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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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小樣有型,男,遼寧 - 丹東,縱橫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軍事 > 穿越歷史

【內容簡介】:

  一群人一起去改變歷史,一群人認為自己能平推世界!但最後,他們發現被改變最大的是他們自己。一個民族的歷史會不會受過詛咒?千年的輝煌總在關鍵處被毀滅。一個民族的發展會不會被下了圈套?無數次的循環崛起總是陷入歸零的境地。

【其他作品】:《我們的1660》、《與南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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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00:43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一章李子強的秘密



    2009年五一長假期間,海南島還是如以前一樣,是人們旅遊的熱門去處。

    海南三亞悅榕莊的海景泳池別墅特三號,是國內某進出口集團長期租下的,不對外。它的各項服務設施和人員都是特配的,硬軟件水平完勝泰國普吉島上的悅榕莊。

    建國安一進特三號,就在心裏罵了一句:“太腐敗了,太狗眼看人低了――――――”

    建國安是一所地方農業大學的副教授,去年因參加籌劃一家農資企業的產品推介會,有幸住過一次。盡管是最便宜的泳池別墅類型,也隻住了一天,卻足以讓他心裏有點小驕傲了。

    建國安向別人炫耀的方式不同,他是通過貶低的手法。

    “什麼別墅啊,也就海景好一點,有個私人海灘、私人花園、私人遊泳池而已――――――可早餐簡陋至極,就那麼幾十樣,關鍵是餐廳竟有油煙,吃個早飯,能聞到油煙味!”

    當他和其它三個朋友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參觀了一遍特三後,他才知道當年自己住的所謂的大床竟然是兩張小床拚的!關鍵是自己不知道是被糊弄了,還以為原本就應該是這樣!他心裏怒不可遏,但外表誰也看不出來,仍是一幅教授應有的儒雅。

    整個別墅有三層,二樓和三樓一共有22個臥室,每間的裝修都是不同風格,都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

    號稱城市閑士的孫德發挑了一間中國古典風格的,裏麵一水是醬紫色的家具,配上雕花紅木窗,和不斷被微風吹起擺動的粉色紗簾,讓他喜歡。

    李子強是建教授的朋友之一,他總是自稱開機械加工廠的人都是苦逼。他直接要了孫德發旁邊的一間,那間臥室特有的圓拱形窗和藍綠色的基調,寓示著這是地中海風格,但李子強沒看出,也沒在意,白瞎了。

    建教授的第三位朋友,服裝加工業裏的實業家宋士達,輕聲笑語地對著特三的主管說:“我對油漆味過敏,時間長了就會不舒服。你有什麼建議?”

    那個主管三十多歲,也是個胖子,一直微笑著陪伴他們。

    主管立刻說:“我們三樓有一間純實木純天然裝修,除了隻上了一點天然的蟲膠清漆,沒有用其它現代材料。應該合適。我帶您去看看。”

    眾人上了三樓,看了一下那間臥室,確實如主管所言。宋士達很高興,說了聲謝謝。那個主管不在意地說:“經常到這來的領導中,也有像您一樣對現代裝修過敏的,這是我們的特備。”

    建教授一直沒有拿定主意,他又回頭看了一遍房間。主管仍認真地陪著,不時給他建議。他從老總能親自打電話讓他安排招待這幾個人,就知道他們不一般。

    其它三個人沒有陪他們跑來跑去,就在三樓的平台上看風景。

    剛到五月的三亞還不算太熱,越過一片鬱鬱蔥蔥的熱帶植物,三個人把目光投向了大海,沒有人去欣賞火紅的鳳凰木,哪怕它正開得妖豔而迷離。

    海邊有潔白的沙灘,還有一條五百米左右的木棧道,還有幾個魔鬼身材的泳裝女孩,她們正在追逐著不斷湧上沙灘海浪。那不斷湧動的海浪隨著微風,把大海的味道送給了這三個看風景的中年男人------似乎還有女孩子們的笑聲。陪著女孩子們玩的還有幾個男生。其中一個男生上半身明顯是健壯的倒三角形,皮膚油黑發亮,似乎能折射夕陽的餘輝。

    孫德發忽然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了。他心裏不知怎麼就默念起一首小詩:

    我願做你腳下的沙灘,

    讓你在我的心上留下足跡,

    如果時間的海水會將它衝刷掉,

    那麼,就用你的笑聲做凝固劑吧。

    這是他寫給一位女生的詩。說實話,對一個化工學院裏的理科生來說,這詩寫的不錯。再說對方也是貌不出眾的主,你不能指望化工出美女吧?可是對方卻輕輕飄飄地來了句“我不喜歡廣東人”,把詩還給了他,又加了一個鄙視。

    孫德發努力定了定神,把這段莫明其妙湧出的情感壓了下去。

    “哎,我過去身材也是不錯的。發仔,你還記得吧?”宋士達撫摸著肥大的肚子感歎道。

    “記得,那時你還是籃球隊的隊員,在隊裏乒乓球打得最好。”

    “二十多年過去了,我什麼也打不動了,你還玩乒乓球嗎?”

    “偶爾打一下,也玩不動了。”

    李子強沒理會他們倆人的人生感歎,獨自趴在欄杆上凝望著遠處的女孩子們。

    孫德發給宋士達使了個眼色,宋士達明白發仔的意思。李子強的機械加工廠倒閉了,又和妻子離了婚,現在鬱悶著呢。

    倆人正想找話題開解他,李子強突然頭也不回地說:“你們說,這三亞的沙子能做出光學玻璃嗎?”

    倆人一時麵麵相覷。

    孫德發想了想說:“海砂不是最好的選擇,好像海南屯昌、陵水的石英砂礦更合適吧。這種礦好象很多,不過聽說一月份海南省政府通過一個什麼發展規劃,要統一管理。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做這個生意。”

    宋士達說:“有強勢的人要出手壟斷了,咱們最好別插進去。不小心就給規範市場了。”

    李子強沒說什麼,依舊望著遠方。

    他心裏翻滾著無數念頭,但絕沒有傷心兩個字。他那個位於湖南長沙郊區某工業園的廠子早就不死不活,接不到訂單,可各種稅,尤其不斷上漲的各種費用,更是讓他雪上加霜。如果不因為這是已經逝世的父親留下的產業,同時還念想著手下十幾個老工人,再加上他對機械加工的那份熱愛,他早就關門大吉了。

    伍大鵬偶爾能給他介紹個加工活,可他畢竟遠在北京,沒有太大能力照顧到李子強,隻能聊勝於無。

    夫妻早就沒有感情了,離不離的感覺都一樣。家裏的所有存款和房子都給了女方,一個男人和女人爭家產他不屑於做,再說讀初中的女兒歸女方。女兒對他們的離婚表示無所謂,她還照樣向他們夫妻倆分別要錢。沒有傷害到女兒,讓他多了一份高興,每次給錢都很大方。

    機械加工廠是他的最愛。當初父親把它從一個鐵匠鋪慢慢擴大,直到傳到他手裏。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他有點愧疚。

    但是這愧疚之情很快就被他的意外發現衝沒了,他有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一個可以改變一切的秘密。由此他產生了無數的設想,而且他還一直在心裏盤算著怎麼告訴朋友們。

    建教授終於選好房間,他打著哈哈說,就算住三天也要有個好心情不是?

    主管把他們領到一樓客廳邊上的獨立餐廳裏,安排好四位貴客。主管笑著說:“我們特三的廚師都是特聘,不是悅榕莊餐廳上的,在全三亞公認水平最高。一會兒各位慢嚐。有事兒就按桌下的電鈕。”

    一會兒,海南四大名菜文昌雞、嘉積鴨、東山羊、和樂蟹先上來了,又上了幾個當地菜,都是傳統的做法,但味道極佳。酒是42度的紅牌五糧液。本來可以喝更好的,但以前聚會時發現,隻有這個酒大家可以統一接受。

    四個人吃喝得酣暢淋漓,有說有笑,但大家總感覺李子強好象有心事兒,不冷不熱的應和著。

    孫德發放下手裏的筷子,拿起不離身的折扇,指著白切嘉積鴨說:“這才是真正的嘉積鴨------”

    眾人看了看,沒覺得特別在哪兒。

    “從小到大進行籠養,給小鴨仔喂食淡水小魚蝦或蚯蚓,養到70天左右時就開始填肥,也就是"填鴨",把米飯、米糠、豆餅等揉合成團,往其嘴裏塞,一天三次。經過20多天的填肥,脂肪滲入肌肉,肉肥香嫩,這時鴨的嘴腳就會變白,以這種方式喂養的嘉積鴨,被稱為“正宗的嘉積鴨”。你們看它的嘴腳。”

    李子強抓過鴨頭看,果然,長嘴上是天然發白。

    “靠,我開始還以為是掉了色呢!”

    酒越喝氣氛越濃,酒量最大的李子強興趣上來了。

    “我發現了個蟲洞------”

    李子強不緊不慢地喝下一口42度的五糧液,不當回事兒似地對他的三個朋友說。

    “李子,你說什麼?衝動?”建教授剛才走神了,沒有聽清,連忙追問了一句。李子強沒有回答,卻又叨起一塊藤橋排骨,不緊不慢地啃著。

    宋世達和孫德發笑了。

    宋世達說:“建人,李子說他發現了個蟲洞。”

    孫德發看見建教授還是有點發蒙的樣子,解釋說:“就是那個寫穿越小說常用的東西,穿越曆史的大殺器啊。”

    建教授笑笑,明白了,有點尷尬地說:“穿越嘛,很流行的。穿越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孫德發拍了一下桌子,馬上舉杯說:“出口成章啊!為這句話,我們好兄弟把杯中酒幹了!”

    看著舉起酒杯,一臉嘻笑的哥三兒,李子強若有所思地說“看來你們不相信我------”

    “信,信!幹了這杯酒,就更信了!”宋世達近似嚎叫著。

    四個人碰了一下杯,全幹了。

    這四個人,不,應該是五個人,還有一個明天到,他們是經過事件和時間考驗的好朋友。

    他們來自於不同的城市,卻在命運的驅使下同時考到了帝都裏。本來是五所不同的大學,以帝都的龐大來說,可能一生都無法相識,但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們在體育場相識了,從而成為好朋友。隻不過他們那時分配都不太好。

    當然,什麼時候都總有幸運者,那個明天來的伍大鵬就算一個。這隻大鳥羽毛鮮亮,鳥身高大魁梧,鳥語洪亮,他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一個部級領導的女兒,完成了從東北三線小城出身,變為國家某權力部門的工作人員的華麗轉身,沒幾年憑著工作成績突出提拔成科級領導,這可是部級機關裏的科級,讓人羨慕。

    可是不久主動辭職,投身於“重拳”南巡講話後掀起的經濟大潮中,成為表麵上是弄潮兒,實際是某中等權貴集團的代理人。從倒賣緊俏物資到炒股到炒房地產,一路成功,最後成為一家某進出口集團的老總,名氣不太大,也絕不太小。

    他的發家過程被他寫成了一部勵誌書,其中很有些勵誌名言,來鼓勵那些青少年們相信憑借個人的能力,隻要敢於奮鬥就會成功。

    “總比那些權貴之子赤果果的獨身上場搶劫強吧?”

    麵對老朋友們的揶揄,伍大鵬辯解道,“在中國,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股勢力。別笑我。”

    他們五個人從畢業後沒有失去聯係。也許很多人因為生活工作所累,青年時的友誼早就蕩然無存了。可是他們五個從一開始互相寫信,打電話,甚至到網聊視頻什麼的,與時俱進。

    而且他們還三五年就聚會一次,從一開始的AA製到後來伍大鵬全包全請------四個人都搶不過他。伍大鵬說:“整天瞎話、鬼話的亂說亂聽,人情上就剩下這點友誼了,你們還和我爭?”

    平時,在外人的眼裏,他們也許是一本正經的教授,行業裏的實業家,有名氣的成功者,但是,當五個人在一起沒有外人的時候,他們互相叫著外號,敘述著往事,怒罵著社會的醜惡和不公,像年輕人一樣的開心。

    這一次聚會是他們畢業二十周年的紀念,更是重要了,他們幾個提前就做好了溝通聯係。地點在泰國普吉島、菲律賓巴拉望的一個小島、三亞等地選擇。結果除了伍大鵬自己外,其它四個人都選了三亞,理由是三亞和東南亞景色都一個味,沒大區別,有花在道上的時間,還不如在三亞多放鬆放鬆。

    伍大鵬很遺憾,盡管他暗示說菲律賓巴拉望的那個小島是集團花三百萬買下來,專門用來招待貴賓,很“好玩”。自從廈門紅樓出事後,大家都喜歡到外麵搞。可是四個人依然不感興趣。就是嘛,要想玩,三亞啥沒有?

    李子強的酒越喝越順,眼睛越亮,那哥三越喝越迷糊,要睜不開眼了。

    李子強說:“我真發現了蟲洞,等明天大鳥來了後,我展示給你們看------”

    那三個人頻頻點頭,好好,一個也不能少。快點喝完吧,他們就差點喊投降了。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00:45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二章 真有奇怪事兒



    五糧液這點好,喝多了第二天不上頭。宿醉酒醒,洗了個冷水澡,人就變得精神起來,哥四個陸續下到客廳。

    主管早就候在那裏了。按照昨天的安排,上午十一點吃完早飯後,他們要去才成立一年多的三亞港務局遊艇會。那裏有集團的一條豪華遊艇-----海洋之心號,此時正泊在那裏等他們去嗨皮。

    在遊艇會的碼頭,主管指著一艘純白色的遊艇說:“那就是我們的海洋之心!”

    李子強看了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海洋之心不是藍色的嗎?建教授也小聲說:“一看就是大鳥起的名。”

    四個人誰也沒有提昨晚關於蟲洞的話題,酒話嘛,朋友們不會當真。

    過了一會兒,那個主管向他們介紹說,這艘遊艇是我們總裁親自起的名字,剛剛經過磨合期,貴賓們是第一批客人。

    這條遊艇長約二十米,長約五米,型深有三米的樣子。具體數據還要看說明書。以孫德發的眼光來看,這艘遊艇是參照歐美休閑遊艇風格設計。

    它身上流動的線條毫不費力地將海洋之心襯托得生機勃勃,展現了設計的流暢與多變。設計整體凸顯了高層建築的體積,內外部幾何空間的設計使她的優雅風格獨特而顯著。純白質感的外觀加上對於細節的處理,諸如大型的、橢圓形舷窗和客廳內大型窗戶的設計進一步了拉近了與大海的距離。外部空間充足富裕,配有寬敞的飛橋和理想的大海體驗平台。

    哥四個走了一圈後,都喜歡上了它。

    它內置也不錯。VIP豪華量販式KTV包廂,配備自動麻將機的棋牌房,立式冰箱,微波爐一應俱全的整體廚房,清爽的衝淡房,溫馨舒適的主臥,該有的都有。寬敞的客廳采用雙排對向沙發吧台茶幾座設計,凸顯大氣豪華。

    孫德發更關心的是它的具體數據。主管拿來了說明書,他認真看了起來。

    進口引擎440千瓦,輔機100千瓦,進口變速齒箱。全長18.8米,寬4.73米,型深2.88米,總噸位42t,吃水1.2米,航速最高可達20節,配有自動識別儀、GPS、磁羅經、甚高頻電話、測深儀等無線電通信設備與航行設備,客艙頂部兩舷設空調風道及出風口。

    宋士達湊了過來:“發仔,我記得你是小型遊艇駕使照吧?”

    孫德發頭都沒抬說:“遊艇駕照隻分私用和商用,不分大小。”

    “這樣啊,那考一個要多少錢?”

    “一萬多吧------全下來的話。怎麼動心了?”

    “有點。你看這艘遊艇呢?”

    “沒有八百萬下不來。”

    “那算了。”

    主管過來說:“總裁說過您技術很好,可以獨自駕駛。但為了您的安全,用不用一個副駕駛?”

    “不用,我自己來。”

    等聘請的兩個美女潛水教練上艇後,主管熱情地幫忙解開纜繩,孫德發按了一聲鳴笛,表示正在離岸。熟練地打了個倒車,慢慢退離泊位,然後慢慢一個右滿舵,遊艇駛向了大海。

    他們的目的地是蜈支洲島。等過了白排南部,孫德發對著正和幾位美女教練聊得火熱的家夥喊:“有沒有想學開遊艇的?!包教包會!”可惜的是沒有人理他。孫德發又喊了聲:“那我加速了,把緊!”他果斷地把速度提高,逐漸地達到了20節,然後加大了給油量,最終達到22節。

    他心裏滿意地哼了一聲,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製造商從來都是壓低最高速。原因很簡單,可以降低在維修期內維修的風險。

    海洋之心的潛能全都發揮出來。船頭開始抬起來,劈開如玉般的海水,在碧藍的大海上劃出一道翻湧著雪白浪花的痕跡。玻璃鋼的船體賦予了它極強的流動性。

    孫德發是遊艇愛好者,在朋友圈子裏,他是第一個擁有遊艇駕照的人。看他在深圳海事局考取的駕照編號,全深圳他也應該排在前十名。

    他老家是深圳彩田村的村戶,托深圳特區的福,成了城中村。他精明的父母蓋了兩棟樓出租,根本不指望他工作。所以當孫德發畢業分配到一家小型國企後,工作沒兩年辭職回家。等他父母去世,他和哥哥分家了。他一棟,足有三十六套出租屋。他哥一棟,出租屋一樣多。

    孫德發從此安安心心地當他的寓公。對他來說,生活就是休閑。甚至休閑到結婚都嫌煩。有女友,不過總是換。

    以前建教授私下裏推算,他一天的房租應該超過三千多。當兩個人沒事兒視頻,建教授對著孫德發哀愁道:“發仔,你知不知道你很讓我失去上進心?”可孫德發也買不起他心儀的遊艇,隻能加入深圳的一家遊艇協會,時不時能玩一玩。

    正在客廳裏聊天的幾個人明顯地感覺到速度的變化,李子強來了興趣,他晃晃當當地走了過來。

    “發仔,這是最快了嗎?多少節?”

    “達到極限了,22節!”

    “真夠快啊,原來看書上寫的動不動三四十節,還沒覺得如何,這22節就這麼快!”

    建教授和宋士達有點緊張,他倆把緊了坐下的沙發。喊著:“發仔,行不行啊,安全第一!”

    叫小琳的教練安慰道:“別緊張,他駕駛的水平可以。”說完見多不怪地笑了笑。另一個叫小麗的,輕鬆自在地走到客廳邊角的冰箱,給自己拿了瓶飲料。

    在一起一伏的遊艇上,和美麗的女青年聊天,比較感性。

    當聊到收入問題時,建教授說:“你們潛水教練收入可不低啊,比我這教授工資都高。”他明顯被她們的收入刺激了一下。

    宋士達小聲打趣道:“你就是當潛水教練也肯定沒有她們收入高,你看看人家那身材那模樣――――――”

    宋士達明顯帶著恭維的話,讓倆個女教練嘻嘻哈哈地笑了,說:“我們隻提供私人性質的服務,專門為你們這樣的成功人士服務。”

    建教授歎了口氣。他算成功人士嗎?一個教授職稱把他上升的路擋的死死的。一個月不到四千的收入常常讓他沮喪。要不是借朋友的光,他可能有這樣美好的旅遊嗎?

    朋友都知根知底。宋士達連忙岔開話題問建教授:“蜈支洲島快到了吧?我還想好好看一看你遊泳的雄姿。你沒忘了吧?”

    建教授曾經是大學遊泳隊的成員,端的是一身好泳技。他說:“怎麼會?遊泳和騎車一樣,都是終身記憶。”

    蜈支洲島在三亞的北部,此時還剛剛開發,不算熱鬧。這也是孫德發選這個地方玩的原因。人少,海水清潔度高。

    在女教練的指導下,孫德發把海洋之心停到一個小海灣裏。水質很好,深度是四五米樣子,很適合休閑潛水。

    四個人都會遊泳,其中孫德發和建教授基本懂一些潛水技巧。李子強和宋士達則是第一次,所以請教練是必須的。

    潛水服,艇上自備的是美國魚鷹牌。他們幾個沒看出好在哪裏,而從女教練的眼光裏可以看出羨慕這倆字。

    小琳嘖嘖地讚道:“這是頂級的浮潛服,我隻在畫報上看過。”小麗接過話:“要一萬多呢,還隻接受定製。”

    果然,四個人的潛水服都很合身。甚至李子強和建教授的目鏡都是專為近視眼人士準備。大鳥很有心。

    在小琳的幫助下,宋士達輕鬆地套上潛水服,他笑著說:“我剛才還擔心沒我這個型號的呢。”

    三個人看去,差點笑了,一個差不多二百斤的人,穿著緊身潛水服能是什麼樣?巨大的帝企鵝……

    李子強道:“宋老板,你真該減肥了。”

    宋老板歎了口氣:“減過好多回了。”

    小琳和小麗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裝備,沒有問題,便利索地穿上她們自己帶的潛水服。她們同時輕盈地從海洋體驗平台上跳進海裏。

    李子強有點不安,他偷著問孫德發:“發仔,氧氣瓶裏的是純氧吧?會不會氧中毒啊?”

    “李子,那不是氧氣瓶,是空氣壓縮瓶。”孫德發安慰他,“隻要記得教練剛才的話,比在泳池裏玩安全。再說還有我和建人呢。”

    建教授扶著宋士達,孫德發扶著李子強,小心地把他們送下海。下麵有教練護著。孫德發看了一會她們的指導,果然很專業。他和建教授也跳了進去。

    伍大鵬傍晚到了三亞機場。特三別墅的主管帶著集團在本地的專車接機。專車是03版瑪莎拉蒂總裁,大氣尊貴。

    在路上,主管向他彙報了這倆天的接待四位貴賓的情況。伍大鵬認真地聽完後,麵無表情地表揚他說:“你的工作我很滿意。”

    到了特三別墅的門口,伍大鵬擺了一下手,沒有讓主管跟進來。他一個人走進了客廳。這時他看見那四個家夥有氣無力的躺在沙發上直哼哼。

    他們四個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玩大發了。上船下船的潛了兩個多小時。光壓縮氣瓶都換了三回。那些奇形怪狀的珊瑚,顏色各異的熱帶魚,讓第一次親身體驗潛水的人實在難以舍棄。本來要結束了,孫德發又發現倉庫裏有四把高壓射魚槍!於是遊玩地時間又延長了……

    “哥幾個怎麼了?”伍大鵬好奇地問。

    “還不是讓你那個遊艇累的?”宋士達懶懶地擺了下手,“不過明兒個我也定一條去,再考個駕照。聽發仔說比考汽車駕照容易得多。”

    “就是嘛!”伍大鵬的爽朗笑聲充滿了客廳,“早就勸過你,該享受生活了。買一艘海洋之心也不貴。”

    “靠!”四個人都沒有力氣理他了。

    遊艇的價錢他們早就向孫德發打聽了。小型遊艇從十幾萬到200萬之間,中型遊艇在200萬元以上,大型的沒有數了。它更是耗油大戶,一小時三百元都擋不住。還不算上停泊泊位、檢修等不小的費用。

    宋士達隻想弄個小型的,幾十萬上下,還算可以承擔。

    在三亞專業的盲人推拿院,五人並排躺在按摩包間裏受摧殘。

    伍大鵬的頸椎病很重,三個多小時的飛機旅程讓他難受。他趴在那兒翁聲翁氣地說:“子強,你的肩肘炎怎麼樣了?”有外人在,他們的稱呼很正式。

    李子強正在那咬牙咧嘴地享受著,說:“越來越厲害了。”

    宋士達主要是屁股疼,他讓按摩師不停地推揉著:“子強,不是我說你,你好歹是個老板,怎麼還能親自上車床呢?這麼辛苦,肩膀能好嗎?”

    建教授主要是膝蓋不好,他又感歎了一句:“人到中年萬事休。”

    “別那麼悲觀。我們集團最近要到菲律賓開發一個大項目,子強、士達、發仔都來幫我吧,建教授你也來,呆在大學裏沒意思……職稱有什麼用!”

    “菲律賓的什麼地方?還用得上我這個學農的?”

    “棉蘭老島……”

    一直不做聲的孫德發說:“那個地方聽說很亂,是菲律賓反正付武裝的活動地吧?”五個人中,別看他個子最矮,但他的身體卻最好。按摩隻是放鬆。

    “對別人危險,我們……更安全。我這次來晚了,就是因為和菲律賓人談判耽擱了。”

    李子強直不籠統地來了一句:“大鵬,吃完飯我們再商量!”

    五個人一時都不說話了,包廂裏隻聽見他們哼哼嘰嘰的聲音。

    晚飯本來決定去海鮮市場吃大排檔,就象他們第一次聚會一樣。李子強拒絕了,他說:“大鵬,不是我嫌棄地方不好,你那裏的私密性好,一會兒我們談的事情很重要。”

    除了伍大鵬外,其它人心裏都是一笑。

    吃晚餐時,大鳥表現了他的特長。他說話插諢打科,黃而不惡心,雅而不酸氣。從不讓桌上的任何一個人感到冷落,每個人都照顧到,同時還把自己要表達的思想說出來。場麵分外熱烈,人人喜氣洋洋。

    原來集團背後的權貴們決定把部分精力轉到菲律賓,他們暗地裏和棉蘭老島的某政治家族勢力做了交易,以開發優質礦產資源的名義進行投資。至於某政治家族會以什麼名義在中國投資或者得到什麼利益,就不是他這個代理人知道的。不過,這次可是由他全權負責菲律賓方麵。

    宋士達說:“財產轉移?你被踢出帝都主場,到菲律賓給他們開分身?”

    伍大鵬苦笑著說:“都是。今後幾年方向不確定了。他們的嗅覺從來都是很敏銳。”

    作為代理人,他的地位很尷尬。表麵上看,他風光無限,擁有上百億的財產。實際上,那些錢和財產雖然在他的名頭下,但是不能揣在自己腰包裏。當然,每年的年薪不少,而且還有八位數的分紅,這都走另一筆帳。還可以找各種借口消費,集團付帳。

    孫德發用扇子打了一下手心說:“這是好事,在中國處處受製於人,不如到菲律賓大展手腳……”

    宋士達和建教授點頭稱是。

    李子強帶著微熏的酒氣,笑咪咪地說:“我有一個蟲洞,你們看了立刻會改主意。”

    他說完不理會別人的眼神,打開剛才從房間裏拿出來的筆記本包。拿出筆記本,調出視頻文件來播放。

    四個人聚目看去,一個年青人在沙灘上又跳又跳地喊:“大鳥,發仔,大屎,建人!你們能看見我嗎?!”聲音雖然有些變調,但絕對是李子強的聲音。

    四個人愣住了,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李子強得意洋洋地把視頻定格。一張年青人的臉固定在屏幕上。真是李子強年青時的樣子!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00:46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三章 穿越是要有準備的



    李子強悲傷地說:“那個時候,我的廠子倒閉了,妻子也離婚了。我以為悲慘的人生莫過如此……事業、愛情全沒了,就象主軸箱裏的主軸壞了,你永遠無法校直;進給箱的齒輪壞了,你永遠無法變速。”

    他的語調悲傷,但表情卻看不出來。

    大鳥急了,打斷他的抒情說:“你快說這段視頻是怎麼回事兒,它絕不是假的,絕對是你本人!你怎麼做到這麼年輕的?!”對不了解和掌握不了的東西,他總是有種莫名的恐慌。

    “我們年輕時連照像機都沒有,上哪兒弄到攝影?!”孫德發喘著粗氣說。

    “停,大鳥,我為這個開頭想了很久,你讓我說完。”李子強沒有理會他的打斷,繼續說,“命運就是這樣,當你心愛的兩台CA6140機床和兩台CNC機床都被債主搬走了,而你在旁邊仿佛能聽到它們不願離開的哭泣聲時,你會以為你的人生完了,毫無希望了。可突然,你發現一個東西,一個給你了巨大希望的東西。它比一百台九軸機床還要重要!這時,我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永不絕望’!”

    “好了,李子,我們都很受感動。”

    李子強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那天傍晚,我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車間裏,心裏萬般悲痛。車間也許簡陋些,但是這裏有我父親和我辛勤工作的身影,有我父親和我的心血!

    美好的年華掛在了走刀上,鐵削將我的青春埋葬,飛濺帶走了我所有的夢想,轉速甩不出我的悲傷,清麵卻倒映出我衰老的模樣。倒角倒不出我人生的寶藏,切槽切不到我那寂寞的心房。都是那無情的卡盤夾住了我的翅膀!

    知道嗎?我父親告訴過我,任何金屬都有生命,當你要加工一個異形件的時候,你小心地進刀,輕輕地切削零件,你要在心裏和它對話,告訴它正確的參數,它才會主動配合你。甚至,如果你不小心多了一刀,它都會叫痛的!”

    “好了,我們的心也痛了……你不是有數控機床嗎?”

    “數控機床體現不出人性關懷!特別是非標件加工時……”

    “對不起,你繼續說。”

    “就在這時候,我的心突然又痛了一下,難道我又做錯什麼了嗎?我不停地問自己。這時候,就在一個角落,有一個東西在閃閃發光!大鳥,你這裏安全吧?”

    四個人差點被他閃了腰。話題轉換的太快了。

    伍大鵬說:“你們剛一到,我就讓人把所有攝像頭和竊聽器關閉了。如果有人偷著打開,我會第一時間知道,放心吧。”

    “我發現了這個。”他拿出一塊麻將牌大小的金屬塊,“就是它讓我看見了希望。”

    說完,他對著牆輕輕地按住金屬塊,一個大大的,和房間天棚等高的,藍色的圓形光斑出現了。說它是光斑也不算確切,它更是一塊大大的藍玉,雖然它的表麵蕩漾著水紋一樣的光波,卻散發著藍寶石特有的圓潤光茫,一點也不刺眼。

    四個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臉色都有些發藍。這是什麼?!真是蟲洞?!

    李子強舒服地歎了口氣,繼續說:“我第一次穿過它,我發現我是在一個沙灘上。我不知道是在哪兒,也不關心在哪兒。我隻知道我年輕了至少二十歲!為什麼?因為我發現我沒有痔瘡了-----我二十四歲那年嫌分配的工作不好,急得上火,不幸得上這個毛病,它整整折磨了我二十年!”

    筆記本裏的視頻,是我第二次帶著數碼攝像機,開著我的車穿過它拍攝的。”

    說完他鬆開拇指,藍光沒有了。

    四個人差不同時咕咚一聲,咽了一大口唾沫。

    “你們有問題嗎?問吧。”

    伍大鵬說:“給我看看這個東西。”

    李子強把那東西遞給他:“它堅硬,但重量輕,表麵上看不出是什麼金屬。我也不想做任何金屬分析,怕傷了它。真的,你用心去撫摸它,會感受到它有溫度,有生命力。”

    伍大鵬和其它三個人窺來嗅去地擺弄著,最後得出結論:這就是一塊冰涼的金屬!伍大鵬試著學李子強那樣按著它,它沒反應。

    “金屬是人類的朋友,是金屬讓人類能夠發展,是它讓人類有了文明,可你們總把它當工具。”

    孫德發深喘了一口氣,也用心撫摸著那塊金屬,過了一會兒,他閉著眼睛,很虔誠地按著它。

    “沒有用。”建教授觀察著孫德發的動作。

    宋士達說:“李子,你沒弄清那個地方是哪兒,是什麼時代嗎?”

    “沒有,第一次穿過去後,我的手機沒信號;第二次時,車上的GPS失效,收音也收不到任何信號。我從不同的地方穿過去,都是到達同一個沙灘,而且時間好象也相同。我不敢亂走。你們看我開車後拍這一段。”

    李子強又點了開了一個文件。

    畫麵有些搖晃,明顯是李子強單手在車子裏拍的。

    “右邊的紅樹林過於茂盛了,一點也看不出人力開發過的痕跡。”李子強用鼠標的箭頭在屏幕上畫著圈。

    “左邊的海裏是什麼?李子你回播一下。”伍大鵬拍著他的肩膀。

    建教授認真地看著,說:“是沙洲,可能附近有大河大江。”

    “對了,前麵一拐彎就是一條大河,車過不去。”

    過了一會兒,畫麵上果然出現了一條大河。李子強在車裏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搖拍。河麵寬廣,河水湍急。眾人盯著看。

    “沒有用的。一點明顯的標誌也沒有,就是一條河。你們看,我下車了,把攝像機調好角度,擺放在車頂上。我拿了一把自製的槍,以後再說這個,這次來海南沒敢帶。我現在慢慢往河邊走,看那蘆葦有多高。”

    “暫停一下,”建教授指著畫麵上定格的一株野草說,“這是紫背天葵吧?”

    “是某個地區特有的嗎?”伍大鵬問。

    宋士達撓著頭說:“我好象在哪兒見過。”

    “南方常見野草。”

    “靠,往下看。”李子強播放著畫麵繼續說,“我端著槍往前走了,你們看我多小心。”

    忽然一群野鴨子從蘆葦叢中飛起,明顯嚇了李子強一跳。他連忙蹲下,向天上開了一槍。從畫麵上看,連毛都沒有打下一根。

    李子強尷尬地說:“太突然了,沒做好準備------”

    “你穿過去時,除了變年輕之外,沒有別的感覺嗎?”宋士達認真地問。

    “沒有,隻是感覺又興奮又怕。所以在河邊我直接回到穿過去的地方。”

    “那個蟲洞最大能有多大?”伍大鵬追問。

    “直徑20米左右,還是個圓。想過去看看嗎?”李子強不由得微笑起來,他就不信他們不感興趣。

    “你能控製它?”

    “我要是按著它,就能打開它。鬆開,它就沒有了。但是要想一直打開,恐怕不行,最多能維持五分鍾,就算一直按著它,也會自動關閉。”

    “看起來真沒有什麼危險,不過我們要做好準備。”孫德發悠悠地說。

    “是啊,要是知道時代和地點,準備工作就更有針對性了。”建教授接過話。

    “你們準備去看看?”

    “廢話!”四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喊到。一下子年輕二十歲的誘惑,可不是這些中年男人能夠抵擋。再說,看樣子沒有什麼危險,而且還可以隨時回來。

    “走,我們去會議室裏商量一下。”伍大鵬大手一揮。

    經過大半夜的研究,他們就用海洋之心做為工具,陸地車輛明顯不合適那地方的環境。如果不幸,擱淺也隻是在沙灘上。幾個中年男人製定一個詳細的計劃。

    伍大鵬的責任:

    1.海洋之心的改造:撤下不必要的內部裝備,加裝備用油箱。對電子設備進行一定的強化改造。

    2.必要的槍枝和彈藥和其它武器。

    3.測距望遠鏡、夜視鏡、軍用望遠鏡。

    4.其它必要設備。

    宋士達的責任:

    1.搜集各個曆史時期的資料,以備隨時查找。

    2.進行行動推演。

    3.製定各種針對性計劃,以及備用計劃。(喪屍、變異人也算在針對性計劃中)

    孫德發、建國安、李子強的責任:

    1.盡量學會海洋之心設備的操作和簡單維修。

    2.準備必要的生活物資。

    3.準備必要的衛生醫療物資,學會簡單的醫療處置。

    另:分頭準備,每天集中開一次會。隨時獻計獻策。

    當計劃製定完畢後,已經後半夜了。

    李子強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大鳥,我們用不用多準備點鏡子、杯子之類的東西?”

    “做什麼?”

    “和那個地方的人做生意啊?弄不好還換點金銀什麼回來。”

    “做生意?如果我們的生命和命運真的還有另一個選擇,我他媽的還想著做生意?!”

    李子強笑了:“哈,大鳥你說粗口了!”

    “不過,當成小禮物還是不錯的建議。”孫德發補充說。

    宋士達捂著胸口呻吟:“心跳厲害,好久沒有這麼激動。怕是今晚睡不著了。”

    李子強漫不經心地說:“這就是一場遊戲,不過我可能不回來了。”

    “遊戲?你看我們像是在做遊戲嗎?我們信任你,也信任那段視頻。大家去睡吧,我們爭取七天內準備好。無論怎麼樣,想玩就玩的專業。”伍大鵬轉身出了小會議室。

    “大家很認真,”孫德發接過話題,“你在視頻裏的表現,讓我們想起了從前。重活二十年,我們一定會比現在更精彩。順便說一句,你二十年前走路的姿勢很挺撥,現在駝背了。”

    “活得更精彩?你們現在過得還不夠好?你們還缺什麼?”李子強有點發愣。

    建教授推了他一下,說:“走吧,這年頭有錢沒錢的人都覺得自己活的窩囊,人人都覺得是受害者。”

    七天後的淩晨四點。

    最後一次碰頭會是在海洋之心上開的。

    他們聚在一起再次共同認證所有的準備。

    海洋之心:

    1.加裝了三噸備用油箱,連帶原有油箱,可保證他們五十個小時的高速航行。

    2.強化了測深測距測水速的功能,可在船頭二十米半徑內,自動生成周圍海況的數據,可以聯網電子海圖,自動補充航道的新信息。

    3.加裝電羅經,與原磁羅經互相對照。

    4.封閉海洋體驗平台,加裝電動卷鋼窗,保護兩側玻璃鋼窗。

    5.艇頂加裝兩盞可遙控55瓦探照燈,探照距離3000米。加裝大音量宣傳車用喇叭。

    6.撤掉使用航空航海專用頻率的甚高頻電話,加裝20瓦短波單邊帶電台,架設雙極天線,可與短波對講機在1000公裏範圍內聯係。

    7.加裝船用雷達和天氣雷達。

    伍大鵬關掉標有“海洋之心”文件,問道:“大家還有什麼建議?”

    宋士達遺憾地說:“這還算是遊艇嗎?”

    “要不是大鳥說不用,我還想安上大炮呢!”李子強忿忿不平。

    “安裝大炮的事情,我想過。李子去的地方沒有手機信號沒有GPS信號,甚至沒有無線電信號,那麼可能至少是20世紀以前。應該沒有比我們速度快的船,所以有大炮沒什麼意義,就算有,我們也不能和別人對轟。一跑了之。”

    建教授說:“大鳥說的對,我們沒必要和別人拚命。”

    眾人一致讚同。然後又點開了個人裝備的文件。一串數據出現在屏幕上。

    個人裝備:

    1.警用防暴服五套,美式叢林野戰服五套,防刺防滑叢林戰靴十雙。(按二十年前身材準備)

    2.七連發美國禿鷹獵槍十枝,泵動供彈,每枝配12號子彈400發,霰、獨各半。射程為霰彈70米,獨頭150米。電擊槍五把。

    3.防水單工短波手台5個,手台耳機十組。

    4.五把野外軍用叢林刀。

    5.充氣衝鋒舟一隻。(可掛5馬力單缸柴油船外機。)

    6.高效驅蚊蟲劑。

    看到這兒,眾人就不急於往下看了。

    李子強說:“大鳥真行,都是正牌的。這真是一個權貴天堂,隻要不過分,什麼都能有。”他一直眼巴巴地注意角落裏的槍包。

    “閉嘴,就你話多。”伍大鵬瞪了他一眼。

    “一會兒過去後,我們好好練練手。”建教授沒理會李子強的牢騷,卻是蠢蠢欲動。

    他早就給大學打了電話,請了假。建教授還帶了若幹種子還有一條伍大鵬弄來的退役的警犬。警犬是他強烈要配備的,他想觀察一下動植物是否也會倒退20年,會不會化為烏有。

    其它的生活物品就不那麼重要了,眾人一眼撩過。糧食、罐頭和水準備的充足就夠了。

    宋世達所有的搜集成果在兩個U盤裏,其中一個是備份。他舉著一個U盤很得意:“看吧,世界所有的曆史都在我們的手裏!”

    來三亞旅遊的人一般沒有早起的,所以淩辰快五點時,海麵上跟本沒有其它的船。

    當海洋之心出海三十海裏後,船用雷達確定周圍二十海裏內沒有其它船,孫德發把海洋之心的船速穩定在十二節。

    李子強靜靜地站在船頭等著某個時刻的到來。

    伍大鵬喊了一句:“我們都準備好了,開始吧!”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子強看。李子強在這一瞬間舉起了右手,指向前方。一個足有六層樓高的藍色的圓洞出現了。

    眾人皆在心中感歎:天啊,這是真正的奇跡!

    船頭順利地插了進去,緊接著是船身,然後是整條船。

    在這期間,眾人高喊,啊,啊,我們穿越了!

    在最後的時刻,伍大鵬沒有急於觀察自已的變化,他始終盯著那個蟲洞看,足足五分鍾後,它才逐漸淡去??????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00:47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四章 經緯儀的用處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理睬施施然走進來的李子強。李子強的身材二十年來沒什麼變化,他當然體會不到擁有一身肥肉的痛苦。他認為痔瘡和肩周炎是世界上最倒黴的疾病,現在沒有了,一身輕鬆。

    伍大鵬看完蟲洞消失後,閉上了眼睛,體味著從未有過的舒適。他的頸椎病消失了,好像過去的疼痛隻是個夢一樣。他似乎能感到新鮮的血液毫無障礙地通過脖頸,源源不斷為大腦提供著養份。他的大腦一片清涼,龐大的肚子消失了,呼吸無比輕快。腎的感受更好,暖洋洋的,過去的陰寒不翼而飛。身上各個關節不斷地向他傳送著清涼舒服的感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歡快地流淌!

    李子強看到伍大鵬的褲子掉了,而他好像沒有意識到,連忙走過去,幫他提上。

    “大鳥,沒事吧?”

    伍大鵬睜開了眼睛,說:“謝謝你,李子,我的感受好極了。這次穿越和你上次比有什麼不同?”

    “有一些波動,很輕微。看來和我們攜帶的物質質量大小有關。”

    宋士達跪著,默默地流著眼淚。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晃當著,他就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可笑。他對李子強說:“李子,我現在呼吸無比的輕鬆,身體無比的輕盈。我感覺我想要飛!我胃裏燥熱也沒了――――――”

    建教授一手摸著重新的茂密頭發,像在撫摸徐久未見的情人。另一支手溫柔地摸著自己的膝蓋。“大使,我的胃病和你不同,我是寒病,現在很平和,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這真好。”

    孫德發停了海洋之心,慢慢回味著:“我的感覺也很好。左耳本來有些失聰,現在好了。”真正的感受他不會告訴別人的,他感到自己的那玩意兒變回健壯了,兩邊的腎裏又是充盈著昂然的戰鬥力。

    年輕真好!他們分別在洗手間裏的鏡子前嚎叫著。

    原本儒雅的建國安建教授惡狠狠地叫喊:“管他媽的什麼時代!管他媽的是誰!從現在起,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的!”

    “是我們的!!!”眾人齊喝。

    他們很幸運,海洋之心依然飄浮在海麵上。遠處是那片神秘之地,可以看到長長的沙灘,後邊是無邊的樹林,更遠處能看到起伏的山脈。

    一輪太陽從東方升起來了。

    他們從頭到腳換上帶來的美式海軍迷彩服,變成了一支貌似的海軍偵察小分隊。開始幹活了。

    “這裏是哪兒?”

    孫德發和李子強、建教授一起拿出帶來的三架六分儀。孫德發喊到:“現在是某年5月9日6點整。調整活動臂,將指標鏡對準太陽――――――觀察水平鏡,對準海平線,認讀法線數據。李子,你的六分儀和地麵垂直了嗎?!”

    “啊,這船晃來晃去的不怪我。”

    “別廢話,把住了。現讀取微分鼓的數據。好了,分頭計算。”

    李子強最先算完。他歎了口氣說:“我們在澳大利亞??????”

    宋士達和伍大鵬一直在觀看他們的舉動。宋士達說:“真的?好地方啊!”

    伍大鵬很冷靜:“我不信。雖然我不會用六分儀,但我也能看得出這不是南半球。”

    孫德發笑著說:“我們隻是熟悉一下流程。沒有正午太陽,也沒有準確的年代,甚至沒有準確的時間和月份,一切都是假設。”

    宋士達奇怪的問:

    “不是隨時用六分儀就測出緯度嗎?”

    “那要先知道當地的準確時間,你能斷定我們現在時間是準確的?”

    “為什麼不加裝經緯儀呢?我聽過這東西。”

    “無知了吧?那隻是測水平角和豎直角的,和經緯度無關!”李子強搶著回答。實際上,他以前也問過這個問題。

    宋士達哀歎道:“帶來那麼多先進儀器有什麼用?”

    孫德發說:“到正午就用上了。管它是哪兒呢,我們沿著海岸線走走看!”

    孫德發小心的駕駛著海洋之心。這一帶的水深大約十七米,海底比較平坦。二十海裏內海麵沒有活動目標。孫德發很滿意儀表上的數據。

    “在那邊,我看到李子留下的車輪印了!”一直用望遠鏡觀察海岸的伍大鵬喊了聲。“

    “在哪兒,在哪兒?”正在其它幾個方向觀察的人湊了過來。他們把望遠鏡指向伍大鵬指明的方向。果然眾人都看到沙灘上有兩道車轍斷斷續續的向著東北方向延伸。

    “李子第二次穿越是在十五天前,看來這個地方還沒有下過幾場暴雨。”

    “大鳥說的對,那麼東北方向一定有一條他遇到的那條河。”說完建教授衝著孫德發喊:“發仔,保持航向,東北方向有大河,小心沙洲啊!”

    孫德發保持現在的航向和航速,提高了警惕。李子強順手打開了音響,選了一曲90年代的重金屬搖滾,這是他專門從網上下載的,不聽它已經很多年。頓時,全艇響起了非常有節奏感的音樂。其它人先是一愣,然後又狂叫起來。

    一隻狗的狂吠聲也加了進來,那隻退役的警犬和種子都沒有變化。看來穿越的效果隻能體現在人的身上。

    海洋之心就這樣在囂張的合奏中,傲慢地航行著。

    王三和李四正在一條鹿道上努力地挖坑。他們分別來自粵東和閩南的漢人獵戶,自崇禎十二年(1638)起,每年10月到第二年的5月都到台灣下淡水河(高屏河)附近捕水鹿,已經有十年了。

    崇禎十年那會兒,他們先是在魍港(笨港)以北的虎尾壟社獵鹿,後來鹿越來越少,和當地虎尾壟人關係也越來越差,經常有漢人獵戶被他們殺了。可獵戶們都是向荷蘭人交銀子買了許可證,人都被殺了誰還敢來,於是荷蘭人出兵殺了一些虎尾壟人後,獵戶還算安全點。

    最好的獵鹿辦法是下套子、挖陷阱,不是用箭射,那樣鹿皮會有眼兒,賣不上價錢不說,如果射不中要害,鹿就會帶著箭跑了,一個人追不上,隻能四五個人圍。四五個人忙一天抓住一頭鹿有甚意思?都不夠功夫錢。虎尾壟人就是這樣打獵,所以收獲怎麼也比不上漢人獵戶。

    荷蘭人也精明,漢人獵鹿許可證辦一次要15裏爾(一裏爾等於銀兩六錢八分,裏爾等於現在26至28克,銀兩等於現在37.5克),虎尾壟人要1裏爾。費用差別這樣大,他們還遠遠比不上漢人賺的銀子——所以他們心裏忌恨,明麵上沒啥事兒,暗地裏漢人獵戶吃過他們不少虧。

    後來,崇禎十二年,荷蘭人就不允許漢人獵戶在那裏獵鹿了。王三和李四合計,咱們去下淡水河那兒吧,那兒生活苦點就苦點。於是十年間,他們每年都來這兒,從沒有間斷的。

    這下套子、挖陷阱看起來容易,可你得能找到鹿道。鹿道就是水鹿常走的道。水鹿是個笨東西,吃食、喝水都隻走一條道,找到鹿道就發財了。一百張鹿皮能賣上15裏爾,一條鹿腿一裏爾,一百斤鹿肉18裏爾。隨便賣給來收購的商人,他們把鹿皮販到日本,把鹿肉販到大陸,都是翻倍的利。

    鹿茸、鹿鞭、鹿下水都是好東西,一開始荷蘭紅毛番隻收賣鹿皮和鹿肉的稅,後來看鹿茸賣得好,又收鹿茸的稅。他們看不上鹿鞭和下水,沒理會那東西。

    前年的時候,李四對王三說,咱們自己也多收些鹿鞭,趁著紅毛番還不知它的用處,不收稅,別賣給商人了,自己運回家去賣。雖然量少,掙得不多,可也算個好營生。還不用交那個該死的什一稅。王三深以為然。

    倆個人就開始攢鹿鞭,不僅留下自己獵得,有機會還收別的獵戶的。有時還跑到塔加裏揚人、放索仔人那裏換,開始還好,在那幫村社裏一斤肉鹿肉能換一根,後來別的獵戶也跟著學,漲到十斤肉了,還沒有貨。

    按理說就是二十斤肉也合算,可在福建廣東那裏正起兵災,肉價漲得厲害。鹿鞭又少,就算了。

    鹿下水從不浪費,用河水洗淨,再用鹽鹵上暴曬,不管運回去,還是賣給販子都行。鹽不貴,2裏爾一擔(94公斤)。

    陷阱挖好了。一共五個,一個在前,後四個分兩組在左右。前一個陷阱深有六尺,方圓一丈,阱底有五個活套子,隻要有一個套上,就沒有個跑,越掙紮越亂。後四個淺一些,也布下五個套子。等正午鹿群從鹿道經過,去河邊飲水的時候,前頭的水鹿一掉下去,後麵的的水鹿慌亂,就會往左右跳,正好會跳進後四個。水鹿遇到意外不會直接往後跑的,除非你從前麵攻擊它。而且當跑掉的水鹿發現沒有危險了,還會回到原地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王三和李四小心地掩蓋好陷阱,又在陷阱的周邊的草叢灑上鹽水。水鹿回來看陷阱的時候,會被鹽水吸引,開始不停的吃草。這時候正好用箭射,皮子不值錢了還有肉。

    倆個人忙活完陷阱,坐下來喘粗氣。王三克製住吸一袋煙的欲望,怕留下煙火味讓水鹿聞到。

    王三說:“聽說紅毛番以後不許挖陷阱獵鹿了?”

    李四說:“嗯,他們看我們獵鹿比那些熟番多,就生氣。”

    “該死的,管得真寬。”

    “還想著把家搬來嗎?”

    王三低頭想了想:“四哥,搬來吧-----”

    “你可要想好了,一年人頭稅四裏爾,打獵要許可費,種地隻能佃他們的王田,五成的租子,打漁也要許可費,賣什麼東西都要一成稅!”

    “紅毛番本來就是吸血鬼變的,要不頭發能那麼紅?還好他們不搶劫------我家裏那個村子總是過兵,過一次搶一次,日子沒法過了。我這次回去,家裏的祖地祖屋能賣就賣了,搬台灣吧。”

    李四歎了口氣:“我家那兒離澄海縣城遠,過兵的時候少,還能活下來。舍不得祖地------不提這些亂心事,東頭那麵兒再下幾個套子,看這地形,水鹿能往那邊逃。”

    倆個人設下了幾個套子,去下淡水河洗澡,連衣服也洗了。洗澡不是為了幹淨,而是因為埋伏時,怕水鹿嗅到人的汗味。衣服搓了幾下,就搭在河邊的小樹上,風一溜就幹了。

    王三和李四蹲在地上吸著煙袋,這裏風大不怕留下氣味。

    “這幾天紅毛番不讓打獵了,這一票算我們白賺,回去後你多分點銀子,搬家離土的是個大事兒。”李四平靜地說。

    “四哥,這麼多年都是你帶著我------”

    “算了,別說了,四哥不是白叫。”

    河邊的蚊子慢慢開始多了,李四瞄了一眼太陽,差不多是巳時,開工了。

    倆人穿上衣服,手腳臉上脖子上塗上李四自己配製的熏蚊草藥膏。這可是李四家祖傳的藥方,不外傳。

    他們設的埋伏點在陷阱的正後方,離幾個陷阱有十步遠,是一個碗形的淺坑,人可以在裏麵蹲著坐著,上麵用細樹枝遮蓋上,方便突然跳起。倆人的弓箭都搭上了弦,但王三射得不準,他喜歡用投槍。

    以前挖完陷阱就離開了,過幾天再回來看看。這次不行,這條鹿道他們發現的晚,每年的五月到九月紅毛番都嚴禁獵鹿,隻要抓到就按所獲得的十倍罰款,要麼做苦役。王三的哥哥就是給紅毛番做苦役時累死的。所以他們隻能小心地候在這兒,李四說過,隻等兩天。

    海洋之心很順利地找到了那條大河的河口,靠了過去。翠綠色的河水湧進蔚藍色的海裏,交彙處有一種奇特的美麗。

    孫德發目測河口能有一千米寬,水流還算平靜,測深儀顯示河口有七米的深度。

    眾人決定往河的上遊航行,畢竟人類的文明都是先在河域間開始。

    李子強把音響關了,頓時天地間一片安靜。孫德發降低了速度,盡量沿著河岸前行。驚起了無數的水鳥,李子強興奮地喊到:“快點拿獵槍來。”伍大鵬立刻說:“李子,等等吧。我們上岸後再試手。”開什麼玩笑,讓生手在搖晃的遊艇上開槍,太冒險了。再說現在重要問題是弄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

    眾人都認真地用望遠鏡尋找人類活動的痕跡。目前還一無所獲。隨著船的上行,紅樹林逐漸稀少,岸邊開始出現大量的闊葉林。建教授對植物有相當的了解。

    “這是典型的熱帶闊葉林。”

    “天啊,那裏是一片天然的樟樹林!”

    “看,那邊是相思樹林!”

    “啊呀,那邊是不是櫸木?!”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這是典型的亞洲東南部植物特征。但是具體位置是哪兒,我不知道。海南島、台灣南部、菲律賓北部都有可能。”

    眾人聽著建教授的評論,無人能插上話。平常的樹種大家都能認出來,稍微不平常一點都傻眼。

    孫德發算了一下,上行能有十多公裏了,河水保持在3到5米的深度,通航性良好。

    伍大鵬說:“來吧,我們找個地方上岸吧!”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00:48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五章 老鄉,鹿肉賣嗎?



    李四設伏的地點選在了一片樹木稀疏的灌木叢,植被茂密的樹林裏不利於他們射箭,反而利於水鹿逃跑。

    王三坐在坑裏直打嗑睡。忽然,李四捅了捅他。水鹿們來了!他精神一振,和李四一樣透過縫隙向外看。

    一群水鹿走過來了。它們行動敏捷,井然有序。一隻雄鹿走在隊伍前,看樣子是這隻隊伍的首長。它頭上的鹿角是獵人們常說的“大魚尾”,左右兩邊一共三杈,鹿角七杈時是最完美的。此角已骨化成堅硬有棱的幹角,長達三尺。這標誌著它至少已經有四歲了。它身高四尺開外,頗具雄風。一路走來,不時“漂漂”的叫著。李四知道它的叫聲不是說發現了他們,而是警告別的鹿群,這一片地兒是它罩著的,過來者,驅之。

    王三看著這頭雄鹿隻流口水。按照經驗,隻是這一頭就能出一百多斤肉。那鹿角雖然隻有梅花鹿的一半價,也是不小的收入。他有點擔心陷阱淺了。

    李四撚著一小撮胡須,心裏格興奮,這一票是贏定了。他對自己設下的局充滿信心。他十歲就和父親滿山滿跑來跑去。那時候粵東一地,也有很多水鹿,可是越打越難打不說,也越來越少。

    他十八歲的時候聽人說紅毛番招人來台灣獵鹿,那個地方人少鹿多,於是就來了。在打獵的過程中認得王二和王三哥倆,比較投緣就搭夥在一起。後來王二死後,他就收了王三做義弟。

    李四最喜歡碰上剛剛成年不久的雄鹿,自大,無所畏懼。他最恨活到十幾歲還沒死的雄鹿,在他看來,那種鹿比很多人都聰明。

    那頭年輕的雄鹿,沿著熟悉的小道得意洋洋地走著,它的嗅覺告訴它周圍很安全,但它沒有注意到它蹄下藏著的危險。它幹淨利落地掉進陷阱。它的第一反應竟不是發出警報聲,而是憤怒地嚎叫,好像要找出對手拚命。它蹄下的套子準確地套住了它的蹄子,它越是憤怒地掙紮,套子纏得越亂越緊。

    後麵的水鹿迷惑了,也許正是因為雄鹿沒有發出警報聲,它們才沒有亂跑,正圍著陷阱看。有的水鹿還忙裏偷閑吃著灑上了鹽水的綠草葉子。

    李四看到時機到了,暴喝一聲竄出來,張手就是一箭,一隻正嚼食著葉子的母鹿被射穿了脖子,一命嗚呼。王三也不甘示弱,跟在後麵投了一把標槍,正中一隻小鹿的後背,小鹿慘叫著倒地。其它鹿四散而逃,但無一隻鹿再落陷阱。李四已經很滿意了。那一隻雄鹿至少就能賣出不少裏爾。而且他看出,他射中的母鹿還是帶崽子的,鹿胎可是個好價錢。

    東邊又傳來水鹿的哀鳴聲,哈哈,又套中了一隻。

    李四對王三說:“先別管阱裏的。它現在正在勁頭上,反抗得厲害,一個不慎,傷了鹿角也是損失。一會兒多灑點鹽水給它喝,再渴它半天,它就焉了。你先去打死套中的。聽它叫的聲音,是個半大的鹿。”

    王三興奮地說:“好咧!”他回到設伏的地方,拿中一根短小粗壯的打鹿棒,去東邊了。

    海洋之心暫時停了下來。因為上麵的人們爭吵起來了。有人建議留在某處等候,可以節省柴油而且還安全。又有人建議繼續向前,河口地區資源如此豐富,恰好說明此地的文明沒有開發,就算有文明肯定也等級不高,所以安全性不必考慮。想要尋找他們就必須到上遊,從地形看,上遊水淺,地勢高,非常適合低等級文明。還有人說,不如重新回到海岸,沿海岸走更好。最後這個建議被大家一致否定。還有人罵了髒話。

    一直保持安靜的伍大鵬忽然笑了,說:“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好像我們的脾氣都變暴躁了?”大家一下子靜了下來。

    李子強道歉:“對不起,建人,我不知道為什麼變得這麼衝動。”

    建教授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兒,真理越辯越明!”

    孫德發說:“這麼爭下去沒有效果,我們還是成立一個小組吧。”

    “對,還是叫啟智會吧,”宋士達回想著,“開啟民智,建設民主與法製,當年我們有多麼崇高的理想啊!可惜現在的年輕人,在各種勢力的努力下,早就不關心政治了。”

    李子強大聲說:“不用管他們怎麼樣,現在我們就是年輕人!還叫啟智會,還是大鳥當第一任組長。”

    建教授說:“雖然這個名字現在聽起來很幼稚,但它代表了我們的一段經曆。我讚同。”

    孫德發說:“讓我們重回二十年前。我也讚同。”

    經過商議,組長伍大鵬發出第一個命令:繼續前行一個小時,然後尋找適合泊船的位置。

    海洋之心繼續向前行駛,保持著不到三節的速度。這條河的兩岸不斷的變窄,沿岸的植物也些變化,開始出現了一些竹林和灌木。

    “如果這裏有人類的話,現在還不是植物的對手。”

    建教授一麵用望遠鏡搜索岸邊,一麵和宋士達聊著。李子強和伍大鵬觀察另一麵。

    河水變得越發平靜了,船體早沒有剛進河口時那麼揺晃。雖然發動機的聲音不大,但偶爾也能驚起幾隻水鳥從河麵上掠過。

    “快看那兒,右岸!”伍大鵬突然喊了一句。

    眾人齊向伍大鵬指明的方向看去。

    在河的右岸上,有倆個人。仔細觀看,一個拿著刀正在地上宰殺一頭黑不溜秋的動物,另一個在蹲在河邊洗著腸子一樣的東西。

    王三和李四好不容易把四頭水鹿挪到河邊。水鹿被打死後,要馬上開膛剝皮,否則一個“捂膛“,所有下水就糟蹋了,還影響鹿皮的質量。所以兩個人不顧勞累,立刻忙活起來。李四拿著解手刀一氣嗬成地先完成了三隻較小的水鹿的開膛、剝皮、解肉。最大的要留在最後,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王三屁顛屁顛地揪來許多木荷樹的葉子,輔在地上。他心裏樂開了花,他雖然算不清這四頭水鹿能賣多少銀子,但四哥說過多分自己一些。說不定這幾年攢下的銀子能說一房媳婦。他把鹿下水捧到河水裏洗淨,擺放在沙灘上,幾個時辰就能曬個半幹。他正快樂地洗涮著,就聽到有微弱的轟隆隆的聲音傳來。要下雨了?他抬頭看看天上,萬裏無雲。是自己聽錯了吧?又埋頭幹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剛剝完鹿皮的李四也停了下來,直起身子問道:“什麼聲音?”

    王三答道:“我也聽到了,莫不是要下雨?”

    “不可能,大晴天。”

    倆人四處看著。忽看到了。天哪,河麵上一隻白色的散發太陽光茫的怪船駛過來了!

    眾人在望眼鏡裏觀察著那倆個人:真好,是兩個漢人。頭上用布片包的發髻,棉布衣服右衽,腰間圍著藍布帶,半長褲,看不清鞋。黑不溜秋的是一頭鹿,能看到長長的鹿角。

    “他們看到我們了!”

    眾人在望遠鏡裏看見了那倆個人驚異的表情,然後又做出要跑的動作。

    “發仔,再慢點,別嚇跑他們。”

    “把他倆拍下來!”

    “喊兩句吧,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好人。”

    “喊什麼?”

    “隨便!”

    李子強打開喇叭,想了半天後,拿起話筒說:“老鄉,鹿肉賣嗎?”

    李四和王三一直恐懼地盯著那隻怪船,心裏呯呯亂跳。突然,那隻船發出了巨大的聲音,聽不清說什麼。倆人不用商量,一個漂亮的齊轉身,衝向遠方。

    “靠!”眾人一起氣憤了。

    “我要是喊‘老鄉你好’就對了。”

    “沒用的,他們是害怕。再說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準備一下吧,就泊在這裏了。”

    眾人麻利地穿上警用防暴服。宋世達和建教授還在手忙腳亂地給衝鋒舟充氣。

    李子強給了個評價:“水平不行。”

    宋士達衝著裝扮整齊,拿著七連發扮酷的李子強說:“靠,老子第一次見過這玩意,能找到充氣口就不錯了。”

    由於距河岸隻有七八米,沒有掛發動機,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麻煩。他們小心地放下衝鋒舟後,放下舷梯,大家艱難地落到舟上。相反,那條退役的警犬卻無比輕鬆地跳下,安靜地靠在建教授的身邊蹲下。從它被弄來後,就是建教授一直照顧它,看樣子有點感情了。

    沒劃幾下,舟碰岸了。

    幾個人依次跳到岸上,拴好衝鋒舟。眾人腳踩著異世界的大地,再加上剛才看到的兩個古人是漢人,去掉了什麼異形、喪屍世界的擔憂,心情格外舒暢。

    李子強環顧著四周,想說點豪言壯語,又說不出來什麼,索性舉著掛在脖子上的DV四處拍攝。

    伍大鵬說:“李子,你觀察河的上遊方向,大使,你觀察我們的前方,我觀察河的下遊方向。注意保持與樹林的距離,有異動不要先確認是什麼,直接開槍!發仔和建人測六分儀,快正午了。”

    孫德發和建教授先去查看了一下那倆個古人留下的東西。一個布包袱,兩張弓,兩個箭壺,兩把鐵鍬,木棒之類的。三小一大的鹿皮掛在樹枝上,鹿肉切割好了放在鋪著樹葉的地上。不遠處的沙灘上放著鹿下水。這是倆個獵鹿的人。

    建教授說:“這是水鹿。棕黑色的皮毛,很典型。”

    孫德發點點頭,說:“我記得廣東海南台灣越南都有分布。”

    建教授說:“如果我們用排除法,可以猜測這裏是-----”

    “不急,我們現在測量。”

    孫德發的手表現在是十一點半,這是原世界的北京時間。他沒有證據來確定他的時間與本地的時間完全相同,隻好用高中生都會用的辦法來確定。

    他找了一根比較直的樹枝插在地上,讓建教授每十分鍾畫一下影子的位置,最短的必是正午,然後和自己手表上的正午十二點做比較,計算時差,就得出經度了。至於緯度,可以用最短影子的長度來計算,當然更方便的用六分儀。建教授被安排用前者的方法來計算,孫德發用六分儀。本來還有李子強,可由於他亂報,被踢出去了。

    也許不精確,但有個大概就可以了。

    孫德發的手表是瑞士愛波全鋼運動型機械表,價錢昂貴,走時極為精準。他的手表到了十二點時,樹枝的影子好像還未到最短,又過了兩分鍾,影子回彈上一條細線,孫德發心裏一算,知道這大概是東經120度多一點,他立刻拿出六分儀對準太陽,計算反射光線後,得出北緯22度的數據。他又問建教授的計算結果,也是將近北緯二十二度。

    孫德發拿出地圖認真對照,大聲說:“我們在台灣高屏河!”

    李四和王三沒有跑遠。他們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中向外偷看。一共有五個黑衣人,還有一條狗,有三個是哨兵,穿帶著古怪的盔甲,拿著半長不短的火統,四處巡視著。還有兩個在地上不知道幹什麼。不是偷自己的鹿肉吧?李四和王三又偷偷摸摸地換了個角度,想看清楚點。突然,那狗叫起來,倆人嚇得一動不敢動。

    “台灣?好地方啊。”宋士達一邊安撫著狗,一邊回答說。狗一直衝著密林深處叫,不是有野獸就是那跑的兩個人沒有跑遠,正偷看他們呢。宋士達掀開自己的頭盔,小聲說了句:“他媽的,太熱了!剛才看溫度計是三十度,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了,肯定更高。”

    三個人向孫德發攏過來,拿起地圖看。不時點評著。

    “原來我們來到了高屏河,這河的對岸不就是高雄嗎?”

    “可惜,我隻去過高雄的愛河,不了解高屏河。”

    “了不了解的,不重要,我可真要餓死了。”

    上岸的時候,每個人都帶了食物。但是額外出現的鹿肉讓他們多了選擇。

    “拿點來,我們烤著吃吧。那個世界裏它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有關係才能吃到,味道極好!”宋士達也早就認出了它是水鹿。又小聲說:“我斷定那倆個人不舍得這些東西,還在密林裏,要不這狗的頸毛總是乍起?”

    “好辦法,我們就把這鹿肉烤了吃,看他們出不出來。”伍大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00:49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六章 我們是過路人



    第六章我們是過路人

    剛回到海洋之心上,李子強憤怒地對孫德發說:“我們就沒有想到帶個炭爐?!”

    “有酒精爐就夠了,我們煎著吃。”

    “哪有烤著吃有味?”

    “有就不錯了,原本打算吃麵包啃香腸。”

    倆人從船上拿下來酒精爐,煎鍋,食用油,一箱礦泉水,幾個盆和一些調料,重新返回岸上。

    宋士達找到一塊鹿脊肉,用礦泉水細細洗過,然後用叢林刀切成了小片,在小盆裏和著若幹調料拌著。又搶過李子強私帶的罐裝啤酒,打開後倒了半罐,剩下的一口氣喝了。

    孫德發把酒精爐和煎鍋桇好,點上固體酒精,倒上食用油,就要開吃了。

    “一定要煎十分熟,這鹿肉新鮮不怕老,”宋士達囑咐眾人,“一會兒,我再煮個酸辣鹿鞭湯,壯陽得很。”眾人哈哈大笑,脫下頭盔和防暴服的上裝,穿著它太熱了。

    煎鹿肉果然香嫩多汁,眾人吃得歡氣。警犬也享受人的待遇,一會兒一塊興奮地嗚嗚叫。那香味四散而去。

    李四和王三在叢林裏倍受煎熬。原本以為是鬼船,現在看來不是,也不是紅毛番來抓私獵,他們的頭發是黑色的,海盜倭寇的更不是,哪裏有他們這般穿戴整齊。莫非是同行?

    王三看見他們割了一大塊鹿肉去,心疼地直哆嗦。可過一會兒,又見那人拎著把鋒利無比的短刀,還要割鹿肉!王三心裏的哆嗦要化為咆哮了。李四拉住王三,低聲說:“鹿肉有甚要緊?再看看。”

    警犬衝著密林發出低沉的警告聲,脖子上的頸毛又乍起。伍大鵬說:“發仔,原本的世界裏,台灣這兒是說閩南話吧?”

    “對,台灣大多是閩南移民過來的,也有一部份客家人。我來喊幾句吧。不行再叫大使上。”

    寧失祖宗田,不忘祖宗言。這是客家人的老話,但願他們能聽懂。孫德發邊想邊端著槍慢慢靠近密林,伍大鵬和李子強在他旁邊。

    “老鄉!我們是過路的,迷路了,想找你們打聽道兒!我們剛從海外回來!”

    密林裏沒有任何反應。

    伍大鵬衝著宋士達招手:“先別管鹿鞭湯,過來喊幾句。”宋士達是閩南人。

    “老鄉,我們剛從海外南極洲回來,迷路了,腹中饑餓,要買你的鹿肉,你要是不賣,我們都拿走了啊!”

    警犬汪汪的大聲叫起來,建教授緊緊地牽住它。密林中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伍大鵬說:“我們往後退,留出開闊地!”眾人往河邊足足退了二十多米。

    一個小老頭躲躲閃閃從林中走出來,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

    “兩個世界的第一次接觸!”伍大鵬心中閃出這樣一句話。

    那個小老頭離著眾人十幾米就跪下,飛快叩了一個頭,說:“軍爺,小的給您問好了!”他說的是客家話,除了孫德發,誰也沒有聽懂。孫德發小聲把這句話翻譯給他們聽,然後就和他聊了起來。

    眾人隻見兩個人越談語速越快,態度越是友好。那個小老頭還回頭衝著密林喊了句什麼,裏麵跑出一個年輕人來。眾人被他們的鳥語折磨地頭疼。

    孫德發轉過身,把那倆個人的身份和來曆都對眾人介紹了。然後輕鬆地說:“知道今年是什麼年嗎?永曆二年。”

    宋士達剛想再查筆記本,孫德發說:“不用查了,現在是1648年5月9日。那倆獵戶知道公元紀年法。”

    “是荷蘭人管理的原故吧?”建教授一下子想明白了。

    “對,他們發布告、征稅,都是用公元紀年法。”

    伍大鵬麵帶微笑地對孫德發說:“你現在殺了他們吧。”

    孫德發一愣,看見伍大鵬眼睛的餘光注視著兩個獵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好,我馬上殺了他們。”

    那倆個人仍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兒,等著他們問。看來真聽不懂後來的普通話。

    “你再問問島上能有多少荷蘭人,多少漢人。最好連士兵多少,海盜多少也問明白。”伍大鵬想了一下說。

    “還有這附近有多少人。”李子強插了一句。

    孫德發一一問詢,獵戶一一回答。

    孫德發組織了一下他們的回答,說“大員大概有一千多荷蘭人,拿槍拿戟的有好幾百人。北部他們聽說也有,不知道有多少。定居的漢人有好幾萬,主要修船、打魚、佃地和燒炭,大多都讓荷蘭人集中到赤嵌地區居住。剩下像他們這樣打獵打魚的人也不少,隻不過不在台灣定居,不用交人頭稅。這附近主要是塔加裏揚人、放索仔人,主要在20裏外的上遊。加一起不過幾百人,是熟番,山區裏是生番,有的被殺服了,有的還在反抗。”

    伍大鵬看了看正在拚命打開子文件的宋士達,宋士達臉有點紅,說:“這一時期大陸的資料比較多,台灣的曆史資料比較少。我這隻有1624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占據台南、1652年郭懷一起義等幾條。數據不多。”

    “這不怪你,我們誰都不知道會到哪兒。”

    “哎呀,要是有網絡就好了。”一直在充當攝影師的李子強說了一句廢話。

    關於兩個自投羅網的老鄉的處置,李子強提議滅口,要保住穿越者的秘密。

    伍大鵬說:“你看他們正偷看我們的不鏽鋼盆。好吧,你可以找這個做借口,你開槍打死他們倆個。”

    “我開槍?!”李子強看著倆個身高不足一米六,麵帶恭敬的人,撓撓頭說,“算了,我就是說說。”

    宋士達也和王三聊了起來,雖然雙方都感覺對方語音有點奇怪,但還是能搞清大意。宋士達發現他們對大陸發生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隻知道過兵,打仗,剩下的一律不知。

    建教授聽了宋士達的轉述,說:“放他們走,沒有用處了。”

    李子強把自己的麵包和火腿,又翻出宋士達的大塊巧克力和牛肉幹,一起塞給他們。倆個獵戶沒有想到還有這等收獲,高興地給李子強叩頭。李子強受不了這樣,連忙把他們扶起。

    孫德發說:“李子,你把那些塑料和包裝紙什麼撕下來。讓他們用樹葉包上。現在我們不能留下這些東西。”

    “對,對,我忘了。”

    穿越小組很快把東西收拾完畢,全部上艇。宋士達頗為遺憾他的酸辣鹿鞭湯沒了。

    伍大鵬看著那倆個獵戶說:“以後要多少都有,現在不急。”

    李子強衝著獵戶擺手,悄聲說:“大鳥,你不怕他們泄密?”

    “他們告訴別人,別人能信嗎?”

    “哼,別人信了也沒有用。我們隻是個傳說。”孫德發也衝著獵戶擺擺。

    海洋之心在河麵上來個瀟灑地掉頭,轟隆隆地向著下遊開走了。

    他們已經商量好,趁著還有時間,北上高雄看看。

    李四和王三如釋重負。王三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哎喲我的娘,這是群什麼人?嚇死我了。”

    “船體如玉,舷窗用大塊的水晶,竟然不用風帆來去如風------”

    “還用那銀子做的盆,筷子也是銀子。”

    “那不稀奇,世家大戶便是這樣。這幾個人本來是非富即貴,但又無奴仆,真是奇怪。南極洲在哪兒,怎的從沒有聽說過?”

    “還好,鹿是保住了。”

    “記住,以後絕不提此事。”

    孫德發安心地駕駛,其餘四個人圍著地圖和明末的資料商議。

    李子強大手在地圖上一拍,說:“往大了計劃!來這裏,我們就是要征服世界的!”

    “憑我們五個根本不可能------我們必須要回去。”

    “怎麼大鳥,你來看了一眼就走嗎?舍不得那麵的富貴?”

    伍大鵬無比真誠地笑了,慢慢說:“嗬,嗬。什麼富貴,在那邊世界我就是個拿倉庫鑰匙的丫鬟,雖然能賺一些錢,但是整天擔心受怕。怕做錯了事,被各種自然死;怕站錯了隊,被別的勢力清算。錢早就賺夠了,可為什麼還要幹下去?因為我身不由已。你以為那些貪汙受賄的官員,真是貪得無厭無底線?比如我個人,如果有人能保證說,你把個人資產拿出一半來,恕你無罪!我早他媽的交了!每次行賄、勾結和打壓別人心裏都害怕,不想做下去了,可關鍵是你不得不繼續做大做強,還要顯得你多麼有用,你才會有個團隊保護你。”

    李子強說:“大鳥,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有時候我都笑自己,你說我賺錢幹什麼?我把你嫂子和侄女還有老父母送美國去做順民,如果這次菲律賓合作的事兒搞好,我可以功成名就,也他媽的去美國做順民。從此悄然無息。這就是我的追求?住大房子,吃得好一點,看看風景,然後就完了?可我他媽的一直夢想著,下班沒事兒和哥幾個喝點小酒,和鄰居打點小麻將,然後打著哈欠去睡覺,一覺到天亮-----你說我拿著大把的錢跑去和外國鬼子一起住,有個屁意義!”

    宋士達看見伍大鵬少有的激動,知道這是年輕的副作用,連忙說:“好了好了,以後我們有大把的時間訴苦。”

    “把初步計劃定下來,高雄港離這兒不遠,一會兒就到了。”建教授總是老好人。

    “我們查過高雄港的水文後。繼續向北,再去看看大員的水文!”

    “那附近的漁船多吧?我們會被看到。”

    “大使,我們管它呢!發仔說得對,我們就是個傳說,讓他們自己找答案去!再說,我們一定還會再來的,躲躲藏藏有什麼用!”

    李子強伸出大拇指,說“大鳥就是大鳥,強勢!”

    “少拍馬屁,這算什麼強勢。我們穿回去後,招兵買馬再回來!”

    “啊,這不泄露我們的秘密了嗎?別人能願意來嗎?”

    “泄露?不會的,我先以到菲律賓做勞務技術人員的名義招聘。”

    建教授補充道:“李子,像你這個歲數,過著你自稱苦逼生活的人多不多?還是那種比較有技術水平的?”

    “到處都是!啊,我明白你的計劃了。”

    “除了你,大家都想到了。再說不是你要幹大的,我們的目的是征服星辰大海嘛!”

    “這話挺熟,好像在哪兒聽過看過。”

    “我也記不住了。”

    兩個小時左右海洋之心到了高雄港。一路上先後碰上三條戎克船,孫德發認出它們都是戎克船中的福船類型,能有五十噸左右。

    那幾條船看見天邊有艘從沒有見過的白船,高速駛來,無一不驚叫萬分!可海洋之心象一位驕傲的公主一樣,根本不甩他們,直接路過。

    高雄港是孫德發認出來的。他曾經來過高雄遊玩。他知道此時的高雄港本地人叫打狗港。

    十五世紀左右,此地的原住民番馬卡達奧族,遍築荊竹抵禦侵來的倭冠。平埔話中的“竹林”發音似“打狗”(Takau),故漢人稱之“打狗”亦或“打鼓”。日據時代因其名不雅,改名為“高雄”,打狗音近日文發音的“高”“雄”(Takao-)。

    孫德發看到原先港口左邊的旗山現在隻是個孤零零地小島,並沒有與旁邊的沙洲連在一起,左邊是壽山。它們中間夾著海道不過一百多米。港口有若幹礁石顯露出海麵。孫德發有些猶豫。

    伍大鵬也很失望,原來的台灣第一港口早先是這個樣子。

    “開進去看看,慢一點。探深儀好用吧?”

    “比原先的測距遠,數據傳送快。”

    海洋之心一路小心翼翼地探進海港了。還可以,一路深度保持在四米左右。可港口的水麵過於狹窄,看樣子停不上一百艘小型的福船。

    “這原先是個瀉湖,你們看那兒可能是愛河,其它兩條河我不記得名字。”孫德發指著外麵對幾個人介紹。

    李子強歎氣道:“太小太淺了,連兩千噸船都停泊不了,用處不大。”

    “我記得是日據時期開始大麵積開挖,幹了足足有二十年,才有點現代樣子。”

    李子強點點頭,說:“這活一定還得找日本人幹。”

    岸邊有一條破破爛爛的木棧橋,充當這裏唯一的碼頭。岸上原本有幾個人在整理魚獲,發現一條怪船進港後,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然後發現它向著木棧駛過來,又是紛頭逃竄。

    “又跑,就沒有點新花樣?”孫德發把打了個右車,在港裏逛了一圈,又順著原道出去了。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00:49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章 每個人都有野望


    塞爾文是歐洲北波羅的海力的斯特拉鬆德市民,1630年,歐洲傳奇人物華倫施坦因的帝國軍隊橫掃德意誌時,這個城市的市民卻決定反抗。市民們對自由的渴望抑製住了對毀滅的恐懼,毅然拒絕開城接納帝國駐軍,並準備打一場長期的守城戰。雖然他們在瑞典和丹麥的支援下,靠著對手無法封堵港口有利條件,勉強守住了城市。

    但損失也是巨大的。戰爭毀壞了一切。他的家人大多死於這場戰爭,而且一個原本充滿生機的城市變成了死氣沉沉。飄泊了近十年後,他隻好接受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雇傭,來亞洲碰碰運氣。

    在亞洲,他似乎找到了他的運氣。

    他剛到台灣大員後,在1642年就跟隨著彼特上尉率領的300名士兵,參加了攻打雞籠的行動。他勇敢的參加了敢死隊,冒著西班牙人的猛烈炮火,攻下了雞籠城,並使西班牙人投降。那一場戰鬥不僅使他得到了50裏爾的獎金,還讓他升到了上士的職位,手下有十五個士兵。後來他又參加了一係列的平叛。

    最讓他驕傲的是,他在1645年參加了由商務員斯提恩和上尉鮑恩率領的征伐。那一次他們一共210人,為了開辟大員至雞籠、淡水北部的道路並同時還要教訓一下不願意納貢的生番們。一路上他們燒毀了八個村子,摧毀了十三個村子的抵抗,一共殺死了126人,要不是大多投降地快,死的人更多。

    讓所有人驚奇的是,1646年他們回到大員時,竟然是一無損傷。剛來不久的歐沃德總督嘉獎了每一個人。並許諾說,再有一次這樣的功績,就全體升職。這真是讓人期待。

    唯一讓他遺憾的是,他沒有彼特和鮑恩上尉那樣的好位置。他們倆個一個負責淡水區域的稅收,一個負責基隆區域。當地生番總有反叛的行為,所以才能讓軍人兼職稅收。可實際上,每次反叛都很容易被鎮壓,甚至火繩槍一響,他們就四處逃散。在那裏,他們是國王一樣的待遇。東印度公司裏,正宗荷蘭低地人才能升職更快,有更好的位置。

    他隻能帶著15個人,租用漢人的福船,在海邊查打魚許可證。大員裏的荷蘭商船和漢人商船都需要護航,為明朝商船護航主要是怕他們中途到馬尼拉。所以,塞爾文隻能雇傭漁船了。

    打魚的漢人們老實,差不多都有打魚許可證,什一稅也主動交。所以這份工作對他來說,沒有挑戰性。不過,他還是喜歡上了這份無聊的工作。一是在他檢查許可證時,甚至無理地大聲嗬斥他們時,他們的那種懦弱和害怕的眼神,很讓塞爾文滿足。而且,就算他們一點毛病也沒有,也會偷著塞上些碎銀子。開始他不理解,後來坦然接受,甚至故意找茬,總會有收獲的。

    “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好,不是嗎?”塞爾文懶洋洋地對自己一個手下說。

    “當然上士,如果現在是打魚的旺季就好了。”他的一個手下叫裏奇的人說。

    “再過三個月才行,我們沒有他們那樣的好運氣,一年到頭都是收稅的好機會。”

    裏奇是斯拉夫人,他知道上士所說的他們是指誰。

    “聽人說,我們不久後就要往南部發展了?”

    “是的,總督大人有這個想法。北部已經沒有空白區。”

    “要是我們也能得到一個包稅區就好了。”

    “這是我的夢想。”

    海洋之心飛速地在奔馳著,展現著從未有過的激情。1648年5月9日這一天的海況良好,正是遊艇發飆的好時候。

    孫德發掃了一眼雷達屏幕,發現有一隻漁船,在東北方行駛,距離有12海裏。他沒有理會它,隻是在琢磨著眾人剛才提到的戰術。

    堅決不上岸,在大員外港看了就走,堅決在白天行駛,晚上穿越回去。弄清基本信息就夠了。

    孫德發明白,一群人突然有了擁有世界的夢想,會格外看重自己的安全。

    下午四點鍾左右,他們沿著台灣西岸,按圖索驥,找到了大員。

    果然是一座大港,這是眾人行駛了一天後,看到的第一個大型人工建築物。

    稍微有些曆史常識的人,都知道1624年荷蘭占領台灣的台南,直到1632年建設了一座城堡:熱蘭遮城堡。它的名字也隨著鄭成功成功收複台灣而永留史冊。

    眾人拿起望遠鏡觀察,高約十米的城牆使人看不到內部結構,但它由三層建設組成的整個城堡卻非常明顯。它中部是半圓型的突起構成棱角,南邊兩個角則是四方體的角樓,上麵能看到探出的火炮,西北方向最高的城堡上飄揚著荷蘭的國旗。仔細看去,上麵還有什麼字體。管它什麼的,眾人一路狂拍,有了資料回去再說。

    孫德發盡可能的接近城堡前的港口,以期得到更多的水文資料。港岸上的人對著這隻奇怪的船齊聲驚叫,衝著它議論紛紛,指指劃劃。港岸上沒有大船,隻有幾艘四五十噸的小船,它們都落了帆,停在港岸邊。

    有的水手在船上亂跑著,還有的竟然開始擺弄船上的火炮。

    “我們走吧,不要冒險了。”伍大鵬用測距儀又收集了幾個數據後說。

    孫德發向東北方向一個漂亮的挑頭,昂然而去。剛走不遠,還聽到了一聲炮響。

    傍晚,熱蘭遮城堡的總督官官邸。

    台灣第九任總督歐沃德總督心神不寧地聽著港上水手的彙報。

    一條白色的、閃閃發光的小船?穿著花色衣服的水手?沒有船帆還能有高達二十海裏的航速?窺視港口和城堡?

    他實在不相信水手的彙報,如果不是眾多水手看到,他寧願相信是水手喝多了朗姆酒後胡言亂語。

    “沒有船帆就隻能靠人力或畜力劃動,可是又怎麼能達到二十海裏?!除非有神力推動,可是有神力的話,又怎能被水手們的小炮趕走?”歐沃德總督的一番邏輯推理非常嚴密,問得水手張口結舌。

    歐沃德總督沒有理睬垂頭喪氣的水手,直接下了一個判斷:該死的西班牙人,一定是他們裝神弄鬼!不甘心被趕出台灣,又來偷窺大員!哈哈,你們來吧,這雄偉不可攻破的熱蘭遮城堡將成為你們的死地!

    歐沃德總督拋給水手一個裏爾,說:“雖然你的消息不夠準確,但是至少你的忠心值得表揚。”

    那水手點頭哈腰地離開了。

    歐沃德總督對身邊的侍衛官哈伯說:“通知一下淡水和基隆的人,讓他們一定要小心西班牙人的挑釁。另外,加強港口的守衛,告訴那個幸運的蠢貨塞爾文,別總想著勒索可憐的漁夫,以巡邏警示為主。”

    哈伯恭敬地點頭領命。他對歐沃德總督是出自內心的尊重。

    在荷蘭人占據大員的前期,由於築城和各項人事費用再加上與鄭家的糾紛等,大員的收入僅僅能持平而已。到了歐沃德總督上任後,針對大陸上戰亂不斷,他果斷地放棄轉口生絲、綢緞的貿易,加大硫磺、鉛、大米、糖、鹿肉的出口,同時大量遷引進大陸流民,擴大水稻和甘庶的種植不說,更是擴大了稅源。預計今年能達到四十萬裏爾的收入。是他剛接任時的兩倍。

    更讓所有人尊重的是,他主動增加了工作人員和駐軍的各項收入,而並沒有像上一位廚房助手出身的總督加龍那樣,把所有的收入都上交總部,給自己換來一個東印度副總督的職位,絲毫不理會手下人微薄的薪金。

    歐沃德總督很快就不把怪船的事兒放在心上了,再怪又能如何?他有雄偉的熱蘭遮城堡和700名全幅武裝忠心耿耿的士兵,除了巴達維亞城堡之外,這裏是全亞細亞最難攻破的地方。

    他的心思很快就放到胡椒上了。

    胡椒生意是歐沃德總督的神來之筆。雖然做為主要的香料生意,胡椒很早就被荷蘭東印度公司四處販運了。從巴達維亞以10.5裏爾每擔的價錢購買,然後以14至15裏爾的價錢賣給大明大陸,每年8000擔左右,很正常的生意。但歐沃德總督接任後,通過研究大明大陸的戰亂情況,果斷地加大收購,達到16000擔,而且把轉銷價錢提高到18裏爾。

    無論是巴達維亞的商人還他手下的員工,都被他的舉動震驚了。大陸戰亂時,按道理胡椒應該消費減少才是,加大屯集而且提高價錢,這是在做生意嗎?!

    歐沃德總督沒有理會別人的私下議論,反而重金預定了1648年交貨的胡椒,數目更是高達20000擔。

    結果就是那麼出人意料,截止到1648年,大員商館裏的所有胡椒全部售出,甚至最後一批是以19裏爾每擔的價錢售出。暴利,暴利啊,所有人都紅了眼。嚴格地說,按照比例看,在外貿生意裏還不到百分之百的利潤真不算什麼的。可是這性價比可太高了,巴達維亞到台灣才是多遠的距離?台灣到大陸又是多遠的距離?這一切就像是彎腰撿錢一樣。更重要的是歐沃德總督那超人一等的眼界,實在讓人佩服。

    在一次舞會上,歐沃德總督得意地向巴結他的商人們說出了原因:“說出很簡單。第一點,戰亂時醃肉會大量增加,這需要胡椒;第二點,戰爭正在向南方發展,那北方會平穩一些,有利於貨物的運輸;第三點,大陸商人有屯集貨物的習慣,我敢打賭,他們仍會這樣的。很幸運,我贏了。”

    眾多淑女貴婦們為他熱烈鼓掌,向他獻出媚眼。男人們為他歡呼。歐沃德總督則謙遜地向大家一一行禮。但那時,他的心裏可絕對是驕傲,說出是很簡單,但一個準確的商業判斷絕對隻能出自聰慧的大腦和詳細的分析。

    去年預訂的兩萬擔的胡椒很快就要交貨了。歐沃德總督心裏非常清楚,巴達維亞總督的表揚,商人的吹捧,這裏麵有多少成分是為打這兩萬擔胡椒的主意。誰讓他預訂了市麵上百分之七十的產量呢?

    歐沃德總督感覺真的要好好運做一下,不是為了些許金錢,而要這些胡椒如何能幫他坐上巴達維亞總督的寶位。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11:36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八章 60年後的瑣事



    60年之後,也就是1708年,環太平洋聯合共和國國家圖書館的國史部門在整理國史時,他們發現,眾多史料記載的具有創世紀意義的第一次海岸會議,雖然詳細地記載了參加的人員、發言記錄和會議時間,但對具體的會議地點卻是僅含糊其辭地提到了是台灣西海岸。這引起了不少的爭執,在國史圈子裏一直沒有定論。

    後來,當五大開國者中唯一還在世的李子強先生,從共和國總統位置上退下後,不顧84歲的高齡,主動邀請國史部門的工作人員來為他撰寫回憶錄,他口述。這使得國史部門欣喜萬分。

    全共和國的人都知道,李子強先生最不喜歡研究曆史,認為那是無聊而多餘。他很多次讓想向他探詢曆史問題的人下不來台。這次能主動和國史部門聯係可是破天荒了。

    部門的領導知道李子強先生喜歡和年青人打交道,於是派了部門裏最年青的兩個工作人員,剛剛從新島(NEWSLAND)大學畢業的王至誠和劉亞麗,去國民醫療休養中心夏威夷島拜訪他。這兩個年青人朝氣蓬勃,一個帥氣,一個美麗。

    部門裏給他們配備了便攜式照相機,還有最新型的挎包式錄音機,十盒錄音帶,每盒可錄三十分鍾。領導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們保護好錄音機,就差點說讓他們用生命擔保了。

    王至誠好奇地擺弄著錄音機,他倒是不在意它的價格,不就是相當兩輛單缸柴油汽車嘛。

    劉亞麗知道他家裏條件好,好心說:“小心點,你沒聽說這是實驗室產品嗎?全共和國也沒有一百台。”

    王至誠感歎道:“真神奇,本來桌子大小的錄音機,能做成這麼小,一個挎包就裝下了。唉,當初要是學理工科------”

    “你還後悔學文科?”

    她知道他原來是想上工科的,清華大學才是他的夢想。可他的爺爺王三,第一個在南美洲發現了銅礦,因而成了南美洲大區的銅業大王,非要他報考新島大學,理由很簡單:那所大學是共和國第一任總統伍大鵬離職後,親自在新島創辦的一所綜合性文科大學。

    王三懶得聽王至誠說什麼文理工科的區別,他隻知道永遠聽伍大鵬等人的話,永遠跟著伍大鵬等人走就是對的。凡是他們不信任的,或是與他們為敵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幾十年的種種事件一一證明了這一點。就像以前伍大鵬總統在戲匣子裏說的那樣“我們為什麼會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因為我們掌握的是宇宙的真理!”。雖然他當時聽不懂總統在說什麼,但是一下子就覺得大總統很厲害。

    他的兒子們都是蠢笨如水鹿,最多小學畢業後能進到技術學校,後來都到家裏的礦上幫忙了。孫子孫女們明顯比前一輩聰明,他把他們統統都送到北美洲大區的金山去,聽說那裏教學比南美洲大區要好。當然最好的還是在北京,可惜太遠。

    王三從孫子輩中挑出最聰明最帥氣的一個報考新島大學,想表明自己的家族子子孫孫都追隨的忠心。當然,這一點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他隻咬住一句話:“那是大總統辦的大學,你就去那兒當他的學生。”

    最後,王氏家族掌門人的要求擊敗了孫子的堅持,王至誠無奈地考進了新島大學。

    王至誠甩一下頭,仿佛要把爺爺的威嚴甩出記憶。他看看周圍沒有別的同事,偷偷捏了一下劉亞麗的手,說:“認識你比什麼都好!”

    劉亞麗的臉紅了,悄聲斥責:“要命的,讓同事看見!”

    “怕什麼,誰不說我們是金童玉女?”

    “去死!”

    部裏給他們倆訂的是從天津出發的環太平洋郵輪二等船票。

    環太平洋郵輪有兩班。北環太平洋郵輪從天津出發,一路經釜山、江戶、夏威夷到北美洲大區的金山、家福,南環太平洋郵輪從上海出發一路經高雄、呂宋、澳洲、新島到南美洲大區的勝地市、雅歌市。

    他倆拿的當然是北環太平洋郵輪的船票,要到天津去坐船。北京到天津很方便,坐火車一個上午就到。王至誠把自己的汽車停到國史館大樓負二層的車庫裏,兩個人叫了個出租車去火車站。他們都幸運地買到了靠窗的座號。但共和國鐵路有規定,男女可同乘車,但須分車廂坐。

    該死的保守思想!那些政壇上的老人們太多了------王至誠恨恨地歎了口氣,要是能和她坐在一起,倆人有說有笑的多好。

    “怎麼?和女友分開坐不高興?”

    對麵一個老者和藹地問他。

    “不,老先生,她現在隻是我的同事。”

    江鐵生笑嗬嗬地看著麵前這新一代明人,不,應該是共和國新三代青年,心想:小夥子還有點靦腆。剛才,他透過車窗看到了他們依依不舍地分開。真是年輕啊,當年他也是這麼個年齡穿越的吧。

    江鐵生當年是被五位董事長聘請來穿越的。開始,他和其他809人一樣以為是去開發菲律賓棉老島,等到他們培訓完畢後,統一被告知真相。結果,絕大多數都接受了事實。當然,當時聘用他們時,都是按照某個黑標準來的。

    現在,當年八百多名穿越者隻剩下不到百人了!

    一陣爭論,打斷了江鐵生的回憶。

    “為何女子工作,眾人可以認同,女子同廂乘車卻以為不可?”

    “我共和國肇造之時,北有韃虜屠戮,南有流賊嗜啖,民力三不存一。女子務工可助家用,習而久之,民自認同。然火車興起於天下太平之時,民心安定已久,自然心思故俗------”

    王至誠衝著身旁的中年男人,略一抱拳,正色道:“小子受教。不知先生貴姓?何以為職?”

    “豈敢豈敢,本人姓史,將任家利市行政長官,此市為北美洲大區新辟之移民城。”

    “啊,行政長官,貴人是北大畢業吧?三人坐中,一個商人打扮的人,恭恭敬敬抱拳說道。

    “慚愧,川中書院20年求學,不如北大三年苦讀。”

    江鐵生忽然插話道:“這位執政長官,男女分廂之事何解?”

    “無需解。吾先生雲‘任何管理者的管理才是問題本身。’吾深以為然。”

    “何意?”

    “此條例本是妥協之產物,以求百姓速認可而已。女廂不滿,男廂擁擠,空費成本,以市場經濟矯正之。”

    “細細說來。我聽到市場經濟就惱恨-------與你無關,請慢慢講。”

    “老先生勿惱,如火車承包商把車價分為三等,男廂一價,女廂一價,混廂一價,價錢分出高下,各得其所。亦如老先生高髻深襦;這位小哥發束肩後,公務員服著裝;本人尚未到任,與眾人相同,平服即可------大家相安無事。”

    “嗬嗬,你說的真簡單。如果節假日,比如春節,各個城市打工者紛紛回鄉過年,一票難求,你也用市場經濟來解決?”

    “何出此言?!老先生的假設真是駭人聽聞。如此必有奸佞小人會從中得利,火車承包商定然見利忘禮!”原本自信滿滿的行政長官有些不自然。

    “嗤,老先生妄言了!”那個商人不願意聽了,“前明時,有戶籍製,工匠、軍戶均不得遷徙改變。如今共和國建立五十年,民眾遷徙自由。我家小店在北京,擁工四十,都把家人接來。何來回鄉過年?再說火車出現二十年有餘,就是最繁忙的台灣鐵路,也從未聽說過一票難求。”

    王至誠注意到,那位老先生身旁的中年人想說什麼,被老先生阻止了。而那位行政長官卻正在苦苦思索。過了一會兒,他說:“老先生絕非妄言!如有為官者覺察出戶籍之妙處,必行不軌之心。與甲地戶籍些許之利,不與乙地、丙地片毫所得,定然使眾人趨附甲地如江河之湧。為官者或曰:加強管理,不然,甲地泯然。後,其詭計百出,得利萬端!一票難求已是微末之利------噫!吾未行之前,聽聞有重立戶籍之論,吾不以為意,吾何其愚哉!吾師曾雲‘透過現象看本質;世間萬物皆有聯係;防官防吏如防盜。’吾理會否?”

    那個商人有些激動,說:“父母官不必自責,本來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何必為小小的戶籍煩惱?”

    王至誠插言道:“這話不對。”同時,他的腦子裏回想著課堂上教授的講解:“束縛人身自由發展的朝代,都必將滅亡。”

    也許是他們的話題過於沉重,也許是王至誠和那個行政長官的身份特別,他們周圍的乘客一片沉靜。都能聽得火車輪子與鐵軌的撞擊聲。

    那個商人像是遮掩什麼似的,站起來做了一個羅圈揖,快嘴道:“鄙人是做火柴生意的,剛才一直閑聊,忘了和大家招呼。請大家試用我火柴,廣而告之。”他說完,從行李架上拿下包裹,從裏麵掏出一大包火柴,一邊夾著行李,一邊分發著火柴。不一會兒就溜出這個車廂。
mk2258 發表於 2014-12-13 11:37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九章 國民的感謝

    乘坐火車是最容易把陌生人變成熟人的方式。三個人很快熟絡起來,除了江鐵生有意隱瞞了自己是建國者的身份外,老中青三輩人相談甚歡。隻是王至誠偶爾走神,不時想著最後一節車廂裏的她呢。

    談及這次將要出航的郵輪,王至誠來了精神,他是艦艇的愛好者。甚至隻要是能在水麵上漂的,他都有興趣了解一下。當然,他了解的情況主要是從《艦艇知識》和《船舶世界》兩本雜誌中得到的。

    “它絕對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巔峰之作!”

    王至誠眉飛色舞地說道。

    一連串的數據脫口而出:“它全長182米,寬25米,算上煙囪高45米,想想吧,比天津的和平飯店還高2米!它的主機是四台8000馬力的往複式蒸氣機,可以以25海裏的速度行駛,總噸位3.5萬噸,可載4000人。最為關鍵的,它完全告別了鋼木混合結構,除了必要的裝飾外,完全是全鋼結構!”

    即將到任的行政長官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發問道:“它豈不比聖船還大?比共和國最大的戰艦還要大?是不是說以後的船都用全鋼了?”

    “大船一定打過小船,那根本就是謠傳。軍艦第一要求的是火力輸出能力,第二是速度!當年我共和國剛建國那陣兒,西夷來犯,我一條火箭驅逐艦,一條快速炮艇,三個小時擊沉西夷五艘主力艦,他們每艘都是800噸以上的,我方兩條加一起也沒有他們一艘多!”

    “我共和國壯哉!”

    “全鋼結構,隻能算是------技術儲備,小型船隻可能建造,大型的恐怕沒有必要。”王至誠分析道,“現在,我共和國鋼產量不足。”

    “幾近兩千萬噸產出,每年亦是不足!如大總統所言:‘我們現在正是大發展、大建設的年代!’誠不我欺。”

    “四萬萬國民的需求,整個環太平洋的開發建設!能處在這個大時期,真是我們的驕傲!”

    “吾深然之。”

    江鐵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正在熱切地討論,沒有插話。當他聽到那個王至誠如數家珍地說出數據時,心裏還不自覺地想到那些沒有公開的資料。

    1100千瓦的柴油機發電機,電子管無線電通訊設備等,這是完全由本時空的技術人才,完全使用本時空的設備和材料生產,這具有跨時代的意義。雖然隻有建國者們知道,它就是泰坦尼克號的縮小版。

    江鐵生看著他們,漸漸地感到自己好像化身為他們中的一個,在異時空的列車上,仍熱血地談論著國家大事。

    不過,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他接著想到,他下崗後,各種生活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血慢慢變冷,隻關心與生存有關的事。當他開始質疑40幾歲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時,他改變了命運。

    多久沒有想過異時空的事了?他穿越的一開始,也抱著拯救漢民族、漢文化的心態,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其實是漢民族拯救了自己。這六十年,他沒有擔憂、空虛,每天雖然累,但能吃得好,睡得香。相信隻要努力一點,明天就會成功一點。是啊,當我們讓國民免於各種恐懼的時候,國民們也會讓我們免於恐懼。

    “謝謝你們,我的國民!”他在心裏說。

    列車長來到了這個車廂,他恭恭敬敬地向江鐵生鞠了一個躬,說:“感謝建國者為這個共和國做出的貢獻。江部長,電文室有您的密電。”

    建國者!!!許多人低聲驚呼。

    建國者是榮譽稱號,是指共和國建成後,賦予800多個,一開始就追隨五大開國者的人。在各種宣傳資料中,他們在各個戰線上為建設共和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拯救了數以億計的漢人。於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國民見到建國者要鞠躬感謝。

    此時,整個車廂的人都站起來了。他們全體都恭恭敬敬地向江鐵生鞠了一個躬,說:“感謝建國者為這個共和國做出的貢獻。”

    江鐵生衝著眾人抱拳回謝,這種場麵他雖然見多了,可是每一次麵對,他心情仍是激動。

    此時,車廂裏的擴音器響起播音員溫軟的聲音:各位旅客,五分鍾後火車將進入天津港車站------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王至誠還是被珍珠號郵輪震住了。看雜誌的照片和真正麵對果然是不一樣的,這不是船,是山啊!

    行政長官早已說不出話了,隱隱約約有想下跪的心思。以前看到報紙上說倭人、土人等看到共和國的船艦時,紛紛下跪行大禮,當是以為他們愚昧而已。可現在自己也有下跪地衝動。啊,這就是力量,絕對之力量!

    果然,遠處有幾十個倭人模樣的乘客,差不多都跪拜在地,號啕大哭。

    劉亞麗好奇地看著他們,輕聲問:“至誠,你看倭人怎麼了?受委屈了?”

    王至誠看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這些倭人是來北京考漢語六級,通過後,回去容易當上公務員。他們被嚇到了,這種力量讓他們絕望。如果不是為了保持文化的多樣性,我們早就把他們和諧了。”

    “我們在學校的時候,你不是也大力支持保持文化風俗的多樣性嗎?我記得你還是主辯方――――――”

    “多樣性,會促進我們自身文化的發展。理智上是對的,情感上我真希望全球一體。哎,辯論這個題目的時候,我才上大一,而且我們又不是一個係,你怎麼記得的?我記得是快畢業時,我們才認識的啊?莫非――――――”

    “離我遠點,討厭的,懶得理你。”

    大四快畢業了,看到這個家夥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她劉亞麗被迫設計出被他撞掉書的情節,這才結識在一起。

    “以後一定好好報複他。”劉亞麗心裏罵道。

    一向比較安靜的劉亞麗,情緒有一點小衝動,恨不得立刻飛上郵輪------聽說上麵有商品齊全的超市、美容院、電影院。更重要的是,雖然不能在北京參加電影明星林青霞和周潤發新電影的首映式,但聽說郵輪上也將播放哦。聽聽電影的名字,《不要為我哭泣,台北》,一定比上一部《冬季到台北來看雨》更感人。嗯,要帶上兩條手絹。

    在郵輪的貴賓室裏。前工業部部長江鐵生接見了隨船的技術專家們,麵對他這位建國者,技術專家們有些拘束,雖然他們大多有五六十歲,都是共和國柴油機方麵的頂級專家,是當初建國者們親手帶出來的。

    江鐵生非常擅長和這些人打交道,他沒有和他們寒暄,直奔主題。他點著船用柴油發電機的圖紙說:“我看了你們海試期間的報告。我不是柴油機的專家,你們才是,所以最終問題還得你們去解決。先就第一點來說,六年的時間我們還沒有解決缸套漏水的現象嗎?”

    作為這次船用柴油機發電機首席設計師,吳家明心頭一緊,部長果然先提到這一點。

    當初,他們剛剛成功仿製出六缸直列,備用功率110千瓦的柴油機後,眾人還沒有從興奮勁中醒過來,新的任務就來了,要求他們提供十六缸直列,最大功率1100千瓦的柴油機!還有各種要求標準讓他們集體頭皮發麻。

    整整十年時間,耗費六千萬國民幣,十八家工廠配合,六百多相關技術人員參與,動用了兩台大型機械式計算機。建國者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個幫助他們,甚至不像以前那樣提供一個報廢的樣品。

    他們容易嗎?!他倒是想直接用幹式缸套,他也見過建國者從南極洲帶的110千瓦功率的柴油機,可是那相對巨大的體積,複雜的加工過程,讓所有能精加工的工廠搖頭,說是隻有使用建國者們擁有的一種神秘的機器才行,尋求幫助被拒絕,隻好用他們已經掌握的濕式缸套,由於過大它總是有輕微漏水的現象,還容易形成蝕穴。不過還好,不算是太影響壽命和功率。

    吳家明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情況說明了。

    江鐵生說:“我們的加工精度還要有待提高――――――”

    “是啊。不過比十年前強多了――――――要不然最複雜的曲軸連杆、增壓轉子組是無論如何也加工不出來的。還有高強度高耐磨的合金鋼技術的幫助。”

    “油耗比、轉速沒有完全達標?”

    “是是,還有體積和重量的問題。噪音過大也算一個。”

    “還好。這是你們生產的最大的發電機了。可以量產嗎?”

    吳家明漸愧地說:“不能。設計完成後,這一台完全是我們一點點加工出來的,花費了三年……”

    “哈哈,你不要漸愧,是老夫太心急了!我記得你師從司馬吧?”

    吳家明立刻端正了身子,認真地抱了拳,正色說:“正是。家師待我如親生子,一身所學無私授於我,仙逝前,執手囑咐我,“柴油機改變世界”。小子萬死不忘,將終生求索。”

    “你有六十了吧?還能求索?”

    “已有六十一。家師所言:活到老,學到老。沒齒不忘!”

    六十一歲的吳家明眼角裏竟似乎有若隱若現的淚光,想必是想起了家師。

    江鐵生也一下子想起了當年的同伴們,心中有些難受。他揮了揮手,說:“好吧,你們先回去,好好總結這次攻關的得失,各部門要學會聯合行動,互相配合,這才是最大的收獲。繼續求索吧――――――”

    眾人離開後,江鐵生對秘書說:“我有些累了,讓其它組過兩天再彙報吧。”

    再美好的旅程也有結束的時候。

    王至誠和劉亞麗踏上夏威夷後,他們的心態立刻從興奮轉變為嚴肅。

    夏威夷是國民醫療休養中心,開國者之一李子強先生退休在這兒,許多建國者退休也在這兒,有貢獻有榮譽稱號的國民也在這兒休養。

    兩天後,他們拜訪了李子強先生。

    “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要對環太平洋共和國的開國者投以尊重的眼光!他們拯救了文明,並賦予國民全世界未有過的自由。”

    王至誠心中默念著歐洲著名哲學家斯賓諾莎的讚言,在警衛員的帶領下,和劉亞麗一起進到李子強先生的書房。

    李子強先生白發如雪,稀少的長發細致地紮起來,攏在了身後。著一身蛋黃色的絲綢休閑服,悠閑地坐在搖椅上。他沒有戴眼鏡,用柔和的目光掃過倆位年輕人。王至誠和劉亞麗感到如春風拂麵。

    “哈哈,好一對金童玉女。研究曆史太可惜了――――――”

    倆人都知道,這位開國者的眼睛早都――――――但全共和國的人沒有人提起這一點。

    倆人一起自然地鞠了一個躬,說:“感謝您為共和國做出的貢獻!”

    如果這次新章節能得到十張推薦,或十個收藏,我再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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