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659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16

第六百四十章 《漢唐時報》認錯了

  當時,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長鄭則仕滿頭大汗的聽著永勝伯鄭彩的交待,他感覺自己和他老人家比起來像是一個孩子!

  他不停地用小棉線手絹擦著腦門上的汗,不停地點著頭。

  其實永勝伯鄭彩非常滿意他的工作,這一次只不過是指導一下罷了。

  永勝伯鄭彩說:“則仕,無論是做人做事,不熟識三十六計,如何可以?莫學漢唐集團宣揚的那一套歪理邪說……什麼公正什麼公平的,我鄭家自有不同之處……你也聽過《三國演義》的評書吧?想那諸葛孔明,哪一次勝仗不是靠的奇謀神計?”

  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長鄭則仕點著頭說:“在下這就去著人準備……”

  永勝伯鄭彩這時忽然頑皮地笑了一下,說:“你就去找一些看上去很像是二貨的人,一定要找當地的年輕人,最好與我鄭家無關……”

  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長鄭則仕點著頭說:“在下這就去著人準備……”

  說完了對外的情況後,永勝伯鄭彩開始聽他講關於鄭家集團內部的情況,結果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心中怒火萬分,臉上卻開始露出平靜的微笑。

  這事情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

  這一天,永勝伯鄭彩打開了《漢唐時報》,他不自覺地看向頭版了。

  第一條是漢唐集團的自走設備開始增產了。好啊,這物件有用啊。

  第二條是第五家遠洋鯨魚聯合捕撈公司成立了。宋家的?默默無聞的一個商家吧?

  第三條鄭家集團軍工生產部門的黑洞!

  永勝伯鄭彩當時就把嘴裡的牛奶噴出去了!

  在濕漉漉的字裡行間,他讀到了可怕的事情,他看重的軍工生產工廠裡,竟然有人私下裡倒賣軍火!

  我的天神!這是要我鄭家的性命!!這是永勝伯鄭彩的第一反應,第二個就《漢唐時報》在胡說八道……

  他馬上著人徹底清查,只是輕輕拷打了幾個人後,調查結果表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所倚重的一個鄭家旁枝,算是侄子輩的廠長,竟然敢私下裡把廠子裡生產的手榴彈,還是拉髮式的,賣給別人!

  永勝伯鄭彩猛然想起來一個細節,話說那一次去印度時,有人報告說葡萄牙紅毛蕃子竟然使用了拉髮式的手榴彈打下了麻六甲城,開始時還以為是漢唐集團私下裡倒賣,現在看來怕是自己這裡的問題!

  倒賣武器的整個過程很快就調查清楚了。

  他的那個遠房侄子從一開始時,就膽大包天了,只要給夠銀兩,他就敢賣給任何人,當然,一開始不多,幾個,十幾個的賣,等著產量提高了,他膽子越來越大,竟然整箱的也敢賣!

  永勝伯鄭彩痛心不已,那個遠房侄子在小時候非常機靈可愛,深得自己的喜歡,但是,他竟然借此販買我鄭家集團的武器!

  當時,永勝伯鄭彩閉著眼睛,對著跪在他面前的遠房侄子說:“說吧,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麼願望,我都能滿足你……”

  那個遠房侄子大哭著說:“我是鬼迷了心竅啊,饒了我的小命吧,你老人家以前還抱過我……”

  他的父親,鄭大爺,他的一個遠房大哥也整日跪在他的書房外,哭嚎著說:“永勝伯啊,我可就這一個兒子。當年我也是陪你同生入死,忠心耿耿啊,永勝伯啊,給孩子一條生路吧……”

  永勝伯鄭彩聽了後心如刀絞,鄭大爺所言都是真的,他曾經救過自己的性命,都是多少年同生共死的老兄弟了……

  二弟定遠侯鄭聯著人送來了一封信,說那倒賣的手榴彈並不多……

  三弟鄭斌也派人來求情……

  就連老妻也是欲言欲止的……

  可是,他賣的是幾枚手榴彈嗎?他賣的是鄭家的基業啊……軍工部門是什麼?那是保鄭家全體成員的性命所在!

  你若是貪點錢財也就算了,都是鄭家的人,我打你幾板子給別人看看,可你這是想要整個鄭家集團的性命啊,下次若是有人把我家的火銃倒賣了,我怎麼辦?再倒賣火炮呢?

  更可怕的是,你知道你賣給的是何人嗎?是韃虜的細作!!

  但是……是何人把消息洩露給《漢唐時報》的!

  永勝伯鄭彩忽然紅著眼睛問道,給我再查!

  結果,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的鄭則仕部長沒有查出來。

  別說他們沒有查出來了,就算是《漢唐時報》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那一天,楊友行秘書長一上班,就有工作人員把收到的郵件送來了。

  這個郵件都是分類好的,工作人員會按照實際情況送給專人。

  楊友行秘書長接到的郵件是來自福建,信皮上工工整整地寫著“楊友行大人親啟”,似乎還怕超重打回,貼了兩張郵票。

  楊友行秘書長帥氣地笑了,這是福建地區的人寫的。

  因為臺灣地區的人都會叫他秘書長的,雖然他在《漢唐時報》的報頭上是寫著社長,在第一版裡又寫著總編,甚至有時候又是記者。

  這一連串的稱呼會把不瞭解實情的人弄蒙的,所以,這個人索性叫自己大人了。

  打開郵件後,楊友行秘書長高興了,哈哈,這是一份大大的報料啊。

  鄭家集團軍工廠廠長從何時開始倒賣手榴彈的,倒買了多少,又將要在哪裡倒賣給誰,那真是一清二楚!

  好啊,他看了看結尾,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信皮上也沒有寫發信人的地址……

  黑材料?當行楊友行想了想,還是派出了兩個記者,還帶了最新出品的可擕式照相機,視情況拍照。

  結果在信上寫著的地點,真看到倒賣了,還遠遠地拍了照,雖然不太清楚,但依稀能看出一點來。

  記者冒險收買了工人,結果也能從側面證明這一點。

  楊友行秘書長很自然地就在頭版發了。

  報導鄭家集團的事情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們能上頭版還是第一次。

  楊友行秘書長沒有想到鄭家集團會反應如此激烈。

  永勝伯鄭彩親自發電報責問,為何亂報我鄭家事情?!

  楊友行秘書長沒太理會,讓人回了電報說,如果新聞是假的,我們可以賠禮道歉,甚至還可以給予經濟賠償,我們這裡有法院,你們可以來告我。

  事實上,《漢唐時報》還真報錯過。

  那一次,他們針對《福建時報》陸續登出的“感天動地千孝行”裡面的一篇報導就有些失實了。

  龍岩煤礦區有一家外來戶,只有父子二人相依為命。

  父親在挖煤時被砸傷,送回家後,躺在床上全身動彈不得。

  年僅五歲的兒子一人照料父親,靠著永勝伯他老人家發放的技恤金,承擔起家庭的重任,小小年紀竟然就能生火做飯不說,平常還去周圍的人家為父親乞福。

  結果,不到一年,他的父親竟然神奇般的痊癒!

  人們都說,正是這個五歲的兒子感天動地的孝心感動了上天,降下福來,讓他父親恢復了健康……

  花團錦簇的一篇好文章,讓人在感動中落淚,百善孝為先。

  《漢唐時報》的一個記者感覺好奇,若是這樣便以將人的大病治好,那還要醫生做甚?

  他便按照地址去那裡採訪。

  結果發現,那一家人原來還有一個女兒,那個父親砸傷後,礦上發放的撫恤金只不過是半年的口糧,不夠治病的,她便把自己賣給了大戶做使女,換了錢請醫生治病,至於五歲的兒子生火做飯到是真的,但是乞福是胡說,那是去討飯!

  周圍的鄰居很善良,都能施捨一些。

  痊癒是胡說,只是能坐起來了……

  那個記者便以“討飯養父,何來乞福”為題目發了一篇通訊報導。

  《福建時報》的主編勃然大怒,指出《漢唐時報》的這篇報導嚴重失實,簡直是歪曲醜化誤導了。

  第一點,討百家飯以為親人乞福,本來就是民間的風俗,《漢唐時報》竟然對此避而不談!

  第二點,那撫恤金按福建地區的演算法,明明是一年的口糧,他們竟胡說成半年!

  第三點,對鄭家集團的事情指手劃腳,一家只想著拉廣告掙錢的報紙,你們憑藉的是何身份?

  隨後,《福建時報》按照漢唐集團的新聞法將《漢唐時報》告上了法院。

  最後,在陳原院長的主持下,雙方答成了庭外和解。

  《漢唐時報》專門拿出欄目來,登出道歉書,糾正了自己不瞭解民間風俗的錯誤,也改正了資料。

  同時,《漢唐時報》還要拿出一筆不小的罰款賠給那戶人家,作為精神補償費用。

  《福建時報》得意洋洋地報導了這次和解的內容。

  陳原院長私下裡找到楊友行秘書長,說:“這個案子還是很用爭議性的,你完全有打贏官司的機會,可是為什麼輕易就要求庭外和解呢?”

  當時楊友行秘書長點上了自己的白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說:

  “原先我以為他們是不要逼臉的人,這一次我發現,也許我是錯的,他們不是故意裝成那樣的,而是就是認為自己是對的!

  那一時刻,我真的很傷感……對人性的理解真是太不同了……”

  陳原院長笑著說:“平常你爭這個爭那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露出小知識份子的軟弱性了!”

  楊友行秘書長看了一眼陳原院長,心想,你還真是不瞭解我啊。

  “算了吧,這個結果或許對那一家人更好!”

  陳原院長聽了後,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那時,永勝伯鄭彩立刻就做了指示,不要《漢唐時報》的臭錢,把那一家人給我照顧好,找神醫,一定要讓他痊癒,到時候給我狠狠打《漢唐時報》的臉!

  最後,還真有神醫把那個人的病治好了,可以下地行走了!

  胡旱三得意地說:“《漢唐時報》,胡說八道嘛……”

  杠爺說:“你再莫來找我看《漢唐時報》,人家或許有些失誤之處,能改正,君子之美德,怎麼能一下子打翻在地?”

  胡旱三陰森森地說:“怕是連你也要看不成了……我聞到了一種味道……”

  杠爺看著胡旱三的表情,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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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17

第六百四十一章 新聞大戰

  永勝伯鄭彩不知道漢唐集團的新聞法是啥內容,對漢唐集團所謂的法律,他從不關心,因為太多種類了,誰能記得住。

  他聽說有書生專門去背誦它,竟然還要有什麼訟師聯合會。

  漢唐集團從來都是搞一些無聊的事物。

  永勝伯鄭彩面對楊友行秘書長挑釁似的回電,他不想到什麼勞什麼子法院告《漢唐時報》的狀,倒不是怕那個什麼勞什麼子法院不公平,而是他知道,《漢唐時報》這一次的報導是完全正確的,他只是通過自己的常識就判斷出來了,他就是告了也贏不了。

  但是還有別的方法,永勝伯鄭彩通過伍大鵬董事長發力了,他要求不要報有關福建的負面消息。

  正好,伍大鵬董事長現在也是對楊友行秘書長的工作有點兒想法,便找到他,兩人聊了聊。

  楊友行秘書長注意到,伍大鵬董事長選的地點是一家新開的名叫武夷的茶館裡。

  這裡的老闆聽說原是武夷山地區的茶商。

  武夷茶館剛一開業便吸引了漢唐集團人的注意,因為它這裡有一種調調是漢唐集團喜歡,但是又做不到的。

  這裡從頭到腳都是真正的明式家裝。

  紫檀色的大漆透出一種古色古香味道,這個不算啥;那些涼清玉潔的德化的瓷器茶具也不算啥。

  關鍵是這裡有一種安然和平靜的感覺,讓人喜歡,老闆更偏重把這裡當成品茶賣茶的地方了。

  連這裡的夥記都是青衣小帽,一個個清清爽爽的,熱情而不諂媚。

  伍大鵬董事長對楊友行秘書長說:“少吃點麵點,這裡是品茶的地方。”

  楊友行秘書長停了一下咀嚼,含糊不清地說:“他們這裡的麵點太好吃了,你來點兒吧?要不再來兩份??”

  楊友行秘書長說完沖著茶館的夥記打了個榧子,說:“再來兩份杭州甜點!”

  這些小小的麵點是貴了些,但是真好吃,還好都是伍大鵬董事長請客。

  伍大鵬董事長含著熱茶,讓它在舌面上打著滾,仔細品著,然後慢慢咽下,感覺這批次新茶的味道全出來了。

  漢唐集團也種茶。

  他們當初也挑了各方面條件非常合適的地點,茶種也是好品種的。

  他們採用的是科學種茶法,那茶的產量不要說了,比福建好太多了。

  可是產量上來了,但是味道真心不咋地,沒有想到這個連那些白人商販都糊弄不住,在價錢上賣不過福建地區的產品。

  建國安董事當時就決定,一部分咱們就便宜賣老百姓吧,挑一挑好一些的,製成絹絲袋茶吧,跟咱們這裡種的胡椒一樣吧,我們拼數量,又拼後期加工,這些,他們打死也比不了。

  胡椒,他們可以用工業化的方法加工成粉劑,這不僅方便了食用,還方便了運輸。

  袋茶也是這樣。建國安董事本來想主要供應給安保隊,但是誰想到這個被那些跑海船的人買的更多,在船上飲用,實在是方便。

  但是味道上,只能呵呵了。

  伍大鵬董事長從來都自認為是品茶高手,他對袋茶和本地茶那是嗤之以鼻了,在那面的世界自己都是喝極品茶的,跑這面來喝袋茶?!

  在武夷茶館裡,伍大鵬董事長認真品著,他發現這批新茶真心不錯,一會兒走的時候買一些。

  伍大鵬董事長同時把永勝伯鄭彩的要求說了說。

  少管些鄭家集團的事吧,他目前能維穩到現在的模樣都算夠努力的了,他們就是天生敏感了,你能咋辦?就是怕別人惦記他家族那點東西……

  古人嘛,你操之過急了,再過兩代就好了。

  一個穩定的福建地區完全符合漢唐集團現在的利益要求。

  楊友行秘書長說:“這是你工作上的要求,還是閒聊?”

  “……當然是閒聊了……”

  “《漢唐時報》的行為決不會造成福建地區的不穩,他們只是心理上有毛病,所以影響漢唐集團的利益這個假設不成立,除非你有實證表明這一點。

  要麼你就把我開除出漢唐集團,否則,我將堅持自己的工作方法。

  絕不是我有意報鄭家集團的醜聞,而是他們的消息總是能提高我的銷售量,但是,我又不想額外要他們的什麼贊助費用,那樣,我成了勒索者了……所以,一切照舊!”

  “……好吧,我沒有從事過文字工作,就是你所說的寫手工作,但是我能理解你的價值觀。

  還有一個問題,我發現報紙上我們自家的負面消息也開始多了起來……有的技術員不太高興。”

  “一份報紙如果只是讓人高興用的,那麼它和手紙有什麼區別?!”

  伍大鵬董事長看著英俊帥氣的楊友行秘書長的吃相,無語了,他想了半天沒有辦法回答他。

  這時他恨恨地想,這小子竟然想通過吃茶點來吃飽飯嗎?!

  後來,永勝伯鄭彩發現找伍大鵬董事長也沒有用,便想其它的辦法。

  他本想完全禁止《漢唐時報》在福建的發行,但是他和手下的大才們商量了半天後,這才想起以前和漢唐集團簽署的種種商業合同,仔細一看,這個可不行,對方也可以採用同樣的手段對付自己。

  單單是斷了軍火的支持,這個可就太可怕了。

  同時,永勝伯鄭彩痛苦地發現,鄭家集團現在在民生各方面上的發展上,已經離不開漢唐集團了……

  但是三弟鄭斌平靜地說:“怕甚?這不是也說明他們離不開我等嗎?”

  這個換角度的思維讓永勝伯鄭彩的心裡舒服了一些。

  禁不了它,可還有別的辦法!

  永勝伯鄭彩多次在公開場合嘲諷《漢唐時報》,這天下竟然還有想通過寫文章賺錢的人……文以教化天人,此乃常識也!

  有人能看,那便是做到了文人的天職,他們竟然還拉廣告!

  注意永勝伯鄭彩態度的人太多了……許多人都停止訂閱了。

  也有沒注意到的人,他們依然去報攤買《漢唐時報》。

  胡旱三經常站在報攤旁,他對買報的人陰森森地說:“《漢唐時報》總是報導我福建的壞事,這便是對我鄭家集團不滿,對我鄭家集團不滿就是對永勝伯他老人家不滿!你可否明白?”

  經常就有人嚇跑了。

  當然,也有沒嚇跑的,他們說:“不讓買,那為何還允許賣?你是何人?”

  胡旱三的眼睛瞪圓了,變得通紅了,說:“他們賣是一回事兒,你買是另一回事兒!我是熱愛福建,熱愛鄭家集團的人!怎麼,你想找打嗎?!”

  沒有人敢和一個自稱熱愛福建的人對打,胡旱三從來都是贏的,這時他再上報攤上不花錢就能翻看連載小說時,沒有人敢再說什麼了。

  胡旱三感覺真的過上了好日子了。

  可惜的是,他原本的一個朋友,杠爺,竟然搬家了,竟然還是搬到了臺灣笨港地區。

  杠爺臨走前說:“對漢唐集團的看法是看法,生活是生活,我從沒有說過他們那裡生活不好吧?”

  杠爺臨走前還說:“有話說話,有理說理,總嚇唬人不好是吧?我真有些怕了……”

  胡旱三氣得不想搭理他,又沒有真打你!

  總之吧,那些報攤不太好過了,只能是維持了。

  幸好後來,又不斷有些小冊子書運過來賣,有叫《故事會》的,也有叫《新青年》的,有薄的,也有厚的。

  胡旱三拿著書架上的《故事會》看得有趣,咯咯地笑一會後,再看。

  那些厚的也看,但是他看得頭昏腦脹,這都囉囉嗦嗦說個啥?但是一看又這樣厚,白看又不要錢,再努力看,還是看不下去,最後罵罵嘰嘰地放下了。

  自從永勝伯鄭彩公開表揚過胡旱三等人的愛福建言行後,他們上哪個報攤都是光明正大的看,沒有人敢說個不字!

  這樣牛逼的生活是誰給的?他們知道,他們更加熱愛了。

  事實上,楊友行秘書長沒有太關心報紙在福建地區的銷量。

  他只關心廣告,這個才是報紙生存的重要指標。

  從資料上看,福建地區商家的廣告反而在增加,這就好。

  永勝伯鄭彩示意《福建時報》大膽的反擊!

  於是,臺北地區受雨災了,救難不及……

  花蓮地區哭嚎聲不絕,疑似鬼城……

  布袋鎮的公墓之墓碑如林了,這裡因工到底死亡了多少人?

  漢唐海安大隊在安慶江面翻了一條帆船,令人質疑其操帆水準……

  就這樣,雙方的報紙隔著海峽開始新聞大戰!

  事實上,漢唐集團的大部分人對報紙上這些事情並不太關心,看看連載的小說就不錯了。

  這些都是新聞上的糾結,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當永勝伯鄭彩一顆憤怒的心平靜下來以後,他發現其實還真沒啥,一切都如以前一樣。

  在福建地區,老百姓該去辛勤的工作還是去,該過自己的小日子還是過。

  這時,韃虜議事人員的事情,讓永勝伯鄭采覺得又有了機會。

  他以高過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鄭則仕部長N多層的眼光,來看待韃虜議事者在臺灣地區的停留。

  當時,永勝伯鄭彩對眼前的鄭則仕部長說:“我為何要將韃虜議事者全都除了?因為我等沒有退路,韃虜不可信,那麼,就不要給他們一個錯覺,以為會找到機會……”

  永勝伯鄭彩又說:“漢唐集團會不會答應韃虜的條件,我以為不會。但是他們為何還要留著活口?兩方做戰,不斬來使?真是笑談!那是都給自己留著後手做準備……”

  鄭則仕部長頻頻點頭,說:“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挑的時間地點都是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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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17

第六百四十二章 家樂福群毆事件

  1654年10月的一個星期天,家樂福超市門口的休閒廣場發生了一次群毆事件。

  這一次的參與者人數眾多,事後調查,將盡有五百人涉嫌。

  巡警部臨時抽調了兩百名男女巡警,動用警棍等警械,還朝天鳴放了數槍才把這一次群毆事件平息了。

  當時互相毆打的人都挺忘我的。

  這次事件牽扯了若干種類型的人群,事後調查,幾乎把漢唐集團管治地區下的人群都包括進去了,甚至還有幾個韃虜在內。

  最後一共造成了七十多人受傷,一人重傷的損失,還好沒有死人。

  這次群毆事件被《福建時報》大大的嘲諷了。

  他們認為漢唐集團長年不宣導並教習聖人之言,一味地蠻橫地追求遵守所謂的規定,所以漢唐集團管制下的地方,沒有形成良好的謙和風氣,全是崇尚野蠻與暴力,這才是此次事件的根本之原因。

  《漢唐時報》則撰文指出巡警部門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不足。

  他們在事發時,足足過了二十分鐘後,才集中起二百名男女警員,如果能再早一點,那麼完全可以避免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秦曦關部長就此事發佈了通告,檢討了巡警部門工作的不利。

  但是他內心裡又是上火,又是生氣。

  他的警力與臺灣地區總人口配比太低了!

  他的巡警負責打擊犯罪、身份證登記管理、交通管理、消防、內衛不說,連簡單的民事糾分都要負責處理!

  還有的人說宋朝時,一個縣城才七個巡警類型的人;就算那面世界裡的以色列才千分之四的比例,咱們這裡都要達到千分之一了——他說這句的意思是巡警部的人員夠用了。

  可是真夠用嗎?秦曦關部長最討厭那些迷戀資料的人,再說了,局部的真實是真實嗎?不想想結果嗎?!

  宋朝巡警少,他們當然就牛二多了!

  以色列全國警力配比才千分之四是不假,可是人家不算對外的私人安保公司,就是對內的私人安保公司有多少家??上百家有沒有?!

  所以一些雜活兒人家正規的警力不用去做!!

  秦曦關部長把相關的想法寫了出來,漢唐集團的人從來沒有把委屈咽肚子裡的!

  大家當時心平氣和地一算,可不,主要區域還要二十四小時巡視,千分之一的警力配比確實不太夠。

  漢唐集團就此決定採用兩種辦法這個問題。

  一是減輕巡警部門的工作內容。

  他們把消防拿了出來,組成了專業的消防隊,走職業化救災的路子。

  救災是個專業性極強的工作,人員幾年一輪換,這是不科學的。

  各種理論知識好學,訓練也好辦,但是在救災過程中所遇到的各種情況的真實經驗,這些沒有十幾二十年怕是積累不出來的。

  民事糾分也拿出來了,讓它回歸法院體系。

  目前兩級兩院的法院體系基本成形了,當然,規模上算是具體而微吧。

  法制小組在花蓮城地區進行的大審判,現在仍然進行中,這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一種鍛煉,更是鍛煉出了一支較有規模的明人助手隊伍,這樣算是走上了正規化的第一步了。

  秦曦關部長還提出了巡警機械化的問題。

  他說:“家樂福廣場的鬥毆事件發生時,我們的巡警大多在自己的巡區裡巡視,等到他們接到集合通知後,完全是靠腳跑到家樂福廣場的!這樣的速度當然就不夠快了!”

  但是他的要求被否定了,原本分配給巡警部門的汽車裝備,大部分都歸了消防隊。

  秦曦關部長無語了。

  消防從來都是大事情,那裡或者比巡警部更值得24小時不停的候車。

  但是好歹還分了四輛車,都是塗成了黑色,寫著大大的巡警白色字樣,算是在熱蘭遮城地區和赤嵌地區形成了半機械化執勤。

  只可惜喇叭同樣是手捏式的,不夠響,不氣派。

  現在熱蘭遮城地區和赤嵌地區正在有聯成一片的趨勢,這是城市化發展的必然現象,秦曦關部長不關心這個,這是規劃部門的工作。

  他更關心的是,在這種發展中,城邊區的治安問題。

  有了這四輛警車,他的巡邏範圍可以更大,密度也可以增加了。

  這場群毆所引發的後續結果還在發展,但是它的起因卻非常簡單。

  當時是星期天,廣場上,人群擁擠了些,這時不知道是誰高喊“打韃虜啊,打韃虜啊!”

  結果大家就打成一團了——

  有那麼幾天了,洪承疇帶著自己的議事成員一直在熱蘭遮賓館裡等著回復。

  當他得知何斌主任的回復後,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漢唐集團不認為有我大清這個政權?!說我等是搶來的?!不具備合法性?!

  那這個熱蘭遮大城,你們不也是搶來的嗎?!

  想當初大明不也是搶來的?!

  不過甚好,這是唯一的好消息,他們也不承認那個南明小皇帝!!

  天下哪裡有這樣議事的,開出價來,還等著你回價,諸多後續手法還都沒有用上,可是你們連理都不理?!

  洪承疇拒絕了何斌勸他回去的好意。

  洪承疇冷笑著說:“這幾日,老夫也看了一些漢唐集團所謂的法律書——漢唐集團真是讓人無語,連律書也可以印出來賣錢!

  算我等因私來訪也可以,但是可沒有說不允許我在這裡停留和走動,就算我來此地探望你這個老友了——”

  何斌主任一時無話可說,他心裡有了一些煩感,人家不歡迎,還留在這裡,這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啊。

  他氣憤之下倒是忘了自己當年對別人施用的辦法。

  無恥,是不要逼臉者的通行證!

  何斌主任不稀得搭理他了。

  洪承疇冷笑著看何斌主任離開的背影,現在那背影裡還能品出一絲鄙視。

  呵呵,年輕人,鄙視我吧,但你又能奈我如何?

  老夫活到六十有一了,若是還能像你這般大小,當然不會咽下這口氣,但是,為了我洪家,現在就算是唾面自乾,我也是不怕的。

  洪承疇等人當然知道自己的髮式肯定不討喜,他們都一一換了裝。

  他們在開始在熱蘭遮地區行走,甚至還去了條件最好的啟點大酒樓喝了酒,開的是包廂。

  主子給的經費那是足足的,不這樣怎能暗示對方,跟著主子走金錢大把大把的?

  令人生氣的是,漢唐集團的人不理他們!

  他們在酒桌上大罵漢唐集團不識抬舉,鼻屎大的地方,貓狗三兩隻,不想著跟主子走,擺起了臭架子!

  漢唐集團的酒勁頭太大了,洪承疇喝了幾杯後感覺頭也有些暈,但是四肢都是暖烘烘的。

  他是福建人,在京城裡居住,經歷了太多的苦寒後,這關節一上秋就不舒坦,但是喝了這個百年孤獨後,感覺舒服多了。

  他決定走的時候帶一些。

  洪承疇當時說:

  “漢唐集團是在待價而沽,我等也都看到了,他們連律書都可以賣錢!

  在這個地區,不管是紅毛蕃子,還是倭商和蠻夷竟然都能開商館!

  實屬貪財之輩——”

  洪承疇開了話頭後,便開始細細嚼著五香豆干,他耐心聽著同仁的其它見解。

  他感覺這五香豆干很有味道,漢唐集團連豆干都做得比我等的好吃。

  洪承疇童年時代家境不好。

  他十一歲時就輟學回家,幫助母親做豆腐乾。

  每日清晨,還由他走村串戶去賣豆腐乾。

  有一天,洪承疇去那裡賣豆腐乾,幾個書館的學生圍攏來,每人買了一塊,洪承疇還求他們多買一張月票,學生們愁眉苦臉地說,對子還沒對出來,不敢多耽擱。

  洪承疇就答應幫他們私下裡對對子,但每人必須多買一塊豆腐乾。

  一天,書館的先生拉著一個學生讓他當場對對子,這個學生對不出來。

  只好承認以前的對子,都是一個賣豆腐乾的小孩幫他對的。

  書館的先生叫洪啟胤,他立即讓學生把洪承疇叫來,見這孩子樣子很聰明,瞭解到是因家境不好不能繼續念書,就想試試他的才思,於是出了一副對子的上聯,讓洪承疇對。

  洪啟胤指著桌上的硯臺說:硯臺長長,能賦詩文百篇。

  洪承疇看著自己賣剩的豆腐乾很快答道:豆腐方方,猶似玉印一章。

  洪啟胤聽了很高興,就又出了一副對子的上聯:白豆腐,豆腐白,做人清正博學學李白。

  洪承疇明白,先生既倒過來以豆腐為題,他就也應以硯臺做答,於是就隨口讀出:黑硯臺,硯臺黑,為官鐵骨叮噹當包黑。

  先生聽了覺得這孩子不僅有天分,而且抱負不凡,就去找洪承疇的母親,勸她送孩子上學,並答應不收學費。

  他的母親傅氏自然高興,洪承疇就這樣又進了學館,很為洪啟胤器重,成為他的得意門生。

  豆腐乾也以改變人的命運!

  這怕是當時誰也沒有想到的——

  洪承疇先前拋出的話頭,是想讓同仁們接著就此議論。

  但是他心裡卻有更大的矛盾!

  漢唐集團沒有鹽鐵專賣,這是多麼大的一筆財政收入!

  洪承疇當時聽說漢唐集團從來沒有發放過鹽引時,以為是胡說,極可能換個方法,就像他們稱之為“執照”的物件。

  但是,當他真去那個所謂的布袋鹽場詢問後,得知果真如此,他眯著眼,看著遙遠的大煙囪,捋著鬍子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漢唐集團為何白白捨棄了可以養國的鹽鐵專賣!

  那如山的,雪白的,如同天上白雲一樣的雪鹽刺痛了洪承疇的眼睛了。

  他們還去看了那農田水利。

  洪承疇沒有在乎那田地裡旺盛的莊稼,但他看到那周邊齊整的水利設施後,他的眼睛又眯眯起來了。

  這些特件至少還能用上十年,十年內農業不用操心!

  一陣微風吹來,那水稻頻頻點頭,像是在說,是的,是的!

  他們又去了紅星鋼鐵廠,他不用靠近了看,那數股沖天的黑煙告訴了他,他在報紙上看到的鋼鐵年產,能以萬噸為基數來增長的事情,是真的。

  增長萬噸,一噸十大石,他的瞳孔都縮小了。

  他們還去了所謂的新兵營看看,當然離得遠遠的,安保隊啊——他只是以自己帶兵的經驗看去,都是好兵!

  還有他們傳說的武器——

  洪承疇突然有一種“你們怎麼才來”的想法,這個想法很古怪,像是一把刀紮在心裡絞啊絞。

  也不知道別人如何想的,大家看了一大圈後,有人提議飲酒。

  洪承疇就定下了這個啟點大酒樓。

  大家由著性子罵著,心裡都痛快了些。

  洪承疇慢慢地說:“說不定明天他們就找上我等了,莫要擔心——”

  大家稱讚。

  有人提議去家樂福超市看看,看看他們怎麼能夠“超”市。

  結果不用明天,他們在閒逛時,就有人找上來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18

第六百四十三章 群毆的結局

  洪承疇一行五人,喝完酒後,便一起去逛家樂福超市。

  星期天嘛,人挺多的。

  當然,這個時候家樂福超市打折的物件也多。

  五個人先是樓上樓下走了走,看了一個大概,這裡絕對稱得上是“超”市了。

  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市面的人,但是仍然不知道這裡八成以上的物件是做甚用的。

  顧客太多,櫃檯裡那些年輕的女子都十分忙亂,他們也不好意思去一一詢問。

  他們只是感覺這裡的人好似個個像是很有錢的樣子,但是從衣著上實在看不出誰是富家,誰是貴人。

  因為這裡人人都在排隊,沒有看到吆三喝四的人。

  五個人想,這裡的貴人怕是不會在這樣的時候出來吧?

  五個人決定改日再來,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洪承疇議事長堅信他們一定會來找我等的,現在是在比耐心,好開高價。

  事實上,洪承疇在從京城出發前,得到的暗示是“便宜行事”,只要海盜們退回到大島,讓出浙江之地來,可以信口答應的。

  關鍵是他們竟然來了個不接觸,這個可著實讓人頭痛。

  五個人在進到家樂福超市前,看到了一個大平場,那裡有眾多的石凳桌、木凳桌,有許多人在那裡坐著憩息,還吃著東西。

  場地上倒是還乾淨。

  五個人便商量著去那裡坐坐,這時候的陽光很好,曬曬也舒服。

  他們痛恨漢唐集團的人不注意他們,但是另一個集團的人注意他們。

  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門的人從他們來這裡,就開始關心他們了。

  曾經設計過幾種辦法對付他們。

  第一個是要殺了他們,五個人一塊做了,這個不是難事。

  但是後來否了,他們忌諱漢唐集團的規定。

  鄭家集團的情報人員曾經被漢唐集團的巡警部門抓起來了幾個,都是一些不經意違反規定的事情,攜帶管制刀具都算上了。

  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門也做過分析,想必是他們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了,這是給我等一個警告,在這裡不要想著亂來。

  這個沒有關係,被抓的那些人都調走,做他用。

  我等再派出新培訓的人員,還要他們主動去求漢唐集團的身份證。

  漢唐集團不是歡迎移民嘛!

  但是他們怕是不歡迎命案——搞的太大,就太明顯了。

  第二個是要把他們綁架到福建,這個也容易。

  鄭家集團的安全情報部門若是一心想送幾個人,還是能找到機會出海的。

  但是他們又一分析,這個還是不成,五個人無緣無故的消失了,漢唐集團怕是還會追查到自己身上,撕破了臉皮不是好事,況且還是只因為幾個韃虜呢?

  當時,鄭家集團安全情報部門一籌莫展,那五個韃虜就像是躲在精緻瓷器裡的五隻老鼠!

  直到永勝伯鄭彩他老人家指點了一下,鄭則仕部長才真心明白,自己實在不能是他老人家一個級別的眼光。

  何必要他們性命?要利用他們的影響力,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有什麼影響?他們是韃虜!韃虜人人皆可以殺,但是他們為什麼出現在漢唐集團管治下的地方上,還可以四處遊走?

  漢唐集團不是經常在報紙上說什麼民意嗎?

  那就讓他們看看這個民意!

  如何讓那裡的老百姓知道來了韃虜?

  我等出頭告之,作用又小了,要讓他們自己知道——這個辦法,可是要鄭則仕部長自己想了。

  鄭則仕部長是個聰明人,當他明白了方針後,剩下的好辦了。

  他很快就設計出辦法來,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他們的身份,人少之處作用就不會大了。

  這幾個韃虜變換了衣服,還都戴著漢唐式細白草絲緞草帽。

  他們一開始都是去那些鹽場、農場、工廠,這樣,他們周圍人群不算多,鄭家集團安全情況部門的人都忍住不動他們。

  在家樂福的廣場上,機會來了。

  三個情報工作人員快步上前,他們猛然掀起了包括洪承疇在內的三個人的草帽!

  同時高喊著,“打韃虜啊!打韃虜啊!”

  人群頓時呆住了一下,全靜了!

  那個人揮拳向著洪承疇打去!

  洪承疇六十有一了,但是酒性上來,猛然就隔開了打向自己的一拳。

  那個打人的年青人“咦”了一聲,又揮拳打回!

  兩個人一時間還能有來有往。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洪承疇這些時日沒有剃髮,竟然長出了半寸的頭髮!

  那金錢鼠尾辨子雖然不是十分醒目,但是也可以看出來。

  人群中又有人開始高聲叫喊,這時發生騷亂了!

  劉剛軍和張德培是主動捲進來的。

  他們兩個原本是不期而遇,剛見面沒一會兒。

  家樂福超市在星期天折扣打的大,他們兩個都遇到過一折的時候!比如麻布外套啦,茶葉啦,便宜死了。

  兩人溝通了一下,發現他們兩個都是來看皮鞋是否打折的,結果沒有打折,剛出的樣式似乎還貴了一些。

  那種打上鞋油以後亮亮的,盯上鞋掌以後響響的皮鞋,現在在年輕人圈子裡很流行。

  但是,它為什麼不打折呢?!

  兩個人在家樂福廣場上帶著一些傷感的神色討論著。

  張德培說:“報紙上寫的呀,奪回被韃虜侵佔的土地,我等需要大量的物資——”

  劉剛軍有些生氣地說:“這和皮鞋有什麼關係?這和帆布褲子有什麼關係?”

  “世上萬物都是有關係的,若不是漢唐集團和韃虜作戰——”

  “我不喜歡漢唐集團,但是我更痛恨韃虜!要不是他們,我家在長沙郊區可是名醫世家——”

  這個時候,傳來了打韃虜的呼聲!

  劉剛軍的眼睛一下子就變紅了,韃虜在哪裡?!

  他看見有人打起來了,好像是一個年輕人在打一個老者!

  那個老者是短頭髮,年紀仿佛與爹爹一般了,毆打老人,定是韃虜!

  他沖了過去!

  一場亂戰開始了。

  張德培也想上前拉架,他喊道:“打架是違反規定的呀,要被抓的呀!”

  但是當他被踹了幾腳,打了幾拳後,也火了,眼睛也紅紅的了,欺負我不會打架嗎?!

  亂戰越打越猛!

  四處響起了銅警笛聲,但是沒有人理會了。

  胡鎮南是被動捲進這場大戰的。

  胡翠花這一天放假了,央求哥哥陪她出來買物件。

  胡鎮南以前太吃過虧了,但是這一次又拗不過她,只好說,去家樂福超市的時候,事先想好了,到那裡買了就走!

  胡翠花想了半天咬牙同意了。

  兩人到了成衣櫃檯,胡翠花指著一款最新的男士風衣說要給哥哥試一試。

  在那個服務員用長長地竹竿子挑下一件漂亮地男士風衣時,胡鎮南心中大慰,看看吧,還是妹妹關心大哥啊,自己就算陪他逛逛商場又能如何?!自己太過小心眼了——

  胡鎮南一邊試著衣服,一邊說:“妹妹,一會兒大哥好好陪你逛!”

  “大哥呀,你真好。服務員,還有沒有大一些的?”

  胡鎮南看著櫃檯裡的鏡子,又動動身子,說:“不用再挑大一些的了,正合適!”

  “不行啊,你個子還是矮了些,侯大哥足有一米八二呢!”

  胡鎮南聽完話後,臉都綠了。

  那服務員說:“這是成衣裡最大號的了,再大的,怕是要自己定制了。”

  胡翠花有些傷感,說:“大哥,這件我送你吧!”

  胡鎮南更傷感地說:“大哥我不要了——”

  胡翠花決定就給侯大哥定制了!

  胡鎮南當時像個木頭人一樣任裁縫量來量去,還要按照胡翠花的描述留出餘地來。

  胡鎮南有些憤憤不平了,說:“你侯大哥能打過我不?”

  胡翠花看出大哥不高興了,她搖著胡鎮南的胳膊說:“大哥呀,人家是只打韃虜,哪裡會和我等平民對打?”

  胡鎮南氣得直翻白眼,女大向外,這真是千真萬確!

  但是妹妹搖他胳膊的感覺,又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算了,不和她一般見識了。

  這個時候,忽聽得超市外面傳來的打鬥聲,不久,又有明亮的警笛聲響起來。

  胡鎮南看到妹妹的臉上變了神色,竟然出現了一種肅然,然後轉身就沖出了超市,動作輕盈而快疾,妹妹的功力又漲了——

  一開始時胡鎮南沒有當回事情,怕是打架了吧?要不然早有槍聲了。

  他慢悠悠地走著,不在意。

  但是很快響起了槍聲!

  他“嗷”的一聲竄了出去,別是韃虜來攻打了吧!!

  結果他看到了一場大混戰!

  天神,我妹妹呢?!這時只聽得妹妹銀鈴般的脆響聲,“都給我住手,我是巡警!”

  這聲音,胡鎮南聽的真切,但是卻淹沒在了打鬥聲中。

  胡鎮南一聲怒吼,也加入了進去,因為他看見,竟然有敢反抗妹妹管理的人!

  古劍山在事後錄口供的時候委屈萬分。

  他交待說:“我從安達曼島剛回來不久,先去家鄉接了親人,來到熱蘭遮港,準備坐第一批次的商船回去,你說怎麼這麼寸,怎麼就這麼巧,我剛買完物件出來,就遇到打架的呢?!

  哎,還就有沖著我來的!

  我也是會幾下拳腳的——竟然還有紅毛蕃子也跳出來了,還有倭人也跳出來了,一開始不是喊著打韃虜嗎?!

  這時,我看見一個二貨一腳一個踢飛了倭人,又一拳頭一個打趴下了紅毛蕃子,可是媽蛋的,他最後又沖我來了!”

  錄口供的巡警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最後的處理情況是,受了重傷的洪承疇住院觀察,聽說是特護級別的,幾個同伴也全都住院了。

  剩下一般受傷的自費診治。

  沒有受傷,或是輕微皮外傷的一律勞動三天!

  這個時候,還上哪裡去區分主動與被動,對與錯?

  正好現在甘蔗大豐收,讓那些精力旺盛之人去扛甘蔗,收割都不用他們了,咱是半機械化,但是田間整理啊,田間運輸啊,都要人,有人管飯。

  胡鎮南和古劍山、張德培、劉剛軍這四個人正好分在一組!

  大家的委屈都是無數了,說著說著,四個人感覺還挺對路,於是還都留下了姓名和聯絡方式。

  當四個人蹲在一起還要說點什麼時,忽然聽到管教喊:

  “全體都有了,開始扛甘蔗!”

  好在只有三天。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19

第六百四十四章 浙江西線無戰事 1

  古劍山說:“我等從印度運來小麥稻米和黃麻,白皮美人的事情是後話——我有大功啊,但是卻還是判我勞作三天!”

  古劍山說:“我等還有運來那數不清的船料,全是硬木,三成是一米二以上的厚度——我有大功啊,但是卻還是判我勞作三天!”

  古劍山說:“當時,誰都會有打人的想法,我哪裡能止住——”

  劉剛軍冷笑著說:“漢唐集團處事不公豈是一天兩天?為何逼我醫術世家研習他們的漢唐醫術?沒有他們,我家當年在長沙郊外也是赫赫有名!再說了,打韃虜有何錯?!”

  古劍山說:“——”

  張德培說:“嚴格的說,漢唐集團巡警部門沒有錯,但是他們有些許流於形式了,怕是甘蔗豐收也缺人手啊——”

  胡鎮南說:“當時腦子裡不知為何就一片空白,以前未有過這樣。劍山朋友,你別見怪。”

  古劍山尷尬地笑著說:“不說了,不說了,這次至少有了三個朋友,也是意外之喜——”

  三天結束後,他們去了縱橫大酒店,慶祝四人相識,想想看,這也是難得呢。

  席間,古劍山一邊說話,一邊用雙手比劃著各種姿勢,那印度的各種寶貝都在他的手上放大了。

  其他三個人聽得目瞪口呆。

  席間,古劍山一邊說話,一邊擠眉弄眼地做著各種表情,那印度和波斯的各種美女都爭著和他生那啥關係了。

  其他三個人聽得面紅耳赤。

  古劍山最後說:“寂寞?一點也不,安達曼島上有上千的同胞,你看這印度的棉麻原料運到島上後,要重新封包吧?這樣能夠多多運回來一些。各種糧食要中轉吧?這樣能夠多多運回來一些。那些硬木要修整一下吧?這樣也能多多運回來一些。

  一天三四條船靠岸,那是正常的情況,碼頭區熱鬧著呢!

  要是悶了,你就搭船去果阿,去孟買,去加爾哥答,那裡,咱們的同胞更多!

  孟買也建大明城了,原先果阿那個現在紅火著呢,你要買什麼都有。

  這樣說吧,家樂福有的物件,我等那裡不出半年,准能看見,價錢嗎,兩說的事情。

  我再說一遍,知道白皮女子的好處嗎?你若是洗乾淨她們,再噴上香水,然後那啥——比大明女子好,真的——”

  胡鎮南眉毛一挑,說:“我為何不覺得呢?我管的酒吧裡,有七八個都是白皮舞娘,我嫌棄她們奶子和屁股都太大!”

  古劍山遺憾地說:“你看看,當年我跟著郭子仁站長,他教了我若干事之後,我才明白其中的奧妙——張德培,你也和漢唐集團的人走的近,你沒有見過?”

  張德培聽了後急搖頭說:“我那裡是學校,是培養人才之地,豈能有這些事情!”

  說完他連忙刷屏。

  “服務員!”

  “服務員!”

  “服務員!”

  “服務員!”

  其實他在圖書館裡見過漢唐集團公然把好多張白皮婦人的春宮圖放在角落裡,當然現在還不是給學生看的時候,他也是偶然看到的,後來再去找,好像是收起來了。

  古劍山說的是對的,但是,他不承認。

  劉剛軍其實也見過,那是漢唐集團下的女人人體解剖圖,他想說漢唐集團的不是,但是那個確實是在診治病人時有參考作用,只是那圖上的女人那啥和那啥都太大了些。

  古劍山說的是對的,但是,他也不承認。

  胡鎮南說:“那我就等著哪天試一試,那些舞娘就算了,她們一心攢錢贖身,竟然還想著嫁個好人家!呵呵——”

  古劍山的眼睛亮,說:“那怕啥,生冷不忌的!”

  胡鎮南擺著大腦袋說:“我和定遠侯一樣,太熟了,就下不去手!這裡有波斯人開的妓院,也都通過了漢唐集團的醫療檢查!”

  古劍山伸出一根手指強調說:“若不是處女,定要戴套套!”

  “太貴了!”

  古劍山這時面沉似水說:“不可,我回來後,去拜見郭子仁站長,他特別警告我,他若是嚴肅了,這必是真的!”

  其他三個人一時嘿然不語。

  古劍山笑道:“好男兒出去見見風浪,跟哥哥出去如何?”

  三個人一起搖頭。

  “我家爹娘剛來此地,一切還沒有安置好。”

  “家中醫務繁忙,爹爹一個人忙不過來。”

  “學校的工作太多了,不能離開我!”

  最後,當古劍山搭上去印度的商船時,他也沒有勾搭走一個幫手。

  古劍山一個人在甲板上鬱悶,他那裡要麼是工人或是技術員,要麼是中年大叔的商人,也是缺少朋友啊。

  這時,他看到了一個女人。

  從她頭的顏色看,她定是白皮女人了,她此時正靠在船舷上在看海,或是吹海風,管她呢,她的身材從後面看,非常符合他的審美標準。

  古劍山擺了擺自己的馬尾辨子,輕輕跺了跺腳上的皮鞋,整理了一下半大風衣,他沖著她走了過去。

  搭訕女人,特別是白皮女人,他還沒有失敗過!

  阿芝莎.努連納哈爾此時正看著大海出神,她到了一個神奇之地,她終於要組建成新的海盜隊伍了!

  她這時聽到了熟悉的葡萄牙語,扭頭一看,是一個帥氣的大明人!

  阿芝莎.努連納哈爾頓時對他有了好感,說:

  “我叫愛琳達,認識你真是榮幸——”

  古劍山一看,這個女人有味道,用漂亮的頭遮住了半面臉,夠神秘的了。

  “我叫古劍山,在印度聽過我的名字嗎?”

  “偉大的安拉!您是安達曼島的主人吧?!”

  古劍山的雙手背在了身後,深沉地說:“我不是主人,我是主任,雖然實質是一樣的——”

  古劍山想,拿下了,這個女人——

  《福建時報》暗示漢唐集團暗地裡和韃虜聯繫,所欲為何?

  《福建時報》大義凜然地指出自古以來投靠異族的人士,沒有幾個得到好下場的!

  《漢唐時報》只是刊登了一個對伍大鵬董事長的專訪。

  最重要的一條資訊就是,漢唐集團不承認明大陸上有一切合法政府,除了自己的軍事同盟!

  永勝伯鄭彩拿著這份報紙,在自己的書房裡聽著國劇,中午飯都沒有吃,大腿都要拍腫了。

  永勝伯鄭彩馬上指示,報紙上從現在開始,要多宣傳我福建與漢唐集團一衣帶水血濃於水的關係!

  《福建時報》當然照做了。

  胡旱三等人再去報攤上白白看報紙時,他現味道不對了,他對著攤主的怒目而視說:“還是你《漢唐時報》寫的好,我才看的,對吧?我也算是給《漢唐時報》宣傳了,對吧?啊哎,你竟然敢打我!”

  那個攤主太年輕了,也是忍他很久了,他暴起,左右狂扇著他的耳光,罵道:“我打你們這些人,左面是不要臉,右面是二皮臉!”

  胡旱三高喊:“有人打愛福建的人了!”

  結果沒有引起想像中的群毆。

  那個年輕的攤主到底是違反了鄭家集團的規定,算是犯了罪,被判了三天勞作。

  胡旱三躺在家裡兩三天,結果沒有來一個慰問的!

  他原先還想著鄭家集團能判那年輕人一個死罪,來消除自己的奇恥大辱!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這件事情就算是一件普通的鬥毆事件了。

  他捂著臉在家裡呆了很久後才出來。

  定遠侯鄭聯在《福建時報》狂攻漢唐集團的時候,想說大哥點什麼,但是不敢,從小他就怕他!

  等到《福建時報》的口風明顯改了時,定遠侯鄭聯親自來找大哥了。

  定遠侯鄭聯和大哥一起吸著大紅鷹雪茄,兩人都似乎陷入了沉思。

  但是定遠侯鄭聯先沉不住氣了,他說:“大哥,《漢唐時報》是《漢唐時報》,他們說何事,不代表漢唐集團的態度——”

  永勝伯鄭彩愉快地敲打著沙扶手說:“二貨,你真是二貨,我豈能不知如此??那個楊友行秘書長不說強烈要求新聞獨立嘛!!不把他們當成一體,我鄭家能讓閩人愛閩?!難道我們和一個小小的楊友行較勁?!”

  定遠侯鄭聯“噢”了一聲表示明白了,但是態度上很是不以為然。

  永勝伯鄭彩得意地說:“你這個二貨,多看看《三國演義》吧,諸葛一生唯謹慎,方有妙計安天下!”

  定遠侯鄭聯又“噢”了一聲,點了點大腦袋,好吧,大哥,你就妙計安天下吧,聽說漢唐集團的安保隊都推進到廣德了!

  這個時候,漢唐集團的安保部門沒有理會其它的任何閒事。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的自律性有多強。

  他們或許有,但是還沒有經過考驗。

  在浙西和浙西北地方的安保隊,他們已經被自己造成的局面累著了。

  當漢唐集團安保隊的兩支小隊在浙江西北地方的長興縣和安吉縣停住腳的時候,他們又遇到了主動前來投靠的人員了。

  這一次是原先直隸南京的廣德州。

  在漢唐集團安保部的資料裡,廣德縣位於安徽省東南端,皖浙蘇三省結合部,縣境四周群山環繞。

  這個地區是“長三角”地區少有的礦產資源大縣之一,礦產資源極其豐富,開前景十分廣闊。

  但不是在現在,以小隊來接收一個縣城,在漢唐集團的計畫裡,這都是算冒險的了,哪怕這個時期一個縣城只有幾平方公里大小。

  投靠長興和安吉兩座縣城的人員,他們帶來的廣德州的消息也確實打動人心。

  當時就讓主管接收的兩個小隊長都動了心。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20

第六百四十五章 浙江西部無戰事 2

  在漢唐集團安保部裡的作戰地圖上,幾條巨大的箭頭直接指向安徽江西和江蘇的重要城市。

  整個長江流域都是一條紅線,還有部分藍圈。

  換句話說,在漢唐集團的做戰地圖裡,根本沒有任何行政區域的概念,只有他們是否能夠吃下的要求,是否能夠平穩當地局面的要求。

  作戰地圖上的那些標識,已經是極限的目標了。

  董事會一直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若形成了權力真空式的暴亂,那麼他們寧可不去接收,寧願維持現狀,這樣的歷史黑鍋不背。

  與海安大隊比,陸安大隊的接收度慢極了。

  漢唐集團海安大隊輕而易舉就把長江口封鎖了。

  他們先在崇明島建立了簡易的海軍前進基地,當然,這個比不了舟山基地,那裡簡易到連碼頭都沒有來得及修整,就暫時用原先的。

  崇明島是新長江三角洲育過程中的產物,它的原處是長江口外淺海。

  長江奔瀉東下,流入河口地區時,由於比降減小,流變緩等原因,所挾大量泥沙於此逐漸沉積。

  它一面在長江口南北岸造成濱海平原,一面又在江中形成星羅棋佈的河口沙洲。這樣一來,崇明島便逐漸成為一個典型的河口沙島。

  崇明島在這個時空就已經連成東起高頭沙西至平洋沙,是一個長2OO裡寬4O裡的一個大島!

  它是在1227年建州,到目前,島上已經有軍民十萬有餘。

  這個時候它還是在不斷育展,它的沿江之地,由於是泥基,從來沒有穩定過,甚至島上面的州縣衙門,幾百年來,也搬遷了有五次之多。

  這裡的人敢於反抗,當年倭寇犯崇,有個西沙秀才顧國等率領沙兵和倭寇作戰,經過沙兵和戰士們英勇的戰鬥,他們消滅2OO多個倭寇。

  但是韃虜當年可是不戰而下這裡的,原因很簡單,當縣令的人早都跑了,沒有人組織。

  當漢唐集團海安大隊的怪異而潔白的船帆,陸續出現在祟明島周圍時,島上的人們亂了起來,他們奔相走告,漢唐集團來了,漢唐集團來了!

  島上原來有三條韃虜的海船,由於當初要攻打鄭氏家族,被調走了。

  這樣島上只有所謂的沙兵了,都是島上的人家子弟。

  漢唐集團的大軍若是來了,大家降不降?一定降,能免了半年的糧稅不說,這辮子還能剪了!

  辨子真心難看啊,都比不上倭人武士的——

  島上的幾個大戶暗中串聯了,然後去找了知縣。

  此時的崇明知縣是句容人,這就是相當於本地人了。

  這個知縣也是早知道大清二十萬大軍灰飛煙滅的事情,現在這個島上總共才十萬多一些人丁,抵抗,這是說笑了。

  但是也不能主動派人去投降啊,他們要是遲遲不來,弄不好還會那個——的。

  這個知縣的態度大家都是你懂的。

  是啊,萬一他們要不來呢?

  事實上,島嶼之間的消息要比陸地上傳播快的。

  打開門,迎漢唐,漢唐來了不納糧——半年!

  好好的一句宣傳口號給改成了三句半。

  後來有人考證,三句半這種藝術形式就是從這裡來的——扯蛋。

  不同的人關心的是不一樣的。

  縣城裡的商戶們最敏感,消息也最靈通,他們不抄家,不要商人的銀子!

  農村裡的大戶們也最敏感,他們從不跑買圈地!

  其實這兩類人往往是一體兩面,相互交集的——緊接著市民和農民們就知道了,他們從不亂殺人,更是看不上他們的那點物件。

  他們只佔有公田或是沒收韃虜的家產,這個絕大多數人都不關心。

  但是漢唐集團對韃虜的定義從來都是不明確的!

  南方人,北方人,滿洲人,他們有時都稱之為韃虜——但是這個時候的人也不傻,他們很快就明白,胡亂殺人的,敢於反抗的都是韃虜!

  很可惜這種領悟基本上是生在沿海,甚至沿江重點地區,比如崇明縣。

  漢唐集團海安大隊來到崇明縣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

  海安大隊長孫瑜看著島上似乎是一望無際的蘆葦叢,莫明的有些傷感了。

  這個時候,它們正是墨綠色的,在秋風中東搖西擺的。

  秋天就這樣在蘆葦的海洋上也掀起來一股一股的波浪。

  王成隊長也有些傷感了,他是真心吃不得崇明島上的螃蟹。

  何馬象隊長放下望遠鏡,傷感地說:“我們展的太慢了,何必有那些顧慮?平推過去,就算破壞了,再重建唄。我們擅於毀滅一個舊世界,更擅于建設一個新世界!你們看,那破爛的碼頭上,明人們開始迎接我們了——”

  當時在崇明的爛碼頭上,披紅掛綠,有那麼一群人在好似迎接他們。

  這個大家都看到了,孫瑜大隊長確定那遠處的蘆葦叢裡沒有埋伏後,直接下令去接收。

  在海安大隊的指揮船上,孫瑜大隊長親切地接見了那個縣令和當地的大戶代表。

  在一陣廢話後,孫瑜大隊長經過反復確認,他認定了沿江的城市基本上知道漢唐集團的存在,而且非常認可他們的政策!

  那個縣令悲傷地說:“在下是個有罪的人,確實是投靠了韃虜,情願去花蓮城受審,我的家裡人,我都讓他們回娘家了——”

  幾個大戶代表連連縣令求情,看來他在當地人緣不錯。

  但是孫瑜大隊長好奇地問了一句,說:“你知道花蓮城?!”

  “這個島上有商戶與臺灣經商,在下知道——”

  “你這是幡然悔悟,能主動投降,說明你有了悔改之心——你繼續留在這裡,我委任你繼續擔任縣令,但是這裡半年不收任何稅物,你要知道,我可以放你一些物資,算你半年的工資——千萬不要想辦法貪污,我們審計很嚴的——”

  “這個在下也知道,漢唐集團有會計事務公司。”

  “——好吧,你好好安撫百姓,維持秩序,最好能組織人力説明我們建設,我們管飯——還工資。”

  海安大隊完成了對長江口的封鎖,確保一條海船也跑不到北方去,然後就開始順著長江岸邊,專心對待那些重要的節點位置。

  他們可以直接從長江岸邊入手,但是陸安大隊就不成了,他們要從腳下之地一點點向周圍接收,這還是有大運河的幫助下做到的。

  鮑威參謀管理杭州時,一直在包,他一直堅持軍管之下的杭州人建設杭州的思路。

  他一點點也沒有想過,跑到海商那裡去指導他們如何經商,也沒有想到過跑到農村去指導農業大戶們種地。

  一切都是自由展。

  他現在正在醞釀著快到收稅時候的一些辦法,這個人手問題,他要安排好。

  除此之外,他還有兩個計畫。

  一個是他要在西湖邊採用近現代式的方法養雞養鴨養魚和種藕,因此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生態鏈來,至於西湖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個很重要嗎?

  二個是他要把湖州府納入到自己的管控領域中,湖州府,名字聽著很大氣,但是整個府城現在才有三平方公里的樣子。

  一起改成大杭州地區了。

  漢唐集團對這種勇於承擔責任的行為大為讚賞,說批准就批准了。

  鮑威參謀其實是湖州人,他沖著侯東方隊長說了一個多小時湖州本來要有多好,但是在那面的世界裡又被杭州怎麼怎麼樣了,都是眼淚啊,他差點把那面世界的怨氣泄到侯東方隊長的身上了。

  侯東方隊長津津有味地聽完了後,想了會說:“我們這些人要是現在還有地域觀念的話,不好玩了。也難怪招聘的人員中,哪裡人都有!”

  鮑威參謀說:“我哪裡有地域觀念,那太小孩子氣了好吧?我只是說湖州有多好罷了!”

  侯東方隊長沒有和他爭論,卻忽然說:“你不知道河北那地方有多好啊!那裡的藕才是真正的藕,要是製成藕粉比這裡的好吃!”

  鮑威參謀一時無語了,湖州的藕才是最好的吧。

  但是,兩個人的想法很快被工作打斷了,事情太多了。

  海安大隊內河的運輸能力一大半分給了陸安大隊。

  杭州到太湖沿岸的老百姓,就能常常看到,那些嗷嗷叫的,有著兩個大輪子的怪船,迎著北風向北方前行。

  它的身後拖著長長的駁船,那上面全是漢唐集團的安保隊員。

  但是,這只是一條主幹道而已。

  剩下的分支道路,陸安大隊要靠自己雙腳解決了。

  宋翔小隊長領著自己的隊員一路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長興縣城。

  他們為了趕路,所帶的軍糧都差點吃光了!

  這個時候,如果長興縣城的縣令選擇了拒城不納,他們真的可能要向城外的農戶征糧了。

  但是沒有生這樣的事情,那縣令同樣是獻城而降。

  漢唐集團的安保隊,就是那種穿淡紅色軍服的人,他們從不亂殺人來立威,投降了,就一定能活命,就算是真正的韃虜也是這個樣子。

  這是一個保命的年代,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比什麼都好,唯一的選擇了。

  要不起價錢了,亂世之人不如狗。

  宋翔小隊長非常滿意那個縣令的舉動,他想說點慷慨激昂的話,又說不出;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也說不出。

  宋翔小隊長冷冷地說:“半年之內不准收百姓的稅物,收了就處死!剩下的一切照舊!——對了,你這裡的百姓認馬票不?”

  那個縣令把頭點的像小雞一樣,說:“認的,認的,在下手裡也積攢了一些,就相信漢唐集團的天兵一定會來!”

  宋翔小隊長依舊冷冷地說:“那不叫天兵,叫空兵!”

  “——”

  新兵小二對宋翔小隊長說:“——你嚇到他了。”

  新兵七月對宋翔小隊長說:“我看到他的腿在抖!”

  宋翔小隊長仍然冷冷地說:“我等的伙夫長是二貨,上一次他不會講價,害得整個小隊吃高價菜,這一次,你們兩個陪他去講價,當然,要公平為先!”

  當這支小隊剛剛安置下來後,宋翔小隊長還想著給自己泡一袋袋茶喝呢,結果廣德州的人來了。

  在那裡,韃虜跑光了,有一些州官想跟著跑,結果被百姓們抓起來了,沒殺全家,等著看他們的大審判呢。

  只等著你們去接收啊!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21

第六百四十六章 浙江西線無戰事 3

  當時,宋翔小隊長拿著發給他的地圖認真思索著。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跟著眼下這個人快速前去廣德州接收城市,最多是百八十裡的距離!

  如果休息好了,來一個急行軍,儘管山路多了些,他也完全可以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到達!

  這是一份很好的功勞——

  第二個是他要服從命令,留在原地待命。

  這是他接受的命令。這份命令現在正放在自己的兜子裡,一張紙條大小。

  要功勞還是要命令?這是一個選擇!

  他看了看那個從廣德州前來報信的人。

  他穿著平民的衣服,但是臉上卻是很精明的樣子,這個就不像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了。

  他說:“將軍,我不敢欺瞞大軍,我是廣德州一家大戶的二管家,這個等大軍到了廣德州就會知曉了。

  這次我家和另一家大戶私下裡聯繫,方才促成此事。

  我家家主說要來長興請大軍。

  他家家主說要去安吉請大軍。

  雙方爭論不下,這才派出了兩夥子人報信。想必那家大戶的人已經到了安吉州那面——不好說那面的大軍已經派出了接收人員——”

  那個報信的人說完,偷偷看著宋翔小隊長的表情。

  宋翔小隊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我和那個小隊一起出發的,他們大多是新兵,行軍水準我有數,不可能比我的小隊還快——”

  那個報信的人倒是感覺有戲了。

  他出發時,家主說過,要是比對方早請來大軍,他會拿出一千兩白銀,或者二十萬馬票的打賞,讓他任選!

  那個報信的人思忖了一下,小心地說:“將軍,城裡的百姓現在盼著大軍來到啊,民心不可失——”

  宋翔小隊長這時難得地笑了一下,說:“我只是小——隊長,哪裡可以稱為將軍!”

  “大隊長,時間久了,怕民心有變,前幾日就有流匪過城,只是人數少,沒有來攻打廣德城池!”

  大—隊—長!宋翔小隊長真心喜歡這個稱呼——那是一副金光閃閃的肩章!

  那個報信的人看著宋翔小隊長現在的表情,心裡樂了。

  “大隊長,現在韃虜兵敗如山倒,我等應該兵貴神速!”

  想了想這幾天的經歷,宋翔小隊長心裡說,有道理!

  宋翔小隊長拎起剛才脫下來的軍裝,走到了縣衙外,他喊道:“七月,小二!讓兄弟們集合!”

  新兵七月和小二等候在外面,他們脆生生地答應了。

  七十五名安保隊員筆直地站成三趟!

  宋翔小隊長現在身上的裝備已經是恢復了行軍狀態。

  宋翔小隊長沖著安保隊員們喊道:

  “兄弟們,現在韃虜已經是落花流水,不堪一擊了,他們只是等著我等的大審判!

  前方的廣德州,現在民心在我,像個脫光了的女子一樣在等我等,敢不敢去拿下她!”

  眾人高喊:“敢!但聽命令!”

  “好,第一排出列,第二排單數出列!”

  宋翔隊長吩咐留守的人員務必以城牆為依託,不得輕易出城做戰,守住城,保證城內的社會秩序平穩,這就是大功一件。

  他們一行三十八人,像一支利箭一樣沖出了長興縣城,直奔著廣德府而來!

  那個報信的人,像先前來的時候一樣,他騎著毛驢,讓一名僕人牽著,盡自己能力在後面緊跟著,哈哈,這次要發財了!

  一千兩白銀的打賞,二十萬馬票的打賞,我定要馬票了,要了白銀後,怕去買漢唐集團的物件時他們給我折色!

  這一行三十八人拿出了自己最好的水準,他們已經吃過飯了,也帶了乾糧,這一路上不停息。

  平常時期富有營養和高熱量的伙食供應,加上認真地訓練,他們完全能適應現在高強度的行軍,但是畢竟還是有些疲憊了——

  在前頭帶頭的宋翔小隊長回頭問了一下自己的兄弟們,說:“大家還能不能挺住?過了那道嶺在休息,可否?!”

  眾人轟然答應。

  新兵小二有些氣喘地小聲說:“隊長,我總感覺不對勁兒——”

  “怎麼?”

  宋翔小隊長又一次環視著周邊的環境,與剛才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隊長,我等接到的命令是留守在長興縣城——”

  他旁邊的新兵七月撞了新兵小二一下,說:“你真傻,這是白得的功勞!意外收了廣德州比什麼都重要,宋隊長要升職了!”

  “但是命令——”

  “你別亂說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等一定能趕在安吉那幫子人前面!”

  新兵七月一伸手就把新兵小二的帽子拉下來了,擋住了他的眼睛,也擋住了他的話——新兵小二光忙著把自己的軍帽弄正了。

  宋翔小隊長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心頭似乎掠過一道陰影。

  接收安吉州的小隊長是吉祥參謀,他是臨時兼任這個職位。

  他也見到了來報信的人,說廣德州已經完全被他的主家控制了,正在一心等著大軍前來接收。

  當時,吉祥參謀是被派下來帶隊的,現在哪裡都是人手不夠。

  要是人手夠了,那個安保部裡的鮑威參謀能夠兼職管那麼多民事?

  自己這個見習參謀當然也要下基層了——

  他的手下都是新兵蛋子,當聽到廣德州是這般樣子時,頓時也鼓噪起來,要去快快接收。

  當時吉祥參謀的心也活泛起來,這擺明瞭是好事情。

  但是他內心深處一直有件事情讓他不舒服。

  這個安吉州的破衙門,進門後,要一直向左,再向左,才是正堂。

  而他小時候,跟著爹爹老吉學的,喜歡向右走才是吉祥。

  當然,這個只是其一,打死他也不會把這個原因說出去,會被人家笑死的。

  他還想到當時他參加安保隊之後,爹爹老吉說過,做人要講求本份,守規矩,任何便宜,都沒有平白無故得到的,占了可不吉利,會有報應的。

  吉祥參謀翻看著自己接到的命令,難道就這樣白白等著?!心裡又有大不甘。

  他忽然想到了辦法,他可以派出人聯繫另一夥人嘛,若是雙方派出差不多的人員來,想必沒有什麼危險了。

  他馬上派出人員去聯繫宋翔小隊,結果人家早都走了,還是親自帶隊。

  吉祥參謀心裡酸酸的,這是大功一件了,果然住進這一路向左的衙門不祥!

  他一怒之下搬了出來,我寧願住進民居裡,也不住那了!

  其實,他內心深處還有點生爹爹的氣,爹爹老了,說些不合時代的話了,自己怎麼就聽了呢?

  用郝剛大隊長的話說,這是偉大的17世紀,偉大的漢唐時代,自己怎麼就信了老爹爹的話?!

  真心後悔了——他也許錯過了一個升職的好機會!

  宋翔小隊長領著自己的兄弟們,過了鷹嘴嶺後,找了一處地方休息。

  周圍四五十米的範圍沒有任何草木,這是一個小小的石礫區。

  他們生起了火,燒起了開水。

  他們自己帶的開水全喝完了,在野外非萬不得一,不得飲用生水,這個命令宋翔小隊長絕對信服。

  那還是在自己是新兵的時候,一次拉練時,他當時的幾個隊友,就不信這個,明明是清澈見底的溪水,為何不讓飲用?

  小時候,也不是沒有喝過。

  結果,就是不信邪的幾個隊友,包括他在內,總共七個人,三個拉肚子了!

  當時的隊醫說了一大氣道理,他也沒有記太清楚,但是還是有幾條記住了。

  兒時的體質與現今不同,焉能憑藉那時的經驗行事?

  如今我漢唐集團的安保隊員都是大魚大肉供養,激烈的運動後,焉能以涼水激之?

  莫說陰陽調合,氣血相沖的道理,那水中的細菌豈是肉眼可見?

  我在鄭醫生那裡培訓時就見過,莫看它們在鏡頭下像是弱小,不施猛藥反會被其所害,斷不可以輕易放過——

  中有言——

  總之吧,當時的新兵宋翔腹瀉不止後,趴在病床上渾身無力,只能聽那個隊醫的胡說八道。

  但是他確實牢牢記住了輕易不能喝生水。

  水很快就在行軍水壺裡燒開了,股股的白氣冒出來。

  再等一會就好了。

  這個時候,新兵七月掏出了口琴,吹起了一曲。

  口琴聲伴隨著山風在這山林間傳蕩,聲音悠揚而好聽。

  新兵七月是個聰明的小子,只要出現的新物件,他就沒有不會擺弄的,就連營房裡大喇叭播放的小曲,他聽過幾遍後,就沒有不會唱的。

  眾人心情大悅。

  可是這個時候,那口琴聲卻戛然而止,新兵七月倒在了他身邊新兵小二的身上!

  新兵小二說:“你又和我胡鬧!”

  便想著推開他,但是,這時卻看到一隻箭穿透了他的脖頸!

  敵襲,敵襲!

  又有數十枝弓箭射了過來!

  有兩個隊友應聲倒地了——

  這時,從四五十米外的樹叢中,跑出來一百多人!

  他們是韃虜,他們是韃虜!

  宋翔小隊長在新兵七月倒下的時候,就跳起來了,他看見了那支箭,知道他沒有救了。

  宋翔小隊長在第二波弓箭到來的時候,站得筆直!

  可是沒有一支箭射中他!

  他的眼睛早都變紅了,他抽出自己的轉輪手槍,冷靜地沖著四五十米外樹林裡樹枝顫動的地方放著槍。

  一連五槍打去,那裡面傳出了哀嚎聲!

  但是這時卻有一百多韃虜舉著鋼刀跑出來了,他們是哪裡來的,他們是不是埋伏自己都不重要了,關鍵是他們出來了!

  宋翔小隊長的眼睛又變成了冰雪一般冷漠了,他都沒有看自己兄弟們的站位,自己端起了身邊的1649式步槍,高喊著:“廢爾!”

  真就響起了一排槍!

  宋翔小隊長滿意地看著自己槍口套中的韃虜向後倒去。

  他又喊道:“刺刀準備!”

  他感覺到兄弟們做好了迎戰的準備,欣慰地笑了下。

  但是他自己卻把1649式步槍放下了,那上面的刺刀狠狠折射了一次午後的陽光。

  他抽出自己的戰刀,來吧邪惡,看,我手中的鋼刀比你們短,但是來戰吧!

  宋翔小隊長的眼睛裡是一片死寂!

  他看到了,七月,新兵七月走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22

第六百四十七章 浙江西部無戰事 4

  當時,宋翔小隊長的腦子裡是一片空白,他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他的雙手和雙腳上了。

  他眼裡,那些韃虜的動作都是變慢了。

  他們中,有二十多個人正在第一排槍聲中翻滾在地。

  有韃虜瞪著血紅的眼睛,反而加快了度,張著嘴嚎叫,還在向著他們沖來的;有韃虜瞪著恐慌的眼睛,放慢了自己的度,看著那地上正在翻滾的同伴,又看看剛才已經逃跑的同伴——

  宋翔小隊長獰笑了。

  他仿佛又聽到了《十五的月亮》的口琴聲。

  《十五的月亮》的口琴聲現在正在天地間飄蕩!

  血紅之色的眼睛!

  死寂之色的眼睛!

  宋翔小隊長邁步向韃虜們迎去!

  對面有多少韃虜,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現在只想屠殺!

  他會不會被殺死,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現在只想屠殺!——

  韃虜毀了他的前程!!!

  天地間仍然響著《十五的月亮》——

  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新兵小二尖銳的叫聲:“隊長,進攻手雷!”

  一瞬間,一切頓時正常了。

  宋翔小隊長這時看見二十幾顆手雷從他的頭上劃過一道弧線,有的飛行得遠,有的飛行得近。

  宋翔小隊長看見有一個離他七八米遠的手雷,正在蹦蹦跳跳向著正在沖過來的韃虜滾去時,他的眼睛都圓了,這是誰扔得這樣近?!

  他下意識地向著旁邊的地方玩命撲去,還在不停地打著滾!

  這種進攻手雷的厲害,他非常清楚!

  這些韃虜是鎮江府戰役裡被打跑的散兵,帶隊的是副都統海爾泰。

  鎮江,在大明時稱為南直隸鎮江府;在韃虜時稱為南直隸鎮江府;在漢唐集團下的做戰地圖上,又稱它為江蘇省鎮江市。

  這是一個必須拿下來的地方。

  它位於長江和京杭大運河兩條黃金水道的十字路口,是掌管兩條水運道路的命脈。

  在漢唐集團安保部的眼裡,這裡比南京還重要。

  漢唐集團海安大隊為了這個地方出動了四條內河型戰船。

  其實就是四條明輪船,一共拖著十二條駁船,載著五百名海安陸戰隊員和相應的物資,他們一路向北到了這裡。

  配合他們的還有逆江而上的兩條二百噸海船,載著兩百名海安陸戰隊員以及相應的物資。

  鎮江城內一共只有一千五百名韃虜,其中有四百名青州旗兵。

  漢唐集團之所以比較看重他們,主要原因是他們瞭解歷史。

  韃虜曾經在這裡打過一場慘烈的戰役。

  如果歷史沒有改變,後世到了1842年,英國侵略軍動了侵華揚子江戰役,攻陷吳淞炮臺後,於6月溯流而上,直逼鎮江。

  這些侵略軍來勢洶洶,兵力強大,擁有大小船艦76艘,上載海陸軍士兵1.2萬多人,炮725門。

  7月21日,英軍開始攻城,英軍用炮火轟擊北門西門。

  城破後,鎮江守軍沒有退卻,在城樓上,清軍用猛烈的炮火阻擊攻城的英軍,利用城垛為掩護,步步為營,與登上城樓的敵人肉搏,有的抱著英軍一同跳下城去。

  城破以後,在城內多處進行了激烈的巷戰。

  在副都統海齡的指揮下,我15OO名官兵,同仇敵愾,用土炮鳥槍大刀長矛與擁有精良武器的7OOO名英軍血戰街巷,在每一寸土上與敵爭奪。

  在四城門均被英軍攻破後,海齡妻子為激勵丈夫與敵血戰到底,以及表示與城共存亡的決心,竟帶著孫子一起躍入烈焰之中自盡。

  悲痛欲絕的海齡顧不得埋葬親人,揮淚召集殘部,要求全體將士“寧可戰死沙場,也不在侵略者面前苟活”!

  海齡率部與英軍“騰擲街巷”作殊死一戰。在最後的關頭,他下令部下將公文紙和木柴一起堆在他的周圍,又親手點火自焚,壯烈殉國。

  其實這只是一種人記敘的一種內容罷了。

  局部的真實,永遠不是真實本身。

  這個海齡其實是鎮江失守的罪魁。

  他平日驕橫自大,藐視漢兵,拒絕外來援兵進城,不作戰鬥準備,藉口搜索漢奸濫殺無辜,禁止難民遷徙出城,造成極大的恐怖和混亂。

  有鎮江人所作“竹枝詞”記:“都統差人捉漢奸,各家閉門膽俱寒。誤投羅網冤難解,小校場中血未幹。”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軍民關係幹群關係民族關係啊!

  海齡為什麼斷定漢奸必趁機作亂?他必定熟悉當地社情民心,尤其知道旗兵團夥對城中漢族百姓做過多少壞事;旗兵需兩面作戰,並將大部分力量集中于肅清漢奸這方面。

  客觀地說,海齡屠殺行動之前,“思想上是漢奸”和對滿清不忠的人,占了鎮江居民的絕大多數,但激烈的“行動上是漢奸”,即使有也寥寥無幾。

  其時中外剛開始接觸,孤城鎮江中的平民百姓,預先勾搭上英軍成為臥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清朝閉關鎖國是有成效的。

  但在海齡對城內漢人開戰之後,情況就大不同了。

  他找各種藉口來殺漢人。

  試想,區區一城內便有無數無辜者被冤殺,這對民眾會產生何等的震撼與刺激?那會讓多少人欲殺海齡及其手下?怒火遍燃,民心思反,其時之鎮江,如此而已。

  百姓對臨境的外軍尚無冤無仇,而本土統治者已成民眾死敵。

  滿清統治者為淵驅魚,以極高的效率為外軍打造出了成規模的第五縱隊,這就最終決定了鎮江旗兵的慘烈下場。

  江南道監察禦史黎吉雲的日記記下了從前線得到的消息,“爾時英夷無意入鎮城,意欲直入大江,而鎮江副都統海齡,日殺無辜,民不聊生,往夷船請之入城。”

  這就是說,正是“帶路黨”力請過路的外軍入城滅旗。

  這些“漢奸”的目標簡單明確,即隨同英軍打入鎮江殺海齡團隊。

  “侵略軍駛抵焦山口,遭到象山炮台守軍炮擊,英軍在炮火掩護下派漢奸駕駛小舢板登陸”,這段史料可證“帶路黨”不僅帶路,並且打頭陣冒死衝鋒。

  城內“漢奸”更多,以至於朝廷只得將漢奸們稱之為“亂民”。

  道光皇帝就鎮江事布的上諭雲“亂民較多”,“亂民乘亂泄忿,戕官縱賊,實屬罪大惡極”,還透露了言官與海齡同僚彙報的情況:“茲有人奏海齡查拿漢奸,誤殺良民不計其數,以致人心不服,將該副都統圍住,海齡因縱兵開炮轟擊。夷聞內變,乘勢直入府城。海齡之死,聞系被民戕害”。

  漢唐集團安保部分析過,當時旗兵的勇敢是真實可信的,但是他們的做戰目的只是保家,因為他們住在鎮江二百多年了!把這裡當家了。

  現在不一定是這樣。

  可是漢唐集團依然引起了重視,收復蘇州時他們都沒有用上這麼多兵力。

  但是他們多慮了。

  當漢唐集團海安大隊的兩種類型的戰船出現在鎮江城下時,韃虜已經開始亂了。

  他們不是為了出城作戰還是固守而分歧,是為何時撤退而分歧,因為他們來這裡還不到十年,卻匆匆建起了韃虜城,非韃虜不得入!

  另外還有可怕的傳言,二十萬大軍——

  事實上還有一點讓他們沒有了抵抗之心,漢唐集團這個可怕的海盜集團,他們竟然沒有用全力來打擊他們。

  密報說,那長江上還有更大的船,正在向著南京奔去!

  跑吧,帶著家眷跑!

  關鍵是往哪裡跑。

  長江現在過不去了,南京那裡怕也是正在攻城吧?只有南下去找平南王——若大的內陸,還怕海盜們能全封鎖了?!

  事實上,鎮江攻城戰不算是一場戰役,但是漢唐集團安保部最最不喜歡的局面從此為端出現了。

  韃虜不善於攻城,其實也不善於守城,他們喜歡野戰,換句話說,善於流竄作案。

  當何馬象隊長指揮這支船隊向著鎮江城炮時,M1857炮以它準確地命中率,很快將南門和西門打爛,在運河上開炮,基本不用考慮波浪的影響。

  漢唐集團海軍陸戰隊在炮彈的掩護下向著岸上衝鋒,被迫留守在城牆上的韃虜連向著海安陸戰隊隊員開炮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們的衝鋒舟根本不靠近城牆。

  鎮江城牆上的火炮都是小炮,它們本來就不是用來封鎖運河的,而是守城。

  當漢唐集團海安大隊的陸戰隊員們在他們小火炮的範圍外開始擺佈火箭陣地時,那些原本被迫守在城牆上的韃虜跑光了。

  戰爭是最好的老師,有關戰爭的傳言,人類往往寧可信其有。

  何馬象隊長當時人都呆住了,你看看,別人這樣時,就能勾來韃虜整隊狂攻,我這裡什麼都準備好了,他們跑了!

  這世界上真有人品一說?

  何馬象隊長想像中的攻城大戰沒有出現,甚至巷戰也沒有出現!

  讓他安慰的是,終於出現了義士,帶著他們咬掉了韃虜不少逃跑的尾巴——

  讓他無語的是,有不少商販擔著水果和蔬菜跑到他們面前晃來晃去——

  讓他憤怒的是,他長江支隊的總部還沒有收拾出來呢,就有不少大戶讓人送來四色果子的禮物,問這裡是不是也免半年的稅,是不是也軍管——

  何馬象隊長事後在寫作戰總結時,怎麼努力寫,也不好意思把這次行動寫成一次盪氣迴腸的戰鬥。

  事後很久,他找過楊友行秘書長,感歎過自己的不逢時。

  楊友行秘書長冷笑著說:“鎮江攻城戰是一個分水嶺,你當時如果站在歷史的高度便會現,你開啟了另一種階段的打法。可結果呢?你泛泛而談了,直到後來的幾場行動,大家才現韃虜是非常善於從戰場上學習的——他們人少,他們更怕死,他們絕對擅長跑!”

  “因為一切都是他們搶來的,能多占一天算一天,占不了了,跑他娘的,不心疼!”

  “看看吧,你聰明了,你沒有給他們時間融和,還沒有生出眾多二貨!”

  後話先不提了。

  當時鎮江撤退的人員中分歧一直很大,跑著,跑著大家就分散了。

  副都統海爾泰當時帶著這只人馬有五百人之多,而且,他們是攜帶著家眷跑的。

  他當時有信心把這支隊伍帶到廣州。

  但是,其他沒有家眷在這裡的韃虜沒有信心,這路上就走散了一些。

  韃虜的家眷其實也善於流竄,但是她們還是牽扯了一些精力,韃虜們逃竄的動作就慢了。

  當他們慢慢走到鷹嘴嶺的時候,前面探路的人報告,他們現有三十多個類似海盜集團的人!

  副都統海爾泰驚喜地問:“……%¥%……#!”

  探路的人又確定了一遍說,他們只有三十八人,絕對沒有後援!他們人人都帶著火器——

  副都統海爾泰歎了口氣,好機會,他可能滅掉他們,奪下他們的火器——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23

第六百四十八章 浙江西線無戰事 5

  當時,海爾泰副都統親自又認證了一次,果然,有三十八個海盜正在那裡圍在一起生火,燒水。

  他慢慢放回拔開的樹枝,沒有讓它彈動太大。

  他召集了手下開始小聲商量。

  首先,這些人正在行軍,他們一會兒可能會離開。

  但是他們沒有後援,也沒有哨兵,除了他們的位置讓人感覺難受一點外——如果我等亂箭射去,然後猛衝過去,定能將他們拿下,我等已經有小二百人了!

  他們的火銃絕對是好物件,若是能得到,我等自是強大了!

  但是我等人的家眷——

  海爾泰副都統深情地望著他們家眷躲藏的地方,但是我等帶著他們啊!

  “*……%¥##*……”

  “*……%¥……¥%!”

  聽了手下親信的話,海爾泰副都統牙關一咬,想,是的,我等若是殺了對方,他們才能有榮華富貴享受!我等死了,他們也會被別人殺的!

  那些火器一定是無比重要,而且機會只能有這一次!

  殺了他們!搶了他們的物件!

  海爾泰副都統非常認真地查看著他們的弓箭,經過一個中午的晾曬,弓弦已經硬了,但還不是最好的時候。

  如果有火就好了,只要輕輕一烤,弓弦就會變得堅硬如鐵絲!

  但是現在也可以用,三十幾步內能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都在認真準備著,一會兒,先施兩輪或者三輪急射,然後大家沖出去,那些海盜現在竟然在吹什麼物件,一個個還嘻笑著,不過那小曲還是好聽,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聽了特別想家——但是只有殺了他們才可以回家——

  海爾泰副都統眼角看到有幾十個北兵,他們似乎有些膽怯的樣子,他聞到了他們身上發出的害怕的味道。

  海爾泰副都統低聲說道:“*……%%¥#%……”

  幾十個北兵稍微振做了一下,是的,都已經跟著主子來到了這裡,還哪裡有退路?

  只有殺了他們,奪下他們的火器,然後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人生在世,你不搶別人的,別人一定會搶你的;你不殺了別人,別人一定會殺了你!

  主子是對的,要不然能贏到現在?!

  海爾泰副都統滿意地看著手下的人都振作起來了,他拿出自己的硬弓,示意其他弓箭手也要準備!

  海爾泰副都統對著那個正在吹什麼的海盜奮力射去!

  其他人也射了!

  但是樹林終究妨礙了他們,齊射不算流暢。

  但這個已經顧不上了,再射!

  本想來第三輪的,但是海爾泰副都統感覺對方反應很快,尤其是有一個海盜直接拿出一個小物件來,一連五聲響,竟然打中了身邊的一個硬弓手,他平常可是能連開十一弓的!

  “……¥¥##%……!”

  海爾泰副都統拋下弓箭,抽出了刀,沖吧,不死不休了!

  在衝擊的時候,海盜們的火銃響了,海爾泰副都統感覺啾啾的響聲過去後,他身邊倒下了數人!

  “*……%¥¥!”

  海爾泰事都統的眼睛死盯著那個剛才拿小物件發射的人,嚎叫著,不死不休!

  他看見那個傢伙一身的殺氣,正迎上來,這個漢人必須死!

  還有五六丈遠了!

  這時,他看見那個傢伙竟然突然向著旁邊撲去,還在打著滾!

  他沒有時間納悶了,再有幾步,他就能砍到他了!

  這時,他忽然聽到“轟”“轟”“轟”,他自己感覺被什麼在胸口打了一拳頭,似乎聽到了自己胸骨斷了的聲音,可是他有護心鏡的啊——他的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宋翔小隊長在地上拼命滾著,非常狼狽,但是他顧不了了。

  他見過一枚進攻手雷有三十幾塊爆片,那個小小的物件,四處飛起來,幾寸厚的松木板都紮透了。

  教官怎麼說的?就像子彈一樣,它們有優先通過權!

  可怕的是,它們是面殺傷——

  宋翔小隊長的帽子都滾掉了。

  剛才奮勇前沖的人群,明顯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阻擋了一下!

  立刻又有轉身向後跑的人了!

  “*……%%¥#!”

  人群中還有人嚎叫著——

  剩下的安保隊員們,一點也沒有變色,他們下意識的擺正了槍!

  那閃閃發亮的刺刀沖向了對方!

  小二幾乎是變聲的嗓音喊道:“結隊!突刺!”

  宋翔小隊長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有三個韃虜斜刺著從隊裡向他撲來!

  他掉了自己的帽子,但是並沒有丟了手中的刀。

  他可以放下槍,但是,他相信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會鬆開手中的刀的!

  刀把子,是用來給自己保命的。

  接下來的戰鬥可歌可泣。

  剩下的安保隊員的刺刀陣克制了對方七八十人的衝鋒,若是把1649式火銃看成短矛的話,在相同訓練的情況下,鋼刀吃虧大發了。

  這半支安保小隊遇到了經過槍擊,爆破,依然還能習慣性衝鋒的韃虜!

  事後宋翔小隊長想,若是能有教官們那種能連續發射的武器就好了,但是,那是教官們才有的,那是到了最關鍵時才用的,眼下不算什麼。

  這半支安保小隊贏了,標誌是他們開始追擊逃散的韃虜!

  他們連續整齊地突刺,讓對方一時間亂了些,無法進行集體衝擊。

  當有經過掩護的隊員裝上彈後,只是幾發子彈打過去,對方的人員開始潰散了。在相持階段,只要有一點點後應手段,對方絕對堅持不住了。

  手持刀把子的這些余勇可賈的韃虜潰散了!

  終於幹掉第三個韃虜的宋翔小隊長拄著自己的制式鋼刀,喘著粗氣,看著隊員們的表現,他好像恢復了平靜。

  他受了三刀,還好不是致命傷,他手中的中碳鋼鋼刀救了他的命,韃虜都已經潰敗到如此程度,可是還這樣勇猛,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新兵小二的表現,可以說救了這半支小隊!

  好吧,這讓人不舒服。

  喘勻了氣後,宋翔小隊長恢復了平靜,大家都開始有組織的圍捕。

  絕不能讓他們跑掉!

  但是重新逃入樹林裡的韃虜先不要去追了——

  宋翔小隊長喝止了那些想進樹林裡追擊的隊員,先收拾了眼下的,弄清情況再說,地上還有在不停翻滾著的韃虜,他慘叫聲連連。

  宋翔小隊長踏住了一個正在翻滾的韃虜,那貨是腹部中了彈片,劇痛,但是一半時死不了,手中早都沒有武器了。

  宋翔小隊長踏住了他的胸膛,問道:“爾等從哪裡來,如何知道我等路過此地?樹林裡還有何人?”

  正在翻滾的韃虜動彈不得,臉上是一片死青色,說:“……%%¥#!”

  宋翔小隊長這時輕輕揮刀,一下子斬下他的胳膊!

  那個韃虜發出非人類能叫出的慘聲。

  宋翔小隊長等了一下,說:“爾等從哪裡來,如何知道我等路過此地?樹林裡還有何人?回答我,給你一個好死!!”

  “奴—才—們,也是路過,樹林裡沒人了!”

  宋翔小隊長點點頭,揮刀斬斷他的喉嚨,一絲血線飛過後,天地間平靜了些。

  宋翔小隊長這個時候抬起頭來,他知道他的隊員們看他審訊。

  他說:“如果我等不反應快捷,剛才就是你我的下場!”

  這個時候,他看到地上一個穿戴著軍官服的傢伙動了動,他走過去,踢了他一腳,那個傢伙翻過身來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軍官。

  宋翔小隊長,半蹲下來,抽了他幾個耳光,看到這個傢伙的眼神聚了起來。

  “爾等從哪裡來,如何知道我等路過此地?樹林裡還有何人?!”

  “#¥%……¥……”

  宋翔小隊長搖搖頭,媽蛋的,真是韃虜,臨死也要說別人聽不懂的話。

  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回答我,我給你一個好死!”

  海爾泰副都統緩緩地說:“我—錯了——貪圖母雞的雄鷹,早晚會被人打死,是英雄,你快殺了我,我等這些人已經死光了!”

  此進,樹林裡傳來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阿瑪!你不要死!!”

  一個手持著短刀的小孩子從樹林裡跳出來了!

  宋翔小隊長這個時候笑了,然後開始給自己的轉輪手槍裝著子彈!

  “韃虜,你沒有知道自己錯了,你是在拖延時間,我就猜到樹林裡一定有什麼——你們為什麼毫無顧忌的殺人?甚至你們可能感覺爽!

  因為你們從來不相信報應,或許你們事先從小都是逼著自己不相信報應,所以你們寧可相信現世的小鬼,也不肯信舉頭三尺的天神,你看,總和你們做戰,我都受你們影響了——

  好吧,看在你也能愛自己的孩子,我給你個痛快!”

  海爾泰副都統張開嘴嚎叫著,喊:“放過我的孩子!!”

  宋翔小隊長聽了後笑了,沖著他的頭開槍了——

  鷹嘴嶺大屠殺的案件是在漢唐集團安保部門內部的軍事法庭裡審訊。

  漢唐集團安保大隊的一個小隊長,宋翔,在戰役結束後,槍殺俘虜。

  並且組織了對一百一十七名婦女和兒童、老人集體性的屠殺。

  是的,雖然他們是韃虜的家眷。

  當審訊開始的時候,宋翔小隊長的軍裝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軍銜的標誌。

  他說:“是的,當安保隊員小二勸阻我不要殺死韃虜的家眷時,我用手刀把他砍暈了——”

  “是的,是我下令開槍的!還逼迫他們補刀——”

  “是的,是我下令在廣德州城裡公開槍殺有杭州之虎外號的人和他的手下,他確實罪不該死——”

  “是的,我違反了許多我記住的規定和命令,我知道我會被判刑!

  但是,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誰給他們一個報應?!

  就我一個人要受到審判?!

  就因為我相信報應,我卻要受到責罰,反而那些不相信報應的人,他們做了壞事後卻會過上好日子?!”

  當時軍人審判法庭的檢控官說:“汝之言,皆為藉口!我等正在為此而努力,但是,你先破了規定——”

  當時三名軍人審判法庭的陪審員也表了態,他們分別是陸安隊一員,海安隊一員,後勤隊一員。

  這三個人被隨機選出來後,一開始嚇了一跳,但是聽著聽著就明白了,這位兄弟太猛了——

  當法庭的法官問他們的判斷時,他們三個齊聲說:“過了,這個兄弟真錯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2 08:24

第六百四十九章 浙江西線無戰事 6

  最後,宋翔小隊長因為違反了諸多軍令和規定,被漢唐集團安保部軍事法庭一審判為服刑三年,但是可以在服刑期滿後,給予退役士兵待遇。

  這個軍事法庭的人員全部由差不多已經完全歸化的明人組成,它完全獨立于整個安保部系統,只對伍堅強部長一個人負責。

  它是由劉原大、法官幫助建起來的,它的運作流程和人物的職業角色,也都由劉原大、法官負責。

  一開始剛剛建起來時,這個法庭的運作流程讓伍堅強部長頭痛,有些複雜了吧?

  劉原大、法官說:“程式的公正有可能大於結果,正好讓你們安保部先開始吧。”

  伍堅強部長說:“好吧,那倒是也給俺這裡配上律師啊!你們地方法院都有訟師吧?還整了個訟師聯合會,像真的一樣——”

  劉原大、法官推推眼鏡說:“怎麼能是像呢?就是真的,你還別小瞧那些讀書人,還真能背下來我們的法律。你們軍事法庭可以自辯,因為如果是安保隊隊員不知道軍規,那恐怕是你們的責任了——”

  伍堅強部長當時信心滿滿,說:“俺保證每一個安保隊隊員都能知道自己應該遵守的軍規!這個教育那是必須的——”

  但是教育不等於成效。

  郝剛大隊長從前線發回電報,給這個英勇的小隊長求情,眼下是用人之計。

  伍堅強部長剛開始差點放過宋翔了,但是劉原大、法官得知後,反而要好好看看他培養出的軍事法庭的運作。

  先前偷雞摸狗式的案子看不出什麼。

  伍堅強部長拒絕了郝剛大隊長的請求,回了一個電報,說,何時不是特殊時期?

  郝剛大隊長無語,伍堅強部長也學會站在道德至高點說話了。

  劉原大、法官觀察了這個小小軍事法庭的取證、認證、聽證過程,然後又聽取了他們的審判過程,事後還寫了一點感想,認為法官的權力有些大了,還需要整改。

  有細心的人急了。

  江鐵生組長說:“老劉,我知道把主義和法律混為一談是準備做壞事,但是,你不能完全照搬美帝的海洋法系啊!沒有我們的特色啊——”

  劉原大、法官事先已經因為擔當了這個大、法官一職,不得不退出了法制小組,他說:“是我想照搬嗎?一開始我們弄了那麼多單行的法律和法規,不模仿不行的!”

  江鐵生組長冷冷地說:“這是一個陰謀!我們小組上當了,當初還辛辛苦苦的搞了那麼多單行的法律和法規——我們當時應該搞個大、法典就好了!”

  劉原大、法官說:“我們沒有法律人才——我們這個水準都被認為是法律方面的專家了——”

  江鐵生組長生氣地說:“那你搞的那個陪審制度——那些明人百姓有法律知識嗎?素質多低?這不是亂來嗎?!”

  “法律知識,連我們的技術員可能都知道的不全,但是,常識問題,我相信是個正常人就能懂的——若是我們的法律總和常識衝突,那麼就是我們的法律出問題了——”

  江鐵生組長氣得說不出話來,常識,你們用常識判案!我看著你們非亂不可!!

  結果對宋翔的審判,大家都看了視頻,特別注意隨機挑出的那三個安保隊員,那其中的一個後勤隊員,不僅剛入伍不久,而且還識字不多。

  他們在獨立的一個環境裡討論時,都認為宋翔這個兄弟隊員太過了,完全違反了漢唐集團的軍規和軍令,但是這位兄弟真是一員猛將,為人還講義氣!

  但漢唐集團軍事法庭給他們一份檔,還一一給他們解讀清楚了,讓他們在是“違反了軍規和命令”還是“沒有違反軍規和命令”之間做個選擇。

  結果他們三個毫不客氣地選了“違反了漢唐集團的軍規和命令”這一條。

  江鐵生組長冷靜說:“安保隊裡人員、事情相對單純,如果是社會上呢?問題更複雜呢?”

  結果臺北地區地方法院出了一個案子,這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因為這個案子不僅僅是第一次動用了五人制陪審團,還因為案情有趣。

  一個游方和尚,有一天早晨,走到一個正在用自家公牛耕地的農民面前,他突然給那牛跪下,喊牛為爹爹!

  結果那牛一邊舔著那和尚的光頭,一邊落淚,一幅舐犢情深的樣子。

  那個農民都驚呆了!

  然後那和尚流著淚對農民說:“某身上只有五百馬票,可否能贖回我的爹爹?”

  那個農民都感動的哭了,便應允了。

  這時圍觀的人很多,大家也為那個和尚的孝心所感動。

  後來,這個和尚在畜牧市場上賣牛,要價兩千五百馬票,被那個農民發現後告了法院。

  他們一個說是正常交易,一個說是欺詐,這個案子還挺複雜呢。

  和尚一點也不傻,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好訟師。

  雙方辯論的挺激烈。

  漢唐集團的人看了報紙後都笑了,這個和尚一定是在頭上塗抹了食鹽,牛喜歡舔食這個——再說了,這個和尚的爹爹也不會投胎才雜交了沒有幾年的果阿牛吧?

  漢唐集團的人不想出手,他們想看看這個案子最後怎麼解決的。

  最後五個隨機抽出的具有漢唐集團身份證的人,包括一名女性大姐,全都認定這個和尚是在欺詐!他們的交易不成立!

  結果這個和尚按照法律判了兩年。

  一條牛,可能是一戶農民的全部家產。

  那個農民也許被和尚弄蒙了,但是他能追回自己的大牛,當時就號淘大哭。

  他想給法官跪下感謝,但是這明明是陪審團五個人的決定;他想給陪審團跪下,但是那五個人都走了,而且其中還有一個女人——最後他跑到法院的門口,沖著漢唐集團設計的法徽舒舒服服地磕了三個頭。

  當時漢唐集團的人沒有攔著他,人家這是搞行為藝術,不行啊?!

  江鐵生組長毫不洩氣地說:“這案件太有傾向性了,要是再有專業一點,複雜一點的呢?!”

  劉原大、法官歎了一口氣說:“就這個時代,你還想讓他們怎麼專業和複雜?你別小瞧這個案子的傾向性,要是換成大陸法系來審理,沒有二三年,你贏不了,別看誰都明白!”

  江鐵生組長想了想,一時無語——

  花蓮城第一監獄。

  從空中看去,這個花蓮城第一監獄確實像一朵蓮花般鋪在大地上。

  事實上,它是因為想要節省經費和時間,而採取的組合式建設。

  一開始時,它只是一座建築,後來它由此向四周生髮出來,形成了一系列的建築。荷槍實彈的警衛和機靈兇惡的警犬。

  從建成到現在,這裡沒有逃出去過一個犯人。

  宋翔被安置在21號監區,還好,這裡據說關押的都是在五年服刑期以下的犯人,而且大多是非刑事犯。

  在花蓮城第一監獄21號監區的接待室裡,一個穿著淡紅色帆布外衣,白襯衣,藍黑色帆布褲子和安保隊式帆布鞋的年輕人微笑著說:“我叫東方小二,我是安保隊裡的一名小隊長,這是我的軍官、證。我三天前拍過電報預約的。”

  這樣年輕的小隊長!

  3334號獄警有些嫉妒的接過他的軍官、證,裡面的黑白照片和鋼印表示此證的真實性。

  3334號獄警翻開一個大本子,上面也有預約的記錄。

  他傲慢地說:“你要見的犯人宋翔,在21號監區裡甚是不安分,才來這裡一個月就發生過兩起打架事件!若是長此以往,加刑是有可能的——在這裡,不要當自己是戰鬥英雄,這裡面人人都是有罪的人,你要好好勸勸他安心服刑,這個監區已經是最好的監區了,若是以後他被分到15號以前的監區,他就知道什麼是人渣了。”

  東方小隊長聽到了“犯人”這個詞,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但是他還是禮貌地說:“好的,我讀過花蓮城監獄相關的規定,我定會遵守!”

  3334號獄警看著這個東方小隊長陽光般的笑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喜歡。

  他當初像他一樣年輕,是一個巡警,只不過暴打了一個敢和他頂嘴的流氓,好吧,打重了些,還好不夠審判他的標準,結果把他調到了這個該死的花蓮城第一監獄!

  已經三年了,而且什麼時候離開還說不上!

  3334號獄警讓別的警員把宋翔提出來,給他們安排在了二號會客室。

  那裡有一張長長的桌子,在兩頭處分別有兩把椅子。這是給三年以下的犯人親屬探親用的。

  3334號獄警說:“記住了,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准許私下裡交接物品,我會在旁邊監督的。”

  他果真到了旁邊的小屋坐好,那裡有玻璃窗戶可以看到他們的表現。

  宋翔被一個獄警帶進來了,他平靜地看著因為見到他而滿臉笑意的小二。

  “宋隊長,你更壯了!”

  “——你這是休假還是請假?”

  “請假,宋隊長。”

  “閉嘴!別叫我宋隊長,我是犯人,犯罪之人!!——小二,你真傻,你為了我這個犯人請假,結果會損失一個探親假!我會在這裡老老實實等你三年,你探親時再來看我也不遲,你說你傻不傻?”

  “不傻,宋隊長!你就是我一個親人。”

  “閉嘴!我是犯人!——前線的情況怎麼樣?我不想聽報紙上說的那些——”

  “比先前更亂了。安保部現在下發的命令是佔領各個要點,改變了過去的蠶食辦法,在下發給我的作戰地圖上,半個江西,半個安徽的大城都拿下來了。

  但是後續人員跟不上了,後勤也跟不上了,每個大城裡的安保隊都在自己想辦法,比較亂。”

  “呵呵,這就是報紙上吹噓的蛙跳?!這麼亂,你請假做甚——”

  “宋隊長,我們廣德州地區是治安最好的地方。教官們私下裡說,你團滅杭州老虎幫的辦法狠狠打擊了黑惡勢力,比送到花蓮審判更有威懾力——”

  “客氣話吧。”

  “真的,宋隊長,現在沒有敢再叫和虎字有關的幫派了,差不多都改成帶狼字的了——”

  “——其他隊的兄弟們怎麼說我?”

  “——太過了”

  “確實,我知道。”宋翔隊長歎了口氣,說,“當時,不應該打暈你,哪怕聽你一次。”

  “宋隊長,你打暈了我兩次,還是左右都有的,我看你下次怎麼打暈我!”

  “呵呵,下次沒有機會了。你升職了吧?”

  “——是的,我接替了你的位置,但是你永遠是我的宋隊長!”

  “呵呵。”

  接見親屬的時間到了,宋翔心裡失落落的。

  他可以在三年後出獄了,七月呢?他這個人永遠不會出現了——

  宋翔最後對著小二說:“你是對的,我是太衝動了些。我在這裡好好鍛煉身體,我會更壯的,你也要好好練習搏擊術——”

  小二看了一眼3334號獄警,小聲說:“你在這裡不開心?若是有人難為你,你可以投訴的,他們這裡有這個規定!”

  宋翔心裡說,這裡是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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