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9031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1:11
卷五   天龍   075章   拜訪
  
  寒風呼嘯。
  
  席捲著那遍地的落葉殘枝飛舞。
  
  降下的溫度,也在隱隱的透徹這江湖中的冰冷。
  
  江湖。
  
  江湖。
  
  既是江也是湖,人在其中走更多的是感受到其中的寒冷。或許剛開始還好,但泡在其中的時間過長,人便會發現自身的溫度也會漸漸的變得如同這江湖一般的凍人。
  
  行走江湖,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保持著一顆滾燙的赤子心。
  
  縱觀上下數千年,又有幾人能夠如此?
  
  大宋一朝,在江湖中出現的能夠憑借一顆心去燙著身旁其他被江湖侵染的失去了本色的人回復過來的人物,也只有兩個。
  
  北宋,丐幫幫主喬峰。
  
  南宋,為國為民郭靖。
  
  可即便是這樣,最終這樣的人在最後也是淹沒於江湖。
  
  其他人在江湖中行走的時間越長,越容易遭受到影響。
  
  有的開始爭權奪利,為了絕學,為了利益,漸漸的放棄了本來的追求,無論正邪都是如此。
  
  譬如自己。

      「……」
  
  昂首看天,天際萬里無雲,蔚藍一片,陽光熙和,卻仍然遮掩不了這冬日的寒冷。一身黑中帶金的長袍被寒風吹的發出呼啦的聲響,雙手負背,岳緣面無表情的看著天空。
  
  自出關後,衛貞貞、阿朱等人都明顯的發現岳緣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沒人知道這個時候的岳緣究竟在思考著什麼。
  
  站在身邊半晌。
  
  沉默了一會,阿朱終究是開口出聲了,她對靈鷲宮對那天山的那處小金剛寺的做法很是詫異,並不明白為什麼會下如此狠手。靈鷲宮所到之處,灰飛煙滅。
  
  這使得阿朱頗有一種贊同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的做法的感覺。
  
  「那寺廟裡,有著什麼?」
  
  沉吟了下。阿朱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出聲詢問了。
  
  「沒有什麼!」
  
  「只是那裡多了一座佛像!」
  
  轉過身,目光落向阿朱的臉上,對方似乎不太習慣自己的那種眼神。微微的側了側頭,避了開。岳緣見狀心中一嘆。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緩緩道出其中的一個小原因。
  
  所謂取回一件東西,其實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取回。
  
  佛像?
  
  阿朱聞言不由的有些詫異,這關佛像什麼事?不過在之前數天的時間裡,與四大劍侍梅蘭竹菊的聊天,以及衛貞貞的態度中,阿朱已經隱隱的察覺到了靈鷲宮上下的一種奇妙的態度。
  
  確切的說是對佛門的態度。
  
  雖說本身阿朱對佛門的人也並不怎麼在意,當初那大輪明王鳩摩智的態度仍然讓她到現在心中都十分的不滿。從心底上。阿朱對那種異域的佛門的態度並不好。
  
  但,這並不代表阿朱會痛快的接受那種對立的態度。
  
  尤其是僅僅因為一尊佛像的緣故。
  
  難不成那尊佛像……與靈鷲宮有關?
  
  「好了!」
  
  「不說這個了!」
  
  「阿朱,這樣東西暫時的就放在妳的身上吧!」
  
  岳緣不想多提曾經衛貞貞、寇仲和徐子陵兄妹的失敗,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交給了阿朱。
  
  「嗯?」
  
  阿朱迷惑的接過岳緣遞過來的東西,雙眸中盡是訝異,目光掃了一眼手中的卷軸,那上面的幾個大字歷歷在目——道心種魔大法。她知道,這是一件極為重要的武功絕學,自當初在岳緣的手上的時候,她便知曉。
  
  只是她並沒有心思想著去看。即便是在當時岳緣以溪水壓制龍元暴熱的時候,保管衣衫的阿朱也抑制著內心的那份想要看的衝動。但是在這一刻,阿朱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會將這份卷軸交給自己保管。
  
  這是一份信任嗎?
  
  還是有著其他的意思?
  
  接過卷軸的阿朱愣愣無言。但是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內心裡,因為這份舉動,讓兩人之間彼此的一份尷尬已經舒緩了不少。
  
  「我說過幫助妳!」
  
  「會替妳尋到妳的父母,還有妳的妹妹!」
  
  見阿朱陷入了一陣失神的狀態,岳緣微微一笑,接著又道出了一件讓阿朱心神恍然的事情。
  
  抬起頭。
  
  阿朱的眼中盡是驚喜與意外。
  
  對比起這個來,親生父母才是阿朱心中最為重要的事情。
  
  「公子,你知道他們是誰?」
  
  「說起來,阿朱妳也算是見過自己的一個親戚!唔。還是不說明的好,到時妳直接見到他們便是!眼下。我們去的方向,正是妳母親的所在!」
  
  點點頭。岳緣伸手遙遙一指前方,那裡的方向正是阿朱生母所在的地方——信陽小鏡湖。
  
  在中途,岳緣與衛貞貞還有一群靈鷲宮弟子途中分成兩部。
  
  一部繼續東進。
  
  剩下的一部分則是朝信陽而去。
  
  而朝信陽而去的這一部分正是岳緣、阿朱、衛貞貞、小丫頭和四大劍侍幾人。

      ……
  
  黑木崖。
  
  山下。
  
  河道旁,離去的道路上。
  
  慕容復面色嚴肅,一言不發的騎在馬背上,至於那個他一直不知道面目的黑衣人則是在下山後,便已經不知所終。以他的武功,想要追蹤對方實在是還差了一點。
  
  「明教!」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牽扯到這麼一個奇怪的宗教?
  
  信仰聖火。
  
  在慕容復看來,這個宗教極為的危險。
  
  不過危險那也只是對眼下的大宋而言,這對慕容家的立志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好事。
  
  讓慕容復最詫異的地方,便是那個號稱與自己父親一輩的黑衣人,在言語中對明教有著一種讓他愕然莫名的親近。但這種親近感中,仍然存在著一種必要的疏離。
  
  他不知道黑衣人進去與那帶著面紗,見不到真實面目的明教聖女談了些什麼。慕容復只知道在對方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後,望向自己的目光顯得有些詭異。
  
  而且這山,也著實險峻的可以。
  
  果真是天下之大。有太多讓人不知道的所在。
  
  「唔!」
  
  長呼了一口氣,慕容復強壓下心中的那份怪異之感。決定暫時不去想這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事情,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當下該注意的事情上面。
  
  比如如何火中取栗。
  
  又比如那個女人的傷勢如何。
  
  就在慕容復低頭若有所思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進了耳畔,將慕容復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
  
  抬頭望去。
  
  只見河畔的盡頭,一頭雪白色的毛驢正踢踏著腳步慢步跺來。
  
  在其背上。
  
  則是倒坐著一個背影偏瘦的錦衣公子,正手持書卷朗誦著,那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柔和的讀書聲溫厚入耳。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並不是那麼的安全。
  
  很快。
  
  駿馬與毛驢錯身而過。
  
  似乎是因為駿馬和慕容復身影擋住了那略顯溫熱的陽光的緣故。使得毛驢背上的人陷入了陰影之中。
  
  微微打了一個噴嚏,似是察覺到那份溫熱不見了蹤跡,毛驢背上的錦衣公子這才反應了過來。昂首,看著停在身側的馬匹,還有那端坐在馬背上頗有風度的慕容復。
  
  「這位公子!」
  
  「你擋著在下的太陽了!」
  
  微微瞇了瞇眼,一手將手中的書籍捧在身前,如西子捧心狀,盯著慕容復打量了半晌,錦衣公子臉色頗有些不舒服的說道。
  
  你的太陽?
  
  慕容復只覺得面前這俊逸的不像話的讀書人的口氣十分的狂大,無語的搖了搖頭。指著身後說道:「這裡的山路不好走,可要小心些!在這塊險灘,可是有著不少強盜悍匪的!」
  
  「哈!」
  
  錦衣公子聞言輕輕一笑。嘴唇微抿,伸出右手拍了拍一側的奢華長劍,說道:「有它,我可不怕!」
  
  「呵呵!」
  
  慕容復見狀不由樂了,以他的眼力自是瞧得出那柄奢華的長劍只怕自掛在這人身邊後就沒有真正的拔出來過,一直是作為裝飾物品而已。再說,這世上殺人的劍,又有幾人的三尺青鋒會是如此的奢華?
  
  「這劍看起來不錯,是一柄好劍!」
  
  「它叫什麼?」
  
  這句話不過是隨意一句。算是有話找話的那種,對於面前這個俊逸的書生。慕容復莫名的只覺對方有著一種讓人頗為舒服的感覺,並不讓人反感。
  
  「好眼光!」
  
  「這麼多人。唯有公子看出在下的這柄長劍是一柄寶劍!」
  
  「要知道這可是花費了我不少的精力,讓人專門仿造的一柄好劍!」
  
  「劍名——月缺。」
  
  「這個名字,如何?」
  
  拿起掛在毛驢身上的三尺長劍,錦衣公子的模樣很是開心,拿在手上輕輕的舞動了一下,望著慕容復說道,眼神中卻是存在著一種期待。

      「……」
  
  慕容復嘴角有些抽蓄,他只不過隨意一句,卻不料會帶來這麼多話,看著對方那期待的眼神,沉吟了一下,劍不怎麼樣,但名字不錯,慕容復決定還是贊嘆一番: 「名字不錯!」
  
  「以月缺映月圓,這是一柄有情之劍!」
  
  「是謂千里共嬋娟!」
  
  說著這些話,慕容復的心中卻是贊嘆,果然只有那些花前月下的書生才會起這樣的名字。
  
  月有陰晴圓缺,卻是此事古難全。
  
  它不可能在同一天圓與缺同時存在。
  
  莫名的,慕容復覺得這也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1:25
卷五 天龍 076章 唯我可稱一品 (上)
    
  奇怪的人!
    
  馬蹄聲響起,慕容復騎著馬慢悠悠的朝前面走著。
    
  腦海裡回想著的盡是剛才與那錦衣公子的遭遇。當時似乎是沒怎麼發現,但眼下回過頭來,卻是發現那人身上的奇詭之處。明知曉這處險灘地處偏僻,而且有著明教這樣的存在。
    
  對方還能夠大大咧咧的前來,顯然是有著足夠的準備。
    
  又或者對方只是大戶人家少爺的外出遊玩?嘗試一下書生義氣,劍客遊俠?

      「……」
    
  搖了搖頭,慕容復將這份疑惑驅除出腦海,不再去想。作為初見,能夠提醒一聲對方的安危,也算是不錯了。他慕容復不是喬峰那樣的熱心人,他做事都有著明確的目的。
    
  是生是死?
    
  那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挺身,直腰,慕容復手中的韁繩微微一抖,胯下馬匹頓時揚起了馬蹄,疾奔而去。
    
  險灘。
    
  白色毛驢暫停了自己的步子,正在旁邊喝著河水。
    
  錦衣公子則是站在了旁邊,手中持著那柄三尺青鋒,目光遙遙望著慕容復消失的方向。
    
  看了半晌。
    
  錦衣公子突然笑了,自言自語道:「李延宗!」
    
  回頭眺望了一眼不遠處那高聳的山峰,那裡正是明教眼下的總壇——黑木崖。收回視線,又瞅了一眼慕容復消失的方向,錦衣公子盈盈一笑,道:「真是有意思!」
    
  伸出手拍了拍衣袍,錦衣公子從毛驢的脖頸上將那兩個金銀鈴鐺給取了下來,然後將兩個鈴鐺掛在了手中三尺青鋒的劍鄂上。
    
  微微一動,便是一陣清脆的鈴聲。
    
  「我的明教!」
    
  隨後素手一翻,長劍在手腕上翻轉,後移,劍橫在了手上託在背後。就這麼一步一步的朝前面那高聳的山峰踏步而去。

      ……
    
  揚州。
    
  藏劍山莊。
    
  獨孤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立在院子裡,默然無聲。
    
  陪同她的只有那隻足有成人大小的大雕,至於其他人則是沒有資格,卻也不敢踏入這處院落。
    
  哪怕是獨孤鳳在此最為親近的侍女,在這一刻也無法踏入其中。
    
  不是獨孤鳳不允許,而是這院落裡的氣氛極為凝重和壓迫。一踏入其中,就會讓人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似乎自身在直面無數的劍鋒,抵著自己身體的要害之處。
    
  那侍女,先前不過是踏入其中不過一小會兒。整個人便滿頭冷汗的退了出來。
    
  她知道,這是純粹精神上的感受。
    
  不對!
    
  究竟是哪裡不對!
    
  獨孤鳳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那纖纖玉指如白玉一般皎潔,雙指並呈的劍指正隨意的落下。
    
  想要打敗岳緣,眼下的自己可能還不夠!
    
  決鬥,最能夠讓人贏的無疑是知己知彼。
    
  而眼下,獨孤鳳覺得自己的缺點便是這一處知己知彼。
    
  在得到師妃暄給予自己的道心種魔大法後,她參悟過,但是作為武者的真正高傲。獨孤鳳便將這份卷軸歸還給了師妃暄嘴中的真正主人——道公子岳緣。
    
  這份參悟給了她無疑更加廣闊的眼界,但也給獨孤鳳帶來了絕大的麻煩。
    
  道心種魔大法雖說不是劍法,但是萬法歸宗,練到極致。彼此之間的差距並沒有什麼,所謂一法通萬法通。放在武學一道上,同樣如此。招式或許不同,但道理卻是一樣。
    
  由道心種魔大法。獨孤鳳首次發現自己的劍法,獨孤九劍仍然存在一種缺陷。
    
  確切的說,還不夠。
    
  三尺青鋒為劍。玄鐵重劍為劍,甚至草木落葉亦可為劍。
    
  甚至。
    
  在先前,她還嘗試過純粹以劍意帶動四周的其他劍,但是因為參悟所得與自己所修的劍法有過衝突,沒有很好的融合,使得功敗垂成。
    
  究竟是哪裡不對?
    
  是自己參悟的不對,還是自己的不對?
    
  半晌。
    
  似是聽到了院落外面的聲響,獨孤鳳這才收回了思慮,開口道:「來了啊,進來吧!」
    
  「是的!」
    
  「莊主!」
    
  「您吩咐的新劍已經做好!」
    
  侍女恭恭敬敬低著頭,雙手托著著一柄嶄新的劍,劍身不是一般精鋼長劍的顏色,而是散發著一股木質的清香,赫然是一柄木劍,緩步踏到院門處,便停下了,她沒有進去,院落裡的那種氣勢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目光回轉。
    
  視線落在了那木劍上面。
    
  玉手一翻,一握,那被侍女恭恭敬敬託在手上的木劍立時跳出,飛躍到了獨孤鳳的手上。
    
  手腕一翻,一舞。
    
  木劍在獨孤鳳的手上眨眼睛,畫出了數朵劍花。
    
  「妳下去吧!」
    
  隨著吩咐,侍女再度恭恭敬敬的躬身離開了。
    
  院落裡再度剩下她與大雕。
    
  「小雕!」
    
  「我們開始吧!」
    
  目光落在大雕的身上,獨孤鳳盈盈一笑,眼中流露出精光,說道。當初,岳緣將小雕託付給她照顧,原本還好,在發現小雕的異常之後,獨孤鳳便知道這只怕是因為和氏璧異變之故。
    
  而且,她也知道,這小雕將是獨一無二的雕中存在。
    
  這些年來,一般的人只怕都不知道,在她的教導下,這隻大雕已經不下於一個高手的存在。
    
  昂首。
    
  大雕原本溫和的眼神在獨孤鳳的這句話下,頓時一冷,如同捕捉獵物一般,仰頭便是一聲響徹整個山莊的雕鳴。
    
  緊接著便是大翅一揚,一翅膀拍在了旁邊的假石上面。
    
  山石崩飛中,那塊足有千斤重的假石竟然整個被大雕一翅膀給拍飛了出來,朝獨孤鳳的方向砸去。
    
  「哈!」
    
  嬌若銀鈴一般的笑聲中,獨孤鳳手中木劍直接劃過假石,霎時巨石一分為二,一人一雕就這般在院落中交手起來。

      ……
    
  山路。
    
  崎嶇的道路,如同喬峰未來的道路。
    
  喬峰、諸葛小花還有阿紫三人正在趕近路回中原。在雁門關,喬峰已經尋到了自己的出身。那由山壁上面拓印下來的文字。已經在三人的努力下尋到了懂遼國語言的人翻譯了過來。
    
  在見過那份內容後,喬峰一個人站在野外喝了半夜的酒。在其旁邊,則是阿紫一個少女陪同著。雖說阿紫脾氣差,性子更是狠辣,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乖巧非常,在一邊擔憂的看著喬峰。
    
  諸葛小花只是在遠處眺望,不由的有些嘆息。
    
  父輩,身份的牽連,已經讓人感覺到了喬峰內心的那種痛苦。故國乃是大遼。而養他成人的所在卻是在大宋。再加上遼與宋卻又是敵國。這幾番糾結下的痛楚,外人很難想像。
    
  因為他喬峰乃是異類。
    
  既是大遼的異類,也是大宋的異類。
    
  諸葛小花在這個時候沒有上前,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需要喬峰自己去考慮。外人,終究是外人,帶了其他人的觀點。
    
  就在這時。
    
  一聲鴿鳴聲響起。
    
  引起了諸葛小花的注意力。
    
  「嗯?」
    
  抬頭望去,諸葛小花便見到那樹枝上停留了一隻信鴿,目光望去。看清信鴿腳上的東西後,頓時臉色隱隱一變。
    
  這是他幾位師兄弟之間的聯繫方式。
    
  信鴿,更是受過專門的訓練。
    
  這個時候送信,顯然是他諸葛小花的三個師兄弟已經調查發現了什麼。
    
  吹了一個口哨後。信鴿頓時落在了手腕上,拿過其腳上的空竹,在翻出裡面的絲綢,打開了後。一見之後,便是讓諸葛小花的表情一凝。
    
  「這是!!!」
    
  「查出關鍵線索了嗎!」
    
  右手緩緩的將絲綢合起來,諸葛小花的面色很是嚴肅。
    
  同為師兄弟。他自是知曉自己那三個師兄弟的厲害,能夠查出這些來自是能夠。再說,那麼大的事情,牽扯到造反,自然不能是小事。造反這種大事,是不可能徹底的隱藏的。
    
  牽連頗大,不可能一切都在當事人的掌控中。
    
  只要一處露出馬腳,被人抓住了,那麼便會順藤摸瓜尋到後面的東西。
    
  剛剛的線索中,已經隱隱的告訴了諸葛小花已經尋到了關鍵線索,這上面的證據正在指向一個江湖中的武林世家。
    
  參合山莊。
    
  慕容世家。
    
  若是再結合喬峰被人莫名掀開身份出身,以引亂丐幫,再加上上一次西夏一品堂的侵入,只怕事情的局面遠遠不是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接觸,喬峰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諸葛小花自是清楚,無疑他是被算計了。
    
  包括殺害那些江湖名宿。
    
  一切都不過是引子。
    
  也許,慕容世家不過是被人擺在了明面。
    
  「怎麼了?」
    
  走在前面沉思的喬峰回過頭,發現諸葛小花面色嚴肅,停下腳步問道。
    
  在一邊,阿紫眨巴著眼睛盯著諸葛小花猛瞧。
    
  沉吟了一下,諸葛小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手中的絲綢遞給了喬峰。
    
  面對諸葛小花這一舉動,喬峰先是一怔,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還是接了過來。原本並不是很在意的打開了絲綢,但在一眼過後,喬峰的面色大變。
    
  「這!」
    
  「這不可能!」
    
  與此同時。
    
  信陽。
   
  小鏡湖。
    
  岳緣帶著阿朱、衛貞貞和小丫頭,以及四大劍侍幾人終於到了這裡,尋到了阿朱的親生母親——阮星竹。
    
  只是在這裡不見見到了阿朱的父母,卻也見到了另外兩個人。
    
  此時此刻,雙方正在對峙。
    
  這兩人正是四大惡人之二,段延慶與南海鱷神。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1:47
卷五   天龍   077章   唯我可稱一品 (中)
  
  小鏡湖。
  
  此時此刻,原本安靜的日子卻是在這一天突變。
  
  確切的說阮星竹是在這些時間來遇見了自己久違的情郎段正淳後,日子就過的越發的精彩起來。
  
  就如同十數年之前,兩人初遇的那一刻。
  
  兩人許久未見,當真是乾柴遇到烈火,自是夜晚留宿,紅袖添香,被浪翻滾。只不過是第三天後,也就是今天,原本還算安靜的小鏡湖倒是突然熱鬧起來。
  
  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帶著老三南海鱷神一同來此,尋段正淳的蹤跡了。
  
  當岳緣踏入這裡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則是一道指氣,如同利箭一般從房間裡勁射而出,點向了面門。
  
  「嗯?」
  
  輕輕伸出一根食指,直接點向了那道指氣,氣勁如同一個水泡一般被岳緣隨手扎掉,剎那間便被卸掉了一切的力量,四散開來,感受著這份指氣,岳緣訝異道:「一陽指!」
  
  推開門。
  
  印入眼簾的正是碎成了兩半的桌椅,以及以精鋼拐杖對峙長劍的段延慶與段正淳。
  
  在一旁。
  
  南海鱷神岳老三則是用著那把鱷嘴鉗一對三,對峙著段正淳手下的幾大臣。
  
  在發現有陌生人進入房間後,在場的人都是一怔。
  
  隨即。

      啵!
  
  一聲響,段延慶與段正淳分了開來。
  
  段延慶退了一步,而段正淳則是蹭蹭蹭的連續退了三步,才站穩身子。
  
  一行人,這才將目光同時落向門外,看著推開房門走進來的人。
  
  一身黑色帶金的長袍,一頭黑髮隨意的紮在腦後。沒有絲毫的點綴之物,但即便是如此簡單的裝扮,但在段正淳的眼中卻是著實顯露出一種威嚴大氣。
  
  除此之外。剩下的便是一種詭異的矛盾之感。
  
  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矛盾,就好比冷與熱。邪惡與仁義共存的矛盾。
  
  而在對方身後,則是安安靜靜的站著五個模樣嬌俏的少女,其中四個乃是罕見的四胞胎,剩下一個的模樣正隱隱的有一些激動,而在旁邊,則是站著兩個個頭幾乎一般大小的七歲女童。
  
  其中一個紅衣服的眨巴著大眼睛,看稀奇一般的四處亂瞧,而另外一個則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頗有一種身居上位之人居高臨下看人的味道。
  
  先是在心中贊嘆了一聲這五個少女的模樣,又在心底感嘆了一聲這兩個女童實乃是極品美人坯子,長大之後只怕是傾國傾城之人。
  
  隨後,段正淳這才分析來人的身份。
  
  江湖人?

      不!
  
  這只怕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段正淳雖然也行走江湖,與江湖中的許多名宿都算是有著交情,但是段正淳身上更大的背景是他那一個大理王爺的身份。
  
  正因為這份身份,使得他的身份在江湖上頗為不同。
  
  而也因為這份背景與眼光,段正淳自是看得出來人的身份只怕是不一般,難不成是大宋皇室之人?
  
  那份尊貴。不容段正淳有其他想法。
  
  要知曉,大宋創始人趙匡胤可是由一根棍與一套拳法打遍天下的。只是在隨後,江湖上甚少有趙氏皇室之人行走。而更多的都是隱於其中。
  
  想到這裡,段正淳先是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站在一邊並不說話的段延慶,見對方沒有絲毫的動作後,這才抱拳道:「在下段正淳,不知閣下到此是為何事?」
  
  遇見了一個前來尋麻煩的段延慶,倘若眼前之人又是對阮星竹不利之人,只怕……要知道,這小鏡湖可是阮星竹的隱居地點,一般只有自己知道。而且段延慶跟來正是尾隨自己而來的緣故。

      「……」
  
  沒有回答段正淳的問題,岳緣的目光只是隨意在房間裡掃了一眼。發現並不見阮星竹的蹤跡,就在剛剛段正淳打量自己身邊的女人的時候。岳緣已經不由的隱隱的皺了下眉頭。
  
  並沒有理段正淳,岳緣的目光落在了段延慶的身上,笑道:「怎樣?看你這個樣子,想來應該是答案確定了哦!」

      「……」
  
  抬頭,段延慶伸出精鋼拐杖攔下正要衝上來的岳老三,房間中頓顯腹中語,道:「是的!」
  
  「一段時間未見!」
  
  「閣下的變化,倒也非常!」
  
  段延慶的視線停留在岳緣那一頭已經煥然一新的黑髮,嘆道:「閣下之要求,我自會應下!」
  
  說完,段延慶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腦海中,卻是不斷回蕩著當天所見的場景,在老四被對方一飛刀斃命,老二被重傷,老三被自己一拐踹了出去後,對方與自己說過的話。
  
  確切的說,那是一份條件。
  
  自己為對方所用的條件。
  
  若說當初在見了那招飛刀之術已經讓段延慶沒有了動手的心思,但在眼下,卻是連這個心也沒有了。
  
  「好!」
  
  「惡人有惡人的態度!」
  
  「不愧是四大惡人之首!」
  
  點頭,岳緣對段延慶的態度自是滿意,對方哪怕是四大惡人之首,但在某些時候說話算話,甚至比正道人士更為在意諾言一詞。
  
  聽到這裡,段延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岳緣,問道:「如果我沒答應呢?」
  
  「自是送你入惡人之歸途!」
  
  「黃泉!」
  
  這份回答,立即讓段延慶的內心裡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回頭掃了一眼正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瞅著自己與對方的段正淳,段延慶便知道今天自己此次前來的事情是無法得到解決了。
  
  顯然。
  
  對方來此,也是為了其他的事情。
  
  「此地的女主人呢?」
  
  來回掃了一眼,仍然是不見阮星竹的蹤跡,岳緣便知道只怕阮星竹被段正淳藏了起來,或許是為了防備段延慶的緣故。按道理,理應不應該如此。以阮星竹的性子是不會自己躲起來的,只怕是……
  
  回過頭,目光看了一眼段延慶。岳緣若有所思。
  
  房中。
  
  面對岳緣的這個問題,段正淳的心莫名一慌。
  
  就在剛剛交手的時候。阮星竹被打落下水,憑藉水性,阮星竹一直藏在了水中,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以段正淳對阮星竹的了解,自是知曉阮星竹可以堅持這麼長的時間,其水性極為厲害。
  
  但聽到岳緣的這份詢問,他的心卻頗為擔心。
  
  段延慶聞言正想開口說什麼,但隨即又停了下來。他亦想看看這眼前之人眼下的能耐,與先前所見有什麼不同。
  
  半晌。
  
  站立了一會,保持沉默的岳緣突然出聲道。
  
  「噢!」
  
  「發現了!」
  
  「原來在這裡!」
  
  淺淺一笑,便轉身走出了門外。
  
  這處房間的建築方式,與聽香水榭裡的建築相差不大,都是鄰水而建,甚至,有一部分還在水上,倒也頗有一種山水之間的韻味。
  
  一男一女。
  
  在這裡居住,無疑是一種優美的享受。
  
  來到外面。岳緣看著面前的一廣碧波,目光落在這盈盈水面之上。
  
  隨即——
  
  岳緣目光一凝,卻是笑了。右腳緩緩的抬起,隨後猛的踏下。
  
  同時。
  
  不妙!
  
  見到岳緣的舉動,段正淳心中的擔憂越盛,卻是硬著頭皮,一指遙遙點向岳緣的後背。
  
  轟!!!
  
  如錢塘波濤,在這一刻,小鏡湖如同遭受了隕石砸落,濺起滔天水浪。
  
  水浪中,一道俏麗誘人如美人魚的身影出現在裡面。正手舞足蹈不已,玉臉上盡是驚恐。
  
  「找到了!」
  
  目光對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掃而過。岳緣隨後右手一揚,猛的就是懸空一吸。頓時。被震飛在半空的女人,在一聲驚呼中如同被套上了繩子的野馬,生生的被這股力量扯了過去。
  
  同時同刻。
  
  背後的那根手指已經點到,大理王族的絕學一陽指預發而出。
  
  只是這道指氣還沒有發出,段正淳的身形已經猛地停了下來,面色有些蒼白的看著四周,額頭冷汗直流。
  
  四大劍侍的四柄長劍擱在了脖頸上。
  
  在他的後背,則是段延慶的精鋼鐵拐已經抵在了背心。
  
  而在他的面前,腹部則是被一個白衣女童用拇指按在了檀中穴上,真氣隱隱待發。那紅衣女童,則是不知何時從身上掏出了一根繡花針,正指著段正淳的下陰處。
  
  一邊。
  
  阿朱被眼前的一切驚的目瞪口呆。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落在了岳緣手上的阮星竹。
  
  滔天巨浪落地。
  
  再度濺起漫天的水霧。
  
  「段郎!」
  
  阮星竹的聲音中帶上了絲絲哭腔,她也算是遊走過江湖的人,但她從來沒有見過讓人如此恐懼的人物,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這個時候的阮星竹可是沒有絲毫的心態去感嘆對方的模樣。
  
  尤其是見到段正淳被制住的動作,頓時整個人慌了。
  
  回過頭。
  
  岳緣對著站在旁邊已經愕然滿面的阿朱,指著阮星竹和段正淳,說道:「這便是妳的母親,還有父親!」
  
  霎時。
  
  整個場面,安靜了。
  
  唯有那還在不斷淅瀝瀝作響的湖水聲回蕩。
  
  扭頭回望,阿朱臉上的神色無比的幽怨,眼眸中盡是對面前這個與自己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的男子來見丈母娘的做法無比抑鬱。
  
  甚至。
  
  其他幾人的眼神也顯得極為奇怪。
  
  面對眾人的眼神,岳緣先是一怔,隨即也是不由的愕然一笑。
  
  這也許是自己的潛意識做法。
  
  試想——
  
  石青璇的父親邪王,小丫頭的父親楊過……等人都是不好相與的存在。邪王與自己當初可都是往死裡弄對方的節奏。甚至,當初儀琳的那個和尚父親,第一次就給自己來了一個下馬威,剃了個光頭,當了一段時間的冒牌和尚。
  
  這般做法,無疑是順手……
  
  與此同時。
  
  黑木崖。
  
  山頂。
  
  無數身穿白色帶火苗點綴衣衫的明教弟子則是不斷的後退,面帶驚恐的看著來人。不僅如此,連帶著也驚擾了山上明教的主要負責人。
  
  一身錦衣,一柄劍,在鈴鐺的響聲中,來人吟詩而來。
  
  「仰膺歷數,俯順謳歌。遠安邇肅,俗阜時和。化光玉鏡,訟息金科。方興典禮,永戢干戈。」
  
  其中懂古文詩詞的人,赫然聽清了這詩的含義。
  
  赫然是——
  
  《唐明堂樂章‧皇帝行》!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2:04
卷五   天龍   078章   唯我可稱一品 (下)
  
  「這樂章!」
  
  「該你們來念!」
  
  話語落下,眾明教弟子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走在面前的錦衣人已然消失不見。再聽鈴鐺聲,這才發現對方已經不知何時走到了己方的身後,正漫步朝居中的的房間走去。

      嗯?
  
  好詭異!
  
  眾明教弟子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的驚駭,但是既然對方已經上了總壇,看那般模樣顯然而然是來這裡尋聖教的麻煩的,不管對方強悍厲害與否,在這個時候都不能放過對方。
  
  熊熊烈火……
  
  不能放過對方這麼輕易的突破進去!
  
  心中念頭急閃而過,轉而腦海中盡是那熊熊燃燒的生火,彎刀出鞘,數人成為兩隊直接朝錦衣人的後背斬去。

      刀!
  
  如同本身彎曲的弧線,斬出狠辣的痕跡。
  
  刀刀致命,盡是殺招。
  
  只是在刀鋒即將貼近眼前之人的時候,頓時一股詭異的拉扯力道從四面八方傳來,強烈而詭異的拉扯力量直接將他們的刀鋒朝兩邊拉扯了過去。眾人驚駭欲絕,眼睜睜的看著彼此受到這股詭異力場的控制,將那彎刀刺入旁人的腹中。
  
  噗!噗!噗!
  
  利刃入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走在前面的錦衣公子站定,手中的三尺青鋒仍然是被雙手託在背後,伴隨著鈴鐺的響動聲,錦衣公子那略顯清冷,卻又無情的聲音在四周飄蕩,「人言不知者無罪!」
  
  「但!」
  
  「你們是明教弟子!」
  
  「出言不遜,褻瀆於我,自是當受懲罰!」
  
  「作為不知者,我就不賜你們聖火洗罪之罰了!」
  
  說完。沒有理會身後所有站在那裡手持彎刀保持著刺入各自身體內的人,錦衣公子繼續踏步朝前方走去。
  
  撲通!
  
  隨即,一連串的倒地聲響響起。
  
  剛剛出手之人。竟是全部身亡,而作為出招之人卻是身形沒有絲毫的移動。
  
  落地聲入耳。錦衣公子似是完全聽不見,確切的說的是身後之人的死亡沒有被其放在心上,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正望向前面,看著那正在朝這裡而來的一行現任明教高層。
  
  譬如方臘等人。
  
  「你是……」
  
  一名明教女弟子正想要說什麼,卻被走在前面的方臘猛的打斷了,被其擋在了身後,這個時候方臘也看到了那些倒在錦衣公子身後的明教弟子。
  
  自己殺死自己人?
  
  他是明教中人,自是知道不會如此。
  
  只怕眼前情況有些詭異。
  
  瞇著眼睛。打量著出現在面前的人,第一感覺是俊逸的不像話,好看的就如同一個女人,隨後便是那一身肆意的貴氣,就如同一個站在九天之上的人給人一種高貴不似江湖中人的感覺。
  
  原本方臘在前段時間是再度被派了出去,但是因為慕容復等人的到來,被聖女招呼回來了。
  
  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聽身後猛地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於是方臘緊緊的閉上了嘴。
  
  隨即。
  
  眾人躬身相迎。
  
  只是身後並沒有來人,有的只是千里傳音的手段。
  
  「你們退下!」
  
  「讓她上來吧!」
  
  得到了吩咐。幾人只能躬身而退,帶著人去替教眾收撿屍體了。
  
  「哈!」
  
  淺淺一笑,發出一聲不知道是嘲諷還是什麼的嗤笑聲。在一陣鈴鐺聲中,錦衣公子越身而過,對於他們其中一些人的怒目視而不見。
  
  房間。
  
  師妃暄端身正坐。
  
  在她的面前,則是擺著一封信,正是當初被人送過來的,來源乃是西夏。
  
  攤開的信紙,被吹得起起伏伏,那角落處,有著一行字——唯我可稱一品。
  
  當這封信送到師妃暄的面前的時候。她的心就亂了。
  
  心中,一直翻滾著一種名為後悔的情緒。
  
  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信。師妃暄一直在隱隱的有些發呆。
  
  不一會兒。
  
  一陣鈴鐺聲在外面響起。
  
  頓時吸引了師妃暄的注意力,將她從一種回憶中拉了回來。
  
  鈴聲。讓人覺得太過熟悉,太過懷戀。
  
  未等這份感懷徹底的在心中醞釀,鈴聲來到了門外,隨後房門終於被人推開,一身錦衣的人踏了進來。
  
  沒有說話。
  
  走入房間的錦衣人只是安靜端坐在了師妃暄前面的椅子上,兩人對目而視。
  
  師妃暄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遮掩物,面紗亦沒有。
  
  兩人互相打量著彼此。
  
  半晌。
  
  師妃暄的目光從面前這個做一身男兒打扮的錦衣女子身上收回,說道:「我後悔了!」
  
  「噢!」
  
  「那真是讓人意外!」
  
  隨手將手中的長劍放在桌上,隨口回話的錦衣女子這番舉動讓師妃暄的眉頭不由的一蹙,那劍的模樣……太過讓人熟悉,是色空,更是月缺。雙眼微微的瞇了瞇,師妃暄的視線再度落在了對方的臉上,問道:「妳不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
  
  似乎是為了配合對方,錦衣女子面帶笑意的詢問了一句。
  
  「夠了!」
  
  「明空!」
  
  但是這份如鸚鵡學舌一般的問話,終於惹惱了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生氣的師妃暄,言語中直接道明了來人的真正身份。
  
  「哈哈!」
  
  錦衣女子大笑不已,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容,她這才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我知道妳在後悔什麼,後悔將我交給了婠婠師傅!」

      「……」
  
  師妃暄覺得自己的眉心有些疼,當初做下這件事,哪怕是最終自己的女兒得到了皇位,但真正意義上……她自己算的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嗎?為了目標,算的是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了宿敵婠婠的手上。
  
  以婠婠的那種性子,她在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女兒。從此以後,其實已經不能徹底的算是自己的女兒了。
  
  彼此之間沒有詢問對方為何在此,對於她們來說這個事情已經得到了認證。對於其他的事情來說太過簡單,因為有些東西只要彼此知道一個訊息便能夠推測出大概。
  
  在這一刻。
  
  師妃暄有一種看到了婠婠影子的感覺。其實在將對方送到婠婠的手上後。兩者之間其實再度見面的時間已經極少。回想起來,這麼多年來,師妃暄突然發現母女之間竟然再度見面不過是十數次而已。
  
  甚至。
  
  在將人送出後,師妃暄再度見到明空的時候,是在天山附近,那個時候明空已經長大了,成為了一個傾國絕色的少女。
  
  而在那天。
  
  少女親手殺了一個男人。
  
  一個在魔佛道三門中有著一個共同代號——行者的男人。
  
  流著淚,吻著對方。笑著用天魔刃親手插入對方的心臟。
  
  那一刻。
  
  師妃暄便發現自己的女兒不是想像中的女兒了。
  
  再度見到明空的時候,她已經貴為皇后。而那個時候,明空據聞已經得到了寇仲為後代留下的皇族最強絕學——唯我獨尊功,為此更是推導出了純陽的部分絕學武功。而在之後,明空的做法已經漸漸展現出了她真正的心思。
  
  或許之前,她的事情都遭受到了影響。
  
  譬如婠婠。
  
  譬如師妃暄本身。
  
  在她掌握大權後,第一件事便是反手將自己的師門——魔門,差點將其連根拔起,而緣由,不過是為了那傳說中的道心種魔大法。當然。在真正知情人的眼中,她們都知道,這不過是明空一直存留著的怒火。她在宣洩。
  
  如果不是當時為了登上皇位,借助了大部分的佛門力量,只怕佛門的結果也不會比魔門好上多少。
  
  隱與忍,那才是明空真正的優點。
  
  當然。
  
  師妃暄在外人面前,在獨孤鳳的面前不能這麼說。外人也不知道這麼多,真正了解的比較多的只有婠婠和她自己。
  
  其中斷斷續續的見了幾面,在最後,明空將道心種魔大法交給自己的時候,並沒有親自來。而是託人。
  
  想想也是,當時她的身份太過尊貴。而且只怕還不止這些。
  
  回想著過往,師妃暄的目光停留在面前錦衣女子的身上。面色不斷的變化。
  
  「我們好久不見了吧!」
  
  「也是!」
  
  「當初妳我身份本身就矛盾,與不對等!」
  
  一邊用纖纖玉手撥弄著那金銀鈴鐺,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鈴鐺聲響,錦衣女子一邊笑著說道:「我來此,就是為了確定一些東西,順便看看妳過的怎麼樣!」
  
  「眼下看來,妳還是失敗的!」
  
  略帶嘲諷的笑意在嘴角顯現,錦衣女子繼續用手玩弄著鈴鐺,說道:「還在固執!固執的被慈航靜齋殘留的人認為是叛徒,固執的自己入了魔也不知!」
  
  未等師妃暄說話,錦衣女子繼續自言自語道:「眼下從我收集而來的情報,眼下明教這般做法,只怕是那人也在這個世界吧!」
  
  「我到現在還記得妳與師傅的教導!」
  
  「說我當是一品之人!」
  
  「有這一品的美貌,有著一品的武功,有著一品的智慧,更有一品的權利,可是這些我都有,可惜我沒有真正稱得上一品的男人!沒有一個男人,能在我眼中稱為一品。」
  
  說到這裡的時候,錦衣女子的面上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悲哀,一手撐著側臉,托著香腮,一手繼續在撥弄著鈴鐺,散發著鈴聲。但在這一刻,聽在師妃暄的耳中,這鈴聲卻不是那麼的悅耳好聽,而是有些煩躁了。
  
  「知道嗎?」
  
  「當初師傅和妳讓我殺行者的時候,我著實悲傷了一陣子!」
  
  「因為那是我第一個,也是真正喜歡上的男人!」
  
  眼前,似乎又再度回到了過往的那天,她出師後的第一件任務,微微的嘆了一聲,柳眉微蹙,臉上存在著的是一種懷念,錦衣女子繼續說道:「後來,我才了解清楚這個行者的代號究竟是什麼意思,原來只是漫步的意味!」
  
  聽到這裡,師妃暄有一種感覺,只怕任憑對方說下去,會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
  
  心思及此。
  
  師妃暄出手了,想要打斷對方的話。
  
  面對師妃暄的出手,錦衣女子沒有坐以待斃,而是伸出那撥弄鈴鐺的玉手,直接抵擋起來。纖纖玉手在面前的空中化作數道虛影,劍招、拳式等等化作一切可以用的招式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間飛舞,一邊抵擋著,錦衣女子一邊則是悠悠說道:「最後,我才發現,當初喜歡上的並不是那人,而應該是這個漫步的男子!」
  
  這話落下,落在師妃暄的耳中恍若旱地驚雷一般震耳。
  
  「武明空!」
  
  交手頓止,師妃暄猛地站起來,臉色帶著愕然與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女子,眼中盡是失望。
  
  「哈!」
  
  「怒了嗎?」
  
  同樣緩緩的站起身,錦衣女子迎著師妃暄失望的目光,嗤笑道:「我不姓岳,也不姓石,更不姓師。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該姓什麼?所以現在只好姓李,曾經滄海難為水,妳可以叫我李滄海,或者李秋水!」
  
  「他來了!」
  
  「這個號稱天下第一的男人!」
  
  「我可是在樂山佛像那裡留下了一件驚人的禮物了啊,到時我會給你們一個驚喜!」
  
  「告辭!」
  
  雙手負背,錦衣女子緩緩的轉過身,徑直走出了門外,那放在桌子上的長劍還有金銀鈴鐺都留在了那裡,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告訴他人當事人的信心與決定。

      「……」
  
  目送著錦衣女子的離開,師妃暄呆呆的站了半晌,突然一下子失去力氣坐在了椅子上。

      她。
  
  再度發現,事情又超出了掌握。
  
  這一次的局勢,只怕局面要比以往更加離譜。因為師妃暄非常清楚一個詞的意思。
  
  這個詞,它叫做金口玉言。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2:21
卷五   天龍   079章   啟程

      ?
  
  湖水起伏跌宕。
  
  一葉竹舟遊曳小鏡湖上。
  
  在上面,岳緣盤膝而坐。
  
  面前擺弄著一個小桌子,上面則是擱著泥爐,裡面燒著紅旺的炭火,在上面則是擱著一隻名貴茶壺。此刻,正在阮星竹的一雙素手所秀下,展示出一種別樣的味道。

      水。

      茶。
  
  還有女人。
  
  倘若眼前之人的身份不是特別的話,或許更會讓岳緣有一種紅袖添香的感受。
  
  不過即便是面前女子乃是阿朱的生母,但對岳緣來說,仍然不減心中對這份舉動的贊嘆。這是男人對女人本身的姿態的贊美,不帶絲毫的色彩,自然而然。
  
  有著這一份姿態,卻也能想像阮星竹為何能夠吸引段正淳了。
  
  「岳公子!」
  
  「請!」
  
  在將茶具都擺好後,動作輕柔的為岳緣添上了茶水,將那頗為名貴的白瓷杯擱在岳緣的面前後,阮星竹笑著說道。對阮星竹來說,不管如何,即便是面前之人乃是大惡不赦之人,但對方為自己帶來了親生女兒,就這一點來說,徹底的更改一番印象便已經足夠了。
  
  「多謝段夫人了!」
  
  面對阮星竹遞過來的茶水,岳緣溫和一笑,那一身錯綜復雜卻又矛盾的氣質在這一刻平添了一份溫暖之感。

      哈!
  
  抿嘴一笑,阮星竹聞言不由大喜,這岳公子果真會說話。
  
  僅僅一個夫人二字,便足以讓阮星竹心花怒放。
  
  旁邊。

      「……」
  
  段正淳的面色隱隱的顯得並不怎麼好看,但見到阮星竹那份開心的模樣,他也只能在內心裡嘆一口氣。他的內心之所以沒有阮星竹這麼高興,並不是女兒的找到不讓人驚喜。而是岳緣這讓人覺得詫異的身份,還有先前的做法著實讓人心驚膽戰。
  
  當然。
  
  最重要的還是他段正淳很清楚的看見了自己女兒望向岳緣的眼神的些許不同。
  
  憑借段正淳那一身的風流債,流連花叢的手段。他自是看得出自己與阮星竹的女兒阿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再加上那份略帶幽然的眼神。已經清楚告訴了他不想知道的一切。
  
  只是……
  
  再怎麼想又能如何?
  
  段正淳直到現在仍然感覺心頭有些發涼,那四大劍侍還好,雖說是四胞胎一模一樣的相貌有著別樣的魅力,讓他很是羨慕這般的享受。但那兩個七歲女童,則是讓段正淳的頭皮有些發麻了。
  
  第一次。
  
  他是第一次見到,小小年紀的女童竟然出手都是那般狠辣的手法。
  
  微微閉上眼睛,腦海裡回蕩的都是那白衣女童摁在自己檀中穴上的大拇指,還有那紅衣女童手中指著自己下陰的繡花針。
  
  不管是哪個。手段可謂都是致命的毒辣。
  
  如果是十幾歲的少女也還好,但是兩個七歲女童,這就讓段正淳理解不能了,這究竟是什麼門派,才能訓練出這般狠辣的弟子?而且他在其後,也聽見了那紅衣小姑娘叫眼前年輕人的稱呼——師傅。
  
  俊朗的乃至是邪魅,再加上那種邪與仁兩者相斥的氣質融合,自裡而外散發出來的那種魅力,讓人覺得甚至有些恐怖。
  
  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
  
  不是好人。
  
  不是一個好男人。
  
  雖然段正淳自己也不算一個真正的專情的男人,但他也沒有覺得自己會如面前這岳緣一般離譜。倘若不是知道阮星竹對自己的感情。這個時候他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會移情別戀了。
  
  這種氣質,不該人有。
  
  當是一種詭異的功法。
  
  除此之外。段正淳對岳緣的那一身讓人駭異的身手更是心驚膽戰。再加上段延慶對對方更是言聽計從。
  
  這也是為什麼在最後,段正淳乖乖的任憑岳緣處事,而不做絲毫的反抗。那一手將阮星竹從水中擒拿出來的手段,讓段正淳開了眼界。
  
  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是萬萬沒有這麼厲害的。
  
  或許……
  
  「唉?」
  
  「段王爺,可又是走神了!」
  
  「難不成是夫人相伴,夜晚勞累,而使得精神不好?」
  
  端起茶杯,淺淺的品了一口,目光落在明顯有些失神的段正淳的身上。嘴角微翹,微笑道。
  
  霎時。
  
  阮星竹的面色頓時顯得有些紅。
  
  而段正淳也頗為尷尬。眼中閃爍著的盡是你當著阿朱的親生父母說這樣的話,合適嗎?
  
  「她。還過得算是不錯!」
  
  「比之她的妹妹,日子確實好過很多!」
  
  沒有理會段正淳與阮星竹那幽幽的眼神,岳緣撇過頭,視線落向岸上。
  
  岸邊。
  
  阿朱正一身白衣站在那裡遠遠的眺望著這裡。
  
  遠遠的望去,岳緣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阿朱面上的擔憂之色,顯然對方是在擔心一個談話不好,自己會將段正淳與阮星竹一掌斃在小舟上。
  
  「啊!」
  
  心中隱隱一嘆,自自己徹底解決了龍元的問題,岳緣便發現了阿朱看向自己的眼神的矛盾。
  
  不同之前陪著自己一行的時候,那般的隨意。
  
  在這一刻,她對自己反而是有著一種陌生。岳緣能夠體會那種糾結矛盾的情緒,畢竟當時的做法雖說是迫不得已,但也讓人無可奈何,終的來說那是屬於自己的錯。
  
  阿朱不同師妃暄。
  
  她沒有那種非常大的目標,自是態度也會不同。
  
  再加上自己先前那般條件反射性的做法,無疑加重了阿朱的擔心。
  
  妹妹!
  
  然而讓段正淳和阮星竹兩人在意的卻是另外一句話——他們之間可是有著兩個女兒,剎那間兩人的眼神亮了。
  
  同時。
  
  岸邊。
  
  阿朱倚湖眺望,在她的身邊則是梅蘭竹菊四大劍侍站在旁邊。
  
  至於小丫頭和衛貞貞兩個看起來七歲大的女童則是圍繞著段延慶和岳老三上上下下打量著,那審視一般的眼神瞧得段延慶還有岳老三兩人的眉頭直跳。
  
  不僅如此,其中一身紅衣的小丫頭還指著岳老三那大腦袋與段延慶那有些禿頭的腦袋比比劃劃。那有些肉呼呼的小手對著衛貞貞攤開做著示意的動作,以表示自己的熟悉。
  
  說實話,哪怕她是楊過的女兒。當初在襄陽也見過不少的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但問題是那時年紀太小。記不住太多的東西。
  
  這個時候再度看見四大惡人,對她來說頗為奇葩。
  
  尤其是這還是第二次見到對方幾人了。

      「……」
  
  衛貞貞聽著小丫頭的話,臉鼓的像包子,一種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的表情,這小丫頭一直認為她比自己還大來著。
  
  一邊。
  
  被圍觀的當事人之一的岳老三終於忍不住,就要虎著臉上前嚇唬嚇唬這兩個小丫頭,只是他的這份動作還沒來得及施展,不過是剛剛踏出了一步。便聽那白衣女童,冷冷的盯著自己,清脆的童音頗為冰冷,但在說話的過程中已經開始發生了隱隱的變化,似乎變得成熟了一些。
  
  「莽漢,本座殺你,不需要第二招!」
  
  一句話,一道目光不由的讓岳老三嚇出了一身冷汗。
  
  段延慶更是目光一凝。
  
  「記住!」
  
  「段延慶!」
  
  衛貞貞背負著一隻小手放在腰間,一隻小手伸出那有些肉呼呼的手指指著段延慶說道:「你要為你的後人考慮,否則以他現在的處世態度。我們有必要回收屬於我們的東西!」
  
  「記得,在公子的下面,就莫要有小心思!」
  
  畢竟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宮主。衛貞貞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太懂的侍女了,也不需要處理一件事情的時候還需要問旁人的意見,眼下的她已經有自己的主見了。
  
  「公子!」
  
  「不是你們能夠測度的!」
  
  「只需要保持安靜就好!」
  
  訓斥完後,衛貞貞回過頭,這便將小丫頭拉過去,朝阿朱的方向走去。
  
  獨留下岳老三一臉的委屈和莫名其妙,還有段延慶那越發凝重的眼神。
  
  一個時辰後。
  
  岳緣與段正淳夫婦的談論妥當,而接下來便是阮星竹、段正淳與阿朱親人之間的交流了。自然,阿朱也知道當初傻乎乎的跑到聽香水榭的段譽乃是自己的兄長。
  
  角落裡。
  
  「阿朱。妳還是跟著他走?」
  
  段正淳沒有去望,只是用一種忌憚的語氣詢問道。
  
  旁邊。
  
  阮星竹的眼中也是期待阿朱留下來的意思。
  
  看著父母那表情那語氣。明顯看岳緣不像是正道人士的模樣,阿朱玉手束攏在袖子裡。使勁的捏了一把,感受著掌心裡那如針扎一般的疼痛,阿朱這才喃喃道:「爹!娘!」
  
  「你們知道嗎?」
  
  「在前段時間我認識的岳緣,不是這樣的!」
  
  說到這裡,阿朱的表情顯得有些奇怪,她還記得當初帶著小丫頭與岳緣一同前往天山的路上的日子,那路上她可是聽著岳緣講了許多的故事。比如,講了一個號稱為國為民的大俠,說其行為亦只有當今的武林中的喬峰能夠媲美。
  
  那樣的英雄好漢,讓他極為敬佩。
  
  只是讓人失笑的是小丫頭還拍著胸脯說那故事中的主角是她的爺爺,這自然是被阿朱當成了孩童的笑談。那個名叫郭靖的男子,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聽過的。
  
  「我感覺……」
  
  「他受到了什麼影響!」
  
  阿朱不覺得眼下的岳緣那是屬於他的真面目,沉吟了半晌,阿朱繼續說道:「我想幫他……」
  
  聽到這裡。
  
  段正淳和阮星竹頓時沉默了。
  
  外面。
  
  衛貞貞正輕聲詢問著站在湖邊眺望天際的岳緣,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公子,我們接下來是直接去那少林寺嗎?」
  
  「不!」
  
  「妳們先去少林寺!」
  
  搖搖頭,岳緣說道:「我需要暫時去另外一個地方,再見一個人!」
  
  再見一個人?
  
  衛貞貞聞言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這個人,這個地方是哪裡了。
  
  師妃暄。
  
  明教的現在總壇所在,黑木崖。
  
  只是……
  
  不知怎的,衛貞貞的心突然的一抽,渾身上下突兀的冒出了一種發涼之感,整個人有了一種名為心虛和心慌慌的感覺。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2:32
卷五   天龍   080章   如你所願 (上)
  
  「不夠!」
  
  「不夠!」
  
  「不夠啊!」
  
  「還是不夠啊!」
  
  曼陀山莊。
  
  已經重回了的王語嫣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秀髮,面色有些蒼白,嘴角更是滲出了血跡。隱隱間,整個人已經陷入了一種奇詭的歇斯底里的狀態中。
  
  時間太短。
  
  哪怕是聰明如王語嫣,過目不忘,更是能夠在腦子裡將自己所見過的百家武學秘籍整理成功,並且能夠出陳創新,但對於獨孤鳳的境界來說,王語嫣的時間太短。
  
  即便是王語嫣得到了一身深厚的功力,直到眼下,憑借自身的努力亦不過是將一身的功力融匯貫通,在風波惡、包不同等人的眼中已經是駭世驚俗的能為了。
  
  但對於王語嫣來說,仍然不夠。
  
  在她的腦海中,獨孤鳳那一身金色的身影,太過高險。
  
  眼下的王語嫣超越對方,實在是太難。
  
  正因為她過目不忘,所以她一直記得獨孤鳳的招式,去年在參合山莊的三招,還有前不久在杏子林與那岳姓公子所打鬥時的招法。如同刻在她心中一般無二,歷歷在目。
  
  想的越多,王語嫣就發覺越深。
  
  自己想要破解對方招式的難度就越發的困難。
  
  一個人待在茶花旁,王語嫣的精神顯得頗為的疲憊,而不遠處,段譽站在角落裡,一臉的心疼,自己的神仙姐姐越發的痛苦了,這讓段譽又一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原本段譽的身份想要來到曼陀山莊會容易出問題,不是被王夫人要做花肥,就是會受到刁難。本身也是,剛剛隨著王語嫣一行人踏入這裡的時候,段譽的姓氏便讓他遭受到了極大的敵視。
  
  但是隨著王語嫣與自己的母親王夫人一談後,段譽卻發現曼陀山莊的氣氛變了。
  
  變得更加的詭異了。
  
  沒有人知道王語嫣究竟與她母親說了些什麼,段譽有過猜測,這東西只怕是從那珍瓏棋局而來,再結合王語嫣眼下逍遙派的身份,以及那神仙姐姐一般的模樣,段譽的心中已經隱隱有過一些猜測。
  
  只是,那些僅僅是猜測,在心中盤旋而已。
  
  不知道王語嫣到底說了些什麼,使的王夫人在這幾天的時間裡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來過。雖說減少了對段譽的敵視,但那種否認的感覺確是越發的強烈了。
  
  就好像……
  
  就好像是棒打鴛鴦……
  
  這樣說或許神仙姐姐不高興,但是在段譽的心中頗有一種再度遇見了自己曾經的遭遇的感覺。
  
  就比如木婉清與鐘靈。
  
  「阿碧!」
  
  「王姑娘這般……」
  
  回過頭,段譽的視線落在站在一邊的阿碧的身上,眼中和語氣中都盡是擔心。想要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出口。從阿碧的口中,段譽倒也了解到了王語嫣所敵視的那個人。
  
  正是當初在杏子林見到的那個女人,以他的目光自是看得出那個女人乃是頂尖高手,那麼大一把劍這世間還從未見過人使用過。再說,以那岳緣不知根底的厲害,都被對方一劍迫退,可想而知其厲害。
  
  至少,以段譽的眼力,他自語天下間能夠有那麼厲害的女人只怕沒有什麼……當然,現在的神仙姐姐也算是成為一個極為厲害的女人。
  
  「哎!」
  
  阿碧聞言也是澀然一笑,她自是知道身邊的段公子想要說什麼。
  
  可這又怎麼樣?
  
  在王姑娘成為那麼厲害的高手,甚至比自家公子還要厲害的感覺後,阿碧便知道自己這一群人想要幫忙,只怕也是幫不上忙。因為雙方的境界已經不同。
  
  在王姑娘還沒有成為高手的時候,僅僅憑借那過目不忘的本事,便能夠將自己這些人的武學說的頭頭是道,現在的王語嫣需要幫助,但是能夠幫得到的又有幾人?
  
  至少——
  
  至少,眼下的曼陀山莊、參合山莊是沒有人能夠做到的。
  
  或許,那已經死去的老爺子能夠幫忙。
  
  這些都不過是或許。
  
  公子,現在又在哪裡呢?
  
  昂著頭,阿碧在心裡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
  
  只聽茶華下的王語嫣一聲悶哼,立時抬頭一口鮮血噴出,竟是在意識中破劍招生生的迫的自身內傷吐血。
  
  見狀。
  
  段譽立時大驚。
  
  「王姑娘!」
  
  凌波微步情急之下用出,段譽身形似夢似幻一般的衝到了茶花下,將仰頭倒下王語嫣攔腰抱起,滿臉擔心的看著躺在了自己懷裡的王語嫣。
  
  「咳!」
  
  「我沒事兒!」
  
  「段公子,你之輕功我沒見過呢!」
  
  吐了一口血沫,王語嫣面色蒼白的看著段譽,目光發亮,對段譽剛剛展現出來的輕功表示贊嘆與陌生。
  
  「王姑娘!」
  
  段譽看著女子那滿不在意的表情,心中頗為心疼,在這一刻,內心對慕容復的妒忌與憤憤達到了一個地步。一個女人能夠為一個男人做到如此地步,但是慕容復現在在哪裡?
  
  「哈!」
  
  一聲苦笑,王語嫣輕輕的推開段譽,重新站起身,嘆道:「沒事兒,你們都幫不了我的,我自己就行!我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摸到那層破綻了,就要破她那天下第一的劍法。」

      「……」
  
  聽著這話,感受著王語嫣的動作,段譽沉默了。
  
  天下第一的劍法……
  
  伸在半空的手,緩緩的落了下來,張開的五指抓了下,只抓到了那留在空氣裡的香氣,目光落在王語嫣離開再去查書的背影,段譽就那般站在茶花圍繞中,安靜的難以置信。
  
  同時。
  
  作為王語嫣心目中的最大敵人。
  
  獨孤鳳這一刻也終於徹底的發現了自己那份缺陷。
  
  確切的說是在仔細的參悟了道心種魔,從中取了自己需要的精華後,既是開拓了她的眼界,卻也發現了自身的缺陷。新理解出來的東西,與自身的情況頗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就好像……
  
  兩者是仇人,生死不容的感覺。
  
  越使用這份參悟得來的東西,獨孤鳳便會發現身上的問題,那種隱患越來越盛。
  
  此時此刻,她終於弄清了那份問題在哪裡。
  
  問題。
  
  是在自身。
  
  房間中。
  
  感受著身體的情況,五心朝天,盤膝而坐的獨孤鳳目光猛的一凝,隨即雙目一閉,輕哼聲中,盡是在這一刻徹底的散了自身的全部功力。
  
  身為武者該有的決斷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隨著一身功力的盡散,那份隔閡與隱患也隨之一空。
  
  「呵呵!」
  
  「果然!」
  
  額頭香汗密密麻麻,獨孤鳳絲毫不在意,感受著身體的輕鬆,她便知道那份魔怔在這一刻被一掃而空,自此之後她的劍法當更進一步。
  
  那麼……
  
  破岳緣的天外飛仙,將有真正足夠的把握!
  
  即便是對方就是師妃暄嘴中的那個魔門最大的魔頭。在劍上,這一刻的獨孤鳳她有著足夠的把握。
  
  獨孤九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足以用來與天下群雄爭鋒。
  
  玄鐵重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恃之可以橫行天下。
  
  而眼下,自參悟了那份後,獨孤鳳明白自己需要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甚至天下萬物都可以為劍。唯有這樣,才可以敗那一劍不似人間的劍法。
  
  緩緩的閉上眼,獨孤鳳則是準備重新固本培元了。

      ……
  
  途中。
  
  岳緣已經與衛貞貞、阿朱等人分別。
  
  小丫頭也被放在了衛貞貞的身邊,讓其幫忙帶著教導。
  
  此時的他已經獨身一人,朝東北方向而去,那裡的方向正是眼下明教總壇黑木崖的所在。眼下,之所以能夠留下衛貞貞單獨帶著她們,是因為這段時間衛貞貞的武功已經在急速恢復。
  
  至於段延慶則是帶著岳老三去了少林寺的方向。
  
  小山包上。
  
  衛貞貞、阿朱還有小丫頭,以及四大劍侍站立其上,遙遙而望。
  
  看著那騎在馬上,踏風而去的岳緣,幾人的眼中都是有著一種不捨。
  
  半晌。
  
  個頭已經化作了十二歲上下丫頭模樣衛貞貞緩緩的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阿朱的身上,停留了半晌。
  
  許久。
  
  衛貞貞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阿朱姑娘,妳已經是公子的人了,自然也是我們一路的!妳,可不想看公子行差踏錯吧?」
   
      「……」
  
  阿朱安靜的看著衛貞貞,說實話,這一路來她著實被衛貞貞這不似人一般的成長速度震驚了,這跟吃了仙藥似的,在這幾天裡幾乎是一天一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著。
  
  而小丫頭之所以不跟著岳緣,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
  
  因為在她的眼中,那個跟自己一般大的朋友,這長大的太快了,太讓她羨慕了,也吸引了小丫頭全部的注意力。
  
  正因為見識了衛貞貞那詭異的生長速度,阿朱這才相信面前的人為什麼會有童姥之稱了,迎著衛貞貞的目光,阿朱開口問道:「貞貞姐,有什麼事還請直說!」
  
  「我幫他!」
  
  行差踏錯?
  
  難不成岳緣真要成為為禍天下的魔頭?
  
  對方這段時間不斷的派人朝少林寺的方向而去,阿朱已經隱隱的察覺到少林寺只怕是被岳緣針對了。再加上這段時間,得到的江湖傳言,一切都在指向岳緣。
  
  「好!」
  
  衛貞貞聞言滿意的笑了,這一句話代表著阿朱正式進入了衛貞貞的眼簾,得到了她的承認。
  
  停頓了一下,衛貞貞繼續說道:「妳教導了小師妹易容術,想來在易容方面有著不錯的造詣!雖說不可能是真的,但只要是假的就已經足夠了。」
  
  「嗯?」
  
  聽到這裡,阿朱的面色有些奇怪,難不成……
  
  「我需要妳假扮一個人!」
  
  「誰?」
  
  衛貞貞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的轉過身,目光落向岳緣離去的方向。
  
  見此。
  
  阿朱明白了。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2:45
卷五   天龍   081章   如你所願 (中)

      ???
  
  「貞貞姐,這樣嗎?」
  
  阿朱旋轉著身體,黑金色的衣袍隨風而舞,那披肩的長髮亦被衛貞貞按照腦海中的模樣進行了休整,再加上在這空閑的時間有著足夠的準備,這一刻終於徹底的展現出了阿朱本身所有的水平。
  
  模樣。
  
  幾乎一模一樣。
  
  除了因為先天的緣故,個頭稍微的差了些許外,畢竟阿朱是屬於女子的身體,雖說比純粹的江南兒女阿碧個頭要高上不少,但對於岳緣來說,還是差了一點。
  
  不過這一點,並不重要。
  
  尋思了一下後,阿朱便尋到了解決的辦法。
  
  那便是在鞋子上做手腳。
  
  剩下的最大的問題便是氣質上的變化了,可以說在這天下真正熟悉岳緣的人能夠一眼瞧出面前之人的真假,畢竟那種多變的氣質幾乎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模仿。
  
  不過對衛貞貞來說,這個問題並不重要。
  
  因為真正意義上,對方是沒有見過岳緣真正面目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衛貞貞才再度拿出這份打算。
  
  一邊。
  
  小丫頭目瞪口呆,這是她最近這段時間見到的第二件驚奇的事情了。
  
  第一便是身邊那個跟自己一般大小的白衣丫頭,以她無法理解的速度長大了。第二便是眼前自己的這個阿朱姐姐就那麼在自己的面前,變成了自己的公子師傅。

      「……」
  
  衛貞貞此時此刻已經再度長大了兩歲,人已經成為了少女模樣,已經差不多快要恢復當初的包子丫頭的模樣。目光上下打量著面前由阿朱易容而成的公子模樣,她不得不贊嘆阿朱在易容術上的水平。
  
  這天下間,她所能夠了解到的,能夠超過對方的只怕只有當初魯老最為完美的作品以及自家公子所創下的偷天改日了。
  
  不過單就模樣上來說,偷天改日最強,但是卻也存在著最大的缺陷。
  
  那便是一但做下,就會使得當事人無法變換回來。
  
  相對比,易容術和易容面具則是自由許多。
  
  而面前的阿朱,在衛貞貞的眼中無疑是在這方面有著天賦的女人,能夠在外表上琢磨著似模似樣,如果不是身上女人本身所有的香氣這個小缺點外,還有個頭隱隱的有些不對外,單在模樣上,無疑阿朱做到了形似。
  
  「還不夠!」
  
  「阿朱妳這一身的氣質不夠!」
  
  搖搖頭,衛貞貞點出了阿朱身上存在的最大的問題,「還有妳那一身的香氣!」
  
  「唔!」
  
  阿朱聞言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份問題,如果是以前那也不過是她的玩鬧,自是隨意,沒有太過用心,但眼下看情況只怕不能這般大意,必須做到小心翼翼,不露絲毫紕漏。
  
  沉吟了半晌,微閉著雙眼的阿朱在腦海裡開始不斷的回憶起岳緣的模樣還有氣質,包括閉關先後的氣質變化,都在阿朱的腦海裡回蕩。
  
  許久。
  
  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的衛貞貞的眼神不由的一亮,在她的眼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面前的女子身上的氣質在慢慢的發生變化。
  
  「貞貞!」
  
  「這劍,由妳負了!」
  
  睜開眼的阿朱,隨手拿過一邊竹劍手上的精鋼長劍,朝衛貞貞遞去,笑道。不僅如此,隨著話語的一點一點的道出,阿朱的聲音也明顯的發生了變化,當最後的兩個字出口的時候,語調已經與公子一般無二。
  
  天才!
  
  這情景,讓衛貞貞不得不贊嘆。
  
  阿朱在易容這方面有著她獨到的天賦,既然能夠在氣質上也模擬的似模似樣,那麼想來現在最大的缺點便是體香了。
  
  對男人還好,但對女人來說,這體香是最大的紕漏。
  
  不過這一方面,有了準備,自然也不懼。
  
  雙手負背。
  
  阿朱抬頭望向了那湛藍的天際,心中卻是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情。
  
  若是能夠避免讓岳緣行差踏錯,那麼她自是幫忙了。
  
  只是這份行差踏錯,究竟會是什麼呢?
  
  是少林嗎?
  
  隱隱的,阿朱覺得事情只怕不是這麼簡單。
  
  一旁。
  
  看著阿朱的背影,衛貞貞也是心中一嘆,這是她眼下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直到現在,衛貞貞的心中有時都會覺得是當初公子沒有聽自己的勸導,否則的話事情的局面不會變成眼下這般模樣。
  
  恍惚間。
  
  衛貞貞的思緒再度回到了那個大雪紛飛的長安。
  
  那一夜,師妃暄化身為魔。
  
  甚至。
  
  她們的模樣,真正是什麼樣的?

      ……
  
  「阿彌陀佛!」
  
  大輪明王面色略顯蒼白,眼神凝重的看著前方。
  
  自燕子塢一別後,他便在一直追蹤段譽一行人的蹤跡,但是因為他的身份,還有在天龍寺的做法,讓不少中原江湖人都對他一個番僧有著戒備。這使得他的打算,並不是想像中的那般順利。
  
  而眼下,正當他準備再度踏回燕子塢,甚至去曼陀山莊的時候,卻是在蘇州城外的寒山寺遇見了一個讓他隱藏在骨子裡的恐懼。
  
  佛像前。
  
  一個一身錦衣的女子正在禮拜。

      嘶!
  
  她怎麼會在這裡?
  
  僅僅一個背影已經讓鳩摩智的內心跳的七上八下,甚至還沒有看到對方的模樣,鳩摩智的內心就已經升騰起了一種名為緊張的情緒。
  
  堂堂明王在這一刻,他多年所修下的佛心顫動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鳩摩智就想立即抽身而退,但是只不過剛剛轉身踏出了一步,對方的聲音已經傳進了耳朵,使得邁出的腳步戛然而止。
  
  「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呢?」
  
  「你要知道,這可是對佛的不敬啊!」
  
  只不過在說這話的時候,女子手上的動作卻是不見絲毫的虔誠,隨意的將香插在香爐中,緩緩的轉過身,對著正尷尬定格在那裡的鳩摩智說道: 「想來大輪明王也不是這樣的人的!」
  
  「呵!」
  
  「呵呵!」
  
  鳩摩智不由的苦澀的笑了笑,在這一刻他便發現了自己心緒的波動,卻是知道對方已經將恐懼刻在了自身的骨子裡,即便是到現在修習了小無相功,火焰刀,甚至還偷學了少林寺不少的絕學,在面對對方的時候仍然沒有任何的信心。
  
  所以,他需要一個天下第一。
  
  哪怕只是帶有一個天下第一的稱謂的劍法,都足夠了。
  
  至於掌法……
  
  他可不想去招惹丐幫前幫主喬峰這個人。
  
  對於大輪明王鳩摩智來說,有個天下第一的稱謂,至少能夠讓他信心充足不少。
  
  「阿彌陀佛!」
  
  「吐蕃國師鳩摩智見過西夏李后!」
  
  雙手合十,鳩摩智轉過身,採取的禮數盡是國與國的交流方式,首先便將局面朝自身的方向拉攏。低頭,俯首,鳩摩智竟是不敢抬頭瞧眼前人的模樣。
  
  一身淡黃色的錦衣,頭上並沒有掛有名貴至極的首飾,而是極為簡單的做了一個束攏頭髮做馬尾的髮飾。額前的劉海輕輕的搭在眉前,將那鋒銳如劍一般的娥眉掩蓋,遮掩了本身的那種睥睨氣質。整個人恍若少女一般無二。
  
  豐潤的嘴唇散發著晶瑩的紅潤光澤,嘴角似彎似翹,讓人一眼望去好像是嘲諷,又好像是欲啟嘴唇,嘆這天下一切的男兒皆不過如此的感覺。
  
  眼下。
  
  正是李滄海,或者說是李秋水。
  
  沒有用當時那李滄海的男兒面目,而是用了她在西夏皇宮時的模樣。
  
  「明王!」
  
  「陪本宮走走!」
  
  「看看這蘇州的山水,如何?」
  
  輕挪蓮步,走到鳩摩智的身邊,李秋水嘆道:「回想當初的你可還是年輕,眼下卻已經是吐蕃佛門明王了!」
  
  「這時間,當真匆匆易過!」
  
  面對李秋水的感嘆,鳩摩智頗為尷尬,對自己的身份。這份感嘆,直接將他吐蕃國師的身份給打落深淵,不過怎麼說,過去的東西一直留存著。沒有拒絕,鳩摩智尋不到拒絕的底氣,只能陪著對方慢慢的在寒山寺外走著。
  
  他沒有詢問對方為什麼會來到蘇州城,不想不願也不敢。
  
  路上。
  
  兩人時不時的對著身邊經過的小沙彌打著招呼,卻也一邊說這話。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沒有任何的前言準備,李秋水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聞言。
  
  大輪明王不由一愣,正要開口拒絕,卻又聽到對方開口說道:「我這是要求,鳩摩智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
  
  強行壓下動手的衝動,鳩摩智知道只怕出手自己的結果會更慘,沒有把握他不敢做,沉吟了下開口詢問道:「何事?」
  
  「我要你去少林一趟!」
  
  李秋水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安排,說出這話鳩摩智也不由的精神恍惚了一下,少林寺原本是他計劃中必去的地方,只是沒有料到對方會直接如此要求。
  
  「加一把火!」
  
  聽到這裡,鳩摩智在心中思索,眼下中原江湖的局勢在幾個月的時間裡變得極為詭異起來。
  
  魔頭!
  
  還有少林寺遭受到了莫名之人的針對。
  
  江湖中更是死了不少的名宿,就在前幾天,教前任丐幫幫主喬峰武功的少林寺玄苦大師被人突襲打死。
  
  頓時。
  
  整個少林寺變得緊張起來。
  
  結合丐幫,再加上少林寺,天下間兩大派同時決定開一次武林大會,地點便是少林寺,據說是為了尋找喬峰以及站在喬峰身後的魔頭。人言亦言,鳩摩智自是知道事情並不這麼簡單。
  
  可惜的是江湖中人帶腦子的人不少,但隨大流一葉蔽目的人更多。
  
  想到這裡,鳩摩智的內心不由的一凝,難不成西夏要對大宋的武林展開行動?回想起一品堂在這裡的差不多的全軍覆沒,那麼西夏自會有報復的可能。
  
  鳩摩智琢磨著吐蕃是不是也需要參上一腳。
  
  「只要做得好!」
  
  「你身上的東西,我可以贈你!」
  
  李秋水自是知道如何掌握對方的心理,一句話頓時讓大輪明王眼睛一亮,她便知道對方豁出去了。
  
  一番交代後,鳩摩智離開了蘇州城,朝少林寺的方向趕去。
  
  目送著鳩摩智離去的背影,站在湖邊的李秋水目光朝那遠處的湖水方向望去,那邊的方向是曼陀山莊的所在。
  
  看了半晌。
  
  她終於收回了目光,一雙玉手輕輕的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頰,一陣溫柔的撫摸之後,隨後雙手猛地一用力,只聽一陣奇特的撕拉聲響起。聲響過後,清澈的湖水中倒映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風華絕代,恍若神仙中人。
  
  似仙,似魔。
  
  「武明空啊……」
  
  「是時候見他了!」
  
  一聲寥寥嘆息過後,岸邊不見人影,唯留一陣久久不散的芬芳。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3:03
卷五   天龍   082章   如你所願 (下)
  
  青山依舊。
  
  落葉枯地。
  
  寒冬的季節讓天地間一片肅然,讓人覺得冷,冷的連心都不由的是涼的。
  
  黑木崖。
  
  師妃暄獨自一個人站在山頂,眺望著那山腰的白霧翻滾,迎著那吹來的冷風,不言不語。在她的右手上,正是拿著那柄仿造的月缺劍,那劍鄂處的金銀鈴鐺此刻正迎風飄蕩,發出清脆好聽的響聲。
  
  她沒料到明空會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黑木崖,更是以那種姿態前來。
  
  她不是以本身的面貌,以石青璇來面對自己的女兒,而對方卻也同樣如此,不是以自身的真正模樣來面對自己。
  
  她師妃暄是無法真正的面對,而明空呢?
  
  能夠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那是因為師妃暄知道自己女兒的氣質與說話的態度,不管如何,分別了多長的時間,兩女之間彼此的關係終究還是母與女。
  
  前段時間再度見到明空,對方那種態度,已經讓她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作為決定,明空甚至將金銀鈴鐺送還了回來,由此可見她已經下了最終的決定。
  
  倘若知道結果是這般,她師妃暄當初又何必如此?
  
  我後悔了!
  
  第一次,師妃暄感受到自己這個身為母親的人沒有真正盡到母親的責任。
  
  心中呢喃了一聲,師妃暄仰著頭望著天空,喃喃道:「婠婠,妳呢?妳後悔了嗎?」
  
  不知道怎的,以師妃暄對自己曾經的宿敵婠婠的理解,搞不好人家還是喜聞樂見了,她的性子就是這般的邪惡與無聊。不管如何,作為婠婠的徒弟。明空著實做到了陰癸派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情。
  
  雖說明空後來反手便將魔門幾乎連根拔起。
  
  但是明空的身份最終還是確定的了她的代表。
  
  冷風吹亂了秀髮,師妃暄還在怔怔發呆,滿腦子尋思解決辦法。破除明空那危險的心思,要知曉做過皇帝最大的便是佔有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強勢的皇帝的時候,那任起性來……就如同隋煬帝楊廣一般無二。
  
  就在師妃暄尋思辦法的時候,有明教弟子來到身後啟稟情況。
  
  「禀聖女大人!」
  
  「又有人強行上山,指名道姓需要見您!」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教弟子的心中頗為鬱悶,心說聖教最近是怎麼呢?這黑木崖可是天下絕險的山峰,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裡接二連三的有人強行闖山。
  
  可謂是將明教等一眾人壓根兒就沒有放在眼裡。那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跟自家院子似的。
  
  「嗯?」
  
  轉過身,一聲訝異,弟子的聲音將師妃暄從思慮中拉了回來。在仔細詢問了對方半晌,得到答案的師妃暄頓時面色變得不好看了。
  
  山上。
  
  岳緣一身黑金色衣袍,站在廣場中,身負雙手,做閉目養神狀。
  
  四周則是無數的明教弟子,彎刀在手,銳利而滿含殺意的目光全部落在岳緣的身上,似要在他的身上開幾個洞。而在四周的地上。則是躺著不少正在呻吟的明教弟子。
  
  竟是各個遭受了重創,氣海被破,一身功力化為烏有。
  
  而圍在四周的明教弟子竟是不敢絲毫上前。只能遠遠的站在遠處,手持彎刀用滿是憤怒的眼神盯著站在中央的岳緣,希望用熊熊聖火來洗滌對方身上的罪孽。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岳緣便知道自己等待的人已經來了。
  
  回過頭。
  
  目光朝來人望去,這一眼卻是讓岳緣的神情微微一怔。視線落在師妃暄手中所持有的三尺青鋒上,那劍的模樣還有掛在劍鄂上的金銀鈴鐺。

      嗯?
  
  一聲驚訝,岳緣的視線定格在那上面。
  
  要知曉金銀鈴鐺在唐朝的時候便已經落在了師妃暄的手上,而從衛貞貞的嘴中岳緣也得知這兩個鈴鐺是落在了自己的女兒的身上,但這一刻……半晌。目光從那上面收回,岳緣的目光停在了師妃暄那帶著面紗的面上。說道:「它們,怎麼在妳的手上?」

      「……」
  
  師妃暄沒有說話。而是在走到岳緣三丈之外的距離後猛的停了下來,玉手死死的攢著三尺青鋒,目光更是有失望,還包含了其他許多復雜的情緒落在了岳緣的臉上。

      「!!!」
  
  岳緣原本興沖沖地而來,但在這一刻迎著師妃暄這股充斥著各種眼色的表情,岳緣也不由的一怔。
  
  第一次。
  
  岳緣是第一次見到師妃暄有這樣的表情。
  
  即便是當初在長安雪天,師妃暄被破心神的時候,面色失望和幽怨也沒有眼前這一刻那般濃厚和淒厲。那模樣,就好似自己做了一件讓天地都為之憤怒的事情一般。
  
  「無關的人,你們退下!」
  
  袖袍一揚,一股龐大的勁力朝四面八方散去,頓時將隱隱圍在四周的明教弟子一掃而空,全部被龐大的意志精神給壓的昏迷過去。對於岳緣的這般做法,師妃暄沒有阻攔,她知道接下來的話不容許其他人聽到。
  
  「告訴我!」
  
  「妳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
  
  「她難道不是妳的女兒嗎?」
  
  目光落在師妃暄的臉上,岳緣的眼神有些失望,這種情緒即便是對方曾是慈航靜齋的聖女,滿口的為天下行走,也沒有讓岳緣失望過,畢竟那是目的的不同。
  
  但在對孩子的份上,師妃暄的做法卻讓岳緣無比失望。
  
  「妳就這麼恨我?」
  
  直到現在,岳緣有兩個孩子,但孩子的母親的處世做法卻是天差地別。赤練仙子在江湖中堪稱女魔頭,幾乎是人人喊打,但她對自己的孩子卻不是那樣,雖然同樣遠離而去。但是莫愁對孩子的安排卻不是這樣。
  
  無疑,赤練仙子給了孩子當時最好的安排,讓其在名門正派全真門下。只是後面陰差陽錯使得事情出現了變化。
  
  但不管如何,至少心性沒有發生扭曲變化。
  
  但明空呢?
  
  作為孩子的生母。師妃暄親手將對方送到了婠婠的手上當徒弟。
  
  婠婠是什麼性子作為宿敵的師妃暄不知道?
  
  僅僅是這一手,在岳緣從衛貞貞的嘴中得到了確切的信息後,心中隱隱的有了一種憤怒。哪怕是自己的這個女兒最終是天下唯一的女帝,可那又如何?
  
  一個女人要在男權社會,踏上權利的,可想而知,她的一生中只怕都是處在算計與反算計的生活之中。
  
  「看來我當初沒做錯!」
  
  「師妃暄妳果然是入魔了!」
  
  「我該渡魔!」
  
  迎著師妃暄的目光,岳緣最終嘆了半晌。目光又落在了那金銀鈴鐺上,詢問道:「看來,她也來到了這個世界,見過妳這個生母了!」金銀鈴鐺重回師妃暄之手,顯然母女之間的交流只怕是崩了。
  
  經歷了傳鷹之事後,岳緣終於隱隱的感覺到父親是什麼感覺。
  
  「果然!」
  
  「石青璇比現在的妳好多了!」
  
  在這一刻。
  
  他當真憤怒,岳緣曾以為自己當初那破心神,直接將她的這個師妃暄性子破碎,展露出對方的本性。但萬萬沒有想到,不知如何卻起了反作用。對方的執念著實強的離譜。
  
  「哈!」
  
  「哈哈哈!」
  
  師妃暄笑了,聲音頗顯淒厲。
  
  半晌。
  
  笑聲頓止,手中仿造的月缺劍鏗鏘聲中轟然出鞘。鈴鐺遍響的同時,銀色的劍身遙遙指向了岳緣。
  
  「這該怪你!」
  
  「若不是遇見你,事情不會是那樣子的!」
  
  這幾天,在師妃暄的腦海中回蕩盡是母女之間的碰面,那一句我不姓岳,也不姓石,更不姓師。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該姓什麼無疑如同一根利箭刺在了師妃暄的心中。
  
  事情發展成那樣子,是誰的錯?
  
  思來想去,師妃暄發現最大的錯。是當初自己不該遇見道公子,又或者道公子不該出現在她的那個世界。
  
  師妃暄非常清楚。自己的女兒是什麼心態。
  
  她是在報復!
  
  報復她,報復岳緣!
  
  而這份報復。則是倫理。
  
  一旦明空下定決心,那麼以她那唯吾獨尊的性子只怕是沒有人能夠勸得了。金銀鈴鐺重回自己的手上,無疑則是告訴了她,明空已經徹底的拋去了最後的束縛。
  
  因為金銀鈴鐺代表著她真正的身份。
  
  道公子岳緣的女兒。
  
  一旦拋卻……
  
  兩人的爭鋒落得這樣的結果,師妃暄不敢想像那種結局,這一刻她的所有怒氣都散發在了岳緣的身上,三尺青鋒遙遙指向對方,怒道:「都怪你,岳緣,你這個大魔頭!」
  
  「若不是你,事情不會變成這樣!」
  
  師妃暄的突然發飆,讓岳緣意外,但是更讓他憤怒,讓他覺得眼下的師妃暄有一種無可救藥的感覺。
  
  「魔頭?」
  
  「妳說我是大魔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如妳所願!」
  
  「從今天起,我就是魔頭!」
  
  黑金色衣袍飛揚中,岳緣轉身大步離去,他堂堂道門中人是魔頭?岳緣不想與眼下狀態的師妃暄談話了。岳緣覺得眼下的師妃暄有一種任性之感,憤怒中的岳緣同樣也任性了。
  
  「來吧!」
  
  「我在少林等著妳,否則的話……」
  
  「靜念禪院最後的餘孽,就此落幕!」
  
  「我將讓妳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魔頭!我等妳來渡我啊!」
  
  這一步踏出,這一話出口,卻已經代表著江湖在這一刻徹底風起雲湧。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3:12
卷五   天龍   083章   少林

      當!
  
  洪亮的鐘聲回蕩在整個少室山。
  
  光明。
  
  正大。
  
  這不斷在山間回蕩的鐘聲讓山下的人都不由的停下前進的步子,抬著頭望向山上的廟宇,聆聽這道幾乎震窺心靈的鐘聲。知曉這個鐘聲含義的人,都知道這是少林寺在迎接貴客。
  
  天下間,能夠讓少林寺擺出同等地位來迎接的門派不多,而眼下的江湖中便是有著一個。
  
  這個便是號稱天下第一大派的丐幫。
  
  此番英雄大會是丐幫與少林寺共同襄舉,為的就是對方那濫殺江湖名宿,擾的江湖不寧的禍世之人。自然,丐幫新任幫主白世鏡再加上前副幫主馬夫人隱隱所指的對象自是丐幫前任幫主喬峰。
  
  而少林加上最近喬峰的生父玄苦大師的死,也終於徹底惹怒了這個名門大派。
  
  雙方合拍之下,便廣發英雄帖,在少室山開一場大會,以徹底針對這個在其中攪亂江湖的人。
  
  有人說是喬峰。
  
  也有人說喬峰是冤枉的,真正的幕後之人還在其後,眼下江湖中不是有著傳聞嗎,存在一個大魔頭。
  
  江湖中,誰都有各自的看法。
  
  對這個流傳的傳言,有人信,有人嗤之以鼻。
  
  但對江湖人來說,這個即將名聞天下的少林英雄大會無疑是吸引人的,不管是隨大流,還是去看熱鬧,又或者是準備埋頭苦練三十年,想要在那大會上一鳴驚人的也不在少數。
  
  總之。
  
  這一次大會吸引了中原江湖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連遠在大理的段王爺也攜情人阮星竹前來了少林寺,提前幾天待在了香客房。
  
  山上。
  
  一處不算是隱秘的地方,喬峰、諸葛小花還有阿紫在這裡待了數天。
  
  當初。
  
  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少室山,但還是遲了一步,玄苦大師已經死在了自己的房間。不過好在是有著諸葛小花那六扇門的身份的證明,使得喬峰沒有被人莫名指正,但也有不少的嫌疑。
  
  嫌疑便是有著小沙彌,看到了殺害玄苦大師人的模樣,正是與喬峰一般無二。
  
  不過好在有一個方法可以解釋,那便是易容。
  
  但喬峰身上的嫌疑在少林寺的眼中終究還在,只是和尚們卻也沒有熱血上頭,都隱隱的感覺到了背後只怕不是這麼簡單。
  
  此時。
  
  聽到了山上那洪亮的鐘聲,喬峰便知道這英雄大會即將開始。
  
  丐幫,已經上山了。
  
  就在這時。
  
  一道負槍的身影從外面推門而入,面上盡是訝異之色。
  
  「怎麼了?」
  
  扭頭,喬峰便發現了諸葛小花臉上的神色,不由問道。
  
  「奇怪!」
  
  「剛剛我在少林寺的周遭發現了一個讓人感覺熟悉的身影!」
  
  迷惑的晃了晃頭,諸葛小花心中頗為訝異。
  
  「誰?」
  
  「四大惡人老二——無惡不作葉二娘!」
  
  「四大惡人?」
  
  喬峰聞言不由一怔,難不成這西夏一品堂也參與了進來?當初在杏子林差不多全軍覆沒,但是卻沒有四大惡人的蹤跡,顯然一品堂還留存其他的高手。
  
  「嗯!」
  
  點點頭,諸葛小花用一種遲疑的語氣說道:「葉二娘的行事很是奇怪,在少林寺四周隱隱觀察,好像要抓小和尚似的!」本來,見面諸葛小花就有一種憤怒,要為無情的雙腿,還有其他那些慘遭毒手的嬰兒報仇,行俠仗義來著,只可惜葉二娘憑借不差的輕功逃離了。
  
  抓小和尚?
  
  喬峰哭笑不得,這葉二娘的膽兒也太大了點吧!
  
  「不過我感覺慕容氏的人也會上山!」
  
  「若真想造反,那麼這一次的少林英雄大會,為了聲望,南慕容必到!」
  
  轉念不再去思索葉二娘詭異的行為,諸葛小花提到了慕容復,言語中隱隱的已經帶有了殺氣。為了天下太平,為了大宋安穩,想要造反的人……留不得。
  
  「不僅如此,那栽贓陷害喬大哥的人,也會來此!」
  
  「走吧!」
  
  「喬大哥,我們也上山吧!」
  
  諸葛小花隨後寫了一張小紙條,將信鴿招來後,放進其腳上的竹管裡,隨後將信鴿拋飛出去。
  
  這信鴿,正是與自己三個師兄弟的聯繫,六扇門的安排也快要到結尾的時候了,這一局要徹底破掉慕容氏的野心。隨後,轉身,諸葛小花與喬峰還有阿紫三人一同上山了。
  
  就在三人踏出房門的時候,天空中隱隱的傳來了一聲雕鳴。
  
  吸引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天上望去,那裡蔚藍一片,連絲絲白雲都不存在。
  
  同時。
  
  上山的一側小路。
  
  大輪明王鳩摩智一步一步的踏著沉穩的步子,正埋頭朝山上的寺廟而去。
  
  得到了安排的他,也選擇了在這一天前往少林。
  
  加把火,該如何去加,則是他鳩摩智的事情,只要不被那女人盯上,從此安然,對於鳩摩智來說這比六脈神劍更加重要。
  
  不僅如此。
  
  在少室山的山谷中。
  
  一身金色錦衣的獨孤鳳正閉目盤膝而坐,在她的身邊則是站著大雕,大雕正站在水中尋魚吃。由於是冬天,魚並不好見,但這並不妨礙大雕的心思。
  
  來到一塊塊狀大石前,大雕就是一翅膀拍在石頭上。
  
  轟然聲中。
  
  石頭碎裂成了數塊,而隨後水面渾濁不堪,不一會兒數條泛著白肚皮的魚已經浮上了水面,竟是生生的被大力給震死了。
  
  滿意的鳴了一聲後,大雕這便將漂浮在水面上的魚幾口下肚後,這才舒舒坦坦的走出了小溪,來到了獨孤鳳的身邊。

      「……」
  
  睜開眼。
  
  感受著那擦過自己手臂的羽毛,獨孤鳳的目光落在了大雕的身上,滿意的一笑。不僅是對大雕的滿意,也是對自身武功進境的滿意。時隔一月的時間,再度見面,當讓道公子岳緣刮目相看。
  
  玉手伸出摸摸了大雕那大翅膀,感受著獨孤鳳的撫摸,大雕享受的瞇著眼睛。
  
  「師妃暄推動這局!」
  
  「再加上江湖中的其他事,已經使得局面到了這裡!」
  
  「以岳緣的心態,他是不會被動的,他定會選擇主動出擊。所以,在這少林,道公子定會來此!」
  
  「我才不管他是否真正的魔頭,我只想論證我與他之間的劍,誰強誰弱!」
  
  聽著山上傳來的陣陣鐘鳴,獨孤鳳的玉手已經在大雕的腦袋上輕撫著,說道:「小雕,想來你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你的原主人了!」
  
  說完。
  
  起身。
  
  拿起放在一邊的玄鐵巨劍,橫掛在背後,同時將一併三尺寶劍負在身上後,這才轉過身望向了少室山山頂。
  
  一邊。
  
  似乎是察覺到了獨孤鳳的想法,大雕一聲響徹方圓數裡的雕鳴。雙翅一揚,氣勁飛舞,掀起遍地的煙塵,那足足有成人大小的大雕振翅飛了起來。
  
  幾乎同時。
  
  獨孤鳳右腳一踏,整個人拔地而起,落在了大雕的背上。一人一雕,就這麼朝少室山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
  
  山下。
  
  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的人早已經來到了這裡,隱隱間已經將少室山給圍了起來。不管怎麼樣,這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的人就是多。對岳緣來說,不管這裡面有魔門六道兩派的多少餘孽,但在縹緲峰的壓制下,他們只能是三十六島和七十二洞。
  
  山下旅店,房間。
  
  梅蘭竹菊四大劍侍站在外面安安靜靜的守護著。
  
  而在房間裡,已經徹底的恢復了長大模樣的衛貞貞正站在岳緣的身邊,說道:「公子,你這般是不是太過急促了些!」本來,衛貞貞是想說自家公子似乎有些不太理智。
  
  「順勢而為!」
  
  「本身就有一些怒氣,再加上我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
  
  「所以……」
  
  「我不想再麻煩了!」
  
  要將師妃暄的僥幸徹底打滅,順便讓她承認自己的錯誤,這便是岳緣心中的真正想法。在旁邊的床上,小丫頭正睡的正香。
  
  聽聞這般解釋,衛貞貞也不再言語。
  
  如果當初直接將事情解決,又或者將師妃暄徹底的帶回純陽派教導,那裡會有如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衛貞貞也忍不住有些頭疼。
  
  只是這個時候再解決……是不是稍微有些遲呢?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後衛貞貞還是閉上了嘴,將那已經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又壓了回去。
  
  「對了!」
  
  「阿朱呢?」
  
  面對岳緣的這個問題,衛貞貞聞言一怔,隨即說道:「阿朱妹妹有些事情在後面,公子可以先上山,我在後面等阿朱妹妹!」
  
  「唔!」
  
  望了衛貞貞一眼,岳緣點點頭,道:「也好,我就帶著小丫頭先上山了!」
  
  說完,在衛貞貞一番整理後,撫平了衣袍上的折角後,岳緣這便抱起小丫頭,走出了房間,而站在外面的四大劍侍亦一同跟了上去。
  
  站在窗前。
  
  衛貞貞看著外面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上山,目送著自家公子走入其中早已經準備好的座駕。
  
  半晌。
  
  她這才回過頭,推開另外一扇窗戶,整個人從其中躍了出去。
  
  比起公子。
  
  衛貞貞更擔憂阿朱在前天遇見的那個女人。
  
  那個讓她心驚膽戰,卻又無可奈何的女人。
pan3475 發表於 2015-8-31 23:23
卷五   天龍   084章   英雄大會
  
  少林!
  
  少林!
  
  有著千年古韻的天下大派,在沉寂了數百年後,終於再度展現了他該有的本色。隱隱間,少林寺已經有了曾經靜念禪院的幾分模樣。天下間幾乎人人敬重,差不多乃是執牛耳之人。
  
  隨著百年古鐘的敲響,這個由少林寺與丐幫共同舉行的英雄大會就此正式拉開了局面。
  
  山上。
  
  少林寺前面的廣場上。
  
  此時此刻已經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的群雄好漢,其中絕大部分乃是身披補丁還有布袋的丐幫弟子,匯聚在一起,幾乎佔據了廣場的大半,可想而知丐幫這次前來幾乎帶來了幫中的絕大部分的精英。
  
  而作為地主的少林寺則是更多,不僅是掌門玄慈方丈出場,可以說因為少林寺僧人的死讓少林寺這一刻幾乎是精英輩出,所有出自寺廟的強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招了回來。
  
  之所以擺下這麼大的局面,正是由玄慈方丈一手推動。
  
  原因是在數天前,他已經見過喬峰、以及朝堂六扇門的諸葛小花等人。隱隱的察覺到了這隱藏在背後的危險。要知道曾經的他可是帶頭老大,能夠在雁門關圍殺蕭遠山之人,只不過由於慕容博的問題,使得殺錯了人。
  
  這才由於受傷加上內疚,才使得他進入了少林寺,成為了和尚,最終成為少林寺的掌門。
  
  總的來說,那份為國的心卻是一直在的。
  
  也許這麼多年,玄慈方丈的內心已經因為無數的事情變得內疚還有沉穩,但真正的來說,心中的熱血仍然存在。這也是玄慈方丈贊同了丐幫現任幫主白世鏡的提議的緣故。
  
  一場英雄大會,來見心中禍心之輩。
  
  微合著眼皮,玄慈方丈心中此刻回想的仍然是那六扇門的諸葛小花的那句話——『在今天,將有人身敗名裂。要為他犯下的錯背下應得的懲罰!』。
  
  不知怎的,迎著冬日陽光的照射,敞亮的光頭上的九個戒疤,隱隱的有些發熱,玄慈方丈心中竟是莫名的回憶起了過去。
  
  犯下的錯……
  
  自己也是啊!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玄慈方丈正式拉開了英雄大會的序幕。
  
  「各位英雄豪傑!」
  
  「今天我丐幫與少林兩派共同舉行這英雄大會,想來大家也知道原因……」
  
  抱拳拱手,眼下暫代新任幫主身份的白世鏡開始了講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由丐幫其他弟子保護的正是帶著面紗,以副幫主馬大元未亡人身份出現的馬夫人。
  
  江湖名宿的慘死。已經傳遍了江湖。
  
  既有喬峰的嫌疑,也有慕容復的嫌疑。
  
  這名為江湖的兩大高手北喬峰和南慕容同時各自背了一大口鍋。
  
  當白世鏡提起這件事情後,頓時場下的群雄立時喧鬧了起來。先不說這裡面有多少人是為了湊熱鬧,來展示自身的行俠仗義,但其中有著不少與那些慘死的名宿關聯的人。
  
  徒弟,親戚……
  
  人情網絡,就是這麼來的。
  
  那些武林名宿不是獨行俠,只要一個死去,都會牽扯到極大的局面。更何況是在短時間裡死了一大批。
  
  不管如何,眼下的嫌疑都是指向了喬峰與慕容復兩人。
  
  「我們要找到真正的兇手,不能讓其逍遙法外!」
  
  最後,白世鏡一點點的提起那些死去的名宿。見場下的群雄已經被他所提起的事情掀起了心中的憤怒,於是做了一個簡短的總結。
  
  而就在這時。
  
  一聲洪亮的『阿彌陀佛』佛號響徹在整個廣場,更是在山頂回蕩不已,以顯來人的功力。
  
  喧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回頭。朝那人望去。
  
  白世鏡等人見到了來人,頓時眉頭不由微微一皺。而少林寺的眾僧則是面色淡然,卻是同樣將目光投向了對方。
  
  「既是英雄大會!」
  
  「想來小僧也是有資格前來的哦!」
  
  吐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雙手合十。銅鏡色一般的面目上盡顯囂張自信之色,雙手合十,遙遙便是對少林寺掌門玄慈方丈等人躬身一禮,道:「吐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前來拜山! 」
  
  來者不善!
  
  善者不來!
  
  玄慈方丈目光落在這大輪明王的身上,心中頗為奇怪。
  
  果然。
  
  這英雄大會才開始,局面就已經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出現了變化。
  
  一邊。
  
  丐幫之人雖然也有過準備,但在這個時候冒出一個吐蕃國師,還是出乎了白世鏡等人的意外。
  
  「那我等自然也可以了!」
  
  然而未等他們有所反應,又在這時,場中再度回想起了一個頗為沉悶的聲音,就如同落日陳鐘,蒼老的如同糾結的老樹皮一般讓人感覺到渾身上下有一種毛毛蟲爬上身的感覺。
  
  發麻!
  
  發癢!
  
  望向說話的人,場中立時又喧鬧了起來。
  
  與不太清楚來歷的大輪明王鳩摩智不同,這一個來人卻是在中原江湖中有著極大的名聲,雖然這個名聲並不怎麼好。

      咚!
  
  響著的是精鋼拐杖拄地的聲響,哪怕是一個雙腿殘疾之人,但自從對方在一個拿著鱷嘴鉗的莽漢的跟隨下踏入場中的殘疾人仍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能夠抵抗的。
  
  僅僅是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惡人氣度,便讓一般人閉嘴不敢言語。
  
  來人,正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與岳老三。
  
  角落。
  
  由於身份的不同,段正淳自然不用跟一般江湖人的身份那般踏著時間點而來,他早已經提前了數天來到了少林寺,在少林寺的安排下居住在了香客房。
  
  這一刻,英雄大會的開始,段正淳已經算是作為其中證事人之一早已經站在了一旁。
  
  但見到段延慶來到這裡的時候,猛的段正淳的腦海裡回想起前段時間在小鏡湖發生的事情。回過頭,與站在身邊的阮星竹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訝異。
  
  顯然。
  
  兩人都心有靈犀的想到了一個共同點。
  
  該不會……
  
  一想到這裡,段正淳和阮星竹兩人都是內心倒抽了一口涼氣,難不成自己女兒的男人……
  
  回想起自己女兒阿朱所說的那句話,怕岳緣行差踏錯……一時間,段正淳和阮星竹兩人只覺得什麼都明白了。只是這局面……一想起到時的那種場景,兩人都覺得內心有些發虛。
  
  以岳緣那種霸道的態度……
  
  只怕這一次的英雄大會將會有不必要的波折。
  
  那樣強的人又有幾人能夠抵擋?
  
  至少,在面對岳緣的時候,他段正淳是沒有勝利的心思。
  
  場中。
  
  段延慶經過大輪明王鳩摩智的身邊的時候,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詫異。
  
  對方是一個高手。
  
  錯身而過。卻是沒有絲毫的理會。
  
  一者是為了完成任務,不想理會與任務無關的事情,一者則是因為自身的四大惡人之首的身份,暫時不想招惹其他人。

      「……」
  
  白世鏡的眼色和臉色並不是很好,接連出現的人已經讓他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但仔細想來有著丐幫和少林寺的壓制下,想來對方也無法翻起什麼浪花。
  
  想到這裡,心中的那一份擔心頓時消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朗聲道:「那我們繼續開……」
  
  話未說完,便被段延慶打斷了。
  
  「白幫主,不能這樣說!」
  
  「也不需要這樣著急!」
  
  「既是英雄大會,天下英雄在此刻並沒有到齊。不必要急著開始!」
  
  段延慶在來的時候已經大概的了解了這一次的英雄大會,說穿了倒像是江湖公審,既然嫌疑人北喬峰與南慕容都還沒到,而且那人也沒來。你白世鏡這般急著開始,在段延慶的眼中無疑有些問題。
  
  畢竟,他的身份乃是四大惡人之首。

      「……」
  
  白世鏡聞言不由一噎。面色陰沉。
  
  而少林寺的和尚們繼續安靜的保持沉默。
  
  霎時。
  
  英雄大會的氣氛變得奇詭起來。
  
  角落。
  
  段正淳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心中也是頗為訝異。
  
  少林與丐幫,不是一路的。
  
  這個局面,自是看得出來。
  
  想到這裡,段正淳也安靜的待在角落,等待著接下來該如何發展,同時在心中思索著到時若自己的女兒阿朱來此,該如何收場。
  
  就在這時……
  
  又有一批人上了少室山。
  
  不少人望去,發現來人正是南慕容的一群家將,其中眾人圍繞的並不是慕容復,而是一個慕容俏麗無比,恍若仙子一般的荳蔻少女。其右手大拇指上帶著一個翠綠色的扳指,一手扶腰,一手放在腹部,正邁著窈窕步子而來。
  
  她是誰?
  
  不少人的腦子裡都冒出了這個疑惑,慕容復不出現,卻是出現了一個少女。
  
  她的模樣!!!
  
  角落,段正淳同樣看到了少女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驚。微微的側了側頭,掃了一眼身邊的阮星竹,見對方的表情沒有多少的變化後,段正淳這才在心裡長籲了一口氣。
  
  少女的模樣,讓段正淳想起了一個女人。
  
  不過比這個更重要的是,在那少女的身邊,段正淳見到了自己的兒子——段譽。
  
  此刻,段譽正在笑著與那少女討論著什麼。
  
  不僅是段正淳注意力放到了段譽的身上,段延慶的目光也落在了段譽的身上,目標有些迷離,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又發現場面不合適,只能生生的壓下心中的那份衝動。
  
  就在群雄低聲喧鬧,詫異慕容復是否避而不現,用一個少女代替他出現的時候,一聲駿馬長嘶聲中,赫然是慕容復到了。
  
  而緊接著便是從另外一個方向,自小路上走上來了三個人。
  
  一人身負銀槍。
  
  一個身穿紫色衣衫的俏麗少女。
  
  一個則是魁梧大漢,一身英雄氣概,讓無數丐幫弟子熟悉的人。
  
  正是喬峰、諸葛小花與阿紫三人到了。
  
  就在群雄以為該到之人都到了的時候,場面再度發生了變化。
  
  一股莫名的芬香傳來。
  
  那味道就恍若天山的雪蓮般芬芳。
  
  同時,只聽無數人驚呼出聲,昂著頭,望向了頭頂。
  
  來者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半空,在眾人的視線中四個模樣幾乎一般模樣的四胞胎負劍侍女正抬著一頂黑金色轎子踏空而來,恍若仙女飛天。
  
  衣衫飄飛中,四女負著轎子如仙女下凡一般的落在了場中央。
  
  四女落地後,在放下了轎子後,同時單膝跪地,嬌聲道:「恭迎教主!」
  
  同時一邊的段延慶和岳老三也恭敬的彎下了腰,低下了頭。
  
  這場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弄的一愣一愣的,但熟悉的人卻是知道——
  
  岳緣來了。
  
  不熟悉的人也知道,這英雄大會上來了一個將會無法無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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