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778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2

第五百九十章 戰後的管理工作 3

  漢唐集團到現在也沒有確定下來一個明確的管理範本,這裡面有原因的。

  這一是這個時空真是好啊,只要有火銃,你的任何決定都可以順利的施行下去,叢林法則嘛,漢唐集團尊重這一時空的理念,不搞特殊。

  這二是明大陸的老百姓真是好啊,只要能保證有一口吃的,不把他最後一枚銅子搶走,不殺他性命,你就隨便整,他們還能幫你說話,所以一切管理都可以是試,當然這事先要報審總部的。

  不過總部一般都能批准下來,還能幫助出些主意。

  他們雖然沒有一個人有什麼高深的管理學、行政學,伍大鵬董事長算是最出色的一個了,但是他真誠地表示,他的管理學其實就是學會做人的學問,管理地方工作沒太大幫助。

  那麼大家就試一試唄,你想啊,連數學都達不到學三年級水準的人,都能當個地方大員,管理得還能挺好,那麼咱們哪個還不比他們強?

  在臺灣的這幾年,漢唐集團的人越發感覺,管理地方沒有啥難度啊,臺灣也好近百萬人了,沒聽過有餓死過人的,也沒有發生大規模暴亂。

  至於遭受不少次的颱風,還發生過一定範圍瘧疾流傳的現象,這些都能一一對付,不值得提了。

  而且他們還敢拍著胸脯在臺灣,人人有工作,人人有鞋子穿,人人都有衣服穿——深山裡的土著女人除外,她們是不穿上衣,這個還需引導,哄著她們把上衣穿上後再出來逛街。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哪種管理方法好呢?

  到了現在也沒有一個定論,除了否定了江鐵生組長的試。

  你可以偉大,你可以奉獻,你可以當道德模範了,但是那幫子老百姓是真不跟著學啊,怎麼教育都不成,除非用火銃和皮鞭——如果這兩樣都用上了,得了吧,還不如奴隸制呢。

  董事會開了一個會,大家決定,我們不可以辜負了這個時代,叢林法則是多好的理念啊,大陸上是多好的老百姓啊,因此,可以因地制宜探索多種管理方法,不用搞一刀切的方法。

  當然誰要是有了更適用的辦法,更有效的辦法,大家交流嘛。

  話說到這裡大家再聽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只要管理面上的基本盤不崩,你隨便弄!

  在酒吧裡,穆木技術員有些擔心了,說:“啊呀,這會不會出現分裂啊?”

  楊友行秘書長差被一口啤酒嗆著,說:“啥?這八百來人會分裂?你指是的以後會有人背叛啊,割據啊之類的嗎?”

  “對啊!”

  “你又胡說了,只有心眼兒的人才會這樣想。

  從軍事層面,經濟層面,技術層面,人才層面,物資層面上來我們就是一張大網,牽一根全動——除非董事會破裂,來,穆木請大家喝啤酒!”

  穆木技術員臉上乾笑著,嘴上沒有說啥,但是心裡又不高興了一下,哪天我非離你遠遠的——

  相比于馬旁經理的又操心又不操心的管理工作,或者他非要起個名字叫經營,鮑威參謀在杭州地區的管理工作輕鬆而且寫意。

  鮑威參謀首先把杭州監獄打開了,把犯人處理了一下,裡面有欠他人錢財之類的經濟犯,還有因為發表過不當言論的,他都先集中起來,等著自己再處理。

  至於那些真有罪的,他就不管了,連犯人帶資料,全打發去臺灣花蓮那座罪惡之城了。

  然後他又去找孫瑜大隊長要人手和物資,說是要把這個監獄改建一下。

  原來的監獄挺大,裝幾百人不成問題,但是太髒了,他這次還要擴建一番,那裡的院子足夠大,有的是地方。

  孫瑜大隊長好奇地問:“你要幹嘛?建模範監獄?”

  鮑威參謀笑著說:“建啥模範監獄?建收容所!”

  說完他看了一下孫瑜大隊長的表情,說:“真正的收容所!杭州城裡的流民是個問題,我要先把他們分批次解決了——”

  “有意思,你也算一個地方大員了,你竟首先管起流民的事情——”

  “啥地方大員?誰願意來誰來幹啊——開超市的人最怕啥也沒有的流民,他抓著吃了,用了,你能怎的?!

  所以與其花錢供養著罪犯,不如先讓他們有個地方過渡,然後稍加培訓後送總部去,還能多換回些物資,杭州呢,也能清淨些。”

  孫瑜大隊長皺著眉頭說:“你就沒有大一的佈局?”

  鮑威參謀說:“有,多著呢,我這不是正等著侯東方隊長來嗎?”

  “他有管理城市的經驗?”

  “還趕不上我吧,我是看中了他的後勤基地了。”

  孫瑜大隊長一臉狐疑的看著鮑威參謀,心道,這傢伙是打什麼主意呢?

  鮑威參謀笑了笑,沒有說話。

  話說還是在南宋時期,那才是杭州的鼎盛時期。

  這句話的另一個含義就是杭州自那以後,僅僅從公共設施建設上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南宋時,杭州的街道和運河,都相當廣闊,船舶和馬車載著生活日用品,不停地來往在街道上和運河上。

  確不準確估計,杭州所有的橋,有一萬二千座之多。

  用馬可波羅的話說:

  “杭州城內有十個巨大的廣場和市場,街道兩旁的商店,不計其數。

  每一個廣場的長度都在一公里左右,廣場對面則是主要街道,寬約四十步,從城的這一端直通到城的那一端。運河跟一條主要街道平行,河岸上有龐大的用巨石建築的貨棧,存放著從印度或其他地方來的商人們所帶的貨物。

  這些外國商人,可以很方便地到就近的市場上交易。一星期中有三天時交易日子,每一個市場在這三天交易的日子裡,總有四萬人到五萬人參加。”

  從這些描述看,杭州是一個莊嚴和秀麗的城市,更是一個商業城市。

  但是鮑威參謀領著自己的助手四處看了看,卻有些失望呢。

  他先去西湖邊看了看,不用他讓人親自測量,只看那湖岸邊的淤泥線就能看出來,這個湖早該清淤了。

  他翻了翻IPAD,找到了資料庫裡有關疏浚西湖的資料,發現有據可查的一次是花費了二萬六千多兩白銀。

  元蒙古韃虜對杭州的破壞極大,他們不僅拆除了主要的城牆,而且使西湖疏于治理,富豪貴族沿湖圍田,使西湖日漸荒蕪,湖面大部分被淤為茭田荷蕩。

  直到明朝宣德、正統年間(1426年—1449年),杭州開始恢復繁榮,地方官也才開始關注西湖。

  弘治十六年,知州楊孟瑛衝破來自豪富們的巨大阻力,在巡按禦史車粱支持下,奏請疏浚西湖,由工部撥款。

  據明《西湖遊覽志》卷一載:“是年二月興工,……為傭一百五十二日,為夫六百七十萬,為直銀二萬三千六百零七兩,拆毀田蕩三千四百八十一畝……,自是西湖始複唐宋之舊。”

  疏浚工程使蘇堤以西至洪春橋、茅家埠一帶盡為水面,疏浚挖出的葑泥,除加寬蘇堤外,在裡湖西部堆築長堤,後人稱楊公堤。

  鮑威參謀翻著眼睛看著西湖邊上楊公堤,那上面的柳樹在北風中輕擺,再遠一,還有幾座閣樓,貌似破舊不堪了。

  他在心裡計算著數目,自言自語地說:“一兩銀子二百馬票,二萬三千六百兩就是大約四百七十五萬馬票——”

  他的助手是個年輕人,這時上前說:“鮑參謀,在下認為是四百七十二萬馬票!”

  “嗯,我知道,我們還要扣除物價上漲的因素。”

  他的明人助手頓時嘿然不語,心想,是啊,鮑參謀從來沒有算錯過數字的時候,是自己沒有正確領悟。

  鮑威參謀卻沒有在意助手的表現,他親切地說:“你說說看,總部能不能批下我們這一筆費用?”

  他的助手當然也是老兵了,當然明白漢唐集團的各種流程,聲說:“當然不能,我等最大的敵人就是董事會了——”

  兩個人就在西湖邊上好一頓笑,引來一些遊人的旁觀,但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太嚇人了,沒有人敢過來搭訕。

  當然,他們這一生也沒有可能等到自稱是美術學院女生的妹妹來搭訕了。

  鮑威參謀說:“西湖是杭州人的西湖——”

  然後他們又去了錢塘江到西湖的水道。

  這真是一個驚喜啊,如果把它利用上,從這裡到西湖,從西湖到京杭大運河,到太湖水系,還可以從分支到湖州啊。

  這一個江海湖聯運,如果沒有各種收費站的話,把運輸成本看作零都是可以的!

  如果貨運成本是零的話,再破爛的超市也能掙到大錢!

  但是現實總是無法給人一個完美的局面。

  姑且叫這條水道為西錢水道吧,其實當地人也把它叫錢塘江,但是它也配叫江?

  它就是一個河溝的水準!

  尤其是在這個冬季裡,西錢水道裡僅有幾個劃子船在艱難的行進著。

  這現狀可不好,鮑威參謀心裡想,來場大的疏浚吧,這是杭州人的水道。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2

第五百九十一章 戰後的管理工作 4

  鮑威參謀又和助手去了拱宸橋碼頭,果然,在1651年坍塌的拱宸橋到現在也沒有建起來。

  那裡的斷橋殘骸,正是一副無語向青天的模樣。

  在資料中,能留到後世的拱宸橋要直到1714年才開建,而且還要建上四年,從中可以看到在這個時空,時間對人們來說真是太充裕了。

  如果歷史不變,後來建成的拱宸橋是杭城古橋中最高最長的石拱橋。

  那橋長98米,高16米,橋面中段略窄為5.9米寬,而兩端橋堍處有12.2米寬。

  三孔薄墩聯拱駝峰橋,邊孔淨跨11.9米,中孔15.8米,拱券石厚30釐米。採用木樁基礎結構,拱券為縱聯分節並列砌築。

  鮑威參謀看到這裡歎了口氣,這都是啥水準啊,怕是一次性過不了五噸的貨物吧。

  他帶著助手以拱宸橋的殘橋遺址為座標,努力想找到印象中的運河文化廣場。在那面的世界裡,他曾經在那裡玩過,還記得有規模宏大的錢運茶館,當年他有心在那裡開個超市,但是沒有個大本錢,現在,他卻要操心整個杭州了。

  真是讓人感到“物非人是”。

  這條大運河的東岸全是低矮的黑白色的江南民居,飲煙嫋嫋,密密麻麻,西岸則荒涼的多,多是菜地,半裡也見不到民居。

  看來是這面有菜農通過小船過去勞作,然後晚上再回來。

  這個時空,也是一個永遠不缺建築用地的地方。

  拱宸碼頭的基礎建設不錯,巨石壘成的碼頭基岸看樣子很耐用。

  現在正是北貨南運的高峰期,碼頭上還是一片繁忙。

  那裡面幾千個碼頭工人是有了,他們不停地從北方來的河船上往下卸運貨物,那跳板都是一顛一顛的,就算再給他們二百年,他們還是主要靠人背肩扛的裝卸貨物,真是奇怪啊,杠杆作用這種簡單的物理現象在這裡無效!

  不過,鮑威參謀還看到了幾個海安安保隊員,他們正在那裡巡視,看來也是把這裡當成了重點區域。

  這就對了,一個超市要是沒有保安,那就不是正規的超市了,小賣店的水準了。

  本來還想去所謂的橋弄街看看,聽說那裡是商鋪林立的地方,貨物品種眾多,只要你能想到明大陸上有的貨物,差不多都能找到。

  禁海前,這裡還能看到紅毛蕃子和印度的商品,小日本的更不用說了。

  鮑威參謀通過望遠鏡看著那裡人來人往的,又不想去了,他原先喜歡客人在自己的超市里閒逛,而他本人,卻不是一個喜歡逛街的人。

  他的助手說:“鮑參謀,那裡還是杭州有名的煙花柳巷之地,最有名的便是麗春院了,姑娘各個都是出色,遠比廈門之地了,比我等臺灣的還要好。”

  美院女生?鮑威參謀心中一動,但是一想到那裡的人群湧動,再加上兩人都是軍服,怕是讓人見了不好。

  至於說“中標”之類的事情,他是不怕的。他有漢唐集團新出品的套套。

  這個套套純粹是銀膠菊橡膠的副產品,非主流生產品。

  漢唐集團多年來在各個海島上派人種植此物,現在終於有了收穫。

  這東西產量高,漢唐集團收其莖和根,經機械粉碎、化學溶劑抽提,便得到了銀膠菊橡膠。

  這東西含生膠量較高,約5—10%,1公頃可收穫膠約900千克。

  生膠在植物中呈凝固狀態,大部分集中在根部皮中。深色,有強烈臭味。

  經化學溶劑提取後,顏色變淡,味道變輕,同時它的粘性、電絕緣性和耐屈撓性都增加了。

  其分子結構與巴西橡膠相似,也即分子結構為順式1,4—聚異戊二烯,屬軟質天然橡膠。

  如果進一步改性,也可以硬化,但是這又對精細化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成本高不是問題,問題是諸多化學添加劑的生產加工設備的品質不過關。

  所以不費那個勁了,有杜仲膠經過硫化充當硬質橡膠是完全可以的,產量低不怕了,咱們地方多,花費的人工多,更不當回事情,咱就是人多,會管飯。

  還是回到既定計劃中,在工業上用它充當內胎,橡膠墊、接頭或者是電線絕緣體等等,在民用上則是用處更多,因為這東西是唯一不會使任何人過敏的橡膠。

  總之,漢唐集團認為,用它做什麼用品都可以,但是由於產量的原因,現在要是做鞋和雨具之類的就太奢侈了,那還不如用真皮,鹿皮和鯨魚皮之類的,這都有的是。

  能擠壓成型出來做橡皮手套,當然也能做套套了,模具好辦,產品比那面世界裡免費發放的還厚一點吧,但是更好了,延長那啥,你懂的。

  這東西自己定量領取,當然身受外出人員的歡迎了,臺灣之外可沒有可能定期為性工作者做身體檢查。

  當然這個也可以出口,到時候再說了。

  鮑威參謀就有這東西,現在兜裡就有,好幾個。但是他認為現在不是用的時候,一大攤子事情呢。

  鮑威參謀狠狠地望瞭望助手所說的麗春院的方向,正氣凜然地說:“不可以因為女色而影響了工作!咱們走,去清河坊看看!”

  他的助手又一次肅然起敬!

  清河坊自古是杭州繁華地段。河坊街新宮橋以東,是南宋時期宋高宗寢宮—德壽宮遺址。

  南宋時被封為清河郡王的張俊住宅就在當時稱之為禦街的太平巷,故這一帶被命名為清河坊。

  南宋時,清河坊商鋪林立、酒樓茶肆鱗次櫛比,是杭城的政治文化中心和商賈雲集地。歷經元、明時期直至現在,這一帶仍是杭城商業繁華地帶。

  但是這裡的流民更多,遠比他們在路上遇到的要多。

  他們大多是被戰爭毀了家園,要不然也不能是拉家帶口的東遊西蕩,還好在這座大城裡怎麼也能要到一口飯吃。

  兩人在這城裡走的時候,經常能在橋下,樹下,閣樓下看到聚堆躺在一起的人。

  在鮑威參謀的眼裡,那些所謂的小橋流水頓時失去了顏色,整個內河水都是髒兮兮的。

  那些流民望向他們兩人的眼光是恐懼的,穿成這樣的人有多可怕,他們還真親眼見過,不說是打死多少可怕的韃虜了,單單就是原先在城橫行的地痞無賴見到他們都要嚇死,凡是搗亂或是同以往一樣收份子錢的,若是被他們看見,一頓藤條,然後人就帶走了,再也不見回來——太可怕了。

  在流民的眼裡,這裡的地痞無賴比這裡的韃虜可能更容易傷他們。

  鮑威參謀的助手當然很熟悉杭州了,他背著火銃,火銃上插著亮閃閃的刺刀,他的腰帶上還佩帶著轉輪手槍。

  本來大家都說,有了轉輪手槍就不需要帶著制式長刀了,但是那個助手喜歡制式長刀,所以還是挎上了,他認為這樣能顯得威風凜凜。

  那個助手本來高高興興地遊杭州,這裡可比台州大多了。

  那數不清的商鋪,二層三層閣樓都有,那無數旗幡在風中翻舞。

  街面上人來人往,還都是主動避讓他們,連四處巡視的海安隊員們見了面都是愉快地打招呼。

  還有獨輪木車轔轔地壓過石板路,還有遮擋的嚴嚴實實的轎子悠悠地經過。

  擺小攤的,挎籃子賣貨的,真是十分熱鬧!

  但是他忽然發現鮑威參謀竟然不似開心的樣子了。

  他的眼睛只看著那些流民,看向那堵塞的陰溝,看向那破損的石板路,甚至地上有些成堆的垃圾也能讓他皺眉。

  這裡當然不能像熱蘭遮城那樣乾淨了,但是這是杭州啊,人口比我等那裡多多了。

  鮑威參謀指著那些商鋪問他:“你說,用不用我們告訴他們怎麼做生意?”

  那個助手說:“用不著吧,他們都是百年老店了。”

  鮑威參謀點點頭,指著來往的百姓說:“你說,用不用我們告訴他們怎麼生活?”

  那個助手有些發愣了,他認真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想了想說:“用不著吧?居家過日子的事情,都是自己操心之事,沒有我等,他們也能活下去——”

  鮑威參謀又點點頭說:“那你說,他們要我們幹嘛?!”

  那個助手馬上挺直了胸膛說:“保護他們,若是有來搶的,我等就狠狠地打!”

  “那我們能收穫什麼?”

  “做生意的人交稅啊——”

  “那我們想多要稅呢?”

  “我等可以加稅!”

  “笨蛋,這是最臭的辦法,你想想還有什麼辦法?”

  “——”

  “好吧,如果這一座城是你家的大商鋪,你怎麼來多掙錢?”

  “這樣啊,要氣派,漂亮,乾淨,讓人相信我家的實力;還要貨多,便宜,有奇貨;掌櫃的和小二都要和氣——”

  鮑威參謀看見他在苦苦思索,便說:“誠信,這一點最重要了。還要讓人來往便捷——這樣我們就掙得多了,不用去想著加價。所以,這座大城的生意越活躍,我們的稅收就越高,何必加稅呢?笨蛋!”

  那個助手又露敬佩的神色了,鮑威參謀很滿意的多看了幾眼這表情後,說:“走,回去看我做個大計畫!”

  鮑威參謀在侯東方隊長沒有來之前就先搞了一個項目。

  他以自己開超市的眼光來看,這個項目有搞頭,估計到時候他們會爭起來。

  他設計的是方案是,誰把西錢水道疏浚了,能通二百噸的海船,順便再把西湖疏浚了,那麼,他就有權力在西錢水道收取過路費用,三十年不變!

  他把這個發包要求寫好,然後著人給各個大戶們送去,還說先到者先得!

  但是氣人的是,他這個發包行動,直到侯東方隊長來了,也沒有人來接這個包。

  這是一群沒有眼光的古人,還都是大戶呢,真是太氣人!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3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戰後的管理工作 5

  侯東方隊長的到來,讓整個杭州城為之一震。

  這倒不是因為侯東方隊長帶領的後勤部門實力強大。

  其實他們的後勤兵員明顯要比海安大隊的陸戰兵憨厚了些,弱了些,當然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關鍵是他們真的一舉殲滅了二十萬韃虜大軍,二十萬啊,不是原先守城這些人!

  關鍵是他們真的開始在西湖邊上,原先韃虜的兵營裡駐紮了!

  而一開始他們只是白天出現在城裡,晚上出城住,現在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杭州了!

  一時間,一個消息在大戶們中間流傳著,他們是真的全部佔領了浙江,而且是真的開了海禁,除了進出海的貨物買賣,他們真的開始半年不收稅了,台州那面有人來彙報了!

  他們不是引蛇出洞——事情正在生著變化!

  還是在前幾天吧,漢唐集團海安大隊陸戰隊快佔領了杭州時,杭州這座千年古城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陸戰隊的這種打法和這種節奏,還不是他們能接受得了的。

  接著,大戶們沒有等來想像中的劫擄,只看著他們清除掉了當地的官員後,好像接著就啥事情也沒有了。

  他們出佈告,又著人舉著一個物件大聲喊來喊去,所有事情是弄明白了,但是他們說的是真的嗎,那些傳聞真的可信?!

  大戶們互相商量著,聽聞過漢唐集團做生意講信用,但是這不是重要的地方,占了杭州就是謀反了,什麼時候聽過商人謀反成功的?哪怕他們是一群商人!!

  他們到底會在這裡停留多久?

  還有半年不收稅,那大軍吃什麼?

  突然打開海禁,怕是想讓我等拿出私貨來啊,呵呵,這明顯是引蛇出洞啊。

  他們越不來搶,大家想的越多,種種可怕的陰謀都一一從他們口中說出,但凡是在江湖中歷練過的人,哪個沒有見過騙局。

  大戶們著人盯著那個所謂的鮑參謀,什麼叫軍管時期他們聽不明白,但是誰是管事的,他們弄得很清楚。

  他們現他領著一個兇悍無比的衛兵,每天東走西逛,怕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杭州大城吧,驚呆了吧??你就好好玩吧——

  但是很快他們收到了一封信,說是要疏浚西錢水道和西湖,可以在以後收費,三十年不變,還先到先得!

  哈哈,果然是開始要錢了,大戶們說實話都鬆了一口氣,大家面色輕鬆地談著該送多少銀子為好,送完銀子,再把少量的貨物出海看看,剛收完錢,總不能馬上翻臉吧?這樣多多少少就賺回部分銀子。

  甚好,只要不亂殺人,哪怕他們拿了銀子就跑了呢。

  就當這是人生的一個劫難了,欲成就大事者必受種種磨難嘛!

  但是湊銀子是一個慢工夫,大家正在商量著,當然沒有人去理會那個什麼招包了。

  張、陳、宋、郭、王、劉、李、楊等八大家族,一直號稱是杭州八大頭商,當然,在士族和官員的眼裡,他們啥也不是,但是在民間百姓中威望極大。

  其中頭四家開辦了杭州的四大絲織作坊,合起來便占了杭州絲綢生產總量的六成。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郭氏家的主掌之人,他姓名為郭勿語,但是他的外號卻叫“隨便說”。

  以前說過,一個人的名字很可能叫錯,但是他的外號一般都錯不了的。

  果然是郭勿語第一個言,說:“他們漢唐集團想要我等的一些銀兩,這好說,不用轉這樣一個大彎,若是真讓我等出海才是正道!”

  好吧,調子定下來了,那麼需要多少銀兩呢?韃虜來了,交了十八萬兩白銀,換得家家人員安全,這漢唐集團可比韃虜厲害,那麼要不要加倍呢?

  郭勿語直接說:“我看不用了!”

  他一甩直裰的下擺,站了起來,把手中的倭人摺扇“啪”的一收,指著窗外的西湖說:“我見那個鮑參謀的格局不大——疏浚西湖的費用不過三萬兩,算是疏浚西錢水道,也不過——這二百噸海船是多少石——”

  “兩千石!”有人補充道。

  郭勿語用扇子打了打手心,說:“這樣的話,花費高了些,也不過三萬兩,這兩樣才是六萬兩!”

  宋家的主掌之人輕聲笑了,說:“郭隨便,你打算讓大家集上六萬兩銀子去?你不怕連銀子帶人都給我等丟去門來?你有車跑,我等沒有。”

  眾人轟笑。

  郭勿語特別喜歡車,家裡有四五輛雙輪馬車,本來都備有馬匹的,但是讓韃虜強征去了不少,家中大大的馬廄裡現在只剩下一匹馬了,他甚是珍惜,再也不駕出來行走了。

  郭勿語知道大家還有其它看法,於是訕笑著坐下,說:“但聽大家所言,但聽大家所言。”

  有人挑頭說話,這個商談的局面就打開了,大家開始約定總數了。

  杭州地區的先民早四五千年前就已從事養蠶紡絲。

  吳越時,杭州的絲織品“越羅”、“吳綾”已被列為朝廷貢品。至唐宋,杭州的絲綢已被贊為“天下之冠”。

  杭州的絲綢織品有綾、羅、紗、紵、絲、絹、綢,花色紛繁,工藝精美。

  各種絲織作坊數不盡數,更別提家庭式加工的了。走到小巷中,幾乎能遍聞織機聲了。

  可以這樣說,這裡是可以左右世界絲織業的地方,可以加工出具有美豔絕倫的圖案,可以讓絲如蟬翼的地方,但是竟然能讓韃虜吃得死死的!

  先不說大明那些二貨們玩海禁,他們多半是偷著走私,以公濟私是常態了。

  但是韃虜這幫子剛擺脫部落氏族文化的二貨們,竟然也能有樣學樣,學得還更好,是真禁海啊。

  要不然現在看那杭州城,哪有一個正了八經的港口,全是破破爛爛的。

  侯東方隊長來到杭州時,鮑威參謀親自到碼頭接他。

  兩人在碼頭上熱烈握手,場面很有真情。

  西錢水道根本借助不上,他們的後勤物資只能先從幾個臨錢塘江的城門處上岸,然後再去西湖邊的軍營。

  他們後勤部門自己帶了一些簡易的碼頭設施,他們的後勤兵們在原有碼頭的基礎上,三下五除二就建起來了一個簡易的新碼頭。

  接著他們把鍋駝機汽車一輛一輛的泊運上岸,一共只有四輛,有兩輛被馬旁經理留下了。

  然後又是馬拉四輪車,馬匹也被運上了岸。

  最後開始下擺各種物資了。

  這是一次整體搬遷,從現在開始杭州就是漢唐集團安保大隊的6上大本營了,或者說是一個大釘子更好。

  後勤兵們駕駛著讓杭州人看不懂的物件,沿著預先勘測好的路線,轟隆隆地在杭州城內行走,場面驚人且壯觀。

  鮑威參謀說:“老侯,你看這杭州人見識明顯要大一些,見過鍋駝機汽車竟然不太害怕。”

  侯東方隊長說:“看看吧,哪怕是手工業達一點的地方,也會讓人見識多一些。”

  鮑威參謀苦笑著說:“見識多?我的第一次包就失敗了。來,我們好好談談。”

  正當兩個人勾肩搭背地琢磨著如何對付這些商人大戶們的時候,一個自稱叫郭勿語的人來了。

  他先言道,各商家有心,要捐獻三十萬兩白銀犒賞大軍。

  接著又說各商家都有一批存貨,想儘快出海。

  此人說話流暢,不卑不亢,但是言語間總是偷看兩人的表情,讓人與他交談時感覺不爽。

  鮑威參謀說:“我這裡從來不接受捐贈,你給我了,我也沒法子下賬,這麼多貴重金屬,我也沒有法子揣兜裡。說說看,你們為何不接包呢?”

  “——”

  侯東方隊長看到郭勿語不肯言了,便想,這個時空,他們要是能馬上與我們平等對話,那才見了鬼呢。

  侯東方隊長笑笑說:“你回去吧,告訴大家,我們這裡是軍管,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不違反了我們的規定就行。”

  鮑威參謀也笑著說:“是啊,那些規定都在宣傳欄裡貼著,過兩天還有有線大喇叭上馬,記不住也沒有關係,基本都是做人做事的常識。”

  郭勿語一時見這兩人好說話,張口就隨便說:“不知道兩位元大人,那樣式神奇的四輪馬車,可以在哪裡買到?”

  鮑威參謀和侯東方隊長對視一眼,想,這人還能叫郭勿語?上來就問我們軍用品在哪裡買——

  鮑威參謀想了想說:“杭州城內小橋太多,我們那種大型運輸四輪馬車行走困難,好容易才找到合適的道路。不過要是小型的到也能適用——但是你得去熱蘭遮城的紅星工業區定制,弄不好他們能要你高價。

  私人訂制,總是要比普通貨貴一些。”

  郭勿語連連揖手,表示感謝,他其實是要給跪的,但是漢唐集團的人從他進門來就不讓跪,直接把他按到椅子上了——這些人的力量真大!

  郭勿語說:“在下必將說服眾人第一批貨便往臺灣!”

  鮑威參謀想了想說:“那你還要多帶些銀兩,估計你們想買的貨物太多了。”

  兩人把郭勿語打走後,又開始商量起來。

  不過說著說著,兩人忽然明白了,是啊,咱是軍管啊,咱把治安管好了,把進出口稅管好了,剩下的事情讓杭州人自己操心不行嗎?!

  對,咱就包,以後什麼市政建設都這樣,沒有人接包就停著,他們不急我們急什麼??

  侯東方隊長補充了一句:“咱們是軍管,但是也不能不去引導,比如這一次如果全讓他們去一趟臺灣,或許比我們說服命令的都要強。”

  鮑威參謀也拍著大腿說:“就是呢,咱們去管該管的,等著總部把我們需要的行政人員送來,我們這裡就是走包的路子了,誰去為他們亂操心,但是他們見識上的不足部分,這個我們當然還是要負一些責任來引導——”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4

第五百九十三章 臺灣貿易記 1

  話說杭州這第一批貨物在郭勿語的力勸之下,沒有北上倭國貿易,別看倭國那裡正是閉關鎖國時期,但是這八大頭商中,可是有和幕府關係不錯的家族,雖然禁海這麼多年了,可關係和路子還在;他們也沒有南下澳門,那裡的生意路子大家也都熟悉。

  這一次,他們全都直接去了臺灣。

  不管他們去哪了,鮑威參謀收到了到杭州以來,海貿出關的第一筆海關銀子,但是數目真不多。

  他想,這怕是長年禁海帶來的弊端,可歎哪,若大個杭州,才出了這點絲織品,怕是現在都趕不上了泉州了……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對各大海商的私貨存量估計不足。

  這時,他手裡還有海安大隊折算給他的戰爭賠償財物,這樣加在一起,他接著又發了幾個小包。

  把炸毀的城門區都清除了!

  把可用的長條磚都用來鋪路!

  把炸毀的人家重新修建!

  把陰溝都重新掏了!

  把垃圾定點定時清理了!

  這樣的小包小工程,杭州的泥水匠們和諸多力工們表示喜聞樂見,人家沒有用誰去組織啊,管理啊,連管飯都沒有用,幾天工夫幹完活了。

  第一次時,鮑威參謀當場發銀兩,還專門多找了幾個海安陸戰隊員來,這點錢不是怕人搶了,是怕一會兒他們分錢時再打起來,在那面的世界嘛,這樣的事情怕是會出人命的,錢財動人心啊,都想占點小便宜,這是一個天然的矛盾。

  但是讓鮑威參謀有些失望了,沒有打起來,他們還真的快速把銀兩分了,還去商家借來大剪刀剪碎銀子,還弄個破破爛爛的像是天平一樣的東西稱來稱去。

  他們竟然還能是排隊領錢……

  鮑威參謀心中有些不滿了,我們用藤條和勞動才慢慢建立起的秩序,你們一幫子泥水匠和力工們,天生就有了?別來氣我們說,我們遇到的人都是素質差的。

  鮑威參謀把那個臨時當頭的人喊了過來問道:“你們真是臨時組建的?”

  那人要給跪,鮑威參謀馬上說:“站直了和我說話!”

  那人嚇了一大跳,站得筆直說:“小的們真是臨時組建的,大家在這一行裡做久了,彼此都瞭解對方……”

  鮑威參謀樂了,想,看吧,對他們來說,秩序只能是建立在血緣關係和熟知的關係上,和素質啥的,沒有一毛錢關係。

  那人見鮑威參謀樂了,馬上開始脅肩諂笑地說:“大人,還有這樣的包嗎?”

  鮑威參謀說:“有的是……你別急,注意看軍政府的佈告就行了。”

  “大人,大一些的包也成,我所認識的泥水匠有無數了……”

  “你們又來這樣的大話……我現在要把這些城牆拆除大部分,只留著一部分觀賞,你能幹了?”

  “……”

  一時間,鮑威參謀忙著狠抓他的治安工作,不時地發些小包;侯東方隊長忙活著建自己的後勤基地,從總部不停地往這裡運送貨物;孫瑜大隊長則領著一千五百名海安陸戰隊員,去清理週邊的治安隱患,要知道在天臺大亂戰中韃虜還跑了一千多呢;至於吳化龍大隊長的特工大隊,去周邊山區剿匪了,但是他上報的計畫是山地做戰演練……

  總之,可以忙的事情眾多,沒有人去關心那群商人去了臺灣會怎麼樣……

  但是杭州這支商隊從臺灣熱蘭遮城回來後,那些大戶們卻變了樣子。

  本來這次出航,哪裡用得著主掌家族的人親自出馬?畢竟都是小小不然的倉庫底貨,真正的私貨,哪裡敢一下子拿出來?這都是多年來的經商經驗了。

  但是郭勿語卻是帶頭要去,理由冠冕堂皇,為郭家再開一條商路,這樣的重擔子,只能自己來挑……但實際,他想去看看那神奇的,可以自己轉向的,看似不甚顛簸的四輪馬車。

  一個人的不同愛好可以為一個人帶來不同的命運。

  連帶著去和回來的時間,加上閒逛,一共花費了三七二十一天。

  但是這三七二十一天,卻改變了他太多,畢竟他是親眼所見,而其它大家族都是著幾個心腹操持,這其中的話語轉換,情形描述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醞釀和發酵。

  但是郭氏家族不用了,他們的主掌之人,郭勿語,直接決定,接下先前那第一個大包,他以前哪裡想到會是這樣!

  若是真要收三十年的過河費用,區區六萬兩銀子,掙回幾倍了。

  更為關鍵的是,這一筆投資算是一筆投名狀了,我郭家就和你漢唐集團綁在一起了……

  鮑威參謀和侯東方隊長相視一笑,看吧,還用做啥思想工作?人家是主動的。

  鮑威參謀好奇問了一句:“你咋變化這麼大呢?你買到車了?”

  郭勿語用力點頭說:“我等訂購到了!那臺灣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事實上,這些杭州海商們的兩千石以上的大船,早些還被韃虜強征了一些。

  韃虜在決定南下時派出去偷襲的那只船隊一直沒有被發現,台州地區沒有見到過他們,杭州地區也沒有見到過他們,臺灣方面也沒有見過他們……他們好像憑空消失了。

  廣闊的大海上,別說是這二三千人,七八條木頭船,就算是再多又能如何?

  這支消失的小小的船隊沒有引起海安大隊的多少重視,或者說整個漢唐集團都沒有當這個是一回事,海上這樣失聯的情況太多了,沒有人去操心他們。

  但是這件事情要備案,並且通知各處商站,這個常規工作還是要做的。

  漢唐集團不認為這支失蹤的船隊會對漢唐集團的海貿有什麼威脅,一切都照舊。

  杭州海商們這次的出貨並不多,屬於試探性經營。

  他們這一路無事,順風順水地到了熱蘭遮城碼頭,當時,大家眼睛都是一暈。

  我的天神,這裡還能叫碼頭嘛,十幾裡長有了!

  對,嚴格地說,這裡應該叫熱蘭遮城港口,而且他們看到的只是商業港口,工業和漁業專用港口還要遠了一些,他們所處的位置一時還看不到。

  在這個17世紀裡,世界最重要的港口是阿姆斯特丹,那裡有世界最大的港口,據說可以停泊兩萬艘船。

  荷蘭商船從阿姆斯特丹開往波羅的海、北美洲和非洲,以及到印尼、印度、斯里蘭卡和巴西,由此構建了世界貿易網路的基礎。

  但是,他們是按船隻數量計算的,這不是一個科學的演算法,按明大陸的記載,他們動輒出動戰船千條,請注意,這裡面他們把劃子都算上了。

  “所以如果從噸位上算,我們應該是世界第一了!”

  楊友行秘書長在第四次擴建完港口設施後,在酒吧裡舉著啤酒杯子高喊:“一天的輸送量達一萬噸了!這是十七世紀!!”

  穆木技術員遲疑地說:“怕是不一定,阿姆斯特丹的貨源地要比我們多多了,我們現在最遠才到非洲和波斯,小日本的市場咱們故意不碰,讓他們自己來,我們還沒有到歐洲和美洲,你的說法太樂觀——”

  “不管世界第幾,我是說給我們管理下的人聽的,肯定有人信,你叫什麼真兒?你能拿出確切的反證來?你拿啊?”

  穆木技術員嘟囔了一句,說,這噸位裡面大多是福建龍岩、安溪、莆田的礦產品,連打上一條鯨魚也算上了。

  但是當時酒吧裡很吵,誰也沒有聽清他說什麼。

  吳迪廠長說:“爭這個無聊不?除了糊弄人有什麼意義?小楊故意亂說你也信?哎,你們看,梅樂芝經理領著王祖賢來泡吧了!”

  “誰亂說了?穆木技術員請大家喝一杯啤酒啊!”

  這聲音足夠高,酒吧裡頓時一片感謝聲。

  穆木技術員這時心裡又痛了一下,但是不得不裝出笑臉,也喊著:“大家痛飲吧,我請了。”

  下次再也不和他和啤酒了!

  每日輸送量達萬噸,這真是17世紀裡了不起的數字。但是工礦品太多,一下子就把這數字的含金量拉低了。

  如果計算看盜版的人數的話,一本書應該是好書,但是這有個屁用?

  熱蘭遮城碼頭正宗的商業品吞吐其實不高。

  但是就這樣,嚇唬一下杭州來的海商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看到了數不清的船隻降下了帆,停靠在岸基邊,在波浪下起伏著。

  船隻的種類還不相同,在一個泊位處,他們看到了都是紅毛蕃的大夾板船,另一處還是倭式船。

  碼頭上有幾十座鐵塔,竟可以擺來擺去,它們正吊運著什麼物件。

  那鐵塔下面竟還有長長一列什麼物件,正裝載著貨物在飛跑,天神啊,他們是使用了什麼神力?

  剛才在快到港口的時候,一艘無帆無槳而飛快航行的小船沖著他們來了,上面還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眾人趕緊看自己船上懸掛著的漢唐集團的旗幟是否掛好了,那是他們交了出海銀子後,那個什麼海關發給他們的。

  郭勿語還馬上摸摸胸口,那裡裝著海關裡一個年輕人寫的什麼貿易表格,上面還蓋著的鮮紅的大印——

  這個是不是有些類似倭國發佈的“異國渡海朱印狀”?

  所有船隻聽從命令,降帆停船。

  當那個船隻靠近郭勿語所在的這只最大的海船後,幾個年輕後生,乾淨俐落地跳到了海船上。

  他們先看了一下郭勿語的貿易表格,然後放鬆了神情,簡單檢查了一番後,說:“你們去三拾伍號碼頭吧,看吊車上的標誌,這兩天來的雜貨船少了些,那裡有空位。”

  這些年輕的後生穿著也是怪裡怪氣的,明顯和攻打杭州的那些人類似,只不過樣式和顏色似乎不同。

  他們離開了,就像來的時候一樣快。

  郭勿語等人就操縱著海船尋找“三拾伍”號泊位,幸好那碼頭上的鐵塔上掛著大大的標誌,讓他們有跡可尋。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5

第五百九十四章 臺灣貿易記 2

  郭勿語等一行人終於找到了三拾伍號碼頭,他們在岸上人員的指揮下,把船停靠好,放下了船錨,拋下了纜繩,然後下了船。

  他們一到了岸上,馬上感到自己真的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充滿雜訊的世界!

  吹哨子的聲音,鐵器相碰的聲音,還有許多種連續不斷的吼叫聲。

  幸虧杭州本身就是一個吵鬧的城市,大家本身也聽過那一種“褲衩”“褲衩”的吼叫聲,所以,再多聽一種“嗵”“嗵”聲,或是一種“嘭”“嘭”聲還是能接受了的,都是大鐵傢伙裡發出的唄。

  但是說著容易,大家當時還是臉色有些發白。

  那碼頭仿佛是由一塊塊巨石製成,所有接縫都是一般模樣,整個地面也十分平整。

  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水泥了,郭勿語裝作早就知道的樣子,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蹲下去用手摸,那樣太有失體統了,他偷著用腳蹭了蹭,感覺果然堅硬。

  遠處的鐵塔高得嚇人,上面似乎有人,但是看不清楚。

  那地面上還有兩根鐵條,長長的兩邊都看不到盡頭。

  這時候過來了三個人,他們也是穿著先前那些人的怪衣服,一模一樣的。

  郭勿語想,這怕是相當於漢唐集團市舶司的公服了,先前是市舶司裡的巡檢,這一次是市舶司裡的小吏了。

  來的三個人查看了杭州海關給他們的那份表格後,非常客氣,讓他們先去一塊大牌子之處自己看,然後有不明之事再問。

  一行人果然在一面牆上看到了一塊大牌子,上面一一介紹了報關流程,還用彩色圖案標明了路線。

  但是有一塊綠色的方塊裡用大字寫著:商貿代理區。

  那個方塊還用一個尖頭圖案指向了海關大廈,裡面還用小字寫了一些話。

  郭勿語有眼疾,其實就是近視眼,幾大名醫都說是邪氣侵目,但是他吃過多少副中藥也治不好,字要是小一些便是看不清楚。

  其實古人不輕易得近視的,一來寫毛筆字先天就逼人與桌面保持距離,也許字還是要大一些;二來他們的用眼機會還是相當少的,想要一種愉快的疲憊也很難。

  至於說那些鑿壁偷光、臥雪囊螢的極端事例,先弄清楚真偽再說。

  反正郭勿語有眼疾,他問同行的人,那人說了半天也說不明白,有些詞語,他也沒有弄明白。

  只得求教那三名小吏了。

  一個領頭的小吏笑著說:“簡而言之,他們就是幫助你做買賣的人,這裡有好幾家呢。

  他們都是通過了漢唐集團海關部門的考試,有從業的資格,還有從業的信譽也不錯,若是有人因他們做假而投訴了他們,一經查實,取消資格不算,怕是還要被送到罪惡之城勞動去呢。”

  郭勿語馬上就說:“這是否便是牙行?”

  牙行是指在市場上為買賣雙方說合、介紹交易,並抽取傭金的商行或中間商人,有時也指牙商的同業組織。

  在明代,經營牙行須經政府批准,並交納稅課。

  牙行在交易中起著“評物價”、“通商賈”,代政府統制市場、管理商業的作用,故也稱官牙。

  經營牙行是一種封建特權,就是一種壟斷,沒有商人可以跳過去,擺地攤的不算。

  牙行憑藉特權將其經營範圍從為買賣雙方間作介紹,擴大到代商人買賣貨物,代商人支付和存儲款項,運送貨物,設倉庫保管貨物,代政府徵收商稅等等。

  在城鎮交易中處統制地位,絕大部分商品的批發交易必須經過牙行之手。

  宋代以後有官牙、私牙之分。明代,經營牙行者須有一定數量的資產,經官府批准並發給執業憑證和帳簿。

  那個領頭的小吏還是笑著說:“相似,相似,但是只有一點卻是大大的不同,就是你可以雇傭他們,也可以不雇傭他們!全在於個人自願了……

  他們主要的主顧都是大客商,上一次他們勸一個印度土王在這裡大量囤積黃麻,不急於出售,說是他們觀察到,所謂的赤嵌帆布廠正在升級改造中,按以往規律,若是成功了,到時定會大量收購黃麻,最後果然被他們言中,那批黃麻賣出了好價錢不說,那家代理商行也大獲其利。

  你們這次的絲綢種類少,量也不大,莫不如自己到商貿大廈掛牌發售,都是好賣之物,這樣可以省下一筆雇傭費……”

  “原來這代理商真是為我等商人服務啊!”眾人聽得清楚明白。

  郭勿語心中微微一笑,小看了我,我豈是差些許雇傭費之人。

  他施了揖,說:“這位小哥,可為在下推薦一家信譽良好的代理商?比如你剛才說的那家名頭是甚?”

  他順手從胸兜裡摸出一錠二兩銀子,塞給那個人,原先只是想給幾錢的。

  那個小吏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景了,笑笑,推開郭勿語的手說:

  “在漢唐集團的管制下,莫要如此!在這裡,行賄無罪,受賄重罪……這若大的海關,已經有十幾個人被送去罪惡之城了!只要能上那牌子上的代理商,全是信譽極好的,否則……”

  “行賄無罪,受賄重罪?!”眾人聽得一愣,還有這樣古怪的律令?

  那個領頭的小吏說:“你們是經過杭州海關過來的,所以不用清潔了,直接去海關大廳報關吧!”

  說完,他看看眾人沒有再發話的,便轉身走了。

  他心想,二兩銀子,四百馬票,你隨便舉報,不僅能把銀子要回來,我的一生便盡毀於此……現在臺灣之地,上夜校學習,又能讀書識字之人越來越多,不會差我一人了……

  在海關大廳裡,一行人像土包子一樣四處張望。

  大廳裡面的地上,牆上全是彩色的大理石,這不算啥,家裡若是也這樣,太過涼森了。

  關鍵是那南北通透的大玻璃窗,真是太明亮了!

  郭勿語頻頻點頭,是啊,這樣的屋子才叫明亮,不累眼睛呢。

  他看到其他家族的心腹之人都去那個所謂的窗口排隊,自是不屑於此,心道,那個所謂的服務區在哪裡,我豈能和別人的手下人一起排隊。

  這時候,一個壯實的漢子走了過來,他又是身著另樣的衣服,說:“都去排隊,你為何不去?”

  “我是郭家的……我記得這裡有個服務區?”

  “不就在那邊?那幾間屋子都是掛著銅匾?”

  那壯漢手一指,郭勿語方才看到,在大廳的另一邊確實有一排房門,房門邊果真掛著什麼,看不清了。

  “謝謝提醒,在下一時沒有看清楚……”

  “不用謝,怕你是近視了,何不去配副眼鏡?”

  “好說,好說。”

  郭勿語輕輕做了個揖,趕緊離開了那個壯漢,他感覺到那個人身上有一種嚇人的氣質,儘管他面上有笑容,但是他手上可是拿著藤條。

  在杭州,那物件真是不知道毆打了多少人了,嚇人的。

  他到了那排屋子前一看,那銅匾是大小一樣,但是那上面的名稱可不一樣,而且竟然在名稱下刻著幾個甲字,甚至還有沒有的。

  他覺得有趣,走了一遍,好好看看。

  “聯通代理商行,沒有甲字;四海代理商行,有一個;五湖代理商行,有兩個;縱橫代理商行沒有;萬業代理商行倒是有三個!”

  他在那個萬業代理商行門口站下了,看看門臉,感覺和其它的商行都是一樣的,不出奇。

  “那三個甲是最高級別了,聽說是潘家四公子開辦的……”

  郭勿語回頭一看,還是那個壯漢在跟著自己,這是為我等服務呢。

  “廣州的潘家?”

  “正是!”

  “很早之前便聽聞潘家全都到了這裡……這個甲字是表示財力嗎?”

  “非也,是漢唐集團海關部門根據諸多標準評定的,他們自己無權標示,否則便是欺詐,要吃大官司的。”

  提到官司,郭勿語忽然想到,自己這一生也沒有和一個拿著藤條之人談這麼久,他是何身份?最多算是一個衙役吧?

  但是那人沒有看到自己這一身的湖州藍綢直裰嗎?這可全是頭蠶,輯裡絲織成!怕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方士帽上,這塊玉件值多麼銀兩吧?

  他推開萬業代理商行的門,放眼看去,心頭便是一喜。

  好久沒有看到頭上有髮髻的年輕人了,哪怕他們身穿古怪樣式的衣服!

  屋內有四個年輕人,他們這時全都起身拱手道:“客戶來到,請上座!”

  郭勿語再一聽這話,純正的廣州話啊,不是漢唐集團的人!

  他頓時愉快地在軟榻之上坐好,擺好自己的直裰前襟時,那些年輕人快手快腳地為他沏好了茶,動作真是麻利啊。

  軟榻不錯,舒服,郭勿語感覺自己找回了從前的感覺。

  “牙……代理商行,不錯的生意,可為何不開門經營?”

  一個年輕人說道:“這裡有規定,幾家代理商行不得敞開門營業!”

  郭勿語眼珠一轉,當時就明白了,大家都敞開門,怕是會引起大廳裡的糾紛,出現主動拉客現象。

  等他把自己貨物的品種和數量說出來,他看見幾個年青人有些洩氣的樣子,只聽其中一個說:

  “大叔,這些貨莫不如去掛牌銷售,若是零售,或許還可以賣上好價錢,我等這裡的雇傭費要比別家貴一些,要不你上聯通、縱橫去看看,他們那裡便宜些許。”

  郭勿語伸出一個手指,輕輕擺了擺,說:“莫要著急,年輕人,我是杭州郭家的主掌之人,我叫郭勿語,你們可聽說過杭州郭家?”

  一個年輕人去一個木櫃子翻了一會兒,說:“郭主掌家裡有好大的生意!”

  郭勿語現在的感覺越來越好,他說:“小小不然,小小不然,若是我在湖州南潯有一百擔生絲,你們有何建議?”

  四個年輕人一下子沉靜下來,這生意就大了。

  郭勿語這時低頭喝了一口茶,這茶只能勉強入口,不好。

  “郭主掌這是要把這筆生意交給我等嗎?”

  郭勿語面帶微笑,像是回到了生意場上,說:“可以,但是我要先看看你們給我的建議……”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5

第五百九十五章 臺灣貿易記 3

  郭勿語愉快地看到,他們四個年輕人開始商量了一會兒,然後分別從各色木櫃子、竹櫃子裡抽取出各種紙卷來,不停地翻看,查閱著,還在記錄著什麼。

  期間還有一個年輕人端了一個插花瓶一樣的物件,又給他續上了熱水,那裡面竟然有熱水?!

  郭勿語好奇那物件裡面銀光閃閃,但是出來的竟是熱水!

  他一邊看著那四個年輕人忙碌著,一邊用眼角瞅著那個擺放在桌子上的物件,那物件的外表不甚出奇啊。

  然後那四個年輕人又開始坐好,他們認真地交談起來,聲音小了些,聽不清楚。

  郭勿語滿意地看著這些年輕人的認真勁兒,耐心地等著他們出主意。

  其實區區生絲的的生意,他豈能不知道?這種貨物在哪裡都是出手極快的,不出意外,他定會運到倭國,一定會是好價錢。

  他要看看這些年輕人有何不同。

  很快,那些年輕人給了郭勿語一個建議說:“廈門、澳門、馬尼拉、巴達維亞、倭國五地,目前以倭國價錢最高,可以賣到325兩到375兩白銀每擔,但是我等推斷:若是再等三個月以上,漢唐集團極有可能給出更高的價錢!”

  理由如下:

  第一,他們在報紙上指責明大陸的絲織水準太差,有浪費原料之嫌,強調要馬上開工自己的絲紡工業。

  第二,他們曾經購買了一批成品絲綢用於工業中的絕緣、濾布中,據報紙上說,由於明大陸上絲織水準的原因,造成相當多的浪費。

  第三,他們還要發展熱氣球事業,這需要更好的絲綢,他們已經興建了航天器加工廠。

  第四,報紙上說,赤嵌絲綢廠的選址受到了某些人的指責。以往常的發展規律來推論,他們只要決定上馬,估計三個月到半年就能初步建成和投產。

  綜上所述,三個月左右,會出現一個生絲需求高峰!到時候上漲到四百五十兩一擔,完全有可能,甚至可能更高!

  郭勿語都不會笑了,他們的結論這時候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他們所說的理由,他們說的是什麼?怎麼聽不懂?

  郭勿語在四個年輕人的注視下感覺不舒服起來。

  “啊,呵呵,這個這個建議很好……你們都是在潘家裡做過生意嗎?”

  一個年輕人說:“我等都是我家四公子挑出來陪他上夜校的人,就是那個現在改名為環球商貿學校的前身,整整三年了,都是由漢唐集團的人親自教學。”

  做生意還用上學校?郭勿語沉思了一會兒。

  那個年輕人補充說:“不過也有弊端,這對生絲的存放要求加大了……增加了成本要求!”

  郭勿語一口氣湧上心頭,隨便說道:“存放算個甚嗎!我郭家經營生絲有兩百年了,就算是在湖州那樣的潮濕之地,照樣放得好好的,說來你們不信,我家現在還存有一百年前的兩捆生絲,若是放在新出產的裡面,你們都分辨不出來!

  只不過那是我爺爺責令留下的物件罷了。”

  這位大叔脾氣挺大,趕緊地給上水。

  一個年輕人又給他續上了熱水,郭勿語眉毛動了動,這樣久了,那水竟然還是熱的……

  晚上幾個年輕人請大叔吃飯,然後幫助他安排住處。

  本來可以住青樓賓館的,晚上有那啥,但是這個大叔堅決不從,他捋著鬍子說:“年輕時也荒唐過,現在不玩了,腰疼。”

  這個大叔住進熱蘭遮城賓館最好的房間,各種打賞“啪”“啪”地分發下來,整個房間所有的設施他都會用了,本來就簡單嘛。

  四個年輕人把大叔安排好後,告辭了。

  他們快樂地離開了,真心好,一筆大生意!

  他們在樓下興高采烈地走了,郭勿語大叔則在樓上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發呆。

  他眯眯著眼睛想,這些年輕人好生了得,單單一個見識就遠超自家子侄了,長此以往可不好,怕以後會是他們的天下,回去著幾個自家子侄也來這裡學學,定要長長世面……

  這一夜,這位大叔想了很多,都沒有太關心那些新奇的物件。

  再新奇又能如何,還不是給人用的?關鍵是我郭家的未來啊……

  第二天,他主動和那些年輕人簽了所謂的委託合同,他細細看了合同,都是平白的商家話,便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他在心裡笑了,一筆不大不小的生意,看把這些年輕人樂的……

  四個年輕人要請他喝一杯香濱,他們拔出塞子後,卻“嘭”的一聲大響,嚇了大叔郭勿語一大跳。

  喝了後,大叔心中不滿,其實一點也不香,說是甜酒吧,勁頭還不足,啥玩意兒,真是小孩子的把戲。

  可他們不能當小孩子看啊,大叔帶著一個機靈一些的下人,滿腹心事地開始了逛街,也就是四處走走。

  事先他聽過那些年輕人的勸說,已經讓四個下人抬著五千兩白銀去漢唐銀行兌換了馬票,果然扣了自己不少折色錢。

  嘿嘿,扣吧,這些本來都是要白白送你們的,誰叫你們不要呢。

  他們兩個從熱蘭遮城賓館一出來,直接上了荔枝大街,有一個大牌子上寫的這樣四個字。

  那路邊兩側果然都是移栽的荔枝樹,看不到頭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有兩輪人拉的車,有三輪人騎著的車,還有那種發出“褲衩”“褲衩”聲音的車,它身子倒是變長了,能看到上面坐滿了人。

  好像是亂,但是一切都是很有秩序。

  兩行荔枝樹在這個冬季裡仍然鬱鬱蔥蔥。

  他和下人看了看那牌子上寫的地名,那上面還畫有若干條街道。

  但是他看不清楚了,他的下人正在給他念:“荔枝大街上面是蓮霧大街,再是香梨大街,再是香蕉大街,再是……老爺,那兩字我不識得了。”

  郭勿語眯眯著眼睛說:“我還好像看到有豎著的道道呢?”

  “噢,有蘋果大道,香桃大道,李子大道,芒果大道,龍眼大道,柑橘大道……”

  “好了,好了,別喊了,讓人笑了去。”

  “兩位客官,你們要去哪裡啊?”

  兩人回頭一看,有兩輛在這條街上常見的兩輪車停在那裡,有兩個人正拉著車看他們。

  兩人這才發現他們站的地面上有“候車處”三個大白字。

  郭勿語沉吟了一下說:“你可知道哪裡有賣眼鏡的地方?”

  一個人連忙說:“知道,知道,在香蕉大街和龍眼大道的路口,車費一人要三馬票,客官坐不?”

  才三馬票!郭勿語擺手和下人上了車。

  這怪車真是平穩,一點也不顛簸,要是自己的兩輪馬車來這裡怕是也會如此。

  他注意到那車子的輪子上有黑乎乎的物件,像是有彈性,但是摸不了,它一直在轉動。

  他想了想說:“請問,你這車輪上是何物?”

  車夫不回頭地說:“好教客官知道,這是杜仲膠,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大人們,免費給我等拉黃包車的人換上,說是看看啥時能磨爛,但是我等知道,這是怕小的們累了……這物件好啊,有彈性,跑起來飛快。”

  “那種人騎的三輪車如何?”

  這時候到了一個路口,郭勿語發現車夫停了車,放下車在擦汗。

  路中央有穿著公服的人沖著這面揮動紅旗,同時沖著另一面揮動綠旗。可以看到另一個路口處,開始過各種車子,人騎的三輪車居多。

  “呵,呵,客官有所不知,花銷也太貴了,待不好還能買下來!”

  “你一月能有幾多車腳費?”

  “算不過來,車費都交與自家婆娘了……”

  “好吧,你昨日有幾多車腳費?”

  “昨日收的早些,聽那海關大樓的鐘聲,大概晚上八點鐘收工了,掙了七十七馬票……若是有風雨天就少了,不過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大人們,在收稅時把這樣的風雨天都扣除了,大喇叭裡有報的,但是他們不知道我等在那樣的天也可以出工,總有風雨我等可以加個雨篷啊!呵,呵,白賺了。”

  很快到了一處大大的商鋪,那裡掛著“新視力眼鏡”的牌子,又是大大的玻璃窗戶,可以看到那裡面的木頭架子上擺著各色眼鏡,其中還有他在杭州看到那些安保隊員們戴的那樣的。

  郭勿語對著兩個車夫說:“這樣吧,你們兩輛車我都包下來了,一天一人一百馬票如何?”

  那個車夫搓著手說:“太高了,太高了……”

  “多的算打賞了!”

  郭勿語一進門看見一堆人在那裡,他聽到有人說:“定遠侯,這是最新版的茶色墨鏡,穆廠長說過,連漢唐集團的人還沒有開始配發呢!”

  “那太好了,把這個茶色的鏡片都給我包上!”

  “定遠侯,您不挑挑鏡框?”

  “不用了,你們這裡就會一種樣式,等回到福州,我讓人用檀木、象牙、玳瑁多雕出一些花樣,我知道,你們就是嫌這樣費事!”

  “定遠侯,檀木太重了,怕是壓鼻樑!”

  “我就是要那種道道!多與眾不同啊!!好了,再有新花樣出來,第一個電報與我,有打賞!我走了!!”

  一堆人轟然散開,郭勿語馬上躲在一旁。

  他看見,一個梳著馬尾巴一樣的辮子,四方大臉,下巴黝青黝青的大漢,他穿著擺來擺去的長衣,腳下是半腰皮靴,走起路來吭吭做聲。

  關鍵是他身後還有六個打扮和他近似的大漢一起出了門。

  這就太有氣勢了!

  這時郭勿語看見一個年輕人興高采烈地把一疊子馬票遞給另一個年輕人說:“只要聽說定遠侯來臺灣,大家都要掙大錢了!”

  “哈哈,正是,下次他還會來,不過我等是不是也應該在鏡框上下些功夫?”

  “好好,有了這一筆資金,我們也可以進昂貴的料材了!”

  又一個年輕過來,走向了郭勿語說:“客官,你大概要配近視鏡吧?”

  “你猜得很准……”

  “好的,我先給您驗光,請跟我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6

第五百九十六章 臺灣貿易記 4

  從新視力眼鏡店裡出來,郭勿語大叔感覺果然不同,看遠處格外清楚,甚至天都變得好藍好藍。

  他的手下一直在他身邊小心扶著他,當他環顧四周時,這裡真是美如夢境一般的林蔭之路啊,從沒有看這樣清楚啊。

  但是走路時卻有些不適,頭有些暈,不過那個年輕人說過,剛開始時都這樣,適應一下就好。

  剛才新視力眼鏡店裡的年輕人還說:“大叔,你兩眼剛好都是3OO度的近視,我等這裡正好有存貨,所以不用現磨了。”

  郭勿語大叔當時還正在迷糊呢。

  剛才他被好一頓擺弄,自己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聽他安排,反復指著幾個圖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等他指對了後,再戴上一副眼鏡,果然就看得清楚。

  他還能看清楚那幾個年輕人熱情洋溢的臉,當然,他們頭上的髻讓他看了更喜歡。

  郭勿語大叔現在是光頭,這沒有辦法,杭州城裡的男人們差不多都是這樣,剪掉了那個讓人噁心的金錢鼠尾辮後,只能是這樣了,要等全長出來,差不多要好幾年了。

  目前杭州城的各種男式帽子好賣,或者說,整個浙江的帽子都好賣,有好事者用臺灣的玉米杆皮編成草帽,運往浙江,因此獲利不少。

  郭勿語大叔在手下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幾步,感覺適應了,他推一推鼻樑上的眼鏡,視野果然開闊無比了。

  兩個車夫依然等在那裡,他們臉上現出憨厚的笑容,這個看得很真切,這是兩個想買三輪車的車夫,很好,大家都有自己的盼頭。

  然後他們去了據說是最熱鬧的地方,家樂福市。

  到了那裡後,他眼見著一座高樓,差不多有十丈高了,頂著家樂福三個銅色大字,那上面還掛著無數條幅,竟然都是一拖到地,上面全寫著店慶七天,全場八折!

  那不同顏色的條幅在風中抖動,煞是好看。

  在高樓的前面,是一個若大的廣場,石板地面。廣場中分佈著幾株大榕樹,似乎能給這廣場帶來無限的陰涼。

  兩個車夫把車子放下說:“兩位客官,這裡是步行廣場,就是技術員大人坐車,都要停在這裡,自己走過去,見諒則個。”

  郭勿語大叔當然知道漢唐集團的規定多,他毫不在意地說:“無妨,他們自己都遵守,我等算個什麼?”

  他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很多人坐在那木長椅上,石凳石桌上吃著食物,或是歡樂的聊著什麼,他猛然想起,今天是那些年輕人說過的星期天啊!

  郭勿語大叔還看見,時常有穿著桔紅色衣服的人推拉著一輛四輪車,裡面裝著各色垃圾,他們遊走在那些木長椅和石凳石桌中,收集廢棄物。

  那些吃食物的人也不亂丟,都等著四輪車來時丟。

  郭勿語大叔看到了有巡警在廣場上走來走去,他們手中的藤條還是一顛一顛的。

  離他們遠些為好,他帶著手下趕緊進了家樂福的大門,好大的四開大門。

  剛要進去時,迎面又看到了所謂的定遠侯,他正意氣風地走出來,腳步聲是哢哢做響。

  只見他邊走邊伸著一根遠比自己粗大的手指說:“這次掃貨,真是爽氣,以後過個一個月兩個月的提醒我!”

  他的手下轟然應和。

  郭勿語大叔趕緊讓出路來,那一行人經過他時,還飄來一句說:“回去記得告訴我,把福州的柳樹啊榕樹啊都給我伐了,改成各色果樹,我就不信了,連種樹也比不過他們?”

  郭勿語大叔確定了,這人定是鄭家的定遠侯鄭聯啊!

  以後定要想辦法認識一下。

  他和手下進了家樂福後,看到了眾多玻璃櫃子,裡面擺放的全是各色物件,他小心地趴在那櫃子上看,生怕壓碎了,裡面原來是各種吃食,他毫無興趣地看了一遍,感覺沒有啥,除了人多,孩子們多。

  二樓,他看到了各種布料還有鞋子,還有掛著的各種衣服,甚至還有十幾個裁縫排成一趟,他們幾乎都在忙著給人量體。

  他路過那些掛著的成衣時,看了看,全是怪裡怪氣的樣子,料子不好,但是好像很節省,這是給窮人穿的。

  看著看著,他感覺自己的直裰有些肥大了,但是在人群中,他看到有人的穿著似乎也與自己同樣,便安下心來。

  但是他對那鞋子感興趣了!

  他小心地拿起櫃檯上擺著的亮亮的皮鞋,彎了彎,感覺不是想像中的硬。

  櫃檯裡一個女子過來了,說:“您要試一試嗎?”

  郭勿語大叔點點頭,這女子是福建口音。

  那女子招招手,從他們的後面過來一個年輕男子,說:“來,我給你試鞋。”

  他看了一眼郭勿語大叔的腳說:“童姐,拿一雙四零的鞋。”

  結果一試,正合適,走了走,果然合腳,與以往的感覺真是不同。好吧,買下了。

  郭勿語指著那鞋說:“我要十雙!”

  那女子搖搖頭說:“各種型號都只剩下一雙了,這一批出產的小鯨魚皮鞋——被定遠侯掃貨了。怕是要再等十天半月了——”

  郭勿語說:“那此物在哪裡出產?”

  “赤嵌皮鞋廠。”——

  當初,永勝伯鄭彩得知女兒留在漢唐集團那裡,“不想”回來的時候,一時大為恐懼,誤以為是漢唐集團在其中做的手腳,當三弟鄭斌親自來信解釋時,方才將信將疑,有什麼特訓班能這樣吸引自己女兒鄭秀文的?!

  後來又聽說鄭秀文依然可以在臺灣自由行走,休息天時,還是常常去找王家之女王祖賢聊天,在三叔家裡吃住,這算是才放下心來。

  當時,他給二弟的命令是,一定要把鄭家子女都給我帶回來!

  定遠侯鄭聯那時是趁機連竄帶跳地離開大哥這裡,真是讓大哥關了太多時日了,他就不明白,一天在書房裡,聽著所謂的國劇,看著報紙、卷宗,又看地圖的,能看出個什麼來??

  定遠侯鄭聯當然不是不愛自己的兒子。

  上次聽說自己的兒子和三弟的兒子哥兩個在學校裡玩火柴,成績又不好,還打架,差一點給開除了!

  幸虧三弟代表自己千求萬求,才給哥兩個降了一級,以觀後效的處罰,下一次嚴重違紀,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都要開除哥兩個了,還能扣押?嘿嘿,大哥是關心則亂了,這次正好趁機再去玩玩,順便踢兒子兩腳,竟然在學校裡玩火柴,太丟人了,玩火機才是我兒子嘛!

  定遠侯鄭聯其實一點點也沒有擔心,所以,一切都只是應付大哥。

  他到了臺灣後,先找到了三弟,這小子此時忙壞了。

  三爺鄭斌說:“大哥這可是多餘了,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若是有事,也不會輪到孩子身上!”

  提到大哥的多心,定遠侯鄭聯卻笑笑沒有搭話,關心地說:“你在忙甚,黑瘦成這樣?”

  三爺鄭斌驕傲地說:“二哥,不算漢唐集團,我鄭家鍋爐廠是全臺灣第一個生產出來鍋駝機的廠家,潘家的還要下個月才行,而且其中道理弄得清楚明白,連漢唐集團的技術員都認為我等創造了奇跡!”

  “三弟,你真是厲害!”定遠侯鄭聯嘴裡誇獎著,心裡卻想著金牌豬手。

  “那個楊友行秘書長都親自來採訪我了,竟然還問我懂不懂大氣壓力、熱效比是什麼,一副以為是我單純仿造的樣子,我說了幾句要點後,他當時就認可了我等的能力,明後天吧,能上報,想那時,大哥見了會有多高興——”

  “當然,大哥見了後會高興,三弟差不多把漢唐集團的手藝都學到了!”

  “哪裡!”說到這裡三爺鄭斌臉上黯淡了許多,說,“他們聽說我等能加工出來了,他們的那家廠子馬上不再生產了,他們說鍋爐和蒸汽動力機整合在一起是無奈之舉,輸出功率還是太低的,若是想過一百二十馬力,性價比就低了。”

  “哦,哦,還要學習。”

  定遠侯鄭聯聽不得這些術語,他想著家樂福應該有新貨了吧?

  三爺鄭斌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和他多聊了,只是說,要不直接去學校把孩子接回去,省得大哥亂操心,兩個小子不必了,聽說現在剛剛能趕上功課,他們的成績連鄭秀文的一半都比不了,真是氣人。

  定遠侯鄭聯便直接去了赤嵌學校。

  這才幾年啊,真沒有想到這裡變得這樣大!

  原先聽說這裡不過是兩幢大房,現在已經是四層高樓林立了!

  定遠侯鄭聯透過那長長的鐵欄杆,看到那裡面的操場上全是青草坪,此時正是冬季,半枯半綠的很斑駁。

  在家長接待室裡,定遠侯鄭聯看見了自己的兒子鄭正,和三弟的兒子鄭奇,還有關鍵人物鄭秀文。

  兒子們長高了,壯實了,有了幾絲斯文之氣,但是還是極為怕自己,趕緊在他的目光下低下頭。

  鄭秀文真的出落成人了,十四五歲的樣子,穩重,秀麗,似乎不是以前那個喜歡捉弄人的小女孩子。

  他在孩子們的身上感覺不到他們有一點的委屈之意,甚至感覺他們不歡迎自己來。

  姜雪老師招待了這位家長,現在可以兼職的技術員越來越多,而且類似鄭秀文這樣的學生也幫助了不少,因此,學校可以維持在一個較大的規模中。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7

第五百九十七章 臺灣貿易記 5

  定遠侯鄭聯老老實實地聽著姜雪老師介紹情況,要不然怕兒子被他們開除了。

  姜雪老師說,兩個男生都有進步了,學習成績也提高了,小學畢業沒有問題,當然這也是在鄭秀文業餘時間輔導和幫助下取得的。

  鄭秀文是全臺灣最好的學生之一。

  鄭秀文聽到了這話後,似乎羞紅了臉,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頸兒。

  定遠侯鄭聯聽了這話後,放聲大笑,笑聲在小小的屋子裡回蕩。

  他高興地說:“姜老師,我家秀文冰雪聰明,幸得漢唐集團擇而教之!小小年紀能有一份親情實屬難得!!我再向你們的董事會捐贈二十萬馬票!!”

  姜雪老師笑笑說:“謝謝定遠侯對我們教育的支援!”

  “哈哈哈,無妨,無妨,願得英才安天下。不過,姜老師,我可否帶我家秀文回去一趟——上次我聽鄭秀文說不想回家——”

  姜雪老師奇怪地看了鄭秀文一眼,說:“秀文,你家三叔上次來找你,原來是讓你回家,可你為何說沒有什麼事情呢?”

  鄭秀文的臉白了,這讓定遠侯鄭聯看了心疼不已,我這隨意試探他們的話,竟讓我家秀文受了窘!

  他剛要插言,這時只聽到秀文輕聲解釋說:“當時的課都是做實驗,怕錯過便追趕不上了——”

  姜雪老師輕聲說:“秀文,我記得伍大鵬董事長給你們上人文常識課時,他說在南極洲大城裡,有一種人,他們考上了大學後,不顧忌父母的勞累和辛苦,又要去考研究生,甚至逼迫父母賣血供他考博士生,就因為他要求學!

  伍大鵬董事長當時怎麼說的?”

  “缺了人情味的知識份子,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知識份子!”

  “對啊,小秀文,你想一想,知識算個啥?只要一個人真心求學,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可以開始,知識沒有早晚的問題,但是人情有,所以人情的問題要早。

  再想一想,如果沒有人情味的人當上了官員,他會關心百姓嗎?如果沒有人情味的人當上了技術員,他會為人類服務嗎?

  他們會無比的冷漠,甚至成為一個說話惡狠狠的人,哪怕他是高學歷畢業!”

  定遠侯鄭聯眨巴眨巴眼睛,摳摳耳朵,眼前還是那個姜雪老師和鄭家秀文。

  剛才這話讓定遠侯鄭聯想起來了,自己所在的鄉間,就曾經有過寧願餓死妻兒老母,也要苦讀經書,也要去參加科考的文人,是啊,這樣的人若是做官,他們豈能會愛民如子?!

  道理說的真好,但是,她們兩個人都是年紀相仿之人啊,可是一個竟然是老師!

  定遠侯鄭聯對漢唐集團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鄭秀文都要哭了,說:“姜老師,我錯了,我會遵守孝道的!”

  “秀文,你聽老師說,你們是不是都上過梅樂芝經理的邏輯課?你說說人情和孝道的邏輯關係?”

  鄭秀文收起了眼淚,想了想說:“人情是內涵,孝道親情是外延之一,兄弟姐妹親情也是外延之一——所以我要看重孝道親情,更要想到有其它的外延——”

  “秀文在姐弟之情上就做得很好,你真是我的好學生,將來也會是我的好幫手。”

  定遠侯鄭聯在一旁直翻白眼,這是啥?不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

  外延內涵的,讓人聽不懂——

  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和三弟的兒子看見鄭秀文受批評了,正在偷著笑,啊呀,這兩貨真是氣人啊。

  定遠侯鄭聯趁著姜雪老師和鄭秀文低聲交談,拉過他們兩個問:“說,啥是外延和內涵?!”

  他的兒子鄭正說:“——爹爹,他們不給我等上特訓班!”

  “蠢笨的,聽著,你爹爹我就是內涵,你和你妹妹,還有外面的幾個兄弟,就是外延!”

  “謝謝爹爹教誨!”

  “謝謝二伯教誨!”

  “好,又懂事了,這個月零花錢翻倍!先別笑,都先給我去陪你大伯十天!”

  兩個臭小子頓時苦了臉。

  “苦什麼臉?沒有聽姜雪老師說嘛?有時間陪陪老人,這是人情——我都陪了七天了——”

  鄭秀文和兩個弟弟都被姜雪老師批了十五天假,定遠侯鄭聯趕緊著得力的手下送到大哥那裡,大哥一個人在屋子裡亂想,怕會想壞自己的。

  啥時能讓大哥來這裡一趟呢?上一次來,怕有好幾年沒來了吧。

  然後定遠侯鄭聯展開了讓很多人厭煩的掃貨行動,什麼剛出來的,什麼少的,都買走。

  他曾經向著郭子仁站長抱怨說:“福州之地,又不是買不起你們的貨物,你們在這裡的家樂福為何不同時上貨?”

  郭子仁站長拿下嘴上的雪茄,說:“我們還想著全球同時上貨呢,生產力不足唄,只能先緊著自己人用。”

  “啊,爾等太自私了!”

  “是有點兒,他們是想著先把自己小日子過好。”

  “啊,太不大度了。”

  “是有點兒。”

  定遠侯鄭聯的掃貨是非理性且變態的,他連女人的內衣都掃!

  用他的話說,為什麼漢唐集團用的物件,我等就不能用?讓我等等一等,為什麼你們就不能等一等?

  好吧,這種人人平等的精神萌芽讓漢唐集團的人無語,人家是漢唐集團的客人,還曾經見義勇為過,這是得到你們認證的,他遵守你們的規定,他使用的是你們的馬票,最重要的是,他買回去是送人用的,不是販賣,你說吧,你能以什麼理由拒絕?除非你事先寫出每人限量——但是他能找出五十個正常入關的手下來應對,你限量吧!

  所以,很多制度都是沒有用的,如果人是有目的破壞的話,所以不停地最大限度的制約才是追求,沒有一成不變的制度。

  家樂福超市在定遠侯鄭聯身上不停地總結著自己的經驗。

  但是這關定遠侯鄭聯什麼事情?他照樣找他的開心。

  定遠侯鄭聯來到了自家在布袋鎮安保大隊新兵訓練營開辦的酒吧。

  開辦酒吧,太容易了,定遠侯鄭聯在福州已經開了一家,要比這裡大的多。

  他發現,與其在軍營裡禁酒,莫不如讓他們在外面喝些,與其讓他們在小圈子喝酒,莫不如把地方變成大屋子,這有用的。

  但是定遠侯鄭聯失望的是,每一次他進去,場面頓時安靜了,哪怕是有舞娘在跳舞——他如果知道QQ群裡的故事的話,他成了正宗的冷場帝。

  酒吧裡全都會恭恭敬敬站起來,站你們妹啊,連酒保都要跪下。

  他說了讓大家隨意,說了不止一次,但是沒有用啊。

  酒吧裡所有的酒類,都是直接從漢唐集團那裡買來的,定遠侯鄭聯自己搭上運輸費用,所以賣的和漢唐集團那裡是一個價錢。

  各色小吃不用說了,窮人才吃薯條,福州之地還缺小吃?笑談。

  所有的設施全是從漢唐集團那裡買的,不要說搪瓷酒杯,放音樂的唱片機,還有他們的電燈,就連固定在地上的凳子都是買來的!

  但是怎麼也沒有那種氛圍,就連幾個高級軍官都需要奉承他。

  真的不需要他們這樣,但是他必需給予良好的回應,要不然,他怕他們回家睡不好覺。

  只要他一到酒吧,整個福州軍區的高級軍官全到了,好像他們也喜歡泡酒吧一樣。

  這一切都讓人無語。

  但是,在布袋鎮的這家酒吧可不同了,這裡好像有真正的快樂!

  定遠侯鄭聯拉開酒吧的大玻璃門時,裡面的喧鬧聲頓時流淌了出來,還有他愛聽的小曲聲音!

  “蒼山笑,滔滔兩岸潮!”

  定遠侯鄭聯快速地閃進去,這時他看到在那舞臺上,竟然有一個江湖人士正在舞刀,此人刀法純熟,而且正合上小曲的節奏!

  還有人用酒杯子底敲著節奏!

  這一切都充滿了俠氣!

  過了一會兒,他見到那個青年俠士舞完,四周全是叫好聲!

  只見那人得意地沖著四周做了個羅圈揖,跳下了舞臺——

  這時,一直沒有人在意定遠侯鄭聯,這又讓他不舒服起來。

  他高喊了一句,說:

  “給全場每人上一杯啤酒,算我的,祝安保大隊在浙江大勝!”

  “哈哈,見義勇為定遠侯來了——”

  “謝謝了,祝定遠侯身體健康!”

  那個青年俠士端著啤酒杯過來了,定遠侯鄭聯一看,哈哈,熟人啊,這不是“江湖不識胡鎮南,便稱英雄也枉然”的胡鎮南嘛!

  兩人哪用講什麼禮節,拉在一起坐好,“咣”“咣”先幹了兩杯啤酒,“哢嚓”“哢嚓”吃了些花生米。

  定遠侯鄭聯抺了抺嘴,第一句話就是:“老弟,你胖了!”

  胡鎮南略帶著憂傷地說:“我哪裡想到,這裡的炸雞配上啤酒竟是這樣美味,那夾著厚厚一層鯨魚肉的兩塊大麵包,裡面還灑上胡椒粉,帶著生菜葉,配上鹹豆漿,多麼好的早飯啊,若是來兩份就更美好了。”

  “那你吃過金牌豬手嗎?——你的頭髮如何也少了?”

  “還是定遠侯見識多,我未曾聽過。頭髮太多了,果然有些累贅,不如到理髮店裡清理一下爽氣!”

  定遠侯鄭聯回頭沖著吧台喊道:“上兩份金牌豬手!”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7

第五百九十八章 臺灣貿易記 6

  定遠侯鄭聯和胡鎮南兩人大塊的吃著無骨金牌豬手,大杯的喝著啤酒,根本不看舞臺上正在大跳著的肚皮舞。

  當他們一家三個無骨金牌豬手落肚,一人六大杯啤酒喝幹,這個小吃算是告一段落了。

  定遠侯鄭聯此時正色說道:“老弟,來這裡有何感想?”

  胡鎮南憨厚地笑了,說:“他們竟不像是正在做戰的樣子,我等看不到這裡有一點點緊張——”

  定遠侯鄭聯點點頭說:“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我等一生都受此教導,但你看看他們,這樣一場大大的戰爭,他們不是上下齊心協力,而是一部分人在忙,一部分人則若無其事,太隨意了——不過,這裡真是深不可測,就這樣,他們竟然殲滅二十萬韃虜!”

  定遠侯鄭聯頓了一下,想了想,大哥聽到這個消息時,表情是極為複雜,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更久了,而且還要自己陪著!

  胡鎮南想了想自己在臺灣這些時日的經歷,點點頭說:“怕也不是什麼高深,只不過是專業兩個字,何人做何事,事先都已經知道該做何事,用不到別人操心罷了。”

  定遠侯鄭聯笑笑,沒有說話,他開始耐心聽著胡鎮南講自己在臺灣的經歷。

  胡鎮南和胡翠花到了臺灣後,得到了漢唐集團照顧。

  一是胡鎮南在台州之戰中,不管是主觀上願意,還是客觀上不得不做,他畢竟勇敢地為安保隊隊員充當了擋箭牌,還為此受傷;二是胡翠花在後勤醫院做過護工,表現不錯。

  當兩個人的表現被認證後,他們受到了伍堅強部長的接見,這個時候還沒有平民獎章,只是口頭感謝了一下,並特批給他們漢唐集團的身份證。

  當時胡鎮南本人還不想要,他想,我一個遊俠,是要走遍江湖,尋盡天下不平之事而鏟之的人,要漢唐集團的身份證有何用?

  但是妹妹胡翠花要,她早知道這個身份證的好處了,說明她和侯東方大哥是同一個地方的人,都是受漢唐集團照顧的人!

  當時胡翠花又睜著她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大哥,說:“大哥,你只是想讓我一個人有漢唐集團的身份證嗎?”

  “——”

  好吧,兩個人都有漢唐集團的身份證了。

  兩個人開始了事先說好的遊歷。

  他們去了紅星工業區,看到那裡每隔幾百丈就有一座比古田吉祥寺塔還高的大煙囪,那一家家巨大的作坊裡,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可惜每一家都被高高的圍牆擋住了,看不到裡面是什麼樣子。

  他們去了布袋鹽化工區,天神,那裡的煙囪比紅星工業區裡還多,還高,而且冒出的濃煙竟是五顏六色的,真是好看啊——但是氣味難聞了些。

  還有那鹽田裡如山一樣的鹽堆把他們震住了,這裡竟然不需要派出安保隊防守?!

  只是遠處有人好像在拖著什麼在鹽田裡行走。

  藍色的大海,藍色的天空,還有像是雪山一樣的精鹽堆一同形成了襯托,將兩個青年男女的背影共同印成了一幅風景畫。

  他們還去了赤嵌農業基地。

  他們走過這麼久的江湖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農田!

  更為不可理解的是,那眾多的農田竟然像是在一張大紙上畫出來的一樣,規規矩矩的!

  要知道絕大多數農田都是橫七豎八的,就算是王侯家裡的也不成——

  在這裡,連農田也是要遵守規矩——

  他們兩個仰頭看了看山一樣的甘蔗渣堆,腦子裡一起在想,天神,他們的大房子裡要有多少糖啊,難怪一個個修得這般高大。

  胡鎮南說:“妹妹,我看到了,臺灣果真不一般啊——”

  胡翠花說:“聽聞臺北更有趣——哥哥呀!”

  胡鎮南冷靜地劃著火柴點上了煙,輕輕晃動滅了火柴說:“不成,那裡此時正是陰寒潮濕之時,一個女兒家容易受病。”

  胡翠花一聽到這種口氣,就明白了,哥哥絕不可能答應了。

  她的大眼珠一轉,說:“我等去購物吧,還有看電影!”

  這個成,胡鎮南又向那甘蔗渣堆看了看,頓時嘴唇上的煙捲掉到地上而不知了。

  何事能嚇到哥哥?胡翠花也趕緊回頭望去。

  她見到一個可怕的物件,伸出長長的鐵柱子,上面還好像有漢唐集團才有的那種鐵索,鐵柱子頭上還有圓圓的輪子,在飛快地轉著,那下面吊著一對鐵掌!

  隨著轟轟隆隆的聲音傳來,那鐵掌張開了,猛地插進了甘蔗渣山裡,然後那鐵輪飛轉,一陣怒吼,鐵柱子搖擺著換了方向,兩個鐵掌合起後抓住的甘蔗渣就這樣被抓走了,那鐵掌一路還灑落些許甘蔗渣!

  “有人偷甘蔗渣!”

  胡鎮南笑了,說:“絕無可能!除了漢唐集團的物件,還有何物能嚇我一跳?”

  兩人再看了一會兒,果然從甘蔗渣堆後面轉出一輛常見的“汽車”,那後面滿滿地裝著甘蔗渣。

  然後一路“褲衩”“褲衩”“褲衩”的,漸漸遠去。

  胡鎮南說:“從今後,再也沒有嚇到我的物件了!”

  胡翠花說:“大哥,我信!”

  世界上最沒有回報的投資就是領妹妹逛街,何況這妹妹還知道哥哥身上有多少馬票。

  還好胡鎮南找到了自己的樂趣,他發現在一樓的一個邊緣處,竟然寫著大大的兩個字“炸雞”,他吃過各種做法的雞,就是沒有聽說過炸雞!

  那個炸雞處竟然有一口精鋼打製成的鐵鍋,帶蓋子的!

  他把身上的馬票七成交給了妹妹,三成留給自己,去逛吧,去買吧,我對那些物件不感興趣。

  女人天生就是會購物的,這個不分時空。

  當胡翠花拎著大包小包下樓找哥哥時,胡鎮南已經吃了一隻整雞,外加兩個雞腿,還有五瓶啤酒。

  在漢唐集團的管制範圍內,馬票總是不夠花的,除非你有定遠侯那樣的實力,兌換的馬票花的差不多了,該回家了。

  但是胡翠花表示,她要留在臺灣,她要當這裡的女巡警!

  你要當衙役——

  胡鎮南感覺自己這些天吃得太飽,說話反而沒有了力氣。

  胡翠花目光炯炯地說:“你看他們真是衙役嗎?他們可以斷案,一些小糾紛,他們當場就斷了!他們受人尊重!”

  你讓我回家如何交待——

  胡翠花仰面向著大哥說:“你讓我回到那個鎮子裡,每天看著萬年不變的樣子,尋一個匹配的男人嫁了,然後再這樣生活?大哥,你若是願意這樣,小妹就從你回家,看著你在鎮上生活!”

  我是男人啊——

  胡鎮南有氣無力了。

  胡翠娘握著小拳頭說:“只要女人掌握了經濟收入的方法,到哪裡都能好好的活著!”

  你又聽那些黑面護士的亂說——

  好吧,但是總要讓父母大人知道我等在哪裡吧?

  胡翠花拉著哥哥的胳膊說:“我在峨嵋學了幾年藝了,爹娘不擔心;你在江湖幾年了,爹娘不擔心;若是我和你在一起,他們如何會擔心?哥哥啊!”

  妹妹這一搖晃他,胡鎮南終於能說出話來了。

  “現在想起我來了,當初讓你給我拿抹腳布,你都不拿;好容易給我沏一杯茶,你能把水灑我手上!現在叫我哥哥好勤快啊!”

  “哥哥啊——哥哥啊——”

  結果是銀刀女俠胡翠花贏了。

  胡翠花經過一番考試,順利地成為一名女巡警。她認為是侯東方大哥的推薦信起了作用,其實不然,她的優異表現讓秦曦關部長欣喜若狂。

  年輕,絕不是剽悍的阿姨;識字一千以上,能寫短文;身體素質遠超那面世界的女孩子。

  最重要的一點,此女對漢唐集團有強烈的認同感!

  秦曦關部長斷言說,此女將來必是巡警界的大姐大!

  當然,胡翠花聽不到這些評價,她抱著自己的物件從旅社搬進了巡警宿舍。

  她對哥哥說:“這樣,我便省下了一份花銷,那裡管吃管住,等我發了工資,我等的生活無憂了——”

  胡鎮南翻著白眼珠沒說話,何時讓妹妹來養活自己?!

  他第二天便去了安保大隊常設的募兵處,他知道當安保隊員有工錢的,當隊長的工錢更高。

  募兵處的人很滿意他的身體素質和文化水準,此人絕對是一個好安保隊員!

  但是胡鎮南的要求把募兵處的人氣壞了。

  胡鎮南說:“我要直接當你們的隊長,你們的隊長我見過,不過爾爾,我不會從當兵開始的!”

  募兵處的人開始還好言好語說:“漢唐集團從沒有如此規定,每一個人都是從底層做起。

  放心吧,漢唐集團從來都給別人機會,絕不會有齷齪之事。

  安保大隊要是爛了,那就是全爛了,你何曾見過我等與別人打嘴仗?”

  胡鎮南微微一笑說道:“你所雇傭的新兵,若是不算火器,我可以以一抵十,空手,白刃皆可,讓我與他們為伍,我羞於此!”

  募兵處的人失望了,說:“可惜了,安保大隊從來都是強調配合,從來沒有看不起同伴的——你明明知道我等是要用火器的,卻又為何說空手白刃?你這樣的兵,我等是不要的。”

  啊呀,那個募兵處的人真的在他的名字上劃了橫線!

  隊長不行,小隊長也不行嘛!

  漢唐集團也叫慧眼識珠?

  胡鎮南說:“我叫胡鎮南,伍堅強部長接見過我的!”

  那個募兵處的人點點頭說:“如果不知道這些,你一開始提出要求,我就會打你出去了——沒有上級簽本人姓名的要求,我只能按規定辦,每一個安保隊員的資料都要入檔的,我等的作為都是可以被追責的,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聽完了胡鎮南的講述,定遠侯鄭聯興奮地拍著桌子說:“他們就這樣把你趕出來了??”

  “正是,多說無益!”

  “胡大俠,來我這裡,你直接是大隊長了!”

  定遠侯鄭聯從懷兜裡掏出了兩根雪茄,趕緊遞給胡鎮南一根。

  胡鎮南接過來看了看,說:“傳說中的大紅鷹,一直未見!”

  定無侯鄭聯得意地笑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9:58

第五百九十九章 臺灣貿易記 7

  胡鎮南想了想,搖著頭說:“定遠侯,我不可以離開臺灣,這些時日,我尚且還想把家人都接來住,這裡有很多物件都讓老人使用方便,特別是他們的所謂醫院,真是讓人稱道,竟然說能看到人的身體裡面,比如他們那裡有一個掛著超B的小屋子——可惜那個馬軍院長說只能是他叫進去才能進去,防備森嚴啊。”

  定遠侯鄭聯咧咧嘴,心想,操B,這是郭子仁站長的口頭語和愛好啊,但是如何能在熱蘭遮醫療中心專門建一間防備森嚴的屋子?不至於吧,怕他是認錯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陪妹妹去體檢,然後一個人溜達看到的,那個馬院長告訴我那個奇怪的字念B——另一個字我認識,當然就是超B了。”

  好吧,漢唐集團人的境界我等無法理解,定遠侯關聯笑著說:“哈哈,我也有同感!說我等自己的事情,你這個百善孝為先,我理解你。

  莫不如你幫我打理一下這家酒吧,我說過多少次,不要他們掙錢的,但是他們都是商人出身,做事情不帶那種俠客性,這樣,你幫助一次吧,算我老鄭求你了!”

  胡鎮南叼著大紅鷹,回頭掃視一下那些正在快樂著的安保隊員,然後又指著牆上掛著的定遠侯鄭聯各種英勇的大照片,說:“你想結交他們?”

  “哈哈!”定遠侯鄭聯雙手一拍桌子,說,“看看,一語道破!不過現役的人員是沒有用了,我看中的是他們竟然可以在幾年後退役,那才是我等需要的老兵啊——”

  “若是真能如此了,你確定可以完全掌控他們?”

  定遠侯鄭聯搖晃著大腦袋,那腦後的長髮甩來甩去,他說:“不不,我為何要掌控他們?我付給他們馬票,他們幫助我完成我交待的任務,這就完事了——其實,我到現在才明白,漢唐集團這個雇傭制的好處——”

  胡鎮南看著定遠侯鄭聯的髮式,心裡一動,覺得不錯,有空兒也去試一試,還有他這身黑風衣不確,有空兒讓妹妹去買一件。

  但是,定遠侯鄭聯說的就這樣簡單?他認為不是,但是又說不出為何,只能默認。

  這樣,胡鎮南便一口答應了定遠侯鄭聯的要求,這讓老鄭大喜,哈哈,小子,入我的彀中了,管理酒吧事小,這一次不會讓你跑掉的!

  定遠侯鄭聯剛一高興,“啪”,酒吧裡的一個燈泡閃滅了。

  大家轟然笑了一聲,果然,今晚都壞了三個了,以前只要定遠侯鄭聯來到這裡,燈泡就要壞上幾個。

  一個小二拿著人字梯快速趕到,快速架好,用一個手巾墊著,快速擰下壞了的,換上一個新的,瞬間重新恢復了光明,人家小二這還是帶電作業呢。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外面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事實上,布袋鎮是率先實現了電燈化的地區,這裡充分利用了幾家化工廠的餘熱來發電,發電產能用餘額。

  經過計算,他們發現使用電燈在性價比上遠比煤氣照明便宜和安全,經過工作,電燈化在這裡提前實現了。

  目前,漢唐集團的管制地區,路燈的品種分別為鯨油燈、煤氣燈、電燈三大類別,至於它們在明亮程度的區別,可想而知了。

  定遠侯鄭聯今兒真高興,他出門放了一下風,這時候正好是晚風襲來,吹得那街邊的巴沙木樹葉嘩嘩做響,這種感覺讓人真是爽啊!

  “哈哈,爽!”

  定遠侯鄭聯張開雙臂舉向天空,大喝一句!

  他的這一句高喝把兩個過路的人嚇一跳。

  郭勿語就在兩輪黃包車上打了個哆嗦!

  他的車夫很有心,回頭笑著說:“那裡是一家酒吧,經常有人出來高唱小曲,聽說那裡面啤酒甚是便宜,但也不是我等能喝得起的,我和兄弟商量好了,待買上三輪車之後,我等就好好喝上一通!”

  郭勿語忽然有些感動,他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等不急著回去睡覺,這裡的夜色甚亮。”

  “不用了,客官,你們也是好人,沒有催促我等的速度,這就比什麼都好,不費力了。”

  這就好,你正常走就行了,郭勿語點點頭,他的鏡片在路燈下亮閃閃的。

  他其實最想買回去的是電燈,就是自己賓館裡的那一種。

  但是賓館裡的服務員給他熱心講解了一番後,他明白了,“電”只能裝在電池裡面帶走,但是那裡面還裝不了多少電,也因為不多,所以不會傷害人。

  這樣的電燈,度數大,要的電多,只能用電線來運送。也由於裡面的電數量太多,它便會傷人了,這不都用浸過生漆和桐油的絲綢裹起來了嗎?

  所以不可能帶走的,只能是漢唐集團的工廠裡才能做出來,通過電線運送過來,至於電如何做的,怕是機密,不能與外人道也。

  郭勿語當時心中明白,但凡是絲織世家,誰家沒有絕不外傳的秘術啊。

  但是漢唐集團這個秘術太重要發,我家若是有它,那絲織作坊裡的人等,還可以在晚上做活——

  還是在前兩天吧,通過買皮鞋的事情,郭勿語決定親自去一趟赤嵌皮鞋廠。

  一是他發現這皮鞋最好的特點是跟腳,不易脫落;一是他發現這皮鞋像是比他見過的所有鞋都結實耐用,還省皮子。

  但是他們是如何製作出來的?這裡面怕是又有秘術——去看看再說!

  萬一一眼便看明白了呢?

  車夫果然是好車夫,知道地點,省去了郭勿語的麻煩,包車嘛,總歸是有好處的。

  那一天他們兩輛人力車沿著熱赤大道,直奔著赤嵌輕工業區而去。

  郭勿語輕鬆寫意地看著兩邊的各色果樹,心道,這漢唐集團真是愛吃食啊——

  但是那個車夫這時卻說了一句:“客官,你看這些果樹,別處還有,我等下人們都說,若是有漢唐集團都應對不了的饑荒來了,怕是這些果子也能活人無數!”

  郭勿語輕拍了一下摺扇,說道:“然也,他們做事未雨綢繆到如此地步!”

  車夫的腳步好像是更有力了。

  在赤嵌皮鞋廠門口,郭勿語捋著自己的鬍子說不出話來了,在他的記憶中,他沒有見過這樣大的作坊!

  他本來還以為這赤嵌皮鞋廠再大,能大過杭州紅門局嘛?

  但是,他已經無語了。

  如果說杭州是“絲綢之府”,那麼“杭州織造”則是“府中之府”。

  歷史上,“杭州織造”與南京“江甯織造”、蘇州“蘇州織造”三足鼎立,合稱“江南三織造”。

  這其中,若是論地方大小和人數多少,“江甯織造”是第一了,緊接著是“杭州織造”,“蘇州織造”位居第三。

  “杭州織造”設立于明永樂二年(1404年),地處杭州湧金門一帶,以現在的位址來看,它是東起定安路,西至勞動路,最後在太平天國運動中,完全毀於戰火。

  當年,因其朱漆大門氣勢非凡,民間又稱其為“紅門局”。

  “杭州織造”是由朝廷直接管理的官營機構,同時兼管許多家民營織造機構,主要分佈在杭州城東的江幹筧橋、機神村一帶。

  大明覆滅後,“杭州織造”停產20多年,順治三年(1646年),韃虜重建“杭州織造”,自此“杭州織造”又開始為韃虜採辦、織造、供奉高端絲綢產品。

  當然,現在那個“杭州織造”,如同杭州周邊的那些官地或是韃虜跑馬圈的田地一樣,已經完全屬於漢唐集團所有,如果有人不認同的話,請去杭州市政府找鮑威參謀理論。

  鮑威參謀現在一邊發著各種小包,一邊清理著屬於漢唐集團的繳獲品,這是一件累並快樂的事情,雖然諸多事物龐雜了一些,但是越多越好。

  可以想像,這個“紅門局”在郭勿語的心裡要有多麼龐大,它幾乎是其它民營織造的總合。

  但是,郭勿語眼下這個所謂的皮鞋廠可太大了,單是他看到的足有五丈寬,一丈高的大鐵門,就讓他頭昏了,關鍵是車夫說,像這樣的大門還有四個!

  兩邊長長的圍牆,他根本看不到頭,車夫說,怕是十裡有了。

  他下了車,在緊閉的大鐵門門口的水泥地上逡巡了一會兒,一狠心敲了敲大鐵門。

  這時大鐵門上打開了一個小門,一個身穿公服的人出來了,說道:“何事?”

  郭勿語做了一揖說道:“我想拜訪這一家的廠主——”

  “可有預約?”

  “未曾有。”

  “因公因私?”

  “——公事。”

  那個人說:“你在此向右走,再向右拐,就能看到一座四層大樓,上面有輕工業大樓五個大字,你到一樓去,便可看到有服務台,那裡可以預約了。”

  這樣麻煩!郭勿語想了想還是去了,不能白來一趟。

  這一段路可真夠長的,他都後悔沒有叫那車夫來。

  但是那裡果真有一幢四層高樓,類似熱蘭遮賓館般模樣,不同的是,那樓上的窗戶都略小了一些,好像裡面房間更多了。

  到了一樓的大廳,郭勿語才發現這裡面有許多人在來來往往,其中竟然有各種蕃子,還有倭商!

  他距離臺灣之地這樣近,竟然來這裡比他還晚!該死的韃虜,該死的封海!

  沒有人理他,他就帶著手下慢慢巡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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