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我家後院是唐朝 作者:背著家的蝸牛(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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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地節操 2014-10-9 18:00: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0 656528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07
第79章 益州官員



  第二天,李愔和眾人吃過早飯,在仝猛的相送下離開錦州,嚮益州而去。

  李愔騎著紅孩兒和崔鶯鶯的馬車同行,十幾天的朝夕相處,兩人間也沒有了一開始的生分,歡聲笑語間倒是有了幾分夫妻的樣子。

  迴頭望了望站在遠處,依舊不肯離開的仝猛,崔鶯鶯笑著看嚮李愔:「殿下還真會收買人心,三言兩語,一點小恩小惠就讓一個驛將對你百依百順,感恩戴德。」

  「你怎麼知道是收買人心呢?」李愔多少有些意外,這個這妮子懂得不少嘛。

  崔鶯鶯輕輕哼了一聲:「殿下當我是那些不識詩書的女子嗎?再說我爹可是侍中,這些手段我見多了,殿下若隻是同情那個驛將,隻需去一道書信就行了,何必還一副熱心的樣子,又打聽這驛站的怎麼運營,後來又關懷那驛將的生意情況,還問候他的傢人。」

  崔鶯鶯一條條點出,讓李愔無從辯駁,他道:「沒錯,我是有一個想法,想把關中到益州這條路上的驛站掌管在自己手裡,這樣咱們和長安的聯繫也就方便了許多,你覺得怎麼樣?」

  崔鶯鶯把胳膊支在窗上,一手託腮,想了想道:「隻是這條路上,我們路過的驛站少說也得一百個上下,這得耗費多少錢糧纔能支撐下去!」

  「我問過那個仝猛了,一個驛站一年下來也就一千貫錢左右,一百個也就十幾萬貫而已,對我們來說隻是九牛一毛!」

  李愔張口十幾萬如同輕描淡寫一樣,崔鶯鶯眼睛轉了轉,柔聲道:「殿下,咱們現在傢資幾何?」

  「四五百萬貫吧!」都是一傢人了,李愔也沒想什麼,脫口而出。

  崔鶯鶯呆了一下,她知道李愔在長安城中做了一些生意,但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積累出了這麼龐大的財富,愣了一下神,她道:「殿下,我孃教導過我,說夫妻二人要同心協力,一個主外,一個主內,殿下到了益州以後肯定是政務繁忙,這些錢帛之類的事情就由鶯鶯打理吧,免得殿下分心!」說完,用清澈的眼神盯著李愔猛看。

  李愔頓覺上當,這個小妮在這裡等著他呢,這纔入門幾天就開始準備拿下傢裡的財政大權了,但崔鶯鶯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大道理也擺出來了,他總不能腆著臉說不行吧,畢竟男主外女主內是中華民族幾千年流傳至今的優良傳統,「你現在都是蜀王妃了,你說的話下人還能不聽嗎?」

  「也是!」崔鶯鶯得意了一下,李愔沒有明著說,但也算是默認了。

  又是三天的車馬勞頓,在第三天的中午,眾人遙遙看到了前方巍峨的城池,雖然益州城的規模不能和長安相比,但在蜀地也是規模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了,據有關資料統計當時劍南道的戶數,總共在六十七萬上下,而僅僅一個益州城的人口就有十萬戶,也就是五十萬人上下,這還不包括環繞在益州城週圍的十四個縣城。

  見到益州城,眾人都是歡喜起來,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李愔喚過秦懷玉把一個裝著銅魚符的金絲帶交給他,這是唐朝官員的身份證明,出示了這個纔能證明他們的身份。

  秦懷玉接過銅魚符帶著四個護院策馬嚮益州城先行一步,李愔則是和隊伍慢慢走著,到了城門口被攔下來還是一樣得等。

  聽到外麵的動靜,崔鶯鶯掀開窗簾,瞅了瞅又放了下來,臨走前崔紹的話還在耳邊,蜀地自隋朝以來都是不得志官員的流放之地,蜀地肥沃,享譽天府之國的美譽,但唐人對蜀地的看法並不好,這都是因為當時蜀地的風情習俗,概括起來就是百姓多沉溺於逸樂,人情薄涼,窮人不想著儲蓄食糧,富有的人專好謀利相互侵奪,一些邊野的富戶還經常和山裡的蠻族勾結,狼狽為姦,暗中控製州縣。

  崔紹認為李世民之所以讓李愔來這裡一來是為了整治蜀地,移風易俗,把這裡真正變成天府之國,同時也是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隋文帝的時候為了防備自己四子謀反,就把四子封為蜀王,李淵在位的時候,也曾答應李世民讓李建成做蜀王,原因在於蜀地狹小容易製衡,所以,這時候的人都一緻認為蜀地這塊地方特別適閤用來防範那些意圖謀反的皇子,這也是為什麼李世民的決定沒有被任何人反對的原因。

  秦懷玉不一會兒就迴來了,他通知了益州刺史,現在他們攜著官員在門口等著李愔。

  益州城門口,益州刺史高權,長史程簡,司馬王龍銀站在一起,望著不遠處緩緩行進的隊伍,早幾天前他們就收到了朝廷的命令,知道蜀王殿下會在不久牴達益州。

  在很長一段時間,益州這個地方都沒有來身份這個高貴的官員了,盡管他從驛差那裡打聽到這個皇子是受到貶斥,但他依舊不敢怠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那文書上還專門交代益州軍政都受他轄製,若單是政務,他這個刺史的腰還能挺得直一些,但這個蜀王手上還有兵權那就不是開玩笑了,他怎麼也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在長安也有些耳目,這個李愔恐怕來者不善。

  他的身旁站著的長史程簡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益州是蜀地的中心,繁華之所在,平日裡收受錢財那是傢常便飯,雖然前幾日他就幫著高權做了一份假賬目,但難保不會出紕漏,若是這個蜀王是廉潔奉公的人,他們就麻煩了。

  相比高權和程簡,王龍銀則是一臉輕鬆的樣子,高權和程簡都是本地豪族出身,在益州隻手遮天,而他則是寒門科舉出身,雖是被安排了一個司馬之名,但卻無司馬之實,高權什麼事情都和程簡商量,把他一直排除在外,他也是長安人氏,蜀王來到這裡任職,他反倒有一種親近之感,因此臉上雖然平靜,心裡卻是非常高興。

  三個人自是各懷心思,這時候李愔的隊伍漸行漸近已經到了麵前,李愔跳下馬來走上前去。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10
第80章 蜀王府



  一行人馬中,獨有李愔一人穿著華貴的青色長衫,坐下的駿馬也是一等一的極品良駒,一看便明白他是這裡地位最高的人,是蜀王無疑。

  「益州刺史高權,攜長史程簡,司馬王銀龍參見蜀王殿下!」三人俱都躬身,高權則是朗聲說道。

  「免禮!」李愔揮了揮手,目光在三人身上掠過「多謝高刺史出城迎接!」

  高權道:「這是下官應該做的!」想到了什麼,他忽然道:「殿下請進城吧,車馬勞頓,殿下定是勞累了,城中的蜀王府下官已經遣人收拾妥當,殿下可以安心居住!」

  李愔正有此意,贊賞地看了眼高權,一行人在高權的引領下進了益州城。唐朝時期或者說唐朝以前的時期,州縣內皆劃分坊區,也就是和長安的坊基本相同,坊內分佈民居,酒樓,旅店,和小型商業街,每個坊由一道高達的土牆圍城四方四正的形狀,在主乾道上,每個坊都會有一個正門,供百姓出入。

  「殿下,我們益州城雖說比不上西京長安,但也遜色不到哪裡去,隻是這城中的人口就有七十多萬,你現在走的這條路從南到北長達十五裡,在前麵還有一條東西路,也有個十五裡,這民坊加在一起一共八十六個,南北各有一市,也是相當的繁華喧鬧,你若是有空,大可和王妃一起去逛逛!」走在路上,高權嚮李愔述說著益州城的情況。

  李愔頻頻點頭錶示滿意,蜀地躲過了隋末唐初的戰亂,民生並沒有受到影響,因此繁榮依舊,人口增長較快,工農商發展迅速,其中尤其以茶,蜀錦聞名於世,而都江堰的建成又給蜀地提供大量的灌溉用地,使得蜀地成為產糧重地。

  益州城中來往穿梭的密集人流和他們身上的衣著打扮證明高權所說不假,益州城的確繁華。

  過了幾個坊區,高權疾走了幾步,道:「殿下,蜀王府到了!」

  上正掛著一個塊寫著蜀王府的牌匾。

  益州城的坊門都是開在南側,而這道門是麵朝東,是專門開的,這也是貴族的一個特權了,可以自行在坊牆上開一個進出的大門,若是一般的老百姓,早就抓去蹲了大牢。

  送到這裡,高權就不方便再進去了,道:「殿下,下官就不打擾了,你歇息吧,明日下官和十四個縣的縣令親自來給你接風!」

  李愔也累了,也不再留他,讓金大謙代自己送走高權三人,他和崔鶯鶯進了蜀王府。

  和樑王府一樣,這個蜀王府同樣不是屬於李愔的私人財產而是朝廷的財產,裡麵打掃的倒是乾淨,就是沒有什麼。

  進了院子,崔鶯鶯瞬間恢復了精神,開始行使王妃的權利安排下人把從長安帶來的東西按照自己的設計擺放進各個房間。

  趁著這個時間,李愔在王府裡轉了轉,這個王府是個規則的正方形,麵積規模和房間的數量和長安的樑王府都沒法比,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也就在三千平方左右,前麵正門進來是一個接待客人的正殿,正殿後麵就是居住區,南側是李愔和崔鶯鶯獨立的院落,這個院落裡有一個精緻的小池塘,池塘上麵還有一座白玉石橋,沿著小池塘安置著幾個造型奇異的假山,上麵一些翠綠的籐蔓鮮嫩慾滴,池塘中的水清澈見底,一些不知名的觀賞魚遊來遊去。

  在院落的北麵隔著一道石牆,那麵則是下人居住的地方,一共三排房屋足夠他的人住下了。

  饒了一圈迴來,崔鶯鶯還是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金大謙被他使喚的團團轉,一會兒嚮東,一會兒嚮西,一刻不能停下。

  李愔笑了一下,自己還真是得了一個賢內助。

  一直忙活到夕陽西沉,馬車上的東西總算被搬完了,各個房間中該添置的也都添置了,金大謙差人購買了食材,做了晚飯,吃過飯以後,大傢都各自迴房休息去了,這些天他們真是累了。

  臥房中,崔鶯鶯不斷揉著纖腰,抱怨道:「殿下可真是個甩手掌櫃,我這一下午可累的是腰痠背痛。」

  李愔打趣道:「男主外女主內,這可是你說的!」

  崔鶯鶯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嘛,一點也不會心疼人傢!」

  「怎麼會?」李愔嘿嘿笑道:「那我來給你施展按摩大法怎麼樣?讓你腰痠背痛立刻消息!」

  趴在床上的崔鶯鶯道:「什麼按摩大法,我怎麼沒聽說過,殿下又在和我開玩笑吧!」

  李愔不說話走了過去,一切用行動錶示,雙手握住崔鶯鶯的肩膀按摩起來,爺爺在的那會兒,他專門學過按摩手法給他爺爺緩解關節痠痛,這個本事還沒有忘記。

  「殿下……」崔鶯鶯不解李愔在做什麼,但肩膀的痠痛在李愔揉了幾下以後居然神奇地消失了,而且越來越舒服,「這就按摩?」崔鶯鶯問道。

  「對,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李愔對自己的手法還是很有信心的,絕對是五星級服務。

  揉過肩膀,李愔依次沿著胳膊嚮下,到了崔鶯鶯纖細的腰肢,這時候的崔鶯鶯早就舒服地迷上了眼睛,一心享受著這種舒適的感覺。

  不知道是唐朝女孩都很早熟的原因,還是崔鶯鶯習武的原因,十四五歲的崔鶯鶯身形已經相當成熟,完美的S級線條,讓某個一開始還專心按摩的皇子開始心猿意馬,直到……

  「鶯鶯,後麵按摩好了,可以開始按摩前麵了!」某人開始實施邪惡的計劃。

  崔鶯鶯當然不明白這是一個陷阱,翻過身來,還是舒服地瞇著眼睛,等著李愔的按摩。

  嘿嘿壞笑了一下,李愔手握爪狀開始了對某個部位的按摩,一直揉啊揉啊揉啊……

  開始,崔鶯鶯隻是覺得有些怪異,但畢竟兩人都是夫妻了,她也沒在意,可是後來他覺得越來越不對勁,眼睛睜開一條縫,她看到了李愔詭異地笑容,道:「殿下,你在乾什麼?」

  「按摩啊!」李愔又道:「鶯鶯,脫了衣服按摩效果會更好的,要不要試試!」

  崔鶯鶯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卻媚眼如絲,「好啊,殿下,到床上來吧!」

  夫人都發話了,還等什麼,李愔隻用一秒甩掉衣服爬了上去,這時崔鶯鶯,道:「殿下這麼辛苦,鶯鶯也給殿下按摩按摩吧!」,說完,一個反手把抓住了李愔的胳膊。

  「啊……」一聲慘叫響徹夜空。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11
第81章 酒宴



  因為這十幾天趕路的困頓,李愔睡到十點鍾的時候纔醒,起床看了看手錶,李愔趕忙洗漱換上一身官服,這高權說過中午擺下了宴席為他接風,他雖是益州最高官員,但不也不能怠慢了這些下屬,畢竟以後在益州及附近縣城下達政令還得這些官員為自己去辦,他們若是陰奉陽違,自己的工作也不容易展開。

  一身官服剛剛換上,金大謙就來報,說是益州刺史到了門口,李愔喚過秦懷玉讓他帶著一些護院和自己同去,這裡不是長安,他得處處小心,歷史上都說唐朝時期的蜀地之人好生亂,安全還是第一位的。

  秦懷玉應了一聲就離開了,他現在儼然把李愔當成了自己的領導,望著秦懷玉的身影,李愔想著在酒宴過後得去把軍隊接管了,兵權在手,他能說了算,再把秦懷玉和自己的護院安排進去,益州城的府兵就是自己的軍隊了。

  出了門,高權和程簡都在門口,唯獨少了王銀龍,他們三個是益州城三個主要管理官員,李愔問道:「王司馬怎麼沒有來?」

  高權沒想到李愔會問起王銀龍,一時間沒想好措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這時程簡道:「殿下,王司馬隻是一個寒門出身的小吏,出席酒宴恐辱沒了殿下的高貴身份,高刺史唸及這個,因此沒有邀他前來!」

  「對,對,對,下官怕辱沒了殿下的身份!」高權附和道。

  李愔沉吟不語,但心裡明白,這些人是瞧不起寒門出身的士子,而這個問題也一直被李世民所詬病,畢竟千年來,統治中國的是士族階層,包括現在唐朝依然如此,想當官,可以!但必須三個條件得附閤一個,一,世代為官,子承父業二,士族出身,通過舉薦不用科舉同樣可以當官,三,就是科舉了,這個是沒有出身限製,士族子弟可以參加,寒門士子也可以參加,但能不能通過就得看你的命運了。

  就算你通過了,進了官場,因為你是寒門出身還是玩轉不開,因為根本人傢不帶你玩,福利沒有你的份,酒宴沒有你的份,昇官最後再考慮你,就連貪汙受賄都嫌棄你,所以一翻開隋唐的歷史,那些名將文臣莫不是出身高貴,不是父輩為官,就是出身名門望族,鮮有幾個平頭百姓。

  這是唐朝客觀事實的存在,李愔雖然沒有這麼嚴重的階級觀唸,但自己在益州還未立穩腳跟的時候還是不要玩破格提拔寒士那一套了,否則,自己將得罪整個蜀地的官員。

  高權擺設酒宴的酒樓就在官署對麵的坊中,名字叫魏傢酒樓,到了廂房,李愔讓秦懷玉和自己一道進去了,讓他混個臉熟,以後在這益州城中也好辦事。

  房間裡已經有二十多個官員在等待李愔,他們有的身穿淺綠官服,有的身穿深青官服,都是六品以下的官員,李愔之所以這麼輕鬆就分辨出他們的品級,都得益於嚴格官服製度,唐朝規定,三品以上的官員著紫色官服,四品深紅色,五品淺紅色,六品深綠色,七品淺綠色,八品深青色,九品淺青色,其中三品以上配金魚袋,四品五品配銀魚袋,六品以下就沒有魚袋了。

  見李愔進了,一眾官員全都恭聲問安,李愔一一迴禮,高權則是一一把這些縣令介紹給了李愔,並把他們出身什麼什麼傢族都給李愔說了一遍。

  李愔記憶力一嚮很好,但是麵對這麼多官員的名字和背景腦袋頓時成了漿糊,隻能以後慢慢接觸了。

  益州的官員介紹過後,李愔把秦懷亮介紹給了他們,得知他是翼國公秦叔寶的兒子以後,這些官員臉上都露出敬畏的神色,這益州要麼不來人,要來就來了兩個大人物呀。

  寒暄過後,眾人落座,高權道:「蜀王殿下來益州赴任真是我等莫大的榮耀,日後還得仰仗殿下多多照顧!」

  李愔客套道:「初來益州,本王是人生地不熟,應該是各位照顧我纔是,以後的政令還需各位多多支持!」

  「請殿下放心,我們定以殿下馬首是瞻!」高權道,同時轉過臉對十幾個縣令道:「各位說是不是!」,這些官員見高權的眼色,立刻附和道:

  「對,我們都聽殿下的!」

  「殿下放心!」

  「……」

  李愔皮笑肉不笑,心生不悅,這些官員明顯是看著高權的臉色辦事,他算是明白了,這酒宴不是給他接風的,是高權故意擺的下馬威呀,那意思是就算你是皇子,也照樣得依仗我們這些人,否則你也寸步難行。

  「那本王就多謝各位了!」李愔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朗聲笑道。

  高權和程簡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剛纔這一出是他們刻意安排的,縣令們錶現的如此明顯,難道李愔看不出,怎麼他還是一副無所察覺的樣子。

  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高權舉起酒盃,道:「殿下,我敬你!」

  一場酒宴喝了半個時辰,酒桌上,李愔和高權都說了一些不疼不癢的話,最後,李愔佯裝醉酒和秦懷玉提前離席,和這些人再喝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李愔離開後,程簡對高權道:「這個蜀王不是個蠢蛋,就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前者就容易對付了,後者,我們就難辦了,等他控製了益州的府兵,這塊我們說話就不算數了。」

  「程長史想太多了吧,他隻不過是一個被貶斥的皇子,沒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他還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再說哥哥可是魏王殿下提拔的人,魏王殿下是誰?那可是陛下最疼愛的兒子,如今正得寵,有了他的庇護,他能把我們怎麼樣?」一個肥碩如豬的縣令說道,他叫高元志,是高權的親弟弟,都是出自益州望族高氏。

  「是啊,俗語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隻要我們擰成一股繩,這益州就還是我們的!」

  「對……」

  縣令們紛紛說道,高權卻始終沉默,隻有幾個人知道李愔和李世民的私下對話,官場上的消息都是李愔涉及謀逆被貶斥到益州,防範他有任何異心,但來自魏王府的消息也說,李世民同時保護了李愔,至於這個保護是純粹不想失去一個兒子,還是另有目的就無從得之了,所以他迫切想明白的是李世民是否還支持李愔。

  「我們還是靜待其變,看他有什麼意圖吧!」高權最後說道。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12
第82章 攤牌上官儀



  離開魏傢酒樓,秦懷玉扶著李愔上了馬,這戲得一直演到王府,免得露出了馬腳。

  兩人上了馬,十幾個護院分作前後左右四個方嚮護著李愔和秦懷玉迴王府,秦懷玉和李愔並騎,臉色十分難堪,行至半路,他終究忍不住出聲道:「殿下,他們欺人太甚,明擺著是給我們難堪!」

  李愔一副醉態,道:「那能怎麼辦!我們在益州毫無根基,現在就和他們沖突無異於以卵擊石,那個高權介紹縣令的時候你也聽見了吧,他們哪個不是出身益州的名門望族,得罪了他們就是得罪了整個益州的權貴。」

  秦懷玉惱道:「那我們若是受製於他們,還來這益州還作甚,豈不更加窩囊!」

  「你急什麼!」李愔瞪了他一眼,「父皇對天下士族門閥不滿已久,李氏皇族出身關隴貴族,他當然明白這些地方望族聯閤起來有多可怕,但關隴貴族樹大根深,他也不敢得罪,隻能迎閤關隴集團的利益,而相比北方,蜀地的望族在朝廷中的影響力薄弱了很多,但是在這蜀地他們仍然是不可忽略的一股勢力,隻是既然他們對朝政產生不了多大影響,對付他們就容易的多。」

  「可是怎麼對付他們?現在殿下雖說是蜀王,但你下達的政令他們不遵從那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把不服從命令的官員直接殺掉吧,這樣說不準會激怒這些望族,蜀人好亂,這益州被亂民殺掉的地方官員不是沒有過,但誰都明白,這都是蜀地望族暗中指使的而已。」秦懷玉擔憂道。

  「慾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們暫且事事順著他們,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徐圖之。」李愔思索著,接著道:「而且父皇也考慮到了這點,否則也不會讓我領了益州都督一職,這裡的摺沖府隸屬朝廷,和地方望族基本沒什麼牽扯,明天你便隨我前去摺沖府領了兵權!」

  唐朝實施府兵製,全國兵力由長安的十六衛軍統領,每個州縣又有獨立的軍事繫統,是為摺沖府,由地方軍事長官都督統帥。

  李愔說到接管摺沖府,秦懷玉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他不習慣官場上的陰謀詭計,唯獨嚮往戰場上的金戈鐵馬,笑道:「我怎麼忘了這個,有了軍隊還怕個什麼,隻要殿下高興,懷玉可以幫殿下把整個益州打下來。」

  「你以為這是亂世嗎?擅自動用軍隊,我的謀反之名可就坐實了,不到最後一刻,這個救命稻草還是握手裡吧,不過,把你送進去容易,你能不能讓這些士兵服從你的命令就看你的了。」

  「殿下放心,懷玉權謀之術不行,但這上馬打仗,訓練軍隊,攻城掠地還不怕誰?」秦懷玉傲然道。

  「你就吹吧!」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就到了蜀王府,金大謙這時迎了出來,「殿下,從長安來的第一批奴婢已經到了!」

  李愔下的馬來,把韁繩交給門口站著一個傢丁,道:「一共來了多少人?」

  「殿下,一共是一千二百人!」

  「裡麵包括一百個啞巴嗎?」李愔問道,在長安的時候,李愔就交代佟年在市場上收購奴婢送到益州,沒想到速度這麼快,僅僅隔了一天就到了,而這些奴隸中間,李愔特地讓佟年購買下一百個啞巴奴婢,為了就是充當運輸工,畢竟他從現代往這邊需要轉運東西,這些啞巴就是看到李愔從戒指裡拿出東西也無法洩露祕密,到時候在益州城外買下一個庫房,就能名正言順輸入商品了。

  金大謙道:「正好一百個!」接著疑惑道:「殿下,你要這些啞巴乾什麼?」

  「因為他們的嘴巴不會亂說,不會洩露我們和華夏商人的交易祕密!」李愔說道。

  金大謙豎起大拇指:「殿下英明啊,我怎麼想不起來這個!」

  「對了,王妃現在在乾什麼?」李愔往後院走去,隨口問道。

  金大謙忙跟上,說道:「早上殿下剛走,這益州城的貴婦人就上門求見王妃,王妃現在正和她們在後院飲茶談詩呢!」

  李愔停下腳步,崔傢的影響力可是夠大的,這些望族這麼快就展開夫人外交了。

  既然後麵不方便,他也就不去了,索性把金大謙,上官儀和秦懷玉叫道了前殿,三人進來,李愔的目光首先集中在了上官儀身上。

  可能由於是個文士,上官儀的身體素質真的很差,這一路上,他基本就沒說過話,一副快要掛掉的樣子,休息了一晚上,他還是精神萎靡不振,「上官儀,到了這益州,你可有什麼想法?」

  剛纔還昏昏慾睡的上官儀如同當頭淋了一盆冷水,蜀王還是第一次和他說話,而且第一次就問了這樣的問題。

  「小的沒有什麼想法,隻等到報社建立起來,為殿下效力!」

  李愔覺得這麼長時間也該和上官儀攤牌了,留著人纔不用,簡直就是浪費:「是為太子殿下效力吧!」

  李愔此話一出,三人臉色都是急變,「蒼」的一聲,秦懷玉已是拔刀出鞘。

  上官儀眼神閃爍,背後出了一層冷汗,道:「殿下誤會了,小的怎麼會認識太子殿下!」

  「哼,你看這是什麼!」李愔把一張寫著名字的黃紙扔在他的麵前,「這上麵為何有你的大名。」從懷疑上官儀開始,蘇沫兒就一直在收集上官儀的資料,離開長安時,李愔一直帶在身上,仔細看了這些資料以後,李愔了解到這個上官儀是屬於鬱鬱不得志的類型,太子並不把他當迴事兒。

  見到那個名單,上官儀頓時麵若土色,這分明是弘文館學士的名單,「下官無法可說,任憑殿下處置!」鐵證如山,上官儀承認了自己身份,也用了下官自稱。

  「你倒是有骨氣,這益州山高路遠,地方荒僻,我若是想殺你,你早就成了這路邊的一俱枯骨,但是我大唐就少了一個棟樑之纔,上官儀,我知道從你入朝為官以後一直不得志,也知道你心懷韜略不得施展,你現在應該比我明白,太子根本就沒把你當做治世之纔而用,隻是把你當做一個小小的棋子,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你連監視我的資格都不夠,隻能監視我的報社。」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14
第83章 逆轉!



  上官儀臉上陰晴不定,他何嘗不明白自己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一朝金榜題名,入得仕途一展心中抱負,可是自投入東宮,李承乾都讓他做了些什麼?不是酒宴上讓他吟詩為樂,就是讓他撰寫文章供他抄襲,而後來又讓他假冒士子進入盛唐商會,想起來便把他叫到東宮問一下報社情況,想不一起來,就和東宮沒這個人一樣。

  上官儀臉上神色的變幻足以反應出他內心的掙紮,李愔暗自欣喜,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隻要有,這個人的心理上就會存在漏洞,商人喜利便可誘之以利,士子好名,便可誘之以名,而對於心懷天下的謀士來說對他們最大的就是讓他們得以施展自己的纔華。

  李愔語氣由嚴厲轉為柔和,「我心知你是太子身邊的人,但還是把你帶到了益州,你可知道為什麼?」

  上官儀抬眼看了看李愔,搖了搖頭。

  「因為我需要一個能幫我治理益州的能吏,因為我不想看到一個治世之纔被埋沒在一個小小的報社裡。」

  「殿下高看上官儀了,臣下隻不過是一個舞文弄墨的文士而已!」上官儀的目光平靜下來,李愔的話對他的確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但賢臣不事二主的儒傢思想還是讓他冷靜下來。

  李愔略微失望,自己的計策失敗了?凝視著上官儀的眼睛,李愔看到一種特殊的光芒,他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那臣下得感謝殿下成全了臣下的忠義之名,讓臣青史留名!」上官儀麵色不改。

  秦懷玉早已怒不可揭,「那我就替殿下殺了你這個細作!」,說罷,抬刀便嚮上官儀揮了過去。

  「慢!」就在秦懷玉的刀鋒到了半空,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卻是崔鶯鶯站在門口,眉眼含笑,道:「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殿下,上官儀是真正的儒生啊!」

  李愔本來就不高興,這個小妮子還替上官儀說話,李愔瞪了她一眼,道:「鶯鶯你鬍鬧什麼!」

  崔鶯鶯迴擊了李愔一個白眼,走到上官儀麵前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可惜是個腐儒!」

  上官儀眼中隱現怒色,道:「王妃這是何意?」,他自幼熟讀孔孟之言,心中最神聖的就是這忠義仁孝四字,如今卻被崔鶯鶯說是腐儒,他怎能不怒。

  崔鶯鶯不急不慢:「我且問你,孔子第一個侍奉的君主是誰?」

  「自是魯昭公!」

  「第二個是誰?」

  「齊景公!」

  「第三個是誰?」

  「魯定公!」

  「第四個是誰?」

  「衛靈公!」上官儀對答如流。

  問完,崔鶯鶯道:「那孔子為何換了四個君主侍奉?」

  崔鶯鶯說著這,李愔明白了崔鶯鶯的意圖,笑著看她繼續說。

  上官儀頓時冷汗下來了,甚至比剛纔李愔揭穿他的細作身份還要惶恐,「那是……那自然是在這些君主麵前無法宣揚仁治,另尋可以賞識他的君主!」

  「哼,我說你是腐儒難道有錯嗎?忠臣不事二主沒錯,但賢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息,你連這個道理也不懂,我看你也不是什麼賢臣!」崔鶯鶯走到李愔身邊道:「殿下,這樣的人留著乾嘛,讓他走了算了,省得浪費王府的糧食!」

  李愔心中大樂,上官儀的臉現在和紅燒豬肘子差不了多少,崔鶯鶯又嚮他眨了眨眼睛,李愔會意,「王妃一番話讓本王恍然大悟,金大謙!」

  「老奴在!」金大謙立刻躬身領命。

  「給他一點上路的盤纏,讓他迴長安侍奉太子去吧!」

  上官儀的臉色開始泛綠,但還是抹不下臉麵,跟著金大謙走了出去。

  「你可真是不知好歹,這報社中不知多少文士打破頭想跟殿下到這益州,你倒好,殿下抬舉你,你還來勁了!」出了門,金大謙不忘繼續打擊上官儀,金大謙的行事準則很簡單,讓殿下不爽的人,他一律不爽。

  走了一路,上官儀被金大謙數落了一路,拿到一貫錢遣散費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整顆心空落落的。

  正殿中,李愔笑著對崔鶯鶯說:「王妃真是聰慧,我怎麼就沒想到用這種方法讓他留下來呢?」

  「留下來?」崔鶯鶯一臉的迷茫之色,「留下他乾嘛?」

  李愔道:「你用激將法把他罵的一錢不值不就是為了去他身上的傲氣,讓他動搖能為我所用嗎?」

  「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他比較痠腐而已,故意氣他的,誰讓他讓你那麼難堪!」崔鶯鶯眨著大眼睛道。

  「啊!」麵對崔鶯鶯的無辜的眼神,李愔被徹底打敗了。

  後院,打了包裹的上官儀歎息著嚮外走去,崔鶯鶯的話徹底摧毀了他的信唸,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讀了十幾年書連一個小丫頭都懂的道理都沒搞明白,想著迴到東宮,一生所學又將埋沒深宮,又想著李愔口中的益州刺史,這鉅大的落差感彷若心上被澆了一罐痠醋一樣難受。

  出了王府,上官儀望著和長安不遑多讓的益州城又是一陣唉聲歎氣,後悔的真想給自己幾個嘴巴子。

  一步三迴頭嚮益州城門走去的上官儀渾然沒發現金大謙躲在一個巷道裡看著他,接著小跑著從偏門迴了王府。

  這時,李愔和崔鶯鶯已經迴到了南院,原來送走本地望族的夫人小姐,崔鶯鶯看到李愔在正殿中就走了過去,正聽到上官儀視死如歸的豪言壯語,為了給李愔出氣纔那般打擊上官儀。

  「殿下怎麼知道他是個人纔?」崔鶯鶯一直很糾結這個問題。

  李愔當然不能說歷史就這麼寫的,他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那鶯鶯真是耽誤了殿下的大事!」崔鶯鶯歉然道。

  李愔把這個小女人摟在懷裡,心中感動,一心隻為丈夫著想的女人他怎麼忍心責怪,道:「天下人纔多得是,再找一個就是了!」

  「殿下!」金大謙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怎麼樣了?」兩人尷尬地分開,崔鶯鶯輕輕打了他一拳,嚮側房中走去,李愔想,也該搞個通報繫統了,這樣太沒隱私權了。

  李愔出來問道:「他走了?」

  「是的,殿下,隻是他走的時候一步三迴頭,似是十分的不捨!」

  李愔露出一絲笑容,「崔鶯鶯還真是歪打正著啊!」

  城門口就在眼前,隻要一步邁出,就可以離開益州城,隻是上官儀的腳抬起落下,抬起又落下就是無法踏出那一步,內心深處一個聲音不斷告訴他應該迴去嚮李愔請罪,從此留在益州,但骨子裡的倔強又讓他放不下那脆弱的自尊。

  「諸葛臥龍啊諸葛臥龍,你是多麼倖運啊!」註視著城門上恢弘的益州二字,上官儀一聲長歎,終是抬起腳來,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急促地響起,他轉頭望去卻是李愔一馬當先正嚮他而來。

  「上官儀,此去長安千裡之遙,你徒步而行要何年何月纔能到那長安,這是來自草原的良駒,就贈予你吧!」到了近前,李愔下馬,將一批棕色駿馬的韁繩遞了過去。

  「殿下,這…這如何使得!」上官儀將韁繩推了迴去。

  李愔道:「你還在責怪王妃?她隻是為我出氣,說了那番話,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在益州助我,但你若是堅持迴長安,就收下這匹馬吧!」李愔明白這個時候上官儀需要一個臺階下。

  果然,聽了李愔的話,上官儀激動道:「臣下怎敢責怪王妃,王妃的話字字璣珠,讓上官儀汗顏,上官儀枉讀詩書,居然這個道理都不懂!」

  「那你可願意留下為我效力?」李愔期待地問道。

  上官儀躬身道:「如若殿下不棄,臣願意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哈哈哈……」李愔暢懷大笑,把韁繩放在上官儀手裡,「那還等什麼,隨我迴去吧!」

  「是,殿下!」上官儀顫聲道,忠臣遇良主,這時多少士子的一個夢,如今他上官儀終於找了一個歸宿。

  迴了王府,還是李愔和三個人,隻是這時的氣氛已經明顯不同了,一副融洽的情境,李愔開口道:「剛纔益州的情況我也說了,上官儀你有什麼辦法嗎?」

  沉思了一會兒,上官儀道:「現在高權是明擺著給殿下下馬威,我贊成殿下慾擒故縱的方法,貿然罷黜益州官員隻會讓他們聯閤和殿下對抗,不過,我們錶麵上示弱,同時也要暗中佈侷,這其一就是要摸清楚哪些官員不是和他們一夥的,明以大義,把他們拉攏到我們這邊,其二,益州望族相互侵掠的風俗長久存在,這些望族不可能都是一條心,內中的恩恩怨怨我們要搞明白,這樣就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分而化之。其三,先剪除高權的羽翼,最後迴頭來對付他,這樣就容易的多。」

  李愔點了點頭:「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

  「殿下,這件事就交給下官吧,我定會將一個忠心耿耿的益州交給殿下!」上官儀主動請命。

  「好!我現在授予你蜀王府長史一職,總領益州政務!」李愔道。

  「謝殿下!」

  李愔又看嚮秦懷玉,「明日你和我前去摺沖府!」

  「是,殿下!」秦懷玉道。

  最後,李愔轉嚮金大謙:「你現在開始購置土地和耕田,按照長安的盛唐工坊區建設工坊,位置盡量隱蔽,至於這兒哪裡有土地你就以蜀王府管傢的身份去問問高權,這個小忙,我想他不會不幫的。」

  「是!」金大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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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冬小麥的種植計劃



  三人領命而去,李愔想著該搞點冬小麥的種子了,唐朝時期,北方主要以慄和小麥的種植為主,而且種植都是春小麥,冬小麥的種植並沒有推廣開來,當時的四川也就是蜀地因為灌溉的便利,則是以水稻的種植為主,沒有冬小麥之說。

  李愔讓金大謙購置耕地就是為了種植冬小麥,繼而把冬小麥的種植推廣開來,但凡新事物的出現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蜀地的百姓一開始肯定不會認同冬小麥種植,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怎麼會相信?而一旦李愔的土地上收獲小麥,見到有利可得,老百姓自然就會緊跟他的步伐。

  東宮,李承乾癡迷地望著不遠處搭弓射箭的阿史那蘭,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覺得生活如此明亮而單純,彷彿塵世的一切喧囂都在遠離他而去,他就這樣看著她,希望此刻化為永恆。

  「太子殿下!」杜荷走到李承乾麵前,望了眼遠處自稱阿蘭的女子,他知道李承乾非常不喜歡這個時候有人打擾他,但皇上最近正籌備編撰《括地誌》,這是一個討得皇上歡心的機會,東宮有必要去爭一爭。

  李承乾心生不悅,轉過頭來,看到是杜荷,道:「什麼事情?」

  「殿下,明天早朝皇上就會在朝堂討論《括地誌》的編撰事宜,魏王和吳王都在聯繫自己的人準備把這個事情拿過去,我們東宮也不能落後呀,上次李愔的事,皇上已經對殿下頗有微詞,這個時候正是贏得皇上歡心的時候!」

  「一部記錄地理的破書有什麼值得爭搶的,讓他們兩個爭算了!」李承乾視線又看嚮了阿史那蘭。

  「但是皇上對《括地誌》非常重視,這樣的機會讓魏王和吳王搶去,豈不是太可惜了。」杜荷又勸道,這個太子現在越來越不喜歡聽別人的話了,想到以前刻苦好學,恭謙有禮的李承乾,對比如今叛逆不羈的李承乾,杜荷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阿史那蘭一直在註意著李承乾,得知李承乾的身份以後,她放棄了逃脫的打算,這正是一個打入大唐心髒的機會,而李承乾對她的癡迷,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此時,曾經的故土,一隻綿延數十裡的騎兵正嚮西而行,為首的正是頡利,和他並行的是一個身若鉅塔青年,濃眉冉旭的青年,他就是頡利的兒子阿史那骨朵,殘餘的突厥軍隊正是由他帶領,在草原上整整躲藏了三年時間。

  「唐人真是姦詐無比,現在草原各部都以為父汗已經病逝,鮮有部落過來投奔,這樣我們如何短時間凝聚起軍隊!」阿史那骨朵氣餒道。

  頡利望著茫茫草原,「這纔是我們輸給李世民的原因,我在長安生活了三年,每天都在思考我們失敗的原因,後來我終於明白,我們缺少的就是智慧,隻是一味在使用蠻力!」

  「所以父汗纔讓那個常氏和羅小伊以經商為名迴到大唐去為我們蒐羅讀書人?隻是大唐人對突厥恨之入骨,又怎麼會為我們效力。」阿史那骨朵道。

  頡利笑道:「沒錯,父汗了解到這大唐是望族掌控朝政,而寒門士子卻沒有出路,至於能不能為我們效力,哼,這常氏不就是為我們效力嗎?不要忘了,這大唐中恨李世民的人也不少,還有,這些寒門士子對科舉素有怨言,正可為我所用,並不是所有文人都是那麼高風亮節的!」

  「哈哈哈,父汗說的是,此番西去打下西突厥,我們也學那大唐休養生息數年,暗中再把薛延陀,鐵勒等部落一個個收拾掉,統一整個草原,最後迴頭再來對付大唐,到時候我們的百萬雄獅還對付不了一個李世民嗎?」大笑著,阿史那骨朵想起了什麼:「可是妹妹怎麼辦?」

  「阿蘭自小聰慧多謀,以她的纔智,我相信她一定會平平安安的!」頡利這樣安慰自己,心中卻是擔憂不已……

  金大謙購買良田的事情很順利,蜀地本就是平原地區,土地肥沃,良田眾多,一些地方望族又刻意巴結李愔,幾天的時間下來,一萬畝良田就成了李愔的私人土地,而另一方麵,金大謙在益州城外的南河上遊買下了一大片土地,這裡將是一個新的工業基地,各種工坊和碼頭都會同時建設,集生產運輸於一體,因為從南河就可以牴達岷江,再由岷江東去到達長江,沿著內河漕運通往大唐各處。

  摺沖府的兵權交接的也很順利,李愔將秦懷玉任命為新的摺沖都尉,管理著摺沖府的一千二百名士兵,益州的摺沖府在大唐各個州的摺沖府中算是上等摺沖府,一些下級的摺沖府,甚至隻有八百人。

  有了土地,李愔就想著在這些土地上種植冬小麥,隻是這種冬小麥,種子是一迴事兒,工俱又是一會兒事兒,這麼龐大的土地隻憑水牛這種牲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耕完,而他的奴婢現在纔一千多個人,雖說後麵會陸續牴達下一批奴婢,但平均分起來,一人也得劃到五六畝,而且這些奴隸又不能隻用來種地。

  「是不是該搞幾臺手扶柴油機過來?」李愔想著,這種機器操作簡便,上手就會,而且功能多樣,掛上耕犁就可以耕地,掛上闆車就能搞運輸,簡直就是農耕神器。

  這樣想著李愔就出了門,這先不談,他還沒見過買下的耕地是什麼樣呢?金大謙帶路,李愔和他一起出了益州城,據金大謙說他特意購置了在同一區域的土地。

  出了益州城二十裡左右,金大謙指著一大片剛剛收過水稻的田地,道:「殿下,這就是我們的土地!」

  李愔左右看了看,這些良田附近都有水渠,灌溉不是問題,相對來說,這蜀地的灌溉田在大唐是最多的,這都是歸功於蜀地密集的河網,和聞名於世的都江堰。

  這些土地一看就是良田,李愔誇獎了金大謙幾句,又和他去了南河,現在的奴婢已經被安排去那邊開始建造住房。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2:19
第85章 大採購


隨著金大謙到了南河盛唐商會的土地上,一千多個奴婢正在忙活著建造自己的住房,這領頭的奴婢是隨李愔從長安來的,參與了長安盛唐工坊的建設,他的手下還有十幾個奴婢都是來自長安,負責指導這批新來的奴婢。

李愔來的時候,楊立正在訓斥著幾個奴婢,見到李愔和金大謙來了,立刻小跑過來:「賤奴楊立參加殿下!」

楊立在工坊中的錶現不錯,還差一些積分就可取消奴籍了,這迴隨李愔來益州也是玩了命的想錶現,因此對工坊的建設格外上心。

「免禮,出了什麼事兒?」剛纔的一幕被李愔看到,他問道。

「迴稟殿下,是幾個奴婢把新買的鋸子又用壞了,我正在罵他們呢!」楊立說道。

「哦?」長安的時候因為籌建拍賣行的事情,他並沒有細管工坊的建設,說道鋸子他來了興趣,史書上魯班發明了鋸子,鑿子,刨子一類的工俱讓木工的活輕鬆了不少,他還沒見這個時代的鋸子是什麼樣子,因此道:「帶我去看看!」

李愔的到來讓犯了錯的幾個奴婢越加心驚膽戰,嚇得渾身發抖,生怕被處罰,畢竟他們的身份低賤被打死也無人問津。

拿起斷成幾片的鋸子,李愔明白為何這鋸子為何這麼容易斷了,因為新買的這些鋸子根本就沒有一點韌性,和生鐵沒什麼兩樣,根本就不是鋼。

按理來說唐朝時期已經有炒鋼法和灌鋼法了,李愔問道:「益州城裡就沒有更好的鋸子了嗎?」

這批鋸子是金大謙負責購買的,他道:「殿下,這已經是城裡最好的了!」

李愔思忖一會兒,道:「我們到城裡的鐵匠鋪看看!」

金大謙引著李愔到了他購買工俱的鐵匠鋪,李愔看一眼頓時明白了,這傢鐵匠鋪到現在連煤炭都還沒用上呢,怎麼可能煉出什麼好鋼來。

瞅了一眼,李愔就帶著金大謙離開了,迴了王府,李愔寫了一封信給長安的佟年,讓他差人嚮益州輸送煤炭,這樣高效的燃料不使用,如何能把益州的工業發展起來。

金大謙拿著信去了驛站,李愔一時間千頭萬緒,自然學傢對人類最原始的解釋就是會製作使用工俱勞動,可見這工俱的重要性,如今李愔想搞大農莊,這工俱就是個問題,搞建設這工俱還是個問題,想讓益州的工作效率媲美二十一世紀那就得需要超越這個時代的工俱,但短時間教會他們製作是肯定不行了,李愔不得的不進行一次大採購,至於把技術引進唐朝,那隻能慢慢來了。

崔鶯鶯這幾天訪客不斷,李愔打著去南河監督工坊建設的幌子趁機迴了老宅。

到益州這段路程中,李愔一直用手機和夏言、楊素心保持聯繫,畢竟如今兩個世界已經被打通了,隻需打開門就可以聯繫,簡便快捷。

根據李愔的提供的名單,她已經收購了部分工廠,還有一些正在洽談中,其中還有李愔專門交代她購買的一個庫房。

這個庫房的位於郊區,是以前一個鋼鐵廠的附屬庫房,後來因為鋼鐵廠經營不善,這個庫房就被廢棄掉了,而李愔正需要這樣一個位置偏僻的庫房。

為了更徹底做一個甩手掌櫃,李愔讓夏言負責組建大唐集體公司的高級管理層,負責整個大唐集團的運作,這樣李愔隻需偶爾打了電話過問一下就行,算是正式退居幕後了。

打定主意大採購,李愔讓夏言臨時調配了幾個人手給他,讓這些人按照他列的單子購買這些東西,運到郊區的庫房中。

這些東西包括四臺柴油手扶機和上百桶柴油,二百噸冬小麥種子和相應的化肥,還有的就是各種木工工俱了,什麼鋼鋸,鑿子,刨子之類的都有,還有就酒坊用的蒸餾器,印刷機,和造紙的一些手工設備了。

交代完這些事情,李愔又買了一些小玩意就溜了迴來,趁著天色還早,他去了益州官署,找到了高權。

「地下管道!」高權對李愔建設的長安地下管道也有耳聞,現在李愔提出益州也要這樣建設,「殿下,長安畢竟內澇,可是我們這益州城沒有內澇啊,這樣做豈不是白白勞民傷財!」

「誰說一定內澇纔能建設地下管道?我建設這地下管道是有大用處的,我隻是來和你說一聲,放心,這地下管道建設的費用都由我蜀王府承擔,也就是說這是我的私人財產!」李愔沉吟道,其實在長安的時候李愔建設地下管道就抱著一個目的——肥料。

唐朝農作物收成低和莊稼缺少肥料不無關繫,想以後田地高產,肥料是不可缺少的,李愔雖然可以從現代購買化肥,但這絕不是長久之計,隻有立身唐朝自給自足纔是改善這裡生活水平的根本。

李愔這樣說,高權還能說什麼,益州城的府庫一分錢不出,還能把地下管道建設起來,何樂而不為。

近期的事情都安排結束了,李愔迴了王府,到了南院,李愔看到崔鶯鶯正看著手腕上的手錶笑的閤不攏嘴。

「怎麼了鶯鶯,這麼高興!」李愔走進來,摟住她的纖腰問道。

崔鶯鶯笑道:「今天我可替殿下賺了不少錢哦!」

「這話怎麼說?」李愔奇怪道。

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錶,崔鶯鶯繼續說:「這些個望族的夫人小姐一個個生怕我不知道她們有錢一樣,每天都戴著那麼多首飾,今天我生氣就把殿下給我的手錶戴了出來!」

「然後呢?」

「然後她們就一個個爭著搶著要買呀,我一問金大謙,他說庫房裡還存著幾十個,就把它們全部賣掉了,怎麼樣?」崔鶯鶯邀功一樣望著李愔。

李愔心想著這益州還真是人傻錢多,道:「王妃,甚得吾心吶!」

果然,晚上的時候,不少人開始抬著銅錢嚮蜀王府來,這些人都是本地望族的傢丁,都是奉命而來的。

金大謙眉開眼笑,把這些人的錢都收了下來,接著讓王府的下人放進地窖中,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他每天都瞧著別人嚮王府中送錢,這幾天看不見倒是覺得難受,今天終於又舒服了一把,他清點了一下數目,黃金加銅錢,一共幾萬貫,足夠把工坊建起來了。

「孃子……為了獎賞你,請讓夫君為你按摩!」

吃過晚飯,李愔和崔鶯鶯和衣上床,李愔開始使壞,外人麵前,李愔會叫崔鶯鶯王妃,但私下他都以孃子相稱,說是親切,一開始崔鶯鶯不同意,後來李愔軟磨硬泡,她也就不再計較了。

「不要!」崔鶯鶯對李愔怒目而視。

這個季節已經是晝短夜長,七點鍾的時候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漫漫長夜實在無聊。

「哎,這麼早睡覺乾嘛?」李愔望著鑽進被子裡的崔鶯鶯道。

崔鶯鶯探出腦袋:「殿下以前不是這個時辰睡覺嗎?」

李愔以前可是地地道道的夜貓子,在樑王府的時候還能迴到老宅偷著樂,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他就不能隨便玩失蹤了,會嚇死人的:「不是,我睡得很晚!」

其實很多時候,崔鶯鶯也睡不著,隻是出於習慣,這個點就睡了,她道:「那殿下這個時候做什麼?」

「玩!」

「玩?玩什麼?」

「很多啊,唱歌跳舞之類的!」李愔的意思是。

崔鶯鶯笑道:「這個很簡單啊,殿下買一些藝妓就是了,晚上可以邀請一些益州的望族飲酒宴樂,唱歌跳舞!」

李愔明白崔鶯鶯的意思,唐朝時期宴會上唱歌跳舞是一個正常的社交活動,比如李世民在皇宮宴請群臣的時候,有時候會親自演奏《秦王破陣樂》,曲罷,還會和群臣一起跳舞,這時候藝妓們的角色就是舞伴了,若是哪個倖運的被李世民看中了,就可以從此一躍枝頭變鳳凰了。

「你就不怕我看中哪個藝妓納為小妾!」李愔痠溜溜地問道。

崔鶯鶯道:「怕什麼?鶯鶯又不是一個妒婦,朝中的大臣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還有三個姨孃呢!」

李愔長大了嘴,他還沒從現代的觀唸中繞過彎來,崔鶯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他難以接受,李愔把她的臉扳過來,「那你喜歡我嗎?」

「殿下,怎麼能問人傢這麼羞人的問題?」崔鶯鶯拱進李愔懷裡,用行動迴答了這個問題。

李愔嘿嘿笑著,心滿意足,但他依舊很無聊,該乾什麼呢?李愔惡趣頓起,「孃子,長夜漫漫夫君給你說故事聽怎麼樣?」

崔鶯鶯抬起頭來,眨著眼睛道:「好啊,好啊!」,被李愔這麼一逗,她也是睏意全無。

「這第一個故事就是聶小倩的故事,話說有一個書生叫寧採臣,浙江人氏性格比較慷慨豪爽……」

「等等!」李愔剛說了個開頭就被崔鶯鶯打斷,「浙江是哪兒?」

「這個……」李愔額頭冒汗,機智道:「這是故事裡的一個地方!」

「哦。」崔鶯鶯重新趴在李愔懷裡,李愔繼續鬍謅:「……這一晚他到了一個叫蘭若寺的地方……」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3:22
第86章 益州0姓的生活



昨晚給崔鶯鶯講故事講到很晚,到了最後,講著講著,李愔反倒把自己給講睡著了,這個故事新奇,有趣,還帶著點小恐怖,倒是崔鶯鶯興奮地半夜沒睡著,早上李愔起床後,她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掐指一算,李愔想著到益州的日子也有十天八天了,他既做了益州百姓的父母官,就得履行自己的職責不是,總不能領著朝廷的俸祿不乾活,雖說這一年二百來貫的俸祿對他來隻相當於九牛一毛,但他不能辜負了李世民的良苦用心,所以,李愔換上了一身樸素的裝束,帶著二十個護院出了益州城,這城外的世界纔最能反映出百姓真實的生活狀況。

環繞著益州城一共十四個縣城,和益州城最近的一個縣城叫做楊樹縣,李愔一行人並沒有走通往縣城的大道,而是選擇了鄉鄰小道,能在城內生活的百姓生活一般都不錯,怎麼也可算是富戶,真正的窮苦百姓倒是分佈在城外的村落裡。

沿著泥土小道,李愔不時打量這路兩邊不曾開發過的密林,從長安到益州的旅途中,李愔感慨最多的就是唐朝原生態的自然環境,二十一世紀被關進公園的珍稀動物在這裡跟不要錢一樣,到處亂跑,有一迴,李愔甚至撞見了老虎,可把他嚇的夠嗆,所以,每迴經過密林,李愔的註意力都是高度集中,生怕從林子裡跑出個什麼東西。

優質的環境讓唐朝的空氣可見度非常高,說一眼百裡也不為過,走了一會兒,一行人望見了一個村子,李愔加快腳步又走了三裡路,這纔到了村子中。

李愔現在和護衛的打扮一看就是過路的商旅,村子裡來來往往的百姓看一眼就忙自己的事情了,倒是有一些小孩子覺得好玩,在隊伍前後跑來跑去。

一進村子李愔就細細觀察著這些村民,比起益州城內的百姓,這些百姓的生活水平直降了幾個檔次,基本穿著襤褸的衣服,稍微好一點的也是週身補丁,臉色蒼黃。

路過一戶人傢,李愔看到一個四十歲上下的老婦人正在捆紮著手中的木柴,李愔上前問道:「阿婆,我是路過的商人,能討口水喝嗎?」

老人勾著腰,聞聲,看嚮李愔一行人,臉上的皺紋湊成一團,笑道:「等下一下,我這就給你取去。」,說著,進了茅草屋,不一會兒端著一個瓢出來道,「小郎君喝吧!」

老人純淨的眼神讓李愔頓感親切,他接過水瓢,道:「阿婆,傢裡就你一個人嗎?」

「不是,我還有一個兒子呢!」

「那他怎麼沒在傢?」

「哎,今天的收成不好,傢裡沒了口糧了,他跟村子裡人去打獵了,這剛走還沒多久!」

李愔喝了口水,道:「我聽說益州富庶,阿婆傢怎如此窮睏,當今聖上的已頒佈了《均田令》,難道這裡的官員沒給你們分夠田地?」

「分了到是分了!」,阿婆歎息道:「隻是這好田都被益州的官員和望族分去了,剩下的纔輪到我們這些百姓,這些地又都不是灌溉田,收不了多少稻米,而且,今年徵收秋糧又比去年高了兩成,哪還能剩下什麼?」

李愔皺起了眉頭,這田地分配不均倒是罷了,這幾年大唐休養生息,又沒有戰事,不降稅賦倒罷了,怎麼還可能還提高呢?

「謝了阿婆!」李愔隨口問了幾句就得到這樣的信息,越想也不對勁,他把水瓢還給阿婆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道:「阿婆,最近蜀王在益州城徵召勞役,乾一天活可以得到三文錢,還提供吃食,你不妨讓你傢郎君去試試!」

「真的嗎?」阿婆震驚道,他還沒聽說勞役還能領錢的,這三文錢,都可以買下一鬥米了。

「真的!」李愔笑道,又和護院嚮其他村子走去。

李愔前腳剛走,一個精瘦的青年帶著一臉的失望之色走進院子,婦人見了,道:「鐵牛,你怎麼迴來了?」

「別提了,這附近的野兔,山雞都快被吃光了,轉了半天,我們什麼也沒找到,乾脆就迴來了。」

「哎,抓不到就算了,待會孃再去找點野菜,咱們將就著吃算了!還有孃撿的這一捆柴,你明天背到益州城裡看能不能賣掉。」婦人說完,接著道:「對了,剛纔一個過路的商人說什麼蜀王在益州城中徵召勞役,一天給三文錢,也不知道真假,要不,你去益州城看看?」

「孃,這益州的官員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他們恨不得喝咱們的血吃咱們的肉,怎麼可能還給我們錢,估計又是在騙我們,上迴給高傢挖水渠的事情你忘了嗎?最後拿到什麼了?」

老婦人心想兒子說的也有道理,不再提這話。

離開後,李愔又走了十幾個村子,直到夕陽快要落山纔迴到益州城,這次尋訪再一次證明他見到的繁華隻是上層社會的奢靡,底層百姓的生活依舊很苦。

「殿下,你這是?」上官儀詫異地看著滿身泥濘的李愔。

迴到益州城李愔就把上官儀叫了過來,他有很多問題需要問他。

「殿下今天去了益州城外,私訪了幾個村子,這纔剛迴來!」金大謙搖頭歎息,他整整擔心了一天。

「這!」上官儀怔了一下,「殿下,這事讓下官去就行了,你怎麼還親自去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你讓下官如何心安?」

李愔道:「有護院們隨行保護,能出什麼事情?對了,你現在插手益州城的政務對益州的情況了解多少了?」

提起這個,上官儀臉忽然漲得通紅,「殿下,這幾天我首先和益州司馬王銀龍接觸了一下,這是個寒門出身的士子,在益州一直不得意,我稍稍暗示了殿下對高權等人不滿後,他便將高權這些年魚肉百姓,利用職權為自己氏族牟利的惡行全部說了出來,其中私佔良田,強霸民女,私自提高稅賦,府庫之外設置內庫等等言而不盡吶!」

「有證據嗎?」

「這…沒有。」上官儀義憤填湧,但李愔一句話就把他打進了冰窟。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3:24
第87章 影衛



「你繼續和王銀龍接觸,他畢竟在益州的官場上混跡多年,也算得上是半個地頭蛇,上迴高權邀我去酒宴的時候,我就察覺到高權和他不是一條路上的人,盡量能讓他能為蜀王府效力。」

「臣下也是這樣寫的,隻是這個王銀龍非常油滑,雖然在臣麵前痛斥了一番高權的所作所為,但麵對臣的拉攏卻是左右而言他,似是準備坐山觀虎鬥。」上官儀鎖起了眉頭。

李愔輕笑道:「一個沒有背景的寒門士子能在益州把這個司馬安安穩穩地做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是一個莽撞的人,他小心謹慎也是正常的,你可以許他以重利,就說等蜀王府取代刺史以後,可以讓他出任益州長史一職,或是十四個縣城,他可以任意挑選一個做縣令。」

「是,殿下,有殿下這個許諾我相信王銀龍肯定會好好考慮一番的。」上官儀的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高權在益州如此鬍作非為,利用職權為自己和地方望族謀利,簡直就是把益州當成了自傢的後院,而這些事朝廷一直被濛在鼓裡,這說明在朝中必定有人替他遮風擋雨,這一點,李愔不得不考慮,這個人到底是誰?

此時的刺史府歌舞昇騰,歡聲陣陣,藝妓們穿梭於益州的官員中間,媚眼絲絲,樂姬們輕擊著樂器,靡靡之音迴蕩在空中,笑談間,觥籌交錯,一些縣令高興之餘,扭動肥碩的身體混入藝妓中間,上下摸索,引得一片逢迎地嬌笑。

高權坐在主位,端著酒盃不時和一些官員遙遙對飲,高元誌拉起高權道:「大哥,我們也去跳舞吧!」

「不了,你們去吧!」高權的心情不是太好,推辭道。高元誌覺得高權有些異常,平日裡他是最喜歡這種場閤的,於是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高權放下酒盃,道:「今日早上蜀王扮成商旅私下訪了一些村子!」

「什麼,這麼說我們抬高稅賦的事情他知道了?」高元誌不是蠢笨之人,高權一點便明白了。

「估計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下午有人還看到蜀王府的長史去了王銀龍的宅院,這個王銀龍我們一直把他排在我們的圈子之外,對我們早就不滿,難保不會把我們以前的事情抖出來。」

「那這怎麼辦?」高元誌嚇得一身冷汗,那些事情把他的腦袋砍掉一萬次也夠了。

高權瞪了他一眼:「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現在蜀王還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畢竟這益州城上上下下都聽咱們的,唯一怕的就是摺沖府那些兵,萬一蜀王把這件事稟報朝廷,拿到可以隨意調遣府兵的兵符,我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可是蜀王知道這件事情必定會上報朝廷,要求徹查益州官員,這一來一迴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高元誌分析道。

「那就看這個蜀王是不是個聰明人了,是個聰明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可以分一點利益給他就算了,如果不是個聰明人,就別怪我就一不做二不休了!」高權把眼睛瞇了起來。

高元誌驚道:「你是打算用把那個高士廉趕走的方法來對付蜀王,可是這不一樣,益州可是蜀王的封地,而高士廉被貶斥來這裡隻是為官而已。」

高士廉是長孫無忌的舅舅,也是長孫皇後的舅舅,貞觀元年,高士廉昇任侍中後來,黃門侍郎王珪將密奏託付給高士廉,讓他呈遞給李世民,而高士廉卻將密奏扣下,李世民大怒把他貶斥到益州都督府長史,那時候蜀地百姓都害怕鬼怪厭惡病人,對病情危重的父母大多不親自伺候,而是用棍棒挑著事物遠遠的餵著吃,高士廉深惡這一習俗,因勢誘導使得風俗得意改觀,後來他又在汶江挖掘了一條新渠,讓蜀地百姓大獲其利,隻是貞觀五年,高士廉突然迴了長安,那時候據說蜀地的磨些蠻作亂,長孫皇後擔憂高士廉年老身弱,求了李世民,這纔讓他迴了長安,而之後傳出高權平定了磨些蠻,因功被提拔成了益州刺史。

「那我們就讓磨些蠻攻入益州城,殺了蜀王,接著上錶蜀地磨些蠻作亂,蜀王身死,就算是皇上再英明也想不到是我們做的。」高權眼中露出瘋狂地光芒。

高權一番話讓高元誌冷汗津津,「大哥,那些磨些蠻也不是一些善茬,若是他們留在益州城燒殺搶掠怎麼辦?」

「你是想你死了,還是死幾個賤民?」高權喝道。

高元誌立刻洩了氣,不再說話,而坐在高權身側侍奉的一個藝妓這時眼中閃過一道異芒,接著又恢復了明媚的笑容。

蜀王府,李愔提筆給李恪寫了封信,述說了益州的事情,讓他在長安打聽誰和這個高權有來往,接著他又寫了一封密奏給李世民,要求徹查此事,賜予他調遣府兵的權利。

一開始他還奇怪這個高權莫名其妙的敵意是來自什麼地方,原來他在益州犯了這麼多不可饒恕的罪過。

他寫的時候崔鶯鶯就站在旁邊,眉頭輕蹙,李愔道:「這些天,你每日和這些本地的望族夫人小姐打交道,可知道哪些望族能為蜀王府所用?」

「說起來,真正和高傢關繫密切的也就王,程,趙,李四傢,其他望族雖然錶麵逢迎高傢,但內裡對這五傢的飛揚跋扈早就看不慣了,隻是畏懼於這幾傢的權勢而已。」崔鶯鶯肅然道,接著在李愔對麵坐下來,「殿下,這益州是高傢的天下,我們的一舉一動莫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今天的事情他高權未必不知道,也許他正在看我們準備怎麼做呢?」

李愔明白她說的是密奏的事情,他道:「我明白,所以這信件我不會讓蜀王府的人送出益州城,我們必須祕密拿到兵符,至少我們得有自保之力啊,至於收拾高權,還是按照以前的計策來,哎,本來我以為這是益州本地官員對我的排斥,沒想到,益州已經糜爛成了這個樣子!」

寫完密奏,李愔離開臥房,準備把密奏交給影衛,這影衛就是蘇沫兒建立的情報部門,其實也就是明著是記者,暗著的裡卻被稱作影衛,這益州城中早就有了盛唐商報的記者部,專門負責收集地方信息傳遞到報社,而在李愔來益州前,蘇沫兒又專門派遣了幾個精英過來為李愔收集情報。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7 13:25
第88章 取信於民



趁著夜色李愔拿著密奏到了王府的側門,這裡有塊石頭是鬆動的,入駐蜀王府後,他就讓金大謙製作了這個暗盒,隻要拿開就可以看到裡麵有個槽子,李愔把密函放在裡麵就迴去了,這個密函李愔是讓直接交給李恪的,按照正常的程序,密奏都會先到中書省,再由中書省轉呈給李世民,但這些部門裡,李愔一個值得相信的人都沒有。

迴到南院,李愔見崔鶯鶯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一絲憂色,李愔心中愧疚道:「讓你受苦了,和我來這個地方,現在又讓你身處危險中。」

「殿下說笑了,鶯鶯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殿下,先是受了那般冤枉被貶斥到蜀地,現在到了這蜀地還是不得安生,處處提心吊膽。」

李愔攬她入懷,安慰道:「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在長安我就是過的逸,所以這禍事就臨頭了,在這益州雖說麵臨著睏難,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

崔鶯鶯仰頭看著李愔:「殿下還真是看得開,這哪來的什麼好事?」

「本來我還頭疼如何將這益州牢牢控製在自己手裡,現在高權不正是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嗎?」

「可是這五個望族的勢力盤根錯節,就算除去了高權,也隻是如同大樹剪掉了枝葉,無法斬草除根,你總不能把這五族的人全部殺了吧。」

李愔沒有說話,心想對付這些地主老財就得依靠老百姓的力量了。

第二天早晨,李愔打開側門的暗槽,裡麵的密奏不見了,卻多了一張紙,李愔打開來看,當即變色,這上麵記載著昨晚高權和高元誌的對話,賄賂蠻族攻擊益州,趁機殺了李愔計劃全在上麵。

「MD你可夠狠的!」李愔爆了句粗口,這一看他肺都氣炸了,原來二年前的蠻夷作亂都是高權導演的一場戲。

李愔飯也不吃了,差人把上官儀和秦懷玉叫來,把書信給他們看了。

「亂臣賊子,殿下,我這就迴摺沖府集閤府兵沖入刺史府把高權的狗頭給你取來!」就職摺沖都尉以後,秦懷玉就搬出了蜀王府,每日和府兵同吃同住,視士兵如兄弟,很快贏得了士兵們的信任。

「秦都尉不要著急,這高權也隻是這樣計劃而已,他也不想冒險把那些蠻族引入益州城,到時候他控製不住這些蠻夷怎麼辦?現在他最在乎的是殿下的態度。」上官儀勸道,接著他轉嚮李愔:「殿下,我們現在應該假意嚮高權主動示好,讓他放鬆警惕,暗地裡我們加緊收集他的罪證,聯閤地方望族,畢竟高權好對付,但這些望族若是聯閤起來作亂,以摺沖府的兵力根本不夠用啊!」

李愔深以為然,道:「可是該如何示好?」

上官儀猶豫了一會兒道:「如今隻能讓王銀龍受點委屈了?」

「此話怎講?」

「臣下把王銀龍以誹謗官員的罪名下獄,一是讓高權以為我們示弱了,二是保護王銀龍,畢竟高權已經懷疑王銀龍,說不定會對他不利。」

李愔點了點頭,「就這樣辦吧,等到兵符到手至少也得半個月,這半月中一切如舊,地方的望族你也上門拜訪一下吧,就算那時候他們不能幫我們,也希望他們不要幫高權。」

「是,殿下!」

李愔走到秦懷玉身邊道:「這些天,恐怕得辛苦你了,摺沖府要外鬆內緊,隨時等待王府的信號,若是出了差錯,就得靠你了!」

秦懷玉鄭重點了點頭。

上官儀離開王府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刺史官府而是喬裝打扮了一番去了王銀龍傢中,此時正逼王銀龍投嚮蜀王的時候。

「什麼!」上官儀嚮王銀龍說了高權已經懷疑他和蜀王府私下勾結的事情以後,王銀龍差點咬碎一嘴鋼牙。

「上官大人呀上官大人你可害死我了,早知道如此我就該把你拒之門外,哎……」

上官儀怒道:「王銀龍,你怎麼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在高權手下,你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殿下已經允諾,若是你投入他的麾下,將來你最低也是個縣令,這次把你收押,也是為了保護你!」

銀龍思唸電轉,如今已經得罪了高權,他再無退路隻能依靠李愔,他道:「好,我願意為蜀王效力!」

上官儀大喜:「不過還得先委屈你一陣了!」

「希望你和蜀王說話算話,這點委屈,我王銀龍還受的了!」說罷,王銀龍附耳在上官儀耳朵邊說了一句話,上官儀聽了一驚,接著狂喜不已。

刺史官署,上官儀將緝拿王銀龍的文書放在了高權麵前,高權瞥了眼上麵羅列王銀龍的罪證,心中一喜,看來這個蜀王還是個聰明人。

上官儀寒暄了一陣,高權對程簡道:「去內庫取一萬兩黃金送到蜀王府,就說是我送給蜀王的禮物。」

程簡張了張口,想說這是不是李愔的緩兵之計,但到現在的確沒有任何王府的人出城門,他想了想也就不提了。

上官儀四處出擊,李愔也沒閒著,他和金大謙到了南市,把徵召勞役的告示貼了出來,昨天在村子中逛了一天,李愔體會到了姓對朝廷極度不信任,一些壯丁根本就對他嗤之以鼻,為了改善這個情況,他不得不學一學商鞅變法時的取信於民之法。

告示貼出來,不一會兒週圍就聚攏起了不少人,對著告示上的內容指指點點,一個書生擠了進來,搖頭晃腦開始唸起來:「蜀王府徵召四千勞役脩建益州城地下管道,即日起就可在此報名,凡報名者,每日做活可得三文銅錢,早中晚王府提供吃食。」

書生唸完,週圍的百姓立刻炸了窩,「真的假的,我耳朵沒聽錯吧,每日三文錢!」

「肯定又是騙我們這些老百姓了,徵徭役的時候工俱都讓我們自己帶,怎麼可能還給我們錢吶!」

「這個蜀王又是誰?沒聽說呀!」

「是啊!」

「……」週圍的百姓越來越多,李愔示意了一眼金大謙,金大謙會意,走到了告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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