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767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08

第六百一十章 廈門的一天

  後來,隨著從臺灣貿易回來的商船到岸,杭州城裡開始活躍起來了。

  當那些低廉到想不到的雪鹽價格,想不到的麻布價格,想不到的棉布價格,想不到的大米價格,想不到的醃肉價格在各家商鋪一一掛牌出來後,整個杭州都瘋了。

  哪裡都要工人,哪裡都要人手,實在不行還可以去臺灣打工,當然這要有一定的技術,聽說在臺灣拉一種叫黃包車的車夫每個月都能掙十五兩白銀,而杭州一個轎夫才掙三兩!

  再實在不行就去碼頭上搬磚頭、扛水泥吧!

  漢唐集團運這些物件的海船都要連成線了,那些物件都要在碼頭上堆成山了。

  怎麼也能賺到錢,多多少少買點吧。

  當然還有貴得嚇人的物件。

  各種鑲著寶石的懷錶,據說還有純金錶殼的,最貴的是一種叫鋁合金的懷錶!

  漂亮極了的蓮花式玻璃鯨油燈,亮晶晶的皮大氅、皮上衣、皮褲子、皮鞋,各種女人的化妝之物、頭飾,特別那上面的珍珠啊,不要銀兩似的往上鑲!

  各種瓶子裝的美酒,顏色可人,瓶子上貼著各種酒名。

  各種小木頭盒子裝的香煙,上面用烙著各種煙名。

  各種餾金、餾銀、全銅的打火機,真的一下子就打出火了!

  各種口味的水果糖,聽說那裡面真有各種水果味道。

  還有眾多說不出名字的物件,都是擺在了大商鋪裡,不便進去閒逛,受不了那小二的眼神,好像他自己靠著工錢能買起一樣。

  好吧,其實那些貴重之物,杭州城內的老百姓並不太關心,他們九成的人只關心米價和鹽價,連菜價都不關心,很多人家後園子裡都種著呢。

  他們只花費心思去計算用柴禾燒飯好呢,還是用木炭,還是用蜂窩煤?合不合适才是第一大考慮目的。

  當然大戶們也有自己的考慮,但是站隊的問題已經確定了,必須要站在漢唐集團這一面,就沖著他們能讓隨意出海經商這一點,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但是聽聞漢唐集團要在杭州地區推行最低工資保障……這一點就有些讓人不喜歡了,我等給勞工開多少銀兩,這怎麼與你們有關,怪了,不要我等的捐款,卻關心這些小錢!

  好吧,知道你們發佈的規定是認真的,不執行怕是要倒楣,全當是以前白給你們銀兩,你們不要的那些都變相發給老百姓了,好人還是我等來當!

  漢唐銀行入駐杭州才是真正的大事件。

  它的位址只能先選與杭州市政府在一起,因為那裡地方最寬敞,環境又是最方便交通。

  鮑威參謀說:“要不我們市政府搬走吧,我們不怕偏僻,而且這個時空好像老百姓沒有找市政府的習慣,我呆在這裡面也沒有意思,只好經常出來轉轉,哈哈,時間久了,我怕他們都忘了我。”

  杭州漢唐銀行的負責人說:“你們先別搬,我還想先抱一抱你這個軍政府大腿呢!”

  鮑威參謀說:“你別叫軍政府、軍政府的,我怕將來難聽啊!”

  杭州漢唐銀行的負責人說:“老鮑,你還是沒有看透啊,啥君主立憲制、酋長政府制、軍政府制、極權政府制、民主政府制的,你只要讓老百姓自由工作、自由經商、自由遷徒,那經濟一樣都能發展起來。”

  鮑威參謀搖搖頭說:“你這是光從經濟層面考慮問題了!”

  杭州漢唐銀行的負責人說:“當然了,我一個學經濟的,我不從經濟層面想,我還能從法律層面想問題?你難為我了……”

  好吧,鮑威參謀認同了他從經濟層面考慮問題的看法。

  老百姓富不富裕,不用誰去帶領,只要你把老百姓的經濟自由權力還給他們就行了。

  當然,像是鄭家集團那樣,在福建地區那是什麼生意好做他們壟斷什麼,老百姓富裕起來也很難,但是他們因為也有了經濟自由權力,他們仍然在各種利益夾縫中頑強地生存和發展!

  這裡面一定有無數的勵志故事……

  郭勿語等到漢唐銀行開業,竟然沒有趕上第一個存銀兩,這讓他百般氣惱!

  漢唐銀行正式開業那天是早八點。

  郭勿語一大早看看自己的金懷錶,感覺差不多時間到了,他招招手,一大幫子家人推著車,車上裝著大小銀球,直奔漢唐銀行來了,存著吧,才收千分之五的保管費用,以後再也不用我等關心銀兩的安全了。

  雖然漢唐銀行還沒有開業,但是他竟然排在了二十名後!很多大家族竟然是半夜就派出家人來開始排隊,要知道這才剛取消宵禁不久啊!

  這可太氣人了,是他第一個與漢唐集團展開合作的,那幫子人都是跟風,他才是最忠誠待漢唐集團的人!

  他看到鮑威參謀正在那裡樂呵呵地看著,有眾多的安保隊員在維持著秩序。

  他氣哼哼地找到了鮑威參謀,要求第一個受理,原因很簡單,他才是第一個到臺灣的杭州大戶。

  鮑威參謀苦笑著說:“老郭,我是真沒有權力管到漢唐銀行啊……”

  郭勿語的眼鏡在初升的太陽下一閃一閃的,說:“那銀行裡的銀子你管不到?”

  “管不到的,只能向他們貨款,一樣要審批,條件不夠,照樣不貸給我。現在他們人手不夠,連代收代支都不幫忙……”

  郭勿語聽到這裡沉思一下,轉身就走。

  不會這樣小氣吧,鮑威參謀喊道:“第一個受理和第一百個受理有什麼區別嗎?”

  郭勿語回身搖了搖頭喊道:“我豈能是小氣之人?只不過回去把銀子都拿出來罷了!”

  這是怎麼回事?還有私貨?

  鮑威參謀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裡發愣,他感覺能讓郭勿語把私貨全拿出來的事情是和自己有關,但是為什麼呢?

  這些古人啊,有時讓人實在是想不通。

  郭勿語邊走邊想,能讓地方大員都不敢隨便拿銀子的地方,怕是這個地方最安全的地方了,還留甚後手?

  ……

  永勝伯鄭彩在女兒鄭秀文沒有回來的那一段時日,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沒有太多心思去研究廣東的局面,也沒有心思去關心江西、湖南的局面了。

  當然,漢唐集團現在到底在浙江做什麼,每天的情報還是都要聽一聽的,但是聽說他們把主要的軍事基地都北上移到了杭州城後,也並沒有在義烏廣招兵員,算是安下一些心。

  義烏出好兵啊,怕是他們還不知道吧。

  漢唐集團真的沒有看我福建一眼,這就好……

  永勝伯鄭彩也無心接待鄭大木的手下,就讓那個施琅在廈門賓館裡好吃好喝,過些日子再說一切,現在,真的身體不適。

  施琅卻是真信永勝伯鄭彩身體不適了,絕不是慢待自己。

  原因很簡單,連續多日,他竟然不乘坐四輪大馬車環島走一圈了,那是永勝伯鄭彩每天早晨都要做的啊……

  施琅趴在廈門賓館三樓的陽臺上,放眼望著廈門島,心中充滿了恍惚。

  這還是他瞭解的廈門嘛?

  先是那個廈門海關大樓在晨光下閃閃發光,這個世道也就只有鄭家集團才有這個實力,用工匠一片片燒制的德化白瓷來鑲滿一幢高樓,真是好看!

  但是傳聞說漢唐集團的人不喜歡,私下裡叫廈門醫院……呵呵,怕是嫉妒吧。

  街區上一座座小二層樓排落整齊,可見那樓頂上都是綠意盎然。

  那街坊上自然就是道路平整筆直,一架架四輪小馬車來回穿梭,但是誰也沒有永勝伯鄭彩的華麗和高貴,當然還龐大。

  雖然沒有那種華麗和高貴,但是像永勝伯鄭彩那般大的四輪大馬車一共還有二十輛,那都是在軍營裡放著。

  他們一次可以運送五百名火銃手,在半個時辰內趕到廈門島的任何地方!

  五百名火銃!

  施琅眼睛裡的瞳孔驟然變小!

  這不是初升的太陽造成的!

  五百名火銃手數輪齊射下來,幾千人馬能夠?他們還有隨著馬車後面行走的行軍炮……

  施琅看著那平整的道路有些發呆。

  這裡還有那電話機,聽聞各個炮臺都是直接聯繫永勝伯鄭彩,怪事情,人的命令竟然可以從一根銅線裡傳走……

  那道路兩邊還有無數的鯨魚油路燈,整個夜晚都是燈火通明,那些高木樁子上正是掛著那銅線!

  表面上鬆懈,但是這廈門島真真如鐵桶一般了。

  施琅無奈地歎了口氣,打消了一個想過很久的想法,還是耐心等著永勝伯鄭彩身體變好一些再說了。

  永勝伯鄭彩聽到女兒鄭秀文乘坐“東方之珠”出發了,明天就到,一起來的還有鄭正和鄭奇,鄭家子女全回來了,頓時心花怒放!

  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飽嗝,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竟然感到餓了……

  他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飯,忽然又有了出門去看看的想法。

  他帶著老管家,兩人都是一身行商的打扮,出門走走去!

  但是沒有想到,回來後惹了一肚子氣……明人不將成為明人了!

  他在街上看到了穿著各色衣服的都有!竟然是穿那種漢唐集團的怪布衣麻衣樣式的多!!

  老管家說:“伯爺,莫生氣,你看那衣裳多省料子啊……漢唐集團咱不算,也就是在我等這裡,人人才都有整潔的衣服穿……”

  好吧,永勝伯鄭彩確實承認那怪樣式省料,百姓也不容易啊。

  在商業街上,永勝伯鄭彩聽到了一段對白,又生氣了。

  “杠爺,漢唐集團的麵包就是比燒餅好吃,有奶香!”

  “我看未必!都是麵粉做的,沒啥區別!不如福清燒餅好吃……”

  “杠爺,一看你就是沒吃過!”

  “沒吃過,我也不想吃!就是福清燒餅好!”

  永勝伯鄭彩暗中點頭,好一個杠爺,保持我明人本色!從明天開始,把我早飯的麵包撤了,改成燒餅!

  老管家說:“伯爺,怕是你胃反酸呢……”

  “怕甚?總比憋氣好。”

  他們又聽到那兩人在對話。

  “杠爺,你看我這可是正宗帆步鞋,穿上那是行走如飛!”

  “我這快靴也是一樣!行走如飛是看腳力,沒聽說過看鞋的,光腳也能行走如飛!”

  “好吧,杠爺,我這鞋一年不壞,鄭家軍都穿這個,怕你是買不到吧?”

  “就是能買到了,我也穿快靴,鄭家軍穿著什麼鞋子,與我有何干連?”

  “好吧,好吧,我就不信你身上沒有漢唐集團的物件,你把快靴脫了!”

  “憑甚脫?……啊哎,你莫動手啊!”

  “杠爺,看看吧,就猜你是穿著他們的襪子,不是足衣!說說吧,是漢唐集團的襪子舒服,還是福建的足衣舒服?!”

  “……足衣舒服,今早上足衣沒有幹透,不得以才穿襪子!”

  “……”

  永勝伯鄭彩聽到這裡才發現,自己其實比他們兩個人還無聊,走了,回家去!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09

第六百一十一章 父女情深

  永勝伯鄭彩本想派出戰船去海上迎接女兒,那兩岸之間的航線,也不知道漢唐集團用了什麼法子,早都是確定好了,在一些島嶼上還設了燈塔,就算是晚上,也可以讓很遠的地方看到,兩岸跑過這條線路的船長都知道這個,夜航是不怕的。

  但是一狠心,他最終沒有派出。

  現在臺灣海峽及其周邊海域,若是能抓到一名海盜,那是奇跡了。

  永勝伯鄭彩本想親自到廈門碼頭去迎接女兒,但是他一狠心,他也沒有去。

  廈門碼頭到家裡那是一馬平川,怕是那四輪馬車的馬都自己能去了。

  永勝伯鄭彩聽聞女兒到了碼頭了,連忙把女兒時常寄回來的大照片收到桌子的抽屜裡,又把牆上掛著的,桌子上擺著相框都收了起來。

  老管家笑著看著伯爺的一舉一動,女兒鄭秀文的相片,永勝伯鄭彩是不會讓任何人碰的。

  “伯爺,要不我去門口接一接吧——”

  “不可以!反了她了,出去幾年,都不想回家了!願意回來不回來!!”

  老管家沒有說什麼,只好垂手等在那裡。

  鄭秀文那時領著兩個弟弟回家了,那船上十幾個勁裝保鏢,她一個也不認識,都是繃著臉,生怕自己會對他們有何非分要求。

  鄭秀文淡淡地一笑,沒有理會他們。

  還是在東方之珠號上時,鄭秀文說:“鄭正,你若是把這個月的零花錢拿出一半來給我,你在學校裡喜歡那個誰,我來幫你!大姐有辦法。”

  鄭正大喜,說:“大姐!你真正是我等的好大姐!”

  到了廈門碼頭,在四輪馬車裡時,鄭秀文說:“鄭奇,你若是把這個月的零花錢拿出一半來給我,你在學校裡便不會被范偉業老師抽,大姐有辦法。”

  鄭奇大喜,說:“大姐!你真正是我等的好大姐!”

  鄭秀文說:“這些時日,我的功課不能耽誤了,要不肯定會被潘婷和劉子寧落遠了!那可就太糟了——你們也都帶好你們的課本了嗎?”

  “大姐,帶好了!”

  “好啊,到時候我來教你們——至於我,姜老師說柳技術員和賀站長也足夠當我的老師了!”

  “大姐,我等聽話就是了——”

  “嗯,在學校私下裡的事情不可說出去,就說在平常課堂上的表現!”

  “放心吧,大姐,別說他們,連老師都不知道我等很多事情——”

  “知道他們喜歡什麼樣的少年嗎?”

  “知道,知道,溫良恭讓,說話慢吞吞一些的,最好啥都不知道,多求教他們的——”

  “歐了,誰要是敢反駁、質問他們,事後看我如何收拾他!”

  兩個兄弟齊聲說:“大姐放心,我等當然聽命,從現在開始裝傻!”——

  這定是我的女兒的腳步聲!

  永勝伯鄭彩在書房裡聽得真切!

  他順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書就胡亂看著,卻又故意慢慢翻頁。

  女兒仍是像小時一樣輕輕地走到自己的身邊,輕柔地說:“爹爹,女兒請假回來看您了——女兒很想您!”

  一雙小手開始搖動自己的胳膊了,這時傳來了槐花的香味,這是又用了漢唐集團的化妝物品了。

  永勝伯鄭彩強行抑制欣喜,並沒有急於把視線從書中移開,只是緩緩地說:“鄭家大小姐回來了,快坐吧!”

  女兒大了,原先都是要直接撲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的!

  “爹爹呀,我給您沏茶,正宗的茶道!”

  “不用了!你們三個都給我在沙發上坐好!!”

  永勝伯鄭彩感覺自己拿足了架子,他轉過頭剛要說話,卻被沙發上的鄭秀文和那兩個小兄弟直接氣個半死!

  我說廈門之地的年輕人打扮起來怎麼越來越古怪,原來竟是學你們!

  就算女兒是乖巧地坐著,但是能看出她長高了,面色黑紅了些,但這是健康之色。

  她梳著雙桃髮髻不算雙桃髮髻的髮式,上面沒有插著一隻飾物,只是紮了一條淡藍色頭繩,她那後面的頭髮只似能掩住脖頸兒!

  對襟淺藍色帆布外套,竟然只有四個香樟木扣子!

  前脖頸處露出雪白的棉布襯衫衣領,還是大立領的,真就露出一抹脖頸兒!

  對襟淺藍色帆布外套下方也露出雪白的衫衣衣角,還是斜長三角狀的!

  下著淡藍色帆布短裙,竟然剛過膝蓋不多!

  幸好還有白色長身棉襪!

  腳下是淡藍色帆布高腰鞋——

  所有這些物件在廈門都有賣的!

  那兩個臭小子頭上竟然是馬尾辮子!

  好吧,自家的二弟也是這樣,他們這是學大人了,廈門這樣的人多去了,不想管了——

  但是他們竟然也是帆布衣、帆布褲、帆布鞋子!

  永勝伯鄭彩忍住怒火,緩緩地說:“你們零用錢不夠花嗎?為何穿著——簡陋質樸到如此地步——”

  永勝伯鄭彩差點說像個勞工了。

  鄭正和鄭奇對視了一眼,我等簡陋質樸?這是最新出的棉麻混紡好吧?現在比那上等的綢緞可貴多了!這與市面上賣的帆布不是一樣的好吧?

  鄭秀文姿勢端莊地坐在一個小沙發上,她非常文靜地嫣然一笑說:“爹爹呀,我等一心撲在學業上,當然無心裝扮自己,但求有個好成績來回報爹爹——”

  “我的女兒啊!”永勝伯鄭彩在心裡叫了一聲,有了一些酸楚。

  爹爹當年還不是為了讓漢唐集團那些人全心全意幫助我鄭家,質押了你們才得到了如此局面!

  真心對不起啊,讓你們受了苦了。

  永勝伯鄭彩眼角隱隱有了淚光,說:“我聽聞你已經在那裡考過第一了,而且據說早已經算是小學畢業,呵呵,聽聞那漢唐集團也對你慧外秀中的表現讚歎不已,不用再要去那個什麼特訓初中畢業班了,以後就陪在爹爹身邊享福吧——”

  鄭秀文一時說不出話來了,臉都白了,爹爹不按套路出牌,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設想。

  永勝伯鄭彩看到女兒有些激動的樣子,知道她高興地說不出話來了。

  他又把頭轉向坐在長沙發上的鄭正和鄭奇哥兩個,他看見那哥兩個看見自己也是一幅激動的樣子。

  這都是骨肉深情啊。

  “聽聞你們在學校受過漢唐集團小先生的責打?算了,當年你們爹爹也受過私塾先生的責打,這個不必計較!你們兩個若是不想再回去,可以留在我這裡,不用擔心你們爹爹,我自與他們商量——”

  這時只見鄭正鄭奇哥兩個齊身站起,先是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揖。

  永勝伯鄭彩嘴角帶笑,不錯,真不錯。

  鄭正先說:“家父讓我等好好陪大伯十天,就此向那漢唐集團的先生請假十天,若是不回去了,怕是會讓家父難堪,這裡有一個信字啊!”

  鄭奇接著說:“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做舟。雖然我等天資沒有秀文姐姐聰慧,沒有得到小學畢業,但是我等發誓要得到它,豈能讓漢唐集團的人笑了去,說我鄭家沒有好男兒?!”

  “好啊!”永勝伯鄭彩大喝一聲,“啪”的一聲拍在大腿上,說道,“鄭奇看來是甘願受苦,也要印證鄭家好男兒的名聲了!”

  鄭正忙介面正色道:“侄兒也願意印證!”

  永勝伯鄭彩心中大喜,上天待我鄭家不薄啊,這兩個侄兒雖然魯鈍了些,但是志向是有的,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永勝伯鄭彩燦然一笑,說:“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那都是要求別人做到的,我鄭家子孫大可不必如此,等你們回去之時,我每月再給你們一份零花錢,還有上好的湖州藍綢撿幾匹回去——好了,去看看你們大哥鄭智吧,你們這些兄弟都多年不見了。”

  這哥兩個連忙彬彬有禮地道別,在老管家的帶領下去看望大哥鄭智。

  臨出門前,他們偷望了大姐鄭秀文一眼,那眼光裡說:“大姐,你好自為之啊。”

  鄭秀文眼眉動了動,眼睛裡說:“大姐有辦法。”

  鄭秀文此時見爹爹真是一臉的欣喜,她知道此時不是合適的時候。

  便和爹爹多說些學校女生之間的趣聲,倒是也讓永勝伯鄭彩不時哈哈大笑。

  忽然,鄭秀文走了上前,攀著爹爹的肩膀,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說:“爹爹,你都有白頭發了,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永勝伯鄭彩這才發應過來,連連說:“秀文,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快到十四歲了,以後千萬不要這樣了,呵呵,爹爹最心疼地是你啊,也知道你最心疼爹爹,以後千萬不要這樣了,呵呵——”

  永勝伯鄭彩滿面的皺紋全笑開了,心頭全是親情的溫暖。

  “我不會再讓我家秀文在那裡受苦了——”

  “爹爹,話說臨行前,我與那姜先生說好了十日之約,若是不遵守了,怕有失信一說——論語中說:與朋友交,言而有信——”

  永勝伯鄭彩不在意地說:“秀文,莫要在意,那是要求別人做到的,在論語.子路第十三中,子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

  孟子也有言: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

  所以,今後行事要會通權達變——”

  鄭秀文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怕是用誠信之義辯不過爹爹的。

  還有別的方法嗎?這算是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嗎?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09

第六百一十二章 兄妹情深

  這樣,永勝伯鄭彩過上了心滿意足的幸福日子。

  每天早晨,他都在書房裡端坐著,等著這些小字輩的人給自己問安,然後,看著小小的鄭秀文給自己一板一眼地表演茶道,動作生硬了些,但是確實會呢。

  女兒沏的茶真心好喝。

  看著裝扮的花團錦簇,五顏六色,千層萬疊,光彩照人的鄭秀文,永勝伯鄭彩心裡幸福地歎了口氣。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讓我的家族興旺發達!

  再看看鄭正和鄭奇各自一身湖州藍綢直裰,頭上的髮髻上,紮的是青藍緞書生方巾,腳下是手縫軟底鞋,手中一把倭扇。

  多好的翩翩書生啊——

  不管是大一些的,還是小的,他們統統圍繞在永勝伯鄭彩的身邊,聽他老人家講人生的各種道理。

  永勝伯鄭彩說:“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不要與人爭辯,若是辯了定要贏在最後,用一切辦法!”

  永勝伯鄭彩本來想說說自己溺殺魯王監國文臣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春意盎然的季節,看著一張張年輕的小臉兒,算了,等他們大一大再說了。

  永勝伯鄭彩說:“人無信則不立,不會通達權變是二貨!莫要學漢唐集團——若是像他們那樣,對野人都講信用,那麼何以來對待君子?他們怕是永遠學不會權宜之計!”

  永勝伯鄭彩本來想說說漢唐集團在淡馬錫和安達曼群島的趣聞,怕又勾起孩子們的野心來,算了,不要讓他們知道外面的事情了。

  永勝伯鄭彩說:“儒字如何寫?人加上需嘛,但要注意,這個人便是我,我便是那個人。只要我需要的,他們要去做,還要好好做,還要替我說出道理來,這便是儒。

  儒生,不可慢待!千萬莫學漢唐集團那種不理不采——他們哪裡懂得儒家的精髓?

  但是,若不是我需要的,那如何還能算他是儒生?”

  永勝伯鄭彩本來想說說設立書生巡警的妙處,但是想一想他們還是小,怕將來掌握不住尺寸。

  書生巡警不著公服,出沒於酒館、茶樓、青樓,待聽到不當言論,便立即舉報,這樣有利於我等掌控大局,同時利用他們多多宣揚我等大義,這都是極好的。

  但是此類人不可大用,因其極善於投機,若是將來他們尋得機會,必反噬於我!

  這個尺寸,孩子們可掌握拿捏不准,以後再說吧。

  永勝伯鄭彩說:“多日來我頗有體會——管理一方者,必為百姓設置好安身立命之所!何也?有恆產者有恒心。

  漢唐集團分期貸款,賣于百姓住房這種手段,我看這方法不錯。

  但是,他們設最低工資保障卻落了下乘,安身立命可以,但民不可使其富,必將使其終日勞作不得休閒,如此不生閒事,我鄭家大局才可穩定!”

  永勝伯鄭彩拿出一份,那上面早都用鉛筆畫出無數個圈圈。

  他說:“我在報紙上隱約感到漢唐集團管制下的民眾越來越敢說話了,他們的大局開始不穩了!

  竟然有百姓指責了漢唐集團某個巡警執法不公!這就是兆頭啊——”

  說到這裡永勝伯鄭彩不由得不陷入了沉思,若是漢唐集團亂成一鍋粥那天,我方該如何幫他們呢?

  現在可絕不能讓他們自亂,還指望著他們頂在前面呢。

  前一段真是荒廢了些時日——想到這裡,他精神一振,揮揮手讓孩子們下去了,聽說他們今日又要去踏青郊遊,甚好,讓他們都親近親近,這是我鄭家的二代傳人呢。

  看著孩子們離開的背影,永勝伯鄭彩頓時又有了雄心大志。

  他操起了電話命令道:

  “召大儒顧問團一個小時後在一號會議室開會!副將以上的將領三個小時後在二號會議室開會!現在,讓情報安全部的鄭則仕來見我!”

  鄭家的兄弟姐妹們離開了永勝伯鄭彩的書房後,都偷偷地歎出了一口氣,啊呀,可算是完成了早訓,一連幾天都這樣真是讓人受不了了!

  但是好處也有,就是認真聽完後,大家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前幾天他們一起去了廈門島上的各個市場,吃了眾多的小吃。

  看著大哥鄭智吃得歡氣,鄭秀文奇怪地問:“這幾年你沒有吃過這些剛出來的小吃?”

  大哥鄭智幽怨地說:“你走後,我都沒有出過後院的大門,所有的先生都是上門教我,想要什麼倒是都能有,可我先要知道有這物件才能要啊——”

  鄭秀文暗自打個哆嗦,這比赤嵌小學管得嚴多了,他們還有個實踐課出去到各個基地參觀,還有休息日可以出校門玩。

  大哥鄭智津津有味地吃著果汁刨冰,他已經吃了兩桶了。

  鄭秀文說:“不要吃太多,會讓你腸胃不舒服的。”

  “噢,你說這個冰雪是如何製成的?”

  “廈門這裡是用硝石。硝石融于水後吸收大量的熱,便將金屬容器裡的水變成冰。其實這樣做冰產量是很低的,最好還是用冷庫。”

  大哥鄭智“噢”了一聲把最後的果汁喝了,這時的果汁最甜了。

  看著大哥鄭智歡喜的樣子,鄭秀文有些心酸。

  接下來的逛街,其實是他們陪著大哥鄭智。

  廈門的商業街對鄭秀文等人來說只不過是大,這裡所有新鮮的物件都是來自臺灣。

  大哥鄭智奇怪地問:

  “秀文妹妹,你為什麼出門要換回這樣的怪衣服?

  你那一身可都是貢品綢緞:五彩妝花紗、織金妝花羅、提花妝花緞、漳絨。

  頭上的飾物更不簡單:笄、簪、釵、環、步搖都是珊瑚、瑪瑙、海珠啊。

  你為什麼又要換回這樣的怪衣服?”

  鄭秀文心裡說,大哥你可真心細。

  “衣服是讓人舒服的,我穿成那樣還能走路嗎?”

  “噢,那是。”

  “身上衣服的顏色要是超過了三種,就顯得亂了——”

  “噢,這樣啊。”

  大哥鄭智快樂地逛著街,倒好像他是剛來的一樣。

  他看到了一家怪怪的商鋪,見那玻璃窗裡有怪怪的畫片,店鋪上掛著照相館的牌子。

  “照相館?!竟能畫得這樣像?”

  鄭秀文歎了口氣,對著鄭正和鄭奇擺了擺頭,大家一擁而入。

  這是第一代照相機!

  但是一樣能照相——

  大家合影照了一張,吩咐那裡的人要洗成最大尺寸的。

  照片中,大哥鄭智坐在當中,鄭正和鄭奇站在他的身後,他們一人一手按著鄭智的肩膀,那是怕他亂動。

  但是永勝伯鄭彩見了超級大喜,這是兩個小傢伙有心輔佐他們的大哥啊!

  但是鄭秀文也是坐在旁邊,她面色有些憂鬱地抱著一個小弟弟和妹妹。

  這個時候,永勝伯鄭彩卻沒有留心了,也沒有在意他們穿著何種樣式的衣服了。

  這一天又聽完永勝伯鄭彩的早訓後,他們一行人去踏青了,由於去的是中岩和萬石岩,他們沒有帶小一些的弟弟。

  廈門島的三月是一個美麗的季節,一早一晚有些涼,但是中午時分卻是正合適只穿一件外衣。

  中岩山,位於廈門島內的中部,在萬石岩和太平岩之間,故名中岩山,高度大約一百多米。

  過去那裡常有鷓鴣棲息,故又名“鷓鴣岩”。

  那山上古松樹眾多,有的蟠據峭壁之上,挺拔蒼翠,高擎雲天;有的連綿成片,遮蓋天日。

  此時也正是野花盛開之際,若是站在山頂上看,確實應當美不勝收。

  他們來到了山下,所帶之物都交給了隨從。

  鄭秀文說:“這裡是當年爹爹和二叔屯兵之處,現在當然他們都下到山下軍營了,我等上去看看,想想他們當年都看到了何物!”

  幾個兄弟齊聲說好,大家就順著石階上山。

  山上有一條石階登道,眾人沿著石階往上,鄭秀文都沒有事情,但鄭智卻有些喘了,他的衣服確實不能快行。

  鄭正和鄭奇兩人幫著他,算是跟上了鄭秀文的速度。

  走了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中岩寺。

  這中岩寺歷史已經不可考,當年二叔鄭聯便是在這裡屯兵了。

  這時他們居高臨下、視野開闊,果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鄭智看著那蒼山碧野,看著那遠處大海濤濤,想說些什麼,但是噢了半天,沒有說出,心中甚是難受。

  鄭正忽然高舉起雙手喊道:“這是我等的江山!”

  鄭奇也高舉起雙手喊道:“看吧,遠處還有更多更大的山啊!”

  鄭智這時也來了勁頭,他試著舉起雙手喊道:“噢,是的!”

  山上的風大了些,鄭秀文感覺自己後面的披髮被吹亂了,她用一隻手整理著頭髮,輕聲對著大哥說:“再大些聲音,你定會感覺甚好!”

  “噢,是的!!”

  這聲音果然大,似乎群山都有了回聲。

  “噢,甚好——”

  眾人又去了中岩寺大殿的右側,那裡有一塊一丈多高的岩石,扁平光潔、巍然屹立,岩石上題刻隸書“玉笏”二字。

  這便是二叔鄭聯在中岩山時,看到這塊大石頭頗像大臣們拿在手上向皇帝報告事物的記事牌,於是題書。

  鄭秀文問大哥鄭智:“大哥,你猜二叔在題這個字時,他最想要的是什麼?”

  大哥鄭智說:“噢,當是做朝廷命官。”

  鄭秀文幽幽地說:“後來他們又分封爹爹為永勝公,爹爹卻又為何寧願要永勝伯這個封號呢?”

  大哥鄭智說:“噢,永勝伯怕是有發封印,永勝公卻沒有發封印——”

  鄭秀文笑著說:“大哥呀,爹爹哪裡是在乎一個封印,都是木頭章,二叔自己就刻了一個。怕是爹爹覺得這些都是些無用的東西了——你說,二叔現在還想著做朝廷的命官嗎?”

  “噢,怕是不會了。”

  “所以,人的願意都會變的,都會提高的,只要你見識多一些。

  這幾日你聽我談及臺灣,你想去見識一下嗎?”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10

第六百一十三章 文化情深

  就這樣,十天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了,他們最後還去了一趟同安的孔廟。

  因為這個時候鄭秀文聽聞爹爹正在大修特修同安孔廟,那麼爹爹的用意就很明顯了,爹爹這是要大力弘揚儒家文化啊。

  那麼在這個時候,去看看正在修建的孔廟,怎麼能不讓爹爹高興呢?

  大家還當成了一個玩,聽聞那裡要建成千傾面積大小的建築群,樹起孔聖人三丈高的青銅像!

  將來,所有福建的讀書人都要年年到這裡叩頭祭拜,沒有給孔聖人跪下過,莫說自己是讀書人。

  鄭秀文心想,要知道同安還有一座梅山,那裡春天時也很漂亮,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梅花了。

  廈門島上的一切,大家現在都差不多閉著眼能摸到地方了,沒有可玩的地方了。

  永勝伯鄭彩聽了鄭智和鄭秀文的聯合要求後,當然高興了,這一次長子、長女一起去孔廟參觀,正是彰顯永勝伯本人對同安孔廟的看重,怎麼能不允許他們一起離島去參觀呢?

  同安孔廟本來就不是偏僻的地方。

  早在五代十國時,同安邑令陳洪濟始建同安孔廟于登龍坊,南宋紹興十年邑士陳彥千等遷建同安孔廟於今址。

  紹興二十三年朱熹增建經史閣、教思堂、蘇公祠及時性志道等四齋。

  到了明天順五年,建有“興賢育才”坊,明嘉靖年間,建成林希元祠堂。

  這裡面的蘇頌是公認的北宋時期的科學家,林希元是明時期著名的理學家。

  這一次大修特修孔廟時,有大儒顧問團提出建議說:“蘇頌好學,經史九流、百家之說,至於演算法、地志、山經、本草、訓詁、律呂等學,則無所不通。

  特別是那由他監製的天文鐘“水運儀象台”,其有百般機巧,千種變化!

  待我等複製成後定能勝過漢唐集團的一些物件。

  現在雖然失傳已久,但是我等手中有蘇頌的,先前,看那上面的機械印圖,只是覺得有趣,現在方知此物有用!”

  “大善!”在會議中,永勝伯鄭彩第一次拍案而起,說,“我就知道列祖列宗中,定有我等需要的文化!可供我等復興之用——再找些類似的科技先祖,一同共用祠堂!”

  蘇頌,字子容,漢族,原籍福建泉州同安縣人,自然在這同安孔廟有祠堂了。

  林希元,字茂貞,號次崖,福建同安縣人山頭村人,生於明成化十八年(1482年),卒於明嘉靖四十五年(1567年),享年85歲。

  大儒顧問團同時建議擴大他的祠堂,倒不是因為他是福建人,也不是他官大,而是此人人品剛正不阿,嚴於律己,可當士子楷模,同時在任官時,勸農耕,建社學,充分體現出一個文官的優秀品格。

  “大善!”在會議中,永勝伯鄭彩第二次拍案而起,說,“若是我福建內的文官皆是如此,可想這福建之地會是何等模樣!再找些人品端正,一心為公的先祖共用祠堂!”

  一時間會議室裡無語,許多大儒都在腦補永勝伯鄭彩的設想,想著,想著都很激動,有一個還流下了熱淚。

  我等,終於找到了文化的方向!

  這個福建社會文化可是讓漢唐集團文化衝擊的七零八落了!

  危矣,明人將不在是明人了,大儒們個個都看在眼裡,急在心頭!

  但是永勝伯鄭彩出手便是不凡啊,找到一切事物的根源!

  重新確立明人的文化觀!

  大家一致熱評重修同安孔廟,有的大儒還要捐出家財,有的大儒還暢想著要將此孔廟修到熱蘭遮城地區!

  有何不可?他們都可以讓天主教堂在那裡修建!——待到那時,該是如何壯哉!

  大儒們就差點哭著互相擁抱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是繼續尊北孔呢,還是尊南孔呢?

  早在宋靖康二年,金兵滅宋。康王趙構南渡,建立南宋政權,改號建炎。二年(西元1128年),在揚州詔第四十八代衍聖公孔端友前往參加祀典。

  孔端友及部分孔裔隨駕南渡,背負子貢手摹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視為聖物。其後奉旨在浙江衢州興建家廟,不再回歸曲阜,子孫世襲爵號,由南宋王朝封為衍聖公,是為南宗。

  六傳至第五十三代,由孔洙承襲。

  金兵入主中原,建立偽齊劉豫政權,於西元1131年封孔端友之侄孔璠為衍聖公。

  及至劉豫敗滅,金熙宗於西元1139年時仍封孔璠為衍聖公,是為北宗。

  三傳至孔元措,隨今政權遷於汴京,由族兄孔元用權襲衍聖公,留曲阜主祀事。次年改授孔元用之子孔之全為衍聖公,乃至蒙古兵攻佔曲阜,仍以孔之全為衍聖公。

  此時,蒙古、金、宋各有一位衍聖公。

  元朝滅宋統一後,元仁宗乃封孔思晦為第五十四代衍聖公。

  從此,天下孔裔重回北孔。

  南孔失爵後逐漸衰落,一直到明正德元年授南宗孔子第五十九代孫孔彥繩為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

  整個明朝期間,乃至韃虜竊權不久,大宗主衍聖公對衢州翰林博士擁有絕對的管轄權,衢州翰林博士必須隨時將情況報明衍聖公府。

  永勝伯鄭彩在會議室“啪”的一聲,第三次拍案而起,說:“在我福建之地,那個投奔韃虜,帶頭剃髮的北孔便是偽孔!是為偽衍聖公!!”

  當時會議室裡的大儒們都驚呆了,嚇得不會說話了。

  “哼哼——”永勝伯鄭彩陰陰地說,“當然,這還是需要諸位大儒細細考證——想想便知,此時若是尊了北孔,大家都會是何等局面?

  都不會好過。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這裡面的要害絕不是我鄭家獨享!”

  當時永勝伯鄭彩確實沒有任何威逼利誘的意思,但是眾位大儒們深知這一點,北孔已經完全投靠了韃虜,由此生髮出的問題就是,這將孔儒之學處於何種地位?這正如一個太監卻四處大講房中術對人身體有危害一般——

  大儒們為此苦惱過,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永勝伯鄭彩能如此殺伐果斷,直接在福建宣佈北孔為偽孔,原本大宗主衍聖公為偽衍聖公!

  這是大儒們以前不敢想像的,但是永勝伯的提法未必不可行!

  好,大儒們一起動手了。

  他們有的去查找古籍,有的直接去衢州孔府找南孔家族商議。

  後來歷史資料上稱此次活動為“新儒學運動”,也有稱之為“儒學復興”活動。

  同時,許多歷史書上也記錄了永勝伯鄭彩與福建諸儒生的三次拍案經過。

  有評語言:永勝伯三拍複儒學!

  大儒們忙著自己的文化建設也好,理論考證也好,他們當然不用去管基礎建設了。

  這個完全由永勝伯鄭彩一人安排。

  永勝伯鄭彩下令要大規模的重建同安孔廟,銀兩不是問題了,甚至差人去請衢州孔家集體搬遷來。

  漢唐集團情報安全部門的范部長把搜集的情況交給了董事長伍大鵬。

  董事長伍大鵬看完了後,笑了,說:“就是這樣,他們一旦在文化上找不到方向了,又不肯學習新的,就去老祖宗那裡搬救兵,這個永勝伯還是蠻保守的。”

  範例部長也笑了,說:“是啊,永勝伯莫名其妙地對我們反感和畏懼,總是不得已時才與我們聯繫。是不是胡柳技術員總找他辯論,讓他——”

  “不是的!”伍大鵬董事長果斷地說,“這是天然敵視。不在生死關頭,他們不會真心理我們的——但是,我們需要在乎他們的態度嗎?大家平等交易就行了——”

  範例部長說:“那是。不過,我們算是文化入侵嗎?至少我的部門可沒有這個任務。”

  伍大鵬董事長意味深長地說:“文化本來就是從高向低流動,這不分有意無意——只要開著大門,你猜他們能擋住嗎?”

  範例部長也意味深長地反問說:“你說呢?”

  紅星工業區鑄造廠令狐輕侯廠長強烈要求去福建同安參觀鑄造。

  李子強董事好奇地說:“他們的鑄造水準,還值得你去看看?”

  令狐輕侯廠長說:“操,體長超過八米的巨型件鑄造,我想著都頭痛,他們竟然沒有向我們提出求援,竟然自己能鑄造,弄不好有啥竅門,我不去看看,睡不好覺——”

  “好吧,去看看也行,散散心,這一陣子可算是忙過去了,以後就是常規工作了。”

  “李董,你放心,我那個鑄造廠完成了升級後,交給他們管理還可以,有些異形件也能完成的。”

  鄭家兄弟姐妹當然不知道這裡面有這樣多的內容,他們純粹就是為了玩。

  他們在隨從的陪同下四處觀看,此時,這裡已經是一片大工地了,勞工們正幹得熱火朝天,各個汗流滿面。

  鄭秀文悄悄對大哥鄭智說了什麼。

  大哥鄭智點點頭,說:“是噢,這樣就不會中暑了!”

  大哥鄭智叫來隨從說了幾句,那隨從馬上去找了工地的負責人。

  隨後就有人四處高喊:“鄭大公子賜我等鹽糖水,大家好好幹啊!”

  一時間無數人作揖表示感謝。

  大哥鄭智面孔發紅,都說不出話來了,讓人感謝的感覺真是好啊。

  鄭秀文笑一笑只是和大家繼續四處看。

  參觀完這個孔廟的建築工地,大家又去了梅山,可惜過了季節,大家算是掃興而歸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時鄭正和鄭奇就要回去了,鄭秀文悄聲說:“你們回去就和姜老師直接說我第一次來月經,肚子疼,再請一個月的假!”

  這哥兩個聽了後直咧嘴,說:“大姐,編一個別的藉口吧——”

  “就這個了,正常的人體生理現象,你們怕個甚?這個最像是真的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11

第六百一十四章 生女當如鄭秀文

  鄭正和鄭奇為了證明鄭家有好男兒,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大伯幸福而溫暖的懷抱。

  他們必須拿到小學畢業證給漢唐集團的人看看!

  永勝伯鄭彩真心支持他們的做法,大把的零用錢塞上了!

  鄭正和鄭奇偷著摸了摸零用錢的厚度,真誠地表示要經常當面來向大伯彙報成績。

  永勝伯鄭彩笑得眼睛都沒了,他又不傻,漢唐集團如此強大而且擁有超乎想像的能力,他們必有奇異的技術和學問,多向他們學一些畢竟是好事情,但是女兒鄭秀文嘛,那是另一回事情,心頭肉啊。

  這樣,每天的早訓並沒有因為少了兩個重要角色而取消,反而得到了加強,永勝伯鄭彩又找了一個大儒來協同做戰,進行全方位轟炸。

  鄭秀文依然小臉繃得緊,聽得認真,且頻頻點頭認可,這說明她正在吸收著兩位老者的人生經驗啊。

  參與早訓的大儒對鄭秀文的表現極為滿意,他說:“生女當如鄭秀文!”

  永勝伯鄭彩聽了後,心裡都開花了,口中卻說:“哪裡,犬女生性頑劣,難以擔當大家閨秀之名,呵呵呵!”

  參與早訓的大儒說:“秀文雖然不得不在漢唐集團那裡受到鄙陋的教育,但是,她骨子裡卻依然有我明人本色。老夫一生閱人無數,焉能看錯?

  此女依然能夠傳承我儒家學問!”

  永勝伯鄭彩欣然接受了參與早訓的大儒的評價。

  鄭秀文卻更加謙卑地低下頭,不以喜怒示於面目。

  但是,她的眉毛卻動了動,心裡似乎有了辦法。

  “生女當如鄭秀文!”

  又是一個大儒私下裡對永勝伯鄭彩說到。

  “哪裡,犬女生性頑劣,難以擔當大家閨秀之名,呵呵呵!”

  永勝伯鄭彩口中貶低女兒,但是面上像是要笑出花來了。

  那個大儒一臉卻正色地說道:“永勝伯,此言差意了,我聽聞她與長公子鄭智在同安孔廟的時候,在工地上怕勞工中暑,建議長公子鄭智賜與鹽糖水,雖然多了一些花銷,但是讓長公子能夠成功市恩,便也不算什麼了。

  但是!

  如若他們不是永勝伯長子長女,在下要死諫而斬除她了,永勝伯春秋鼎盛之時,還輪不到他們張揚,只不過他們都是年紀尚小——還不算堪透人事——”

  永勝伯鄭彩當時就哆嗦了一下,不自覺地咳嗽了兩聲。

  你嚇我一跳,原來不是讚揚我女兒的!

  他連忙轉移了話題,說:“考證南孔的事情如何了?與我有利否?!”

  那大儒似乎馬上忘了剛才的話了,頓時眉飛色舞地說:“哈哈,上天照應我鄭家,永勝伯,在下不辱使命啊。”

  大賢啊,永勝伯鄭彩心中暗歎一聲,但是差點沒被他剛才的死諫嚇死。

  傷害女兒鄭秀文?這是自己想過都沒有想過一點的,當年為了所謂的合作,把她作為質押,都已經讓他做過多少噩夢了。

  所以以後休要提起這樣的事情,但是又不能傷了大賢們的心,最好就是這樣,大家都當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大儒就是大儒,多方配合,他們確實找到了證明南孔才是真正的孔裔真傳的論據!

  那些大儒們把自己搜集到的資料給永勝伯鄭彩看。

  永勝伯鄭彩看得比自己的家書還認真!

  “元朝滅宋統一天下,憲宗元年封北宗第五十二代孫孔湞為衍聖公。

  由於孔湞為孔元措之孫,但曾隨母改嫁易姓為李,再由孔元措領回撫養,被孔族上書揭發,次年被罷,未再任命新衍聖公,以致爵位虛懸。

  元世祖忽必烈於至元十九年訪查孔族,擬確立衍聖公,詔當時任南孔第六代衍聖公的孔洙去京議封。

  孔洙稱因本支祖塋已有五代在衢,難以棄離,而曲阜子孫守墓有功,所以願讓爵于北宗。

  那忽必烈曾經讚歎不已,諭曰:“甯違榮而不違親,真聖人後也。”

  封孔洙為國子監祭酒、承務郎,免去衍聖公封號,但未立封北宗。直到元成宗貞元年才封孔之全之子孔治為衍聖公,以致北宗衍聖公中斷了43年。

  但是從根本上說,孔洙當時並非讓位,實乃辭爵。

  很可能是因知自己是南宋所封,不一定真能得到元帝的承認,故而採取了進繳“襲封衍聖公”印信的高姿態,回避是非。

  元仁宗延佑二年孔氏族人上書,指但是襲第五十四代衍聖公孔治之子孔思誠是庶支,應由孔思晦承襲。

  仁宗乃罷孔思誠,改封孔思晦,仍為第五十四代衍聖公。

  實際上,他們兩人都不是嫡長孫。

  由於第四十六代衍聖公孔宗願的子孫多已先後遷居他地,孔思晦之獲封只因他是留在曲阜的長支,所以其後各代衍聖公都是孔思晦之後的嫡長子。

  從以上的歷史敘述,可以瞭解南宗實為孔子後裔的正宗,但是北宗得到了由元至韃虜的承認,成為名義上的正式正宗了,真是令人無奈。”

  永勝伯鄭彩當時用手指彈著這些資料,連叫:“好,好,好!這比十萬兩黃金還重要,可否示於天下?!”

  那大儒微微一笑說道:“如何不可?只不過有些古籍毀於戰火之中了,但殘片還是有的,佐證還是有的。”

  永勝伯鄭彩平靜了些,說道:“莫當回事,我有——”

  那大儒忽然一揖到底,哭著說:“正是永勝伯不計花銷,廣為傳播我聖人之言,方有今日福建全境的安寧啊!

  那中充滿了戾氣,動輒指責批判;同時又露出一種銅銹之氣,廣而告之竟然要價高者得之,上面烏七八糟全是雜物,竟然連女子用物,都能登上報紙大賣!

  後面幾個版面更是讓一些肉欲之文大行其事,令人作嘔!

  我看那漢唐集團不誅殺那個楊友行秘書長,其禍事不遠矣!”

  永勝伯鄭彩微微一笑很大度,說:“其報自家醜事與我何干?待禍起蕭牆之時,我方出手,于情於理另當別論——”

  那大儒捋著長須想半天說:“自作孽,不可活?怕那漢唐集團真會分崩離析——”

  永勝伯鄭彩說道:“不會坐視不管的,唇亡齒寒的道理我等豈能不知?”

  那大儒頻頻點頭,說:“永勝伯心懷天下啊——”

  永勝伯鄭彩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等只是說說,看看他們漢唐集團,他們的都公然印出來了,我家三弟千方百計討要了一本,看完後還要還給人家,看看吧,那後面八百多個名字,怕是他們全體認同了。”

  那大儒哈哈大笑說:“傳聞韃虜興起前有七大恨,這個漢唐集團又弄出個章程來,怕就是他們的幫規吧——”

  永勝伯鄭彩把那本薄薄的書遞給了那大儒。

  現在隨著漢唐集團印刷廠的急劇擴張,有一些書已經開始印刷了。

  第一本書就是。

  這本工具書真是極大耗費了楊友行秘書長的心血,沒有人幫他,他一個人總是工作到很晚,常常推開窗後,東方已經現出魚肚白了——

  他小心地把原本的電子版中,一些不合時宜的,過於現代的義項給刪除了,又增加了一些適用於現在的解釋,比如巴沙木球運動、鯨魚皮系列用品、鯨魚骨系列用品、銀菊橡膠用品、杜仲橡膠用品等等。

  這是一項偉大而累人的工作!

  想想吧,光收割機就有三種大類別,人力的,畜力的,機械的,他要分別介紹。

  令人痛苦的是還有數不清的小玩意兒。

  這樣就難免出現了一些錯別字啊之類的極小極小的失誤。

  他求人校對的時候,沒有人搭理他,哎,印刷出來後,挑錯的人一大把。

  比如穆木技術員就專門挑錯,還是遠距離式的挑錯,當面不說,背後說。

  這裡面滿滿的都是恩怨啊,反正肯定兩人中間有一個是小心眼了。

  這個工具書出現了錯別字是可以原諒滴,但是緊接著印出的可不能有一點兒錯,楊友行秘書長自己校對了幾遍,又求著梅樂芝經理幫助校對了幾遍,甚至加上王祖賢老師又看了兩遍,最後印刷出來了,果然沒有一個錯別字,沒有一處病句!

  沒有錯別字,沒有引起誤解的句子,這是真實的情況,就算是在大儒面前也是客觀事實。

  那個大儒好容易學會閱讀漢唐式書籍後,他通讀了兩遍,開始閉目沉思。

  他忽然喃喃說道:“漢唐集團果真是事無不可對人言,他們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志向,這才是心懷四海啊,豈只是約法三章了——永勝伯,還要召開會議啊——”

  永勝伯鄭彩深以為然。

  在會議室裡,眾大儒都通讀一遍後,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中。

  漢唐集團果真是太過囂張,以天下為己任,這是二貨小青年的話語,但是他們這樣公開地說出,還敢刊印出來,難道他們從來不懂韜光養晦嘛?

  但是他們真有這等實力!

  僅僅一萬余安保隊員便讓二十萬韃虜大軍灰飛煙滅,這可不是傳聞!

  有的大儒說道:“永勝伯,對他們視而不見,不是上策,這兩岸之間來往太過便利,再說我等與他們有諸多合同。”

  永勝伯鄭彩點點頭,他知道,這個大儒的二兒子便在臺灣開了兩家商鋪,生意不錯。

  有的大儒說道:“永勝伯,我等要韜光養晦,在這亂世裡,不稱王,高築牆,廣積糧!”

  永勝伯鄭彩點點頭,他知道,這個大儒是完全拒絕使用漢唐集團的一切物件,過於迂腐了。

  參與陪同永勝伯鄭彩早訓的大儒說道:“生女當如鄭秀文!前幾日,秀文請教老夫經史,偶然間提到了一個辦法,我以為不錯!”

  眾人的目光一齊投向了他。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12

第六百一十五章 鄭秀文的建議

  鄭秀文的建議很簡單,就是這個儒家文化要主動走出去。

  比如完全可以主動到臺灣去發展。

  鄭秀文說:“老爺爺,您的教導太啟發人了,想必臺灣有好多人想聽都聽不到,莫不如我陪您去一趟吧——”

  鄭秀文還畫了一張圖,示意給這位白花蒼蒼的老爺爺看。

  “紅毛蕃子能不遠萬里來我等這裡,那麼這樣一個窄窄的臺灣海峽對我們來說,真不算什麼了。”

  鄭秀文還提到,走出去的辦法也很多,修建孔廟是一個辦法,在赤嵌小學裡傳播也是一個辦法,最好可以開辦一家學堂。

  在這次會議上,參與早訓的大儒笑著說:“修建孔廟、辦學堂正合老夫的心意,這些個好辦且不急著說。

  單單就是在赤嵌小學裡傳播我儒家思想,變漢唐集團的學生為我所用,這可是極佳的辦法!”

  這時候,一抹夕陽透過大玻璃窗,斜斜掃進了一號會議室裡,室內忽然亮了起來,這怕是黃昏前最後的明亮了。

  永勝伯鄭彩認真聽完後,眉毛一跳一跳的,這真是極佳的辦法。

  三弟來信說過,現在就算是漢唐集團技工學校的學生,在各家工廠裡都是極為搶手。

  可比當年狀元榜下拉郞配了!

  用漢唐集團的話說,現在時代變了,一切以經濟建設為目的。

  工廠,才是生產銀兩最好的地方!

  所以,相關的技術人員當然是各家搶奪的重點了,甚至還有人動用了美人計。

  如果真能變漢唐集團的學生為我所用,那麼不僅正是彰顯我儒家文化的強大,而且,他們還有實用啊。

  在福建,你自己可以不用漢唐集團的產品,但是你不可能不讓別人用。

  甚至,那些在他們眼裡原本是奇淫技巧的物件,也沒有人會公開去罵,甚至砸毀之類的,哪怕是最最保守的鄉紳。

  比如好幾年前運回來的壓力水井,這是沒有人見過的怪物件。

  農村裡的鄉紳們真的不知道這物件為什麼能打上水來,但是沒有一個人去毀壞它。

  它就在那大旱之季,憑空多打上來無數的救命水了!

  就算最後安溪地區的鐵匠也能仿製出了它,現在已經隨處可見了,但是每一個也是被好好看護著。

  還有最不可思議的電話、電報。

  這物件怪異得都有些嚇人了,但是它太有用了,就算極其討厭漢唐集團的大儒也是建議要把此物裝在各個炮臺。

  還有那在夜晚發出光柱的物件——

  漢唐集團的物件有大用,永勝伯鄭彩都用,你說大家為何不用?

  真正的實用,可以擊敗一切排斥的謊言。

  福建地區沒有排斥漢唐集團物件的風氣,只不過永勝伯鄭彩不喜歡明人像漢唐集團的人那樣行事,那樣打扮自己罷了。

  這是千真萬確的。

  但是定遠侯鄭聯的裝扮,大家都看在眼裡;鄭家長女鄭秀文在臺灣就學,大家也是都知道。

  所以永勝伯鄭彩糾結,那些大儒們也糾結,當所有的糾結都沒有找到出路時,大家只好閉口不談這些事情了,只能放下爭議向前發展。

  就算是有人一直在學漢唐集團的做派,他們也只好捏著鼻子默認。

  好在廈門民間終究有杠爺、胡旱三這樣的人物存在,至少能讓永勝伯鄭彩心裡安慰些。

  胡旱三和杠爺一樣,都是用漢唐集團的物件吧,但是又從不說它好,就是一口咬定是福建本土的好。

  上一次永勝伯鄭彩在無意中發現了杠爺這個人才,便又派人去找其它類似的,結果還有很多,但是沒有這兩個人這樣突出。

  永勝伯鄭彩安排人接見了他們,好生勉勵,鼓勵他們多說說福建的好,永勝伯鄭彩的好,到時候一定有打賞。

  胡旱三和杠爺兩個人認識了後,胡旱三說:“當年我娘生我時,地裡連遭了春、夏、秋三旱,於是,我爹便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大名。”

  杠爺說:“這不對啊,若是一連遭受三次旱災,應該叫三旱哪?”

  胡旱三搖著頭說:“這名字是長輩起的,必有他道理,若是小輩之人懷疑了,便是不尊重長輩,不尊重長輩的人,必是會犯上作亂的人!”

  杠爺慌忙說:“我就是問一問,哪裡懷疑了?!哪裡不尊重了?”

  胡旱三說:“問就是懷疑,懷疑就是不尊重,不尊重就是預備犯上作亂!”

  好吧,當時接見他們的是鄭家集團情報安全部長鄭則仕,聽著他們的吵嘴,他整個人都要瘋了,趕緊把他們送出大門。

  結果這兩人最後還成為了朋友,這世事真是難以預料。

  杠爺最終發現這傢伙有個特點,他看報紙從來不花錢!

  不說了,那個基本是送人看的。

  但是不行了,這得買。

  胡旱三有自己的辦法,他去撿別人看完後丟的,或者去趴在正在讀報的人後邊看,或者裝作要買的樣子,翻著報攤上的快速地看,最後放下走人,總之,想讓他看報拿錢,那是別想了。

  胡旱三非常會省錢。

  但是時間長了,報攤賣報的人都認識他了,見他來便臉色不好看。

  沒事,胡旱三不當回事兒,咱再換一家,廈門島上報攤多。

  杠爺笑著說:“按你說的,看人家報紙不給錢,就是小偷,小偷就是品行不端,品行不端就是會犯上作亂!”

  胡旱三嘿嘿一笑說:“好像你是花錢買報一樣!”

  “我當然花錢買了,訂一年的便宜好多。如果我不這樣,怎麼能說你呢?”

  “甚好,快把上一期的拿來,我漏看了好多!”

  “——我服你了。”

  當然,廈門百姓能安心看報,這是好事情。

  這說明現在局面大好,不是小好,不是一般的好,所有有些糾結,還是忍著吧。

  永勝伯鄭彩曾經考校過鄭秀文的文化。

  他驚歎女兒的算學極好,對地理也是說的頭頭是道,甚至對工商貿也能說出來一些見解!

  原來赤嵌小學還有去各處的工業區、商業區、農業區參觀的課程。

  永勝伯鄭彩點點頭,心中明白了,這就是“知行合一,學以致用”,其實這漢唐集團的教育也並不算出奇,這赤嵌小學裡怕不是培養技術人員了,讓學生明白如此眾多事物,這些人都會是合格的地方官員啊。

  秀文,實在可惜你是一個女兒身!

  要不然將來正好能輔佐鄭智啊——

  永勝伯鄭彩說:“在那赤嵌小學的特訓班裡,漢唐集團沒有說你們的將來要如何安排?”

  鄭秀文面上不動聲色,心裡一動,說:“爹爹呀,他們說只要我等當三年老師,等到教學相長之後,便可以任意發展,他們才不會束縛人才的流動,這就叫自信。”

  “如此說來,若是真心來申之以大義,誘之以大利,還是可以招來他們的嘍?”

  “爹爹呀,可以的,但是要找一個瞭解他們的人才行。我最瞭解了,兩個弟弟在那裡學習不太好,別人不太信他們。”

  “這樣——你讓爹爹再想一想。”——

  永勝伯鄭彩過了幾天安排長子長女一起去安溪、龍岩兩地看看,他發現自己雖然知道明白“知行合一,學以致用”的道理,但是這些年來,竟然沒有想過讓大兒子去各地看看,嘿嘿,有些失誤了,怕是心裡還當鄭智是個孩子吧。

  漢唐集團教育自家女兒的事情,算是給自己提了個醒。

  他們先到了安溪潘田鐵礦區。

  這裡怕是本時空目前最大的露天鐵礦了。

  大哥鄭智看著那巨大的深坑都不會說話了。

  他看到坑底裡有無數的礦工,他們有的在搬運,有的在敲打著一根鐵棍,還有的順著坑邊上的環形道路向上推著兩輪車,那車裡全是鐵色的石塊,那車前還有人在用繩子拉。

  太壯觀了!

  鄭秀文指著那巨大的坑口說:“大哥呀,我在課堂上學過,原先這裡是礦洞式開採,那礦石產量不高的,漢唐集團採用了爆破式開採法,把壓在礦石上的土層揭開,這樣就挖的多了。

  漢唐集團在海南田獨鐵礦也是採用了這種方法。

  大哥呀,科學技術才會讓我等更有力量。”

  大哥鄭智想了想說:“噢,是這樣。我經常聽聞先生們說,我鄭家的生鐵產量舉世第一了!”

  鄭秀文當時馬上驕傲地說:“這當然是實情了!全世界我鄭家生鐵產量第一!!”

  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怕很快就不是了——老師說,如果再過一段時間,等海南三亞的田獨鐵礦開建成功,漢唐集團的產量就追上來了。”

  “噢,不怕。我鄭家在龍岩不是也正在建第三個鐵礦嘛?”

  “大哥呀,我聽老師說,那些原本都沒有開採價值,倒是正適合我鄭家——”

  “噢,為何?”

  “他們說我鄭家都是沒有成本概念的——”

  “噢——”

  “大哥,我帶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他們帶著一行隨從到了礦工的住宅區。

  安溪鐵礦的負責官員早收到了永勝伯鄭彩的有線電報,現在屁顛屁顛地圍著兩位貴賓轉,他們說要上哪,他就往哪裡領。

  安溪鐵礦的礦工住宅區一片破破爛爛!

  這裡大多是竹木搭建的棚戶區,橫七豎八的,倒是因為怕火災,隔離得遠一些了。

  街道上污水橫流,到處都有垃圾!

  幾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在一條污水溝裡堵水玩,看到一群人過來,都吃驚地站起身來,看著他們。

  他們怕是從沒有見過穿著這般好看的人來這裡,孩子們衣不遮體!

  鄭秀文的眼淚要下來了,她喃喃地說道:“老師說的都是真的——”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13

第六百一十六章 貧窮的由來

  鄭智從來沒有想到,人竟然可以住在這樣的地方!

  我的天神,這氣味,這些蒼蠅!

  莫要比廈門和同安了,就是和來時那道路兩邊的農居,也是沒有辦法比的!

  福建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嗎?!

  鄭智在驚異中聽到了妹妹的話,他不自覺地說:“噢,這個老師也教過?”

  鄭秀文默默地點頭,她用羅帕輕輕擦了擦眼淚。

  那個主管安溪鐵礦的官員此時有些失色了,這可不好,要是這樣兩個孩子回去亂說一氣,永勝伯鄭彩定然會怪罪於我,哪怕留下不稱職的印象也是無端倒了大黴。

  他略微揖手說道:“這裡的礦工過去都是從各地逃荒過來,如果不是逃到這裡,他們可能會被韃虜、流匪殺了!

  所以,能活下來,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幸事,再說他們本來都是居無定所,甚至吃不上飯的人。

  永勝伯他老人家給他們了這份工作,也讓他們有了安身之處,吃飽飯那是沒有問題的了。

  不信,你去問一問那些礦工們,他們哪個不感謝永勝伯他老人家?

  眼下這些不足之處,都是了了之事,現在永勝伯他老人家要求產量月月增長,在下自然是一時間應顧不暇。”

  鄭秀文冷冷地說:“為什麼漢唐集團的礦工住宅區就可以建成水泥大房,然後分期賣于礦工,而那些礦工幾年後便能還上了——”

  那個主管安溪鐵礦的官員吃驚地說:“難道他們報紙上寫的是真的?”

  鄭秀文有些生氣了,說:“這當然知道都是真的了,我親自參觀過!”

  那個主管安溪鐵礦的官員低頭想了一下,笑著說:“我等不可能照著學,他們給礦工的工資太高,那些礦工可以還得起。

  這裡的礦工,他們基本上沒有工資。

  我等發他們一些票單,到時他們可以去領米、魚、油之物,連菜蔬都有,鹹菜更不用說了。”

  鄭秀文吃驚了,說:“我三叔說過這事,前兩年不是說給他們發放工資嗎?”

  那個主管安溪鐵礦的官員恭恭敬敬地說:“是有此事,但是永勝伯他老人家專指的是礦山的技術人員,或是生鐵廠的技術人員,不算他們!”

  這裡的蒼蠅真多,竟然開始圍著鄭智轉了!

  鄭智這時感到真是無法忍受了,他惱恨地揮動著長袖子驅趕。

  鄭秀文則沖著遠處的幾個孩子招手喊道:“來,你們到姐姐這裡來。”

  那幾個小孩子看著鄭秀文甜甜的笑,便畏畏縮縮地靠上前,這個姐姐真好看。

  “你們餓不餓?”鄭秀文輕聲問道。

  鄭智看見妹妹鄭秀文竟然蹲了下來,眼睛平視著這些孩子說話,那些小孩子的臉上全是黑黑的髒物,顯得眼白特別白了。

  鄭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噢,妹妹你這是在做甚?!

  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孩子大膽地說:“甚餓,娘說了,爹爹回來後就不餓了,我爹爹是礦工!等我長大了,我就也可以穿上永勝伯他老人家發的工作服了,還有鞋子!”

  鄭秀文一時間無語了,這個孩子身上穿的不叫衣服,只是一條一縷的麻布條,他還沒有穿鞋子,小腳上五個腳趾分得很開。

  鄭秀文頭也沒有回地命令道:“把我的吃食都發給他們!”

  有隨從上前開始分發了。

  這時候,“哇”的一聲,從各個想不到的角落裡一下子跑出二十幾個孩子!

  十幾個隨從開始時不自覺地緊張了一下,但是看到他們真的都是小孩子。

  鄭秀文直接說:“把我等的吃食——還有你們的,都發給他們,讓人人有份!”

  最後,這些參觀的人是餓著肚子到了另一個鎮子上吃了飯。

  鄭秀文臨走時說:“若是蓋不了水泥房,可不可以把衛生搞好?若是無法讓小孩子們上學,那麼給他們找個好玩的地方行不?若是無法給他們工資,可不可以在吃食上多給一些?

  這些影響你們的生產進度嗎?”

  那個官員深揖一躬說:“我的大小姐,現在是集中力量做大事的時候,哪裡顧得上這些?不過大小姐的交待,我等會認真照辦。”

  鄭智高興地說:“噢,這樣甚好!”

  那個官員又連忙深揖一躬,趕緊把這兩個小祖宗送走。聽聞那大小姐是在臺灣上學,果然是另類,實在是——實在是多事!

  永勝伯他老人家討厭漢唐集團的做派真是有原因啊,管得太多了。

  他們這一眾行人有五輛四輪大馬車。

  四輪大馬車在去往龍岩的土路上行走得還算平穩。

  大哥鄭智早都沒有一開始坐馬車的興奮了,但是他還是有些高興。

  他說:“噢,妹妹,我等順著那電線杆子走,就可以到了龍岩!”

  他說:“噢,妹妹,爹爹說過,福建的所有大路都會變成水泥大路!”

  他說:“噢,妹妹,你為何不開心?”

  鄭秀文說:“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是又一下子說不清楚。”

  噢,還有妹妹不懂的事情?

  鄭智這時把目光從賽璐珞窗外的美景中徹底收了回來。

  鄭秀文緩緩地說:“大哥,你說,待到這個礦坑廢棄了後,這裡還剩下什麼?”

  鄭智翻著眼睛想:“噢,若是挖完了,只有一個大坑,還有一片爛棚子!”

  “那些人該怎麼辦?”

  “噢,再找一個礦坑來挖!”

  “要是別的礦坑都有礦工了呢?”

  “——那麼他們只能在這裡受苦了。”

  “都是我鄭家把他們的工資拿走了啊,我鄭家還會從這裡收到稅物嗎?”

  “他們啥也沒有了,不出去搶就不錯了,怕是要派兵看護,要不然怕又會成為流匪了——”

  鄭秀文歎了一口氣,說:“怕會是如此,現在我有些明白漢唐集團為何給他們的礦工開出高工資了——我和同學們不僅去臺北的一個煤礦看過,還聽過伍大鵬老師上的社會常識課,他們那裡挖煤的地方竟然成了一個好不熱鬧的鎮子!

  那鎮子上來往的人有無數了,做生意的也多!

  只可惜那個金明池主任太凶了,不讓我等進煤井裡看,只好在鎮子上玩。

  據說那個鎮子原先是根本沒有的,幾年工夫,差不多比同安鎮要大了!

  那鎮子裡原來都是住的礦工,後來有許多人又住進來了,大哥,你說,我等那個地方會有人來做生意,會有外人住進來嗎?”

  “噢,定是不會了。但是他們漢唐集團開出那樣高的工資,不怕虧本嗎?”

  “不知道,怕是虧本的生意沒有人做的。伍大鵬董事長說人的行為,有短期效益和長期效益之分。

  短期效益就是搶了就跑,或是拿了就跑,不管以後了——”

  “噢,我的老師也講過,講過:先王之法,不涸澤而漁,不焚林而獵。”

  鄭秀文笑了一下,說:“對呀,大哥,是這個道理呢。所以應該經常放水養小魚,種樹養動物,這就是長期效益。

  想必爹爹都明白這道理,怕又只是要求別人做到的——”

  “噢,是爹爹救了他們的性命,又讓他們全家吃飽飯!”

  鄭秀文又驕傲地說:“是的,爹爹是世上最了不起的爹爹!——但是伍大鵬董事說過,人要先能活下來,然後要吃飽飯,然後還會有自己的追求啊!”

  “噢,我定然要做一個像爹爹一樣的男人!”

  “大哥,你定能做到,但是那個小孩子只是追求做一個礦工,還要過上現在的生活——”

  “噢,你管別人做甚?”

  鄭秀文沒有理大哥的話,她繼續說:“大哥,伍大鵬老師說過,在一群貧窮的人中,單獨過上幸福生活是危險的。你想,你願意住在他們的旁邊嗎?”

  “噢,妹妹,他們自己不幸,該我等何事?”

  “不,不,大哥呀,這事情怕是與我鄭家有關呢。大哥你要記住,我等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

  接下來,他們又去了龍岩,又去了漳州,再回來時,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

  鄭秀文知道自己的假期又超過了,怕是成績又要被劉子寧和讓人討厭的潘婷落下了。

  但是,她卻感到自己值了,她好像明白了許多道理,似乎無端又大了幾歲。

  但是,只要想起來潘婷現在極可能還在認真學習,自己還是由心地討厭她!

  怪死了,天下怎麼還會有這樣一個女生?!

  她在龍岩看到了兩座相同的礦山。

  一個是漢唐集團的紅土礦山,另一個是鄭家集團的紅土礦山。

  兩家離得遠一些,但是環境條件差不多。

  這個漢唐集團所說的紅土礦,其實就是紅土型鋁土礦礦床。

  它主要是由含鋁岩石經風化作用形成的。

  紅土型鋁土礦礦床只有一個亞類,稱漳浦式紅土型鋁土礦床,是第三紀到第四紀玄武岩經過近代(第四紀)風化作用形成的鋁土礦床。

  紅土型鋁土礦主要形成在低緯度地區,如福建、海南及廣東一些地區。

  這些地區歷史上天氣炎熱、雨量充沛,又有易於風化的玄武岩,故能形成現代紅土型鋁土礦。

  鄭家集團其實並不知道這個紅土礦是做甚用的,但是他們知道漢唐集團要這個,可以掙回馬票來,這就夠了,他們就跟著開採。

  漢唐集團的人也是心中大恨,我們拿著原來的地質圖紙找個遍,竟然還能落了一處讓鄭家集團開採了!

  這樣,他們事先就沒有承包下來。

  當然,就算是鄭家集團開採了,也得賣漢唐集團,自己留著沒有用處。

  鄭家集團的人也是一頭霧水,經常打聽這些礦石是用來做何物的。

  他們私下裡燒過、蒸過、煮過、泡過,鳥用沒有。

  那個負責這事情的技術員當時正是一肚子火呢,說:“我們就是燒制紅磚用的,你不願意賣也行!”

  那個負責鄭家集團紅土礦山的官員馬上說:“我等就是問問,怎麼能不賣呢?年輕人,火氣別這樣大嘛!”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15

第六百一十七章 有一種改變叫不得以

  在這兩家紅土礦山,鄭智和鄭秀文兄妹二人同時看到了機器的力量。

  鄭秀文還好說,她當然還是懂一些的,那個鄭智卻是目瞪口呆了。

  這兩家都是用爆破法開礦,但是鄭家集團的礦山只能組織人力在工作面上直接砸碎石頭,因為漢唐集團規定了礦石的大概尺寸。

  砸完後他們再用人力運到堆貨場,再裝車運走。

  漢唐集團的礦山則是用好幾個高高的大物件,在轟轟做響中便把石頭打碎,然後他們直接把那礦石吐到長長的皮帶子上,那皮帶子就直接運走礦石了。

  這樣也可以啊!

  鄭家集團的官員介紹說:“他們的紅土礦產量是我等的八倍,人手卻只是我等的一半!可惡的是,那些機器,他們說要先緊著他們用,待有了餘力再為我等加工製造,太欺負人了。

  還請為我等向永勝伯他老人家多多美言幾句,莫要拿我等的產量和他們比,在下已經盡職了——”

  差距的根本原因在於機器上。

  鄭秀文指著遠處那幾台大怪物說:“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但是它們是由蒸汽機驅動的,我和你講過蒸汽機的事情吧?

  你看那不遠處還正在冒著熱汽呢!

  大哥呀,水的作用可不僅是載舟覆舟,只要我等付出努力,學會運用它們,它們就會變成永恆的動力!

  楊友行老師說過,大自然中還有無窮無盡的力量等著我等去開發,這是一條無窮無盡的道路——要我等永遠相信美好,相信未來,但是我等要真正尊重人,尊重科學——

  不過,這裡似乎沒有那種我說過能裝貨的汽車,若是有了,更加省人力了!”

  鄭智認真地想了想,說:“噢,我似乎明白了,那漢唐集團正是借助這些大物件——機器來省了人力,多出來的錢財,都分給了礦工!所以他們才能開出高工資來,妹妹,你看我說的對嗎?”

  “大哥,太有道理了!三叔在紅星工業區正在學習製造那些大機器的方法,等到來日,我鄭家全用上了後,當然也可以給他們高工資了!”

  “噢,三叔來信說是完全學會了製造鍋駝機後,爹爹那幾日欣喜萬分,整天說著這個怪詞,連我都聽會了。

  但是三叔還是沒有回來,他說還要學很多——”

  鄭秀文信心滿滿地說:“怕甚?只要我等學下去,遲早都會學到手的!”

  後來兩人又去了龍岩煤礦看了看。

  那裡現在已經有一部分坑口用上了漢唐集團的機器,可以抽水,可以提拉裝載煤炭的纜車。

  那裡的官員介紹說:“甚好,我這裡的產量已經翻倍增長,永勝伯他老人家甚是喜歡!”

  永勝伯鄭彩把這些礦產都當成了心頭肉,為此才專門派出官員來負責。

  鄭家集團所有制嘛,都是直接對永勝伯鄭彩負責。

  就這樣了,一個多月後吧,鄭智和鄭秀文平安地回到了廈門。

  這一路上當然平安了,福建的廣大農村確實有一些地方開始夜不閉戶了,不過誰家也都沒有什麼好物件,大家終日都為一口吃食活忙著。

  路不拾遺怕也是真的,這個時候,大家身上都沒有啥現金,好多人從來沒有看過十馬票以上的票子。

  但是福建的老百姓都相信,福建確實越來越強大了!

  人們爭著當永勝伯鄭彩的兵,一是真發工資,很高的;二是據說還可以退伍,那時永勝伯還會給份好差事——

  對於福建的社會現狀,鄭智和鄭秀文哪裡有那樣敏銳的觀察力?他們能從事實中得到一些經驗就已經是極好的了。

  鄭秀文把自己學過的寫考察報告的模式教給了鄭智,然後兩個人在書房裡商量著執筆,寫成後,還請那個參與早訓的大儒來做最後的潤色。

  參與早訓的大儒捋著鬍子問道:“漢唐集團機器的作用真就這樣大嗎?”

  兩個小傢伙一起點頭,連說是親耳聽到那個負責官員所說。

  參與早訓的大儒點點頭,正色說道:“如此說來,可信。但是那漢唐集團機器要所費幾何?若是它一旦損壞,所費幾何?何人可以操縱它?

  這些,你們問過了嗎?

  聽到隻言片語便過早下結論,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兩人頓時面面相覷,真是啊,沒有問過。

  參與早訓的大儒看著這兩個粉玉雕琢一般的孩童,心中大為歡喜,他們所寫的考察報告當然漏洞百出。

  但是,這知行合一之舉,比那些死陷於理學之法中,不可自拔的儒生們強過百倍了!!

  事不親歷,而妄稱有無?事不親歷,何來格物知致?

  腐儒也!

  參與早訓的大儒當然替他們好好潤色了一番。

  這樣,一篇花團錦簇的考察報告出現在了永勝伯鄭彩的面前。

  永勝伯鄭彩這時裝模做樣地戴上老花鏡。

  他用餘光就可以看到兩個小傢伙大氣不敢喘地站在那裡,一心等著自己給他們下個定論。

  其實他們做的一切永勝伯鄭彩都知道了。

  在他們請參與早訓的大儒潤色後,那個參與早訓的大儒早就來報喜了。

  參與早訓的大儒樂呵呵地說:“真是虎父無犬子犬女啊,永勝伯,在下道喜了!這兩個孩童的見解,已經遠超尋常儒生了。”

  說完後,他把兩個人所謂的考察報告都一一對著永勝伯鄭彩彙報了。

  永勝伯鄭彩心頭大喜,好啊,小小年紀竟也能提前看出我下一步的打算。

  但是他面上不動聲色說:“先生過獎了,幾點粗鄙至極的建議,也能入了先生的法眼?”

  “久經事上磨練之後,方才明曉心即理!此二子前途高遠,永勝伯後繼有人啊!!”

  這句話太重要了,永勝伯感覺到屁股更重了些,脊椎更直了,心裡滿滿的都是陽光!

  當時,永勝伯鄭彩裝作格外認真地看完了他們的考察報告,但是他在最後的建議欄中發現了一條新的建議:

  廣泛吸引漢唐集團所培養的人才,為我所用,施以重用。

  這一點,永勝伯鄭彩沒有聽過那個參與早訓的大儒的彙報。

  他指著這一條問道:“這一點是誰提出的啊?”

  鄭智恭恭敬敬地說:“妹妹秀文提及,我以為甚有道理,便在最後加上了。”

  永勝伯鄭彩點點頭,好啊,咱們父子女三人達成一致了。

  但是他還是要借機教育一番,這種感覺他很是享受。

  “有些事情只能想,不能說;有些事情只能說,不能寫到紙上;有的事情寫到紙上,只能給最信任的人看!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

  鄭智還沒有反應過來,鄭秀文卻乖巧地說:“女兒受教了。”

  事後鄭秀文被留在了爹爹的書房裡,要有大事與她商議。

  在他們兩個一直在外面考察時,永勝伯鄭彩與大儒們最終也確定了尊從南孔的一系列準備。

  在這些準備中,大儒們以理論準備為主,他們要建立具有福建特色的儒家學說,要建立為福建建設服務的儒家學說。

  當然,這裡面的最核心思想,比如為誰服務的問題,大家沒有人提及。

  可是這個還用說嗎?

  儒家的中心思想不能變,這是基石,是堅決不能動搖的。

  比如僅從個體來講,儒家學說需要個體要有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等德目,這個可不能少。

  但是,但是啊,這裡的側重點可以變,比如他們針對這一時期北孔側重談“禮”時,他們一群大儒興致勃勃地大談起“仁”來,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

  這都是聖人之言,誰敢懷疑?

  由此他們推導出真正的禮,其實是從仁自然流露出來的,並不是強加給我等的,那種非發自本性的禮,定是虛偽的,戕害人性的。

  所以“仁”是第一,否則聖人為何將它排在第一位?

  另外他們又狠狠批判了對五德輪回的任意曲解,認為五德輪回的核心仍是“仁”,只有“仁”向更“仁”輪回,豈有“仁”向殘暴輪回?!

  這個基礎不在了,其它的解釋,全是歪理邪說!!

  他們在儒家學說的外延上又改動了一些。

  比如他們深挖“君子不器,博觀約取,厚積薄發”的思想。

  孔聖人所意為君子不應該像一個器物一樣只有一種固定的用途。

  君子應該博聞強識,旁徵博引,不拘于時,不滯於物,應該是修齊治平的“通才”。

  然而究竟如何才能不器?

  這裡就要有兩個階段了,第一個階段,君子定要先成器,做一個對社會有用處的人,做一個實才而不是腐儒!

  第二個價段呢,就要達到孔聖人所言的不器,在心境和能力上要達到更高的境界是,要以“仁”來對天下萬物,達到格物知致的最高層面!

  當然,這一系列的理論準備是要不斷加強的,這樣工作是累人而無聊的,但是大儒們樂此不疲,欣然受苦的。

  他們得到了永勝伯鄭彩全方位的支持!

  鄭秀文當然不知道爹爹如此費盡苦心的用意是什麼,但是,她看著爹爹越來越多的白髮心中一陣陣酸楚。

  永勝伯鄭彩目光炯炯地對女兒說:“秀文,你還不能在爹爹身邊享清福,你還是要回赤嵌小學,你的責任是——”

  鄭秀文這時已經不關心她的責任是什麼了,她一開始大為開心,但是瞬間又有無限的傷感。

  爹爹實在是老得太快了!

  她忽然說:“爹爹,我給你唱支歌吧!”

  永勝伯鄭彩心中有些不喜,怎麼和漢唐集團交往多了,都喜歡唱小曲了呢?

  但是他面上無事,笑著說:“呵呵,那我就聽一聽秀文給爹爹唱一支小曲,只讓爹爹一人聽!”

  古箏擺上了,檀香燃起來了,鄭秀文輕撫著琴弦,朱唇微啟:

  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

  有了歲月的痕跡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氣

  為了你我願意

  動也不能動也要看著你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發線

  有了白雪的痕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讓我們形影不離——

  永勝伯鄭彩悄悄彈了下眼角,笑著說:“漢唐集團小學裡也教育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傷痛嗎?”

  鄭秀文站起身,淚光閃閃,她做了一個拜見長輩的大禮,頓時像一朵美麗的牡丹盛開在綠色的地毯上。

  “秀文有時貪玩,不知道爹娘的苦心——”

  永勝伯鄭彩當時潸然淚下,大聲說:“寶貝女兒,咱們不回去了,你就留在我身邊!”

  鄭秀文的心又一沉,全是酸楚。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17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我們都曾少年過

  但是鄭秀文最後還是不得不去了臺灣。

  事實上,這已經超過了親情的需要,這是新儒家需要實用型人才的需要,是福建整個地區需要實用型人才的需要!

  所以鄭秀文必須要去!

  什麼叫實用型人才?那些大儒們一點也不傻,他們認為:能讓地裡多長出莊稼,能在海裡多打上魚來,能夠用怪物件打跑韃虜,這比什麼都重要!

  他們當初若不是害怕韃虜剪髮,他們也不可能逃到廈門島!

  眼見著天要滅儒之時,漢唐集團出現了,永勝伯鄭彩正是借著這些打跑了韃虜,讓福建百姓吃飽了飯!

  這些事情對大儒們的刺激是極大的,他們終於服了,那些只知道哭泣的年輕儒生——真是百無一用啊!當然也有死不認同的,那是極個別的。

  同時,大儒們還要求,這些實用型人才必須認同儒家學說。

  不過這些他們還真不太擔心,漢唐集團的人,他們的字雖然是俗體字,語言雖是怪模怪樣,但是他們也講信、仁、禮等,不好說他們可能是儒家子弟呢!

  但是有的大儒想了想他們高大的身體,粗聲大氣的說話,還有擺弄那些怪物件的樣子,搖搖頭說:“怕不是啊,你信他們會給孔聖人叩頭嗎?”

  “對,對,不可能,他們連老天爺都敢打!”

  最後大家談論起鄭秀文的事情,結論是她一定要多為新儒找一些實用型人才。

  一群大儒說了一大堆話,其實就是個有關“小我”和“大我”關係,在儒家體系中,這是一個還要考慮的問題嗎?

  所以這一次,鄭秀文是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了學校。

  原來很多事情不能一是一,二是二那樣清楚,她真正明白了什麼叫複雜。

  人生原來是如此複雜。

  回到學校後,她悄悄找到姜雪老師,問道:“是少年時更煩惱,還是以後時更煩惱?”

  她隨手遞上一個小竹筒,竹筒上烙著福建糖人這四個字。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有福建藝人學會了用地瓜熬糖,裡面加上土豆澱粉,然後人工澆出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糖藝作品,這樣不怕化。

  但是在臺灣市場上賣的時候被巡警勒令放到玻璃箱裡,或是裝到盒子裡買,漢唐集團有規定,但凡是不能清洗,且直接入口的食物必須有相應的辦法掩蓋。

  一開始他們當然買不起玻璃箱櫃,但是能買得起竹筒。

  結果這成了女生、小孩子的最愛,不太甜,還有咬頭。

  更為關鍵的是,它很好看。

  鄭秀文遞給姜雪老師,姜雪老師高興地拿出一支來,說:“正宗手工的,不是模具刻的,它裡面還加鯨油了——把其它的糖人去分給同宿舍姐妹吃吧。”

  鄭秀文憂鬱地問道:“是現在的少年時煩惱,還是以後會更煩惱?”

  姜雪老師還真的被問住了,她想了想說:“只要你學會認識煩惱了,它就只能越來越多,它不分年紀段。

  煩惱就像這個竹筒裡的糖藝品,你不打開它,你永遠不知道它會是什麼樣,你不去品嘗它,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會是哪一種水果味道!

  吃掉它再說啦!”

  鄭秀文迷惑不解地說:“煩惱可以吃掉嗎?”

  “當然了,弄不好可能還是甜蜜的哀愁呢?”

  “甜蜜的哀愁?!”鄭秀文聽了後,小臉上全是困惑。

  甜蜜的哀愁?

  姜雪老師也忽然納悶自己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只好擺擺手說,到時候你一定會明白的。

  五月,真是美好的季節。

  這或者真是一個讓人想很多的季節。

  但是由於生理年齡和心理年齡差距,不同的人想法是不同的。

  男生的遺精年齡平均要比女生來月經晚上二年左右,那麼在實際心理年紀上,就算男女生同齡,女生也要在心理上比男生早成熟兩年左右。

  還是在去年的春遊時,特訓班的七八個女孩子,二十多個男孩子一起到深山遠遊。

  在一條清澈且平穩的溪水邊,他們紮下了營。

  小溪幽靜淒美,溪面漂浮著點點紅花。

  當然這溪水裡面還有魚,一種臺灣特產的香脂魚,烤起來流油,好吃極了。

  春遊時,男女生們特別被允許穿上他們認為最美的衣服。

  男生無所謂,他們出身大多是小商人家,一直覺得校服相當好看了,關鍵還方便。

  女生則不同了,她們脫下校服,換上自己藏在衣櫃裡的漂亮衣服。

  一時間可以說千姿百態了。一個班裡若是有兩個美麗與智慧並存的女生,那麼其他女生們一定會分派的。

  所以在這千姿百態的女生中,花開兩大枝。

  潘婷領著一些女同學在上游,她們按照羅朗老師教過的淑女狀坐姿,坐在溪邊的石頭上,一雙雙玉足輕拔溪水,一隻只玉手撈起飄過的紅花,正學著感時傷春呢。

  她們互相竊竊私語,擺足各種女兒狀。

  她們挑的衣服不全是漢唐集團式的,但是,絕對會顯出她們的身材來。

  范偉業老師認真看了看,他吧答吧答嘴,沒有評價,她們這是一幅仕女圖呢。

  在溪水的下游,鄭秀文領著另一些女同學在往溪水裡投各色的野花,追逐它們流走,她們笑著,發出銀鈴般的聲音。

  要不,她們就叉著小蠻腰,指責中游的男生們把溪水弄髒了。

  男生們正在興奮之極的摸魚呢!

  他們大呼小叫的,還互相配合,好像收穫不小。

  沒有人去關心那些女生的樣子。

  范偉業老師深有感觸地說:“真沒有想到,這時候的女孩子身材這樣好,我像他們這樣大的時候就沒有遇到過!”

  姜雪老師淡淡一笑很柔情,說:“你在胡說,我們那時候也是這樣身材好,只不過你們也是在摸魚!”

  姜雪老師用她漂亮的手指指向了那些男生。

  水裡的男生在忙著堵魚,岸上的男生在忙著烤魚,真的沒有哪一個去欣賞那些漂亮女生。

  范偉業老師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了。

  姜雪老師說了一句哲理:“哪個時空的男人都差不多啊!”

  他們這一次本來就是要準備燒烤。

  男生們沒有用兩位老師費心,早把爐子生好,烤上了魚和牛肉。

  空氣中充滿了好聞的味道。

  劉子寧撿了四條烤好的香脂魚,還有一塊一指厚的牛肉,端著搪瓷盤子送過來了。

  他的臉上帶著實誠的笑和幾道木炭的黑印。

  姜雪老師叫住他,給他擦去的木炭的黑印。

  劉子寧尊敬地說:“姜老師,香脂魚對人的皮膚好——”

  好吧,范偉業老師只好去啃那塊一指厚的牛肉了。

  孩子們明顯不太會烤牛肉,老了一些。

  范偉業老師搖頭擺尾地撕咬著那塊牛肉。

  姜雪老師像是吹口琴一樣吃著烤魚說:“你那個時候想過先給老師吃嗎?”

  “沒有!只顧自己了——就這一點看,我們的教育很成功嘛!”

  姜雪老師說:“不一定全是我們的功勞,這個時空的社會大氣候好,還沒有人惡毒地拉低知識份子,教育也不是產業化——”

  這樣的實證確實證明了女生比男生早熟兩年。

  這個五月份,鄭秀文又回到赤嵌小學後,她一邊拼命補上欠下的課,一邊把眼睛往男生那裡瞟。

  過去,她都是不願意看他們一眼的。

  劉子寧經常感到渾身不舒服,分明有一雙漂亮的吊梢眼經常在看他。

  或者是自己過於多心吧,反正從鄭秀文回來以後,他就不舒服。

  他喜歡姜雪老師那一雙和氣且睿智的眼睛,似乎總在說“說出你的心裡話吧,我明白你”這樣的話。

  他喜歡潘婷那一雙總是略帶著傷感幽怨的眼睛,她說出的要求,基本上讓男生們無法拒絕。

  他不太喜歡鄭秀文的眼睛,特別是她的眼睛會變,感覺她看向老師時,是一雙貓咪似的眼睛,等到老師不在時,特別是周圍沒有大人時,她看向男生的眼睛就像是獵豹了。

  大家都喜歡看經常播放的,裡面一頭正在獵食的獵豹的眼睛讓劉子寧記憶深刻。

  下課時,大家都喜歡玩打巴沙木球,劉子甯的水準比較高,他常常能佔據著水泥案子,玩個痛快。

  他的球拍,他聽楊友行老師的話,粘上了一塊鯨魚皮子,又打上了臘,果然比同伴們的球拍好多了,還能打出弧線球來!

  但是,當他看到鄭秀文領著兩個女生沖著自己來了,他歎了口氣,完了,玩不成了。

  他看見鄭秀文沖他招手,喊道:“子寧,你來一下!”

  他們又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

  鄭秀文說:“子甯,子甯,我平時待你好不好呀?”

  劉子寧想到以前,她曾經欺負過自己,還逼自己說不傷害別人的假話——鄭秀文這時悄悄塞給他一竹筒五香牛肉幹,劉子寧最喜歡這個,他說:“好——”

  鄭秀文說:“那就說定了,這個星期天,我家辦一個聚會,請大家去吃好吃的,玩的也好!”

  劉子寧說:“不了,這個星期天潘婷家裡也辦聚會,請大家去——”

  劉子甯看見鄭秀文的眼睛果然變尖銳了!

  鄭秀文說:“她家也辦?我為何沒有聽到別的男生說過?!”

  劉子寧說:“怕是沒有都請——”

  鄭秀文說:“討厭的,怕是和我作對呢!”

  劉子寧連忙說:“不會的,她上個星期就說好了!”

  “好吧,不說這些,你是去她家呢,還是去我家呢?”

  “——”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10:18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一場聚餐會

  不知道鄭秀文是不是已經開始了複雜的人生,但是她把劉子寧,一個去年還在快樂地摸著魚的少年的生活給弄複雜了。

  是去鄭家,還是去潘家?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

  劉子寧睡不好覺了,他的眼前飄過潘婷的眼睛,飄過鄭秀文的眼睛。

  一個不能失信,一個不能拒絕。

  上課時,他聽不好課了,第一次挨了范偉業老師的藤條,他真走神了。

  他都不敢去看那兩個女生的方向,她們正好坐在自己的左右前方。

  最後他還是主動去找了姜雪老師,果然姜雪老師能解決一切天大的難題!

  當時姜雪老師微笑著問他:“還有其它男生有這個困惑嗎?”

  劉子寧想了想,好像有,他點了點頭。

  姜雪老師不在意地說:“許多事情不是只有一個選擇,放心吧,交給老師來辦!”

  當時劉子寧滿面驚喜地看著這個還沒有自己高的姜雪老師,滿滿的崇拜。

  姜雪老師想,身材再高大,這個年紀段的學生也是個孩子。

  姜雪老師建議潘家和鄭家聯合辦一個大聚會,把兩家的聚會組在一起,正好慶祝漢唐集團安保大隊在明大陸上第一個戰爭階段的勝利完成。

  這一下子,理由高大上起來,而且時間點上確實正合適。

  這時《漢唐時報》上剛剛用套紅大字標出來這個報導了,人人正在為此高興。

  人們可以看到,在各個碼頭上,從浙江來的人越來越多,好在漢唐集團早都有相關的應對經驗,這一波次的人口快速增長沒有看出對社會有什麼衝擊。

  各個地區的街面上依然熱鬧,大家該幹嘛還幹嘛。

  鄭家和潘家對姜雪老師這個建議都是舉雙手贊成,他們內心裡也希望安保大隊在明大陸上越打越猛才好,戰果越大越好。

  這是從另一個角度親近漢唐集團的機會。

  漢唐集團的戰爭,讓他們感到了最新奇的是,他們自己增加了收入!

  開拓新商貿航線,加大對外貿易,這都是能賺來馬票的,這是必然,但是這戰爭竟然不是一件賠錢的事情,竟然也是讓人賺錢的!

  不光是鄭家和潘家的,其它各家廠子接到的訂單加大了不說,市面上的市場似乎也更繁榮起來了,很簡單,工人開的工資也多了,就連賣菜的農民也認為他的菜蔬更好賣了。

  農村裡蓋新式房子都成了風氣!

  好吧,大家都賺錢了,那麼是不是漢唐集團虧了?

  好像也不是,漢唐銀行都把分行開辦到浙江的主要城市裡了,聽說還在不停地推銷自己的貸款。

  看來漢唐集團也沒有虧啊!

  那麼漢唐集團安保大隊會劫擄明大陸大戶家裡的銀兩?

  大家齊刷刷地搖頭,這個萬萬不會的!打下的地方就是漢唐集團的地方,讓他們搶自己地方上商戶的錢財,這簡直是笑談!

  所以他們的經營方式大家都看不懂,有道是戰爭對個人是毀家紓難,對國家是極其靡費公帑的,漢唐集團竟然從沒有號召商戶捐贈,甚至有人曾經要捐贈的,也被推讓回來了。

  戰爭是漢唐集團的事情,與尋常百姓無關。

  好吧,幸好漢唐集團安保大隊在浙江大地上一路高唱凱歌!

  姜雪老師給這些孩子聚會的地方選在了香山社區的俱樂部,因為這裡相關的服務設施比較全,她和社區的物業公司事先打好了招呼後,就定了下來。

  范偉業老師對姜雪老師這一次的多事感到不滿,說:“讓他們兩家輪流請不行啊?一些學生還能參加兩次……你這樣搞,他們只能參加一次了不說,還把我也拖進來了,那是星期天啊,我用自己的休息天參加什麼聚會!”

  姜雪老師看到四處沒有人,她突然學起鄭秀文的樣子,說:“哥哥呀,要不然星期天我們也是會在一起的呀!”

  范偉業老師當時就臉紅了,這是條件反射,有原因的。

  在他爸爸范大海船長的狂追之下,喬美銀大夫答應嫁給了范大海船長。

  兩個在那面世界裡苦命的人兒,在這面世界開始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但是幸福的生活是他們的,不是他兒子范偉業老師的。

  他十分同意這兩個人的結合,但是他十分反對姜雪老師冒充他的妹妹,真的,他明明要比姜雪老師小上好多!

  結果這一家四口人,三個人認為他是錯的,因為有陰曆的存在!

  他的父親在他自己新婚不久就摟著他說:“我的兒子,不要和女人講邏輯好嗎?在不違備大是大非的情況下,忍讓一些好嗎?”

  當時,范偉業老師斜著眼看著滿面春風的老爸,心想,在那面的世界,我是給你帶來了一點點的麻煩,一點點的啊,現在我意識到了,好吧,我認了,這次算是回報你了啊,沒有下次了。

  姜雪老師成了他的妹妹。

  當兩家變成一家後,范偉業老師感到被一個女生全方位的關心,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比如早起打羽毛球。

  不睡懶覺而去搞什麼鍛煉,那是中年人幹的事情好不好?

  但是,他跟一個明明是姐姐,可非要當妹妹的女生說這個有用嗎?!

  飯前洗手,這個他可以做到,但是飯後刷牙,你見過一天刷三遍牙的男生嗎?就算是有,那也是中年人幹的事情好不好?!

  電腦裡的單機遊戲,他打夠夠的了,也沒有更新版的,好容易湊齊幾個人打打連線吧,全是菜鳥啊菜鳥,沉湎遊戲毫無成就感!

  真的,不如研究一下數學問題有趣,感受一下教育別人的快樂。

  總之,兩家合併成一家後,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有幸福的,就有痛苦的。

  只能忍,再有兩年,他就可以得到自己的住宅了。

  他的房間和姜雪老師的房間是相鄰的。

  當真正生活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內後,他發現女人真是多面一體啊,講邏輯和不講邏輯完全由她說的算!

  一個在學生面前那樣的女生,在自己的面前是這樣!

  姜雪老師在一次和自己的對打中,終於,終於被自己打倒在地上按住了,動彈不得了後,不再和自己動手動腳了……

  但是各種形態的轉變也是讓人受不了的,尤其是業餘時間,她就是要和自己在一起,這有些讓人煩了。

  他終於能理解了,難怪她在那面的世界會因為愛情而嚴重抑鬱了!

  那麼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也會嚴重抑鬱了!

  但是他想要抑鬱也很難,這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范偉業老師說:“薑雪,你就不能有自己的愛好嗎?業餘時間都要和我在一起,有意思嗎?”

  “當然有了。喜歡音樂……聽你拉小提琴算不算?”

  “……你和別人的!比如葉子紅和蘇離白兩個菜鳥正在弄什麼電影,正找那個撲街寫手楊友行搞劇本呢,你去當個女明星多爽!”

  “不行,這個時空的人都讓我們帶壞了,他們認為演電影是最低賤的工作,只能是外國人幹!”

  “……”

  “你看,班上的學生出現了分裂,這是很不好的,這不是因為性格、興趣等天然因素組成的朋友圈子,這類似選邊站隊了!我懷疑她們背後有家長的支援,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又無法指責他們,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整合一下,有利於班級的團結!”

  問題高大上起來了!

  范偉業老師哼哼嘰嘰地說:“啥目的?炫富唄!”

  “你星期天可以睡懶覺了!我們十一點開始……”

  姜雪老師的條件開出來了,范偉業老師當時就高興了,說:“好!”

  但是他事後一想,自己都為自己能睡個懶覺而開心,這是多麼痛苦的日子!

  姜雪老師把鄭秀文和潘婷都叫到辦公室裡,認真地對她們兩個說:“這一次聚餐會很重要,不僅有你們的親人們參加,不好說幾大董事也能來!”

  兩張不同類型的漂亮小臉兒嚴肅起來了,一種暗自裡的隔閡味道淡了。

  “這次聚餐會在草地上辦,你們兩個是主要組織者,甚至全班的同學都是組織者!

  這次聚餐會的食物、設施、流程都要你們自己來安排……如果辦得不好,可能會讓他人失望的!”

  我等自己來辦?

  鄭秀文和潘婷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她們滿眼地都是擔憂……

  鄭秀文說:“我等最多設計過春遊的計畫!”

  潘婷說:“是啊,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多的大人參加!”

  姜雪老師認真地點著頭說:“我也沒有想到范偉業老師這樣看重。所以啊,你們兩個要好好商量一下,甚至發動全班!

  想一想,來的那些大人們他們的身份啊,可能的飲食習慣啊,可能的愛好啊,在什麼地方活動,在什麼地方短暫的休息,如何讓這個聚餐會不沉悶……要考慮的好多,老師都沒有時間去想!

  提個醒,這一次不能是燒烤,只能是冷餐!”

  姜雪老師把晚自習給他們了,她看到,全班同學都開始拿筆拿紙,分組討論了,鄭秀文和潘婷像兩隻小鳥一樣,一會兒到這個組問一問,一會兒又到那個組問一問。

  她們哪裡還顧得上鬧分隔,眼下的聚餐會才是最大的問題!

  在討論中,姜雪老師發現有個弊端,自己忘記了給她們加上費用的限定!

  她看見鄭秀文和潘婷不斷地拒絕劉子寧省錢的方法。

  但是她又不想糾正了,教育從來不是一件事情能完成的,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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