨李淵太原起兵,李世民就一直活在各種陰謀詭計中,為了防備敵人,他手中一直握著一個獨立的情報機構——內衛,也正是這個機構讓他獲悉李建成和李元吉在武德六年擺出的鴻門宴,及時躲過了亡命之災,以前這個機構一直掌握在杜如晦手裡,杜如晦病逝以後,這個機構又被他交給黃門侍郎王珪。

  也正是通過這個機構他能隨時掌握著朝廷的動嚮,而在他的每個兒子身邊也都存在著內衛的人,所以他纔了解到李承乾接受常氏賄賂的事情,而在李愔的樑王府同樣有這麼一個人,所以就算所有人都認為李愔謀反,但他知道李愔是清白的,隻是內衛畢竟不是萬能的,對常氏的陰謀他也是沒有任何察覺,拿不出任何證據為李愔開脫。

  「陛下,六皇子來了。」王珪的聲音打破了甘露殿的寧靜,李世民暫時停止了思考,道:「讓他進來吧!」

  得到王珪的迴話李愔進了甘露殿,這迴李世民沒有如同往日一樣批閱奏摺,而是站在窗前,看著院子鬱鬱蔥蔥的榆樹。

  「兒臣參見父皇!」李愔習慣地行了一禮。

  李世民揮了揮手,「起來吧,李恪應該和你說過朝中的形式了吧,你是怎麼想的?」

  李世民問的這麼直接,李愔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兒臣現在的罪責現在可大可小!」

  「可大可小?謀逆可是殺頭的大罪!」李世民嚴厲地註視著李愔。

  「父皇您相信兒臣會謀反嗎?」李愔迎著李世民的目光道。

  李世民努力想從李愔眼中找到一絲驚慌的神色,但他卻看到的是平靜如水,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了剎那的恍惚,這個李愔是自己的兒子?以前的李愔可是自己瞪他一眼都嚇得發抖的人,「父皇信你,可是大臣們怎麼辦?父皇不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把一個說不清是否謀反的皇子留在身邊!」

  「父皇,不是大臣們信什麼,而是他們願意信什麼,他們的目的父皇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們要的無非是一個平衡,而我打破了這個平衡,所以他們纔會追著我不放!」

  李世民詫異地打量了一眼低著頭的李愔,道:「愔兒你比我想象的聰明,父皇也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當年我又何嘗想過爭這個帝位,如果不是他們苦苦相逼,把我逼上絕路,我又怎麼會同室操戈,骨肉相殘!」,說到這,李世民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玄武門血染宮牆的記憶他一天也沒忘記。

  深深喘息了一會兒,李世民繼續道:「是我給你們立了一個壞榜樣啊,這些年我努力平衡太子,魏王和李恪的勢力,正如你所說,是你打破了這種平衡,這些天,父皇也在思考如何讓你度過這場危機,而又恢復這種平衡,思來想去隻能委屈你了!」

  李愔的心提了起來,原來李世民已經想好了對策,他小心地問道:「還請父皇明示!」

  「改封蜀王,任益州都督,沒有皇命不得擅自進京!」李世民沉聲道。

  李愔一喜,沒想到李世民和自己想的一樣,歷史上貞觀十年,李世民改封李愔為蜀王,領益州都督,那時他是不喜歡這個兒子,所以把李愔打發的遠遠的,而現在他卻是為了保護李愔,但不管怎麼說,李愔還是沒有逃脫去巴蜀之地晃一圈的命運。

  「你不滿意這個決定嗎?」見李愔沒有說話,李世民問道。

  李愔高興還來不及呢,忙道:「沒有!」

  來迴走了幾步,李世民道:「父皇找了一圈也就覺得這個地方閤適,距離長安太近,他們肯定不放心,太偏遠又太委屈你,而益州經過秦漢到前隋的建設人口有了極大的增長,僅益州城就十萬戶,這還不算週圍十四個縣。」

  「而且,父皇讓你到那兒還有別的用意,吐谷渾現在對大唐虎視眈眈,洱海地區的六大部落又年年騷擾益州城,去年甚至攻入了益州城內大肆劫掠,但大唐的軍隊一到,他們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你到了那裡的日子可不好過!父皇讓你擔任益州都督總領益州軍政,就是為了讓你能展開拳腳經營巴蜀!」

  李愔對李世民的敬佩又上了一層,沒想到他還有這個眼光,而歷史上巴蜀的確成了大唐的糧倉並幫助大唐皇族躲過幾次亡國危機。

  「是,父皇,兒臣一定不負父皇所託!」李愔堅定地說道。

  李世民點了點頭:「明天早朝你什麼都不要說,父皇已經安排了人為你說話,我想這個決定他們都會接受,隻是到益州之後就得看你自己的了,是生是死,就看你的本事和造化了。」

  「兒臣明白!」

  「行了,去看看你的母妃吧,為了你她哭了幾次,以後記得長點記性,不要再被美色誤事!」李世民責怪道。

  李愔一陣愧疚,這件事他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楊妃,又得讓他承受離別之痛。

  離開甘露殿,李愔去紫雲閣,宮女通報過後,先是清河跑了出來,見到李愔,清河一路跑了過來撲到李愔懷裡哭了起來:「六哥,現在可怎麼辦?」

  李愔拍了拍清河的後背安慰道:「別哭了,六哥沒事的,母妃呢!」

  清河道:「母妃擔心你已經幾夜沒睡好覺了,我剛剛安慰她睡下!」

  李愔點了點頭拉著清河進了屋裡,他道:「清河,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母妃,程懷亮這個小子也得管好,太子和魏王難保不會給他穿小鞋,他性格又沖動,難免不會鑽進圈套裡。」

  「六哥你要走?」清河聽出了李愔的話裡之音道。

  李愔也不瞞她,道:「沒錯,父皇知道我是清白的,但為了安撫大臣們,隻能讓我去益州任益州都督!」

  「父皇知道你是清白的,那還怕那些大臣乾什麼!他是皇上啊!我現在就去找父皇,讓他把你留在長安!」清河眼淚又流了下來,站起來要走。

  李愔忙把她按了下來,道:「不要鬍鬧,父皇這是為我好!」

  清河哭道:「可是你明明是無辜的……」

  清河哭的傷心,讓李愔心疼不已,他正慾安慰清河,這時楊妃走了出來:「清河,你父皇做的對,聽你六哥的話,不要去煩你父皇了,他一定也不好受!」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1:57
第72章 兄弟



  「母妃!」李愔站了起來,他看著楊妃憔悴的臉,道:「兒臣又讓你擔心了!」

  楊妃用一貫的溫柔話語道:「哎,還說這個乾什麼?你要去益州?」

  「嗯,父皇明天早朝就會下令讓我去益州!」

  楊妃輕輕點了點頭,「也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到那裡躲躲清淨,皇上這是在護著你呢!」

  「兒臣明白,父皇已經和兒臣談過了!」李愔把楊妃扶著坐下。

  楊妃打量著李愔的臉,道:「這樣母妃就放心了,雖然那個地方不比長安,艱難了一些,但總比在這長安提心吊膽要好得多。」

  「兒臣不孝,隻是以後不能常來看望母妃了!」李愔心中忽然一陣痠澀,正當他熟悉這份溫情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再次孤身一人離開。

  李愔這話說出來,楊妃差點流下淚來,在這個世界上她除了這兩個兒子再也沒有了倚靠,她捨不得李愔離開,但她又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隻能裝作無所謂道:「隻要你活著,我們總有相見的時候,所以到了益州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李愔眼眶一熱道:「母後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放心吧,有這麼多宮女伺候著,清河和恪兒又在我身邊,我不會有事的!」說完,楊妃站起來,「你還是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吧,這裡你不必擔心!」

  最是離別苦,楊妃雖是捨不得,但明白李愔離開長安前肯定還有不少事情得處理,李愔明白楊妃的心思,道:「母妃,保重!」,說罷,離開了紫雲閣。

  李愔離開後,楊妃終於低低啜泣起來,清河見了,心中難過,撲到楊妃懷裡也是哭了起來。

  忍著難過離開紫雲閣,李愔迴了王府,這時李恪在樑王府中等他,離開長安後商會所屬的產業也必定也會遭殃,李愔不得不為自己生意謀一個出路。

  以前他不願拉李恪入夥是擔心太子和魏王會聯閤起來對付李恪,現在他去了益州,魏王和太子就不會擔心李愔和李恪聯閤,這樣,李恪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三哥,我離開以後,王府的生意就拜託你了,當然,也不用你親自管理,隻要你用你的名頭照顧一下,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幫忙,我名下的所有生意都給你三分之一的利潤你看怎麼樣?」他離開以後,盛唐商會就等於少了一個鎮場子的,到時候還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魎會打這塊肥肉的主意。

  李恪一喜,他早就眼饞李愔的生意,隻是李愔一直不讓他插手,他也不好說什麼,心裡這樣想,李恪嘴中卻說道:「我們是親兄弟,那麼生分乾什麼,我護著商會就是了!」

  「口是心非,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是誰在母妃麵前抱怨我胳膊肘往外柺,不幫著自己哥哥幫著外人!」李愔笑瞇瞇地說道。

  李恪麵皮一緊,道:「母妃怎麼什麼都和你說啊!」

  李愔搖了搖頭解釋道:「當初我不給你分成是為你好,明著給你分成,太子和李泰怎麼想,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兩個兄弟聯閤起來對付他們,到時候還不有樣學樣,到時候你怎麼辦?而且我不給分成,你嚮我藉錢,我還能不給嗎?」

  李恪心知錯怪了李愔,連連告饒:「是哥哥對不住你!」,他接著轉過話頭,「你進宮後父皇是怎麼說的?」

  「父皇的想法和我一樣!」

  李恪鬆了口氣,「那就好,岑文本已經答應我保你入蜀了,隻是以後我們兩兄弟就得天涯相隔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這些皇子早晚也得到外地之官,我隻是提前去了而已。」李愔安慰道。

  「你倒是看得開,也好,你走了,我就能放開手腳和他們爭一爭了!」李恪第一次在李愔麵前說出自己的抱負,這時他纔把爭強好勝的性格錶現出來。

  李愔歎了口氣,道:「三哥,聽我一句話,不要去爭了,皇位的歸屬父皇心裡自有定奪,這樣鬥下去,你們三人都不會有善果的。」

  李恪不解地看嚮李愔:「六郎,你忘了我和你說的話嗎?我們是前隋血脈,不爭?不爭我們的命隻會丟在長孫一脈的手裡,那李承乾何德何能安坐太子之位,我入朝為官這些年,那件事做的不比他好,就連父皇都誇我英勇果敢和他的性格很像!」李恪抓住李愔的肩膀,「六郎,我是為你,也是為了母妃,若是李承乾登上了皇位,你和母後該怎麼辦呀?」

  李愔一陣感動,沒想到李恪如此重情重義,,他道:「三哥,在父皇眼中不爭就是爭,你難道不明白嗎?父皇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殘,不擇手段的對付兄弟手足,隻會讓他感到厭惡,隻會讓他人漁利!」

  「不爭而爭?」李恪碎碎唸著,臉上似有一絲明悟,「六郎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是李承乾我會這麼做的,可惜我不是啊!」

  李愔終於見識了李恪的偏執,他明白再勸下去也沒有用,以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這個時代已經亂了套,未來將充滿變數……

  長安以西三十裡的長安縣,一間普通的民居中突然傳出一陣哀婉的簫聲,路過的百姓從沒聽過這樣悅耳的樂曲,不少都駐足聆聽,隻是樂曲雖美,卻很短暫,簫聲停止,路過的百姓雖是意猶未盡,但隻得重新柺上行囊趕路,因為這天很快就黑了。

  屋中,一隻潔白的玉簫放在了桌案上,玉簫上還猶自停留著一隻晶瑩的玉手,輕輕撫摸著李愔送給她的禮物,羅小伊淚水簌簌而下,在頡利逃脫的前天晚上常氏終是不忍心把羅小伊留在宮中,用她埋伏在皇宮中的一個內侍省宦官將羅小伊救了出來。

  「咚咚咚!」正在羅小伊對物思人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羅小伊一驚,走到門前,道:「誰?」

  「小孃子,是我!」門外傳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羅小伊鬆了口氣,她打開房門,一個麵嚮白淨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少監大人!有姑姑的消息了嗎?」這人正是那個內侍省宦官薛貴。

  「是的,太子妃讓我們趁夜趕路,和他們在涼州迴閤,小孃子我們現在就走吧!」薛貴道。

  羅小伊點了點頭,門外已經備好了兩匹馬,她上了馬,迴望了眼長安那個留下她歡笑和淚水的地方,她明白,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1:59
第73章 朝议


  清晨,李世民在宮女的侍奉下穿上朝服,用了早膳,他在王珪的陪同下去往太極殿,此時已是十月中旬,空氣略帶著一絲寒意,李世民剛步出甘露殿,身體便不由自主縮了縮,望著院子中一地的落葉,李世民忽然感慨道:「大唐的冬天又要來了嗎?」

  此時的太極殿寂靜地如同冬夜,大臣們今天到的都很早,不同與往日,他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相互打著寒暄,打趣著哪個官員又取了一方小妾,那個官員又犯了錯事,而是保持相同的嚴肅的臉孔,不斷用眼神交流著,因為他們明白,今天的朝會將決定一個皇子的命運,涉及到皇上的傢事,這是萬萬開不得玩笑的。

  長孫無忌左右打量了一下,瞥了眼四個錶情各異的皇子,李承乾是喜憂參半,李恪則是沉靜如水,而李泰和李佑的錶情都帶一些倖災樂禍,隻是李佑錶現的更加明顯一些,長孫無忌知道李佑和李愔在麗春院的沖突,而李佑又是個小雞肚腸的人,自是樂於見到李愔倒黴,想到這,他不由輕衊的笑了一下,李佑的生母陰妃本就是個尖痠刻薄的人,她出來的兒子又能好到哪去!

  就在眾臣各懷心思的時候,李世民走進了太極殿,步伐沉重,不緩不急,他坐上龍椅,並沒有急著開口,因為他明白有些人比他急。

  「皇上,六皇子李愔涉嫌弒君篡位,罪大惡極,請皇上下令立刻緝拿六皇子,囚禁於宗正寺!」

  說話的人是光祿大夫張亮,也算是秦府的老臣,武德元年的時候他隨徐世績,也就是後來的李世績投奔李世民,玄武門之變的時候,李世民曾派遣他到山東召集豪傑以備不測,是李世民的心腹大臣,但李世民繼位以後,張亮自卑於自己務農出身,一直想找個靠山,而就在這時,魏王李泰嚮他伸出了橄欖枝。

  李世民心生不悅,他最忌諱的就是秦府老臣參與皇子之間的爭鬥,一些聰明的老臣看出了這點,從來都不去理會幾個皇子的拉攏,所以李承乾,魏王和李恪身邊基本上都是那些靠著祖上功勳,吃喝玩樂的貴族子弟,這群人不知天高地厚,也沒有什麼大本事,再怎麼鬧那也是小孩子過傢傢,但是一些握著實權老臣和他們摻閤在一起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李世民的不悅但並沒有錶現出來,多年的權謀爭鬥早就讓他磨練出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領,他道:「僅憑一個暗衛的供詞和一個煙塵女子就定下一個皇子謀逆之罪,是不是太過兒戲了,若是這樣,朝堂上還不人人自危!」

  「皇上,一個暗衛的供詞雖不足以定下六皇子弒君篡位,但民諺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六皇子沒有這個心倒罷了,若是六皇子真有此等之心,待他羽翼豐滿已為時晚矣,為防不測,皇上就算不能定他謀逆之罪,也當將六皇子流放三千裡,貶為庶民!」

  「臣等和張大人的意見一緻!」張亮的話一落,又有六個官員站了出來,個個都是紅袍五品以上的官員。

  李世民笑著看嚮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你們也都是這個意思嗎?」

  「皇上,臣不敢苟同,六皇子以前雖是頑劣,但卻極是孝順,怎會有弒父之心,而且老臣懷疑六皇子也是被常氏陷害,如果真的把六皇子殺了或是流放三千裡,那就是真的中了常氏的姦計,讓仇人笑,親人哭啊!」李世民已經和長孫無忌談過,現在李世民看嚮他,那是讓他出來說話了。

  「皇上,長孫大人說的正是臣等要說的!」長孫無忌之後,房玄齡,諸遂良,岑文本,崔紹,四個紫袍大臣同聲說道。

  看到這,再笨的人都明白這是李世民的意思了,一個個緊跟著附和起來,李泰的錶情如同刷了一層青漆,自己費盡心機到處聯繫大臣,沒想到卻是竹籃打水一場,一種強烈挫敗感在他心中昇起,李愔沒有迴來的時候,李世民最喜歡的可是他呀,強烈的憤怒漸漸摧毀了他的理智,否則以前聰明如他明白這個時候應該放棄了,「父皇,長孫大人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李愔若是真的與常氏勾結,豈不是在我大唐埋下了一個隱患,兒臣聞為人君者當未雨綢繆,父皇是一代明君更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李泰你放肆,你怎敢對父皇出言不遜,你想說父皇是個昏君嗎?」李承乾指著李泰喝道。

  「皇上,老臣有話說!」這時,一直沉默的魏徵站了出來,「皇上,長孫大人說的話有道理,張大人和四皇子說的話也有道理,臣以為,對六皇子要懲處,否則不能安定人心,但不能懲處過重,這樣勢必以後人人自危!」

  李世民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故意沒有找魏徵商榷,因為他知道魏徵不會偏嚮任何一方,說的是公道話,摺中以後正對自己的決定有利,失望地望了眼李泰,李世民道:「魏徵的話有道理,這樣吧,今日起改封李愔蜀王,轉益州都督,三日內赴任,不得皇命,不得迴京!眾位愛卿覺得如何!」

  「皇上聖明!」長孫無忌和李世民雙簧演到底,立刻高聲呼道。

  「皇上聖明!」

  「……」

  這個結果對李泰來說也可以接受,畢竟把李愔追逐出了長安,他就淡出了權利的心中。

  李愔的事情解決了,李世民示意了一下王珪,以前他對李泰是百般寵愛,讓李泰有了一種可以取代李承乾就能登上皇位的錯覺,他現在必須警告一下這個兒子。

  「蜀王李恪,剋己明德,勤脩政務,品德賢良,即日起改封雍州牧,燕王李佑改封齊王,授齊州都督,擇日赴任!」王珪手執冊數朗聲唸道。

  「謝父皇隆恩!」李恪大喜,雍州牧就是京兆伊,相當於首都的最高行政長官,以前李世民也曾擔任過這個職位,如今把這個重任交給李恪,不隻是器重李恪,也是為了給李承乾和魏王一個下馬威,明著靠訴他們,我給的,你們纔能要,我不給,你們不能去搶。

  得之東隅,失之桑榆,李泰的心裡是五味雜陳,李承乾心裡更不是滋味,以前嚮著他的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這迴都沒有按照他的話去彈劾李愔,而李世民也沒有追究他把藝妓送進宮的事,這讓他越加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的是李世民和二個人早已達成了交易。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00
第74章 驚聞婚事!



  又議了一些政事,早朝到了結束的時間,李世民起身慾走,這時崔紹忽然站了出來,道:「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報!」

  「何事?」李世民看了眼崔紹,心想他不會見李愔被貶往益州藉口悔婚吧!

  「皇上您已經賜婚小女和六皇子,此去益州千裡之遙,想必一定會耽誤婚期,臣請求皇上可否提前婚期,就在這三日內讓六皇子和小女崔鶯鶯成婚,也算了卻臣的一樁心事!」崔紹既已答應了崔鶯鶯和六皇子的婚事,就絕無反悔之理,出爾反爾隻會讓他的崔氏氏族在其他望族麵前抬不起頭來,而且以他的政治智慧看來,李愔雖是去了益州,但明顯是皇上刻意安排,這個女婿是前途無量,他怎麼會悔婚呢!

  李世民也正有此意,道:「朕準了!」

  「謝陛下!」崔紹道。

  早朝的朝儀很快被李恪帶到樑王府,他滿臉喜色,喜得不僅是自己得到了雍州牧的官職,喜得也是李愔的平安。

  「恭喜六郎!」和李愔說了朝儀的決定,李恪突然嚮李愔拱了拱手,一陣擠眉弄眼,樣子十分滑稽。

  李愔不解:「三哥,是我恭喜你纔是,你恭喜我乾嘛?」

  李恪笑道:「恭喜你抱得美人歸呀?」

  「美人?」李愔一頭霧水。

  李恪不再賣關子,「崔紹在早朝上請求父皇把你和崔鶯鶯的婚期提前了,就這三天完婚,哎呀,這一路往益州去還有個美嬌孃相伴,六郎果真艷福不淺呀!」

  「什麼!」李愔瞪大了眼睛,他倒是忘了還有這件事,想到那個潑辣的崔傢大小姐他一陣心驚肉跳,但這是賜婚,如同楊妃說的,就是個母夜叉他也得娶。

  「你怎麼不樂意的樣子,崔紹的女兒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打破頭想娶迴傢呢,難道是她長得太醜!」李恪臉上的興奮又轉換成了同情。

  李愔坐下,端著水喝了口,「長的倒是不錯,隻是性格太過潑辣,也不知道崔紹一個文官,怎麼把她教導成了這個樣子?」

  「哈哈哈……」聽到這,李恪笑了起來,「六郎你對自己未婚妻的怎麼毫不關心,你難道不知道崔紹的父親崔國璋是前隋的一員武將嗎?那個崔鶯鶯一直和她祖父生活,十二歲那年纔來到長安,性格自然是受到她祖父的影響了!」

  「我說她怎麼會那些三腳貓功夫!」李愔恍然大悟。

  兩人正說著,金大謙走了進來,說是程懷亮,呂博彥,蕭銳來了。

  「我那就我不打擾了你們了!」李恪站了起來,他畢竟和這三人沒有私交,留在這也不方便「後天我過來喝喜酒!」

  李恪的調侃讓李愔一陣苦笑。

  送走李恪,李愔把三人讓到屋中,「你們已經知道了?」

  三人點了點頭,程懷亮惱道:「這分明是誣陷,皇上怎麼還讓你去了益州!」

  呂博彥和蕭銳父親畢竟出身文官,對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口濡目染,自是明白其中關節,蕭銳道:「殿下去了益州未必不是好事,領了益州都督,總領益州軍政,也算是實權在手,總比這個虛頭樑王好一些。」

  「蕭銳說的是,隻是益州和長安相隔千裡,我們再次相見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呂博彥道。

  呂博彥的話讓氣氛陰鬱下來,李愔笑道:「男兒志在四方,何必那麼兒女情長,你們早晚也得為官一方,隻要記得我們之間的情誼就行了!」

  「殿下說得對,我們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別忘了,我們是來賀喜殿下新婚的!」程懷亮打岔,大臉露出燦爛的笑容。

  呂博彥和蕭銳共同看了眼程懷亮,心想這小子還真是簡單的可以,連李愔安慰他們的話都聽不出來,不過想到李愔的婚事,他們的註意立刻轉移了,又開始沒心沒肺地打聽起那個崔鶯鶯。

  「交友不慎啊!」三人八卦的樣子讓李愔真有把鞋底印在他們臉上的沖動。

  李愔為了婚事發愁,崔鶯鶯何嘗不是,得知後天大婚的消息,她頓時哭成了淚人,盧氏心疼兒女也是陪著哭作一團,崔紹讓哭聲惹得心煩,怒道:「鶯鶯不懂事,你也陪著鬍鬧,這女兒早晚的嫁出去,你還能一輩子把她留在身邊?「

  「鶯鶯自小就在她爺爺身邊長大,這纔來長安幾年,現就又要去那個到處是蠻夷的益州,身邊舉目無親,你讓她一個女兒傢怎麼活?」盧氏傷心道。

  崔紹就這麼一個女兒,他何嘗不心疼,隻是他明白能給女兒謀一個好夫傢,就是對女兒最大的疼愛,以前他對李愔多有偏見,但現在他認為把女兒嫁給他是個明智的選擇,「什麼叫舉目無親?嫁給李愔以後,李愔就是她的親人,她就得跟你一樣學會相夫教子,恪守婦德!」

  崔鶯鶯撲在盧氏懷裡抽泣不止,「孃!我不要嫁給李愔,我不要去益州!孃,我一輩子陪在你身邊不行嗎?我誰都不嫁!」

  崔鶯鶯的話讓盧氏越加傷心,但她畢竟出自門閥士族中的盧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再說這是皇命,她傷心歸傷心,但是她明白女兒註定要嫁給李愔的。

  「鶯鶯,我們女人的命都是苦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不嫁給李愔,你也依然要嫁給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人,李愔是一國皇子,這幾個月來在長安城中也是名聲鵲起,還深得皇上賞識,有了這樣的夫傢,我們做女人的還有什麼奢求呢!」盧氏把鶯鶯扶起來,看著崔鶯鶯,繼續道:「你的婚事是皇上欽點的,不容你任性鬍來,孃也捨不得你,但是孃明白,咱們五姓氏族傢的女人都必須為氏族做出犧牲,你難道想看著皇上震怒,治你爹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嗎?」

  「孃……」崔鶯鶯臉上掛著兩行淚珠,她雖任性妄為,但這些道理他還是懂的,「我嫁!」,說罷,崔鶯鶯又是哭將起來。

  崔紹聽了稍稍安了心,他了解崔鶯鶯的性格,深怕她到時候出了什麼紕漏,但她答應了,崔紹也就放心了,這時看著淚人一樣的女兒,他心中又是一陣難過,對女兒也是萬般不捨,那個父母不希望兒女能夠膝下承歡。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02
第75章 李愔迎親



  李愔這兩天除了打點行裝,就是配閤婚事事宜,不用李愔和王府中的人動手,李世民已經派了官員將樑王府裝扮了一番,洞房中新床上被褥,床單已經鋪好,紅棗,桂圓蓮子也都撒上了去,就等著洞房花燭夜。

  不同於現代的結婚,唐朝時期結婚是非常繁瑣的,大體上要嚴格遵守六禮,這六禮分別是納採、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和迎親。

  程序基本上是男方請媒人去女方傢提親,女方答應儀婚後,男方傢備了禮前去求婚,男方請媒人問女方的生辰八字,拿迴去在祖廟進行佔卜,八字相閤,男方就會把聘禮送給女方傢,隨後男方傢把婚期定下,備了禮告知女方傢,女方傢同意就可以進行最後一步迎親。

  按理來說,李愔本也應該嚴格按照六禮來辦,而且皇傢的規矩更繁瑣,但是礙於時間問題,李世民和崔紹把其他各項都省掉了,隻剩下一個迎親。

  除了迎親這件事,李愔還遣散了那些不願和他去益州的下人,李愔明白如果他要求,這些下人也沒有辦法,隻能隨他去益州,畢竟他們隻是傢奴,但來自二十一世紀,李愔暫時還無法做到那麼冷血,最後,樑王府願意隨他去益州的人,有金大謙一傢子,三十個傢丁和全部護院,這些老兵油子打了一輩子的仗,又知道李愔做了都督,一個個都喊著效力麾下,趕都趕不走,而出乎李愔意外的是,秦懷玉這個小子也打算和李愔一起去。

  秦懷玉畢竟不是李愔的傢奴,他可是秦叔寶的兒子,李愔並沒有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去。

  「你不和翼國公說一聲嗎?」

  秦懷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沒必要了,我相信跟著殿下一定能夠創出一番功業出來,到時候我再風風光光地迴去!」

  李愔明白秦懷玉的的心結,翼國公雖認了他,但他心理還是自卑的,而這種自卑讓他急於創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證明他無愧於是秦叔寶的兒子,而此時的蜀地正直多事之秋,在閤適不過了。

  一員虎將相伴,李愔自是樂意,蘇沫兒也想陪著李愔但被他拒絕了,他需要有一雙眼睛盯著大唐的心髒,除了蘇沫兒,還有一個人倒是讓李愔有些意外,他和秦懷玉一樣是自由之身,而且還是李愔一直讓人盯著的上官儀。

  為了在益州能夠盡快紮根,李愔同樣帶走了盛唐商會下一些工匠,造紙坊的,印刷坊的,酒坊的,香水坊的,當然,最後還有報社,而當蘇沫兒把這個消息傳達下去後,上官儀主動報了名。

  蘇沫兒將這個結果告訴李愔以後,李愔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帶上他,對於益州的政務的確還是需要一個有纔乾的人主管的,至於他是不是李承乾的人並不重要,他去益州又不是為了造反,而且他相信,在益州盯著他的眼睛也不隻他這一雙,看得見的賊纔易防。

  貞觀七年十月二十,李愔大婚,迎親的隊伍早上出發,黃昏時刻新孃到了樑王府,因為唐朝人認為這個時辰是一天的吉時。

  樑王府中此時人山人海,皇親國慼,朝廷大員坐滿了整個庭院,來迴穿梭上菜倒酒的侍女如蝴蝶穿梭花叢一樣忙碌,李世民,長孫皇後和楊妃都是滿臉的笑意,李承乾、李泰和李恪攜著弟弟妹妹分別佔了幾張桌子,嘻嘻哈哈笑成一片,今天是李愔大喜的日子,他們都難得放下了平日的恩怨,畢竟怎麼來說,不能在婚宴上擺出一張臭臉吧。

  李愔累的要死,這一天被摺騰的,早上他出了門就是下婿,說普通點的就是新孃的親慼戲弄新郎,拿著秸稈在路上不斷打著李愔,鬧著要彩錢,給的少了,他們不滿意,還要李愔作詩贊頌新孃的美麗,李愔學的是工程那會那麼多詩,倖好這邊有了準備,拿來現成的詩讓李愔唸了。

  到了崔傢門口,李愔被攔了下來,又被逼著唸崔妝詩,意思是催促新孃快點打扮,李愔唸了幾句崔鶯鶯不滿意,鬧著就是不出門,這丫頭是故意刁難李愔呢。頂著個大太陽,李愔無奈,絞盡腦汁終於想起網上看過的一首來,當時覺得稀奇就備了幾句下來,於是唸道:「今宵神女降人間,對鏡勻妝計己口,自有天桃花茜口,不須脂粉汙容顏,兩心他自早相知,一過遮閡故作遲,更轉隻愁奔月兔,情來不要畫峨眉。」唸完,李愔心裡打鼓,不知道能否通過,等了一會兒,隨行的丫鬟告訴李愔,順利通過,李愔終於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崔鶯鶯頭戴珠花金釵,穿著鈿釵禮服,輕紗遮臉,在隨行婢子的攙扶下上了轎子。

  李愔心想終於結束了,催促著迴王府,可半道上又殺出一輛馬車擋住了道路,原來這叫障馬車,又得吟詩一首纔能放過,李愔差點崩潰,發誓迴去一定惡補唐詩宋詞,這他麼也太欺負人了。

  好不容易擠出一首詩,迎親的隊伍終於迴到了王府,這時候,李愔感覺從地獄迴到了天堂。

  對拜之後,拜了寓意多產子的豬頭,又一一拜過李世民,長孫皇後和楊妃,李愔把崔鶯鶯送進了洞房,自己出來應酬。

  見李愔出來,兕子立刻叫道:「六哥,長大了我也要嫁給你!」,眾人聽了一陣鬨笑。

  李恪逗她:「你為什麼不嫁給我呀!」

  「你會做糖葫蘆嗎?」兕子白了李恪一眼。

  「哈哈哈……」這迴連李世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有兕子睜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大笑不止的人,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李世民吃了幾盃酒,便和長孫皇後,楊妃一道迴去了,畢竟逗留太久有些不成體統。

  李世民離開,客人陸續散了,隻留下李恪和程懷亮幾個,幾個人喊著這是喜酒也是送別酒,拉著李愔就不讓走,李愔心想也就今晚了,也放開了和他們喝起來,杏花酒是一盃接著一盃,最後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後還是李恪想著李愔還得洞房花燭夜,把已經爛醉如泥的幾人送走。

  「六郎,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哥就不打擾了!」李愔笑的很猥.瑣。

  李愔喝的也有些高了,說了句:「滾蛋!」,一步跨進了新房。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03
第76章 花燭夜



  李愔進了洞房,隨行的侍孃正在裡麵等著他,下麵的就是喝交盃酒了,侍孃拿著兩個小金銀盞子,喚來一對粉堆玉琢的小童子,讓他們分別遞給了李愔和崔鶯鶯,兩個童子口中唸道:「一盞奉上女婿,一盞奉上新婦」

  李愔和崔鶯鶯聞聲同時喝了一口,這時候,又有人用五色絲棉把李愔和崔鶯鶯的腳繫在一起,唸道:「繫本從心繫,心真繫亦真。巧將心上繫,付以繫心人。」

  唸罷,侍孃開始幫李愔脫衣服,一個侍孃也開始除去崔鶯鶯的頭飾,摘掉頭上的花。

  到了這,李愔以為結束了,沒想到還剩個梳頭的環節,這個也結束以後,侍孃把帳簾放下,吹滅了蠟燭。

  屋裡頓時一片黑暗,李愔醉醺醺的,如果不是婚禮還沒結束,他早就躺在床上睡覺了,現在這些人離開以後,李愔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床上。

  黑暗中,崔鶯鶯緊張地等待著某一刻的發生,可是過了一會兒她隻聽到了輕微的鼾聲,她雖然第一次見麵對李愔沒有什麼好感,穿上婚服的那一刻,崔鶯鶯的心態就改變了,她認命了,以後不管李愔如何,她的命運都和李愔綁在了一起,而她隻能站著李愔背後默默支持著他,這就五姓氏族女人,這就是她們一直以來遵守的女則。

  聞著強烈的酒氣,崔鶯鶯起身點亮了蠟燭,倒了一盃白水迴到了床榻,把李愔扶了起來,「殿下,喝點水吧!」

  李愔睡的迷迷糊糊,被崔鶯鶯一陣搖晃,醒了過來,他望了望麵前的水盃,又看了看崔鶯鶯,說起來,李愔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丫頭,她沒有羅小伊身上那種柔弱之美,而是帶著英氣,和女軍人的氣質倒是相像,這到讓她有種獨特的美感。

  李愔接過茶盃喝了幾口,崔鶯鶯道:「殿下還要嗎?」

  「不用了!」李愔酒醒了一些,崔鶯鶯這樣溫柔讓他反倒是有些不習慣,這還是那個街頭和自己打架的崔鶯鶯嗎?

  崔鶯鶯聽了,放下茶盃,迴來道:「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們歇息吧!」說著,吹暗了蠟燭。

  李愔不是初哥,已經體會過了雲雨的滋味,美人在側,又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他會老老實實的嗎?何況他還喝了酒。

  嚥了口唾沫,黑暗中李愔看不到崔鶯鶯的錶情,他身上一陣燥熱,伸著手探索了過去。

  手剛碰到崔鶯鶯的身體,李愔明顯感覺到崔鶯鶯身體抖了一下,按照唐朝的習俗,女兒出嫁前,母親都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出嫁的女兒讓她有些準備,免得到時候出了差錯,崔鶯鶯當然也被教導過了,明白這晚會經歷什麼。

  崔鶯鶯沒有抗拒,李愔的膽子大了起來,他又不是柳下惠,也不想做柳下惠,來唐朝做苦行僧,還不如迴去燈紅酒綠,他和唐朝那些貴族子弟比起來已經算是聖人了。

  隔著衣服,李愔探索著,崔鶯鶯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李愔浴.火焚身,撲了上去……(以下內容和諧一萬字)

  十分鍾以後。

  「啊!」李愔帶著一聲慘叫從床上滾了下來,李愔捂著被崔鶯鶯狠踹了一腳的肚子,瞬間抓狂,他就明白不會這麼輕鬆。

  床上的崔鶯鶯一頭冷汗,她母親沒說會這麼疼,以為李愔是在報復他,性子起來,罩著李愔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我和你拼了!」這種感覺就如同吃了一半的食物卡在喉嚨裡一樣難受,李愔大叫一聲又撲了上去……

  第二天按例還得去拜訪公婆,崔鶯鶯的公婆當然就是李世民,長孫皇後和楊妃了。

  起了早,李愔穿戴整齊,忍著渾身痠痛,在王府中晨跑,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古來文人墨客那麼喜歡和煙塵女子行床第之樂了。

  崔鶯鶯也起床了,看到李愔第一眼就帶著怒火,把李愔嚇得立刻逃了出來,婢子們給崔鶯鶯打扮整齊,兩人吃了飯,崔鶯鶯在侍婢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看著崔鶯鶯奇怪地走路姿勢,不少下人都捂著嘴偷笑,李愔也是笑的長大了嘴。

  這一幕被崔鶯鶯看見,她立刻羞紅的臉,待李愔也上了馬車,立刻開始對李愔使用傢庭暴力,在李愔身上專揀肉多了地方扭,李愔隻得告饒賠罪。

  這時,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已在延喜殿等著這個一對新婚夫婦,昨天他走的早還沒見新孃子長什麼樣。

  通報過後,李愔攜著崔鶯鶯進了延喜殿又是一大堆繁瑣的規矩,拜過以後,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都是暗自點頭,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

  離開延喜殿,李愔又去了紫雲閣,楊妃同樣也得參拜一下,見到李愔和崔鶯鶯過來,楊妃笑的閤不攏嘴,李愔娶了媳婦讓她也少了一樁心事,而這個兒媳婦,不斷出身高貴,樣貌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她開著更滿意了,跪拜以後,拉著崔鶯鶯就問東問西,把李愔涼到了一邊。

  到了這裡結婚算是正式結束了,不一會兒,李愔的弟弟妹妹聞信都跑了過來,鬧著要看新孃子,兕子和李治還伸手和他要彩錢,李愔早有準備,給每個人發了十兩金條,他們這纔笑鬧著離開。

  弟弟妹妹們離開以後,楊妃把崔鶯鶯和李愔叫道了一起:「鶯鶯我也聽說了,以前這小子得罪過你,你現在還記恨他嗎?

  「母妃,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們夫妻一體,還記它做什麼!」崔鶯鶯道。

  聽到這話,楊妃笑了起來,看崔鶯鶯是越看越喜歡,心道到底是崔傢的女子,就是明事理。

  李愔在旁邊插話,道:「母妃,我們昨晚就和解了!」

  提起昨晚的事情,崔鶯鶯白了李愔一眼。

  楊妃點頭道:「那就好,既然是夫妻了,以後就要同心同力,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相互幫襯纔能把日子過得好了,隻是可憐你了,剛進門,就要去益州!」說著,楊妃看嚮崔鶯鶯。

  想起馬上就要和父母分離,崔鶯鶯心中難過,但強笑道:「母妃不必擔心,益州雖不比長安,但也是個山水秀麗的地方,有殿下,鶯鶯不會受苦的。」

  「多懂事的孩子!」楊妃憐惜著說,接著變了臉色看嚮李愔:「以後一定記得好好對待鶯鶯,若是讓她受了委屈,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李愔點頭如搗蒜,他納悶了,這怎麼一結婚,地位直線下降啊!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04
第77章 動身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親人獨自承受風雨,這是一種苦難,同時這也是一種對生命的磨礪,在走出長安城的一刻,李愔的心忽然有些疼痛,這種痛疼多少和他爺爺去世的時候有些類似,沒錯,這是一種和親人離別的痛苦。

  他出生在二十世紀,同時,他也是大唐的子民,李世民的六子,深夜獨思,李愔會思考自己留在大唐的理由,僅僅是玩樂嗎?不,如果是為了玩樂,他在二十一世紀已經是一個世界頂級富豪,金錢落處,塵世的盡可被滿足,他一直在尋找著理由,一個留在唐朝的理由,而直到今天,他忽然明悟了,因為在二十一世紀他沒有傢,一個可以給他溫暖的傢,一個可以為他遮風擋雨的傢,而這裡,楊妃的溫暖,李恪的情誼,李世民的舔犢之情漸漸融化了他的心,是啊,這裡還有一群疼他愛他的人,而這些人足以讓李愔為之奮鬥,何況,現在他還有了一個真正的妻子。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都沒有來送別,畢竟李愔頭上還頂著一個謀逆的大帽子,但他們拖了楊妃轉達了讓李愔保重的話語,李愔心下明白,望了望長安,又望了望楊妃,李恪,程懷亮,呂博彥,蕭銳,還有不斷大哭的兕子和李治,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策馬而去。

  馬車中,崔鶯鶯還在猶自哭泣,窗簾的縫隙中她看到策馬而過的李愔,那一刻,李愔臉上露出的堅毅讓她驀然一動,一種踏實的感覺在心中彌漫開來,這時候,那遙遠的益州也不再可怕。

  盡管遣散了一部分僕役但跟隨李恪前去益州的人還是不少,加上工匠之類的,足有三四百人,僅馬車就三四十輛,還不算上騎著馬的幾十名護院。

  樑王府中的東西可以拿走的基本都拿走了,不能拿走的李愔都送給了李恪,沒辦法,改了封以後他可以換個王府,李愔的院子就被他盯上了,特別是那套供水排水繫統,試用了以後,他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在李世民麵前哭啼啼,說是捨不得李愔,住進了樑王府他還能睹物思人,李世民一陣感動,就把樑王府賜給了他。

  除了這那套不能動的東西,還有一些桌椅闆凳之類的沒拿,其他的李愔基本拿走了,就連李恪送給他的獒犬幼崽也一塊帶上了。

  揮了幾下鞭子催促紅孩兒,李愔趕上了前麵的秦懷玉,在這次前往益州的途中他可是任務艱鉅,負責著整隊伍的安全,而那些護院也是分散開來,腰跨鋼刀,前前後後把整個隊伍護衛起來,眼睛不時打量路過的行人和隊伍。

  本來崔鶯鶯是讓李愔和她同坐一輛馬車的,但李愔拒絕了,唐朝的原始美麗風光這時候不沿途欣賞一下豈不是太浪費了,更何況他們腳下的這條道路還是號稱當時唐朝的四大主乾道之一,一路從能從長安經過關中地區直達益州。

  史書上記載,這條道路是隋朝時期脩建的,當時蜀地年年遭受蠻夷侵擾,為了平息和徵服那裡的蠻夷豪酋,隋朝專門開闢了這條路線,但是終隋朝的歷史,西南邊區的豪酋勢力也沒有被消滅,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這其中的豪酋勢力不僅包括洱海地區的六大部落,越析詔,施浪詔,浪穹詔,濛捨詔等,還有盤踞廣西地區的西原蠻,李淵派遣李靖在武德年間徵服南方的時候,就曾遇到十萬蠻族擋道。

  大唐建立以後,這些西南的蠻族錶麵上臣服了唐朝,但依然是雄踞一方,而濛捨詔建立後來的南詔國以後,更是多次入侵蜀地,攻入益州城,劫掠大唐人口十數萬。

  西有吐蕃虎視眈眈,北有吐谷渾不斷尋釁滋事,南有異族侵擾,西麵的西南蠻也不是個安分的主,李愔這個益州都督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但好在益州處在蜀地中部,和這些地方不接壤,頂多發生戰事的時候派兵過去,平日裡還是可以安安穩穩的。

  此去益州千裡之遙,至少也得半個月纔能牴達,李愔也不急著趕路,權當是旅遊了。

  一連趕了十幾天的路,一天黃昏的時候,隊伍在一個驛站前停下,這驛站是專門供給草料和提供來往官員食宿的地方,以前的時候他總是聽說千裡馬一日千裡的話,現在他明白了這完全是扯淡,馬的沖刺力的確比人強的太多,但論長距離跋涉還不如兩條腿的人類,因為馬匹進食的時間絕對超過它行路的時間,而且這飼料還有講究,不是說餵點草就行了,而是要吃糧食的,這也是為什麼說古代會跑死馬的緣故,超過一個裡程,馬就完全受不了。

  隊伍停下,崔鶯鶯濛著麵紗從馬車上下來,這裡不是長安,還是謹小慎微一點,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差人把馬送去餵草,一行人進了驛站,連續這些天趕路,大傢又困又乏,到了驛站中,李愔要了幾張桌子,他和崔鶯鶯佔了一個,其他人坐在別的桌子上,畢竟尊卑有別,適應了以後他也不覺得這樣別扭了。

  這麼一大幫人進了驛站,驛丁忙迎了上來,秦懷玉嚮驛丁出示了「勘閤」,這勘閤是唐朝的一種符契,上麵蓋著印信,分為兩半,到了驛站中必須對驗一下,否則他們根本不會給來往的官吏安排食宿,也是為了防止有些人渾水摸魚,浪費國傢財力,畢竟這麼多驛站耗費是極大的。

  驛丁搞清楚李愔一行人的身份,匆匆去了後院,這驛站不是一個簡單的客棧模式,而是一個小型堡壘一樣,方麵方正,四個角各有一個塔樓,上麵都有兵丁巡邏,李愔吃飯的地方是前院,後麵還有幾個院子,那裡則是住宿的地方。

  驛丁離開不久,一個穿著黑色圓領服,模樣清瘦,皮膚黝黑的人走了進來,他是這座驛站的驛將仝猛,驛丁把李愔身份和他說了以後,他忙迎了出來。

  「驛將仝猛參加殿下!」仝猛嚮李愔行了一禮,「六皇子殿下下榻本驛館真是下官的福氣!」

  崔鶯鶯一路上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這些阿諛奉承的官員都一個嘴臉。

  「免禮吧,仝驛將,不知這裡屬於什麼地方?」山水看盡,李愔覺得沒了意思,隻想快點到了益州,休整一段時間。

  「迴殿下,這裡已經是綿州境內!」仝猛迴答道。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06
第78章 益州城



  「綿州?」李愔掏出地圖,這是李愔在長安就準備好的東西,是他從網上下載又打印出來的彩色唐朝圖紙,上麵標註的地方都是按照當時唐朝的州府情況來的。

  李愔拿出地圖,崔鶯鶯也俯身過去瞥了眼,她還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東西,能把大唐的州府山川河流全部匯聚於一張紙上,隻要看一眼就明白自己大概在什麼位置。

  綿州在唐朝的行政區域中屬劍南道,也就是如今的四川綿陽市,和益州也就如今的成都市同屬一道,兩州相距很近,相隔不過兩百多裡路,兩州都處在蜀地,也就是四川平原境內,這裡的地勢平坦,正適閤馬車行進,不出意外頂多三天的時間他們就能到益州了。

  崔鶯鶯找到綿州,又找到益州,這兩州中間還有一個梓州,過了梓州就是益州城,看著兩者之間的距離,崔鶯鶯露出了一絲笑意,終於快到了,這天的車馬勞頓,她還真是快吃不消了。

  迴答了李愔的話,仝猛有些拘束地的站在桌前,驛將雖然屬於唐朝的官員,說起來也不過是朝廷給他們的安慰頭銜,讓他們心理上好過一些,他以前的身份不過是這驛站附近的富商,地位十分低賤。

  唐朝的驛站耗費龐大,為了保證驛站的正常運轉,因此朝廷想到了一個辦法,指定當地的富戶負責籌建驛站,虧損就由這些富戶補足,因此這些個商傢是苦不堪言,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俱備精明頭腦的商人就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們利用驛館之間交往便利開始從事買賣,不僅達到了以商補虧的目的,還賺取了大量的錢財,而這個仝猛就是個聰明人,開辦了這個驛站以後,他專門替人進行跑商,在驛館中還專門出售各種金銀珠寶,來往的驛站的都是官員和貴族子弟,見到稀奇的就買幾個,朝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也不敢把這些富戶逼急了,撂挑子不乾,他們就麻煩了。

  李愔見仝猛站在那裡,一張臉侷促的跟內急一樣,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嘴張張閤閤的,看得他難受,因問道:「仝驛將有什麼話想說嗎?但說無妨!」

  看了眼李愔,仝猛想到如今的處境咬了咬牙,開口道:「殿下,實不相瞞,自從接了朝廷的命令,下官就開了這傢驛站,為朝廷出力本是下官應該做的,但是這驛站耗費鉅大,把下官的傢資耗了大半在上麵,雖然下官利用驛站做了點小生意,但還是不足以彌補驛站的虧空,在這樣下去,下官隻能脫了這身官服了!」

  李愔有些奇怪,不明白這驛將嚮自己倒這苦水乾嘛,隻等他把下文說來。

  「下官雖在這綿陽困苦之地,但得益於這驛站消息的靈通,也曉得殿下在長安的名聲,隻想從殿下的盛唐商會中進一些貨來,在這驛站中買賣彌補一下虧空,還請殿下成全!」仝猛躬身道。

  原來仝猛的目的是這個,聽完他的描述,李愔心中一動,這驛站說起來其實就是國傢的物流繫統,朝廷現在還隻把他當做信件傳遞,來往官員的食宿之地,但李愔知道這個物流在二十一世紀可是個香餑餑,不知道多少人爭著吃這一碗飯,而現在的唐朝,這些商人倒是有些避之不及的樣子,李愔明白,這主要是唐朝人和人之見交流比較少的原因,貨物的流轉量也不是很大,但他從事商業,物流就是個問題,專門僱傭人轉運貨物成本太高,但如果利用驛站就不一樣了,不但快捷還安全,可以極大減少不必要的成本浪費,況且這個關中主乾道還是益州直通長安的直達路線,這分明就是國道啊,如果這些驛將能為自己所用,自己以後和長安的聯繫豈不是更方便了,自己以後在益州新產品也能快捷地到達長安,為自己帶來大量的財富。

  想到這,李愔覺得有必要和這個仝猛打好關繫,收買下他的人心,他道:「仝驛將為朝廷效力,如今卻麵臨這樣的困境,我身為大唐皇子怎麼坐視不理,這樣吧,我給你留下一封信件,你拿著信件去長安的盛唐商會找一個叫佟年的人,他自會接待你,為你提供商會的貨物。」

  仝猛如今已是走上絕境,碰到李愔是捨了命搏一把,沒想到那麼順利就得到了李愔的首肯,他一個低賤的商人,卻得到皇子的慷慨相助如何能不激動,他哆嗦著嘴脣在李愔麵前緩緩跪了下來,「殿下,您的大恩大德,仝猛永世不忘,今後若有役使,仝猛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一個士兵需要精通刀劍技藝纔能存活,一個將軍需要精通指揮纔能勝利,一個謀士需要精通權謀纔能輔助君主,而對於一個領導者來說,他唯一需要會技能是讓士兵,將軍和謀士為自己所用,而做到這樣很難,也很簡單。

  來到唐朝以後,李愔一直在學習,學習如何用人,學習如何在恰當的時候收買人心,李愔親手把仝猛扶起來,「仝驛將請起,不必言謝,來坐下!」

  「這個……」仝猛搓著手尷尬地站著,不敢坐下,眼睛在李愔和崔鶯鶯身上來迴轉著。

  李愔看了眼崔鶯鶯,被她白了一眼,她笑道:「仝驛將請坐!」

  仝猛這纔敢坐下,但把凳子拉的距離桌子遠遠的,屁股也隻是坐在椅子的邊緣,緊張地一頭冷汗。

  想到了日後的物流繫統,李愔還有不少問題想討教一下,便又問了仝猛幾個問題,原來,這驛站名義上是朝廷的,可是運營純屬是個人的事情,驛站的驛將負責提供馬匹和草料,馬匹死亡也是一文錢補償沒有,除了這些官方的事物,他們也給過路的行商提供草料和食宿,但是,這就得收費了,不想李愔這樣,食宿全免,所以叫做自負盈虧。

  雖然是個人的,但延誤了朝廷的信件,怠慢了官員,驛將們還得被按律處罰,所以,他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聽完仝猛的講述,李愔不禁有些同情,崔鶯鶯也是鎖著眉頭,如果是仝猛說的這樣,這一條路的驛館還不如一個人全部承包下來,這樣相對來說成本會減少很多,效率也會高很多。

  當然,這隻是李愔的初步想法,也不知道實施起來會怎麼樣。

  吃了飯,眾人各自休息準備明天趕路,益州就快到了,那時候再慢慢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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