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624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17

第一百三十章 穿越者與古人的聯合軍演 2

  事實上,對明人士兵的使用,穿越者們一開始沒有抱有太大希望,一幫子文盲加海盜加自耕農出身的傢伙,再聯繫到他們大多死在1652年的郭懷一起義的歷史史實,無論是中文記載或熱蘭遮日記記載,都只能用一個“爛”字來形容,看了讓人憋屈。

  本來只是想讓他們能做一下後勤補給工作就好,如果還能負責維持地方的安定,那會更是意外的收穫了。

  料敵為寬,料困難為寬,這是穿越者們一直遵守的一個法則。

  但誰知,穿越者們和明人士兵們,在共同的勞動和軍訓中,慢慢地還有感情了,尤其是孫瑜中隊長的幾篇小論文一一發表後,穿越者們研究認定,對這幫子明人士兵,還真的不能太悲觀哦。

  勞動還能產生友誼?

  穿越者們把本來是以後安排的演習和即將對明人士兵們的檢測,都提前了,改成了聯合軍演,而且連個名字都沒起。在軍演中去檢測吧。

  為此,穿越者們在聯合軍演前特訓了一下他們,本來嘛,時間上來不及了。一天,原來晚上雷打不動的學習各種規定的時間,明人士兵們忽然發現換了內容,他們看到了一大塊白布,還有些其它的奇怪的物件。

  插一句話啊,現在,布袋鎮的鹽化工業已經走上了正軌,隨著各項工作的逐步推進,他們的廠房越建越多,這個新兵訓練營裡的技術員也越來越少了。

  技術員們都要搬出去了。

  大家都對此高興。

  啥啊,技術員們心想,哪天清晨都是鬼哭狼叫地喊口聲跑步,好聽點也行,喊個實現四化,為人民服務之類的口號也行啊,就會喊“左右”“左右”的兩個字,像複讀機似的,步點還越來越一致了,都好形成共振了,但願你們過橋時也這樣,都掉河裡去。煩人了,你們!讓人睡不好覺。

  隊員們也高興啊,地方越來越寬敞了,這不,好大個地方都是他們的了。

  穿越者們先給給明人們放登陸鏡頭。

  當然裡面全是黃種人的,那個國家的,小日本的,大韓國的,連宇宙強國朝鮮的也上了。大家都是黃種人嘛,一定要共榮才對。這個以後再說。

  當時,所有明人都傻了……他們還以為漢唐集團在布袋鎮的登陸就是最狠的了,當時那陣兒,幾千人都擋不住他們啊!

  可在這白布上,奇怪的物件更多,天上飛的,海上漂的,沙灘上跑的,太多都沒見過,可是看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

  這南極洲大城得多厲害?難怪來這些人就把上千紅毛蕃打得滿臺灣跑,要是白布上的都來了……還不打進皇宮裡?明人士兵又開始高興起來,還敢竊竊私語了呢!

  明人士兵認為孫瑜中隊長說得對,這些都是我們漢唐集團原先有的,因為路程太遠,還有許多巨大的河蟹阻礙,所以沒法帶來,不過早晚都能製造出來……

  還有,南極洲大城的河蟹如此厲害?

  吳化龍此時的心口卻像是被他拎過的十二磅的大錘,重重擊打了一下似的。難怪啊,伍隊長問自己看到了推土機時,想到了什麼,自己還能答讓兄弟們坐上去。原來是這麼用的啊!

  他是看到了小日本的雙棲坦克上岸的鏡頭,也看到了小日本彎腰跟在坦克後面前行的鏡頭,立刻明白了,這要是由那個行走的物件擋在前面,什麼馬隊啊,巨弓啊,大炮啊,火銃啊,都不怕了。

  最後,他結結巴巴地問孫瑜中隊長,為什麼那個大物件上的圖案總是變呢?又是五星、太陽、八卦圖的……

  孫瑜中隊長當時心想,這小子心挺細啊!

  孫瑜中隊長不在意地說,那都是南極洲大城各地民兵組織的標誌,就像現在漢唐集團的各個基地一樣。你明白?

  吳化龍立刻點點頭,真心聽懂了。

  孫瑜中隊長接著說,就是你們看不懂也聽不懂,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知道,無論出現什麼狀況,千萬別驚駭,一切都可以解釋,一切都可以依靠漢唐集團。

  只要你能提出問題,提出要求……當時孫瑜中隊長很牛逼地說。

  問吧,你們就問吧,我一定如實講。

  可沒有人再提問了。

  不久的一個傍晚,孫瑜中隊長主動邀請吳化龍去海邊散步。

  現在,遠遠地看去,兩人除了衣服顏色,樣式不一樣,外形都差不多了。

  大夏天的,整個新兵營也沒有旁人了,誰還戴軍帽啊。他們連髮式都是一樣的了。

  吳化龍嗡聲嗡氣地說:“真還會有揚州十日那樣的屠城?那死的人還不得比鹽場裡的鹽粒還多?”

  孫瑜中隊長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會的。以後還可能更多……”

  “我老吳就不明白,他們當時為什麼不跑,跑到哪裡不是安身之所?”

  “剝奪了他們的經濟能力,剝奪了他們的生存能力,用思想把他們變成一個個單獨的個體,你讓他們能跑哪裡去?出去也是被殺的結局……除非能忍受到別的民族變得文明了……那時才不會被殺了……”

  孫瑜中隊長不自覺地憐憫地看了一眼吳化龍,他可是郭懷一起義時的幹將,事後,死的很慘……

  吳化龍倒是很適應的樣子,這幫子漢唐集團的人,一直都是很奇怪的樣子,無論多麼奇怪的表情,他都不在意了。

  “拿一棵中華煙來與俺吸!”吳化龍忽然向孫瑜隊長伸出了大手。

  “不是都發給你們煙了嘛!”孫瑜中隊長納悶地說。

  “白杆的,沒你的好吸!”

  孫瑜中隊長口中嘟囔著說,人家都說有勁兒,心疼地把中華煙掏出來,仔細地摳了半天,方才拿出一棵來遞給他,又給他點著。

  孫瑜中隊長忽然發現吳化龍又是盯了自己的打火機一眼,連忙把它揣起來,同時轉把眼睛望向大海。

  大海此時無語。

  海浪永遠地一波波湧向海岸,然後消亡,然後再湧……也許永遠吧,它都會這樣。

  長長的,寂寞的海岸線。

  吳化龍在他的身後,突然打斷了孫瑜中隊長的聯想,嗡聲地問到:“他們該死該活關我等何事,又沒有殺到我等的頭上,我等每天快快樂樂,如此逍遙,豈不快哉?!”

  孫瑜中隊長興奮地小舌頭都要顫了,這是按思想工作的套路來了啊!

  他靜下心來,慢慢講了講中華民族傳統,講了講血濃於水的典故,講了講漢唐集團的支持。

  三講嘛,孫瑜中隊長全用上了。

  這些話真起作用了,聽得吳化龍頻頻點頭,最後吳化龍卻出人意料地來了一句:“聽你那麼多話了,再與俺一棵中華煙!”

  “沒有了!”孫瑜中隊長的聲音有些變調,“真的沒了!”

  吳化龍深沉地看著孫瑜中隊的眼睛說:“俺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有漢唐集團的支持,俺咋辦都好……一切聽從漢唐集團的指揮!”

  “對,對,這就是核心問題!”孫瑜中隊長現在的心情更加好了,比剛當上中隊長時都要好,這思想工作真是一抓就靈啊!

  交談完畢後,吳化龍和孫瑜中隊長在沙灘上分手了。

  吳化龍決定往回走,回自己的帳篷再吸一棵發給他的煙,他的煙癮,讓中華煙弄得不上不下的。

  孫瑜中隊長卻決定繼續走一走,好好品味一下剛才思想工作的過程。他要把這次談話當成一個思想工作的案例,好好寫出,會給自己的論文加分的。

  充滿活力的海灘上留下一串自信的腳印,不斷湧上的海浪都無法沖刷掉。

  最後,孫瑜中隊長不自覺得靠在了一塊巨大的礁石旁,隨手掏出中華煙,掏出一根,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清香的煙草味,壓過了海腥味。

  然後又依依不捨地放了回去,揣進兜裡,拍了拍。

  是呀,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誰黑誰的事兒,一切都只不過缺少一個公正的評價體系而已。

  在那面世界裡,誰想要辦一件小事兒,都先想著找關係,才能辦好,這是以人際關係來評價能力。

  而評價人才時,卻又冒出來個以“德”來評價的標準,呀,這其實是最沒有標準的,因為完全是他們給“德”來下定義呀!

  不去把它量化,不去把它標準化,完全是主觀性的操作。

  德,多麼好的標準呀!

  現在,自己把幾篇論文在網上一發,大家來看,大家來評論,實際上還真解決問題的我說。大家也都說好呀!

  再說,當年我本來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卻跑到做生意的行業裡去拼,自己的位置就沒有擺正嘛!

  聽說有個叫楊友行的傢伙,機電學院畢業的,不去從事本行,偏要跑到人家鬼啊神啊仙啊的,要不就是陪著古人玩的網文領域裡,不碰得頭破血流才怪……

  所以,我現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呀!已經有了階段性的成功,看吧,在漢唐集團,只要努力付出,就會有回報……

  哈哈,我馬上回去把這段寫上,又是一個好論文。

  我大氣,從不抱怨……

  孫瑜中隊長一邊想著,一邊從海灘上撿起一枚貝殼,用力甩了出去。那貝殼好像能把孫瑜中隊長的什麼東西帶走了一樣。孫瑜中隊長渾身輕鬆。

  吳化龍回到自己的帳篷後,用發給自已的汽油打火機點上白杆煙後,恨恨地想,什麼都挺好,就是為人太小氣……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17

第一百三十一章 穿越者與古人的聯合軍演 3

  在一個毫不起眼的日子,一個平平常常的黎明,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聯合軍演正式開始了。

  紫水號伴隨著兩艘登陸艇向布袋鎮海岸插了過來,到了淺海區,紫水號停下,上面的兩門三七炮左右搖擺地做著瞄準的樣子。

  一號炮位的炮手說:“連一炮都不讓放,真不準備動用我們了,以後啊,我們可能連炮都不會開了……”

  炮長一邊拿著望遠鏡觀察著海岸,一邊在心裡叫著!

  可他嘴裡卻說:“小王遲,你就這點不好,總是有些悲觀,荷蘭人還沒來呢,當然不能動用高爆炮了。不過,聽說有情報說他們就快到了,那時候保證讓你開個夠。”

  後來的事實證明,炮長的許諾一般不算數。

  此時的炮手王遲,翻了翻白眼沒理他,從兜裡掏出一塊梨幹丟進嘴裡。

  “梨幹嗎?給我一塊,我的早吃沒了。”

  炮長還沒回身就知道了,現在趕緊回身要。

  炮手王遲做了個“你是個吃貨”的表情,丟給了他一塊。

  本來嘛,河口基地送來時,人人都有份的,全當口香糖了。炮長先把自己的吃完跟別人要……就是吃貨。

  現在沒有人管他倆到底誰是吃貨的問題,都激動地看著兩艘登陸艇向著這美麗的海岸線插去!

  它們在身後劃出了漂亮的白浪線!

  這兩條美麗的海浪線,原本不屬於這個多災多難,殺人如麻,斬斷一個民族脊樑的時空……現在它出現了,那麼它能不能勾勒出一個新的藍圖?

  一切未嘗可知。

  吳化龍在登陸艇上鄭重地擺了擺自己的藤盔,登陸艇上有些顛簸,穿越者們都要小心的把握著,這些明人士兵們卻安然而不在意,他們正在為參與了這次軍演而興奮,大大方方地打量著這條小鐵船。

  吳化龍一臉嚴肅地掃了一眼周圍興奮的弟兄們,不,他在心裡喊道,是我漢唐集團的隊員們!這名字聽了多霸氣……

  他的下巴上依然貼了塊白色的創可貼,但這無妨他用威嚴地目光掃視著隊員們的裝備,看看他們準備的是否安好。

  雖然他現在也只是一位隊員,但威望絲毫未減。

  穿越者們一看到他的表情和白色的創可貼就想笑,又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笑,那太不禮貌了,只得轉過身子,雙肩亂動。

  借吳化龍剃鬚刀的穿越者,上次見他刮出了血,就索性把刀具整個送與他了,雖然吳化龍越刮越溜道,但刀片卻越來越不快,他試著磨了下,反而更不快了。孫瑜中隊長發現這個問題後,連忙道歉,趕緊給他們統一配上刮胡刀了。

  可這次,新刀片又是太快了……

  刮胡刀片穿越者帶了多少?數量不知道,重量知道,五百公斤!

  導演團的指揮所設在紫水號的駕駛室裡。伍大鵬董事長,還有伍堅強大隊長,梅樂芝經理,鄂玉喜一中隊長,方明船長五人組成了導演團。

  他們在一起將就後勤,運輸,戰略戰術等幾方面進行推演。雖然穿越前就定下了類似的演習計畫,但是,借機推演一下更大範圍的行動豈不更好?

  這五個人是第一次配合,處女配合,誰知道會出現什麼狀況。

  不過別說得那麼正規,就是大家坐一坐,商量一下能不能獲得更大的收穫。

  不打無準備無收穫的戰役,這是穿越者們的既定方針啊。

  兩艘登陸艇的前沿剛碰到淺水岸邊,隨著舷板的打開,在穿越者的命令下,明人士兵們拼命向著海灘上沖去,一部份很快構建出前進陣地,另一部份端著步槍,在四處巡視著。

  穿越者們則擺弄著攜帶的設備。迫擊炮很快架好了,動力滑翔傘也順利升空。

  伍大鵬董事長看了看表,整個過程不到二十分鐘。比預計的計畫過了近十分鐘。

  明人士兵幫著守衛,省下了穿越者,明顯加快了設備的準備工作。

  伍大鵬董事長非常滿意。如果他們沿著珠江突然上行,突然如此在江岸邊沖灘。給敵人二十分鐘的反擊時間,恐怕料敵太寬了。

  劉海洋飛行員懶洋洋地在天上飛行著,地面上的安保隊不知道戰場擺佈和安排,他可知道。

  他懶洋洋地說了第一號情況:“安保隊全體注意,在你們正前方十一點方向,五公里處,有騎兵步兵混合隊伍正向你方靠近,估計人員為一千人,一個小時左右到達……”

  孫瑜中隊長笑呵呵地打開地圖,和鄂玉喜隊長商量。雖然他現在是第二中隊隊長,而一中隊還沒有籌建,但目前看來非他鄂玉喜隊長莫屬了。所以還不存在誰指揮誰的問題,再說伍堅強大隊長讓孫瑜中隊長負主要責任,鄂玉喜隊長協助。

  伏擊好,還是迎戰好?

  孫瑜中隊長說:“迎戰吧,只有一千人,還是步騎混合,肯定不知道我們的實力,想靠著人多,來探聽虛實的,我們就給他們來個擊潰,讓他們把我們的可怕帶到四方,有利於削減他們的鬥志……你看呢?”

  “不錯,我看行,注意保護隊員們的安全。”

  “當然,我們讓三輛車全頂上,正好可以先播放勸降通報……明人嘛,負責兩側,只要他們能搶先發出第一槍,剩下的我們搞定了。”

  於是,全體隊員按孫瑜中隊長的命令擺出了陣形,緩緩地隨著三輛車迎著假想敵前行。這在上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劉海洋懶洋洋地把情況回饋回導演團,五個人幾乎頭頂著頭看著地圖。

  伍堅強大隊長下了個判斷:“這是要擊潰敵軍啊……很不錯,梅經理,我們要是把廣州及周邊的地圖弄個清楚,實際上要多久能完成?”

  梅樂芝經理推了推早不存在的眼鏡說:“只能等第二批次明商來了才可能開始,何斌說他將親自帶著人走一趟。看樣子廣州地區他比較熟悉……我們安排人培訓一下,再給他們帶上一些設備,按計劃中規定的六個月時間來看,應該沒有問題……”

  伍大鵬董事長說:“再準備一批人去,做個備用也好,補充也好……要是廣州總督杜允和能主動配合我們就好了……”

  梅樂芝經理笑了,說:“他能答應與我們交換,已經出乎我們的意料了。資訊不對稱,身份不對稱,要不是戰局現在有一些危險,他可能不會理睬我們發出的資訊……我們還可以從赤嵌農業基地那裡安排一些人去……”

  船長方明插了一句:“這個杜允和不是個抗清英雄嘛!”

  伍大鵬董事長有些低落,他說:“為一個國家和民族驕傲是好事,可閉著眼驕傲……杜允和從心裡看不起我們,算了,還是按原計劃辦,讓大清的這些烏真超哈去打爛瓶瓶罐罐吧,我們現在出手救他們,會把我們拖死,反而會餓死更多人……”

  眾人都一聲長歎。

  戰場上的孫瑜中隊長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在導演組那裡得了80分的好評。他一本正經的按照預計的時間擺好了與敵軍相對的陣勢,農用四輪車的大喇叭裡反復播放著明大陸方言版的勸降書。眾人都做著隨時準備開槍的姿勢。五分鐘後,第一場戰爭宣告結束。

  五分鐘,是導演組根據安保隊的火力投射的力度,和常人心理的承受力來判斷的。如果此時的士兵能承受了五分鐘的機槍掃照,還能頂著彈雨衝鋒……最小心的穿越者也搖搖頭。

  全體保安隊按計劃向預定位置繼續前行。這時第二個戰場情況來了,劉海洋的聲音都有些認真了:他們前面12點方向,三公里處,有三千騎兵正飛快馳來,預計五分鐘內發生接觸!

  孫瑜中隊長頓時靠了一聲,這是飛嗎?但面容絲毫沒有露出不滿,反而很冷靜地命令道:“明人士兵跪姿準備!其他安保隊隊員舉槍!裝甲車高速插上,機槍準備,不讓他們沖起來!給我打爛他們的隊伍!”

  三輛車應聲開動。明人士兵半跪在地上,安保隊員站在他們身後,倆幫人都舉著槍,瞄準著想像中的目標。

  “明人士兵聽令,上刺刀!”

  鄂玉喜隊長高喊了一聲,明人士兵條件反射一般以跪姿上了刺刀。

  孫瑜中隊長輕輕點頭認可這一條命令。

  整個場面上,可能最緊張的只有孫瑜中隊長,他知道隊裡有DV,天上也有DV拍著他們的一切表現。到時候會給他一個公正地評價。

  所以他現在汗都下來了。也許是太陽太足。

  五分鐘後,一切結束。

  事後的評價中,導演團給他打了75分,因為他應該同時命令上刺刀,一但有漏網的騎兵襲來,也好讓戰士有應對手段。

  老大啊!前面三輛高速行駛的裝甲車橫衝直撞,同時三挺機槍掃射,後面還有AK47接著掃射,就算是1649式吧,二百米也秒殺騎兵了!這時候還有漏網的騎兵?!

  不過也有道理呀,騎兵速度快,如果有嚇蒙地亂沖亂跑,也說不定……

  伍堅強大隊長說:“孫中隊長有意見嗎?你可以提出來,俺們重新考核……”

  那時孫瑜中隊長心平氣和地敬了個禮,認真地說:“大隊長,這確實是我的疏忽,這時候真有可能發生意外。”

  現在,安保隊被命令按某路線跑步前進。在他們整齊地跑著時,劉海洋忽然接到臨時命令,叫他跳過順序,直接發出第六號命令。

  劉海洋苦笑了一下,以同情的聲調發出了命令。

  “安保隊注意,前指命你們前往B點伏擊急行軍趕赴來的敵軍……開槍時間聽從命令。”

  孫瑜中隊長當時還有點奇怪,B點怎麼了?為何這個腔調?再說前指怎麼還能決定設伏人員的開槍時間?

  等他們到了後,才發現,那地方全是動物的內臟、糞便、污泥等噁心人的東西……孫瑜中隊長明白了導演組的意圖。不過這不算什麼,當過兵的不可能過不了這一關,更別說是上過戰場的人員。

  孫瑜中隊長立刻命令所有人員埋伏好,槍口指向一百米外的數十根木樁,那上面還放著破罐子之類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從河口基地陶器廠弄來的。

  越是適合埋伏的地方越髒,同行安排的嘛!但讓孫瑜中隊長高興的是,沒有一名露出厭煩的表情或亂動不聽從命令的隊員,人家明人士兵也是見識過血腥滴。十分鐘後,傳來命令,開槍!

  孫瑜中隊長事先做了安排,第一波讓明人士兵開槍,第二波讓穿越者們開槍。然後,明人士兵們衝鋒。

  明人士兵們接到命令後,猛然站起,幾乎同時開槍,二百米外的木樁幾乎一半以上搖晃了,還有十幾個破罐子直接被打碎。

  在明人士兵從子彈盒裡掏子彈重新上彈時,穿越者們開槍了。

  吳化龍一看,完了,完了,沒有他們再射擊的機會了。

  木樁子在AK47的彈雨中全倒了……

  當彈雨停下後,明人士兵們端著1649式步槍,嗷嗷地沖了上去,對著倒地的木樁子猛刺。

  然後他們又演練了撤退,一直撤退到登陸艇的保護範圍。

  最後他們以集體武裝泅渡一條溪流作為結束。

  明人士兵們在穿越者的心裡,被改名為明人安保隊員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18

第一百三十二章 荷蘭人是根攪屎棍 上

  穿越者們其實很幸運,他們來到了17世紀,而且正好還是17世紀的中期,不早不晚的,一切都對他們太合適了。尤其是能直接遇上荷蘭人。

  但很多穿越者都沒有切身認識到,這個我們慢慢講。

  從16世紀初到中葉,本來尼德蘭的地方一直歸屬于哈布斯堡王朝,處於西班牙的統治之下,享受封建社會主義大家庭的幸福生活。

  可西班牙國王查理一世和腓力二世相繼推行的獨裁主義政策,其實那也不算啥獨裁,就是多收點稅,再限制點人口流動,限制點他們作坊的生產規模,真不算啥。

  可是,尼德蘭自由經濟階級和各階層人士認為這嚴重地損害了他們的利益,阻礙了自由經濟發展的進一步發展,從而激起了強烈反抗,終於在1566年爆發了尼德蘭自由經濟革命。小樣吧,真有反抗精神,一點都不忍。

  這場尼德蘭自由經濟革命革命經歷了長時期的鬥爭,最後,北部尼德蘭取得了鬥爭的勝利,于1579年建立起聯省共和國即荷蘭共和國,並且在1609年迫使西班牙國王簽訂停戰協議。

  對於這種大膽走資產階級邪路的行為,許多穿越者們都是義憤填膺,越想越生氣!

  他們在屬於自己的論壇上咆哮著:

  寧要封建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

  停戰協議就是下一場戰爭的宣戰書!

  堅決反對走資本主義自由化的邪路,我們一定要幫著西班牙王國重新收復失地!

  主權大於人權,生存權大於人權!

  凡是在熱蘭遮城的無線網路覆蓋下的地方,穿越者們組織了各種論壇,在BBS上發表了各種看法,建議。

  言論自由,聽者自便。罵人是不行的,沒辦法,大家都是實名制。

  對不起我跑題了,繼續說荷蘭人。

  荷蘭人從沒有遮罩過自己的國民,說外面的世界全是動亂、窮困、自然災害之類的,相反,這幫倒楣玩意兒,竟然鼓勵國民們走出去……出去,出去,為自己尋找一條出路!

  17世紀開始,荷蘭人就這樣來到了亞洲,開闢了歐亞貿易和遠東貿易。

  他們不是單打獨鬥,那是某個民族的特點。他們是以荷蘭東印度公司為開發主體,有計劃有組織的殖民或貿易。

  這家公司成立於1602年。是荷蘭城市商業組織的合作投資機構。荷蘭授予它從事亞洲貨運的壟斷權。並且給與它以自己的名義參與貿易協定,維持外交關係的權力制定法律,組織軍隊什麼的都可以。權力非常大。

  這個公司可不是權貴代理人開的啊。正了八經的股份制。

  荷蘭東印度公司憑藉著先進的航海技術以及靈活的貿易方式,在早期遠東貿易中成功地立足于亞洲市場。

  當然,他們也是在整個歐洲做二道販子好久了之後,練出來的,北歐、南歐上上下下的來回倒騰,挺不容易。所以絕不是他們先天聰明,也不是有什麼優秀的文化傳統,更不是誰的英明領導之類。

  海洋開闊了他們的眼界,長途販運錘煉了他們的膽量!

  他們大膽的來到亞洲後,荷蘭東印度公司建立起以巴達維亞為中心的廣闊的貿易網路。

  荷蘭人那時候真能幹。給大家一份材料看,這是我粘貼複製的。

  1605年,荷蘭東印度公司首先以武力驅走馬魯古群島的葡萄牙人,再於1623年趕走班達島的英國人,基本上獨享香料產地。

  1609年,荷印公司在日本平戶設立商館,與葡人競爭對日貿易。

  1619年,荷印公司在印度洋和南海之間唯一不受葡人控制的巽他海峽附近從爪哇人手中奪取了巴達維亞並建築城堡,作為荷印公司的總部。

  1641年,荷蘭人攻克葡萄牙的堅固據點麻六甲,建立了從東南亞香料產地到貿易港的壟斷地位。

  這個東印度公司真的取得了巨大成功。從亞洲運來的香料、黃金、象牙、絲綢、瓷器和蔗糖等貨物裝滿了阿姆斯特丹的倉庫。

  他們也成為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貿易和運輸企業。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沒有穿越者們的到來,在以後的二百多年間,荷蘭東印度公司會從自歐洲向亞洲輸送了超過一百多萬的人口,其貿易活動範圍從紅海一直延伸到日本。順利地完成一個民族和國家的外擴式發展,從而使得他們民族的後代們有了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機會!還有了向各殖民地謝罪的機會!

  小子一直認為,讓自己民族的後代去向別人說,對不起了,都是祖上對不起你們了。

  這種感覺比要求別人認罪更爽,你認為呢?

  提到一點,我還是要水一下。有個朋友說過,在日本,你要是說在荷蘭上過大學,日本人絕對會露出敬佩的神情。

  其影響可見。

  荷蘭這個歷史上的攪屎棍子太讓穿越者們噁心了,穿越者們在無數次推演中,都發現這個荷蘭在資產階級發展的過程中,總是若有若無的閃現著自己骯髒的影子……太煩人了。

  荷蘭人發明了幾個在科學技術史上起了很重要的東西,一個是望遠鏡,伽利略聽說荷蘭發明了望遠鏡以後,他也製造了望遠鏡用來觀測天體,正是這個行為從觀測的角度有力的證明了哥白尼的學說,為近代科學突破宗教的縛束找到了實證。

  這他媽的是宏觀!

  與望遠鏡發明相反過來,1590年,荷蘭光學家詹森,發明了顯微鏡,顯微鏡的發明使科學家們手中又多了一個利器,1650年,荷蘭科學家文虎克對顯微鏡進行改造,把放大倍數提高到270倍,從此,人類進入了微生物和細胞的世界。

  這他媽的是微觀!

  在以後的科學史中,伴隨著望遠鏡和顯微鏡的每一次進步,都帶來了許多新的發現。從此,技術發明的力量開始推動科學這個大輪子不斷向前,新工藝和新的科學儀器的出現擴大了人類的視野。科學與技術慢慢融合到了一起,大規模的將科學知識和科學方法引入技術領域引發了工業革命,而工業革命使人類步入了現代社會。

  我們的祖先悲催了……

  好吧,這些還只是工具論的觀點,不是主體問題。

  最可氣的是這幫子荷蘭人還到處推廣他們的新教!

  人家信天主教的國家多安寧多和諧多浪漫。

  緊密的團結在教宗的領導下,認認真真地在出生、患病、成婚、死亡、為生命的方向選擇、是否出家修道時體驗上主的恩惠,與主建立親密的關係,透過領受諸多聖事,讓生命活得更豐盛。

  整點修道院啊,修女院啊,讓那些年青人把青春獻給主,一切聽從教宗指揮!這多好?!

  可這幫子荷蘭人呢?竟強調個人與神的“直接”來往,認為個人的認罪、禱告、靈修、或默想,已能夠直接與神建立關係,無需太多外在的儀式,結果只有洗禮和聖餐,有些也包括婚姻禮儀,其它聖事早已失傳。

  荷蘭人破壞了文化傳承!

  你妹的這麼早就敢有個人解放的影子了,穿越者要堅決把他們消滅在萌芽!

  穿越者們只要聯想到後世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加拿大等國,又對比了那些信奉新教的花旗國等國,氣都不打一處來。

  你妹的!你們把個人解放了,我們以後的子孫怎麼辦!

  堅決打壓新教!讓他們回歸天主教的懷抱!

  我們聽到某些穿越者在論壇上的狂叫後,發現這事兒越整越大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20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荷蘭人是根攪屎棍 中

  荷蘭在獨立之後不久,依靠著東印度公司他們走上了殖民擴張的邪路。經過長時期的激烈爭奪,逐漸排擠掉西、葡的殖民勢力,先後在東南亞、非洲和美洲佔領了大片殖民地。

  剛到17世紀中期,荷蘭已經成為歐洲的殖民強國,先後在東南亞地區原葡萄牙屬地建立了許多殖民據點,在印度、印度支那和日本等地也設立了商站,用欺騙、暴力和勒索的手段掠取財富,實在不行了,也正了八經的做貿易,如果他們打不過你的話。

  這一點,我們僅從熱蘭遮城的收穫中就可以直觀看到,荷蘭人真他媽的很能攢東西。

  此時啊,荷蘭人還有另一家著名的公司,是在1621年成立的荷蘭西印度公司。這家公司的活動範圍很廣,包括非洲西海岸、美洲東海岸和太平洋上的殖民地島嶼,主要是從事海盜掠奪和壟斷對殖民地的貿易。

  穿越者們只能恨自己的手此時太短太短。

  在17世紀,荷蘭盛極一時的經濟繁榮,始終是和對外擴張相聯繫的。正是通過對殖民地的血腥掠奪,為荷蘭自由經濟的發展提供了原始積累的重要來源。

  荷蘭人竟然真沒靠著沒收和壓榨國民的資產來積累原始資金。

  由此看來,外擴式發展始終是一條正確的道路。

  這不用摸著石頭過河,荷蘭人先行驗證了這一點。

  可是荷蘭為什麼完成了攪屎功能後,老老實實地退出了大國的行列呢?這一點更讓穿越者可恨,你說你們圖個啥?!難道說,你真的只想帶頭富起來,然後也真把別人帶上同樣富裕的道路?

  這話穿越者們聽過,也信過,但後來,穿越者們連一個標點符號也沒信過了。

  如果不是穿越者們到來,荷蘭人後來只能在印尼耍牛逼,只敢把屠刀對準某個國家的老百姓。當然,後來那些也走上富裕道路的列強們,在殖民地的問題上,還真沒有為難過他,殖民地神奇般地保留了很久很久。也許他們也真心感謝這位致富引路人?

  神了,人家荷蘭名聲還一直算是好的呢。

  針對荷蘭人後來的失敗,穿越者們沒有引用現成的資料,在穿越前的一個小會兒上,你一言我一語地總結了一下。

  為何如此?從別人身上吸取失敗的教訓豈不更好!

  讓別人去交學費吧。當然穿越者們也知道,那面世界裡的一些學費其實揣在某些人自己的腰包裡了。

  荷蘭本國土地少,資源不足,人口少,戰略空間不足,這是一條。

  針對這種情況,穿越者們當然地定下了多占土地,多生孩子的一條基本規定。

  荷蘭人後來過於注重商業發展,注重資本的運用,卻不像剛建國時那樣注重手工業發展,注重新技術的應用,同時滿足而固步自封,忽視了對後來新技術的引進。

  穿越者們吸取了一條經驗是,絕不能把商業發展當成目的,它只能是一種手段。

  除非在那面的世界裡,權貴們喜歡有國企存在的半計畫半市場經濟(一定會有人說,外國也有,這不是一回事,我只關心這一個,你偏說另一個),因為他們可以通過半計劃經濟把財富弄到手,再通過半市場經濟把財富兌現。

  這種奇葩的結合,向老天保證,穿越者們絕不會讓它再次出現的。

  所以穿越者們對技術和原材料看得比金銀更重,這都是有原因的我說。

  最後一條,他們生生被同英法兩國的戰爭拖死。不過這也是荷蘭人沒招了,一個在海上限定種種限定,一個在大陸上來了個市場保護關稅,不打不行啊。打了還打不過,要命了。

  穿越者們所以一定要建一支強大的,不打沒有收穫之仗的隊伍!

  最後穿越者總結了一條規律:

  荷蘭,作為一個商業國家,它的衰亡史,也正是商業資本服從於產業資本的歷史。

  哪個國家不去發展產業,卻對商業發展興致勃勃,那麼一個原因是那個國家的人確實是白癡當道,百姓愚昧。另一個是,人家準備跑路了……或者是某些人吧。

  回到正題上。

  巴達維亞是4月份通過澳門來這裡經商的商人,知道了他們的東亞之星,熱蘭遮城被一夥自稱是漢唐集團的人給佔領了。很可能臺北地區也被他們占了,否則不可能沒有一隻船回來報信。

  把熱蘭遮城被占的消息散佈出去,是漢唐集團故意為之,甚至在背後推波助瀾。

  荷印總督馬綏克(1648—1659)聽到此消息時,一開始大笑,攻破牢固程度僅次於巴達維亞城的熱蘭遮城。沒有幾萬人,沒有幾個月是打不下了的。

  他又不是沒見過熱蘭遮城的建設圖紙。

  荷蘭人喜歡一種指導思想,那就是“公司就是要塞,要塞就是公司”的觀點。這一點沒有錯,值得穿越者們學習。

  荷印總督馬綏克想,哈哈,這一定是葡萄牙人搞的鬼,來欺騙我們。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才是我們注意的重點!

  難道背後還西班牙人的影子?

  荷蘭人的興起,相當一部分是從殖民大哥和二哥那裡硬搶過來的,與西班牙和葡萄牙發生矛盾那是當然。

  除了上文介紹的,他們之間還有一些齟齬。

  比如在此期間除了多次進攻馬尼拉未果並與英國人聯手襲擊東亞的西、葡船隊外,還于1622年武力進攻過澳門。

  就是這樣了,可該做生意還得做生意,該搶該打隨意了……穿越者們來這個時空不是為了陪古人玩的,那麼人家歐洲人來亞洲也不是為了打架玩的!

  荷印總督馬綏克命令他的手下們去探查情報,而他本人當時就陷入了長考……

  巴達維亞城確實是這個時代亞洲最堅固的堡壘。

  它的修建,遠比熱蘭遮城更為艱難。

  1619年,野心勃勃的燕.彼德爾斯遜.昆開始擔任荷蘭東印度公司第三任總督,正是他為荷蘭東方商業殖民帝國奠定了牢固的基礎。

  巴達維亞城也正是在他的率領下襲擊和驅趕了萬丹土著軍隊後,建立起來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大帝國的總部,是荷蘭統治爪哇以至整個東印度群島殖民地的政治基礎。

  此地初期,人口稀少,缺乏糧食供應,沒有木材建造船舶和房屋,周邊地區是荒涼的沼澤地,罕見村莊人煙,雨季洪水氾濫成災,還常有猛獸出沒,同時四周也面臨當地穆斯林王國的敵視和威脅。

  荷蘭人從印度柯洛曼德爾海岸的石場運來巨石,從東爪哇的紮巴拉砍得柚木,從當地採集珊瑚石,並從明大陸招募來大批可靠又吃苦耐勞的勞工,在這地方上先建立起巴城的雛形。

  巴城的主要建設工程,如運河與排水道的挖掘、房屋和港灣的建造、城牆及防護要塞的修築大多由明人承包興建。

  明人勞工熟諳制磚和砌磚工藝,令荷蘭人甚為稱道。這就像荷蘭石匠在熱蘭遮城也受穿越者們稱道,這幫子荷蘭人加工石板的手藝相當不錯。

  荷蘭總督昆還創始了一種慣例,即把一切零售商業包括沿海貿易承包權交由明人甲必丹(首領)負責。他試圖採取“以明治明”的政策,通過任命明人甲必丹,對當地明人們進行控制和間接統治。

  1619年10月,荷蘭總督昆任命他的明人密友蘇鳴崗為第一個甲必丹。從此,明人蘇式家族與荷蘭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穿越者們會以夷治夷,人家就會以明治明。

  此後,甲必丹是由明人通過相當民主的方式選出和任命的,基本上可以說代表了當地明人的意願。

  甲必丹因此被認為是明人們在荷蘭總督府裡的利益維護人和聯繫官方事務的仲介人。每個明人需按月到甲必丹府第交納人頭稅,並至少每年報到一次。17世紀30年代,明人支付的人頭稅占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城市徵集的人口稅和其他稅收所得總和的一半以上。到1644年,在巴城當局對賭博、零售業、貨物進出口、木偶戲等行業所徵收的21個稅項中,明人承包了其中的17個。

  但荷蘭總督昆只是完成了第一期。

  第二期則是安東尼.範.迪門任總督時(1636—1645)完成的,他是僅次於昆的荷蘭東方帝國擴張主義拓殖者。在他任職期間,荷蘭式運河、城堡、市政廳、基督教堂、拉丁語學校和市場區相繼出現。

  為了充實人口,荷蘭東印度公司開始大量招攬明人。在荷蘭人的眼裡,明人以“勤勉”、“愛好和平”、生性“懦弱”而著稱。

  因此,荷蘭總督用高額工資招引明人,而且對移居到巴達維亞的明商課以輕稅,並獎勵像王三和李四那樣的人去招引同鄉來巴城。

  當然也採取了一些不體面的手段,比如在明大陸沿海地區綁架“移民”。這一政策極為成功,明大陸來的大帆船運來了大量移民,明人一旦獲得能夠自立的資產,便在巴城安家落戶,並與被送到這裡做奴隸的巴厘女子通婚。

  明人人口不斷地增長,而在巴城內的明人多數從事商業活動,從流動小販到固定攤販,到零售商和批發商,形成了完整的商業網。

  明人們辛苦地勞作,認真地攢著銀兩和里爾,等著別人收割他們的財富。

  巴達維亞發展到荷印總督馬綏克這一代,已經開發了很久,現在就像一枚成熟的果實一樣掛在樹枝上。

  所有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人現在都對巴達維亞的安全放心。

  城堡上一共有十六門三十六磅火炮守衛,在通過城邊的荷蘭式運河邊還有十二門二十四磅的火炮可以封鎖河道。

  他們一共有1200名火銃手,儘管是700名歐洲雇傭兵,500名土著士兵的組合,但大家的裝備都是火繩槍,非常強大。

  不知道為什麼,荷蘭人先天就不願從明人裡招募士兵。不過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變呢?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21

第一百三十四章 荷蘭人是根攪屎棍 下

  時間到了四月,隨著西南季風漸起,荷印總督馬綏克再也長考不下去了。

  各個方面陸續傳回的消息越來越多,加上武官迪克派出的各路探子查明的情況,各種消息幾乎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了。

  熱蘭遮城確實是被一股海盜給佔領了,只不過在細節問題上還有一些衝突。

  美麗的巴達維亞城一時間陷入了恐慌,城裡的荷蘭人們都議論紛紛。

  那些可惡的海盜用了多少時間攻入熱蘭遮城的?

  所有的消息中,有人說他們用了一天,有人說他們用了一個月。

  巴達維亞的領導班子加上本地的商業精英們,他們此時正在開會。

  他們研究後,認定後一種可能性最大。

  歷來巴達維亞的總督,只能由東印度公司的董事會任命。

  巴達維亞的總督相當於本地的軍政一把手,而且對東亞的各家商館的人事安排負責。總督之下的各部門的頭頭腦腦也完全由他指派。

  那些可惡的海盜一共有多少人?

  所有的消息中,有人說他們一共只有幾百人,有人說上千人。

  眾人自動地選擇相信後者。

  那些可惡的海盜一共有多少火繩槍和大炮?

  所有的消息中,所有人都說他們的火銃火炮是可以連發的,這一點還沒有聽到其它說法。

  會議室裡的人都把眼睛轉向武官迪克,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帥氣的單身男子。

  “這一點我分析過,很簡單,火銃多,火炮多,它們集中發射的效果聽起來就會像連發……自然中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武官迪克笑了笑,他隨手拿出他的分析報告,他知道這時候是他的表現時刻了。

  這份報告花了他一周的心血,它綜合了十幾位探子的情報,裡面還有一位揚言親眼所見一切的明人行商的調查報告。

  武官迪克是一位皮貨商人的兒子,上過教區公學,他的成績優秀,同時自費學過劍術和火銃射擊技術。

  他不同與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渣,沒有辦法才加入東印度公司,他是主動參加了東印度公司的招聘。他在排擠西、葡、英的各種行動中,表現得勇敢而又聰明。當然,他的劍術比不上紅毛城的鮑曼上尉,但遠比鮑曼有智慧。

  他曾經和自己地父親長談過,表明自己想主動去東印度公司,說他看好東印度公司的前程。

  他的父親年輕時從日爾曼北部山區收購皮毛,然後轉運到義大利的熱那亞販賣。後來看到熱那亞人加工後轉手的利潤遠遠比他大,於是便在阿姆斯特丹的郊外開了一家皮革加工作坊。

  當時,荷蘭商人不僅控制著北海和波羅的海區域的商品交換,還取代了漢薩同盟在北方貿易中的地位,成為經銷斯堪的納維亞各國和俄國的糧食、木材、鐵、亞麻、皮革等商品的壟斷者。

  尤其是資產階級革命成功後,荷蘭的工廠手工業在原有的基礎上迅速發展起來,各個部門都新建立起許多集中的手工工廠,其中尤以紡織業和造船業最為發達。

  當時生產的紡織品大量運銷國外,萊頓的呢絨、哈勒姆的麻布、烏德勒支的絲織品在全歐洲都享有盛譽。造船工業的生產能力激增,大大超過了其他歐洲國家的總和。他們擁有占全歐洲四分之三的商船,要不怎麼能叫“海上馬車夫”。

  打破了封建制度對人身和工業的束縛,脫離了封建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桎梏,資產階級爆發了強大的生命力。

  由此,可以看出穿越者們是抱著什麼心態去仇視人家資產階級的革命勝利,這些穿越者們的心態有點那個了。

  話說回來。

  迪克的父親沉默地聽完兒子的陳訴後,他對著他唯一的兒子迪克,說:“我的兒子,你的想法是對的,財富永遠來自於海外……去吧,我和你的母親會為你祈禱和祝福,上帝會照顧一個勇敢而上進的青年!”

  在東印度公司,迪克很快就以自己的表現贏得了上司的欣賞,幾年內升任為巴達維亞的武官,並獲得荷印總督馬綏克的信任。

  武官迪克現在在會議上的表情非常輕鬆。他心裡知道,如果此時慌亂,除了白白增加不確定因素外,一點好處也沒有。

  荷印總督馬綏克對這個有著栗紅色長髮的青年投來了嘉許的眼光,心裡想,從這個小夥子目前的表現來看,他有獨自承擔一處大型商館的能力了。他有非常好的控制力。

  武官迪克眼角可以感受到荷印總督馬綏克贊許的目光,他心中微微一笑,動作更加的瀟灑了。他揚了揚手裡的報告說:

  “先生們,這份報告來之不易。我們動用了澳門,廣州,馬尼拉的人,甚至還派出了幾個明人去臺灣探聽。所以它比較可靠。

  大家都知道,現在我們巴達維亞的武裝力量是歷年來最弱的……冬春季節,我們的商船和戰艦都不適合北上,只有一些小福船,憑藉他們的硬帆,可以很方便的頂風前行。

  所以發生在臺灣熱蘭遮城的事情,我們第一步推斷,那些所謂的海盜一定是先有預謀的,所以才會挑選了這樣一個時機。

  而且,從12月份送來的熱蘭遮日記裡,我們發現那裡的士兵只有九百人。也是近年來人數最少的時候,在我們的計畫裡,直到明年才可能給那裡補上五百人的空額,這又是人力上的一個空檔期。

  事實證明,他們選對了時機……”

  武官迪克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用他的小拇指輕巧地挑了一下幾縷滑過耳輪的長髮。

  這時,巴達維亞負責商務的經理髮問道:“就算我們知道他們是預謀的又怎麼樣?能說明什麼?”

  荷印總督馬綏克把身體向椅背上一靠,一隻手撫摸著下巴,一手抱肩,等著迪克的解答。

  武官迪克輕聲說:“尊敬的經理先生,至少說明了以下幾點:第一他們有內應,而且相當瞭解熱蘭遮城的情況;第二他們經驗非富,甚至熟悉巴達維亞的情況;第三他們給自己的幫派起了一個明人式的名字,而且他們還有強大的力量可以依靠。”

  荷印總督馬綏克輕輕說出一句話:“後面有西班牙人?”

  武官迪克雙手平攤,聳聳肩,說:“還是不太像,我已經向您彙報過馬尼拉的情況,沒見到那裡有異動,只不過,去他們那裡貿易的明人商船多了……”

  聽到這,許多荷蘭人的心裡像被刀紮了一下一樣的痛。

  過去,這些商船都要在荷蘭戰艦的“保護”下來巴達維亞貿易的。雖然給的價錢比西班牙人少了那麼“一點點”,但我們不是不收你們明商的保護費嘛。

  荷印總督馬綏克說:“所以你說在臺灣,我們的戰艦可能全完蛋了?”

  武官迪克心裡想,荷印總督馬綏克一直以“粗魯的荷蘭人中的紳士”而聞名,這次親口吐出“完蛋”這個粗俗的詞語,可見他心裡是多麼大的憤恨了。

  武官迪克收起自己假裝的輕鬆,換上莊重的神情。

  “尊敬的馬綏克總督,您的判斷很英明。如果我們的戰艦還在,明商人不可能去和西班牙人交易;如果我們的戰艦還在,哪怕在外海漂泊,它們現在也應該回來了。所以……”

  “全完蛋了!”荷印總督馬綏克在心裡怒駡了一聲。

  “這事兒對誰最有利?還是西班牙人。”

  武官迪克認真地說:“所以我又派人去宿霧等其他城市調查,這麼大的行動,沒有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一定會有跡象的。”

  “還有幾個情況。我們要引起注意,澳門和廣州那裡出現了大量胡椒,鹿肉乾,鹿皮……”

  “熱蘭遮城的貨物!”眾人幾乎一口同聲地喊出來。

  荷印總督馬綏克輕聲說:“葡萄牙人也出動了?”

  “沒有!”武官迪克認真地說,“葡萄牙人在澳門或果阿等地的士兵沒有調動,也沒有新的戰艦調來,他們僅有三艘破戰艦一直停在澳門碼頭,沒有出動過。最多是提供一些情報,不過我們沒法證明。”

  “不過我們有一個好消息,一位明商給了我們真實的情報。據說,那個明商和蘇家一直是世交。”看到眾人有些失落,他接著說下去,“他們人數不多,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樣,一千人左右……他們只不過趁著熱蘭遮城沒有防備時,可恥地偷襲了,而且有內應。是住在二層行溪地區的兩個結首引路。許多明商都看見了他們正在練習操縱我們的兩條軍艦!”

  眾人轟地一聲開始了議論,難怪啊,內有內應,外有強敵偷襲……

  那麼那些海盜們是從哪裡來的?在哪裡和西班牙人聯手的呢?

  “那個明商說,那些海盜自稱是漢唐集團,來自南極洲大城……”

  眾人又轟地一聲,南極洲大城?從來沒聽說過……

  “關鍵是,他們是黃種人,而且會說閩南話、粵語,長像上類似明人,只是比他們個子高一些,強壯了一些。”武官迪克冷冷地說。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黃種人佔據了那裡啊,只要不是西班牙人守衛就好,要不想攻下還真是個麻煩事呢。

  還有重要的情報,迪克不想在這裡說,他怕嚇到這些人。

  晚上,在荷印總督馬綏克的辦公室裡。

  武官迪克詳細地把他搜集的情報都一一彙報了。

  荷印總督馬綏克的腦子都要炸開了,臉也變了色:“可以自己行走的四輪鐵車?大得像山一樣的鐵船?還有快捷無比的小船?晚上還有如利劍般劈開夜空的光柱?你說的那個人可靠?”

  武官迪克沉重地點點頭,說:“蘇家的人還是值得我們信賴。”

  荷印總督馬綏克也點點頭說:“二十多年的朋友,值得我們信任。你打算怎麼辦?我是指軍事上,我們不能沒有熱蘭遮城,更不能沒有臺灣……”

  “我研究情報時發現,他們准許任何人去熱蘭遮城做生意,而且聽說還很公平,他們只要求水手在下船前隔離三天好像要做什麼檢查,那個人說得不清楚。不過葡萄牙人也去過了,他們好像做了交易。西班牙人反而沒有出現……他們好像可以在市場上行動自由……”

  武官迪克握緊了雙拳,早沒了在會上的那種淡然。

  荷印總督馬綏克想了想,無奈地說:

  “我們只有700名雇傭軍,500名土著……我想過,一方面把其他商館裡的守衛調過來一些,另一方面向總公司報告,希望能爭取到一些援軍……”

  “那樣,要等二年左右,我們損失太大……董事會不會放過我們的!”

  “迪克,你有更好的辦法?”

  “格勞秀斯的政治哲學給我們出了好辦法……”迪克武官雙眼閃閃發亮。

  “說說看。”

  荷印總督馬綏克知道他是荷蘭哲學家格勞秀斯的狂熱擁躉,格勞秀斯的兩本書,《論海上自由》、《戰爭與和平》,他已經倒背如流,甚至經常拉著別人探討。

  可是,一個哲學家能有什麼辦法?

  “格勞秀斯的自然法理論說過,每一個人都擁有天然的權利,包括所有權、財產權、生命權和自由權。這種普遍人權是自然法中是連上帝都不能改變的信條。財產的所有權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經承認,自然法就指示人們違反任何一個人的意志而拿走他人的東西就是非法的。所以……我們去把它奪回來!奪回來!我想用他們的方法……

  我們擴招雇傭軍,哪怕是明人也行!

  他們無論擁有多麼奇怪的東西,他們人太少了。人,就是自然中一切力量的總和!”

  “明人也行?他們和那些人很像……”

  “像,但不是。我們知道明人是溫順而聽從命令的,而且他們只在乎誰給他們里爾……所以我們可以提供武器,讓他們替我們做戰吧,只要他們聽從命令……我已經想出了比較好的辦法……”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22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大的一盤散沙 上

  在穿越者們的計畫中,明大陸的事情,他們只是著重關心1644年到1649年這一段時間,而且小氣到僅以廣州為切入點,一點都沒有歷史的恢宏感覺。

  他們認為這一段歷史雖然最亂,但其實處理和管理起來又最簡單。

  有奶便是娘,拳頭大出真理,正是這個時期的公認法則。

  穿越者們喜歡這樣。

  多好啊,不管是明人,或滿州人,或歐洲人,或穿越者,都認為強力出秩序和公理。

  那麼,穿越者們表示真心尊重這一時空的法則,並且決心捍衛它。

  17世紀中期,正當歐洲資產階級革命風起雲湧之時,正進一步提到解放個人之時,明大陸卻正在走向更加嚴密控制個人思想、言論、人身自由的時代。

  以後會發生各種文字獄,因言獲罪,篡改歷史,燒毀書籍的事件。

  這些事情,穿越者們的學習筆記裡,一件一件記得很清楚。

  但穿越者們一直也想不明白,一幫子剛走出部落氏族的半野蠻人,他們在思想和文化上怎麼會懂得如此巧妙而嚴密的控制明人,以至能讓明人的後人們認為沒了辮子天都會塌了?

  難道他們真懂得思想陣地我們不去佔領,敵人就會去佔領的真理?難道他們不用等待慢慢進化,就能達到這種理論高度?一定開黑外掛了。

  有穿越者在論壇上公開宣稱此時的明大陸,正式開始進入了前清時代。這引起了眾人的反思,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

  穿越後變成7歲的范偉業卻哈哈大笑,他小手飛快地回言道,有的人智商是硬傷啊,難道還有後清?好好學學歷史吧。清完了後是民國,民國完了後是咱那個國。

  一時間,那個貼吧裡萬馬齊喑,沒人敢回貼。

  只有范偉業不停加著哈哈大笑的頭像,這真把他笑壞了。

  現在,穿越者們不得不把目光投射到明大陸,那個讓他們想起來頭痛,想忘了又心疼的地方……

  明崇禎十七年(1644年),清兵開始大舉入關,北方各地相繼失守,明朝的殘餘勢力節節敗退。崇禎沒有南逃,也沒有派太子南逃的惡果開始顯現了。全國都是一盤散沙,好大的一盤散沙。

  從最終的結果看,組織嚴密的中央集權制度開始像個玩笑了。

  “集中力量辦大事”這句話,穿越者們清楚。大運河,大長城,大金字塔,都是人類文明的瑰寶,那個時期,只有在這樣的體制下才能做到。

  正如一隻大蜘蛛,它可以控制一張大網的每一絲,任何地方出現的異動,它都可以做出反應,只要全大明真的是一盤棋,它完全可以控制一切,就算網爛一些也沒事,可以堅持下去。

  但有一個前提,大蜘蛛包括它的繼承者,要安全,還要有控制力。

  可是當有異物崛起了,它異常有能力,它還可以開啟天氣、民變、內亂的外掛,一舉將大蜘蛛拿下,大蜘蛛和它的繼承者就悲催了……

  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南京的福王、浙江的魯王、福建的唐王的三個政權,由於諸多原因相繼崩潰。

  原因多到可以再寫一章,那樣就太水了,不敢提。

  清兵在烏真超哈(漢軍,遼人為主)和明人降軍的勇猛配合下,一路勢如破竹,殺得明人同胞血流成河,剃了酷斃的金錢鼠尾髮式後,整個人就像在八旗中的紅旗下發過什麼血誓一般,立刻倍兒勇猛,直往前沖!

  好多的大屠殺都是這幫子人幹的,穿越者們跳著讀這段歷史,也是跳著研究這個時期。有時候,他們不喜歡面對那些冰冷而嚇人的數字。

  清順治三年(1646年),流亡到兩廣的一些明朝大臣丁魁楚、何騰蛟等人,正商量共同擁立朱由榔監國于肇慶的事兒。這時,原福州唐王手下的大學士蘇觀生也想參加,因為他輔佐的唐王已被李成棟射死了,他只能再找一家投靠。

  但他卻遭到丁魁楚等人的拒絕,關鍵是說話還很傷一個老知識份子的心。

  丁魁楚的黨羽呂大器叱辱之,曰:“爾出身非兩榜,有何德行?!”

  大學士蘇觀生真氣壞了,他是保舉出身,就像那面世界的保送生,不是正了八經通過國家高考考上的,他深以為恥。平常不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深諳如何傷害一名知識份子的,一定是另一名知識份子。

  大學士蘇觀生還只是個古人啊,心理太脆弱。他一定不知道,在那面世界裡,保送的比考上的還牛逼。誰叫他生早了?

  大學士蘇觀生索性擁立剛逃亡到廣東的朱聿钅粵(唐王的弟弟)即位于廣州,改元紹武。時間比對方還早呢。

  你等會擁立,我等也會。不帶我等玩,我等就和你等作對!

  這世界只能是一分為二的看問題,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大學士蘇觀生大概就是這樣想的。

  消息傳到肇慶,朱由榔急召手下大臣商議,大家都主張“速正大位,以系人心”,於是朱由榔匆忙於11月18日在肇慶即皇帝位,以舊府衙(麗譙樓)為行宮,晉升一大批文武官員,組成一個小朝廷,年號永曆,史稱南明永曆王朝。

  這樣一來,在廣東百里之內就同時存在著兩個南明政權,特別是這兩個政權都以正統自居。這就不好玩了,沒法子相容啊!

  這時候沒有人還去管什麼外患了,全當清兵不存在。

  永曆非常正規地遣使臣到廣州宣詔,而紹武認為這是對他們的侮辱,一怒之下,斬了來使。

  朱由榔一聽回報,當時就火了,派兵,派兵打這個目無君主的小子!

  朱聿钅粵當然不在乎,誰怕誰啊?!派兵,派兵迎戰這個妄自尊大的小子。

  兩個流亡政權同室操戈,走上互相殘殺的老路。正統嘛,一定要先分出來,這才是國家大事。

  要不說人家保送生社會經驗豐富嘛,大學士蘇觀生運用諸多三十六計中的手段,外加找黑社會幫忙,雙方交戰的結果出來了:朱由榔兵敗折回肇慶!

  上千人就在這場鬥毆中灰飛煙滅。

  百里之地,兩君相拒!

  一城之皇戰勝了一地之皇,這說明什麼?

  民心啊,人民擁護他們啊!

  朱聿钅粵君臣們高興啊,他們贏了!也許他們代表了人民的利益?

  廣州大事慶祝,浸在勝利的歡樂之中。

  這時,清軍已平定福建,分兵三路進攻廣東。打下惠州後,李成棟派三百精騎兵從惠州出發,連夜西行,從增城潛入廣州北。清軍十多人化裝成艄公,從水路大搖大擺乘船入城,然後上岸,直到布政司府前他們才在眾人面前“啪”的一聲,掀掉頭上包布,得意地露出剃青前額的滿人髮式,揮刀亂砍,四處大呼“大清兵到!”

  “韃子來了!”一句驚呼,滿城皆沸,百姓民眾爭相躲避,亂成一鍋粥。

  殺同胞們時,明人們不怕,但韃子來了就是怕!

  韃子髮式是精神核武器一樣的東西?

  難怪小流氓,爛仔啊,那麼喜歡留怪髮式,我靠,有原因的。

  由於朱聿钅粵、蘇觀生君臣毫無防備,他們還未反應過來,就一個被抓,一個被迫逃跑。

  最後結果大學士蘇觀生自殺,朱聿钅粵在獄中上吊而死,僅存在40天的紹武政權就這樣來亡了。

  這兩個人的死,分別給穿越者們留下了亮點和笑點。

  李成棟,這位射一帝,生擒一帝,雙手沾滿皇帝鮮血的劊子手,大概因為廣州城攻克得太容易,心情不錯,既沒下令屠城,也沒有立刻殺掉紹武帝,比嘉定三屠那時溫柔多了。他的故事下章講。

  李成棟派人送食物飲水給紹武帝。這位一直昏庸無能的朱聿钅粵此時倒忽然有了錚錚骨氣,堅拒不受。他說:“我若飲汝一勺水,何以見先人於地下!”

  晚間,趁守兵不備,朱聿钅粵用衣帶自縊而死,和他哥哥一樣,做到了“國君死社稷”,某種意義上說也真算是條好漢子。

  不久後,他的墳頭上也許會有一個花環,紅色或黃色,也許是藍色。

  笑點是老知識份子大學士蘇觀生留下的。

  話說大學士蘇觀生有了擁立之功後,大肆……還真不是貪污受賄,他為人清廉。他死後的傳記中有“觀生廉,橐不滿一金”的記載,而且還是清人記錄,應該準確。

  可他就喜歡別人誇他,只要聽到讚美就高興,就提拔。

  梁鍙者,妄人也,性喜誇人,從無逆耳之言。觀生謂其才,用為吏科都給事中。廣州破,觀生走鍙所問計。鍙曰:“死爾,複何言!”

  觀生入東房,鍙入西房,各拒戶自縊。觀生慮其詐,稍留聽之。鍙故扼其吭,氣湧有聲,且推幾僕地,久之寂然。

  觀生信以為死,乃大書“大明忠臣義士,固當死”九字於壁,而自縊。

  明日,鍙獻其屍出降。椎發而號於市曰:“大清天兵至此,汝百姓今安枕矣。”又出示觀生屍雲:“恭惟大清皇帝,應運而興,天兵臨粵,逆藩授首。”

  我靠,這幫子明人知識份子,連自殺都這麼詭譎!

  穿越者們想笑又笑不出。

  應然道德和實然道德玩得好啊,應該做什麼,大家談的正氣凜然,講正氣嘛;實際上,輪到自己做的時候,他媽的全不一樣!又講從實際出發了……

  難道這就是祖宗留下的智慧之一?

  紹武政權覆亡後,朱由榔君臣心裡又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他們終於成了正統了!

  害怕的是他們永曆王朝已成為清軍最主要的打擊目標了……

  李成棟向肇慶發起進攻,在大兵壓境的情況下,永曆慌忙退走廣西。南明永曆元年(1647年)正月十六日,肇慶遂被李成棟部攻陷。

  完了,老巢沒啦!

  朱由榔慌忙退入廣西。初時,一直被清軍窮追,永曆軍隊基本上處於防禦和潰逃狀態。

  在此期間,兩廣和湘、贛等省的許多城鎮相繼失守,廣西省會桂林也差一點被清軍攻陷,這時清兵已經成為了疲兵,也幸賴廣西巡撫瞿式耜帶領軍民死守,才最終將清軍擊退。

  這次死守並沒有重創清軍,但這一消息對永曆軍隊的鼓舞還是很大的,使士氣得以逐漸恢復,先後收復了梧州、平樂等地,並聯合義軍,在全州大勝清軍,從而使戰局出現了轉機。

  永曆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

  這次出現的轉機還真不小,搞好了還可以把內戰拖上個幾十年。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江西總兵金聲桓、副將王得仁反清歸明事件,一時天下局勢為之改變。

  事件發生的偶然性可比得辛亥革命,必然性,穿越者們爭論不停,最終也沒有結論。

  不過後來他們統一認為,討論土匪為什麼善變,就像討論到底應該看正版網文還是看盜版網文一樣無聊。

  穿越者楊友行認為,談應然道德和實然道德,人家古人才是把好手,我們只考慮他們最終的結果吧。

  穿越者們深以為然。大家把目光又投向歷史了。

  金聲桓原來是明甯南侯左良玉的部將,明朝滅亡時升至總兵官。

  1645年四五月間,清英親王阿濟格大軍追剿李自成部進至九江一帶,左良玉病死,部將隨良玉之子左夢庚在東流縣境降清。

  阿濟格令左夢庚帶領麾下將領往北京朝見,金聲桓惟恐失去兵權,要求率領所部兵馬收取江西,為清朝開疆拓地,白出力不要錢。

  這當然得到阿濟格的同意,授予他一個提督江西全省軍務總兵官的官銜。金聲桓也真給大清出力,他揮舞著大清的軍旗,在1646年秋,率軍攻克贛州,舒服地屠殺了好一陣子同胞,又搶了不少好東西。

  他可以說在清軍平定江西的戰事中是一個關鍵人物。

  王得仁是陝西米脂人,號“王雜毛”,明末農民軍出身,與金聲桓一起同劉良佐和高進庫進攻江西,並長期駐兵於南昌。

  金聲桓、王得仁與清當局的關係,表面看來不錯,其實是互相猜疑的。

  金、王二人自認為不費滿洲一兵一卒,而占州據縣,肯定能博得清廷的特殊封賞。

  不料清廷毫無回報之意,在平定江西大部分地區之後,僅委任金聲桓為鎮守江西等地的總兵官,王得仁屈居副將。

  朝命下達後,金聲桓大失所望,內心裡埋怨清朝刻薄寡恩。

  清廷新任命的江西巡撫章于天、巡按董學成對他們的搶劫看得眼紅,脅迫他們獻上些錢財。本來嘛,“當官不發財,請我都不來”,這都是有傳統的。

  可是兩土匪出身的傢伙也有自己的傳統,老子提著腦袋上戰場就是為發財,想要錢財啊,你拿人頭來換!

  但,這只是想一想而已,只能暫且咽下了這口惡氣,分給了他們一些。

  權力和金錢之爭,使金聲桓、王得仁對清廷的不滿日益增長。所有的怒火仿佛火山下的暗流,蠢蠢欲動,只等著爆發的機會。

  有一天,巡按董學成放肆地向王得仁索要一個歌妓。因為王得仁沒有立即答應,董學成立即大罵道:“我可以讓王得仁的老婆陪我睡覺,何況一個歌妓?”

  王得仁聽說後按劍而起,大叫:“我王雜毛作賊二十年,卻也知道男女之別,人間大倫,安能跪伏於豬狗之輩以求苟活?”

  道德感,正義感,倫理和大義此時終於回歸到土匪王得仁的身上。

  於是他提著兩把菜刀跑到董學成的府第,將董砍成碎片,然後去拜見金聲桓,以兩把菜刀鬧革命的事件,逼使金聲桓攤牌。

  1648年(順治五年,永曆二年)正月二十七,金聲桓、王得仁先發制人,擒殺不願追隨反清的官員,宣佈反清複明。他們的國家民族感也回歸了。

  可笑的是,金聲桓、王得仁起事時,還不知道永曆帝即位的消息,因此在發佈的安民告示上署了隆武四年的年號。

  不久,他們得知隆武帝已經遇難桂王朱由榔即位為帝,於是文書告示改署永曆二年。

  這給了永曆王朝一個喘息的機會,又引發了另一個大事件。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23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大的一盤散沙 中

  穿越者們不停地研究著這幫子古人的資料,就像在低頭看兩群螞蟻在混戰。

  他們現在無力也不想參與進去,但是還關心還研究,每一名穿越者心情都是無比複雜。

  話還得說回來。

  李成棟、佟養甲攻陷廣州城後,又殺入東莞城。清軍四處燒殺,殺人和放火很容易養成習慣,還改不掉呢。除非你的實力比他強。

  明人老百姓也不是沒有反抗。1647年1月(順治四年),道滘義民葉如日等在江邊設伏,忽然出襲,殺掉沒有任何防備的數百名維持治安兼搶劫的清兵。等駐東莞的清軍來援時,又被義軍殺死二百多。漂亮的圍點打援戰術。

  這問題就大了,當時剛剛被認命為廣東提督的李成棟大為吃驚,一個民間反抗組織竟能如此厲害?還是殺人太少了……他長歎說。

  他先派總兵陳甲由水路前往,又自率大隊人馬隨後由陸路行軍,殺向道滘。義軍集各倉船隻千餘艘,在虎門與陳甲所率的清軍大戰,殲滅兩千多清兵,並擒殺總兵陳甲。

  事實上,穿越者們已經把這個案例拿出來了,用它來考核吳化龍。

  伍堅強大隊長趴在桌子上說:“龍官啊,要是你如何處理這場戰事?”

  “叫俺化龍吧。俺打也能贏,他們都是北方佬,不諳水戰,要是俺指揮,打贏不算什麼,如何多抓俘虜要好好考慮。俺不會殺那麼多俘虜……”

  “小子你挺善良啊,不過慈不帶兵……你再用點力!”

  吳化龍又加了些力,使勁揉著伍堅強大隊長的左側的背闊肌。

  吳化龍感歎著說:“這都啥事兒啊,你說你也是個高貴人兒。俺下地幫助搶收稻米還算說得過去,你也跟著下地,你那手上的傷還使不上勁兒,累著了吧?!不是俺善良,是俺們缺人幹活啊……”

  “操,你輕點!這帶兵啊,絕不能他們在幹活兒,你在那邊唱讚歌,你小子得參與進去,你能和土著兵一起下地,這就是件好事兒……大家要是都一條心,就是美帝蘇修一起打進來來了,俺們也不怕!”

  倆人既像是兩個東北人在聊天,又像是兩個明人在閒談。

  吳化龍對自己聽不懂的事兒,再也不追問了,反正你說唄,俺聽著就行。

  “對了,你別學俺的口音,不標準。來,俺給你按一按。”

  “操,俺沒跟你學那嘎兒的口音,都是聽評書學的。俺後背不疼,不用了。”

  “有你疼的那一天,這農活還得要一個禮拜呢。”

  “操,原先你們沒來那陣兒,地裡的農活比現在累老鼻子了!”

  對不起又跑題了,最近要考試了,心很亂。話說回來。

  清兵能以數十騎襲破城堅兵眾的廣州,竟然栽在道滘這個“小河溝”,一時間士民振奮,清軍情緒低落。東莞萬江一帶抗清的明將張家玉聞訊前往道滘,與義民反抭組織頭領葉如日,博羅的明朝舉人韓如琰所率的鄉民一起,集兵齊攻東莞,竟能在一天之內攻下這座有三米五高城牆的“堅城”,俘斬當地清軍任命的官員,取得重大勝利。

  同時,起事諸人還準備上書永曆帝,還準備興複廣州。

  知道了這些歷史資料的吳化龍開始鄙視這幫子清兵了,操,俺原先還當那幫子清兵多厲害呢,狗屁一般。一個安保隊定能全……擒獲他們。

  李成棟大隊清兵殺至東莞城,揮兵攻城,雙方苦戰了七天七夜後,上千義軍戰死,最終李成棟他們重新奪回堅城東莞。

  當這幫子人揮兵向道滘殺來時。明將張家玉拆下民居裡的磚頭,壘成四座炮臺,架上四門大炮,埋伏在路邊。等著雙手沾滿皇帝鮮血的李成棟部靠近時,集中向著在隊伍中,得意洋洋地騎著馬的李成棟進行概念性覆蓋射擊。

  然而可惜的是,只打死了李成棟的坐騎。這次真有點險,把李成棟都嚇尿了。這明人民間的反抗組織還真不是白給。

  吳化龍知道這個情況時都急了,操,這時候讓隊員往上沖啊,丟個幾枚手榴彈,他們都得跑,然後端著刺刀去抓活的!

  當初,安保隊練習投手榴彈時,和伍堅強大隊長越混越熟的吳化龍,說,俺們為什麼不用圓圓的,而用長長的?

  伍堅強大隊長說,操,俺倒是想啊,要想有手雷啊,俺們還得等。到時候,用完存貨後,大家都得用木柄的……你們先練著。

  吳化龍一聽就明白了,又屁顛屁顛地跑回去苦練手榴彈的投擲了,儘管他們練習投擲的是假貨,自製的。

  他和其他明人士兵都見過銀布上演的手榴彈投擲和爆炸效果,有見識了。

  孫瑜中隊長見了這種情景,立刻又寫了一篇關於電化教學的小論文,明人又不是傻子,看影視完全可以看懂,省得專人傳授,至少能省不少事兒吧?

  大家又是好評。

  就像1652年郭懷一被親戚郭苞告密一樣,李成棟正被這幫子反抗組織弄得頭痛時,張家玉一個表兄李郝思主動來獻計了,把道滘防守漏洞稟告給他,只要事成後能賞他道滘的一塊好地即可。李成棟太高興了,馬上指揮兵馬集中力量組織偷襲。

  入道滘城後,清軍開始遍屠居民,把張家玉和韓如琰的宗族殺個精光。當然,李成棟也不食言,賞給叛徒李郝思一塊上好的田地。葉如日等人一起戰死西鄉,張家玉暫時逃脫。至此,李成棟的下一個戰利品目標,就是在肇慶即位不久的永曆帝朱由榔。

  這時的朱由榔二十四歲,姿表飄逸,樣貌酷似其祖父明神宗朱翊鈞。雖然沒有帝王端凝深沉的大器,但他事母極孝,又無好色飲酒的惡習,在明末諸帝中可以算是品質不太差的人才。

  但這些“德”和如何做好一個皇帝有什麼關係?是誰給“德”下定義?穿越者們一時吵個歡,都不管正在跑路的永曆去了。

  永曆在與紹武的交戰中落敗後,他禦下的朝政也一片混亂,擁戴他登帝的東閣大學士丁魁楚貪婪誤國,遍樹朋黨,裙帶滿朝。

  當廣州紹武帝被擒的消息傳來,永曆帝驚喜交加,開始了他“聞警即逃”的流浪生涯。如果不是穿越者們到來,這位高唱著“流浪的人兒在外邊,沒有一個家”的皇帝,將要一直跑十六年後……他的結局又要和吳三桂發生關係了。

  穿越者們在這時點評說,這皇帝都當成這個樣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當時,只有忠臣瞿式耜堅持死守肇慶,但永曆帝要瞿式耜帶兵與自己同行護駕。無奈,瞿式耜趕忙在肇慶部署防守陣地,然後飛速趕往梧州與已經逃亡的永曆帝相會。

  不料,永曆帝早就在幾天前已經溯流北逃,奔往桂林。急趕數日,瞿式耜才追上這位腳底抹油的皇帝。此時的永曆帝身邊眾臣零散。

  當初大家都在肇慶上船準備逃跑時,大學士丁魁楚、李永茂以及兵部尚書王化澄、工部尚書晏日曙都各攜家眷財物上船準備和永曆一起出逃,但走到半路這些人和他們的船全都不見了蹤影。

  剛在桂林喘息兩天,就有消息傳來,李成棟屬下兵將已經攻下肇慶、高州、雷州、廉州、梧州等重地。

  穿越眾們注意到一個細節。

  永歷任命的廣西巡撫曹燁在向李成棟投降時,把李成棟給震了一下。

  當時曹燁“肉袒牽羊”,一個人不慌不忙地走出大開的城門,漂亮的長髯在他裸露的胸膛前,隨著微風輕輕飄舞,但他的舉止卻很穩重,一臉的正氣。

  帶著人馬前來攻城的李成棟看到此景,大贊說:“先生真是大才!”

  曹燁微微一笑,優雅地彎腰作揖道:“天兵既到,小人以古禮迎接將軍……”

  然後按照古書裡講的投降禮節把什麼三起三伏、三進三退的降禮依式做足全套,一時場面古典而優雅……

  正在欣賞優秀傳統文化的李成棟越看越震驚,這投降儀式太莊嚴了,太有古意了……

  李成棟很是敬意地問:“先生,這就是咱們古人的降禮?你們文人的書上都記著這些?”

  “然也。上古時非大賢大仁之君不得享受此禮。”

  “哈哈,非先生,我李成棟無以開眼界,無以長見識……不過,我配不上大賢大仁,一生只信手中鋼刀……先生大才,做我大清的巡撫吧!”

  曹燁欣然同意。

  看到這裡時,穿越者們找了找古人學習的教材,上面寫滿了仁義啊,道德啊,卻不知為何這位擁有優秀文化傳統的曹燁就沒有看到呢?

  你媽的,你都是教別人學的啊!

  大學士蘇觀生的死給穿越者們留下了含淚的笑,可他如果知道他死對頭東閣大學士丁魁楚的死,一定會高興地跳起來。

  最工於心計、最富於表演才能、最能走一步看三步、最善於給自己留退路而下場又最為悲慘的當屬永曆帝的東閣大學士丁魁楚。

  “想我大明天下黎民遭此大難,我夜不成寐!”

  “仰望星空,我忽然悟得,多難興邦,我大明定能重新崛起!”

  “追隨陛下,萬世萬死不辭!”

  這些都是他留下的名言。

  永曆上位後,封他為武英殿大學士,吏部尚書。丁魁楚自恃有擁戴之功,整日只知受賄賣官,派軍士在肇慶靈羊峽一帶挖掘端硯老坑石頭,製作精美硯臺玩賞、珍藏。

  而且為他老妻找尋了不少奇異寶玉。他老妻每到天氣好時,將那些飾物佩在身上,去郊外遊玩,所見者,無不羡慕。

  李成棟攻陷廣州後,丁魁楚第一個獲知消息。他不慌不忙,隱匿不報,派親信家僕攜黃金三萬兩及大量奇珍異寶向李成棟示好,隨時準備降清。

  李成棟很高興,寫信給丁魁楚,對他這種投奔光明事業的態度大為鼓勵,暗示“到時自有安排”。因此,當永曆眾臣大潰逃之際,丁大學士成竹在胸,把幾年來搜刮受賄的財物裝滿四十只大船,在江面緩緩而行……

  在船頭,他面對著濤濤江水,很隨意地賦詩一首……然後感歎道:

  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江水無語,緩緩流淌,全是水啊……

  李成棟攻下梧州後,丁魁楚又在途中得到李成棟親筆信,要他過來主持兩廣政務。

  丁大學士大喜過望,急速命船夫加緊趕路,往梧州進發。

  目的地將至,就見李成棟騎馬趕至岸邊迎候,設大宴款待丁魁楚父子(丁魁楚本有三子,因戰亂病亡死掉兩個,現只剩一子)。

  歡飲之間,李成棟摟著丁大學士肩膀,親熱地說:“東南半壁江山,就靠老先生您與我兩人支撐啊。”並表示轉天早晨就要擇一吉時舉行封授儀式,向丁魁楚正式移交兩廣總督的印信。

  丁魁楚被感動得一塌糊塗,臨別時老淚縱橫。

  但是,他忘了,他喜歡錢,李成棟也喜歡錢……而他還隨身帶了按穿越者們的計算方法,價值那面世界的27億美金的資產。

  當夜,丁魁楚正做統管兩廣的美夢,忽然被兵士叫醒,讓他下船入李成棟營帳議事。老東西匆忙趕入帥帳,見李成棟端坐居正,兩旁士兵個個立目橫眉,刀劍出鞘,大學士知道事情有變,忙雙膝下跪,叩頭不止:“望大帥只殺我一人,饒過我妻兒。”

  李成棟一笑,問:“您想我饒你兒子一死嗎?”一揮手,身邊衛士上前一刀就把丁魁楚僅有的一子腦袋砍下,放置於他的面前。

  丁魁楚哀嚎未久,兵士拎起這位老謀深算的“老知識份子”,一刀結果性命。接著,李成棟盡殺丁魁楚一家男丁,並把他一妻四妾三媳二女均脫光剝淨,押入自己帳中待來日慢慢享用。

  你要知道,李成棟的口味很重……

  同時,四十艘大船所載的八十四萬兩黃金和珍寶奇物盡歸李成棟所有。僅這黃金一項,如果拿此餉軍招買人馬,就足以抵擋清軍兩年三載。

  穿越者們查到這個資料後,立刻把八十四萬兩黃金計算到未來的收益裡了。

  同時,他們分析到,晚明期間,商品經濟發達,政治高壓,黨爭不止,人欲橫流,各種腐敗已經成為常態,能腐敗已經成為令人羡慕的能耐了。

  根子完全爛掉了……無論是基層知識份子還是高層知識份子,他們的核心價值觀完全扭曲,世故勢利、浮躁焦慮、卑俗狡詐……雖然依然有敢於仰天大笑,笑對生死屠刀的民族知識份子,但那只是劃過天際的一道流星……

  整個社會頻頻出現群體性屠殺事件,受害的永遠是明人……

  穿越者們長歎一聲,對這些明人知識份子,他們決定只能利用,不可重用,只能推倒重來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2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大的一盤散沙 下

  在清廷進兵江南的過程中,毫無疑問,李成棟起了關鍵作用。

  但在這個時候就發生了某個民族歷史上常出現的情況:

  有功者和功勞評價者在思路上發生衝突,或者說是兩者在世界觀上發生衝突。

  李成棟自以為功勳卓著,兩廣總督一職非己莫屬。不料論功行賞之際,清廷卻重用了佟養甲。

  佟養甲屬於遼陽世家。努爾哈赤進攻撫順時,他的同族兄弟佟養正叛變投降,佟氏家族一部分被明朝在遼陽殺害,一部分被押進山海關內拘禁。佟養甲的父親當時就是被押進關內受冤而死。這叫株連。

  佟養甲為了避禍,改名為董源,投入左良玉幕下。1645年清軍南下,他鐵心投靠清朝,重新恢復姓名。

  看到此人與大明有殺父之仇,滿洲貴族組織立刻對他表示信任。

  由此,佔領廣州以後,儘管佟養甲儘管沒有多少軍隊,也沒有多大戰功,卻被封為廣東巡撫兼兩廣總督。

  李成棟只落個兩廣提督,不僅無權過問地方政務,而且在軍事行動上還要接受佟養甲的調度和節制,兩人原先的同僚地位變成了上下級關係。

  清廷重用佟養甲而做出的不公平的對待,對於野心勃勃的李成棟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內心的不滿逐漸積累起來。

  穿越者們對這種行為做出了精確的點評:

  部落氏族文化,天然有一種只信任自己人的觀念,比如血緣關係,地緣關係,人緣關係等等,唯獨不認功勞。

  當然,有時候還要一切從實際出發,世界是運動發展的,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清廷還委屈呢,你就算有功勞也不能主動要獎賞啊,我們是你的主子,我們給你才行,難道你不懂什麼叫組織上的考驗?

  果然事實證明,還沒經過洗腦大法的李成棟,真的經不起組織的考驗。

  1648年正月,江西提督金聲桓、副將王得仁反清歸明的消息傳來時,李成棟認為時機成熟,決定反正易幟。

  “啪”的一聲,李成棟的民族榮譽感和大義都回歸了。

  同年四月十五日,李成棟在廣州發動兵變,剪辮改裝,用永歷年號發佈告示,宣佈反清歸明;人家原總督佟養甲也絕不白給,雖然倉皇失措,被迫剪辮,但“堅定”地附和了李成棟的反正。

  廣東全省終於都在李成棟和他的部將控制之下了,各州縣官員那也是望風重新歸附大明。

  這個時候,永曆正處於艱難窘迫之中,都要不能活了。

  可是,廣東全省和廣西已失府州的突然反正,簡直是喜從天降!

  一開始,沒有人敢相信,可經過幾天的探聽,特別是那個原已降清的廣西巡撫曹燁,匆匆前來朝見,說明了各種原委,永曆君臣才解除了疑慮,頓時一片歡騰,收拾逃難行裝,準備重整河山了。

  這個時候,在廣東的一部分原明朝官紳如大學士何吾騶,立刻率先在自己的日記本裡寫到,他本來就心不忘明,當他察覺李成棟同佟養甲有矛盾時,立即抓住機會暗中策動李成棟反正。結果李成棟終曉國家大義,反正了。

  這日記本最終在歷史上留下了內容。

  這個時候,殘存的“公安派”也有人出了典故。三袁兄弟中最小的一位袁彭年也借此事揚名了。

  此人於崇禎甲戌年中進士,年青有才名。弘光帝立,袁彭年得封禮部給事中,由於生性亢直,上疏揭發馬士英、阮大鋮罪惡,被弘光帝罷官。

  隆武帝立,詔復原官。清軍入福建,袁彭年想要降清。清人沒搭理他,認為他是革命立場不穩定,是個動搖分子。

  不久後他又跑到廣州去投靠當時風頭無兩的李成棟。

  他也在日記本裡寫道,他多次以暗喻的方式勸李成棟反清,最終使其豁然明曉大義,才會反正。

  關於他最終的結局,穿越者們還關心了一下:

  袁彭年得入永歷朝後,發揮明代知識份子的優秀特色,又捲入與馬吉翔等人的爭權奪利之中,後又被冷淡,出居肇慶。

  當清軍再次攻陷廣東後,袁彭年又去官署自首,聲言當初李成棟逼自己反清。因為他的名氣大,又是文人,沒有大威脅,清政府居然饒他一命,放他回老家湖北公安,安安心心地養老去了。

  在那面的世界,此人很受當地人的敬仰,三袁之一嘛!

  這個時候,又有李成棟的門人鄺露寫道,是李成棟的愛妾自刎激發成棟反清複明事。

  他著有《趙夫人歌》這一劇本,其中有記載說:

  成棟取兩廣,收印信數千顆,獨取總督印密藏之。一趙姓愛妾揣知其意,勸舉事。

  成棟拊幾曰:如松江百口何?成棟松江人,時孥帑在焉。

  趙姓愛妾曰:丈夫不能割愛乎?請先死君前,以成君志。遂自刎。

  成棟哭曰:我乃不及一婦人!

  乃與袁彭年、張調鼎謀,輦金賂要人,以取孥帑之在松江者。將發而金聲桓以南昌變……

  這個劇本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說,完全是這位趙姓愛妾的紅顏一怒促使了李成棟的反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民族總要把各種變故都加到女人身上……例子多得數不過來……從女人那裡找原因,這也許就是一個民族血性開始那個啥的開始嗎?穿越者們無語。

  當穿越者們查資料查到這種地步的時候,頭都大了。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文科生寫的歷史真可怕!你們還能不能再胡扯一點?!

  你寫網文行,你在古代訓練士兵踢足球,一天消耗六千大卡以上,然後給他們幾斤糧,只能補上三四千大卡,士兵們還能樂壞了?你也練出紀律和戰術了?

  這―――我們服了還不行嗎?

  就李成棟種種歷史行為所表現出的心理應激反應,你說他聽了一個小妾的話竟能哭了?還寫出劇本了?都弄成非物質文化遺產了?

  你以為嘉定三屠,滅萬人門族,手沾兩皇之血的李成棟被一個女人弄哭了?

  你還不如說看盜版的朋友聽了網文寫手說,君等不若一個妹子,人家都給了一個自動訂閱後,啪啪給了原本屬於寫手的八千多個訂閱!

  本來嘛,一個訂閱才九分錢,何至仔細如此!關鍵是意識與心態啊。

  有些人,你是感動不了的。但組織能。

  話還得說回來,我寫文水準太差了,總跑題。慢慢成長吧,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廣東反正之後,永曆帝下詔封李成棟為廣昌侯,佟養甲為襄平伯。

  不久,又晉封李成棟為惠國公。

  李成棟特意派使者迎請永曆帝來廣東,但大學士瞿式耜等人認為朝廷如果遷到廣州,勢必為李成棟操縱,決定以永曆帝即位的肇慶為行在。

  1648年六月初十日,永曆帝由廣西南寧起程,前往肇慶,我們回家嘍。

  李成棟先派養子李元胤到梧州迎接。八月初一日,永曆帝乘船到達肇慶,李成棟郊迎朝見,在行宮中預先準備白銀一萬兩,供永曆帝賞賜之用。

  李成棟反正初期,對永曆帝相當忠誠,頗能尊重朝廷,恪守臣節。儘管廣東全省和廣西梧州等地是由於他反正而歸入南明版圖,他卻主張地方官員應該由朝廷任免,而不是由他自己掌控,並特意囑咐布、按二司說:“皇上到,造冊一本送部,或用,或不用,或更調,聽部為之。”

  這是一個多麼會來事兒的劊子手啊,給個機會,或成大器。

  然而,沒有過多久,李成棟就發現永歷朝從上到下竊權弄私,幾無功過是非可言。你看吧,這又他媽的和清有什麼區別?而且人家還更會殺人。

  李成棟陷入了絕望……沒有奔頭了。

  李成棟曾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在反正後毫無建樹,後來與清軍對敵幾乎也是一戰擊潰。

  穿越者們認真分析著歷史資料,認真地討論著,也許他們的各項規定和制度永遠不可能完美,但一定會是在本時空內最合理的。

  不公平的是,現在的歷史人物們還都是完全受環境和局勢所控制。而穿越者們在單向鏡子後面對人家品頭論足……

  佟養甲的結局很簡單,他既懷念清廷的寵信,又在永歷朝廷內備受猜忌,就暗中派人送消息給清廷,說明了兩廣事變的情況,請求派清軍南下,他自己充當內應。就後被李成棟擒殺。

  李成棟反正極大地影響了戰局,這對南明無疑是非常有利的。

  然而,永歷朝廷虛有其名,無人統籌全域做出相應的決策,其實就是有統籌決定也沒有用,大蜘蛛被擒殺後,又沒有法定繼承人,那高度集權所形成的網路瞬間崩盤,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各地實力派自行其是的局面,所以結果自然喪失了收復失地的大好機會。

  穿越者們對插入明大陸發展自己毫無擔心,但是,借助所謂大清砸爛各種瓶瓶罐罐又是性價比最好的選擇……可是……真是考驗穿越者們的良心啊!

  金聲桓和李成棟的反正震動了清廷,攝政王多爾袞為此大開軍事會議,他認為漢將多不可恃,派出了一支完全由旗兵組成的軍隊,在滿族和蒙古將領的帶領下,從北京直奔金聲桓而來。此時金聲桓和王得仁尚未攻下贛州,不得不匆忙撤退,回救南昌。清軍進攻南昌不成,於是開始了長期的圍困。

  當時金聲桓和王得仁曾派人向湖南的何騰蛟求救,但何騰蛟沒有及時伸出援手。

  當時,何騰蛟冷笑不已,借助清兵打叛兵豈不更好?

  於是開始了長達八個月的長考……

  南昌被圍八個月之後,城中開始嚴重缺糧。這時,一些士兵秘密投降,清軍得以順利攀登城牆入城。金聲桓自盡,王得仁被俘處死。

  就在南昌城陷的同一天,何騰蛟在湘潭被俘。六天後他在長沙被殺。

  南昌金、王兩人敗亡後,贛州已無後顧之憂,而且征南大將軍譚泰所派梅勒章京膠商等統領的正紅旗與正白旗滿洲兵也來到贛州,兵力有所增強,於是聚集全部精銳部隊,進攻李成棟。

  清滿漢主力由贛州出發,向李成棟所駐的信豐進攻,李成棟揮軍迎戰。

  李成棟當年為清廷從北到南無敵手的威風再也沒有出現過,很輕易地就被清軍打敗,李成棟不得已退入城中。

  清軍開始攻城時,信豐東門外桃江河水泛漲,無法渡河。清軍便在西、北兩門外和南門旱路上挖濠栽樁,防止明軍突圍。李成棟部下軍心不穩,見清軍對東門未加防守,便蜂擁出東門渡河逃竄。

  清軍輕而易舉地佔領了信豐,一邊對城中居民濫加屠殺,一邊乘勢尾隨追擊。李軍大亂,將領紛紛南竄,李成棟在渡河時又是墜馬,但這次可不幸運了,他淹死了。

  李部將士各自爭相逃命,直到撤至大庾嶺清點兵馬時,才發現主帥無影無蹤,經過追查,才知道李成棟已經落水淹死。當時的混亂可想而知。

  一直所向披靡的李成棟竟然是這樣窩囊的死法,不免令人噓唏感慨。

  這樣,三個幾乎奇跡般地恢復了明朝的整個南方的人——金聲桓、何騰蛟和李成棟,在1649年春一個月的時間之內,隨著穿越者們在臺灣島上苦苦勞作,苦苦等待荷蘭人的反攻中,戲劇般地從歷史的舞臺上消失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25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右傾逃跑主義和遺命派

  穿越者們又把目光投向了永曆政權周邊的勢力身上。

  沒辦法,這些穿越者們大膽而又細心,不羈而又嚴謹。關係到未來啊,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他們研究了又研究,討論了又討論,一點點也沒有給人輕鬆而寫意的感覺。

  1646年八月,張獻忠率大西軍五十萬北上抗清,他實在受不了清兵的擠壓式打法,蠶食式進攻,一天人口少點土地再退點,最後的結局就太明顯了。

  他組織起最後的辦量來反攻……但不幸於十一月二十七日在西充鳳凰山被清軍射中,“痛極而亡”。

  “獻忠死後,各營大亂”,頓時驚潰,傷亡慘重。農民軍的特點全部都顯現出來了,沒有了領袖,你啥都不是。

  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四位將軍在危難中收集殘部數千、家口萬余人,於1647年正月,向貴州進軍,三月,連克貴陽、定番州、永寧州,“自是黔西諸郡望風瓦解”。

  這次長征,是一次生死存亡的長征,也是一次勝利的長征。他們為這個時代增加了變局,也讓穿越者們很是頭疼。

  怎麼處理和管理他們,論壇上一直有不同的聲音,各種建議。

  在貴陽一處豪商的客廳裡,四將軍對大西軍今後的出路和策略進行了商討。會議隆重而又低調。

  在會議上,孫可望提出主張:“至嶺南,急則入海,跑他個娘滴!海外地方那麼大,哪裡還沒有個活人的地方?”

  以於這種右傾逃跑主義,遺命派李定國,則堅定地指出:“複明!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海外蠻荒之地也,豈可遠離祖宗之地?”

  李定國的堅定與張獻忠的遺言有關……

  面對清兵巨大的壓力,“啪啪”,張獻忠的國家大義感也回歸了。

  張獻忠對明朝的態度有所改變了。他在死拼前夕對部將說:“明朝三百年正統,天意必不絕亡,我死,爾急歸明,毋為不義。”

  當然你也可以稱這一時期的主要矛盾開始上升為民族層面上,而不是階級層面了。所以導致了張獻忠的轉變。

  可拉倒吧,穿越者們對此種帶著西方歪理邪說的觀點嗤之以鼻。

  當另一幫土匪頂在前面“抗擊”清兵時,你咋不轉變咧?那時候民族矛盾就不是主要矛盾咧?

  非要等屠刀輪到自己身上時,你的民族矛盾論就出來了?

  其實很簡單,就是我想活命,還要活得好一點,比如當個領袖、皇帝什麼的,你清兵讓不讓?!噢,不讓,你們也想當啊,那就打!

  死的都是明人老百姓,正義公理都是他們說了。

  張獻忠帶有遺言味道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定國深味其意:我們本來就做得不義,現在要是打不過清兵了,投降明還是可以滴,你看現在剩餘那幫子明人政權現在都還是渣渣,我們去了結局未必能差,投清兵不行,他們擺明瞭是不給我們活路……當然,如果我沒有死,一旦贏了,你們就不用投降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孫可望本來不同意李定國的看法,但眾將一致表示:“吾輩唯安西將軍所命。”右傾逃跑主義分子孫可望,見狀只得收回己見,遭到了可恥的失敗。

  也許那個民族將來少了一個文化認同的海外國家,將來這幫子人或可以打回明大陸,重新拯救一個民族,但這些都是穿越者們亂想的……他們最終都留在明大陸,不是死就是投降了。

  當時四將軍設壇盟誓:“複本姓,尊可望,受約束。”

  聯明抗清之勢開始形成。

  但從事後的發展來看,這只是說說而已。有好奇者可以查一下有史以來設壇盟誓的誠信率是多少,那時你就明白了。

  此時雲南正值阿迷州土司沙定洲叛亂,明黔國公沐天波逃離昆明。這小子加稅蠻重的,手法一點都不隱蔽。

  他的副將龍在田早在張獻忠穀城詐降時與孫可望相識,便派人向孫可望求援,告知:“假大義來討,全省可定也。”

  四將軍認為這是擴大農民軍轄地的好機會,便以為黔國公復仇的名義出兵雲南。

  沙定洲聞訊,驚恐萬狀,棄昆明南逃。這幫子土著也沒少禍害昆明。

  1647年四月,大西軍開進昆明,“各民人戶外俱設香案迎接”,其實誰來都一樣待遇。

  四將軍馬不停蹄進行分路平定,說服沐天波與農民軍聯合,宣佈“共襄勤王,恢復大明天下”。

  八月,四將軍在昆明共同稱王,孫可望稱平東王,李定國稱安西王,劉文秀稱撫南王,艾能奇稱定北王。

  他們仍然保持著農民軍的傳統:“每公事相會,四人並坐於上”,“然各營諸將賞罰,則一尊於可望”。

  穿越者們心裡清楚,後來發展的事實會證明,這種權力組織結構,只是偽民主形態,這不適合明大陸的國情。

  1648年五月,定北王艾能奇在征討東川的戰鬥中,中毒箭犧牲,所部為孫可望收編,但他的實力還是比不上李定國和劉文秀的實力。

  八月,李定國、劉文秀破沙寨,生擒沙定洲,滇東全平。大軍回師時,沐天波“頓首謝”,“滇人被沙氏害者皆以為快”。

  四將軍在雲南期間,實行了恢復生產有利於民的政策,彝、白、壯、傣等族人紛紛參軍,大西軍擴大到“有眾二十余萬”,還增加了新武裝——象隊。僅李定國部“漢、羅亦逾五萬”。生產也有了很大發展,當年就出現了“滇南大熟,百姓豐足”,“兵民相安”的景象。

  右傾逃跑主義分子孫可望隨著地位提高,個人的野心逐漸膨脹。他竟然認為明王朝無可救要了,揚言說咱們自己來吧。

  1646,當朱由榔在肇慶稱帝的時候,孫可望早將“聯明抗清”扔到腦後,妄圖割據雲南,獨霸一方。

  遺命派李定國義正辭嚴地對他說:“肇慶已有君,永曆其年號也,不度德量力,妄自尊大,其欲自取滅亡乎?”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你算個啥啊?咱都去尊明吧,這樣大家都差不多……

  礙于李定國、劉文秀實力雄厚,孫可望只得打消了“獨裁”野心,但內心卻耿耿於懷。

  孫可望又苦思了一個辦法,他暗想:“名號既正,挾天子以令之,同類必不敢我抗。”

  內部力量不均衡,沒有天然的責任感,使命感,無法使他們走向一體……當然,穿越者也非常明白,這幫子人還沒有真實性地逃離生存階段,眼光也無法穿透歷史的迷霧,一切選擇都以先活下來為基礎。

  1649年四月孫可望派楊畏知為正使,與永曆帝談判“聯合恢剿”,並要求封為秦王。

  李定國雖“揣知其奸”,但為實現“聯明抗清”的願望,“姑因之以自達”。

  但是孫可望的要求卻被永曆帝及其臣屬拒絕。由此,李定國對孫可望的行為很是不滿。你看吧,這裡又埋下了分裂的種子。

  鄭成功,現在還是個小渣渣,正在廣東揭陽、潮州一帶活動,在南澳等地招募兵員,連克潮陽、揭陽、惠來三座小縣城,招降當地一些武裝,壯大了自己,兵力擴大到數千餘人。

  不過他此時還沒有吞掉叔叔輩鄭聯的廈門勢力,那得到1650年才有機會。

  想要把老爹分散的大叔們重新聚集回來,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

  還有一股勢力,穿越者們不得不又研究了一下。

  澳葡方面在擁立永曆政權方面,也是出過力的,甚至還赤膊上陣過。

  永曆政權其實在成立當初,上上下下全是透著絕望。天主教也成為了他們的一種寄託,很多大臣和後宮人員都加入了天主教,這使得澳葡方面大喜。

  當時的瞿安德神父,奧地利人,1646年到澳門,旋即被派隨軍支援永曆政權,此人深得永曆的信任,並獲准在宮中傳習天主教教義,使永曆宮中充滿了天主教氣氛。

  這些援軍是另一個神父,義大利人畢方濟奉永曆之命赴澳求助而求來的。

  當時,澳葡當局十分重視這個永曆政權,認為支援他對自己以後的貿易有利,於是很快便徵募得士兵300名,大炮數門,並以尼古拉.費雷拉為隊長,受同去請援的太監龐天壽統領。

  這支援兵作用還真不小,一次出擊就打死圍城的清兵千餘人……這也讓參加攻城的清兵目睹和親身感受到火銃、火炮在戰場上的作用。

  這玩意兒並不像明人使用起來那樣渣。

  1650年尚可喜、耿繼茂攻打廣州時,也仿效永曆政權雇傭了荷蘭炮手……穿越者們又看到了荷蘭人那骯髒的影子,儘管他若隱若現,但一直存在。荷蘭人妄圖替代葡萄牙人的勢力,支持了滿清……

  當然這是穿越者們還沒有來的歷史上發生的。

  澳門耶穌會士曾商請瞿紗微神父,勸入教之王皇太后上書羅馬教宗及耶穌會會,因此,王皇太后遣使赴澳獻祭後,即籌畫遣使赴羅馬進謁教宗。

  王皇太后,聖名赫烈納,簡稱烈納,她本非永曆帝的生母,因是熹宗(天啟)之妃,王后死,進位為後,既然是先帝之後,於禮制便視為在位皇帝之母。

  這次使命原打算由龐天壽完成,但是王太后考慮到他年事已高,恐難長途跋,而且他是永歷朝廷的主要支柱,不能離開。

  後改派宮中耶穌會士卜彌格代表前往。

  第一個出使歐洲的明人登上了歷史的舞臺,儘管他早被人們遺忘了……為了使歐洲更為直觀地瞭解南明朝廷,司禮太臨龐天壽特命年輕官員陳安德攜帶永曆阜帝的親筆信函與卜彌格同行,陳安德遂成為第一個赴歐洲的“中國外交官”。他的故事以後再講。

  穿越者們認為,永曆遣使赴歐洲,其真實目的有兩個:一是向教會國家表示明王朝忠於基督教義,二是爭取歐洲對他的抗清鬥爭的支援。不僅要爭取到道義上的支援,而且希望獲得大炮。

  這也是穿越者們有信心用火炮火銃能換回女孩子的原因。

  這時的永曆政權雖然控制了廣東地區,但清兵的強大攻勢,令其處境相當困難,這次遣使出訪羅馬,恐怕也是為挽救危局而作最後的努力。

  最後他們沒有得到實質上的支援,葡澳方象徵性給了一百支火銃……葡澳方也看出這個南明不行了,轉而投向滿清。當然,這是後話。

  資料查到這裡,穿越者們自認為研究透徹,分析到位。

  至於北方那些此起彼伏的民間反抗事件和門派林立的反抗組織,他們決定先放一放。真的是實在顧不過來了。

  1649的六月與以往的六月一樣的酷熱,廣州城裡依然人來人往,依然還保持著世界著名商業城市的驕傲。

  戰爭的陰雲,似乎離他們還有一些距離。但他們也做了些準備。

  廣州城三面臨水,南明兩廣總督杜允和複築兩翼附於江水為台,引水繞之,地險守固。
嚴羊 發表於 2018-11-19 09:26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了

  早在元朝統治期間,廣州的中城、東城、子城沒有連為一體,交通大受限制,且舊城低窪。

  洪武二年,廣東置行省。歷任廣東行省參知政事很注重城建工作,這樣在前後近三百年裡,經過多次的建設,廣州城已經是“規制大備”,成為一座在國內外都受到重視的大城市了。

  到了崇禎十三年(1640年),廣州增築北城,將城牆培高7尺,增厚牆基,內砌女牆,加雉堞5尺,又增築敵臺2座,並且每隔20丈置有臺階,以便在城牆上落。

  此時廣州城城牆的數據為周長3796丈,高2.8丈、上寬2丈、下寬3.5丈。有城門、城樓和敵樓各7座,警鋪97個。

  城牆上的石條大都長1米左右,寬0.4-0.5米,主要是紅岩石料,少量是花崗岩。

  穿越者們在穿越前對城牆遺址做過調查,穿越後,結合去過無數次廣州的何斌與郭懷一的描述,穿越者們認為與史實相差不大。

  當然,完全的一手資料還得等派出去的探子回來彙報。

  何斌真是個有文化的明人小知識份子,經過一個星期的培訓,終於學會了開關DV和存檔,學會了使用小型太陽能充電器……至於拍攝的技巧,穿越者們認為教了也沒用,只讓他學會長拍和搖拍就行。讓他們想辦法站在不同的高處俯拍,何斌實際演練了一陣兒,穿越者們檢驗了後,覺得畫面還能看清楚,這就可以了。

  人家何斌也是個仔細人,給自己安排了七八個精心選出的人跟從,一方面用來保護自己,另一方面也可以給自己做掩護。

  當提到安排他們的武器時,穿越者們猛然發現,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要設計適合這個時空的短式熱武器!

  拿著1649式步槍去?不方便,也容易暴露……馬上設計生產,已經來不及了,再說手槍子彈的對底火和發射藥的要求不同於長槍,它需要爆燃性能更強的效果……孫德發董事那邊的氯酸鉀提取工作,現在還沒有提到議事日程上,儘管技術和設備上要求都不高。

  怎麼辦?

  李子強董事第一次承認了自己是個偽軍事迷,還難得的臉紅了一下,他說:“這是我在工作上犯的錯……你們別笑,第一次啊!”

  說完拔出自己的槍,說,用我的吧,人家給咱們賣命,總得有保命的傢伙……

  林勝利廠長也在心裡臉紅了一下,他也連忙拔出自己的槍說,我馬上就設計加工,那東西簡單……

  伍大鵬董事長說,你們可拉倒吧,我也是個軍事迷,沒有想到短武器……主要是咱們總站在自己的立場想問題,這是個教訓,我們要吸取。

  說完他拔出自己的槍,說,你倆誰也別和我爭,我天天在熱蘭遮城裡呆著,比誰都安全,你們經常跑外……

  當何斌接過伍大鵬董事長親手送給他的手槍時,滿臉的堅定之色,卻又是眼淚嘩嘩地流,而腰杆卻挺得很直,旁邊的郭懷一也是兩眼通紅。

  這是伍董事長的親身物件,聽說是漢唐集團人的保命傢伙,這次能送給自己使用!這一個簡簡單單地動作裡蘊含著什麼?!

  何斌站在那裡一字一句地說,伍董事長,你以性命相托,我必以性命擔保!只有一事相求……

  伍大鵬董事長剛才一個隨隨便便地動作,把何斌弄哭了,正在想著如何借題發揮呢,一下子又被何斌的要求打斷了。

  “說吧,我們能做到的,都可以。”

  “但求赤嵌小學,能收留我家與郭兄弟家的子女,莫要嫌棄……”

  上一次把新兵家屬全安排到赤嵌農業基地後,穿越者們內部也是議論紛紛,最後在網上形成了一種意見:軍屬大院十分必要,但吃相上太難看!難道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總是有一幫子人提出問題,而不去管解決問題……

  所以,當赤嵌小學建立起來的時候,沒有馬上強迫二層行溪地區的子女上學,雖說是小學,這只是就學習的內容而言,不管年紀的事兒。十五歲以下都可以。正想辦法又好看,又能把二層行溪的子女尤其是兩個結首的給弄來……

  這次是何斌主動要求,伍大鵬董事一臉莊重地說:“你放心,我一定要求他們解決。”

  何斌的臉上無淚了,而以一種“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了”的眼神看著伍大鵬董事長,臉上卻又帶著微笑,腰杆更直了。

  伍大鵬董事長的一生中,第一次有了能被人看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又推延了一天,何斌學會了開槍和上子彈,十米之內能上靶子了。

  這一天,何斌搭乘著第二批來交易的廣州商船出發了,出發時,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郭懷一另有安排。

  送別的郭懷一心裡說,老何,我從沒有見過你是如此鐵心……

  話還要說回來。

  這個時期,整個廣州分為兩部份,舊城和新城。

  廣州舊城的形狀就象一個太陽穴凹陷,腮幫子肥大圓潤向兩邊突起的一個人臉,東西兩邊的甕城就如同兩個耳朵一樣。也可以說是一個梨的形狀,只不過頂部比起梨帶柄那段略微平坦飽滿一些。

  而新城就如西方人用餐時在脖子上掛的一塊餐巾狀的東西,掛在舊城下面。新城只有三條邊,頂上的一條邊是舊城南面的城牆。

  在兩廣總督臨時行署裡,兩廣總督杜允和和手下布政司大員王仁,廣州府巡府孫大年,統陸兵副將張月、統水師副將吳文敏在偏堂閒談。

  (其實在杜允和之前還有四位南明兩廣總督,但奇葩的是都沒有超過一個月的頻出在任死亡的事故,走馬燈一樣的換,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筆者鎖定杜允和了。儘管他是八月才上任。)

  這是一次非正式會談,這是由於所談內容上不了大堂。

  說是有海外自稱為“漢唐集團”的化外之人,佔領了臺灣紅毛蕃人的熱蘭遮城,火銃火炮所言甚多……

  兩廣總督杜允和慢慢等著王仁和孫大年看完所謂“漢唐集團”董事長的信件。他當然要等手下先發言,然後才能臧否。他要是先發言,那叫定性了。

  孫大年看完後不屑地說到:“其所言語甚是粗陋,難道真能有火銃火炮?怕是虛言……”

  在臺灣,寫信的伍大鵬董事長莫名的臉紅了一下,這封信可是他用盡了文言文功底才寫成的,連梅樂芝經理看了都稱讚不已。

  杜允和微微一笑,又信手拿來一張畫片,遞與孫大年,說:“此畫片是他們的畫匠密制,畫面端的是栩栩如生,上面那人就是此次前來送信的周通,他求見我多次,都被門人打跑,便在我府外跪了三天三夜……”

  孫大年接過來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如真人真物一般!

  只見那上面有一個行商打扮的人,臉上堆著假笑,還莫名其妙地將右手舉起,單獨立了兩根手指,不知是何用意。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後果真擺放著成垛的火炮,下面還立放著無數支火銃!

  這些絕對是真的!太逼真了……

  王仁此時將信件也看完了,悠悠然道:“字如其人,此人字跡枯澀,粘滯不暢,絕非大才之人……”

  在臺灣,負責寫信的梅樂芝經理也莫名的臉紅了一下,當年他的書法可是在市級書法大賽上獲過大獎,被稱為中國國際註冊會計師中的梅羲之……

  “所言如何?”杜允和皺了皺眉,字醜文拙,這還用你們說?化外之人能如此,已是難得了……我是讓你們看內容的!

  杜允和看到那畫片已經傳到了兩名副將的手裡,而他們正面帶狂喜之色,手都抖起來了。

  杜允和把眼光掃向兩下屬。

  孫大年略一拱手道:“如其所言先送貨上門,再取走人員,話雖粗俗不堪,確也真誠可見……”

  王仁也點點頭道:“今年逃難至此地的黎民已有數萬,想必可以湊足所需人口……”

  “唉,你我身為大明地方重官,不能保護一方黎民,做此下策!”杜允和真心地感歎了,“不知道,她們到了蠻夷那裡……可憐!”

  孫大年和王仁同樣都是面帶戚色,但卻是點了點頭。

  統陸兵副將張月、統水師副將吳文敏卻要高興地跳起來,他們才不管用什麼方法,如果真能得到那些一看就是無比精緻的火炮火銃,一切都他娘的不當回事,何況那些人還不是索要銀倆,逃荒之女子,這太容易了!

  但他倆一看三位重官都是面色沉重,他倆也強忍著喜色,歎了口氣,但那歎息聽起來卻像是在笑。

  大方向定下來後,三位重官都揚長而去,剩下的事情,廣州府的幾個幕僚即可談成。

  這一晚上,統陸兵副將張月、統水師副將吳文敏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說著自己的擔心。就沖著那幫子文人對行商之人的做派,他倆害怕那幫子文人把這件事辦砸了,倆人小聲嘀咕著商量辦法,決定緊盯著他們變成此事。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廣州府開府的時間,他們便從軍營騎馬跑去位於城隍廟旁的廣州府,連親兵都沒有帶,又不是去示威的。

  此時廣州城內街道經過上百年的規劃修建,已經遠不是以前的那種逼仄,而是筆直劃一,基本沒有轉彎抹角的形跡。所有的十字路和大街一樣直。石板路也鋪得很好,馬蹄在上面發出清脆的的的聲。

  這座城市還沒有從沉完全從睡夢中醒來,擺攤的小商販還比較少。

  只有一些小花販挑著各種素馨沿街行走。

  廣州有花渡頭,在五羊門南岸。廣州大一些花販,每日黎明時船載素馨至城,從此上舟,故名花渡頭。

  花便謂素馨也。盛平時,花多而價賤,十錢可得素馨升許,家有十余口簪戴皆足。

  這個時候,廣州不管男女均以戴花為美。所以小花販們只能辛苦些,早早販來新鮮的素馨,也好多賣出些。

  他們非常機敏,聽到有馬蹄聲,便早早放下擔子,靠在旁邊。除了軍爺,誰敢在城中跑馬?

  統陸兵副將張月、統水師副將吳文敏意氣風發的跑著馬,他們不停地穿過大街上橫過路面的牌樓,沒有停留。

  那牌樓高大又建築精美,使得街道顯得美觀,城池變得氣派起來。沿街房屋還有一間接一間的鋪面,再等一會,它們開門後,會售賣多種商品,等著售賣。

  上一次李成棟沒有像在嘉定那樣屠城,挽救了這個城市,讓它保全了過去的繁華。但它還會這麼幸運嗎?

  在這個充滿鮮花香味的早晨,統陸兵副將張月、統水師副將吳文敏哈哈大笑地跑到了廣州府的府門前,真不知道他們吵醒了多少人的美夢。

  在府門前,他們看到有一人也正苦苦等待。仔細觀之,正是昨日在畫片上做奇怪姿勢的人。

  統陸兵副將張月、統水師副將吳文敏輕快地跳下馬,把馬拴在了拴馬石上。便沖著那人走去。

  周富一看到兩位軍爺氣勢洶洶向著自己走來,一時害怕,便要轉身而逃。那兩位軍爺卻齊時說:“莫走莫走,待我們有話問你!”

  周富馬上停下來,堆起滿臉的笑容深躬到底說:“兩位將軍,找小的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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