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8968
Nickice 發表於 2015-1-8 23:31
卷三 大唐 128章 幫忙(上)

  月輝臨空。

  婠婠正一個人閑着無聊的在夜空下,看着頭頂的彎月,一雙玉足則是不斷的輕輕的拍打着溪水。玩鬧了一會兒,婠婠這才回過頭,望向站在石頭上面,背負着雙手,眺望着遠方的森林。

  半晌。

  陰后祝玉妍終於出聲了,道:「他,也來洛陽了!」

  他!

  這個他是誰,婠婠自然知曉。

  能讓自己師傅這般模樣與狀態的唯有邪王石之軒。面對和氏璧,對天下有着更大的野心的石之軒自然有着興趣,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那樣的局面石之軒並沒有出場。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算奇怪,若是在當時石之軒出場的話,估計所有人都會被邪王給嘲諷了,全部針對他去了。

  哪怕是邪王石之軒不懼群戰,但是在面對一個若將自己搞死的怨婦外加一群和尚,即便是邪王也不願意與對方面對面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邪王石之軒昨天出現在了靜念禪院的周圍。

  這也是陰后祝玉妍不願意與婠婠一起上山追逐的主要原因,當然那些蜂蟲也是一個影響。

  可即便是陰后祝玉妍知道邪王來了,但是面對對方的幻影身法,哪怕是她祝玉妍也無法追蹤。石之軒先不說武力如何,單單就那輕功就足以傲視天下。

  「……」

  轉過身,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祝玉妍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徒弟婠婠的身上,開口道:「再說說昨天晚上發生的戰鬥過程吧!」

  「恩!」

  婠婠點點頭,再度仔細的回憶起那一場戰鬥的過程來。

  而祝玉妍則是在一邊無比認真的聽着,心中則是不斷的閃爍着思索。

  ……

  「流氓!」

  短短的二字。將白清兒的姹女大法破的一乾二淨。

  一聲悶哼,臉色陡然間已經化作蒼白,嘴角更是蔓延出了絲絲血跡。

  瞪大着眼睛,白清兒無比驚恐的看着靠着木桶的道公子岳緣,神情略顯呆滯。

  「姹女大法!」

  「我一直很好奇。這一門功法若是被破,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右手伸出,撫上了白清兒的臉頰,大拇指則是温柔無比的為對方擦拭着嘴角的血跡,岳緣滿是好奇的詢問道:「告訴我,你們陰癸派究竟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反噬!

  姹女大法不僅是破了。而且還是反噬己身了。

  柳眉輕蹙中,白清兒喘着粗氣,卻是沒有避開岳緣的右手,臉則是輕輕的貼着岳緣的手掌心,感受着對方手心裏的温度,白清兒的臉色由蒼白迅速的轉為了緋紅。雙眼更是慢慢的變得迷離失神起來。

  唔!

  白清兒的表現讓岳緣稍稍有些奇怪,在被破了功的情況下,不是退避,而是任憑着自己的動作,白清兒的這番舉動讓岳緣對陰癸派的姹女大法有了一絲瞭解。

  姹女大法是雙修功法的一種,與道家的雙修功法不同,這出自陰癸派的姹女大法倒是剝奪居多。並不是雙方都有好處的。

  姹女大法可以說是女為尊。

  但是眼下……

  「糟了!」

  心中一驚,隨即白清兒生生的咬了下舌頭,頓時再度吐了一口鮮血後,人這才退後開去,靠在了牆上,目光中似驚似怕的盯着岳緣看了半晌後,確實長袖舞動中,人已經躥了出去。

  逃了!

  「……」

  望着白清兒逃離的身影,岳緣掃了一眼自己伸在半空的右手,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和氏璧碎片!」

  洛陽城。陰癸派據點。

  作為像東都這樣的大城市,佛門有着自己的據點,而同樣一直與佛門爭鋒的魔門也有。只是與佛門的靜念禪院那般規模龐大不同,陰癸派只能小心翼翼或者是披頭換面用其他的方式出現。

  就譬如現在……

  洛陽最大的青樓。

  靜念禪院和氏璧事件後,陰后祝玉妍與婠婠雖然暫時不在這裏。但是作為陰癸派長老之一的聞采婷卻是停留在了這裏。

  原因自然只有一個。

  那便是道公子岳緣。

  雖然和氏璧已經在婠婠的注視下被師妃暄用色空劍打碎,當時婠婠在那樣的情況下自然無法取得碎片,卻也無法對師妃暄下殺手,只能暫時退卻。但是這不代表陰癸派對那些碎片不感興趣。

  眼下——

  聞采婷從白清兒留下來的信息中便得到了和氏璧碎片的消息。

  只是哪怕是聞采婷乃是陰癸派長老,可是遇見道公子那不按平常路線的做事方法,卻是讓她也無比的意外。

  要知道人家道公子可是有着徒弟在參與爭霸天下的事情中啊……可對方非但沒有尋求將和氏璧重組完整的心思,反而是將其散了開來。

  一塊落入了王世充的手上。

  一塊落在了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的身上。

  一塊則是在他的貼身侍女衛貞貞手上。

  還有一塊則是在白清兒手上。

  至於其他的碎片,當然還是在道公子岳緣的手上。

  可岳緣的這番動作,無疑讓和氏璧碎片重新聚攏有了極大的困難。王世充那裏的還好,以陰癸派的能耐完全可以拿到,但是那尚秀芳……

  眉頭微皺。

  聞采婷的臉上也頗為無奈。

  對這尚秀芳,因為對方的身份,卻是魔門之人也無法做出肆無忌憚的事情。當然,若從對方手上拿到碎片卻也不算是困難之事,只要不傷害尚秀芳即可,可問題是對方與李閥的關係……

  尚秀芳的事情就讓門主去理會了!

  眼下的事情,只是需要配合白清兒,拿到其它的碎片即可!

  很快,聞采婷便在自己的心中做下了接下來的安排,以白清兒那留下的傳信看來。似乎她也如婠婠一般的暴露了。

  聖門內部有叛徒嗎?

  這樣的結果,聞采婷不得不去這樣的思索。婠婠暴露,白清兒同樣暴露,顯然人家瞭解聖門很深。叛徒,不僅是聞采婷的猜測。也是白清兒的推斷。

  「碎片的話……」

  「還是需要通知下門主!」

  想到這裏,聞采婷做了最後的安排,立即吩咐人下去傳遞消息去了。

  對那碎片,聞采婷知道門主祝玉妍是不會放棄的。|

  起身。

  站在窗前,聽着耳邊的鶯聲細語,聞采婷的臉上閃耀着別樣的光華。

  就在這時……

  「恩!」

  「這是……白清兒!」

  屋上。

  一身白衣飄飄。恍若女鬼借夜色而來的白清兒很快便落在了聞采婷的眼中,人絲毫沒有停止下來,直接闖入了聞采婷的房間中。也幸好眼下是在凌晨時分,再加上白天發生的事情,使得洛陽戒嚴。

  否則的話,白清兒這般前來還真是危險。

  當白清兒飛身闖入了房間後。未等聞采婷訓斥起對方,卻聽白清兒輕吟一聲:「長老,幫我!」話音落下,白清兒已經撲了上來。

  這是!

  白清兒此刻渾身上下呈現緋紅色,恍若吃了春.藥一般。當然,身為陰癸派長老的聞采婷自然看得出白清兒並不是吃了這個東西,而是所修煉的姹女大法被人破了。反噬己身。

  要知道白清兒或許在武力上比不上婠婠,但在姹女大法的修習上已經有了極高的境界,這樣的清下卻是生生的被人破了。這種結果,無疑是讓人震驚的。

  未等聞采婷來得及說什麼,白清兒的嘴已經吻上了自己的嘴。

  眨眼間,兩個女人已經是糾纏着滾在了床上。

  吻着懷中的女人,白清兒的眼中卻是不斷的浮現着道公子岳緣的身影。

  驚訝!

  害怕!

  若是之前白清兒還敢停留,但是在姹女大法被破了後,白清兒卻是退縮了。留在那裏,只怕自己會被對方吃的連渣都不剩。

  輸了!

  與婠婠師姐的對賭輸了!

  更是連自身都搭了進去。此時此刻。情慾彌漫的白清兒心中更多的還是對以後的迷茫與恐懼了。

  指風彈出。

  窗戶啪的一聲關上。

  同時蠟燭熄滅,房間中頓時陷入了黑暗。

  唯有床單的翻滾,杜鵑泣血一般的呻吟回蕩。

  房間。

  在白清兒半途而逃的情況下,岳緣只能自己給自己梳洗了。當穿着白色衣衫走出房間的時候,岳緣發現衛貞貞早已經將道袍洗好了。而人家現在正在忙活着其他的事情。

  當看到岳緣走出房間後,衛貞貞很是奇怪的問道:「剛剛我看到清兒妹妹臉色緋紅,好像很不好的模樣,公子是不是在裏面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衛貞貞可是知道的東西也有很多,白清兒當時的情況一看就出現了問題,但是以他對自家公子的瞭解,公子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衛貞貞還是忍不住去猜測。

  八卦!

  是年輕女人共同的天性!

  「……」

  無語的搖了搖頭,岳緣失笑道:「貞貞,你家公子很正經的!至於白清兒……可能出現一些什麼問題了!」

  未等衛貞貞有其他的話所說,岳緣接着對衛貞貞吩咐道:「貞貞,你去準備茶水!」

  「我要在院子裏迎客!」

  說完,岳緣已經持着色空劍,來到院子裏,端坐了下來。

  而在這個時候,院子的大門無端的被打了開來。

  邪王,石之軒到了。

  PS:心情抑鬱中,一個同學結婚邀請了我……於是心情抑鬱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5-1-15 21:54
卷三 大唐 129章 幫忙(下)

  院落。

  一壺茶,兩個青瓷茶杯,一魔一道兩人端坐在那裏,賞着月,談着話看起來倒也悠閒。

  唯一讓衛貞貞感到可惜的是這裏場地不行,如果再加上幾個剛出爐的熱包子,還有些瓜果的話,那就可以了。

  身為岳緣的侍女,衛貞貞並不認識邪王石之軒,但是衛貞貞還是有着眼力勁兒的,雖然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有些問題,容易只看到表面的。但是在衛貞貞眼中,這邪王石之軒無疑是一個有着身份的人。

  哪怕是當初在江都見到宇文化及還有獨孤家族的一些人,卻也沒有眼前這男人那温文爾雅的氣質。

  既然是有身份的人前來拜訪,衛貞貞作為侍女自是需要準備。

  在她看來,僅僅是一壺熱茶,還是不太好的。

  不過在岳緣的吩咐下,衛貞貞倒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負着劍架退到了自己的房子。

  「岳公子倒是很享受!」

  目光從衛貞貞的背影上收回,邪王石之軒笑道:「佛門的人應當是在尋你,王世充的人也一樣,倒是道公子優哉游哉的讓人好生羨慕!」

  顯然。

  石之軒在洛陽也有着自己的人,除去安隆、兩個徒弟侯希白與楊虛彥外,石之軒自是還有着其他的屬下。再說,當初化身裴矩的時候,他在官面上同樣有着自己的人。

  「呵呵!」

  面對邪王的話,岳緣只是一笑,詢問道:「那麼這次邪王前來是為了和氏璧而來?」

  和氏璧落在自己手上,這樣的結果不會出乎邪王的預料。

  「不是!」

  搖搖頭,石之軒否認了自己這個理由。說道:「碎掉的和氏璧自然是沒有什麼作用,道公子的做法我倒是贊同,碎掉的和氏璧有着碎掉的用法!」

  「或許……」

  「它比完整的更為有用!」

  目光落在岳緣的身上,邪王收回視線,低頭品茶。

  石之軒的意思岳緣明白。無疑是完整的和氏璧對寇仲來說,太過燙手!以眼下寇仲的地盤和實力,無疑是吃不下的。而岳緣分碎片給其他人,無疑牽扯了別人的心思與勢力。

  無疑是一招妙棋!

  能夠分裂突厥的邪王,自然一眼看出了岳緣的打算。

  「多謝邪王讚賞!」

  「唔,作為回報。我下次有機會給石大家一塊!和氏璧乃是寶貝,碎掉了的還是寶貝,若是我一人獨佔實在是可惜了些!」

  迎着石之軒的目光,岳緣舉杯示意,笑着說道。

  「……」

  聽了這話,石之軒的臉色立即變了。手上的杯子在刹那間碎裂,茶水更是被蒸騰成了無數的水汽。

  似乎沒有感覺到邪王石之軒在這一刻展現出來的殺氣,岳緣則是慢條斯理的從旁邊再度拿起了一個青瓷杯,為邪王添了一杯茶水,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到時抽個機會給宋閥的二小姐也給上一塊!」

  「這樣的話,邪王認為如何?是否效果更佳?」

  抬起頭。笑容滿面中,岳緣問道。

  「不差!」

  盯着岳緣看了半晌,邪王還是那般的温文爾雅,點頭送了兩個字的讚美。

  抬頭。

  看着這滿空的繁星,還有那已經有了缺口的銀月,岳緣卻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邪王,我一直有一個疑惑埋在心裏,一直以來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知邪王能否幫下忙?」

  「噢?」

  「什麼疑惑?」

  石之軒起了興趣。眼前的道公子讓他有一種看自己年輕時候的感覺,對於人家的心中的迷惑,同樣很感興趣。

  「以邪王對慈航靜齋的憤怒,為什麼不殺了眼下的聖女師妃暄?」

  轉過頭,目光落在石之軒的臉上。岳緣很是認真嚴肅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疑惑!

  這是岳緣心中很大的疑惑。

  要知道,以師妃暄和婠婠兩女的能耐,在單獨面對上了邪王石之軒的時候,只怕都逃不了。婠婠不說,除去為了師傅報仇外對上了石之軒,也就是僅此而已。

  但若是師妃暄,可謂是全面針對着邪王石之軒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處處針對石之軒事業的師妃暄可是在很多情況下都是在人家邪王的眼皮下晃蕩,卻是沒有什麼大的危機。

  師妃暄來到洛陽,石之軒來了洛陽。

  師妃暄去了四川,石之軒據說在四川。

  師妃暄在長安,石之軒又變作了大德聖僧在長安。

  而且若真以邪王的性子,起了殺心的話,師妃暄能夠逃脫嗎?要知道,石之軒可幾乎是全滅了大明尊教。

  答案是否定的!

  可問題便是師妃暄就是這般的在邪王面前晃蕩來晃蕩去,道出了邪王在朝堂上的身份,甚至圍殺邪王,最後仍然安然無恙。而且據岳緣的瞭解,石之軒只有在自己女兒石青璇四處晃蕩的時候,他才會跟在後面。

  邪王殺師妃暄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

  究竟是慈航靜齋的問題還是他邪王石之軒本身的問題,卻是讓人值得探討。借着這一次邪王的突然拜訪,岳緣卻是直接了當的將這個問題給提了出來。

  「……」

  邪王石之軒聞言不由一呆,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怪異起來。

  「若是邪王不忍對慈航靜齋的人出手,那麼可以由我幫忙代勞!」

  拿起擱在旁邊的色空劍,在邪王的注視下,岳緣將劍身橫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笑道:「以色空劍對上慈航靜齋的仙子,無疑是一個讓人喜聞樂見的事情!」

  「斬去了師妃暄,那麼之前我與邪王的合作,其勝利的幾率無疑大了不少!」

  「畢竟培養一個聖女,可是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與精力……」

  只是說到這裏的時候。岳緣的話語突然停了下來,他突然想起這一屆的慈航靜齋還有一個備選,那便是那個秦川,一個同樣頂着秦川名字的女人,一樣化名的師妹。

  師妃暄道過一句話。若她出事了,還有取代的人。若是陰癸派的婠婠死了,只怕是沒有取代的人了,哪怕是白清兒也無法取代聖女的地位。

  慈航靜齋的聖女難不成還有備份的?

  「……」

  邪王石之軒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岳緣不言不語,似乎是想聽岳緣準備說其他什麼。

  「唔!」

  「對付慈航靜齋。單單憑藉殺戮還是不夠!」

  沉吟了半晌,岳緣這才轉移了話題,而整個人則是朝後微微仰了仰,道:「對了,當初沒有機會一品石大家的簫藝,也不知……」

  「哈哈!」

  「好吧。不說了!」

  「若再說下去,邪王定會讓在下這處小院血流遍地了!」

  「對了,邪王既然不是為和氏璧而來,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該不會是欣賞我被靜念禪院與慈航靜齋的和尚尼姑們圍攻吧!」

  側頭,看着在一邊喝着茶,已經是在欣賞着月色的邪王石之軒,岳緣對對方來此的理由倒是很是好奇。既然不是為了和氏璧。那邪王石之軒究竟是為了什麼?

  至於前面達成的協議,眼下還不到收貨的時候。

  一個精神病究竟在想些什麼?

  岳緣還真是無法猜測。

  「只是閑着無聊,前來與道公子聊天品茶而已,在這天下能與老夫這般平靜的喝茶的人不多!」

  石之軒搖頭一笑,自己這次前來還真是沒有什麼事情。而且這天下間,能夠與他邪王這般平靜喝茶的卻是沒有幾人,佛門的人會巴不得殺了自己,或者是廢掉自己的武功,四大聖僧便是如此,慈航靜齋也是如此。

  至於寧道奇和宋缺。

  呵呵。

  魔門的其他人……

  陰后對自己的仇恨。趙德言在突厥,其他人都不過土雞瓦狗,不值一提。怕自己的,恨自己的,崇拜自己的。平靜的喝茶的幾乎是沒有人。倒是道家多了一個道公子岳緣。

  試看天下,皆是吾敵。

  這便是邪王。

  聽了這話,岳緣也是歎了一口氣。

  這邪王純粹是前來聊天賞月的?

  對精神分裂症患者,岳緣算是真正的開了眼界。

  可是……

  兩個大男人該說什麼?

  一旦不談陰謀陽謀,這天下大勢什麼的,岳緣還真是發現自己與邪王沒多少話可以說。談風月?若是提起碧秀心,搞不好兩人現在就回交手,眼下的局面岳緣可不想在招惹一個行起事來毫無節操的邪王。

  至於談人家女兒石青璇……

  剛剛不過是提到了人家的簫藝,人家邪王的臉色就已經變了,想來也不好繼續說下去。

  談英雄事蹟?

  兩人都不是英雄,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難不成真要兩個大男人安靜的品茶賞月,一直到早晨?

  沉吟了半晌。

  岳緣終於有了打算。

  再度提壺為兩人空下來的茶杯添滿了茶水後,岳緣同邪王兩人斜靠着牆壁,望着那漫天的繁星還有那輪彎月,岳緣緩緩道:「既然無事,那麼我給邪王說一個故事!」

  「噢?」

  「故事?」

  聽了這話,哪怕是邪王石之軒對岳緣接下來的話也感起了興趣來。

  「這個故事要從一個名叫移花宮的地方,一個名叫邀月的女人說起……」

  月輝下。

  在邪王的安靜聆聽中,道公子緩緩道出了一個名叫絕代雙驕的故事。
Nickice 發表於 2015-1-16 16:36
卷三 大唐 130章 牽一髮(上)

  房間。

  衛貞貞在用白色的手絹緩緩的擦拭着劍架上面的長劍,正在她準備拔出朱劍進行擦拭的時候,只聽院子裏轟然一聲巨響,窗戶在極端的勁氣之下散亂開來。

  「!!!」

  嚇了一大跳的衛貞貞在避開了那些四處飛舞的木屑後,轉過頭瞧向了院落中,只見那裏兩道人影上下翻騰,劍光與掌聲中卻是已經交上了手。

  這是什麼情況?

  衛貞貞一頭的霧水,剛剛兩人還在賞月品茶,談話談的好好地,怎麼眨眼間——

  砰!

  掌心相交!

  空氣中不由傳出一陣悶響,以兩人為中心,勁氣朝四面八方散去,掀起漫天的泥塵。

  同時。

  地面上更是浮現了絲絲的冰霜出現在了一側,至於另外一邊則是無比燥熱的氣流。

  「長生訣!」

  「不差!」

  感受着掌心裏傳來的寒熱交錯的螺旋氣勁,邪王石之軒面無表情的讚歎了一聲。

  「不死印法,果真名不虛傳!」

  面對邪王石之軒的讚歎,岳緣自然也不願意在語言上落在下風。對於石之軒的才智,無論是誰都無法否認對方的驚豔才絕。

  兩人言語中雖然讚歎,但是其中的殺氣卻是讓雙方彼此感受的清清楚楚。

  手上色空劍斬落,邪王的身形如幻影一般的錯身開來,避開了這一劍。

  「……」

  劍身斜指向地,岳緣看着眼前的邪王,心裏很是無奈,這故事說的好好的。邪王石之軒卻是在詭異中突然出手了。若不是自己一直對其有防備的話,這一次絕對會遭受重創。

  精神分裂就是精神分裂!

  剛開始石之軒不過是對那明玉功頗有興趣,但是隨着小魚兒和花無缺的出現,對方的情緒就明顯的發生了變化。

  故事還沒有說完,人卻已經是出了殺招。

  不過岳緣卻是可以肯定的是邪王石之軒在自己的這一個故事下。引發了他對慈航靜齋多年的憤恨。

  雙手負背。

  邪王石之軒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道公子的身上,而是有些失神的望着天際,許久,才開口說道:「道公子,好手段!」

  緩緩的轉過身,石之軒怔怔的看着岳緣。認真無比的說道:「第一次,有人這麼當面算計我!」

  「邪王說笑了!」

  搖頭失笑中,岳緣手上的色空劍豎在了身後,說道:「既然達成了同盟,自然不能讓我一個人單獨去對付那一群和尚尼姑,而邪王卻是躲在角落裏坐收漁翁之利。這就不是盟友該做的了!」

  與佛門爭鬥,道門的其他人暫時不會摻進來,他們會看情況進行選擇。畢竟眼下的佛門還是第一大勢力,力壓了道門與魔門兩道。

  既然一個人獨對佛門,哪怕岳緣在自負,實力沒有達到破碎虛空的他,卻也不得不尋求其他減少壓力的方法。而對於岳緣來說。這最好的方法便是將邪王石之軒解放出來。

  否則的話,讓邪王石之軒在一邊打醬油,一邊在角落裏當着黃雀,岳緣可是放心不下。

  「哈!」

  「哈哈哈!」

  石之軒笑了,道:「若真是如此,當初你的那一劍,就不該中途收手啊!」

  收手?

  岳緣聞言一怔,明白對方所指。

  那一劍,自是當初月下凌空對石青璇的那一劍。但是,若是當初真是一劍殺了石青璇。誰知道石之軒會不會發瘋?在那樣的情況下,一直跟隨在身邊的石之軒竟然能夠忍住不出手,這不得不說邪王的矛盾與冷酷。

  要知道在當時躲在暗處的邪王見狀,心中幾乎是欣喜,但同時升起的還有一股心疼。可是岳緣並沒有真正的出殺招對付石青璇。這讓邪王高興的時候又多了一股子的失望。

  這種矛盾而對立的情緒,讓石之軒一時間頗為無奈。

  殺一個絕色佳人?

  岳緣還真是出不了手,若單單只是城主的話,自然無所顧忌,可是……

  左手摸了一下鼻樑,岳緣轉手將色空劍收回了劍鞘,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心狠手辣!

  卻又太過多情!

  望着重新坐下的道公子,邪王越發的有一種瞧自己的錯覺。

  這樣的人不該是道門之人,應該是魔門弟子!

  石之軒幾乎可以肯定,若是時機恰當的話,岳緣定會向自己下死手,就像自己如果有需要的話,同樣會殺了他。

  道公子有牽掛!

  邪王同樣有着羈絆!

  房間中。

  衛貞貞縮在窗戶角落裏,借着月光看着院落裏的情形。見兩人停下來,又回到座位上繼續品茶賞月笑談後,她這才長呼了一口氣。

  「唔……」

  「嗯啊!」

  一聲嬌吟,白清兒的身體幾乎成了弓形。

  這一聲恍若杜鵑泣血的啼鳴,在房間裏回蕩不已。最終,聲音落了下來,房間中只餘聲聲喘息,還有香汗淋漓。

  許久。

  聞采婷的聲音這才在房間裏響起,同時她也起身點亮了油燈,開口道:「清兒,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面帶粉暈。

  哪怕聞采婷身為陰癸派長老,一般情況下負責青樓事宜,但在面對白清兒那姹女大法反噬下,也使得她的身心都不由得升起了一種慾望。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白清兒被反噬的事情。

  「……」

  雙眼略略失神中,白清兒就那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蚊帳。許久,這才在喘息聲稍好後,這才開口說道:「全力之下的姹女大法被破了!」

  「我感覺他對我們陰癸派太過熟悉,對方的模樣似乎是見識過姹女大法!」

  說到這裏,白清兒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訝異,當時的道公子的表情不是徹底的克制。也不是裝模作樣,對方是在真正的享受,而且還是一種久經陣仗的感覺。

  就好像,人家是在陰癸派,在無數修習了姹女大法的女子中打過滾的感覺。

  是聖門出現了叛徒?

  還是人家道公子其實也是聖門培養出來的弟子?

  聽了白清兒的這話。聞采婷也是一時迷惑了。不過幸好負責這事情的是她聞采婷,若是換做旦梅來,只怕事情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要知道旦梅可是婠婠在陰癸派的撫養人,若是旦梅負責這一塊,今天的白清兒絕對會遭殃。

  「聞師伯!」

  「能否麻煩下師伯讓人前來換一下褥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哪怕白清兒乃是陰癸派的妖女。但在這一刻也是面色緋紅,身下那種黏黏的感覺實在是……

  第二天。

  邪王石之軒在天剛剛放亮的時候,已經離去。

  這一次簡短的交流,與邪王雖然只是簡單的交手了一招,但是岳緣卻是大概的摸清楚了一些石之軒的實力。對上邪王,沒有人能夠確定自己能有着必勝的把握。

  這還是有缺漏狀態的石之軒。若是完整狀態的石之軒,恐怕是恐怖至極。

  尤其是對方的幻魔身法,不懼群攻,這一點無疑讓人無奈,可以說天下高手中,唯有石之軒最讓人覺得難纏。

  至於衛貞貞,則是不知何時已經趴在床上睡着了。

  掃了一眼天際的晨陽。岳緣這便進了房屋,休息去了。

  同時。

  南方。

  少帥軍據點。

  起了一個大早的寇仲正端着一個碟子,吃着包子,與同樣蹲在身邊的徐子陵吃着東西,而在另外一邊,則是袁天罡借着陽光打着一套拳法。

  「這傢伙看起來在參悟長生訣啊!」

  「吐了好些次血了!」

  寇仲的視線停在了袁天罡的身上,一口將手中的半個包子全部吃了進去,咂吧了下嘴,感歎道:「這包子真心沒有貞貞姐做的好吃!」

  「唔!」

  點點頭,徐子陵表示同意這包子的問題。對於袁天罡參悟長生訣他也知道,隨意的發表着自己的意見,道:「老袁是吐啊吐的就吐多了,你我都習慣了,他自己也習慣了!」

  「那陵少。你說老袁等下會吐幾口血?」

  寇仲也是表示同意,不過很快寇仲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其他的方面,拿起袁天罡的事情要與徐子陵打起賭來,「我們賭一下,就拿前天老爹送你的那東西,我好充做軍餉!我覺得老袁會吐四口血!」

  「這樣不太好吧?」

  徐子陵對寇仲的這個做法不贊同,拿別人的不幸當快樂,顯然不是他徐子陵所該做的。不過當聽到寇仲後面的那句話後,徐子陵接上了話頭,道:「三口!」

  話音落下。

  便見打拳的袁天罡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連吐了三口鮮血。

  「哎呀!」

  「可惜,陵少你贏了!」

  右手在徐子陵的大腿上猛的拍了一巴掌,直接將徐子陵給拍得站了起來,道:「也不知道師傅那裏怎麼樣呢?慈航靜齋以和氏璧為那李閥小子造勢,師傅面對的壓力頗大啊!」

  「關於那什麼和氏璧的問題我倒是不擔心!」

  先是瞪了寇仲一眼,徐子陵這才安慰道:「倒是你我兩人為了局面認了袖裏乾坤杜伏威為老爹,這會不會讓師傅憤怒?」

  「這個我倒是不怎麼擔心!」

  「師傅想來會理解的!」

  「我擔心的是佛門!」

  一說到這裏,聽着寇仲說話的徐子陵也沉默了,最近這段時間寇仲可是扒了不少的寺廟,弄做了軍費。不僅如此,許多的寺廟更是藏汙納垢之所,這使得在少帥軍的地盤裏,佛門的印象一落千丈。哪怕是徐子陵也瞧不過去。

  這樣的結果,誰也無法保證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兩人對視了一眼,只是隱隱中有一種不怎麼好的感覺。
Nickice 發表於 2015-1-18 21:40
卷三 大唐 131章 動全身(下)

  擔心的是佛門!

  當這個擔憂的問題被寇仲提出來後,徐子陵也陷入了沉默。

  顯然。

  這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哪怕在少帥軍內部處理了不少藏汙納垢之所,可是對佛門的影響其實說穿了並不大。也不過是在極小的範圍內讓普通老百姓對其反感而已。但是在大的方面,卻是沒有多少的影響。

  佛家與道家不同,在這種戰亂的時候,更是佛門能夠肆無忌憚的發展勢力的時候。

  佛講因果輪回,遭受戰亂災禍的普通人誰不想自己下輩子有個光明的出身……

  想要打壓佛門,除非是有着一個極大的勢力,或者是統一之後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眼下少帥軍並沒有這個能耐。

  「算了!」

  「水來土擋!我寇仲自不會害怕他們。」

  說到這裏,寇仲的聲音頓了一下,這才將目光望向了北方,緩緩道:「長安已被李閥攻破,這李閥除去那李二,沒想到李大也很厲害啊!」

  「你是覺得自己的兄弟少了?」

  寇仲話中的深意,徐子陵自是聽得明白,笑問道:「可惜啊,你仲少就我徐子陵一個!可沒有人家好幾個兄弟還有妹妹什麼的……其實,你想說的是李秀寧很厲害吧?」

  「哈哈!」

  「陵少說笑了,我寇仲有你一個兄弟就足夠了!」

  迎着徐子陵的笑意,寇仲樂呵呵的說道:「一世人兩兄弟,有你足夠了!」

  「只是……」

  「陵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面色沉了下來,寇仲的眼神稍顯失神。喃喃道:「以我們得到的消息瞭解,這李大李建成也算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吧?可問題是那慈航靜齋為什麼會選擇李二?」

  與李世民還沒有對過面,但是寇仲對這個被慈航靜齋定下了天命的人,打心眼裏就有一種不爽的情緒。

  「大概是佛魔之鬥吧!」

  徐子陵沉吟了半晌,回了這麼一句。對於這樣的結果,徐子陵對其中的根底不想去思索,或者說不願意去想。在少帥軍這段時間,他見識了不少藏汙納垢的寺廟,心中對佛門已經有了不滿,若是在慈航靜齋的這一次選擇上再度深思。那麼……

  一個理應慈悲為懷的佛門,打着這樣的心思,實在是太過可怕。

  這是要控制天下麼……

  徐子陵的話顯然並不是真正的心中話,寇仲倒也明白。與自己不同,徐子陵性子終究平和的多,可以說他的悲憫性情其實在某方面是與佛門相接近的。

  可惜的是佛門的做法。讓徐子陵對佛門大為失望。

  「哎,世家真亂。先不說這個了!」

  見徐子陵的情緒不怎麼高昂,寇仲很及時的轉移了話題,道:「李閥攻破長安,那麼接下來他們的目標只有四個,竇建德、王世充、瓦當李密和我們的老爹!」

  「而竇建德則是李閥接下來的第一目標!」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與李閥勢力範圍接壤的竇建德自然是第一目標人選,換做是他寇仲來。也是如此。不過,眼下寇仲也是鞭長莫及,他不覺得竇建德能打贏李閥。雖然他想去竇建德那裏幫下忙,讓其晚點敗亡,給自己的少帥軍發展提供時間。

  以南對北,本身就有難度。

  即便是有着飛馬牧場的馬匹支援,卻還是遠遠不夠,其實在寇仲的心中,最想得到支持的便是到現在一直還沒有任何動作,靜觀天下趨勢的南嶺宋閥。

  當然。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儘快打通自己勢力範圍與飛馬牧場的間隔。唯有將兩塊地盤拉在了一起,少帥軍才有更大的資本。否則的話,寇仲實在是擔心飛馬牧場會被別人剿滅了,那才叫讓人鬱悶。

  譬如擋了他寇仲路的蕭銑!

  「唔!」

  沉吟中,寇仲覺得自己得再與自己的老爹杜伏威。還有軍師虛行之盤算下,看看能否咬蕭銑一口,打通道路,與江淮軍暫時結盟,順便將對方手上賞賜給其屬下的一柄寶刀給弄來。

  可惜啊,師傅那圓月彎刀終究太過詭異,不適合自己使用。

  只是寇仲和徐子陵兩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李閥與佛門在破長安後,對付的第一個人選卻不是竇建德,而是……

  洛陽。

  岳緣仍然沒有離開,而洛陽城則是再度的封城,連續兩天的時間裏許進不許出。

  王世充對自己手上的和氏璧碎片丟掉,以及那紙團上的字眼,着實氣了個夠嗆。眼下,封城中,更是每天都有許多的軍人進行搜索,直弄得絕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戰戰兢兢,以為要打仗了。

  天下紛亂,哪怕是東都洛陽也無法給人徹底的安全感。

  雖然王世充自己也知道這般舉動對找到道公子岳緣沒有任何的幫助,但是王世充還是這般的做了下去,原因無他,自然是做給佛門看得,做給慈航靜齋的師妃暄看的。

  在死命刷着佛門印象分的同時,王世充也將滿肚子的心思打在了其他的和氏璧碎片上面。

  而這離王世充眼下距離最近的碎片便是那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手上的那一塊了。

  只可惜——

  尚秀芳也頗為聰慧,卻是住進了獨孤家,與獨孤鳳湊在了一起。

  院落。

  尚秀芳也是輕嗅着芬芳的茶香,目光炯炯的盯着端坐在旁邊的道公子。

  「好茶!」

  優雅的動作,淺飲了一口,尚秀芳抿了抿嘴唇,這才歎道:「這茶的味道果真妙不可言,卻是比秀芳以前喝的悟道茶要好很多!」

  「那是!」

  「人家岳公子好的東西可都是自個兒享受了!」

  「哪怕是我們門閥世家,得到的也不過是次等茶葉!」

  獨孤鳳也狠狠的喝了一口,刺了旁邊喝茶的岳緣一句。對於這一點。獨孤鳳一直以來心中老大的不甘心。

  「呵呵……」

  面對身前兩大美女的話,岳緣只是笑了笑,卻是沒有其他的言語。

  「獨孤姑娘的話嚴重了!」

  「正因為那事情做的不太好,我這段時間來覺得有些慚愧,所以今天前來對你進行補償!」

  笑聲過後。岳緣的臉色很是慚愧,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獨孤鳳後,這才說道:「這樣足夠了吧?」

  女人都有攀比之心。

  獨孤鳳不是師妃暄,出身門閥世家的她自然也免不了對比,尚秀芳手上有着和氏璧碎片,同樣姿色不差。自認關係更是要比尚秀芳來得好的獨孤鳳,當然心中略有些不滿。

  出口那樣的話,就順理成章了。

  果然。

  當她得到了碎片後,臉色立即變得正常了,也不再用眼神如利劍一般的剜人了。

  只是在獨孤鳳看來還是有一種讓人哭笑不得的感慨,當初自己上山搶奪和氏璧。受傷歸來,卻是無果而終。沒想到今兒倒是得了一塊碎片,這算是安慰嗎?

  可為什麼……

  在獨孤鳳的心中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但是獨孤鳳卻是在心中有了決定,這一塊碎片值得她去珍惜,只怕是奶奶尤楚紅想要拿走這塊碎片,她也是萬萬不會給的!手掌心緊緊的握了握碎片,獨孤鳳的眼神又飄向了岳緣的方向。

  半晌。

  「你做了好大的事兒!」

  獨孤鳳歎了一聲。突然出聲道。

  獨孤鳳的語氣轉變,吸引了一邊喝茶的尚秀芳的注意力,隱隱的耳朵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

  「值得嗎?」

  視線落在岳緣的身上,獨孤鳳問道。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岳緣為何敢下那般狠手,若是先前爭奪和氏璧還有可能解釋,但是四大金剛的死卻是徹底的覆滅了這個可能。從此之後,道公子與佛門之間的恩怨只怕是不死不休。

  「我可不想當和尚!」

  揚眉一笑,岳緣給了獨孤鳳一個哭笑不得的答案。

  不過獨孤鳳轉念一想,面色卻是怪異起來。那天似真似幻的場景又再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三個女人……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莫名的安靜。

  獨孤鳳失神中,尚秀芳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來回掃蕩,而岳緣的視線卻是落向了北方,也不知道寇仲會對方李閥接下來的舉動做如何決策。徒弟終究需要自己成長的。他不可能一直輔助。

  風起。

  風停。

  夏風吹的男子的長髮不斷的朝後飄揚,許久,他的視線終於從北方收了回來。

  「……」

  纖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眼前的刀身,發出嗡嗡的聲響。

  回頭。

  舞袖。

  長刀倒捲而回,掛在了牆壁上。

  而這個時候,飄起的長髮終於落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幾乎完美無缺的模樣。

  英俊而無暇、濃重而生輝、神采而飛揚、沉靜而憂鬱。

  略顯斑白的鬢角更是平添了數分的魅力。

  視線從遙遠的虛空收回,停留在了眼前那石頭之上,上面三個大字灼灼生輝——磨刀堂。

  「李密!終究無用了!」

  歎了一聲,男子臉上很是平靜,瓦當在李密殺了翟讓後,卻又無法徹底的掌握局面,就已經讓他失望了。而在李密失去了作用後,那麼接下來還有誰能入他的眼?

  杜伏威?

  不行!

  蕭銑?

  廢物一個!

  王世充?

  呵呵!

  道公子……

  雙眼微微一眯,男子沉吟了起來。

  「呵!」

  「有點意思!」

  半晌。

  男子,笑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5-1-20 14:41
卷三 大唐 132章 逗留

  「奇怪!」

  「今天的洛陽好似戒嚴了!」

  馬車中,一個嬌嫩如銀鈴一般的嗓音在裏面響起。

  隨着一隻纖纖玉手在推開了馬車上窗口的簾子後,露出了一雙無比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隨着另外一隻玉手的伸出,重新蓋下了那簾子後,這才遮掩了這道明媚的風景。

  「好了!」

  「我們進城就知道了!」

  另外一聲比較温柔的聲音回蕩在車廂中,聽聲音與性子似要比先前的女子要大上不少,而且言語中帶上了絲絲吩咐的語氣,是習慣也是平常的話語。

  「唔!」

  「好吧!」

  少女的清脆嗓音沉吟了一下,這便應了下來,隨即馬車中陷入了安靜。

  許進不許出,這便是現在的洛陽。

  進城的時候,一般人都會受到城門守衛士兵的檢查,但是這輛看起來頗為奢華的馬車駛進城中的時候,卻是沒有一人上前檢查,似乎全部無視了這輛馬車。

  當然馬車進了城中後,在城門口,其中被一名年長拉下來的小兵這才掙脫了束縛,很是不滿的詢問道:「魏老哥,為什麼不上前檢查?」

  「小子!」

  「你沒看清那上面的字眼嗎?」

  年長的士兵拍了拍這個倔強的小夥子,說道:「那可是南嶺宋閥的馬車,攔他們你不要命呢?!」

  宋閥?!

  小兵聽了這話,不由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也是一頭的冷汗。

  不過宋閥的人終究會為人做事,哪怕是經過城門。他們可以無視小兵的目光,但也給了打賞。這不,守在這裏城門的守衛士兵們就得到了不少銀兩的賞金。

  於是,對於宋閥的馬車自然是忽視不見了。

  再說王公下達的命令也不過是許進不許出,若是出城。那便不是如此了。

  城中。

  宋閥的馬車在靠近一處客棧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後在趕車的人與小二交涉了一番後,馬車駛入了客棧後面的院落裏停了下來。

  隨後。

  布簾被打開,兩道俏麗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從上面走了下來。

  「呀!」

  前者剛一個縱身從馬車上蹦了下來,就是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隨着展腰的動作。那鼓脹的胸部幾乎要突破錦衣的束縛,而在少女的腰間則是一柄有着別樣味道的彎刀。

  小巧!

  詭異!

  卻又滿是狠戾!

  這便是那彎刀給人的感覺。

  一個慵懶的懶腰伸完後,少女這才轉過頭,對跟在後面下車的美貌女子開口說道:「落雁姐姐,我不想插手你們的事情,我們暫時就在這裏分別把!」

  說完。少女卻是頭也不回的轉身走開了。

  「……」

  身為瓦當軍師的沈落雁望着宋玉致離去的身影,半晌無奈一歎。

  本來,宋玉致對密公的公子的印象不是很好,雖然兩者之間有了婚約,但是在沈落雁的眼中,卻是瞧得出雙方的接觸並沒有多大的進展,反倒是讓宋玉致生出了壞印象。

  可惜。哪怕是沈落雁幫忙,卻也無法得到什麼好的結果。

  弄強?

  面對宋閥,還沒有幾人敢對宋玉致用強。

  顯然。

  瓦崗還沒有這個能耐。

  不過這次沈落雁借了宋玉致的馬車前來洛陽,便是為了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自從密公殺翟讓奪得瓦崗大權後,瓦崗的軍事實力實際上是遭受到了創傷的。

  在某方面來說,密公殺翟讓的做法錯了,可是她沈落雁卻是不得不這樣做。

  而正因為密公決定的這件事情,使得瓦崗出現了波動。再加上宋玉致本身的抗拒,使得瓦崗與宋閥的結合出現了紕漏。

  所以……

  唯有拿下洛陽,那麼便能奠定密公的優勢。

  因為高手的緣故。沈落雁很清楚瓦崗想要奪得和氏璧會有多大的困難,故而自江湖上傳揚着師妃暄攜和氏璧為李世民造勢的消息後,瓦崗便加快了其他的動作。

  滅翟讓,便是其中之一。

  眼下,只要攻破洛陽。再加上宋閥,那麼密公完全有爭奪天下的資本了。

  只是不清楚眼下這和氏璧最終的結局怎麼樣了。

  想到這裏,沈落雁再度帶上了斗笠輕紗,轉身走出了客棧院落。她需要瞭解一些東西,讓其他人來此,沈落雁不放心,而沈落雁走的方向正是瓦崗寨在洛陽的暗地據點。

  城中。

  宋玉致東拐西蕩了幾番後,終於甩脫了身後的保護人。一個人開始在洛陽城裏開始逛了起來。

  這氣氛,好像戒嚴了不少!

  曾經來過東都洛陽,再加上宋玉致本身也很聰明,很快她便發現了眼下這座城池的不同之處,那便是城中似乎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使得整座洛陽城有一種外鬆內緊的感覺。

  「……」

  看着從前面奔跑而過的士兵,宋玉致眨巴了下眼睛,便轉過身朝另外一條熱鬧的街道走去。

  這裏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那和氏璧失竊呢?

  雖然宋玉致不願意牽扯爭霸天下什麼的,但是出身便讓她不得不去關注這些。慈航靜齋攜和氏璧前往洛陽造勢的消息她自然聽沈落雁提過。看這緊張的模樣,宋玉致的腦瓜子裏不由的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其實,在她看來,這天下還是早早統一的好。

  若是大家不爭,攜手合作,就不會出現那戰亂了。

  「哎!」

  歎了一聲,宋玉致決定去尋那已經來到東都的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雖然她的父親天刀宋缺對李閥、獨孤閥還有宇文閥的印象都不怎麼樣,但是卻不代表宋玉致在這些門閥中沒有自己的朋友。

  至於沈落雁隨車而來……

  其實說穿了,這前來尋尚秀芳才是真正的藉口。

  宋玉致,她終究逃不掉自己父親的安排。

  她姐姐如此。她宋玉致同樣如此。

  不過就在宋玉致來到了皇宮的方向,想要道出宋閥的身份進入其中尋找尚秀芳的時候,宋玉致卻是遲疑了下來,一個人站在角落裏看着前面的宮殿無奈不已。

  宋玉致不傻,她牽扯到了瓦崗與宋閥。這般前來已經有了問題。

  「小姑娘,你在看什麼?」

  就在宋玉致心底嘀咕鬱悶的時候,一道温和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

  突來的聲音徑直將宋玉致嚇了個夠嗆,鏗鏘聲中彎刀出鞘,轉手就是一刀朝身後削去。

  叮!

  手腕一顫,手指的彎刀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道。頓時脫手而出。

  就在彎刀滑出去的刹那,一隻手突兀的伸出,一下子將彎刀握在了手上,直到這個時候,宋玉致這才看清了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

  「好兇殘的小姑娘!」

  這是岳緣拿到彎刀後,對眼前少女說出的第二句話。

  剛剛這一刀徑直朝自己身下而來。其刀招頗有一種出招忘招的氣勢。

  「你是誰?」

  轉過身,宋玉致很是嚴肅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俊俏的男子,對方手上持着一柄玉扇,一頭的長髮隨意的紮在腦後,形成了一個馬尾墜在了身後。一身墨色的長袍,更顯出修長的身材。

  面上帶笑,一副佳公子的形象。

  「我是誰並不重要!」

  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岳緣的視線也是上下的打量着宋玉致。面前的少女柳眉倒豎,一副怒氣衝天,兇殘的模樣,但也遮掩不住少女的美貌。不過岳緣自是看得出來這少女這般是裝模作樣。

  而對方一身衣衫頗為奢華,顯然是出身背景不同尋常。

  「重要的是最近洛陽很亂,小心被王世充那老流氓抓去送進皇宮做妃子!」

  隨手扔出手上的彎刀,插回了宋玉致的腰間刀鞘,這便轉過身離開了。剛剛不過是自獨孤鳳那裏出來在街上閒逛,決定舒緩一下心情,卻是在回去的途中見到了一名罕見的絕色美女。

  好奇中。岳緣跟了上去。

  然後便見人家鬼鬼祟祟的在角落盯着皇宮猛瞧。

  那腰帶彎刀,躲躲藏藏的身形倒是讓岳緣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個徒弟——陸無雙。唯一不同的是,無雙是可以真的兇悍,眼前的少女顯然不是。帶着這種情緒,岳緣便走到了對方的身後。也隨着對方的視線觀察起來。

  然後……

  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少女一副糾結的模樣,最後岳緣忍不住了這才出聲。

  轉身。

  岳緣沒有理會少女,而是徑直離開了。

  獨留下宋玉致一頭的霧水。

  回去的途中,岳緣搖着摺扇,眉頭緊皺。

  宋玉致來洛陽了!

  開始岳緣並沒有想起對方的身份,但是在回轉的過程中,他才想起了這麼一個用刀,且故作兇悍的少女,那便是天刀宋缺的掌上明珠宋玉致。

  宋玉致不是要下嫁給李密的兒子嗎?

  而眼下對方來到了洛陽,身份打扮亦不是婦人形象,顯然宋閥與瓦崗的合作出現了問題。

  哪怕沒有雙龍的牽扯,宋閥與瓦當的合作顯然也出了問題。

  宋缺,放棄了李密!

  手中摺扇一收,岳緣已經做出了猜測,而李密想要扭轉這個局面,重新拉住天刀宋缺,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攻破東都洛陽。

  瓦崗可以從這棋局上撤子了!

  心中一笑,岳緣本來還準備明天與衛貞貞動身離開洛陽的打算,再度延遲壓後了。

  破掉瓦崗的打算,那麼最後宋閥合作的最終對象便只有一個——那便是寇仲!

  岳緣突然想看看這瓦崗來到這洛陽的將會是誰。
Nickice 發表於 2015-1-21 21:36
卷三 大唐 133章 彙聚

  靜念禪院的四大金剛死了!

  這是沈落雁得到的最重要的消息,卻是比和氏璧的結局更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靜念禪院是什麼地方,哪怕她沈落雁卻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靜念禪院雖說不比慈航靜齋那般盛名,相對來說算是比較隱秘的地方。但是這也只是相對,佛門寺院什麼的,從來就不是出世的存在。

  只是,竟然有人在洛陽城中街道上生生的殺了這四大金剛,這樣的事情無疑讓有心人感到震驚。要知道,這四大金剛沈落雁雖然沒有見過,但也知道對方絕對是四大高手。

  是魔門動手的嗎?

  心中猜測的同時,沈落雁很快將這個心思壓在了心底,佛門的爭鬥在沈落雁看來也惹不到多少的事情,鬥的越加厲害,那麼對瓦當的大業就越有幫助。

  打心眼兒裏,沈落雁覺得若是死的是整個靜念禪院的和尚那就好太多了,最好是雙方都打腦漿子濺的到處都是。

  「可惜啊!」

  感歎了一聲,沈落雁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上面,那便是和氏璧的結局。以她的智慧,自然能夠看出四大金剛的死極有可能是牽扯到了和氏璧的上面,要知道慈航靜齋的可是將和氏璧帶到了靜念禪院的。

  而江湖上沒有傳出其他的消息,那麼就說明和氏璧極有可能是存在洛陽城中。

  想到這裏,沈落雁的眼神也不由得一亮,不過很快便暗淡下去,沈落雁有自知之明,以她的身手外加一直隱藏在城裏的暗哨。想要從別人手上得到和氏璧無疑是一種奢望。

  作為一名軍師,該捨棄什麼,沈落雁很是清楚。

  很快。

  沈落雁便將和氏璧以及佛門的一切全部拋在了腦後不去想它,而是將精力投注在接下來征伐洛陽的事情上來。

  對於她來說,戰爭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沈落雁尋思。宋玉致同樣遲疑的時候,洛陽城裏也來了一個癡情的男子。

  青樓。

  一身白衣,手持白扇的多情公子侯希白正處在一種別樣的失神狀態中,面前的煙花女子視而不見,時不時的端起酒杯淺飲一口,然後整個人便在一種茫茫然中眺望起了窗外。

  「妃暄!」

  自見到了師妃暄的那一刻起。侯希白便驚為天人,從此以後,心中就只有對方的側影了。

  可惜的是……

  從南方一直追逐,循着師妃暄的消息來到洛陽後,他還是沒有如願的再度見到佳人。明明知道師妃暄也在洛陽,可是卻無法見到。這對多情公子來說,無疑是一件讓人無奈的事情。

  「……」

  抿了一口花酒,再示意房中女子離開後,整個房間中便只有他一人了。

  手中摺扇攤開。

  一面已經畫滿了其他女子的模樣,而在另外一面卻是留下了一大塊的留白,這裏便是為師妃暄準備的。

  「想來妃暄正在為和氏璧的事情而忙活,只是……」

  「此次究竟是誰奪得和氏璧呢?」

  造勢的事情無疾而終。侯希白顯然也知道這和氏璧出了問題,再加上四大金剛死在洛陽城中,這樣的事情越發的大了。身為花間派之人,身為邪王的弟子,侯希白顯然也起了興趣。

  「是陰癸派做的嗎?」

  沉吟了一下,侯希白開始分析起來。眼下自己的師傅不知蹤影,而整個聖門中就陰癸派勢大,能正面對抗佛門的也唯有陰癸派。

  二十年一度的妖女與仙女的對決,正是陰癸派與慈航靜齋最近數百年來的爭鋒寫照。

  只可惜的是最近百年來陰癸派卻是連敗的局面。

  現在陰癸派唯有祈求這一輩的聖女能夠贏得這一局。

  「不!」

  「和氏璧應該沒有落在陰癸派的手上!」

  很快,侯希白便否認了自己的猜測。若是和氏璧在陰癸派手上,現在的洛陽便不會這般的戒嚴,顯然是有人插手其中,做了黃雀。

  顯然眼下的局面,定是讓師妃暄頭疼了。

  一想到這裏。侯希白的心中就有一種疼惜的感覺。

  不過就在他端起酒杯,準備喝第二口的時候,望向窗外的目光卻是不由微微一凝,雙眼略微出神的看着那遠處街道上走過的一道倩影。

  窈窕。

  美麗。

  還有那一柄小巧的彎刀。

  雖然沒有見到正面,但是僅僅一個姣好的背影就已經讓侯希白知道了對方是一個大美人。

  不行!

  我得去畫像!

  念頭一起,本來還存在心頭的師妃暄也暫時被侯希白壓在了心底,起身,手上摺扇一收,人便已經離開了。

  ……

  膽大!

  宋玉致從來都認為自己的膽量不小,至少比起自己的二哥宋師道更為兇殘霸道。她的這個二哥,一看起來就是一個容易讓人欺負的樣子。

  再說女子用刀,本來就代表着這樣的人有着非同一般的膽量。

  顯然。

  她宋玉致便是這樣。

  眼下——

  宋玉致就在跟蹤剛剛遇見的那個俊俏男子。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句話,但是無疑引起了宋玉致的好奇。哪怕是明知道對方的身手要比自己好,可是宋玉致並沒有絲毫的害怕情緒。

  公子一般的人,想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不然的話,剛剛在皇宮角落就不會道出那樣的提醒了。

  眼前的人走的並不快,加上宋玉致本身的身手也還過得去,倒也沒有跟丟。

  「這人究竟是誰?」

  一邊小心翼翼的跟隨着,看着對方在街道上時而停留,時而在小販那裏購買一些小玩意兒,遠遠的吊在後面的宋玉致滿肚子的猜測。

  「咦?」

  「進小巷了!」

  在看到岳緣的身影轉身走進巷落中後,宋玉致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便跟了上去。

  只是少女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跟隨別人的時候,她的身後同樣跟上了其他人。

  怎麼這麼鬼鬼祟祟?

  多情公子侯希白看着前面不遠處的少女,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歎。不過看對方那跟人的粗糙手法,顯然這樣的事情很少做,本來他對那少女的模樣便有興趣。想要畫在摺扇上面,再加上少女如此的舉動,無疑吸引了侯希白的注意力。

  讓多情公子對這個有着嬌嬈背影,一瞧便是美女的少女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於是抱着興趣,再加上為了防備對方出現意外的心思,侯希白也不由得尾隨着跟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後的都轉身走進了那小巷。

  「呵呵!」

  笑容中。岳緣便朝衛貞貞所在的房屋走去,宋玉致的跟蹤自是沒有出乎他的意外。本來,他還正尋思着找如何的機會拉近與宋閥的關係,單單以曾經的茶葉生意,無疑不夠。

  而跟隨而來的宋玉致無疑給了這樣的機會。

  宋閥和瓦崗來人的突破口都在宋玉致的身上。

  所以不緊不慢的岳緣,需要給人家宋玉致跟蹤自己的機會。

  推門。

  岳緣踏步而入。進入了院落。

  「公子!」|

  在院子裏一直躲藏着,等待着岳緣的衛貞貞見自家公子推門而入,立即驚喜出聲,不過剛剛出口,便見岳緣做了一個止聲的動作,衛貞貞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本來,衛貞貞還想詢問白清兒究竟去了哪裏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不在出聲。

  玉臉上緊張的看着岳緣身後的房門。

  然後……

  衛貞貞便驚愕的看見自家公子突然將門打開,伸出了手,在她的注視下,一把從門外抓出了一個嬌美活潑的美貌少女來。隨後,又猛的關上了房門。

  「小姑娘,幹嘛跟着我?」

  轉過身,岳緣看着面前這故作鎮定的少女,不由笑着問道。

  「……」

  宋玉致無比的愕然的望着岳緣,還有那站在旁邊背負着劍架的美貌侍女。一時之間發呆中。

  當然。

  腰間的小彎刀卻也是出鞘,被拿在了手上,在退出了好幾步後,無比意外震驚的看着面前的兩人。

  宋玉致又不傻,自是明白了對方是故意讓自己跟隨的。

  一想到這裏。宋玉致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後悔起來。

  外面。

  尾隨着宋玉致的多情公子,在他的注視下,人家少女正準備貼門偷聽的時候,卻是被突兀的伸出的一隻手將整個人給扯了進去。

  「……」

  目瞪口呆了一下,多情公子摺扇一收,那骨子裏的憐香惜玉的特質爆發,身形飄動,一個優雅的縱身就越過了牆壁,朝院落中落去,同時手中的摺扇旋轉着朝院中人飛去。

  叮!

  摺扇與玉扇對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摺扇旋轉着回到了侯希白的手中後,人落在了宋玉致的旁邊,多情公子這才瞧清了院子裏的人。

  「是你!」

  眼神一亮,侯希白認出了眼前這個俊雅的男子。

  雖然對方換做了一身公子打扮,不再是道士模樣,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認識對方了,而且對方的身邊還呆着一個貌美如花的侍女。只是……還有一個呢?

  多情公子,侯希白!

  岳緣和衛貞貞同樣也認出了眼前之人,只是岳緣也沒有想到宋玉致的身後還跟着其他人。不過一想起侯希白的性子,岳緣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顯然是侯希白想畫美女的心思發作了,所以在見到了宋玉致跟在了後面。

  同樣。

  宋玉致也沒有料到,不覺間她的身子朝旁邊挪了挪,對尾隨自己而來的侯希白徹底沒有好印象。

  不過眼下對侯希白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見到了岳緣,也不是保下了宋玉致,更不是重新看到了衛貞貞,而是——

  他在衛貞貞背負的劍架上看到了第四柄劍。

  色空劍!
Nickice 發表於 2015-1-23 00:51
卷三 大唐 134章 假戲(上)

  色空劍!

  師妃暄的色空劍怎麼會在衛貞貞的劍架上?

  多情公子侯希白可是非常清楚色空劍對慈航靜齋,對師妃暄的重要性。

  而眼下,色空劍卻是落在了一個男子的手上,這裏面發生的事情,怎能讓侯希白不在意。

  「……」

  察覺到侯希白的目光落在了劍架上的色空劍上面,岳緣便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面對師妃暄的事情的時候,這邪王的徒弟侯希白就沒有正常過。人家可以在戰鬥中倒戈,顯然與只有一面之緣的自己,動手只怕是不可避免的了。

  「岳兄,這劍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仍然是風度翩翩,但是那顫抖的聲音卻已經告訴了在場的其他人,他侯希白的心情並不是那般的鎮定了。手上的摺扇已經停止了搖動,手指更是死死的握着扇柄。

  「你說它嗎?」

  右手一揚一吸,衛貞貞背負的劍架上的色空劍立即出鞘,落入了岳緣的掌中。

  在陽光的照耀下,冰冷的劍身閃耀着寒光,折射出一條長長的光斑落在了岳緣的雙眼上,眯着眼睛,岳緣的視線在劍身上停留了半晌,這才抬頭說道:「自是妃暄送的了!」

  「妃暄?」

  「你叫她妃暄?」

  「是妃暄送的,這不可能!」

  「妃暄不可能將色空劍送出去的!」

  岳緣的話,立即讓多情公子侯希白不淡定了,可以說侯希白在面對師妃暄的事情的時候,就從沒有真正的淡定過。所以,在聽了岳緣的這句話後。立即便否定了對方。

  不管事實是否真實,這個事情必須得否定。

  「哎!?」

  「怎麼不可能?」

  「天下間能夠從師妃暄的手上空手奪白刃的,哪怕是三大宗師只怕都沒有這個能耐吧?難不成多情公子你以為在下有這個能力?」

  玉扇一點一點的在色空劍劍身上劃過,金玉之間的碰觸磨擦發出奇特的聲響,聽在耳中頗有一種讓人愉悅的感受。看着侯希白那不淡定的神情。岳緣很快的再度補了一刀。

  說實話,岳緣真心替邪王石之軒感到無奈,女兒想要殺自己,而且兩個徒弟也不是省心的貨。

  雖然相對比起來,寇仲和徐子陵也同樣不讓人放心,但是比較起侯希白來。卻要好上不少。要知道眼前這多情公子,可是真的是見色忘義的,尤其是當那個女人是師妃暄的時候。

  當初在客棧相遇,雙方本身就不熟,加上那時岳緣需要考慮其他的事情,在他看來暫時也不會與這多情公子有多少的牽連。自然錯身而過,雙方不過點頭之交。

  但是眼下——

  色空劍在手,又多了一個多情公子侯希白的出現,事情顯然不會如以前那般隨意了。這不,對方此時此刻連宋玉致的身影都從眼中徹底的忽視了,可想而知侯希白此刻的心情。

  「……」

  聽了岳緣這話,侯希白心中不由一涼。

  顯然。岳緣的話有着這個可能性。

  他沒有聽說過師妃暄出現了生命垂危的情況,而且以師妃暄的能耐,在劍典上的修為,被人空手奪白刃無疑是極為困難的。在侯希白看來,眼前的道公子岳緣顯然還沒有這個能耐。

  可是——

  在他的心中,卻是在這個時候想岳緣有這個能耐,若不是空手奪白刃,難不成真是師妃暄送於人家的?

  這!

  這讓他如何接受?

  「不可能!」

  最後,侯希白幾乎是紅着眼咆哮出聲,同時手中摺扇已經朝岳緣打去。花間派的武功在刹那間便已經使用了出來。

  色空劍,不能落在岳緣的手上。

  這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唯一的想法。

  鏘!

  色空劍插回了劍鞘。

  面對侯希白的出手,岳緣並沒有動劍,而是以手上的玉扇同樣對上了侯希白手上的摺扇。

  叮!

  扇與扇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因為出身花間派的緣故。侯希白的武功講究的是以藝術入武道,故而招式使用出來極為的瀟灑。

  可是,侯希白雖然震怒,憤恨,但是卻不代表他徹底的被火氣蒙蔽了雙眼。兩人不過短短的過手兩招,就已經讓侯希白無比驚訝了。

  這招式!

  這風格!

  幾乎如出一轍!

  旁邊。

  岳緣與侯希白的突然交手,讓衛貞貞退到了邊上,站在了宋玉致的身邊。只是這個時候,宋玉致的玉手上仍然是緊握着彎刀。

  瞅了一眼衛貞貞,宋玉致自是看得出來衛貞貞完全是一個無武功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對於衛貞貞的防備,宋玉致倒是沒有多少,不過眼前這正在用摺扇交鋒的男子,卻是讓宋玉致緊張了。

  眼下她的目光則是落在了場中兩人的交手上面,衛貞貞同樣如此。

  兩女是第一次見到出手會是這麼好看的比鬥。

  與衛貞貞不同,宋玉致見過不少的爭鬥,但是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交手恍若舞蹈的戰鬥。

  而且,讓宋玉致驚訝的是兩人的招式幾乎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一個師門的存在。

  嘭!

  對了一掌,身形飄退中,多情公子的臉上儘是驚愕之色。

  「你,究竟是誰?」

  侯希白心中不得不驚訝,若不是兩人以前只是見過了一面,對方也是道家之人,而且花間派是單脈傳承,剛才的交手幾乎讓他以為這道公子岳緣也是花間派的人了。

  「……」

  笑,岳緣沒有出聲,就是笑容滿面的望着對方。

  用扇子的招法其實並不多,再加上侯希白走的是瀟灑路子,再加上岳緣的身手本就比對方要高。而且曾經觀想的香帥幾乎是同樣的路子,一樣的招式對於岳緣來說並不是難事。

  手上玉扇輕輕搖動,岳緣就好像看着調皮的師弟在面前搗亂。

  表情!

  招式!

  外加同樣的風格!

  使得侯希白整個人有些混亂了。

  不說!

  那麼就用接下來的招式,迫出你的真實身份。

  面色凝重起來,這一刻對於侯希白來說。事情已經不只是色空劍的問題了,不覺間他心中隱隱的升騰起了一種擔憂。正因為心中的擔憂升起,多情公子決定使用自己獨創的招式。

  折花百式!

  刹那間,摺扇一收一張,借由花間派心法創造而出的借力打力的招式徑直朝岳緣而去。

  甫一接手。

  岳緣便感覺到了手上力道的偏移,顯然多情公子自創的這一套扇法已經帶上了絲絲不死印法的影子。若想要更進一步。侯希白的才情不夠,比不上邪王的驚才豔絕。

  可是就算是這樣,侯希白的打算並沒有得到滿意的收穫。

  面前,岳緣的招式同樣轉變,雖然接下來的扇法與他的折花百式有些不同,但是內裏的借力打力卻仍是相差不大。畢竟。岳緣的經歷不同,知道許多高深的理論,再加上自己功力起來後,道家的借力打力的招式當然會有。

  扇與扇的對碰。

  互相借力打力,兩人的身形幾乎同時懸空,在半空凌空互相旋轉,捲起了漫天的煙塵。

  落地!

  砰的一聲響。多情公子侯希白的身軀從煙塵打飛了出去。

  單膝跪地。

  抬頭,侯希白顧不上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儘是愕然與驚恐,手上的摺扇已經不在。

  煙塵中,岳緣的身影緩緩的從裏面走了出來,目光落在了侯希白的身上,手上則是玉扇收攏,擱在了腰間,而右手上卻是那畫面了美女的摺扇左右搖動着。

  「失望!」

  「太讓人失望了!」

  蹲下身,岳緣湊到侯希白的面前。在對方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師弟啊,你真的讓人失望,花間怎能出你這樣的弟子?」

  「不可能!」

  搖頭否認,侯希白這一刻已經徹底的混亂了,在岳緣用出與他自己差不多的扇法與招式的時候。他心中已經升起了懷疑。

  對方難不成也是石師的弟子?

  否則的話,花間派的招式心法還有步法怎能如此相似?

  「你瞭解他嗎?」

  「不!」

  「你從來就不瞭解,誰說的他只有兩個徒弟?」

  「石師對你的做法很失望,我也失望。對付慈航靜齋區區一個師妃暄,你卻是將自己搭了進去,太過可惜了!花間派怎能出你這樣的弟子?」

  「所以,對付師妃暄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作為懲罰,這柄摺扇師兄我就沒收了!」

  起身,岳緣笑容滿面的看着已經呆滯了的多情公子。心中卻是對自己的做法很是讚歎,誰讓侯希白莫名其妙的闖到自己的面前的?若不好好的教訓一下人家,鬼知道這個傢伙會添多少麻煩。

  招惹了佛門,招惹了陰癸派,岳緣可不想將其他人都招惹個遍,再加上還在和邪王合作,在這種時候,稍微收斂一點會好點。

  否則的話……

  侯希白這一身的功力,他當笑納了。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痛哼出聲,侯希白起身掃了岳緣一眼,目光先是在自己的摺扇上停留了一眼,最後又在衛貞貞身上的色空劍上停留了一下,轉身離去了。侯希白有一種直覺,若不離去,只怕這個莫名其妙出來的師兄恐怕會殺了自己。

  嘴上說着不可能,但是在侯希白的內心卻是動搖了。

  對於邪王石之軒,沒有人真正的瞭解過。

  或許曾經瞭解他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碧秀心。

  不行!

  我得尋到妃暄,告訴她小心!

  心中憤怒震孔,離開了巷落的侯希白卻是在首先做了這樣的決定。
Nickice 發表於 2015-1-24 00:48
卷三 大唐 135章 假戲(下)

  「你在騙他?」

  宋玉致的目光也從動情公子侯希白的背影上收回,剛剛從兩人的對話中,宋玉致知道了那尾隨自己而來的人的身份,便是那名聞江湖的護花使者,多情公子。

  回過頭。

  宋玉致的視線卻是停在了岳緣的身上,看着對方在看着畫扇上面的美人圖的時候,宋玉致卻是突然出聲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剛開始兩人的交鋒在宋玉致看起來就有些迷惑,侯希白明顯情緒有着極大的波動,似是因為那柄劍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如果只是剛剛的那一場打鬥,宋玉致也會認為這一樣風度翩翩的兩人也許是師兄弟。

  可是當侯希白離開後,岳緣那笑的看起來跟狐狸似的。

  這樣的場景,宋玉致顯然是知道了眼前這人是在騙人家,只是她不太明白的是兩人的招式為什麼那麼相同。

  「你這人很壞!」

  也許是直覺,也許是第一印象,宋玉致很快便給岳緣下達了自己的定義。

  「恩?」

  抬頭看着壓根兒就沒有逃跑心思的宋玉致,岳緣訝然道:「奇怪了,你怎麼不跑?」

  剛剛之所以那樣做,岳緣是在試驗長生訣的另類使用法,卻發現這不愧是千百年來僅有雙龍修習成功的奇功,與寇仲和徐子陵單一的情況不同,兩者結合起來的陰陽二氣說穿了終究包含了天下真氣的種類。

  陽剛與陰寒。

  陰與陽。

  每個人的真氣不同,說穿也就是兩者真氣的分數量不同,大家的真氣不過是在純陽與純陰之間的波動而已。

  岳緣發現,若是運用的好,幾乎可以憑藉這個。可以模擬天下間其他人所有的功法。而剛剛與多情公子侯希白的交手,不過是岳緣的首次嘗試。

  當然。

  說穿了,這根底還是長生真氣而已。

  以這樣的狀態,岳緣有一種錯覺,自己去慈航靜齋觀看劍典的話。或許不會落得跟寧道奇一樣的下場。

  戲弄了因師妃暄的事情就明顯變笨的侯希白後,岳緣的目光落在了這個一直在旁邊,卻是沒有逃的宋玉致。

  「……」

  宋玉致眨了一下眼睛,也很是奇怪自己怎麼不逃?面對岳緣的問話,一時遲疑了。

  倒是旁邊的衛貞貞看不過去,接過了話頭。告訴宋玉致自家公子其實是一個好人。可惜的是,剛剛目睹了岳緣坑了一把多情公子侯希白,看着對方被戲弄的慘兮兮的模樣,宋玉致壓根兒就不相信。

  再說,自己人當然會說自家人的好!

  就像她宋玉致從來不會說宋閥的壞一樣,故而對衛貞貞的話有着明顯的抵觸情緒。只差沒有明着說你倆一夥的了。

  「好了!」

  「宋姑娘,作為你跟蹤我,想要離開的話則必須付出一些東西!」

  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宋玉致,岳緣很是認真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比較嚴肅。

  「你認識我?」

  宋玉致卻是迷惑了,她前面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瓦崗,此次若不是瓦崗對洛陽有了興趣。再加上沈落雁的前來,她想要來這裏還是有些困難的。畢竟,對於李密來說,自己的這個準兒媳婦的安全很重要。

  「就說道公子希望有時間能與宋姑娘的父親天刀一會!」

  微微一笑,岳緣沒有回答宋玉致的詢問,而是說出了自己的話,由宋玉致給宋缺帶消息。

  在這種局面下,寇仲的事業對比李閥無疑是處在下凡的,想要宋閥出手,唯一的便是毛遂自薦了。拿出值得天刀宋缺贊同的意見。否則的話,以宋宅男的脾性,他會窩在南方一輩子。

  想要一會自己的父親天刀!

  宋玉致的眼神變了,望向岳緣的眼神中卻是戒備中多了一絲厭惡。

  爭霸天下!

  想要見自己父親的人,無疑是這樣的心思。

  眼下。這個江湖可是沒有什麼人想要去嘗試天刀的刀是否鋒利,既然不是鋒利,那麼只有一個結果了。

  「另外……」

  「還請宋姑娘告訴我瓦崗寨來的人在哪裏?」

  温雅的笑容中,四目相對。

  恍惚間,宋玉致只覺得眼前一花,再度清醒的時候,卻是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處院子裏了,那背劍的美貌侍女,以及那俊雅男子都不見了蹤跡。

  怎麼回事?

  剛剛那恍惚感!!!

  心下一驚,宋玉致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人立即從院落中退了出來,朝宋閥在洛陽的辦事據點去了。

  第二天。

  洛陽。

  城中,瓦崗暗哨據點。

  身為軍師的沈落雁自從昨天在見了道公子岳緣後,面色一直在奇怪與凝重中。

  在她的面前,則是一塊和氏璧的碎片。

  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豔麗的光芒。

  雖然知道了和氏璧的下落結局,但是沈落雁卻是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眉心卻是死死的簇成了一團,心事重重。

  「道公子,岳緣!」

  第一次!

  見到了這個人!

  哪怕是曾經聽過了這個名號,但是沈落雁沒有在意,可是昨天一會,卻是讓她悚然而驚。

  道門……

  第一次浮現在她的面前。

  回想起那個賭注,沈落雁覺得不可能!只要打下洛陽,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想到這裏,手掌拂過桌面,碎片落入了掌心裏,沈落雁卻是起身,滿心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這座大城上了。

  傍晚時分。

  洛陽城外的小路上。

  衛貞貞回頭瞅瞅那還在一副鎖城模樣的洛陽,臉上的情緒不是很高昂。

  白清兒到現在還是沒有出現,再加上岳緣的表現,這代表着什麼,衛貞貞自然看了出來。

  衛貞貞覺得自己有些受傷。

  婠婠騙了她一次。而這白清兒再度騙了她一次。

  兩件事情讓衛貞貞覺得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出了問題,但是有一點衛貞貞可以肯定的是若下次遇見這一點額事情,她最大的可能還是會救。見死不救,衛貞貞做不到。

  「還好吧?」

  衛貞貞這副沒有精神的模樣,岳緣自然知道。

  昨天。在白天不去獨孤鳳那裏,一直呆在院子裏,衛貞貞本身就是想等白清兒回來,可惜……

  「沒事!」

  「讓公子你擔憂了!」

  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後,衛貞貞便轉移了其他的話題。問道:「公子昨天那般對宋閥的二小姐,不太好吧?」

  「……」

  目光微凝,半晌歎了一聲,岳緣這才說道:「那宋姑娘的性子雖然只是匆匆一面,顯然貞貞也看得出來些許!想要問出瓦崗寨來人,必須用其他的辦法!」

  昨天。對宋玉致使用了出自九陰真經的移魂大法!

  問出了來人是俏軍師——沈落雁。

  否則的以宋玉致的性子,想要知道想要的東西實在是太困難了,總不能自己去強迫人家宋玉致,思來想去岳緣只能選擇一個比較柔和的辦法了。

  比起寧道奇,岳緣更不想面對的是宋缺。

  在問出了沈落雁的所在後,岳緣帶着衛貞貞去見了這個俏軍師,道了一個交易與賭注。

  「走吧!」

  回首掃了一眼東都洛陽。岳緣帶着衛貞貞兩人一前一後的朝東方走去。

  「公子,這一次我們去哪裏?」

  衛貞貞也知道寇仲現在所面對的處境,困難重重,想了想便不再理會這個問題,而是詢問起了接下來所要去的地方。

  「飛馬牧場,鑄劍!」

  色空劍已經到手,材料很不錯,作為重新鑄造月缺劍材料基本上已經足夠,本身岳緣也想拿掉婠婠的天魔斬,可惜的是沒有一個好的機會。再加上已經足夠,便放下了這個心思。

  畢竟手上的色空劍的樣式太像自己曾經的月缺劍了。

  「噢!」

  點點頭,衛貞貞跟了上來。

  身為侍女,她是沒有什麼嚮往的去處的,公子說去哪裏就是哪裏。雖然心裏也想去見見寇仲和徐子陵兩小子怎麼樣了。但是見身為師傅的岳緣不怎麼擔心,衛貞貞也不好說什麼。

  在洛陽或許沒有多大的事情,但是一旦自己出城的話……

  以自己對佛門的瞭解,洛陽失利後,只怕是在外面已經等待自己多時了。

  而事情的發展並沒有讓岳緣意外。

  入夜時分,彎月西斜。

  當岳緣與衛貞貞兩人在森林裏露宿的時候,遇見了一直等待着自己的人。

  樹梢上。

  一身青衫。

  迎月而立。

  赫然是慈航靜齋的聖女師妃暄駕臨。

  低頭。

  師妃暄淡然的目光落在了岳緣的身上,目光灼灼。

  在上午時分,她見到了受了傷的多情公子侯希白,卻是從侯希白那裏得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結論。

  道公子,極有可能是魔門之人,是邪王的徒弟!

  當時。

  師妃暄就懵了。

  怎麼可能?

  這是師妃暄的第一個念頭,與岳緣交過手的師妃暄自然有過經歷。不過當侯希白的猜測落在師妃暄的耳中的時候,無疑是一道驚雷。雖然侯希白沒有明顯的提出,但是師妃暄卻是聽出了侯希白的暗語。

  不過與侯希白的想法不同,師妃暄卻是莫名想到了不死印法。

  真氣幻術!

  她知道不死印法,在對比一番後,師妃暄發現這岳緣的那名為天外飛仙的劍法與不死印法也有着相同之處,但是卻又有着極大的不同。

  或許,還真是有這個可能!

  心中,師妃暄卻是越發的無奈,對岳緣成為第二個邪王有了警惕。
Nickice 發表於 2015-1-25 22:16
卷三 大唐 136章 分裂

  意外!

  卻又在情理之中。

  望着踏足樹梢的師妃暄,岳緣抬頭看着對方一身僧袍在晚風的吹拂下不斷的飄蕩着。

  「你來了!」

  「我一直以為妃暄你會在洛陽城裏尋我的,可是沒有料到會是在這荒郊野外!」

  四大金剛的死,原本岳緣會覺得師妃暄雖然不會立即出現在自己面前,但也不該有着那般的遲疑。不過換句話來說,師妃暄遲疑的時間越長,那麼就代表着佛家已經在做對付自己的準備了。

  「妃暄是來取劍的麼?」

  回首,目光掃了一眼衛貞貞身上背負的劍架上的色空劍,問道。

  在岳緣看來,色空劍理當是師妃暄不能放棄的事物。

  然而——

  「不是!」

  「若公子可以放棄,色空妃暄可以贈你!」

  師妃暄輕輕搖頭,卻仍然只是靜靜的打量着岳緣。至於那背負劍架的侍女衛貞貞,她根本沒有在意,一個沒有武功的侍女,並不會妨礙,反而會是拖累道公子。

  「……」

  聞言瞳孔不由微微一縮,岳緣視線卻是從立足樹梢的師妃暄的身上收了回來,目光落向了前面不遠處的黑暗。同時,身形微凝,岳緣的神色變得認真嚴肅起來。

  公子!

  跟在旁邊的衛貞貞自然是發現了岳緣的變化,雖然是在樹林中,在月光下,但是作為貼身侍女的衛貞貞還是能夠察覺到岳緣的變化。而且,順着岳緣的目光,衛貞貞的視線也從那美的跟仙女一樣的師妃暄的身上收回。望向了前面的黑暗處。

  沙沙聲不絕於耳。

  這是人踏足走過的聲音。

  對方沒有任何的防備,就那麼輕鬆地往這邊走來。

  借着朦朧月光,衛貞貞看清楚了那前來的是一個很是俊俏的年輕和尚,一身白色僧衣,一手轉動着佛珠。單手豎掌,聲聲佛號中踏步而來。

  「阿彌陀佛!」

  「貧僧了空,見過道公子!」

  三丈外,禪主了空的身形頓了下來。温厚的嗓音回蕩在林間,臉上佈滿的儘是悲憫之色。

  若不是早就知道禪主了空的年紀,這恍一看去只會認為眼前只是一個年輕和尚。而且似乎比那天在靜念禪院的匆匆一瞥更要年輕了些許。

  然而正是這個看起來很是年輕的和尚,卻是佛門中的第一高手。

  看着出現在面前的禪主了空和尚,在瞧了一眼仍然是站在樹梢沒有絲毫動作的師妃暄,岳緣便知道這該來的終究會來。

  四大金剛之死,無疑會引出禪主。

  而真正的要對付慈航靜齋,那麼首先便要對付的便是靜念禪院。因為這兩者說穿了其實是穿一條褲子的。要知道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的祖師可是師兄妹。

  同出一源。

  正因為這個緣故,就代表了想要對付尼姑,首先就需要對付和尚。

  身後右手揮了揮,朝站在身後的衛貞貞做了一個示意。岳緣卻是笑着對面前不遠處的了空和尚打起了招呼,道:「大師這大晚上的不念經,跑來荒山野林裏閒逛,可不是個事兒啊!」

  「貧僧正是為公子而來。還請公子隨貧僧走一趟!」

  目光淡然的看着眼前的道公子,對於對方手上的小動作,了空和尚完全沒有在意,只是靜靜的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貧僧?」

  看着眼前的了空和尚,岳緣的臉上卻是流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搖頭道:「大師,出家人可不能打誑語啊!」

  「噢?」

  道公子的話顯然吸引了了空和尚的注意。

  「說實話,大師,我可是從沒有見過佛門窮啊,光靜念禪院那碩大的銅殿就足以告訴世人佛門的財富了!了空大師。對比起來,我岳緣才更加適合自稱貧道啊!!」

  話語中滿是諷刺,華夏缺銅缺金,岳緣在這一刻很是清楚的說出了自己對佛門的不滿。

  對比起來,岳緣更是將自己的收穫幾乎全部砸在了自己徒弟的爭霸大業上面。

  這個時候。一聽佛門高僧的自謙,這讓道門的自稱如何見人?

  「阿彌陀佛!」

  了空和尚手上的佛珠停止了轉動,雙手合十,念道了一聲,道:「佛憫世人!」

  「世人都窮的快當褲子了,錢全進了佛門的口袋!」

  「這種悲憫,我倒是首見!」

  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了空和尚,與師妃暄不同,禪主由於修習了數十年的閉口禪,在口才上顯然沒有師妃暄那般口若懸河,面對岳緣的指責,只是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一旁。

  哪怕是不見自家公子的動作,單憑眼前這明顯帶着火星的對話,已經讓衛貞貞感受到氣氛的凝重了。以貞貞對自家公子的瞭解,這話絕對是無法好好的說完的。

  想到這裏,衛貞貞便按照公子的示意將背上的劍架放在了地上,然後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邊上。

  衛貞貞的舉動自是落在了禪主了空和尚和站在樹梢上師妃暄的眼中,只是兩人此時的目標乃是道公子,對於衛貞貞的舉動並不在意,哪怕師妃暄見識過岳緣的劍法,也沒有絲毫的阻攔的心思。

  此舉,無疑顯示了佛門的自信。

  「岳公子,妃暄發現公子對佛門的偏見太大了!」

  「還請公子為了天下,隨妃暄前往禪院一行,誦經念佛,以去身上的煞氣,妃暄可以青燈作陪!」

  樹梢上。

  望着下面的岳緣,師妃暄再度明顯的表現出了自己的心意。若說當初不過是匆匆一瞥,更多的還是與那似真似幻的劍法交鋒,但是在隨後的接觸中,師妃暄也隱隱的發現了岳緣身上的那種煞氣,就如同當時幻覺中的赤練仙子一般無二。

  禪主了空和尚默然無語中。安靜的站在那裏。

  「看來,妃暄你不僅是打我徒弟的主意,更是將我也囊括其中了嗎?」

  「可惜啊!」

  「還請恕在下不解風情,讓妃暄你失望了!」

  左手前伸,右手則是凌空一抓。那插在劍架上的色空劍已經出鞘,寒光閃爍中跳入了岳緣的手中。

  「阿彌陀佛!」

  一聲高昂的佛號,佛珠急轉,禪主了空和尚已經做了動手的準備。

  雙方都知道,這一局是避不開的!

  只不過是佛門本着慈悲為懷還是想挽救一下,可惜……事情的發展。終究還是朝不好的方向一路奔馳而去。

  佛與道,終究分裂了。

  而岳緣所不知道的是道門的內訌,更是已經開始——

  「袁道友!」

  一聲無奈的感歎,一名中年道士看着眼前的同道,手上拂塵一揚,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無奈。還有可惜。

  「莫說!」

  「純陽掌教的立場,自是貧道的立場,也是樓觀的立場!」

  「倒是爾等的做法,讓我很是失望!」

  少帥軍地盤,作為隨軍道士外加相士以及地理方面的高人的袁天罡的目光落在眼前這一身青色道袍的道士身上,臉色很是認真:「我等乃是玄門正宗,為何偏偏要為番教來回奔波?」

  「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道門內部關於佛門的爭端極大。

  眼下,道門後輩寇仲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加上有了不錯的地盤和人才軍隊,已經有了爭奪天下的入場券。這對道門中的一部分人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好事,是一個超越佛門的大好機會。

  在他們看來,佛門無疑走的是邪道。

  真正的渡人就不該尋求財富權利。若是讓李閥取得天下,再加上慈航靜齋的推波助瀾,道門以後會是什麼結果,他們實在是難以想像。

  可是。這個事情在其他自語悲憫世人,與佛門一路的道門人看不慣了。

  而其中,寧道奇便為代表。

  於是,道門內部中雙方各自瞧不過眼,寧道奇那一派的人覺得對立的道友心思太小。眼光不夠廣闊,說穿了乃是道門中的鴿派,而以道公子的觀念一樣的其他道士則是認為寧道奇那一群人是道門叛徒,屬於正宗的鷹派。

  原本在身為大宗師高手的寧道奇的壓力下,道門中的鷹派無疑佔據下風,沒有足夠出色的人為代表,就無法挑戰佛門與道門中的鴿派。但是道公子在洛陽的做法,以及後輩寇仲在爭霸天下上的進步,無疑給了他們最大的助力。

  正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這便是鷹派的處世觀念。

  若是寇仲取得了天下,那道教無疑是國教,這樣的誘惑完全讓他們無法放棄。

  可也正因為這樣,道門內部的紛爭正是開始了,原本的暗藏波濤卻是擺在了台面上。

  在短短的兩天內,少帥軍的地盤上就來十數位道士還有和尚。

  更是在這時間裏,雙方因為沒有談攏,已然交手了數次。

  而眼下正是雙方的代表的最後會晤。

  鴿派的舉措,無疑讓鷹派的道長們大為惱怒,心說寇仲還就是我們自家人後輩,不維護就算了,你們也好意思同佛門一樣無恥的出手?十數次的談判,其結果都是不歡而散。

  而在今天,正是最為關鍵的一場。

  場邊。

  上千名的士兵手持兵器幾乎將整個場地給圍了起來,將前來的道士和尚全部給圍了起來。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則是站在邊上,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局勢,臉色極為的不好看。

  其中,尤其是以被稱為少帥的寇仲臉色更是幾乎冷的掉冰渣。

  他與徐子陵兩人的推測,卻是完全沒有料到佛門首先對付的人竟然會自己,其中甚至道門的人也牽扯了進來,這讓寇仲對沒有見過面的寧道奇大為惱怒。

  與寇仲不同,徐子陵的臉上則是無奈更多。

  這局面,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Nickice 發表於 2015-1-26 21:31
卷三 大唐 137章 阿彌陀佛

  嗒!

  落葉飄飛中。

  色空劍若一道月下閃電,直刺禪主了空。

  沒有任何的招式,唯有一個字——快!

  快到極點,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

  人隨劍走,岳緣整個人似乎都被色空劍朝前方拉去,徑直朝了空的胸前刺去。由於速度的突然爆發,帶起的氣勁更是將地面上的落葉全部掀了起來,旁邊的篝火更是在這一劍下,猛的暗了下來。

  叮!

  佛鏈鎖長劍。

  佛珠與劍刃相碰。

  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交擊處更是振起了絲絲的空氣漩渦,繞的那掀起來的落葉更是朝空中飄了出去。

  當初的佛珠一擊,使得岳緣受了重傷,只是在那種情況下,受到和氏璧影響的岳緣只是感覺到渾身一震,卻是沒有對了空的真氣有相應的瞭解。但是現在這一擊,卻是讓岳緣知道禪主了空究竟是如何的了得。

  弘大!

  堂堂正正!

  這便是禪主了空和尚那沿着劍尖傳來的真氣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好像靜念禪院那不斷迴響的鐘鳴,震懾人心。

  不過面對禪主的真氣衝擊,岳緣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那沿着色空劍傳遞而來的佛家真氣,一入己身便被生生的轉化成了長生真氣,化為己用。

  同樣。

  禪主了空也感受到了岳緣劍尖上傳遞而出的長生真氣,陰陽寒熱交錯的螺旋真氣,無疑讓人感到驚訝。

  不過更讓了空驚訝的卻是自己的真氣恍若泥牛入海毫無聲息。

  短短的交手中,不過是彼此的試探。

  哪怕是身為佛門實際上的第一人,禪主了空和尚也不會對一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和氏璧生生奪走的人輕視。再加上對方乃是道門之人。在這一刻了空的心中更多的還是生擒活捉的打算。

  禪主了空,是岳緣在這個世界中交手的第一高手!

  色空劍一收,第一招的試探後,便是狂風暴雨一般的進攻,招招看起來美妙異常。卻又是狠辣非常。

  飛仙劍法!

  第一次的完全的展現了出來!

  劍與佛珠的交鋒,更是道與佛的爭鋒。

  林間。

  岳緣與禪主了空和尚兩人幾乎是越打越快,一藍一白兩道身影幾乎纏繞在了一起。劍光閃爍中,更是閃爍着四射的火星。雙方交手濺起的勁氣更是恍若在這林間刮起了一道狂風,攪的亂成了一團。

  狂暴的氣勁自然不是衛貞貞一個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在自家公子與那年輕和尚交手的時候。衛貞貞已經是一退再退,整個人都沒入了黑暗中,以避開眼前這狂暴的氣勁。

  「……」

  師妃暄並沒有動手圍攻,而是安靜的站在樹梢上靜靜的看着下面的戰鬥。

  對於了空來說,堂堂禪主還不需要師妃暄幫手的。

  再說,不動手。就這樣安靜的站在這裏,對於道公子才是最大的震懾。

  除此之外,師妃暄更是想要徹底的瞭解道公子岳緣的武功,雖然大概的瞭解了對方修習成功過長生訣,但是那一次遇見的劍法和侯希白的話無疑在師妃暄的心裏留下了痕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面對一個好似突然冒出來的,不知道確切根底的道公子。在和氏璧一戰後,師妃暄的心中無疑沒有完全的把握。

  目光微凝,看着下面的交鋒,師妃暄的心中卻是更多的疑惑。

  這劍招!

  當初不過是匆匆一眼,甚至連對方何時出劍的師妃暄都不知曉,眼下這才算得上是第一次見識道公子的劍法。

  轟!

  一聲猶若夏日悶雷。

  空氣炸響。

  狂散的氣勁將岳緣與禪主了空兩人經過的火堆全部炸了起來。

  只是那燃燒的篝火剛剛飛到空中,便似乎掉進了水中,在眨眼睛全部熄滅,柴火上面更是瞬間佈滿了冰霜。

  長生訣已然是運行到了頂點。

  「……」

  對了一掌,身形暴退了數步。岳緣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停了下來。禪主見狀卻也沒有立即出手的打算,而是氣機死死的鎖在了眼前的岳緣的身上。

  抬頭。

  望向那站在樹梢的師妃暄,岳緣問道:「妃暄不出手?」

  「不!」

  「妃暄看着就好!」

  笑容中,師妃暄壓根兒就沒有出手的心思。一雙玉手負在身後,語氣顯得有些歡快。

  顯然。

  自和氏璧被自己打碎後的這段時間來,這一刻師妃暄的心情頗好。

  「你不出手,卻是比出手更讓人擔憂啊!」

  感歎了一句,岳緣扭頭掃了一眼已經避到了遠處的衛貞貞,如果衛貞貞有實力,眼下的局面無疑更讓人舒服。可惜的是,現在的衛貞貞也就是剛剛升騰起了一些習武的心思,整個人就死記硬背了曾經教導的理論外,然後……暫時沒有然後了。

  眼下的衛貞貞是完全幫不上忙,也幸好追到眼前的是佛門,而不是肆無忌憚的魔門。

  不過短短的與禪主了空交手了數招,再加上師妃暄這般看着的做法,岳緣倒是猜出了對方的心思,這是想要將自己活捉的打算啊!

  這是讓自己出家為僧嗎?

  一想到這裏,岳緣就再度回想起了不戒和尚那剃光自己頭髮的做法。

  身體傷勢還沒有完好!

  當初受了了空的一擊,加上和氏璧的影響,即便是長生訣可謂是療傷聖典,卻也無法在短短的幾天裏讓岳緣恢復到巔峰的時候。與其他人交手或者還好,但與禪主了空和尚這樣的人物交手,這一絲絲的傷勢都會影響。

  短短的時間裏,岳緣已經大概的知道了了空和尚的武力,這和尚只怕比寧道奇差不了太多了。

  自己的這種狀態。想要殺對方是不可能,但是要逃,他還是能夠做到的,哪怕是多了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衛貞貞,岳緣也有着足夠的自信。

  在朝衛貞貞做了一個只有她能懂的動作後。岳緣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面前緊逼的了空和尚和已經堵了自己後路的師妃暄,在掃了一眼呆在肩膀上死死不鬆爪子的小雕,最後的目光卻是停在了遠處的劍架上面,岳緣突然笑了起來。

  「也罷!」

  「在這裏,我還沒有完全的展現過自己的能力。今天,兩位可要看清了!」

  「自從自己會了這一劍後,我就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人!」

  手中色空劍緩緩揚起,遙遙指向了前面的了空和尚,笑道:「禪主,還有妃暄。貧道只怕會讓兩位失望了!」

  話語落下。

  劍招變了。

  若說之前的招式還只是美。但是眼下這出手的動作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了,哪怕了空是一呆高僧,卻也不得不讚歎這是一招引人的招式。

  樹梢。

  「那一招,來了!」

  雙眼微微一眯,原本擱在身後的一雙玉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在了胸前,拳頭緊握,師妃暄的目光死死的釘在了岳緣的身上。生怕遺漏一絲一毫。

  那赤練仙子!

  那白衣女子!

  還有那魔教教主!

  究竟是真還是幻,卻是在今天分明。

  飄渺如雲。

  寒熱二氣交融,水汽彌漫,長生訣的作用下,林間不由何時已經升騰起了絲絲白霧,恍若一片雲海。而在這雲海上,則是道公子立於其中,恍若仙人。

  「阿彌陀佛!」

  劍勢的變化,禪主了空和尚明瞭於心。

  雙手合十中,一身的佛門真氣也運到了頂點。他從師妃暄的口中聽過那詭異的不似人間招式的劍法,而眼下這一招顯然便是那招劍法的前奏。

  道公子起招的刹那,了空便知道已經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招施展而出。

  天外飛仙!

  劍光如流水,洶湧而出。朝了空淹沒而去。

  色空劍直刺了空。

  道公子個人全力而下的天外飛仙終於施展了出來。

  「這是!!!」

  樹梢上的師妃暄懵了。修習劍典幾乎至劍心通明,已經到了心有靈犀境界的劍典,在這一刻卻是出現了波動。

  「這是!!!」

  禪主了空和尚同樣懵了。

  身為高僧,一身至頂,當不動紅塵的禪修在這個時候,顫動了。

  同樣。

  岳緣也愣了。

  劍尖在了空和尚的胸前戛然而止。

  禪主沒有防備,而出劍的道公子更是沒有直接刺下去,甚至站在樹梢的師妃暄也在呆滯狀態。

  「阿彌陀佛!」

  恍若江南女子那如糯米一般的呢喃口音,一個閃亮的小光頭,一張美的純潔的小臉,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眸,還有那純真的笑顏。

  剛剛還彌漫在林間的殺氣就這樣在這一雙純淨的跟水晶一般無二的眼眸的注視下,消融殆盡。

  天真無邪,善良純潔。

  人所有的最美最純的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一一展現。

  什麼天下蒼生,什麼道佛之爭,都在這一刻消融了。

  師妃暄如此!

  禪主了空和尚是如此!

  道公子也是如此。

  夜風襲過。

  當兩人清醒過來的時候,林間早已經沒有了岳緣的身影,而剛剛所見到的的那個小尼姑同樣不見了蹤跡。

  這種情形,使得師妃暄和了空和尚不由得面面相覷。

  怎麼會這樣?

  這是兩人這個時候的共同的想法。

  哪怕是師妃暄見識過那天外飛仙,可是剛剛的所見更讓她迷茫了。

  這一刻,她竟然沒有絲毫想要去追道公子的心思。

  而了空和尚則是在呢喃着轉動佛珠,念起了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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