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616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20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章 投靠老大,是一門學問




    周富睡了兩天好覺,這還是在沒有喝酒的情況下。

    他那天又驚又嚇又聊天,精神很是疲憊。他決定這次如果能順利回到廣州,一定去媽姐廟好好上香。

    這兩天他哪也沒敢去,生怕不小心窺到這幫子人的機密,不得不被滅了口。就算是上船板透口氣,也是低著頭,無論出現什麼怪聲,怪物,他都從不四處張望。要不就麵朝大海,春暖花開。船上的各種吃食都有。是冷是熱現在重要嗎?

    以他走江闖海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那個自稱高德的人,定是來曆不凡。至少在那些人中有一定的地位。否則,為什麼別人幾乎不敢與他輕易搭訕。還有那個他稱小丁的人物定是家中奴仆,否則,為什麼在他倆聊天之時,躲避得很遠,不敢靠近。這正是大家族方有的規矩。而且還稱其為“小”。

    走南闖北之人,這點跡象都看不出,豈能行走長久!另外,高德十分善於盤底,其表麵似誠善,言語和藹可親,於不知不覺中引人傾訴,手段高明。

    不過他的安排倒是合情合理。放自己走,去尋找那些逃跑掉的水手舶長和隨行商人,還給了自己足足十天的時間,否則過期後,全部貨物予以扣留,以無主物處理。而且,拿走的麝香還真送回一百擔胡椒,一看包裝就知道是正宗的巴拉維亞胡椒。

    這是真心想買呢?還是欲擒先縱呢?

    這些懷疑隻是在心中轉著,周富開始出發了,踏上奔向二層行溪的道路。

    那些水手們和舶長跑哪去了?周富絕對知道。

    他們一定都在二層行溪那裏!

    二層行溪在熱蘭遮城以南,距離有三十公裏左右,是整個台南第二大的明人聚集區。有明人開辦的各種小型社區服務機構,還有青樓,隻不過更應該叫窯子館,叫洗頭房也對。就是沒有粉紅燈,晚上亮不起來。一般明人與荷蘭人交易時,如果時間很充欲,明商的水手經常去耍耍。

    周富也去過,就在前幾天還給一個年青的粉頭開過苞。那天他喝了點酒,覺得自己是領導幹部了,一時獸性大發,把錢財花冒了。這幾天,很是在貨物上做過一番手腳。

    雖然貨物眾多,但是別家商行也不是白給的,誰心裏都有小九九。所以他還有點小小的擔心呢。幸運的是,穿越者們來了。救星來了啊。

    當年留在台灣的鄭芝龍舊部中,有兩個小頭目,一個叫郭懷一,一個叫何斌。兩人各自領著二三千軍眷,在二層行溪兩岸開荒種田。水稻也種,甘蔗也種。

    何斌在溪北,郭懷一在溪南,日子過的還不錯,一年的收獲數倍於大陸,兩人逐步都成了巨富。

    在荷蘭人推行王田製以後,他們自知不是荷蘭人的對手,乖乖地把自己人辛辛苦苦開墾出的荒田充當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王田。

    二人自然當了大結首。

    我們都知道,荷蘭東印度公司把台灣分成了四個大區,底下還有137個村子,或聚集點。在眾多的大結首中,何、郭二人也自然最有實力的,因此,荷蘭人的各項苛捐雜稅也都衝他倆要,這樣一來日子可就一天天的開始難受起來。

    開始時隻交人頭稅和五成田租,後來荷蘭人看見明人多了,收成越來越好,就開始加稅,尤其是那歐沃德總督來了之後,種田要加交種子稅、耕牛稅、灌溉稅、收成稅,打魚時要交船板稅、網稅、出海人員稅,當然要是買賣時還有市場交易稅……

    中午的時候,郭懷一和何斌以及手下人吳化龍、侄子郭苞等四人一起喝著小酒兒,聊著小話兒。

    桌子上擺放著鹿肉和烏魚等五六樣菜蔬。

    何斌前兩天剛從福建回來,幾個月間,探聽了不少消息,正向大家彙報呢。三人津津有味地聽著,不時發表著各種看法。

    “……隆武二年,就是紅毛蕃的1646年五月,降清的明臣洪承疇向清征南大將軍多羅貝勒博洛提出招降鄭太師(鄭芝龍),並與招撫福建禦史黃熙胤寫信給鄭太師共同降清。

    六月,清軍兵分兩路由仙霞關、分水關進逼福建,鄭太師既得貝勒書,決意降,鄭太師兄弟擁兵不進。八月,鄭太師盡撤水軍回晉江安平,有船五六百艘;鎮守仙霞關的定西侯鄭鴻逵聞訊逃竄,清兵陷仙霞嶺,隆武帝奔汀州,被執,後絕食死於福京。

    九月十九日,清征南大將軍多羅貝勒博洛統兵占福州。不久,清兵乃疾取興化、泉、漳諸郡縣。同月,博洛遣泉州紳士郭必昌持書往安平招撫鄭芝龍,許以閩粵總督。鄭太師不顧國姓爺鄭成功的苦諫,於十一月十五日單騎北上福州降清。十一月三十日,清兵進劫安平,翁夫人未及逃出,恐受辱,乃自縊而死,享年四十五。

    勒博洛違約,將鄭太師挾持上京,授精騎呢哈番,而不是原定的閩粵總督。我等期盼全成水中之月……”

    郭懷一大怒,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說:“我等皆是棄民,哪裏管他大明、大清?他們何曾管過我等?但求有一口吃食即可。可他大清言而無信,實在讓人惱恨,果然是東虜蠻夷,毫無信用……”

    何斌微微喝了一口酒,說:“我等豈不知鄭太師心意?陸上,太師可依恃大清勢力縱橫;海上,可保留大海船,既壯大力量,又可擴大貿易。我等也將得到一定的惠顧。可惜,一步好棋被蠢笨如豬的化外蠻夷以力破之。”

    郭懷一大大地歎了口氣,說:“唉,我等不幸……”

    何斌輕輕一笑,說:“此言過早。我此次前往福建中左所(廈門),也可說大有收獲。”

    郭懷一驚喜地說:“你見到永勝伯(鄭彩)了?!”

    “哪裏,我等身份如此低微,鄭家的管家都不見我,何況永勝伯了。我在酒館遇到國姓爺鄭成功的人了……”

    “你方才不是說國姓爺前年澄海失利,去年泉州敗北,今已逃到海上了嗎?”

    “國姓爺誌向不小。小小的不利無妨。此人原是我同鄉,聽聞他們將南下粵東征兵征糧,又可避閩北強敵。這是一招好棋……又聽聞此策為部將晉江施琅所獻。懷一你想,屢敗又能屢戰,其誌足堅;善納良言,兼聽則明,其智可依;身有賜姓,其名正,則師出有名,可為國仇;其母翁夫人亡於清兵之亂,可為家恨。所以說,正適合我等投靠。可惜,他們此時飄泊不定,蹤跡難尋……”

    “那我等現在怎麼辦?”郭懷一無奈地問。

    何斌伸出一個手指,輕聲說:“忍!廈門永勝伯傲慢而愛財,不足為依。看國姓爺的手段吧,早晚有一番大的變化,那時,我們再來定奪。”

    “隻能如此啊……”郭懷一歎了口氣。

    幾人又開始喝酒。話題逐漸聊到了今年的農活上。

    郭懷一對著吳化龍說:“龍官,你剛才說要種蔗田,我想容後一步……現在大陸上糧價甚好,種水稻還是大有可為……”

    吳化龍又叫龍官,雖然是郭懷一的手下,但倆人關係甚好,無話不談,親如兄弟。

    吳化龍苦笑了一下:“去年,我等把稅交完後,隻剩下前年的七成收入,聽說紅毛蕃今年還要漲稅,如何承受!”

    何斌也是苦笑著,說:“郭兄為人大度,人人皆知,把若幹稅物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讓小弟我不得不跟進……”

    “唉,一千紅毛蕃就能把我等壓得喘不上氣來,若不替兄弟們扛一些,他們更無法承受了。要是他還在的話,豈能容紅毛蕃如此猖狂?!”

    眾人都沒有搭言,都知道那個他是指誰。自然是降於清兵卻被掠往北京的鄭太師鄭芝龍了。

    “可恨可惱!”郭懷一仰頭喝盡一碗酒。

    一時的冷場。

    郭苞小心地轉移著話題,說:“郭叔叔,我在土著那裏發現了這個?”說完拿出一枚荷蘭豆來。

    接著又說:“聽土人言,此物結實甚多,可充饑,味道雖沒有紅薯甜,但可煮可烤,既是如此,我以為還可以蒸炒炸……”

    郭懷一此時哪裏有心情關心一個小小的物件,他焦燥地說:“郭苞,你整天家長裏短,需知好男兒要心懷天下大事!”

    “是,是,”郭苞立刻起身,拱身道,“叔叔教導的極是。”

    何斌馬上說:“郭苞,無須在意。拿來與我瞧上一瞧。”

    何斌反來複去把玩著。

    吳化龍大口吃著鹿肉,有些口齒不清地說:“莫非是小些的紅薯。”

    何斌沒有回話,拿出小刀子剖開,一分兩半,裏麵是白黃色。他微微舔了一下,無甚味道。把兩半都拋給了郭苞,說:“你去烤一半,煮一半。然後拿來。”

    郭苞樂嗬嗬地去了。何斌可是大方的人,做好了總有各種打賞,可不像隻說好話不出一文的吳化龍。

    三個人重新開酒,何斌輕笑著說:“如是能充饑,又可添上一件吃食,好事一樁啊。”

    吳化龍外表粗,但內心也有精明之處,立刻知曉何斌的心意,也幫助把話題往此物上引領,慢慢的,郭懷一也開始參與了。又有了把酒言歡的氛圍。

    突然,噔噔噔,跑進一人。三人抬頭看去,大吃一驚,怎麼是你!

    感謝Yezhongye、美樂芝、流浪江南、酒後不亂性、啟火等五位書友大大對小子我的鼓勵!

    希望得到其它書友大大的打賞。

    小子我的收藏好低啊。點一下,收了我吧。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21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那人跑進院子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口中大叫著:“兩位結首救我!”

    郭懷一仔細一看,這人正是泉州方家商行的二掌,名叫黃安。

    此人原是浙西的細絲牙行的經紀人。後來被泉州方家看重,延聘為二掌。頗有機巧,便於言給,風度不凡。與他們二人做過生意,還算公道。

    眼下卻不知為何如此狼狽:隻見他六合一統帽早不知去向,發髻淩亂不堪,橫插於發髻之上的白玉通明簪,斜斜地掛著,眼見便跌落於地。滿臉汙濁,長衣破損不堪,上麵泥汙難辨,卻不知跌倒了多少次。牛皮底的福字履,一隻不知掉落哪裏,那原本應是雪白的足衣,現在竟不見本色。

    何故如此?

    黃安哭訴道:“二位結首不知,熱蘭遮城來了一大批海盜,攻占了大城……”

    郭懷一驚喜道:“是哪路好漢所為?莫非是豹哥?”

    豹哥其名為陳豹,原是鄭龍芝鄭太師手下一個海船頭目,鄭太師被掠後,他拉了幾夥人,在金門組成一個大夥。手下一百多條各色船隻,算是有些實力。

    黃安搖搖頭。

    郭懷一的驚喜淡了一些,那定是佛郎哥人所為了。

    “非也,非也,他們十分怪異,架著無帆自行的大鐵船,一路殺來,無人可當……”

    何斌笑道:“無人可當,怎能容你跑回,莫非跑不過你?”

    黃安有些平息下來,他想了想說:“當時他們正忙著攻城,未來得及理會我等,我等先是跑到遠處遙遙相觀,後見到他們用一種十分厲害的火器,發出“突突突”的聲音……就見紅毛蕃人成片倒地,血流成河……我等才決定跑到這裏來……聽聞他們還有能在天上飛的東西……”

    何斌見他東倒西歪的要倒下了,連忙對吳化龍說:“龍官,你且扶他進屋歇息……”

    這時郭苞剛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碗,碗裏有兩半荷蘭豆。

    何斌又吩咐道:“郭苞,把碗留下,再去準備些湯水和飯食,黃二掌這一路大為不易。”

    “我方家商行的船和貨啊!”被摻著去休息的黃安仍哀嚎地叫著。

    郭懷一笑著說:“怕死,就不能心痛貨……這下子荷蘭人定是損失慘重……不過什麼大鐵船,鐵能在水麵上漂嗎?”

    何斌拿著碗沉思良久,說:“有何不可?你忘了家中銅盆?”

    郭懷一一愣,隨即想起一件趣事兒。

    家中女傭,不幸將銅盆失落於二層行溪中,竟急得跳水。幸虧有路過的明人將其救起,人沒事了,盆漂走了。過了幾天,有在溪中打魚的人在岸邊尋得,一路打聽誰家丟失了。

    銅盆價值不菲,手工上好的要一錢銀子,莫要丟失的人家著急。

    結果打聽到是郭家丟失的,就主動送上門。郭懷一大喜,並非為銅盆失而複得之事,隻為那個打魚人的誠信。於是把銅盆贈與打魚人,還格外打賞一裏爾。一時傳為美談。

    郭懷一頓時明白了,銅盆都可以在水麵漂動,鐵盆自然也可以。

    可是第二個問題又來了,無帆,用何推動?

    倆人放棄了無用的猜想,便等著那黃安歇息後再慢慢詢問。至於方家損失,倆人誰也沒有在乎,關他們什麼事兒?

    倆人走出家門,看到沿街有上百個一看就是從熱蘭遮城跑來的人。他們無一不是麵帶驚懼,氣喘籲籲。

    郭懷一和何斌都當過海盜,也做過行商,麵對一幫子被海盜嚇得如此模樣的人,心生鄙視。

    海盜搶劫殺人不假,可不至於胡亂殺傷平民無辜。何至如何驚慌?

    倆人施施然走了過去,慢慢詢問。誰知越詢問越是一頭霧水,但麵色卻越來越不好看,這些人大多是商船上的人,他們一開始都是沒有逃得太遠,都以為海盜大肆劫掠一番後,定然離去。心中企求著能少損失些。然而他們發現那群海盜竟然不走了。於是大家商量著暫且去二層行溪停留,以防不測。

    萬一海盜深入,他們可以順溪而下,乘船到海裏,也可以進山躲藏。此處不同於赤嵌地區,那裏四麵皆是平原。他們也不想奔往淡水、基隆,沒道理去紅毛蕃的地方躲避,大家心中都隱隱覺得,此事可能與紅毛蕃大有關係,但大家都沒有說出來。

    郭懷一樂嗬嗬地說:“我親往熱蘭遮城一趟,遇上故人也說不定。聽著千奇百怪的傳聞,弄得我老郭心中癢癢。”

    何斌淡淡一笑:“懷一,雖說你我不是千萬世家,可也有小成,不可輕舉妄動……龍官粗中有細,可先行窺視。你看如何?”

    “也好。他們又說紅毛蕃人都逃往赤嵌地區,也可派出一名兄弟偷偷查看。”

    第二天一早,吳化龍聽從哥哥的命令去熱蘭遮城探個究竟。郭苞則被派往赤嵌地區探聽,暫且不提。

    吳化龍思忖了一下,換上漁民穿著,戴上一頂破鬥笠,還把前沿扯得更開些,以便隨時可以不動聲色地窺視。

    他又找出一副擔子,到郭家的管家那裏要了些香魚幹,此魚肉質細嫩多脂,因其背脊上有一條滿是香脂的腔道能散發出濃鬱的芳香味而得名。

    他掂了掂重量,又找人摘了些蓬霧、番荔枝放上,扮作一個挑貨遊鄉小販,緩緩行往熱蘭遮城。他那支扁擔非同尋常,乃為百年榆木所製,剛韌非常。他有一手好棒法,三五個尋常海盜,他可保全身而退。

    一路上,他未見有甚怪異。卻是更加小心前行。在路邊小溪中,他還用大樹葉沾了些水,輕輕灑到果實上,以保新鮮。

    當到了名為四方的地方時,他感到了不同往常。以往,此處人來人往,是一個熱鬧之處,它東北方向可達赤嵌地區,西南可達二層行溪,東行可到熟蕃區,西行可到熱蘭遮城。

    此處路邊的樹下,總有各種小販叫賣貨物,雖然沒有熱蘭遮城碼頭市場繁華,卻也可尋到尋常貨色。紅毛蕃於此處設一稅所,木屋兩間,此時卻空無一人,不見趾高氣昂的稅務員。

    地上雖散落了一些物件,卻無一件值錢之物。吳化龍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聽到遠處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音,立刻把擔子深藏於路邊草叢中,猿猴一般幾下便攀登到樹上,輕輕拔開枝葉觀察傳來聲音之處。

    不一會,一座會移動的房子出現了。吳化龍差點驚呼一聲,他也是有多年行海的經曆,立即捂住自已的嘴。

    隻見那房子越來越近,方見它原來有黑色鐵輪行走。吳化龍放下心來,細心觀察。那房子前竟鑲嵌兩麵水晶,裏麵隱隱可見人影晃動!吳化龍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不小心看走了眼。

    那房子更近時,突然,那房子上探出一人,拍著房頂,又用手指著這裏,聽不到說什麼。那房子就轟轟隆隆地向自己的藏身之處行來。

    苦也!他們如何得知?!吳化龍緊緊趴在樹幹上不敢有絲毫動作。

    葉闖拍了拍四輪車的車頂,喊道:“老王,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會兒吧,這車把我悠壞了。”

    王國濤氣得直翻白眼:“這才走了多遠,還不到十公裏路?再說他開得夠慢的……”

    但是雙手還是把方向盤一打,停到路邊一棵最大的樹下。四個民兵跳了下來,他們身後都背著AK47。王國濤和他的助手,也開了車門下車,臨下車把車內的音響打開,車內頓時響起了黑豹的主打歌,並順著敞開的車門,向四處漫延。這麼老土的歌,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弄到的。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

    不再相信相信什麼道理

    人們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憶回憶什麼過去

    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曾感到過寂寞也曾被別人冷落

    ……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樣迷人一樣美麗

    慢慢的放鬆慢慢的拋棄

    同樣仍是並不在意

    ……

    不再相信相信什麼道理

    我不再相信

    不再回憶回憶什麼過去

    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hiyehiye

    這首歌是用一種絕望後的翻然悔悟,和毅然決然的一種分裂的情感唱出,再加上具有強烈的節奏感,重金屬式的打擊樂,讓人聽起來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暢快!

    就在這歌聲中,六個年輕人,大聲齊唱著,暢快地向路邊的草地撒著尿!

    樹上的吳化龍直聽得身心俱裂,搖搖欲墜。他拚死用四肢抓住樹幹,也把臉死死抵在樹幹上。心中大駭:“是什麼人能發出如此怪聲,讓人聽得四肢酸軟?”

    王國濤說:“三個路口,我們向哪裏走?”

    葉闖看了看表,說:“還有點時間,我們往赤嵌地區的道路再前行十公裏吧。小強,你把音響關了,說話聽不真。”

    小強跳上了車把音響關了。

    王國濤說:“這第一次主動接觸不太好辦啊,這幫子明人都跑哪去了?”

    葉闖不在意地說:“飛行者2號3號不是說都在赤嵌地區嗎?”

    “對,我忘了。那我們人多些,一下子去那解決得了,省得慢騰騰讓人煩!”

    “不行啊,城裏,碼頭,平民區,聽說修船廠那也要上馬,幾個董事都光膀子幹了,這好容易才擠出點時間和機會出來買菜。再說了,一大幫子人去,準又嚇跑他們。”

    葉闖衝著一條小路指了指,說:“你們看,見我們不跑的明人來了。”

    眾人一齊看去,都樂了。

    周富從一條小路快步走來。他早看見了車和這幾個兵,他心裏把帶著火銃的人都叫兵,高公子除外。

    他遠遠的就舉著雙手,讓對方看到自己的雙手裏什麼也沒有。臉上還帶著笑。其實他多餘了,這裏的穿越者沒有人不知道他和高德的事兒。通過簡單的描述,大家都知道有這樣一個明人。

    如果紫雲號上的WIWF能控製到這裏,他的形象將人人皆知。不過通訊信息公司很快會完全搬過來的。

    葉闖用粵語高聲對周富說:“老鄉,你上哪兒去啊?!”

    葉闖是廣東人,說一口標準的粵語,但他的“粵普”更是拿手。

    眾人雖聽不懂葉闖喊什麼,但葉闖的鬼臉讓眾人笑了起來。

    高德誰不知道,那個明人就是高德的朋友,哈哈哈。

    又見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性三位老朋友,就沒有新朋友加入?

    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性,感謝你們的支持,我的老朋友們。

    希望其他書友大大打賞些,希望得到你們的認可。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27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周富遠遠地向著眾人舉起自己的雙手,這一動作更讓他們笑個不停。從碼頭上走過時,隻要見到穿越者,他就高舉雙手。開始時,他的動作讓遇見的人發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無人不發笑。周富也很高興,笑總是好事,不會有危險。

    葉闖快笑得喘不上氣來了,他揮著手喊;“快點放下手吧,像打籃球防守似的。”

    葉闖個子矮,卻是籃球愛好者。

    周富老老實實地放下手,恭恭敬敬地走了過來,彎腰拱手,禮數齊全。如果不是高德反複告訴他不要磕頭,他差不多會見人就磕頭了。

    “老周,你上哪兒啊?”葉闖好奇地問。

    周富又一拱手:“好讓兵爺知道,高公子讓小人尋回那些逃離的人,要購買他們的貨物……那些人此時應在二層行溪------”

    說完,他偷看葉闖的臉麵。

    葉闖是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這讓周富又是安心不少。

    葉闖轉過頭,對著倚在車門上津津有味看眼的王國濤說:“我說,咱們帶上他吧,飛行者不是說那條路邊也見過菜園嗎?”

    王國濤彈飛了煙頭說:“歐了,一樣的。走,上車!”

    葉闖說:“老周,你算是幸運了,搭車吧!”

    “……”

    幾個人連拉帶扯把老周拽上了車,重型農用四輪車揚長而去。

    在飛行者的報告中,這條東南方向的路邊,不到五公裏處就有幾處農田,應該也有蔬菜。雖然比往赤嵌地區的那條路遠一些,但還可以送送老周嘛,他可是高德的朋友。反正給他們的命令隻是買到蔬菜,至於到哪買還沒有硬性規定。

    老周卻沒有感謝的心意,他坐在後車廂正瑟瑟發抖呢。

    他想吐又吐不出,多年的航海經曆不是白練的。他想笑又笑不出,顛啊悠啊,讓他不停地碰到別人的身上,這些人的身體真結實。還好沒有人露出不高興的樣子。

    看出他的難受,葉闖為了讓他舒服一點,便把靠車頭的地方讓給他,教他把著車上的欄杆,終於可以抬起頭來了。

    周富本來一直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這些人的一切事物,他都不想弄明白,不想知道任何機密。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保住身家性命最重要。

    周富此時站在車上看風景,心情有了一點點變化,不知道是為什麼。

    老周就讓輕風吹動了他的長發,也牽引了他的夢,不知不覺中,這改變的曆史已記取了老周的笑容。周圍的景物和平常到底不一樣啊,老周同時心裏感歎著。

    幾公裏的距離轉眼就到,很容易找到了地方。

    當然老周也幫忙指點了一番。

    “此處定有人家!”老周恍惚記得在那小山包的下麵,曾見過農人行走。

    在天上找地方容易,在地上找就費勁了,尤其此處此時的人類還不是植物的對手。視線的維度不同,造成的困難相差太大。

    聽到老周的叫喊,葉闖馬上通知王國濤。王國濤果斷地停下車。眾人下車,老周也同樣幹淨利落地跳了下來,三十多歲的年紀,力量還行。

    小強留在了車上看車。幾個人把AK47插上刺刀,慢慢順著一條隱約可見的小路前行。老周前方帶路。他一點都不擔心安全。並不是因為做了帶路黨,而是此地開發多年,哪裏有什麼生蕃!他甚至都有些嘲笑這幾個大兵過於謹慎,以至於落他身後甚遠。

    七扭八拐之後,眾人眼前豁然開朗,幾處田舍出現在眾人麵前,隻是又沒有人。

    看來剛才四輪車的刹車聲嚇跑他們了。幾個人看著四周莽莽蒼蒼的野草和雜樹,心想,這裏要是躲幾個人,一個師也是搜不到的。

    周福看到這些人第一個就對蕃麥感興趣。

    “太好了,這裏有玉米!多拿些,好吃!”王國濤興奮地叫著。

    結果發現棒子裏的玉米小了些,還不太成熟,再加上可能是品種的問題。

    葉闖說:“少拿點,熬湯提味用吧。多了糟蹋東西。去房後菜園看看。”

    在房後,眾人看見了他們夢寐以求的------蔬菜!

    魚,各種魚,眾人有點吃夠了,尤其聽說河口基地那麵揚言要多少有多少後,對魚有些厭煩了。鹿肉吃多了,才感覺這東西有些發材啊,遠沒有豬肉細膩。

    安保隊的炊事班長兼大廚牛寶強有些頭痛,這才幾頓飯,這幫子人就挑嘴了?於是,情況反映到總部,伍大鵬董事長雖然自認為是窮人家長大的孩子,但也感覺吃得單調些,便把外出購物的計劃提前了兩天,好不容易擠出一輛車和六個人,還算不太影響生產建設。

    出去購物吧!可葉闖和王國濤等人領到的是十幾匹棉布和麻布,還有幾袋子鹽。

    孫德發董事看出他們的奇怪,說:“你別受那些電視啊小說啊影響,這個時代,八成交易是用貨易貨的,你拿著銀裏爾去買,他都沒找你的,尤其是在小地方。記住我告訴你們的物價了嗎?”

    葉闖和王國濤點點頭。

    葉闖說:“記住了,這布匹折三錢銀,一個力工一天掙三分半銀,一石米一兩二錢銀,一隻雞一錢銀,一斤豬肉二分半,剩下的隨行就市,蔬菜極賤。我就把一文銅錢當一塊錢用就行了,應該不會被他們古人宰吧。”

    “差不多啦,《金瓶梅》中潘姥姥乘轎子來看潘金蓮,轎子錢是六分銀子,差不多三十銅錢,兩人分,大概合現在30塊錢。這是在明朝寫的,差不多也說明這個時候的物價了。咱不和他們古人一般見識。多多少少的別在意。”

    “不是我小氣,要是被他們騙了,太丟人了。啊,孫董事,你看的《金瓶梅》是原版嗎?”

    “你看我哪裏像是看盜版的人?”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您像貌堂堂,一表人才哪能那樣做呢?我是說您看的是沒有剪輯的吧?什麼時候講講唄。”

    “好說,我是在台灣買的,有電子版,等通訊信息公司搬來,我發給你。”

    於是這幾個人才有了這趟購物行。

    購菜小分隊看到房後菜園像後世農村的一樣,一片片的菜田,不同的家還有柵欄隔開。可能是為互通有無吧,相鄰的菜田品種還不一樣。難道上天對穿越者們都這麼好?

    茄子,大大小小的全要。

    “我饞死蒜茄子了!”王國濤嚎叫著。

    “看你這點出息!”葉闖說道,“茄子要做成茄子包才好吃……”

    黃瓜,大大小小的全要。

    “醃黃瓜是美味啊!”葉闖讚歎著,“酸酸的,下飯啊!”

    “屁,直接拍碎了,加蒜瓣,淋上辣椒油才過癮!”

    就在這樣的爭吵中,芹菜,土豆,辣椒,雲豆和屋簷下掛著的大蒜,被小分隊一掃而空。台南就是好,蔬菜隨時種隨時長,不分季節。當然,還剩很多,“購買”時也沒糟蹋東西,都是老百姓的孩子,沒城管那麼狠心。

    小分隊更關心的東西卻沒有找到。

    牛,豬,羊都去哪了?他們找了許多家的牲口棚,隻留有各種牲畜特有的氣味,空無一活物。

    “別找了,你們看那小路上的蹄子印吧,早就趕跑了。手法夠熟練的。”葉闖看了看四周又說,“以後啊,他們肯定會上門賣給我們,隻要價錢到位。”

    在這個“購買”的過程中,周福沒幫上手,在旁邊啃一根黃瓜呢。他看見這幫子人拿出一匹棉布來,準備留下。

    他一急,說:“太多了!”

    葉闖於是放回去。又換出一匹麻布來。

    他又說:“少了。”

    葉闖又拿出十斤一包的鹽來,周福點頭認可。

    王國濤看得不耐煩,說:“老葉,你折騰什麼?!一匹棉布能怎麼啦?!”

    葉闖認真地說:“不怎麼,如果有人要我打賞一匹,我如果願意可能直接打賞了。可是做生意,就是要個公道。多少都不是好事情。我和你們東北人做過生意,開始時小來小去總是不在意,可事後總是發生糾纏……”

    “哎呀,小南蠻,你地域歧視啊!”

    “東北佬,我隻是打個比方……你看咱們伍董事長做生意的手筆,我看過他做過的生意,那叫一個穩妥啊。”

    “哈哈,他可是咱東北人!”

    “不,他是咱公司的人!”

    王國濤一時無語,他和葉闖鬥嘴從來沒贏過,倆人還總往一起湊合。

    葉闖對在一旁觀看的周福說:“老周,我們這就回去了,沒有命令,我們不能深入,剩下的道路,你就自己走吧……”

    周福深深鞠了一躬,拱手道:“已經有勞了,剩下的路程,不遠矣。”

    看著那幫子人上了車,揚長而去。周福沒有走,他一直目視著這幫子人沒了蹤影,心想,真是大不相同啊,一群良善之輩。

    他慢慢向二層行溪走去,心裏有點想和高公子聊天了。

    在那怪車遠遠地沒了蹤影後,吳化龍從樹上慢慢地滑下來,他活動活動有些發麻的手腳,好半天才恢複過來。

    這些人是何人?

    他斷定他們不是普通的海盜,更不可能是豹哥那樣的人。海盜沒有能力穿著如此一模一樣的衣服,那怪異的衣服完全被他無視了,比他們還怪異的他也見過。

    他們都是年輕人,這是他第一個可以肯定的。那個姓周的人,吳化龍不認識,但他敢斷定他曾經見過,臉熟。他好像還和這些人不是同行,有點畏懼。他們的交談,吳化龍聽得清楚明白,得知那個姓周的奉一個什麼高公子的命令,要去二層行溪找逃到那裏的人。話裏話外沒有找二層行溪麻煩的意思。他們的口音不同,竟隱約還有遼東口音的樣子!

    那麼,他該何去何從?

    無妨!他跺了一下腳,一是他們沒有惡意,二是他們才幾個人,敢找二層行溪幾千人的麻煩!再說他回去報信也來不及了,那怪車行速太快。

    索性繼續探個究竟吧。

    他走進草叢深處,取出擔子。路過道邊時,他罵了一句,年輕人的尿水,真他娘的騷!

    又見陌生的老朋友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性三位書友大大了,感謝你們不斷地鼓勵,足夠多了,不要再打賞了------

    真心希望別的書友大大的打賞,多一些新朋友,我們一起走下去。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30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吳化龍進城記





    吳化龍把破鬥笠壓得更低,也順著小路前往熱蘭遮城。和周富一樣,他對這裏也很熟,閉著眼都能走到。

    熱蘭遮城的廣場以西,就是靠近碼頭的地方,原是一處露天市場。

    穿著明服的明人,穿著水手服的水手,穿著士兵服軍官服的雇傭兵,裹著麻布的土著,甚至穿著和服的日本人,大家和諧相處,可以隨意逛街,各取所需。當然這主要是從油畫上得到的信息。再一次感謝不知名的畫家。

    吳化龍越是靠近碼頭地區,心裏越是害怕。

    他已經聽到了和那怪車行走時相仿的聲音,甚至聲音更大了一些。小路兩邊一人多高的雜草和雜樹阻礙了他的視線。

    他的兩隻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扁擔。這動作使他安穩一些,二十多年的苦練可不是白給的。他不似開始那般驚慌。他看到過了,那隻是個奇怪的車,裏麵後麵可以坐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個所謂姓周的人不是也上去了?至於它為什麼會行走,如何行走的,姑且不去管它。

    拐過一個轉彎之處,他的眼前不再是密密的雜草和小樹了,鬥然開闊,整個碼頭出現在他麵前。

    但是他呆住了,不自覺地把破鬥笠拿下來。他看到了一幅他永遠也想象不到的景觀!

    他沒有在乎碼頭上有幾十個頭戴紅白色頭盔的人,他們忙著什麼他不關心。也沒有在乎碼頭上正在行走的各種怪車,再怪也不過是某種怪車而已。

    我的天啊,什麼東西才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他看見一條山一樣的大船,紅毛蕃人的大夾板船,在它的麵前應當是小狗仔了吧?更不可思議地是,它上麵聳立著比熱蘭遮城上旗杆還要高的一座鐵門,幾根看不出是什麼做的繩子,不停地吊起一塊像桌子般大小的鐵塊,狠狠地咂向豎立在海中的一根鐵柱子。聲音傳來時,吳化龍感覺大地都在跳動!

    他當時真想扔下擔子跑掉,但幸運的是,他發現沒有人理他,那個巨大的東西,人家正在專心地砸呢,誰理他。吳化龍就這樣看了許久。

    關於熱蘭遮城碼頭的建設工作,港務部門的技術員們比較了幾種後,毫無意外地統一了意見。

    碼頭結構形式有重力式、高樁式。主要根據使用要求、自然條件和施工條件綜合考慮確定。重力式碼頭,靠建築物自重和結構範圍的填料重量保持穩定,結構整體性好,堅固耐用,損壞後易於修複,這都是極好的。

    可是它隻能適用於較好的地基。但就是這最後一點,重力式就被踢出局了。

    熱蘭遮城建設的地方,地理位置真好,西臨台灣海峽,可便與明大陸通商,又可掌控海峽的通商權。而且扼守台江內海入口,守成有餘。當然還留下西北處一個鹿耳般的通道,後來建了鹿耳港,被鄭成功利用了,那是後話。

    一切都無可爭議。可荷蘭人,你妹的,修碼頭時,你就不會做做平板載荷試驗?跑到淤積式土層上修碼頭?

    修碼頭之前,港務部門的孫山經理領著幾個技術員,帶著1平方米圓形鋼製板,它是做承壓板的,液壓千斤頂,應力環等加荷裝置。

    反力係統簡單,一會兒一個呼叫,汽吊就能工字鋼反力架和支撐柱、基準梁、位移測量原件等送來。

    測量結果顯示,就算兩百噸單體貨物能夠通過木棧橋落岸,這重量也會把荷蘭人的碼頭壓垮!

    換地方吧,荷蘭人的碼頭毫無改造的可能,做客運吧。還好,這不是出乎意料的,事先想到過。

    穿越者們在這次落岸貨物中,最重的物體是重達四百噸的煉鋼爐爐體,其次是三百噸的高溫高壓氣化反應塔。其它的各種化工塔類、爐類設備較小,都是挑選結構複雜,對應用材料有特殊要求的。按道理也不用這麼著急落岸,可是,紫雲號總不能連個暫時的家也沒有,一直在河口那兒漂著。所以重建一個可以停泊紫雲號的碼頭是當務之急。同時這次兩樣比較大型的單體貨物落岸也是個考驗。

    這兩樣怎麼落岸?

    重建吧,咱沒別的穿越者的能力,上千噸的設備隨便落岸。

    地點選好了,在老碼頭的南麵八百米處,據測試,地麵可以承受五百噸以上的重量。而且隻能選擇高樁式碼頭了。

    高樁碼頭。由基樁和上部結構組成,樁的下部打入土中,碼頭上部高出水麵,屬透空結構,波浪和水流可在碼頭平麵以下通過,對波浪不發生反射,不影響泄洪,並可減少淤積,適用於軟土地基。

    港務部門的技術員們在事先也做了詳細地推演,不僅準備了相關的建材,也改裝了必要的設備。

    柴油錘打樁機就是其中的一樣。他們買了設備後,立刻進行了改裝和配套工作,讓它可以分別適應海上作業和陸上作業。事實上在那個世界裏整個樁基行業就沒有不改裝設備的,誰管?真有安檢部門來管的,一頓飯,一個紅包完活。

    柴油錘打樁機使用1.8噸、2.5噸的柴油錘,鋼繩可承受拉力為6噸,25噸的架子,最長可以打28米的樁,它高27米,寬7米。

    至於它的壽命,技術員們希望它能挺過三年。當然完全壞了後,還可以改裝其它設備。

    在技術員們的眼睛裏,沒有設備不可以改成其它用處的。這個以後講。

    樁柱是用塗過防海水腐蝕塗料的直徑六百毫米的鋼管。當初做事先處理時,那家鋼管廠廠長還直向他們推薦含有玻璃鋼的複合式防腐鋼管,聲稱絕對比前者更防腐。但卻被堅決地拒絕了,弄得人家直發愣。那個廠長當然想不到,技術員們想的是以後的再利用,而不是真正使用它做樁柱。水泥能量產後,它們要另作它用。一種設備至少要有兩種用處,一顆紅心多種準備才是正道。

    吳化龍看到的正是首先配套在紫川號上的打樁機,它正拚命打下第一根樁。

    他看著那巨大的鐵柱子,被一下一下打進海裏。吳化龍頓感渾身無力,他的那根百年榆木棍,在它麵前是不是有點太可笑了。隨著地麵的震動,他有些發軟。

    城下的吳化龍在看風景,城上的孫德發董事在看他。早有警衛人員發現了吳化龍的到來,信息很快就傳到了孫德發董事那裏。

    看著望遠鏡裏的,一個難得的身體結實些的明人小販,正目瞪口呆地盯著打樁機,孫德發董事樂嗬嗬地想:“真巧啊?想著想著你們就來了。”

    他呼叫了王強。呼叫王強不是因為他是化工部門的經理,而是因為他正幫著財務公司的人清理繳獲的幾艘東印度公司的商船,正在碼頭上呢。

    原本有四艘商船,被擊沉了一艘,剩下的還算完好。在清理前,同樣是防疫組先進行的消毒,不僅噴灑了福爾馬林,還投放了漂白粉溶液。雖然曆史上這一時期台灣沒有役情的記錄,但小心一點總是沒錯。

    四艘商船都是來自日本。

    在真實的曆史上,16世紀中期至17世紀初期,日本與西班牙、葡萄牙等國商人之間一直有貿易關係。但日本人對他們的稱號不同。

    明人不用說了,是上國之人。他們稱呼在印度至東南亞的港口與島嶼,建立殖民地和貿易據點,並試圖向東北亞擴展交易範圍的葡萄牙、西班牙等國的商人為南蠻。

    “南蠻”本來是中國的中原文明對南方不同文化的民族的稱呼,這在中華思想之下帶有歧視色彩。這個詞被日本人借用了。從這一點上看,大明對日本還是相當有影響力的。

    對荷蘭人則網開一麵,直接叫紅毛人。這可能與荷蘭商人遠比西葡兩國商人更現實的原因,而且他們重商不重視意識形態領域的問題,不像葡萄牙人總想在宗教上動點手腳。

    遙想後麵的曆史,英國人寧死也不向滿清皇帝磕頭,而荷蘭人,叫跪就跪,隻要同意貿易。甚至為了能貿易,可以把自己的高級職員交給日本人處理。

    此事為濱田彌衛兵事件,數言以蔽之,荷蘭人向明商人和日本商人一樣加稅,明商人忍了,日本人反了。其中濱田彌衛兵表現生猛,於敵軍中,生擒對方人員作為人質逃回日本。然後日本揮動了五年的商貿封鎖大棒,把荷蘭人打服了,交出肇事者。這才開始重新貿易。小日本,你妹的真行……真可惜這都是真實的曆史。

    伍大鵬董事長真的好喜歡荷蘭人重商這個特點,所以直接向他們下手。放心吧,荷蘭人會忍受的,隻要還會有貿易,有錢掙。

    每年的六月到十一月,荷蘭人把從明商人那裏收購的生絲、瓷器和台灣出產的鹿皮、糖、鉛運往日本,原先是平戶,後來改為出島。然後從日本運回白銀和黃金,再向明商人購買。其中的差價是巨大的。

    當然還有其它的一些貨物,不一一指出了。曆史資料作證,僅1637年的兩個月期間,他們就運回了200萬裏爾的白銀!

    為什麼我們大明商人不去做?因為大明政府認為自己的國情不同,正禁海呢。隻有那些敢於走私的人才能發財。

    所以穿越者們對這幾艘商船很是期待,尤其是查到了他們的貨物清單後。但該走的步驟必須走,不著急,它們跑不了。

    今天,就是開始清點的時間。

    與金銀相比,王強更是期盼裏麵全是硫磺,全是純度為99%的才好。

    穿越後,王強一直沒有找到存在感,他們化工部門不知被拆散過幾回了,人員都七零八落,最慘的還在河口運送木材呢。確實沒辦法,他們現在用不上,隻能當基本勞工。

    他正期盼著呢,卻收到了孫德發董事的命令,讓他去接觸一個挑貨小販,就算他挑的是石頭,也要全部買下。

    他向指出的方向一看,還真有一個看熱鬧的小販。孫董事,你真行,一樣幹活呢,你還真有大局觀,還能看到有小販子來了。

    王強生怕嚇到對方,他慢慢走過去,心裏想,看那個小販的傻樣,幾句話還不搞定了?

    王強對高德和明人交朋友的行為不以為然,三百多年的差距,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上的。再說,他討厭明人身上的那種猥瑣勁兒。你看,那個小販看見自己來了,又開始點頭哈腰了。

    吳化龍看見有人向他走來,他從此人行走的動作上看,這人未曾習過武。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而且沒有其他人跟來。

    他放心了,忙做出恭敬的樣子來。

    感謝陌生的老朋友美樂芝、無言在看、酒後不亂性、啟火四位書友大大,在今天這個極其低落的時候,在所有頁麵都找不到我的時候,老朋友們還在默默支持我。

    這會不會是網文界中的傳奇?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33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誰比誰傻多少




    王強走到了吳化龍身邊,他用粵語輕輕地問:“你是賣什麼的?”

    他生怕嚇跑了這個小販。

    吳化龍聽出了他的口音和路上那個人相同,斷定這些人是一夥。難道廣東那裏又興起了一大夥?是不是潮州達壕的邱輝他們?還能和原來遼東官軍有瓜葛,沒聽說過啊?

    吳化龍裝作哆哆嗦嗦的樣子,細聲用潮汕話說:“小人賣香魚幹,還有些果子-----”

    王強沒聽懂,說:“你說什麼?”

    吳化龍立刻推翻了他們和潮州達壕有關的推測。他立刻又用粵語說了一遍。

    王強厭惡地皺了皺眉,說:“我看看可以吧?你不用怕,我們買貨給錢的!”

    他裝模做樣地翻看了一下,什麼香魚幹,就是河魚幹!水果還算新鮮。

    王強說:“你的河魚幹和水果我們全要了,你要多少錢?”

    吳化龍心中一緊,哪裏有這樣買貨的,他在試探我?他暗中觀察了一下王強的表情,像是純樸的模樣,不似奸詐之徒。

    吳化龍裝作很笨拙的樣子,老老實實地說:“些許香魚幹,隻要兩裏爾;果子是自家采摘,一分銀子即可。”

    “你妹啊,”王強心中大怒,暗想,“二十幾斤河魚幹,你要一兩多白銀,真會哄抬物價,當我不知道此時的價錢?!這是一頭豬的價錢-----”但是董事有令,石頭也得全要。

    “好吧,你跟著我來,我付錢給你。”

    吳化龍偷眼看到這個人聽到價錢,好像有些不喜,看似嫌貴的樣子,頓時心生鄙視。此人連香魚都不認識,絕非富貴人家;喜怒如此容易被人看出,無甚胸府,定不能擔當重任。

    吳化龍的腰直了一些,但麵上仍是誠惶誠恐的模樣。他戴上鬥笠,挑著擔子,順從地跟著王強走了。

    一路上,吳化龍低著頭,默默地跟著王強,像個專心行走的小販。但鬥笠下,他的眼睛滴溜溜地四處亂看。

    原先的碼頭上,有十幾個穿著同這人一般模樣的人,正在從紅毛蕃的大夾板船往外運貨物,看樣子歡喜異常,可能真的是打跑了紅毛蕃。

    熱蘭遮廣場上有巨大的鐵箱,有人把守,看來是個要害之處。不時有怪車載貨而出。城牆破敗不堪,看來當時這些人攻城時有炮。城牆上也有同樣衣著的人行走,咦,何處來的精光?!

    王強感覺到身後的小販有些異動,轉過身,不耐煩地說:“別怕,城牆上麵焊炮架呢!跟著我走就行,沒人傷害你。”

    王強心裏想,這得多麼奇葩的人能和古人交上朋友啊!

    王強領著吳化龍進了熱蘭遮城裏。

    吳化龍偷偷四處掃視著。

    城門處沒有守衛,原先的大門去了。進出的都是同樣的人,看他們走路輕浮,無一人是習武之人-----啊,還有同樣裝扮的婦人,看她的帽子下也是短發,走起路來竟是趾高氣揚,看來地位不低。左邊有幾個人正在樹起一個木杆,看遠處也有類似的杆子,難道他們學荷蘭人做絞首架,為什麼架在城裏?不對,在城外也有,一直排到碼頭呢。差點忘了。一間屋子裏傳來轟轟不停的聲音,裏麵有什麼機關?右麵還有幾人正在兩張鐵桌前忙著什麼,其中一個拿著木頭往上放,竟立刻被剖開,聲音尖銳嚇人-----

    看見他們進了城裏,孫德發董事從城牆上下來。他先和王強打了個招呼:“老王,你問過他是哪裏人?”

    王強說:“問不出什麼,看樣子嚇壞了。孫董事要不您慢慢問?”

    “他能聽懂粵語?”

    “和周福一樣,聽得懂。那我走了?”

    “好吧,把他交給我。我和他慢慢談。”

    王強逃似地離開了,查看東印度公司從日本運回什麼貨物,遠比和明人打交道有意思。

    吳化龍不動聲色地偷看著這個剛從城牆上下來的人。

    隻見他是五短身材,麵色發黑,上身穿著圓領短袖墨綠衣服,脖子上掛著白布汗巾?下著同其他人一般的褲子,大腿上也同樣有個皮套子,插一把奇怪的東西,短火銃?或許。我一個人可以同時打倒這樣的兩個,但不能輕舉妄動------

    “把東西送到廚房吧,別怕,跟我來。”孫德發董事隨意地擺擺手,帶著他往食堂走去。

    右邊有人正在用磚砌方形台子,倆人多高了,還在砌著,或許不是台子,那中間好像是空的,煙囪?或許。比蘇鐵匠家的可大太多了,或許是這些人的打鐵之處。為何每間房子房簷下都連著黑線?

    孫德發董事領著吳化龍進了一間屋子。

    他對站在灶台上,正在用鐵鍬炒一大鍋芹菜的牛寶強說:“老牛,第一個菜販子來了,一會兒你把貨收了吧------這味道真香。”

    穿越者們第一次看到用鐵鍬炒菜,還是在龍牙島。安保隊員們沒有一個表示奇怪,那個時候,哪個連隊不是這樣的?但其他人員很是吃驚,這也可以?!但吃著吃著就習慣了。都是食堂的味兒。

    老牛炒菜時從來不說話,孫德發董事也沒在意,他找了兩把椅子,示意吳化龍把擔子放下,和他麵對麵坐下。

    吳化龍看去,那椅子分明是紅毛蕃人的商務員才能坐的高背椅。他小心地坐下,把鬥笠摘下放在腿上,不是珍視鬥笠,關鍵之時拋出,可阻敵人攻擊,這還是一個老海狗教他的,也真救過他一命。

    孫德發董事問道:“你是何處之人?”

    吳化龍故意把頭低得很低,順著眼小聲說:“小的是野外之人,家住無名村------”

    “你別怕,我們需要各種蔬菜,各種肉類,隻要你送來,我們都用高價購買,當然,價錢還是以合理為主。你聽明白了吧?”

    吳化龍心中暗想,以利誘我?他故意說:“大夥有令,小的自然遵從,可不知如何買水?”

    “------”

    孫德發董事不明白了,什麼是大夥?也許是明人對自己的尊稱吧。

    “不是賣你東西,是買你送來的貨物。隻要你送來,價錢一定公道-----不過,看你身強力壯,我有個建議,你回家之後,多招些人手來,我有許多工程發包給你們------”

    “------”

    “啊,你沒聽明白,就是說,你回去找些人來,我有許多活計給你們幹,絕不是徭役,也不是荷蘭人的苦工稅,就是包工,你把活計包下來,我給你工錢,你再分給你招納的人,你聽明白了吧?絕對比你現在掙得多------一定是現銀付款,絕不拖延。”

    你們人手不夠多,想找小夥?不對,他們不是海上拚食之人,否則不會不知大夥的稱呼,也不懂交買水錢。

    “軍爺的話,小的聽明白了。”

    孫德發董事差點笑出聲了,這會兒又改成軍爺了,這些明人啊,真愚昧啊!一切都是任重路遠啊。

    “我不是什麼軍爺,普通商人罷了。”

    然後孫德發告訴他,自己和同伴是來自南極洲大城,原先在那邊有些房屋,租給別人,靠房租生存而已。

    聊得正入港時,牛寶強炒完菜了,跳下灶台,翻看著吳化龍帶來的東西,大聲說:“靠,又是魚啊,還他媽的是幹魚!”說完,他把翻出的幹魚又丟回擔子裏麵。

    孫德發董事本來隨便掃了一眼,但立刻站起來,拿起一條幹魚細細看著。吳化龍心中一緊,莫非出了意外?!

    “老牛啊,你不知道吧?這可是正宗楠江溪野生香魚,要是新鮮的,200多元一條呢。你看這魚幹熏焙的多好,以後做湯做麵的時候,捏碎了放湯裏,又鮮又香……一會兒我幫你去給他們送飯,你再做點湯吧。”

    吳化龍能聽懂孫德發董事的一些發音,知道他是誇自己的魚好,放下心來。但一時又迷糊了。此人麵目黝黑,身著鄙陋,能與廚子下人親切,卻又似有身份,見識廣。聽人叫他董事,應與紅毛蕃人的公司董事相仿,應是極為高貴之人,卻又為何如此落魄?南極洲大城?靠房租生存?

    吳化龍覺得喘不上氣來了。

    “你別緊張,”孫德發董事更加溫和了,他說,“我們需要豬羊牛之類的肉,如果你能送來,我先給你兩倍的價錢,兩倍喲,而且還可以先給你些許定金,這生意你高興吧?”

    吳化龍連忙裝出欣喜若狂的樣子,躬身拱手道:“謝謝孫大人了,小人定萬死不辭地送來。”

    付完錢後,孫德發董事親自出城門送走了吳化龍。

    孫德發董事看著因為得了錢財,走起路來飛快的吳化龍,高興地想:“老話說得好啊,百分之百的利潤會讓懦夫變成勇士的。改變一個人有什麼可難的?”

    然後,孫德發董事又回到廚房,他還要幫助牛寶強給安江內海修船廠,不,現在不是了,李子強董事已經改名為紅星工業區了,要給他們送飯,要不然也不能這麼早炒菜。

    他們在地下室裏還翻出幾桶葡萄酒,除了給河口基地留了兩桶,剩下地毫不客氣地分著喝了,那玩意兒聞起來好聞,喝起來味道不咋的。

    幾隻橡木桶被牛寶強搶了去,改改正好可以裝食物,甚至送到紅星工業區後,飯菜還是溫和的,再加上葡萄酒特有的芳香,受到了大家的歡迎。

    感謝新老朋友Yezhongye、美樂芝、裸泳誘黑魚、潛水魚兒、酒後不亂性等五位書友大大的鼓勵。大家可以看到我的成績是多麼的慘……別人不欣賞我的美,我也沒辦法。如果看盜版的五千多朋友加入進來,我點擊就高了……可惜隻是美麗的夢。我們有多麼精彩的書評,不花錢的注冊,還吸引不來。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36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伍堅強隊長的演講


    孫德發董事回到廚房後,直接跳上了購菜小分隊的四輪車後廂。

    購菜小分隊他們早都回來了,按計劃,他們把車停在廚房門口。其他人員被打散了,有的去幫忙安裝水塔,有的去幫忙挖上下水道。

    該死的荷蘭人,連個上下水的概念都沒有嗎?房子建的這麼密,工程車輛擺布不開,苦力的上吧。

    維克多?雨果在《悲慘世界》中寫道: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那麼可以看出現在的荷蘭人是多麼沒良心的。

    總部有自己的時間表。

    荷蘭人逃跑到淡水和基隆最快要十二天,消息傳到位於日本出島的荷蘭商館需要一個半月,傳到巴達維亞需要一個月,把它們統統乘以2,還不算他們的反攻準備時間,就當他們有快速反應部隊,還有現代社會下的協調和組織能力。穿越者們絕對安全的底限是24天。

    所以當宋士達從河口基地那麵要求減緩計劃發展時,大家都同意了。確實,料敵過寬了。這個時代雖不像上古世紀那樣以年為計算單位,但是以月為計算單位,還是比較合適的。以天來算,不太合適,尤其是親身到了這個時代後。

    發展計劃放緩了,這些人還忙成這樣呢。

    王國濤在下麵往上遞,孫德發董事在上麵接。橡木桶被他們安上了把手,非常好搬運。兩桶飯,一桶菜,一桶魚,一桶湯,都上了後車廂。

    孫德發董事把它們固定好後,跳進了駕駛室裏,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倆人直奔紅星工業區。孫德發董事心情很好,今天超額完成了計劃,還多了一項,主動聯係上了明人。這個消息發給其他董事們後,他們也都很高興,太好了,一切順利啊。

    伍大鵬董事長和建國安董事正忙著碾米。在所有機械類別中,建國安董事上報的糧食加工設備被踢出局的最多。

    “什麼烘幹機?三個月內,我能用那邊的原材料給你加工出來,用什麼電能,改蒸汽烘幹吧。不懂我可以給你科普一下。

    什麼榨油機?三個月內,我能用那邊的原材料給你加工出來,一個破螺旋擠壓技術,你還想占噸位啊?不懂我可以給你科普一下。

    什麼粉碎機?…………

    什麼磨麵機?…………

    什麼碾米機?”

    說到這,李子強當時停頓了,這東西必須得帶了,時間是個問題啊。它重量才不到一百公斤……如果不用機械碾米,到時候真來個用稻米桶舂米,那不是人能幹的活兒。

    所有糧食加工設備中,僅存的現代機械,現在正由伍大鵬董事長和建國安董事操作。

    該碾米機重九十公斤,電源為220V50HZ,功率為2千瓦,米糠兩路排放,每小時能加工100公斤,如果隻想要糙米,還能出更多。

    伍大鵬董事長抱起重大約47.5公斤的麻布袋子,放到碾米口上,建國安董事幫忙把袋口打開,向裏麵倒了大約一半的稻子。

    然後,建國安董事又把排糠皮的出口調了調,剛才有些高了,一些細碎的糠皮散出接糠皮的木盆子了。

    此時空氣裏充滿了米糠的味道。

    伍大鵬董事長一屁股坐在未打開的米袋子上,絲毫沒有顧及這是他們即將吃的米。

    他今天累壞了。一個上午他幾乎連續掄了三個小時的尖鎬,還被別人說成磨洋工,說效率太低。

    熱蘭遮城醫療中心的瓦工活兒幹完後,他就被趕出基建隊。等伍大鵬董事長看到建築隊裏的王四平等人掄起尖鎬來,才發現確實如此,人家更省力而且成績更好。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

    於是在下午,他到碾米房來幫建國安董事。伍大鵬喜歡和朋友們在一起,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他們五個人中,他的力氣最大。很自豪的說。

    伍大鵬董事長,點了一顆煙,享受地吸著。

    他說:“聽說大使那麵累壞了,處理魚獲都要發瘋了。他啊,一直有些小家子氣,我們要幫他改變這一點。”

    “少來,大鳥,我還真喜歡他這一點。至少不是想著野心勃勃地利用別人的感情。你說你一個文科男生好像有一把子力氣,身形高大的,可你幹得了基建活嗎?那是有力量就行的嗎?你光著膀子裝模做樣的,這不好。不要以為用這種方式走群眾路線就能感染別人。”

    “嗬嗬,不輕易說話的建人也開始評論了。”伍大鵬董事長輕輕地笑著。

    “你又來了,隻要說到你心裏啊,你笑得越自然,越像是不在意。”

    “得了,你就會指責,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沒辦法,我們要是現在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這個團隊可能真會崩潰了……或許他們現在離不開公司,以後呢?每個人都可能有辦法過上好日子,至少比那麵的世界強。成為一個土豪沒問題的,找十個八個女人沒問題的。”

    伍大鵬董事長沒有接話,他知道建人還有話說。

    “可我們有合同,也有計劃,就按約定好的職責辦,不就行了?一定要有一個不變的評價標準,這才是關鍵。別東一下西一下的表示你存在。討厭死你們這樣的人總用動態不平衡地手法解決問題,還冒充實事求是。”

    伍大鵬董事長沒有說話,他知道建人當年因為評職稱條件的不斷變化而惱火,坐下病了這是。他可以有一百種方法駁倒建人的這種機械論,但是他明白建人要的是什麼。

    其實標準可以變,但公平的核心不能變,它將萬古常青。

    可伍大鵬董事長感慨的是,評上那個所謂的職稱很重要嗎?教授專家的名頭很重要嗎?誰在乎?是工資多幾百還是別人信你?伍大鵬董事長決定不談這些了。也許每個人都有一個心結,都需去打開它。

    “該加稻米了!”伍大鵬董事長抬起那半袋子稻米投入碾米口,然後又笑著說,“看吧,還是發仔有人緣,把小販都引來了。”

    “你別轉移話題啊,這都是小事兒,我不許你伍大鵬大鳥有什麼變化。我可是要全心全意留在這裏的世界,我不是為了稱王,也不是為了玩,我是真正愛上這裏了,包括所有我們的人!

    你知道這些天吳詠梅笑了多少次嗎?比她一年笑得都要多。我比誰都看重這個!晚上每次和她通過電台聊天,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可是她能笑得那樣快樂,我就是死了,也要讓她永遠這樣!”

    “不要向我炫耀你的愛啊!”伍大鵬像是很自然地笑了,說,“建人,你今天話真多,放心吧,一切都在計劃中。”

    “一切都在計劃中,”在紅星工業區內,李子強董事絲毫沒有在意地說,“多了四十幾個人吃飯而已,小CASE。”

    孫德發董事說:“李子,你這麵要注意安全,大鳥對你隨意住在安全區外,很是不滿。”

    “文科生是靠想象為生的,發仔,你想啊,一千多荷蘭人能把台灣吃得死死的,這有原因啊,他們什麼都能忍受,隻要活著。

    我們更能行啊,還讓他們活得更好,他們還不得唱《翻身農奴把歌唱》啊?一會兒,你看好戲吧。伍叔叔上台表演呢。”

    說完,李子強董事把瓷碗裏的飯拔拉幹淨,一仰頭,把另一個碗裏的湯喝完。巴搭巴搭嘴說:“好味啊,加了多少味精?”青花瓷器現在隻是普通用品。明崇禎青花瓷啊,後世要放故宮博物館裏的。

    “伍叔叔上場?”

    “是啊,大鳥寫的稿。伍叔叔正背著呢。”

    又來了,文科生總以為別人是傻逼,喊聲幾句口號,人家就聽你的。孫德發董事不願明說這一點,他滿懷希望地看李子強董事一眼。

    又是同樣的飯菜!

    四十多個絕望而等死的明人看得清楚明白。那些人給他們的飯菜和自己吃的是一樣的,甚至於還多給他們每人一條魚,那些人隻是比他們多喝了一碗湯。

    這四十一個人,李子強董事很看重,紅星工業區現在需要三通一平啊,他們總能平地和搬運東西吧?

    土地平整,通水通電通信息。麵對現實,隻有一個字,燒!

    在安保隊離開這裏前,按額外計劃安排,伍叔叔要好好講演一翻,才能帶著安保隊離開。

    這幫子明人的衣著和穿越者們一樣,但是一眼去,人的精氣神是天地之差。現在大家都站在他們曾住過的竹棚區。竟然有明人也覺得此處臭了些,還抽抽鼻子,像是受不了的樣子。

    伍堅強隊長舉了個火把,開始了準備好的演講。

    “兄弟們,今天,我站在這裏,不是代表什麼,隻是向大家表明,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崛起,都要每一個人的付出,這正像是鳳凰-----浴火-----那個啥------”

    孫德發想:“完了,伍叔叔忘了涅槃兩個字。”他立刻高喊:“涅槃!伍叔,是鳳凰涅槃,重生啊!”

    沒想到的是,伍堅強一下子把稿子丟了。

    伍堅強指著明人們說:“俺是個大老粗,背不下文雅詞!俺就老老實實說大白話。你們嘲笑他們沒有血性嗎?!他媽的,你們在那麵的世界有血性嗎?!看到冬天睡熱力井的人,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麼?是嘲笑別人真他媽的無能,租個房子算什麼。那些受冤受屈了,或者親人被打死了,立刻就跪在地上哭訴不公,真可憐啊。可一但啊,給他們一個大白饅頭,丟給他們一點錢,他們就立刻不跪了,回家過小日子去了!

    當年啊,幾百萬人下崗了,哪個多話了?全他媽忍著!然後拿著幾千塊錢混著。歲數再大一點,就開始算交一點零的養老保險好呢,還是零點六的養老保險好呢?再得點病後,對著同樣艱難的兒女說,真好啊,還是我兒女孝順,我病了,兒女管!多孝順的孩子啊。

    俺其實也是個老人,但絕沒有那種可憐的思想,俺看了資料也納悶,他俄羅斯老毛子現在就知道拚命地往東北這邊擴展?全他媽的凍土地也拚命占有?他們老祖宗怎麼就知道這地下有石油有礦藏?更氣人的是,他能把大塊土地賣給美國人,叫拉什麼的,回頭對俺們想花錢買回被占領的地方時,來了句: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

    他媽的,看人家老外的老祖宗,拚命向外發展,做什麼缺德事都不怕,等人家子孫們過上好日子,輕輕一個道歉全完活了……咱們呢?咱們的老祖宗留下了什麼?一大堆一大堆的麻煩,讓後人活得像狗一樣!所以,俺發誓:絕不讓俺的子孫坐在俺墳頭上哭!”

    孫德發董事對李子強董事說:“你快勸一下伍叔吧,他著魔了,他說這此有用嗎,誰看啊。”

    “我看!我現在他媽的心裏像刀紮一樣!”

    伍堅強狠狠地把火把投向了那片竹棚區,越爛的東西著得越快,很快那片竹棚區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炬,好多惡臭傳來,讓人呼吸不得。

    熊熊大火中,安保隊員不自覺地挺直了身體,攥緊了手中的槍。

    那些明人,這些天吃的是人的飯,穿戴著的是人的衣帽,睡著的是荷蘭人的房間。

    他們看著這熊熊大火,雖然聽不懂伍堅強隊長在說什麼,但是臉上有了人的反應,好像在想,這些人怎麼了,為什麼會生氣?

    雖然隻有老朋友Yezhongye、美樂芝兩位書友大大支持我,可是我還是很有信心寫下去。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40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改變曆史的爆破





    孫德發董事來紅星工業區的另一個目的,是為了石灰石爆破的事。

    現在石灰和水泥生產已經被提到議事日程上了。

    本來水泥工業的主體早被定在高雄那裏,柴山在日據時期就是水泥生產的主要原料供應地。但是,總部考慮到在可預見的時期內,水泥的生產將會長期處於供不應求的階段,所以多開幾處分基地是應該的。

    台灣石灰石礦分布較廣,而且多分布在沿海。由於海水蒸發,鈣離子濃度增大,碳酸鈣開始無機的作用產生石灰石,或者由各種海洋生物的殘骸堆積成。

    含鈣量最高的石灰石主要分布在東海岸的花蓮等地,能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西海岸也有,大多在百分之五十四以上。

    花蓮地區的石灰石是製造高品質水泥或電石最好的原料,而西海岸的石灰石製造普通水泥和石灰足夠用了。

    穿越前孫德發董事就通過實地考察確定了這一點。

    穿越者們帶的工程炸藥主要是銨梯炸藥。它是專門性的岩石炸藥,一般適用於中硬礦岩無水孔的爆破。銨梯炸藥由硝酸銨、梯恩梯和少量木粉組成。銨梯炸藥是應用較廣的工業炸藥,它具有爆炸性能好,威力較大、原料來源廣、加工工藝簡單、成本低廉等優點。更重要的是它安全性強,如果不是為這一點,他們早帶爆炸效果更好的銨油炸藥了。

    但其缺點也很明顯,它吸濕性強、吸濕後結塊硬化、爆炸性能降低等。沒辦法,注意點吧。

    穿越者們沒有聘請專業級別的爆破工程師,孫德發董事自動自覺地兼職了。

    還是在傍晚的時候,孫德發董事和李子強董事,倆人像是散步一樣,悠閑地登上了無名的小山。東走走,西看看,孫德發董事好像很隨意地做好了爆破網點布控的草圖。

    李子強董事說:“你連個儀器都不用嗎?”

    “用不著,一個破石頭山,中深孔爆破技術就搞定了。稍深一點,寧可大塊率高,也不能讓碎石亂飛……”

    李子強董事問道:“沒聽說你以前搞過爆破啊?”

    “確實沒有。看看書看看視頻就會了。”

    “太嚇人了,你這是典型的無證作業,野蠻施工啊。讓那些明人爆破吧。”

    “不行,就算教會了,危險不說,他們會浪費炸藥的……”

    第二天一早孫德發董事和李子強董事又一起來到的無名的小山上。

    孫德發董事說:“你不是還有任務嗎?跟著我幹嘛。”

    李子強董事說:“我怕你不小心被炸死,看著你。”

    “靠,你說不出好聽的。”

    “對頭。”

    他們是開車來的,車上有一台小型柴油發電機,兩台風鎬和其它配套設備,當然還有適量的銨梯炸藥,都被封在專門的炸藥箱裏。

    他們的助手先下了車。把柴油機和風鎬擺布好,就開工幹了起來。整整一個上午,在助手的幫助下,鑽完了爆破點。

    完事後,李子強董事雙手發麻,但仍還有好奇心,問:“我看人家還有斜鑽的,你怎麼全是直上直下呢?”

    孫德發董事說:“我有時間采樣,有時間計算嘛!”

    “對了,我忘了你是野蠻施工。”

    一共十七個爆破點,深1.5米,裝藥0.5米。孫德發董事一個個裝好,可不敢假手別人。他插上雷管,然後又封堵好,敷設好網路。這次是用電起爆,更容易控製。

    跟著來幹雜活的,還有三個明人民工,一臉的木然。依然對什麼都毫無興趣。能在岩石上鑽孔,怎麼了?車能行走能推土,怎麼了?隻不過吃得好,睡得好,他們心裏就高興一些。給誰幹活不是幹?

    他們先把四輪車停得很遠,又把電線也拉得很遠,甚至超過規定的安全範圍。

    “不就是按鈕嗎?你讓明人來,走,我們再往後。”李子強董事,看了看那個起爆器。

    “沒關係吧,這都遠超規定的距離了。”

    “你別和我爭辯,這次聽我的。”李子強董事衝著助手擺擺頭。助手明白他的意思,隨手拉過一個明人大聲地喝斥著他。那明人好像聽懂了,老老實實地呆在起爆器前,眼巴巴地看著眾人依然往後退。

    孫德發董事心中有點不是滋味,想說什麼又沒說。

    又退了足有一百米,助手高喊了一句。那個明人順從地按下了紅色的按鈕。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連續響了起來,按鈕的明人驚倒在地上。跟著後退的明人也嚇癱了。

    李子強董事和孫德發董事對視了一眼,壞了,隻有十五響。這是有兩個啞炮啊!

    過了足有十五分鍾,煙塵慢慢散去了,用望遠鏡可以看到,原本幾乎是整體一塊的石灰石岩石,被分裂成無數塊了。

    其實要是在那麵的世界,孫德發董事作為無證上崗的爆破工程師,要被礦山老板揪著脖領子罵的,會讓他掏炸藥錢的。大塊率太高,很是增加了運輸和粉碎費用的說。

    李子強董事高興地說:“哈哈,我的兄弟真像樣!這是開天辟地的爆破啊,這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破啊,這是改變曆史的-----”

    “行了,行了,別來排比了!還有兩個啞炮呢。”

    “沒事兒,讓這幾個明人上去看看,不會排除,找眼還不行嗎?”

    “不,不,不急,石灰窯還沒有,鄂式粉碎機也沒運來,甚至廠區也沒有,急什麼排除啞炮,放著吧。時間久了,它們不啞也得啞。”

    “說得對,急個屁!都上車,收工了!”

    收工上車後,行駛了不遠,就聽到兩聲巨響。啞炮響了。

    也許是距離遠了些,也許明人適應了,那個按下按鈕的明人臉上竟有些許得意,仿佛真是自己造就的這一切。

    一個急行軍,安保隊回到了熱蘭遮城。

    為啥還叫熱蘭遮城,無論是哪個提名,沒有一個獲得八成穿越眾的認可,這可不是小薑雪提出的《致薑雪》這曲子的待遇。

    當很多穿越者聽了這個曲子後說,原來它就是《致艾麗絲》啊,我還以為它叫《秋日私語》呢。同意,絕對同意,《致薑雪》這名字好聽。

    這還是好樣的,還有從沒有聽過這隻曲子的,也敢於點評,讓人傷神。但幸好也同意了。

    薑雪的改名幾乎得了百分之百的同意,唯一的兩票反對,一個是範偉業,他在網上偷偷投了反對票,他認為這名字讓這隻曲子有中國鄉村民曲的味道。另一個是通訊信息公司經理齊國生。改名字,無疑增加了他的工作量。他得點多少次尋找替換?!信息庫很大的。

    熱蘭遮城的名字就麻煩多了。老土的叫新城,嚇人的叫東方紅城,莫名其妙的叫蒸汽之城。索性擱置爭議,共同使用老名吧。

    安保隊回到熱蘭遮城的目標明確。要接手赤嵌地區了。

    東印度公司的王田製好啊,白紙黑荷蘭字寫得清楚明白,沒有任何爭議。有爭議也不怕,在明晰產權方麵,我們有國際注冊會計師梅樂芝經理。

    在穿越者中間,伍大鵬董事長對他的評價不知怎麼變成了他有一百隻槍的傳聞,還說正是這一點嚇得李子強董事直跑。

    財務公司現在絕對是財大氣粗:倭銅5萬斤、倭金300斤、倭銀3萬兩、稻米5000擔、折扇和漆貨若幹,還他媽的有和服上百件。沉到岸邊的那艘商船裏,還有倭刀1000把,但那裏的稻米就不計算了。不過,上麵有用的設備,比如火炮和各種索具,穿越者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安保隊回來的目的之一還有幫助打撈有用設備,不管它是戰艦的還是商船的。這都是可以變賣成錢財的。

    唯一不太高興的人是化工部門的王強經理。硫磺太少了,隻有2萬斤,還有300擔樟腦。商船和熱蘭遮完全清點後,還得到了一些火藥,算了吧,在那裏的世界裏,鞭炮都看不上它們,早都用氯酸鉀了。

    清點完所有的貨物,財務公司就要隨著抽調出來的另一支安保隊下鄉,不是送溫暖,春節還早著呢,是送新政策。

    梅樂芝經理對公司製訂的農業政策非常滿意。三年是個絕好的時間點。誰有閑心手把手教你進行新農業?蛋疼嗎?

    我們要的是時間,你跟著學,跟著看,不懂就問,三年要是學不會,那就是你智商有問題了。永遠不要過高估計農民的智慧,他們大都用在了生存上的取巧了。大局觀是硬傷。

    梅樂芝經理把熱蘭遮城檔案櫃裏的一份份的契約整理清楚,並再次核對了糧食券的儲備數字。關於糧食券的問題,我們以後講。

    他不惜成本動用複印機一一把契約重新備份,作一群講道理,講信用,講規則的三講穿越者,這點成本不算什麼。

    工作剛告一段落之後,梅樂芝經理伸了個懶腰,想從身後的書架裏,拿出一本文學評論書來淨化一下心靈,可伍堅強隊長來訪了。

    事實上,把董事會的三件法寶弄到安保公司,是伍堅強隊長的主意。當知道在他心目中還算是小家夥的董事們,弄到了這麼好的東西時,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安保公司更需要它們。

    伍堅強隊長也相信,如果他開口索要,伍大鵬董事長肯定無條件地交出,但另四位董事一定會有想法。如果在那麵的世界,他可能不在乎,可是穿越後,他伍堅強隊長還要考慮其他四位董事的態度。

    所以,他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求教於梅樂芝經理。

    沒想到,他這個大老粗竟和梅樂芝相談甚歡。對伍堅強隊長和李子強董事,梅樂芝經理的態度是不一樣的。多年做會計師的經驗,讓他對與不同類別的人交談和溝通駕輕就熟。畢竟他的客戶中也是有小工廠主的。如果和他們談話時講哲學,那是扯蛋。

    大白話的效果更好。

    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性、啟火,四位書友大大,四位老朋友,我們可以在書評裏交談,希望你們繼續指導我。點擊率令人悲催,收藏數令人悲催,排名令人悲催,這都沒關係,有你們很溫暖……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41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接收赤嵌地區



    伍堅強隊長親自來找梅樂芝經理,一是給他送八掌溪的河水,二是商談明天如何配合財務公司下鄉。

    今天早晨,整個熱蘭遮城的主要辦公室和宿舍都實現了通水通電。這真是一件大好事。

    水泵從井中抽水,加壓送到第三層堡壘水塔架子的水塔,再經過過濾,通過PVR管材送到各個房間,至於下水,先用磚頭壘成通道,等能燒製陶管時再說吧。

    通過計算,全城都完成通水後,PVR管材剩不多了。

    管他呢,PVR管材至少有50年的使用壽命呢,到時候會找到更合適的替代品也不好說。

    說句閑話,原以為荷蘭人的井裏有什麼秘密,可調查結果顯示,荷蘭人在井中打洞,僅是想起到保鮮食物的作用。沒有啥密道。

    但正如梅樂芝經理估計的那樣,井水水質略鹹。好在從明商船上,發現了大批的茶葉,這不稀奇。茶葉、生絲、瓷器是明商的三大拳頭貨物。

    經過初步統計,茶葉分為兩類,當然還有一些小項,穿越者們不管了。一類是浙江的珠茶。另一類是武夷山的烏龍茶,荷蘭人也叫它華茶。從1606年第一次運到歐洲後,便迅速在歐洲貴族皇室中流行開來。財務公司查看了一下他們的貿易記錄,荷蘭人對兩種茶葉給的價錢還不一樣,浙江的珠茶給四兩銀子一斤,武夷山的烏龍茶給七兩銀子一斤,你妹的,荷蘭人還挺識貨。

    穿越眾們毫不客氣地把武夷山的烏龍茶給分了。人人都有,包括河口基地的人也送去了。

    武夷山的烏龍茶好啊,飲後齒頰留香、喉底回甘、湯色澄黃、葉底明亮、綠葉紅鑲邊、七泡有餘香,因而令人傾倒,具說還有神奇的保健功能,可以防治高血壓、心腦血管病,可以防癌,降低血脂、膽固醇,還可以抗輻射、抗損傷、抗衰老,減肥、消食、健身、美容等。

    (以上資料是一名福建朋友提供,我懷疑是炒做而已。可惜小子我買不起。)

    烏龍茶講究水質,講究品茶,梅樂芝經理就托人到處給他帶一些水來,以便可以找到最適合的水源。

    茶藝一共有27道程序,高雅美妙。但這要分人欣賞啊。梅樂芝經理一邊和伍堅強隊長飲茶聊天,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伍堅強隊長一次次“咚咚”地把青花茶杯放下,弄得茶碗和碗蓋叮當亂響。終於聊完後,確定了工作內容,伍堅強隊長仰頭喝光了茶,又咚地一下放下青花茶杯,告辭了。梅樂芝經理發誓,以後絕對分人給茶具,有的人還是用茶缸比較好。

    當伍堅強隊長走了後,梅樂芝經理終於有了空閑,他翻開了一本書,靜心看起來。

    所有的穿越者都有一噸的個人私物配比。許多人都充分利用這個條件來實現自己的夢想,哪怕黑暗些。隻有他全都帶的是紙質書。他不是不知道有電子書,也不是不會基本的計算機技術。而是他認為,紙質的書讓他有真實感,尤其是常看的老書,每個字都是真實而立體的,他可以慢慢品味著作者的思想,試著和作者交流,品味著某個時代的氣息,遙想著某個時代的場景。這種感覺真好。

    如果說,浮躁的社會講究快餐文化,講究代入感,這是主流,這是一種消遣方式,他承認。可是能靜下心來,哪怕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閱讀一下別人的思想,慢慢看別人在細微之處雕琢,不也是一種消遣嗎?

    他有些遺憾看不到那位年輕寫手的網文了,他更新到哪了?想到這兒,他不僅一笑。為了得到別人的認可,那小子拚命要打賞,並不時哀歎點擊率之少,並出人意料地抱怨看盜版的人,以為能招回他們,增加自己的點擊率。

    傻小子,你喚不醒裝睡的人。能看進去你寫的書的人,都比較有閱曆的,他們要是不情願,你怎麼也喚不回來。

    願你在那邊的世界成功,而我卻要延續一個故事,也許它會很長很長。明天啊,就要親自下鄉了,去接觸那些敢於渡海謀生的明人。梅樂芝輕聲說著,放心小子,以後會有人發現你的美的。

    他剛要合上書頁的時候,忽然發現一段話:

    在某些統治階級的有意縱容下,大生產式的藝術結果造成一種停滯的平庸的水平,好的藝術很難售出,因為死氣沉沉的社會化大生產耗盡了社會成員的生命力,泯滅了他們的本能,閑暇時就用小說中不值一文的幻想,用單純滿足願望的作品來麻醉心靈……所以宣揚某種超能力,宣揚某種特定仇恨的簡單複製文化必將大行其道,讓每一名社會成員失去思考的機會和能力……

    他立刻想打開電腦給那個小子來段書評,但是又一笑,這已經不可能了……

    第二天,兩輛四輪車載著二十四名全副武裝的安保隊員,還有被梅樂芝經理明晰產權時,時晰來的那輛五十鈴大型皮卡。

    出動皮卡是因為它上麵安裝了25瓦車載中繼台,車頂加裝了吸盤式天線,一百公裏內可以支持步話機通話,還可以順利地同總部聯係。。

    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赤嵌地區駛去,本來還想動用直升飛機,但董事長兼飛行員的伍大鵬的提議被否了。在汽油和柴油不能產出的時期,直升機絕對不能動用。那家夥是個吃油大老虎,再說了,動力傘的效果是一樣的。穿越者們攜帶的柴油和汽油即將進入管製階段。

    伍堅強隊長說:“大鵬,聽大家的吧,關鍵時候再用吧。”

    這才斷了伍大鵬董事長的請戰念頭。

    赤嵌地區在土地所有權問題上非常清楚,毫無爭議。因為此地是荷蘭人用十五匹麻布向新港人換來的。

    你可以說這不公平,但當時,新港社人是經過長老討論後同意的,不能算是欺詐。除非你從階級矛盾上黑人家。所以到了穿越者們手裏後,問題很容易解決。

    建國安董事,閑著沒事兒就做農業規劃呢。

    畢竟事先的規劃沒有第一手資料,不夠詳細。現在好了,動力滑翔傘給他提供了較為全麵的航拍影像,今天,他又可以親自前往來個實地考察。同時還帶了經緯儀和平板測量儀,還有一個他挑選出來的測量小隊。

    除了穿越者們,誰都不知道,這倆年將是台灣的幹旱期,以現在的生產力水平,糧食一定會大麵積減產的。要不郭懷一也不會在二三年後造反了。

    通往赤嵌地區的路況也就是那麼回事兒,能看出是一條路而已。車子在上麵晃得厲害。連減震效果一流的五十鈴大型皮卡也體現不出優勢,隻能降低速度。

    坐在後麵車廂上的郝剛組長有些後悔了。他一直坐在為機槍手特配的車座上,隨著不停地搖晃,他一直無法擺出隨時開槍的樣子,隻能牢牢地把住座位的扶手,他心想,回去後一定要反映這個問題。

    他完全可以留在碼頭幫助打撈隊的,但由於身高的問題,他被特意選出來,作為這個接收組的組長。這二十四名安保隊員,全是1米75以上。郝剛最高,他有1.85米。

    在後世,荷蘭男女可以說是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但在現在這個世界,他們算個屁。

    他們的殖民經濟剛發展起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消化,也沒來得及變成財富來為他們的子孫供養大量的營養呢。所以,當穿越者們第一次接觸到荷蘭或是歐洲雇傭兵時,並沒有感覺他們能有後世那樣的高大。反而在對方的眼裏,穿越者們才是真正的高大。

    隨著車隊的前行,開著五十鈴大型皮卡的建國安董事,發現在路邊的不遠處開始有民房田舍出現了。

    他拿起報話機,向總部做了報告。正式的接觸就要開始了。他調了一下車載喇叭的選項,選出事先錄好的閩、粵兩地方言的循環播放模式。

    “各位居民請注意,荷蘭人已經畏罪潛逃,不日將捉拿歸案,荷蘭東印度公司所有財產,已經被我們完全接收,請各位配合換發租地憑證。”

    車隊的速度更慢了,緩緩地在各條街道行駛。那不算巨大的聲音,似乎穿透了赤嵌地區的上空。如果穿越者們晚來兩年,荷蘭人還會為他們修一座城堡,那就是普羅民遮城,當地人會叫紅毛樓。當然比熱蘭遮城要小太多了。

    郝剛瞪大了眼睛四處觀望著,警惕各種恐怖份子的出現。但什麼也沒有出現,穿越者們能感覺到,那些關緊的大門和窗戶後,一定有許多驚慌的眼睛在偷看著。打著小旗表示歡迎的群眾不可能出現,連圍觀的不明真相的群眾也沒有,這就太氣人了。

    按照預定計劃,穿越眾從若幹房屋中挑選了一家,因為這家看起來比較怪異,好像是竹樓,又好像是土坯房,更新鮮的是,牆上密密麻麻的不知插了些什麼,走近了看去,才知道是海礪子的外殼。

    怪了,插這完意有什麼用?

    一名安保隊員輕輕走上前,他拍拍那竹子編成的門,生怕給拍碎了,用閩南話喊道:“老鄉,家裏有人嗎?”

    他聽到裏麵有一陣騷動的聲音,然後又沒有聲音了。

    他又喊道:“我們是來通知換發租地憑證的,你們不要怕……再不出來我進去了啊?!”

    這時,隻聽得裏麵終於有人搭腔了。

    “軍爺軍爺,這就出來,這就出來。”

    那個安保隊員衝著身後的同伴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大家向後退了幾步,以防嚇到古人。

    一個矮小的,個子隻能到安保隊員胸前的老頭顫顫微微地走出來。“撲通”跪倒在地,說:“小老兒拜見軍爺!”

    “哎,你站起來。”安保隊員走上前,想把他托起來。

    “別打我爹!”

    眾人沒想到屋子裏還能蹦出個小孩子來,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從屋裏跳出來,怒視著他們。

    安保隊員放下心來,公事公辦地說:“沒人打你們,我們是來通知你們要換發租田憑證……你聽懂了嗎?”

    那小老兒立刻起身往回推他的兒子王四,說:“軍爺,小老兒聽懂了,這就拿去……”說完,他手下一用力,把兒子王四推回家門。

    眾人輕輕笑了,再愚笨的古人也是有愛的。怕自己兒子吃虧啊。

    過了一會兒,小老兒出來,拿著一張精心保存的黃紙。雙手托著,彎腰低頭送上。

    安保隊員回頭衝著五十鈴大型皮卡打了個尖銳的口哨。

    坐在車裏的梅樂芝經理聽得很清楚,他笑了一下,對建國安董事說:“不用開過去,我過去吧。”

    梅樂芝經理下了車,習慣性地想推推眼鏡,但又想起來了。二十年前他近視不厲害,穿越後不戴眼鏡了。

    感謝老朋友Yezhongye、啟火一如既往的鼓勵,歡迎新朋友四川山人、淵源111的到來。

    另外,淵源111您太慷慨了,您打賞的節奏嚇了我一跳,我看了好幾眼才確定是真的。夠狠。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44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他們決不是魔鬼




    梅樂芝經理走了過來,他接過憑證查看。果然與材料上記載的模式一樣。家庭人口總數,租田的位置和畝數,應繳納的田租和人頭稅等其他稅種,寫得很清楚,還是用中荷蘭兩種語言書寫的。這讓收稅人員私下裏操作的空間不大。而且還沒有暗藏的隱型稅種。

    稅務重不重不說,單單這一點,梅樂芝經理都有想寫一篇論文的衝動了。起個名字叫《契約精神在東方的萌芽》吧?

    很快,他笑自己了,大家都在這兒等著呢,自己胡思亂想。

    他莊重地對王牛,契約上那個小老兒的名字,說:“王牛,你被證明,你有權力租種我們公司的土地,但是,我們認為,原先荷蘭東印度公司所收納的田租比例過高,所以我們公司決定把租降到百分之三十,這與其他租種者待遇一樣。”

    說完,他停下來,等著安保隊員為他翻譯。

    那個王牛聽完後又驚又喜,臉上表情複雜無比。一時說不出話來。

    梅樂芝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說:“不過,你要聽從我們農業行政長官,你們稱為農業商務員的全權指揮,不可隨意耕種。”

    安保隊員說完後,王牛的臉色又變白了。

    “在此期間,你們會按照家庭人口領取基本口糧和副食品,直到土地有所產出。我們所付的口糧和副食品,我們將會從未來的土地收獲中扣除,如果土地絕產,已經給付的口糧和副食品,我們無償供給。另外,連帶人頭稅與其他稅務免除,除非有特別情況,比如你們經商開辦工廠等。這一切從現在算起。”

    這段話如果在平常,會把幫忙翻譯的安保隊員難住的,但是因為與伍堅強隊長事先有良好的溝通,翻譯的安保隊員幾乎不用斟酌用語,非常流暢地讓王牛完全明白。

    王牛的臉色又變紅了。

    他想:“這比投靠家主還穩妥啊!事先給口糧,可有那麼好嗎?”

    “你不必要馬上決定,你可以和這裏的結首,佃農們一起商量。現在我們要去接受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其他產業。24個小時,不十二個時辰後告訴我,你們的選擇,我個人認為你有必要通知你的結首和其他人。”

    車隊離開了這個地方前,安保隊員把五大張白紙寫的通知,貼到街上顯眼的牆上。這是特別顧問林唯聖寫的,在穿越者們中,他的書法最好。

    他們奔向了這裏的一所醫院和一所學校,還有幾千甲的蔗田和其它附屬物。圖紙和地形早都查得清楚,不需要帶路黨,熱蘭遮城的資料也記得詳細。

    紅磚紅瓦的醫院很顯眼,至少比遠一點的竹棚學校更醒目。

    羅德門醫生最終沒有和其他人一起逃往淡水或基隆。

    他舍不得這個小小的醫院,還有善良而好心的明人鄰居,還有同行黃廣林醫生,還有一個腿部受傷的傷員。那是個瑞士山地人,上帝才知道他是如何能走到這裏來的,來了就昏倒在街上,一動不動。很多人以為他死了,劃了個十字就逃自己的命去了。

    羅德門醫生認識他,還為他治過病。這個士兵偶爾還在市場上做個收稅員。

    羅德門醫生俯身看他,他現在麵目灰白,這是死人的麵相,然後大聲呼叫他,抽打他的臉。那人有反應,卻沒有醒過來。看來他將要承蒙上帝的呼喚了。

    正好,他看見黃廣林醫生了。

    黃廣林醫生實在是坐不住了。所有的地方都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天上總有一種會飛的東西圍著這裏轉,一看就是不懷好意。可是最終也沒見它傷害了誰。隻不過把雞鴨嚇得不願下蛋了。同時,各種謠言滿天飛,卻往往隨著病人最終落到黃廣林的小藥堂裏。

    黃廣林決定到街上走走看看,觀察事態到底如何了。

    羅德門醫生看到黃廣林醫生後,立刻高喊他,請他過來看看。黃廣林醫生本來不想過去,因為隱約也有謠言說是紅毛蕃人引來的這場災禍,和明人無關的,但這隻是傳說,沒有人能證實。

    黃廣林醫生為難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了。他看了看這個瀕於死亡的士兵,認出了他,黃廣林醫生在市場上買草藥時,他收過稅,雖然人傲慢些,至少還算公正,沒有亂收稅,也不打人。黃廣林給他把起了脈。

    羅德門醫生怎麼也搞不懂摸跳動的脈搏竟能知道人體所有的病?難道真像黃廣林醫生說的那樣,人體是一個整體?不理解歸不理解,他還是決定好好和黃廣林醫生學習,學會了以後再去質疑。

    羅德門醫生自從黃廣林醫生來到這裏後,找他看病的人日益減少,除了幾個看管蔗田的西斯拉夫人,定時到他這裏放血,去除體內不潔之物外,好像再也有人來這裏找他看病了。

    羅德門醫生心裏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他看病不收病人錢的,因為熱蘭遮城付他工資了。而黃廣林醫生卻是收費的,反而找他看病的越來越多。

    這更激發了羅德門醫生要向黃廣林醫生學習的興趣。

    “此人可救,隻不過邪毒入侵,傷了心經。無妨。”

    兩個人齊心把這個壯漢抬回醫院。果然,在抬的過程中,士兵不自覺地呻吟著。

    抬到醫院後,羅德門醫生,拿出柳葉刀來,準備為他放血。

    平常溫文而雅觀的黃廣林醫生卻發火了,說:“此人陽氣本以不足,卻又放血,這是何意?”

    黃廣林醫生取出從來都是攜帶在身上的腰包,拿出銀針,細細撚入士兵人中穴位,不一會兒,那士兵長歎一口氣,悠悠醒了過來。

    羅德門醫生又一次服了,沒有任何放血,隻是輕輕紮了一針,竟然就讓他們醒了。抽他耳光都不醒。

    “老夫走村穿巷十幾年,豈不會救人?”黃廣林醫生得意的說。

    這個傷員的傷處在腿處,在現代軍醫的眼裏,這是典型的跳彈傷。一個小手術,取出子彈就行。一般的社區醫院就能做到。

    至於喝一口烈酒,咬住一條毛巾,拿一把在火上加熱消毒的小刀割開傷口,取出一顆子彈……這是在槍戰片中經常出現的一幕,而且也隻會出現在電影之中,我們稱之為西幻。至於那些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能夠運一口氣將子彈或者被打中的毒鏢從身體逼出,那就是東幻。

    具說這倆種寫法在網文界非常受歡迎。

    跳彈進入人體後由於衝擊波和自身動能的剪切作用,往往會形成一個大於彈頭體積本身的空腔,稱為瞬時空腔。也就隻有它的縫合需要有一定的技術含量。

    當然,兩位東西方名醫不懂這些,但采用的處理方法卻驚人的一致:火攻或油攻!

    很快就燒好了棕櫚油。

    羅德門醫生力量大一些,他按住士兵,黃廣林醫生將沸油倒進傷口。在聲嘶力竭的叫聲中,士兵又幹淨利落地暈了。

    兩人滿意地點點頭。如果明天士兵能醒過來,他就能活下去了。

    在羅德門醫生的感激中,黃廣林醫生離開了醫院。街麵上還算安靜,自從大批荷蘭人離開後,也沒發生什麼,於是便安心坐家。

    安靜了還不到三天,有三輛怪車突然來到了這裏,用巨大的聲音在反複講著話,好像底氣很足,一點也不累。

    聲音聽得清楚,內容也聽得明白。

    荷蘭人被趕走了?荷蘭人的王田屬於他們的了?荷蘭人的財產都屬於他們的了?

    這些事情不關他事,換一家交稅或納糧而已。

    至於明確租田憑證,他也不關心,因為他全家隻靠他給人看病吃飯。目前為止,他生活還算不錯。

    他隻不過有點擔心羅德門醫生,他在屋裏轉了幾圈,到底還是沒有走出去,他趴在門縫上,看到三輛怪車氣勢洶洶地奔向醫院。他心裏有些難受,可到底沒敢出門。

    到了當地人所說的醫院,三輛車停下。二十幾個安隊員下了車。觀察了一下,這家醫院也就五間房子的樣子,有一道兩米半左右的院牆。大門虛掩著。安保隊沒有直接進大門,一個安保隊員靈巧的一個助跑,雙手一用力,利索地上了牆頭。院子裏沒有人,大門口也沒有埋伏,又是都跑光了吧?他衝著下麵的人做了個安全的手勢。留下兩個守衛,安保隊員衝了進去。分散到幾間房間搜索。

    郝剛組長領著幾個弟兄進到最大的一間屋子,他看見一名荷蘭人坐在一張病床邊,正用棉布給一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擦臉。屋裏有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很嗆人。

    一位安保隊員說:“資料給錯了吧?這他媽的是屠宰場吧?”

    沒人和他搭話,這不有一個病人躺在那兒嘛。

    郝剛組長挺著胸,倒背著手,慢慢走向那個年青人,心想,小子挺冷靜啊!

    他的軍靴在地板上一下一下,重重地響著。

    郝剛組長剛進門時,羅德門醫生正按照黃廣林醫生教他的最後一個辦法,用濕巾不停地擦病人的額頭。

    這幾天除了沒有放血,兩個人用了渾身解術也沒有辦法讓病人降溫。黃廣林醫生把降熱神藥柴胡都用上了,也沒用。

    最後隻好采用黃廣林醫生最後的一個建議,還真有了點效果,但不大。羅德門醫生想好了,如果今天晚上還不降溫,他就給他放血了。

    他早聽到了醫院門口有怪聲音傳來,這不同於這幾天在天上飛的怪東西發出的聲音。

    他曾利用它飛低的時候,細致地觀察過,一定是一個人坐著會飛的怪東西,推測他們是人,不可能是魔鬼,隻不過穿著上怪一些。

    他也想過跑,可又放不下病人。聽到門口的怪聲音後,心中有些後悔,但隨即又堅定下來。沒有魔鬼的,任何東西都是相生相克的,隻要是人,一定不會傷害醫生的!

    他在心裏不停地念著:“主令你勇敢,令你與人相愛,主永遠與你同在,讓你莫名的恐懼離開你……”

    郝剛走到羅德門醫生前麵,慢慢地說:“你是醫生?你叫什麼名字。”

    會閩南話的安保隊員給他翻譯了。

    羅德門醫生高興了一點兒。他的推測是對的。他望著那名像是軍官的人,感覺到他的眼睛很犀利,高大的身材讓他很有壓迫感。

    但,他們決不是魔鬼。

    感謝老朋友yezhongye、酒後不亂性、啟火三位書友大大的支持,在本書陷入低穀的時候,你們一如既往的關注我。歡迎新朋友悠悠閑人LN的加入,應該不會讓您失望的。
mk2258 發表於 2015-1-29 20:46
我們的1649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合格的治療範本




    “是的,我是羅德門醫生,軍官先生。”

    郝剛組長莫名的有些煩躁,這小子不卑不亢啊。

    “剩下的人去哪了?”

    “他們都逃走了,逃得很遠。”

    “包括管理蔗田的那幾個?”

    “這裏隻剩下我和這個可憐的病人。”

    郝剛組長點點頭沒說什麼話,他四處巡視著,忽然看到桌上有個打開的本子,好像是漢字,是用鵝毛筆橫寫的。是繁體字,他有好多字都不認識,但似乎像是藥方?他更加煩躁了。

    他又翻開一頁看,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你要知道這個時候紙張的質量很差的。紙被撕破了。

    那個羅德門醫生喊了一聲,急忙走過來,似乎要搶回去本子。

    郝剛組長一個利落地側後踹,那個羅德門醫生飛出兩米多,撞到了牆上。被踹飛的瞬間,可以聽到清脆的骨折聲。

    郝剛組長慢慢走到半倒在地,靠在牆上的羅德門醫生麵前,蹲下,用冰冷的黑眼睛,平視著對方的充滿痛苦的藍眼睛。

    他緩緩地說:“當年我上課看武俠書的時候,最討厭我老師總是給搶去。我不是有意撕壞本子的,可你為什麼要搶?我現在是安保隊的一名組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主動靠近我,記住了嗎?”

    會閩南話的安保隊員隻翻譯了後半句。

    羅德門醫生痛得喘不上氣來,他知道自己的肋骨骨折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但心裏永遠記住這雙冰冷的黑色的眼睛。

    “向財務公司報告吧,讓他們來清點收獲。不過好像很窮……”郝剛巡視完幾間房子後說。

    隨後,他們又去了學校,沒人下車,因為那隻是大竹棚,一些木頭長條桌,凳子,一眼就看完了。

    當到了蔗田管理者們的住宅區後,他們才懶洋洋地下了車,檢查過十八間住房後發現,這些人收拾東西很細致啊。逃跑時間準備充分就是好。從地麵上的痕跡可以看出,他們還有馬車,牛車等交通工具。

    回吧,一天後回來才是重點。可建國安董事非要弄清幾個關鍵數據再走,一天地等待會讓人心裏等得癢癢。

    於是,大家都陪著建國安董事自己挑選的測繪小組到處跑。無聊地看著他們架著平板測量儀三角架和經緯儀三角架,一會樹測杆,一會舉紅旗的,忙得很。

    這期間沒有明人敢上前來搭話圍觀,問什麼時候我們這的平房可以動遷啊。最大膽的不過遠遠地觀看。

    赤嵌地區今夜注定無人入眠。

    在劉結首的家裏。王牛小老兒當著許多人的麵把所有的情況都彙報了。再加上非要跟來的王四的補充。劉結首得到了比較客觀的材料,而不是那告示上用粗鄙不堪的字跡所表達的內容。

    那字真是爛啊。用楊童生的話說,此字可以看出寫字這人非常圓滑而小氣------但這不是重點,劉結首考慮的是,這是一個機會,大結首和荷蘭人一起跑了,他是否能在這次變化中搏得上位到大結首。他也可以承攬所有稅源的!

    “他們真的親口說過減到三成稅?”

    其實告示已經被揭下來,被劉結首看了八十遍了。可是他還是又問了一句。

    “是的。他親口對小老兒說的。”

    “才減三成?不像是成大事者-----”楊童生也笑著插嘴說,“由此讓我迷惑-----莫如說,迎闖王,不納糧。或曰,土地分予爾等-----”

    劉結首回答道:“哈哈,說說而已,待得了天下,那不是予取予奪?”

    王牛老兒聽得稀裏糊塗,雲裏霧裏。想必其餘之人也是如此。

    “如此我便信了,待一日後,聽從他們安排。願劉結首高升啊。”

    “哈哈,小老兒有楊公子相助,何愁不成。”劉結首開心地笑了。

    “何謂公子?一刀斬去,二十年苦讀煙消雲散-----此間能保家室齊全者幾人?有何商議?彼大王換作此大王而已!”說完,楊童生起身出外,連個招乎都不打,搖搖晃晃而去。全屋人沒有一個說不字的。

    楊童生可是大家族的旁支,當年鄭芝龍移福建之民於台灣時,便聽從族長安排,也來到台南,負責給家族另開一枝,且做伏筆。

    王四看得眼睛直冒小星星,真牛逼啊!難怪他耕田時有人幫,收獲時也有人幫!讀書人真的好厲害。

    楊童生走後,劉結首變了臉色,說:“一日後,聽從安排。可有異議?!”

    屋內人唯唯諾諾。

    穿越者的車隊終於回到熱蘭遮城了,此時已是傍晚。

    建國安董事帶回了簡單的數據,他粗略知道要打幾口機井,才可以在後麵的幹旱中起做用。並且想在向董事會彙報工作時,如何向伍大鵬董事長表示一點點的歉意。那天,他不知怎麼說話太直接了,是年輕的後遺症?

    他真不是秀自己的愛情,看來隻要人變年輕,說話就會直接,容易傷人啊。大鳥光膀子幹他幹不好的工作怎麼了?自己一個應當是教授的人不也是在碾米嗎?不該隨意指責,對不起啊。

    安保隊的組長郝剛,運用了兩副擔架,這是從那個醫院能找出來的不多的用品。他們把昏迷的那個家夥帶上了,向熱蘭遮城彙報時把這個病人的病情細說了後,馬軍院長認為不是傳染病,同意把他來來。

    他們又把那個醫生也帶上了,還給他紮了個肋骨受傷後特有的包紮。大家都當過兵,還會一點戰場緊急處理的。又給他輔上了醫院裏的厚床套,其實就是稻草編製的。

    郝剛組長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的做法是對還是錯。他這一腳是用盡了力氣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氣大。

    其實他是個被動失敗者,從軍隊退伍後,他被分到一家國有建築公司當了保安,此時公司正承辦某國家重點項目。

    可恨的是,當地人總是小偷小摸,於是領導火了,扣了保安不少錢,讓他們狠抓一下。他們很隨便就抓到小偷了,於是吊起來打。

    小偷是郝剛抓住的,他不願這樣處理,提出送公安,可是被扣錢的隊友不幹的,說,尼馬的,這群小偷害我們啊,扣了我們幾百塊呢。先打了再說。

    於是打,結果打死了。這就倒黴了,網上一片怒罵,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於是領導開除他們。郝剛跟著沾包了。

    後來他到北京作保安。當他應聘時,伍堅強隊長親自看了他的散打,果然有手段,這才聘用了他。當然郝鋼也順利地參加了穿越。

    回到熱蘭遮城後,兩個老外先享受了剛建好的熱蘭遮城醫院中心。羅德門醫生和那個士兵住進了熱蘭遮醫療中心。

    原先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撤了,它要給將來的農業基地用。又把那幾個傷員統統趕到平民區的教堂裏了。老家夥們,你們照顧他們吧。

    馬軍院長抱著雙肩說:“一個個裝著挺狠地,可一遇到受傷的,連阿貓阿狗的都送我們這兒,又開始裝有愛心了。不知道救他們命會影響我們的藥品用量嗎?現在你們一個個像是活動醫藥庫似的沒病,以後這裏的病菌病毒適應了我們後,我們怎麼辦?”

    郝剛組長不好意思地說:“馬院長,給你添堵了。那個年輕一點的荷蘭人,我踹狠了點,聽聲音都知道骨頭斷了,您給看看-----那個昏迷的我本想扔了,但小貓小狗的也給看看吧,你要是說讓我找個地方埋了他-----我也能做到。”

    “別胡說,當個治療範本用吧。”

    馬軍院長檢查了一下羅德門醫生的身體,連個X光機都沒舍得給他用,雖然穿越者們足足帶了兩台中型X光機,四台便攜式X光機。

    馬軍院長通過觸摸式檢查,發現這小子左胸第十一根和第十二根肋骨斷了。

    他對郝剛組長說:“沒事兒,斷了兩根肋骨,這倆根肋骨作用最低,不用處理,一會給他掛個吊瓶就行了。”

    然後他又對小馬和小趙說:“你倆都說說,骨折防止內感染,配什麼消炎藥最好?怎麼治療?不許查資料。”

    小馬和小趙吭吭嘰嘰地想著。

    旁邊的喬美銀心中偷笑。想做醫生啊,第一件事兒,就是背藥典啊。

    小馬給出的配藥是生理鹽水250毫升加4克磺苄西林,口服接骨湯,外敷神農鎮痛膏。

    小趙前倆天一直被抽調去打撈沉貨,直到安保隊回來才調回來,沒時間學習,他勉強地說:“口服頭孢吧?不用掛瓶……”

    馬軍院長點評說:“小馬的穩重,小趙的……也可以。你們繼續努力,很快就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醫生了……”

    說完他又征詢似地問喬美銀:“喬醫生,您看呢?”

    喬美銀微笑著說:“嗯,再努力一點多背背,肯定行。”

    郝剛組長在旁邊一直看著,心中發誓,病死也不找這倆個家夥看病。

    馬軍院長剛才對羅德門醫生的檢查,讓羅德門醫生疼得滿臉大汗,立刻沒有了四處觀看的念頭,隻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從他被抬到車上後,他就不停地四處觀看,鐵板做得車子竟能自行行走,好像還能被人控製,這是為什麼?這些健壯的人拿著什麼武器,刺刀不算什麼,那火銃下方彎彎的東西是什麼?那些人的帽盔不是鋼的,會是什麼做的?忽然他又看到了郝剛組長正在用冰冷的黑眼睛看他,羅德門醫生馬上感到肋骨劇痛,連忙閉上了眼。

    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熱蘭遮城,天已經要黑了,遠處看不清楚,但是城裏卻亮起了奇怪的東西。一種圓圓的像是球一樣的東西發出燦爛的光茫,上帝啊,隻應你才能發出如此明亮的光!

    他連好好看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抬進了醫療中心。他看到原先的大倉庫也變了模樣。裏麵光亮無比,不由得不讓他眯起了眼睛。

    雪白的牆,雪白的天棚,雪白的床單,甚至……他剛要認真看一下窗戶上是不是真是大塊的玻璃時,倆安保隊員把他從擔架上掀到床上,手法粗暴。羅德門醫生很是疼了一會兒。

    但絕沒有剛才那個穿著白長衣戴著高高的白帽子的人用力按時疼,等疼痛緩了一些後,他靜靜地望著這些穿著同樣身服的人。

    羅德門醫生現在一點也沒有害怕,甚至他在心裏後悔為什麼不多學明人的語言。他聽不懂這些人圍著他說些什麼,但他斷定這些人一定也是醫生。

    而且他們一定是和明人有極其親密的關係,雖然他們身高和動作、表情、語言都不太相同,但長像上他們非常相似。

    還有地方也相同,他隻是能感覺到而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還像呢?羅德門醫生苦苦想著。

    感謝老朋友yezhongye、酒後不亂性兩位書友大大的持久鼓勵,這真讓人感動。歡迎新朋友wzwzwyh書友大大的認可。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心去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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