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香火成神道 作者:文抄公(已完成)

 
uuuuuuuuuu 2015-1-20 13:53: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9 30939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6:34
第二十章 軍氣


    行了傾刻,青溪鄉已在望。

    暴雨傾盆,似乎給這天地更增上一抹悲涼。

    方明看了看包裹著青溪鄉的白色光幕,一笑,還不如他轄下的四村濃厚,只是其中透著一股敵意,看來張青雲已經發現他了。

    不過這沒啥,本來就是堂堂正正來殺人的,張青雲身為祖靈,離不開祠堂,還怕跑得了嗎?

    方明冷笑一聲,說著:“動手!”

    “諾!”王六郎領命,喝著:“結陣!”

    只見四十陰兵由伍長帶領,以方明、王六郎、謝晉為核心,按著一定方位站好,形成一個小陣,長刀如林,直指青溪鄉光幕。

    這時,在方明眼中,這軍陣頂上,就生出一股凜然玄黑之氣來,其中傳來殺伐之音,這不是氣運,也不是災氣,而是正宗的軍氣,方明一直培養陰兵,經過殺伐磨煉,又有王六郎,謝晉以軍中之法**,今日終於見了成效!

    只聽陰兵齊聲爆喝:“殺!”黑色軍氣沸騰,隱隱現出刀形,直撲光幕,轟得一聲,夾雜著某個不甘的慘呼,光幕碎裂,化作點點光斑消散。

    方明大喜,雖然他可以強行打破此光幕,但也得耗去不少神力,這次初試軍氣,不想就一舉建功。

    下令:“去一伍人,封鎖入口,記錄來往,其餘眾人,隨我去祠堂,記住,不得傷民!”

    鄉裡倒不知道出了啥事,只是青溪鄉民,都心中一震,身上護體氣運大減,不由惶恐不安。

    方明此時已來到祠堂,在他眼中,祠堂上方,紅白之氣翻滾,只是白氣略多,形成一層紅白色薄膜,將祠堂包裹,這在凡人眼中是看不見的,卻是祖靈最後的防禦。

    手一揮,王六郎會意,眾陰兵再次結成軍陣,黑刀猛得劈上薄膜,紅白光芒爆閃,擋住了,黑刀一聲悲鳴,似乎有點損傷,在場陰兵,臉色一白。

    方明冷哼一聲,手一伸,黑色軍刀光芒一閃,再出現時已來到他手上,他是陰兵之主,自然能驅使軍氣,這也是體制之道。

    方明伸手在刀上一抹,黑刀頓時閃爍著紅芒,兇光爆閃,方明冷笑一聲,揮刀一斬,紅黑之氣與紅白之氣相互爭鋒。

    突的爆響,如平地生雷,將陰兵都震翻在地,謝晉也是腳下一麻,但他猛得一提氣,穩住了,總算沒出醜。這時,他沒有望氣神通,但也能感覺到,一直阻礙他進入祠堂的斥力,消失了。

    方明望著手中黑刀,又化為軍氣,回歸陰兵,不由一笑,已經知道些關鍵,那些鬼王為何要開府建衙,集得鬼魂?就是要收萬千鬼氣於己身,一出手,就可集萬千鬼魂之力,沛然難擋。鬼王若與真人單打獨鬥,勝負在五成左右,但若在萬軍之中,則無往而不利。

    不過這念也只是一閃而過,一行進入祠堂,方明一聲令下,王六郎,謝晉帶兵衝入正屋,沒多久就拖出一個人影來。

    這就是張青雲了,只見一個青衫中年人,身上閃著紅白光芒,又帶著點黑氣,滿臉萎頓不堪,這是被連破的兩層屏障,都與張青雲氣數相連,因此受到了反噬。

    謝晉稟告的說著:“主公,我等進去,就見這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初時還以為是使計詐我,沒想到真是隻軟腳蝦,白白讓我等受驚。”

    方明點點頭,來到張青雲身前,問著:“你先拒我好意,又想滅我廟宇,今次落到我手,還有什麽想說的?”

    張青雲勉強抬起頭,嘴裡吐出字來:“賊……子……”

    方明也不動怒,揮揮手,謝晉會意,獰笑上前,一刀劃過,張青雲的頭顱飛起,落到地上,滲出血來,過了半晌,才漸漸化為白氣散開,只是中間,又帶著點黑氣。

    方明不去管它,冥視自身氣運,沒想到殺了祖靈,只增加了一絲黑色罪孽之氣,很快就被功德金光消滅。看來以直報怨,在此方世界的規則之中,彼此有仇怨,又是對方先出的手,方明反擊殺人,要不是張青雲還算有點庇護之功,搞不好連這絲黑氣都沒有。

    就這麽淡淡想著,方明進入正屋,看著密密麻麻的神主牌,喟然長嘆,說著:“張家也算出得人才,張青雲能以小民之身,爬到九品功曹,很是不易,此後子孫,也是勤儉持家,披肝瀝膽,才開創此等家業,讓人不得不感嘆……”

    這時謝晉出來,說著:“主公,這張青雲雖有幾分才能,但不知天時,膽敢抗拒主公,與主公為敵,縱有幾分功德,也被削盡,這張家命運,還得看主公發落!”

    方明一笑,來到最中間,看到張青雲的神主牌,已經出現裂痕,從裂口處,有濃烈的香火願力湧出。

    伸出手,握住神主牌,大量香火願力被方明吸入體內,經過神職符箓轉化,變成一絲絲的白色神力,良久,方明才放開手,心裡暗嘆,不愧是一鄉積累,竟然給他貢獻了兩萬多絲神力,是其餘四村的總和,再看頭上氣運,紅色明顯增多,看來進階就在不遠。

    出了祠堂,方明卻是眉頭一皺,只見青溪鄉上面的灰黑氣運,還是凝聚不散,甚至更多了些,心思急轉,就有了答案,出聲說著:“王六郎何在?”

    王六郎單膝跪下,“標下在!”

    方明心念一動,手上就凝聚出一根紅色長針來。

    “你持此針,去尋得張懷正,將此針刺入其心。待其死後,滅殺其魂!”這是方明用了數十絲紅色神力所化,刺入張懷正心臟,必致其出血而亡,而且這癥狀,和先天不足之癥發病很相似,不求以假亂真,但也是個藉口。

    只見此言一出口,方明頭頂就多了幾縷黑氣,很快被凈化,而青溪鄉上方的灰黑之氣,迅速消散,很快就無影無蹤了。

    王六郎領命,說著“諾!”

    時間稍微往前。

    方明剛到鄉外時,張懷正正在與張管家說著話。

    地點還是在書房,張管家看看周圍,少了幾件擺設,記得是老爺很喜歡的瓷器,不由想起三日前回來稟報後,老爺大發雷霆,連砸不少瓷器,連他都挨了幾腳,傷上加傷。

    張懷正不是蠢人,知道出了這事,已經不是香火的問題了,這已經開始動搖他張家的根基了,要是張家壓不住下面四村,那平時少了不少收益不說,連縣裡都會對他有看法,生出幾分心思,鄉裡盯著他位子的人也有幾個,畢竟都姓張,有這資格。

    這麽一想,額頭就有了冷汗,張懷正不得不熄下馬上動手找回場子的心思,先派出不少家裡下人前去打探消息。

    今日就是有了結果,張管家前來稟報。

    只聽張管家說著:“老爺,我都查清楚了,那土地神來歷甚是蹊蹺,突然就出現在青玉村,青玉村遇到鬼群襲擊,蘇老頭家蘇虎帶頭,抬廟入村,因此受到祭祀,後來又託夢,說是只要有個雕像在家,都可供奉,得到庇護,盛行四村……”

    張懷正越聽,眉頭越緊,不由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圈,突然靈光一閃,哈哈大笑,狀極歡暢。

    張管家一頭霧水,主家別是瘋魔了吧。

    這時就聽老爺說著:“我寫封信,你帶去縣裡,置辦些禮物,去拜訪白水觀觀主,我素與他有些交情,肯定會見,你把信給他,他若問你什麽,就一五一十地回答,明白不?”

    張管家點頭。

    這時只聽張懷正冷笑:“嘿嘿……雖然鄉村祭祀,只要能保一方安泰,不是厲鬼,沒有血祭等事,那縣裡一般不管,就算有,也是禁鬼曹司的事,現在人不在,也無可奈何,但那白水觀,我卻知道些底細,乃是白雲觀分觀,可以上達消息到白雲觀,我就不信,這麽奇異的一個祖靈,他們就不生出點抓回查看的意思,到時候,哈哈……”

    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還想說點什麽,就是心中一慌,如果方明在此,就可看見張懷正的護體氣運大量流失,不久後居然只剩一絲了,張懷正臉色有點發白,但還是說著:“事不宜遲,我這就寫信,你騎上馬,送去白水觀。”

    就坐下,張管家上前研磨,張懷正提起筆,正想寫信,突然心中大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這麽倒了下去,最後只隱隱聽見管家驚慌的喊聲,想再聽,卻是沈入黑暗之中。

    王六郎領命,雖然被主公派出來幹髒活,有點不痛快,可轉念一想,這也代表與主公關係更為親近,沒看見謝晉那有些羨慕的眼神嗎?這麽一想,心裡的那點不痛快就不翼而飛了,腳下生風,沒幾步就到了張家。

    本來張家還有點氣運護體,王六郎想進去也不是那麽容易,可張青雲被滅後,那氣運也很快消散,不多時,只剩一絲。當然阻不得王六郎。

    一路尋到了書房,正好聽見最後幾句,王六郎心中冷笑:“卻是留你不得了!”

    就將長針往張懷正心口一刺,只見紅光一閃,長針消失不見,張懷正倒地身亡。

    王六郎也不走,看著管家又叫來家人,慌慌忙忙地去找大夫,屋裡亂成一團。

    不多時,從張懷正的身上出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見著王六郎,就問著:“你是何人?為何在這裡,我這又是怎麽了?”

    王六郎眼中殺氣爆閃,長刀一捅,從張懷正胸口刺入,背部伸出,只見張懷正一臉不敢置信之色,沒多久,化為灰氣四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6:38
第二十一章 後事


    方明回到路口,聽得陰兵稟告,知曉沒人外出,畢竟是暴雨天,誰會現在出去呢?派人守衛,也是以防萬一罷了!

    不多時,王六郎也前來覆命,方明大喜,又回首望了望青溪鄉,說著:“不久後,我等就要搬遷來此了……”

    這卻是他將祠堂積蓄了多年的香火願力一掃而光,鄉裡就是想要建立祭壇,也得從頭開始,大費力氣,而且祭壇新立,能有多少氣運庇護,張懷正已滅,一時間也找不到祖靈供奉。

    鄉周圍的孤魂野鬼得了機會,肯定有所動作,方明再將陰兵收回各村,那鄉裡立即就是群魔亂舞,到時除了供奉土地神外,還有其它的路走嗎?

    手下一時不明其意,但還是祝賀著:“恭喜主公!”

    方明看著手下恭敬之狀,又想到此行順利,縣裡的反應也有了準備,一時間,心下大快,看著遠方,喃喃自語,說著:“不過是些許風雨罷了!”

    祠堂內,張三對發生的大事一無所知,暴雨傾盆,自然沒誰會來祭祀,他也偷得浮生半日閑,買了點小酒小菜,到自己屋內獨酌,不多時,就有了醉意,摸回床邊倒頭便睡。

    破村的一剎那,他也感到心慌,但是酒意上頭,還沒清醒,就又躺了一會兒,待得殺得張青雲,張三卻是時常祭拜,念頭相感,這時就是心亂如麻,再也躺不住了,衣服也不穿,半裸著胸膛來到正屋。

    這一看,就如一盆涼水從頭潑下,冷汗直下,什麽酒意都沒了,只見供桌最中間,張青雲的神主牌,已經龜裂大半,他一進來,帶起一陣風,那牌位,就這麽徹底散開,落在地上。

    張三這時兩腿發軟,他好歹看管祠堂多年,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呆了半天,終於跳起,也不顧外面的大雨,跌跌撞撞地向張家跑去,嘴裡直說著:“禍事了,禍事了……”

    到了張家,發現也是一團亂麻,不少人不打雨具,在大門口進出,一臉急色。他稟報了來意,等了良久,還是沒回應,終於抓住個相熟的小廝,問著:“我有要事,要求見老爺,怎麽這麽久還不見回應?”

    那小廝抹了一把雨水,看見是相熟的張三,就小聲說著:“還求見啥?老爺都沒了!”

    “啊!”張三大驚,幾日前才見過老爺,怎麽就這麽沒了。

    小廝打量下周圍,見沒人注意,又說著:“聽說是突發急病,當場倒在書房,就沒氣了,剛請了陳大夫,說是心疾發作,已死了多時了……”

    張三一陣恍惚,但還是說著:“那誰主事?我要見夫人!”

    小廝一陣狐疑,這情況,還求見,肯定有大事,就說著:“還有誰,張管家唄!倒是你,到底有啥事,跟我說一聲,我也好替你稟報啊,要是小事,那就趁早回吧,府裡亂成一鍋粥了,誰會管你啊?”

    張三無法,小聲在小廝耳前說了句,小廝一開始還沒聽清,說著:“啥啥……大聲點,雨這麽大呢!”

    又說了兩遍,終於聽清了,小廝臉上也變得雪白,這可不是剛才裝給別人看的,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哆哆嗦嗦的說著:“你別騙我,這可是……可是……大禍啊!”

    張三臉色一板,說著:“誰會挑這時來消遣你?快去稟報!”

    小廝魂不守舍的應了一聲,朝屋子裡走去。

    這時,張懷正臥室內,也是亂成一團,大婦張氏摟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哭成淚人,周圍幾個小妾,也聚成一圈,哭哭啼啼的。張管家這時忙完手頭的事,又看著張氏如此,頓覺頭大。

    但還是說著:“夫人還請保重身體,這裡裡外外,千頭萬緒,還需夫人主持!特別是少爺和小姐,還需夫人照顧!”

    張氏和張懷正自幼定親,成親後雖說不上舉案齊眉,但也算夫妻和諧,有著幾分真情,因此哭得悲切,這時聽到這句,看看懷裡的孩子,也流著淚,惶恐不安,就定定神,止住了哭,安慰的說著:“孩子,別怕,有娘親呢!”

    有了心氣,身子就直了起來,恢復了幾分顏色,眼光一掃,特別是在帶著男孩的小妾身上停了一下,看得那小妾身子一抖,哭得更大聲了。

    張氏說著:“你們先在這陪著老爺,張管家,隨我去偏廳!”就拉起兩個孩子,和張管家一起來到偏廳中。就問著:“現在有什麽章程?”

    張管家看著夫人恢復幾分往日的威嚴,心裡也是一喜,以少爺小姐刺激,果然使得夫人重新振作,就說著:“夫人,這時還是得先將老爺入殮,再去置辦壽材,開設靈堂,派人報喪,待得大祭,再選好墓地,擇期入葬。”

    張氏臉上寒芒一閃,冷聲說著:“老爺身子一向健朗,從無體疾,這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去得這麽蹊蹺,你卻主張盡快入殮,到底是何居心?”這聲音,就帶著寒意。

    張管家猛得跪下,額頭磕得烏青,說著:“夫人啊!老奴也知老爺去得蹊蹺,怕不是有人暗害,可如今卻沒有確實疑犯,如果告到縣衙,夫人可知會有何後果……”

    不待夫人發問,就繼續說著:“縣裡下來調查,若發現老爺是人暗害,那最有可能的兇手,還是張府之人,到時就得隨便拿得幾人下獄,便是夫人少爺,也有嫌疑!”

    看見夫人冷笑,又說著:“當然,肯定不是夫人少爺幹的,可縣裡就算不拿人下獄,也得過堂,一過堂,那事事都得打點,老爺若在,還行,可老爺不在,縣裡有些關係,也不頂大用,倒是張家這些年來,被老爺打理得好生興旺,縣裡就沒人眼紅?”

    說到這裡,張氏就若有所思了,張管家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寒氣:“老爺這些年下來,也結了點仇怨,難保不趁張家只剩孤兒寡母的時候下手,萬一碰上心黑點的縣令,判了張家人謀害家主,乘機罰沒家產,那就是破家呀!雖然縣令魏準,聲譽還算不錯,但也不可不防……”

    張管家說著:“所以,這事,不能報官,必須私下請人前來查看,老奴發誓,必定查清原委,為老爺報仇!”又是頭磕下,砰砰作響。

    張氏凝神想了一會,聲音才變得柔和,說著:“是我之前錯怪你了,起來吧!”

    張管家謝了,站起身,又說著:“當前除了這事,還有一事最為重要,那就是老爺的里正之位!這才是張家的根基。”

    張氏一驚,問著:“這不是有雲兒嗎?難道也有人動心?”

    張管家苦笑,說著:“少爺才十一歲,按古禮,也是十五成年,還差了四年呢,這里正位子,不能空著,張氏一族,可有不少人呢!”

    張氏咬著牙,說著:“不能去縣裡疏通嗎,多使點錢,讓雲兒繼位,大不了,我先給他管著!”

    張管家苦笑更濃,說著:“里正雖只是司吏,也管著一鄉,關係重大,要不是太祖怕官給得太高,縣裡掌控不了,還得再向上升。如此重要的一職,怎麽可能讓現在的少爺當上,不怕之前何家典史那事?至於夫人代管,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可不是皇位,沒有太后攝政的規矩……”

    張氏一驚,知道自己孟浪了,就說著:“依你看,該咋辦?”

    張管家低頭一想,再擡頭時,就有了主意:“還是得使銀子,不過不求少爺繼位,而是要有承諾,新里正只是代管,到了少爺成年,再還給少爺,這事最好立下文書。”

    當然,吃下嘴的肉,還想別人再吐出來,張氏和管家都沒這心思,可有了這承諾,就有了名分和大義,以後來爭這個位子,就名正言順,要少不少麻煩。

    張氏點點頭,突然感到有些疲憊,但還是強打精神,說著:“你說的不錯,就這麽辦吧……”

    還想說什麽,就見到一個小廝半滾半爬地進來,嘴裡直念叨:“禍事了,禍事了……”

    張管家眉頭一皺,就想將他趕出去,不想小廝看到夫人和管家,猛地上前,跪在地上,磕磕絆絆的說著:“夫人,不……不好了,禍……事了……”張管家上前踹了一腳,罵道:“不長眼的東西,有啥事能比老爺的事還大?還不快滾?”

    小廝挨了一下,說話反而利索了,但還是蒼白著臉,說著:“夫人,管家,看管祠堂的張三來報,說是先祖張青雲的神主牌無故碎裂,怕是……怕是大事不好了啊……”

    “什麽?”張氏大驚,幾有點想暈眩的感覺,狠狠給自己揉了揉人中,才有著力氣,說著:“你……再說一遍……”

    小廝磕頭,說著:“先祖張青雲的神主牌……沒了……張三就在外面,夫人可去問他!”

    “我,我要親自去看看……”張氏強站起身,一旁已經驚呆了的管家也清醒過來,趕緊叫來幾個丫鬟扶著,又派人打著傘,到了大門,張三跪下,哭著稟報:“昨個還是好好的,誰知我剛才去看,就……就碎了。”

    張氏這時也沒心思聽,被攙扶著和張管家來到祠堂,進了正屋,只見正中間的神主牌碎了一地,頓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6:43
第二十二章 土地祠


    張氏昏迷,被抬回家裡,隨後清醒,卻沈默著,一語不發。

    張管家卻也沒什麽主意,這人世間的事,憑他活了這麽多年積攢的智慧,只要靜下心來仔細思考,那十有八九都有辦法,可這祖靈消散,是百十年也不遇的大事,他雖然人老成精,也是徹底沒轍,只能遣人先去縣裡報信,再通知族裡。

    張氏什麽也不說,就任憑張管家處置家事,張管家心裡一驚,暗道夫人被多番打擊,可能快支持不住了。

    但只能吩咐下人燉上參湯,給夫人備著。其餘的,也沒辦法,還是處理張懷正的後事為主。

    張管家打理張府多年,這時雖然有些慌亂,可仍然將事情理出頭緒,分派清楚,很快,張家就整體換上了喪服,掛了白燈籠,設了靈堂,派人報喪。

    張氏一族在青溪鄉聚居,自然很快就收到消息,這些平時在張懷正面前戰戰兢兢的親戚,不禁暗中長出了口氣,只是這時,不能表現出來,都哭喪著臉,換上喪服,前來拜祭。

    靈堂就設在前廳,而後廳,則空出了一個房間,一些衣著華麗點的,都在拜祭後,被請到這裡,這些都是鄉裡有些實力的人,一起請了來,重新劃分利益。

    雖然可以不請過來,但他們肯定會私下聚會,照樣瓜分,到時就失了先手,還不如一起請了,將話說明白。

    張氏坐在主位,張管家在一旁站著,看著兩邊座位上的親戚,心中嘆了口氣,知道都是些餓狼似的貨色,夫人又沈默著,正想自己開口,沒想到夫人就先說話了。

    張氏的聲音帶著嘶啞,說著:“夫君不幸早逝,多謝眾位叔叔伯伯前來探望,唉!家裡千頭萬緒,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沒什麽主意,不過暫時還是能管著,只是這族長和里正之位,實在管不了了,還請眾位選個德高望重之人,來接了這重擔吧!”

    說著,就拿出兩樣東西來,一本是族譜,還有一塊腰牌,族譜是族長管著,腰牌則是里正的信物。里正是司吏一級,按制,沒有告身官印,只有腰牌證明。有了這個,基本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去縣裡花點錢,報個備就是,都是張氏一族,縣裡肯定會准。

    張氏拋出這兩樣來,未嘗沒有引得其他人互相爭鬥,自己漁翁得利的心思,連張管家都暗地裡叫了聲好,可惜下面眾人,雖然眼光有點熱切,卻沒有人發出一言,張管家仔細觀察,終於發現他們在觀察著兩個人的眼色,這心裡就是一沈,這些貨色,下手好快,已經私下聚過了嗎?

    這時只聽一個人輕聲咳嗽一聲,滿堂皆靜,張管家看著,正是那二人之一,鄉裡實力排第二的張清,這張清捋著三縷長鬚,聲音清越,說著:“族長一職,非德高望重之輩擔任不可,我推薦一人,就是張景雲張老爺子,他老人家一向公正嚴明,我素來景仰,定能勝任族長,帶領我張氏一族更上一層!”

    這話一說,張景雲就搖頭笑道:“清小子,論輩分,老夫是可以勝任族長,可論才幹,那有你強呢?你家裡,可是蒸蒸日上,看得老夫羨慕不已啊!”張景雲輩分甚高,甚至比張懷正還高出一輩來,只是平日好倚老賣老,素不為張懷正所喜。

    張氏看著這兩人,就這麽在眾人面前上演一齣三推三讓的戲碼,牙齒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這時候,張清說著:“……叔父不必再推辭了,此是眾望所歸,你們說,是不是?”

    其餘親戚,紛紛開口稱贊,說張景雲德高望重,眾望所歸,張景雲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出一朵菊花來,這才開口應下了,從張氏手中接過族譜,頓時覺得胸中大快。

    張景雲收好族譜,才又開口說著:“我看清小子為人機靈,這里正的差事,最適合他幹!”

    這話一出來,張氏就想反駁,可惜在場眾人,約好了似的,又是力挺張清,讓張氏連許下條件的機會都沒有就定下此事。

    當張清將腰牌從張氏手裡拽出來的時候,張氏臉上已經不見一絲血色了。張氏壓下悲憤,語帶寒氣地說:“事情已經議完了,我家還有事,就不留眾位了!”卻是連叔叔伯伯都不叫了,往昔聽見大族鬥爭之殘酷,只以為笑談,沒想到,今天應在自己身上了。

    張景雲笑了笑,說著:“還有最後一事,懷正那小子,有孝心吶!前兩天就跟我說了,鄉裡的族學早已殘破,該大修了,又怕祖宗供奉少了,所以啊,準備捐兩百畝地給族裡,以教導幼童,奉養祖宗。”

    張清接口,說著:“這事還是在我面前說的,連文書都簽了!”就拿出一張文書來,張氏顫抖著雙手接過,只見白紙黑字,的確寫著要捐二百畝地給族裡,再看筆墨,雖是夫君的筆跡,卻很生硬,頓時發現了破綻,不由喊道:“這……這是你們描畫出來的,好啊……夫君剛走,你們就來欺負我等孤兒寡母……”

    還沒說完,文書就被張景雲劈手奪過,冷笑說著:“白紙黑字都在呢,又不是送給外人,孝敬族裡的,那還有假?懷正媳婦,你該不是悲傷過度,迷著了吧!”張氏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是吐出口血來,暈了過去。

    張清出來說著:“既然嫂子身體有恙,那我等改日再來拜訪好了,告辭!”

    一行人出了張府,一人就冷笑:“那張懷正素來橫行霸道,終於有此下場,吾心大快啊!”張清點頭,說著:“別的大族,就算有點齷齪,也是在暗地裡,哪像張懷正,吃相難看,以前連族地都敢改了賬目,收到自家。對族裡有才學的年青人,也多是打壓,終於有此報。”

    又一人嘆著:“只是祖靈之事,大是可憂!”

    “哼哼……有啥憂的。”張景雲接口,說著:“徐政家的小子,你還是太年輕,見識不足啊,那祠堂裡,供的都是張懷正一脈祖先,而那張青雲,更是只顧著張懷正一脈,對我等,那是看著隨便給點,你看看,我們這些人,下村去,都時有出事,就他家,屁事都沒,這等偏心祖宗,不要也罷!”

    這時張清說著:“但此事,也大是可慮,幸好我鄉被四村包圍,那四村,聽說都有土地神庇佑,鬼不得入,有這防線,暫時無大礙,可長久下來,還是需要早作打算為上。”

    張景雲眼前一亮,說著:“重新建造祭壇,見效太慢,再請個祖靈,先別說有沒有,就是個親疏遠近的問題,都不好辦,依我看,乾脆直接供奉土地神得了,聽說那神童叟無欺,庇護甚足,青玉村有個獵戶進山過了一夜,都楞是沒事呢!”

    張清頜首,說著:“這也是個辦法!”又看看周圍眾人,笑的說著:“好了,我們從張懷正那拿回來的兩百畝地,我和景叔都不要,你們商量下,分了吧!”

    頓時眾人一片歡呼,張清心裡暗嘆,要是別家,大多會有點臉有愧色的感覺,在這,卻只見眾人歡呼跳躍,這果是張懷正平素不得人心之故,尋思著自己該當警惕,回去得好好教導自家孩子。

    當下眾人將田地瓜分完畢,雖說是掛到族田上,但也分誰家去種,如何分成,其中關係頗多,還好張景雲和張清居中協調,才定下規矩,總算眾人雨露均有,都沒落空,可真真是張家跌倒,一族吃飽。

    第二日,張景雲就以族長之名義,宣布張家祠堂收歸族裡,要張家將自己家的祖宗牌位請回,過時不候,再將祠堂改造成土地祠。又吩咐下去,造一尊等人高的土地神像,先去開光,再擇吉時請神入祠。

    沒了祖靈庇護,鄉民都有些心裡惴惴,聽得要請土地神前來守護,都是平日裡聽慣了靈驗的,倒都歡欣鼓舞,辦事都勤快不少。

    只有張家反對,畢竟之前就是他家禁止土地神的,現在換上那神來供奉,還不知道要怎麽炮製他家呢,可惜,張氏自吐血後一直臥病在床,張管家出來說話辦事,卻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偶爾發出個聲響,也很快就被浪潮淹沒。

    五月二十,是個吉日,迎接土地神入祠,就定在這天。

    只見原先的張家祠堂,已經模樣大變。

    只能從大體形狀上,還能看出點以前的影子。

    門楣上,已經換了一塊牌匾,原先的張家祠堂早已摘取,張清親自動手,提了土地祠三個大字,請工匠做成匾額,掛在這裡,張清還算有點才學,這字寫得鐵劃銀鉤,頗有幾分味道。

    這時,鄉裡人,除了張家,基本都到了,將祠堂前的小廣場擠的滿滿,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等到了吉時,眾人湧進祠堂,不由一奇,只見中間正屋,已經改成大堂模樣,中間一尊神像,被一塊紅綢包裹,前面是供桌,擺滿了香燭祭品。

    右邊本是雜物間,沒有多大變化,左邊自然不是張三住了,而是換了個人,精壯結實,廟祝打扮,卻是方明從青玉村調來的李大壯。

    青溪鄉有兩百多戶,是其它四村的總和,位居四村中心,乃重中之重,方明自然極為重視,將李大壯調來當廟祝,也有著鎮壓宵小之意。這事,還是方明託夢給張清、張景雲二人促成的,也順便讓二人見識土地神的神通,加深信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6:48
第二十三章 晉升


    這時,張清長唱的說著:“吉時到,請神像!”

    張景雲滿臉紅光,手一掀,紅綢落下,露出土地神像,眾人一看,是個少年官人模樣,身穿九品官服,體態威嚴,和其餘四村的土地神像一模一樣。

    張景雲又上了第一炷香,恭敬下拜。

    張清跟著上了第二炷,也是拜下,其餘眾人,按著輩分,依次上香,沒多久,整個祠堂就被香煙繚繞,鄉民更覺肅穆,這時各人的香都上完了,張景雲領著,鄉民集體再次拜下。

    方明此刻就在神像上方,只見隨著青溪鄉民集體拜下,頭頂金印猛得一震,又變大了些,白氣湧入,化為絲絲紅氣,自己頭上的紅色氣運迅速增長,沒多久就占了總體氣運的一半。

    體內神力也不停轉化,有一半都變成了紅色神力,不斷包裹著神職符箓,片刻後,神職符箓得到晉升,符文變得更加玄奧,但方明一看就明白意思,“正八品青溪鄉土地神位”,符箓光華閃爍,從裡面生出一道紅白相間的光芒,衝入方明識海。

    方明頭一暈,立刻清醒過來,這次卻是得到了一門新的神通“分神附體”,能消耗大量神力,分出分神,附在凡人身上,維持時間越長,消耗越大。

    方明大喜,隨後身上紅白光芒閃爍,原先的正九品官服也變成了正八品官服,顯得更有儀態。原本方明升到從八品時,就可以更改官服,可惜當時各村都已經塑了正九品官服的神像,要想改,是可以,但沒什麽意義,不如節省神力,留到今天,順便來場神跡。

    心念一動,紅色神力湧出,土地神像突然被紅光包裹,驚動了下面眾人,張景雲張大嘴巴,看著這幅異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圍鄉民更是有點不知所措,傾刻,紅光散去,只見土地神像威嚴肅穆,還是少年模樣,又似乎有些不同,這時,就聽張清失聲說著:“官服……官服變了,變成正八品官服了……”

    鄉民定神一看,果然神像身上的正九品官服已經不見,被正八品官服所替代:頭戴樑冠,外穿紅羅上衣,足登白襪黑履,腰束革帶和佩綬,特別是胸前,繡著一隻黃鸝,這是大乾正八品文官的象徵。

    紛紛跪下,說著“土地神顯靈了!”“土地神保佑!”“土地神大能啊!”等等話語。

    方明微微一笑,剛才他不只改動此方神像,就連其餘四村的土地廟神像也一起修改了,只是被各人請回去的神像太多,修改太廢神力,因此不動。

    可就算如此,也是了不得的神跡,特別是在以前沒有神祗的大乾。

    方明此舉就是借鑒了西方神祗的方法,顯示神跡,凝聚信徒,加深信仰。

    本來只是隨便一試,現在一看,效果大好,通過信仰線,方明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其餘四村的普通信徒增加了一百五十餘人,虔誠信徒也增加了二十幾人,讓他的收入大增。

    而青溪鄉,已經有五百餘人成為他的普通信徒,連虔誠信徒也有十幾個,這還是一開始,就有這收獲,讓方明很是滿意。

    同時也明白,西方神祗剛封神後大多顯示神跡,果然有著理由。當然,什麽神跡都是第一次效果最好,多了,就不值錢了,可方明現今也是基業草創,顧不得這麽多了。

    夜晚到了,由於鄉民比村民富裕,青溪鄉內,還能見到點點燈火,猶如螢火蟲般閃閃爍爍。

    土地祠法域內,大堂上,方明正在大宴群臣。

    由於青溪鄉有兩百戶,一千多鄉民,土地祠又建的極大,周圍四村那種丈許小廟自然不可比擬。再加上方明當場顯示神跡,加深信仰,這個土地祠衍生的法域卻是極大,足足有百畝大小,讓方明大大驚喜了一把。

    方明當場就決定,立即啟用,將青玉村大本營盡數搬遷到這裡。

    這正堂也構建得恢宏寬大,足可容得百人飲宴,方明今天大喜,吩咐大宴,就連青山村的老弱也一起請了來。

    方明坐在主位,只見下面坐滿了陰靈,每人都有座位,身前一張平桌,上面擺滿了雞鴨魚肉,還有美酒水果,極為豐盛。

    暗地裡,卻是嘆息一聲,他只能用神力將祭品和自己吃過之物演化出來,前世有些東西,較為奇異,不能顯示,其餘的,只剩這些,雖然在鄉民村民看來,大是豐盛,可上升到縣裡府裡,怕是有些不足了,尋思著,以後是不是去找個大廚鬼魂來。

    不過這時,這些菜餚倒算剛好體面,眾陰靈吃得大快,就連賀玉清,雖然覺得食物有些粗糙,但想到已是鬼魂之身,平時連凡間的清水饅頭都吃不得,也是苦笑一聲,隨即下筷如雨。

    這時郭盛上前,祝酒,說著:“恭喜主公,滅殺敵寇,又開拓出青溪鄉的基業,實是可喜可賀,屬下有一詩奉上,以助酒興!”

    方明把玩著酒杯,玩味地一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聽異世界的祝酒詩,何東,鄭寬雖略懂文墨,卻不會這些文人手段,就說著:“你有何詩?快快吟來!”

    只聽郭盛清唱:“不惜千金買寶刀,貂裘換酒也堪豪。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

    餘音裊裊,繞樑不絕,眾人一時聽得呆了,賀玉清頭一個反應過來,說著:“好!此詩大妙!”

    方明將杯中之酒飲盡,撫掌大笑,狀極歡快。

    一旁的何東,謝晉卻有些咬咬牙齒,尋思著是不是也去找些書來看看。

    不過這時不能表現在臉上,也得露出笑臉,發出贊嘆。

    郭盛之後,雖然沒有人再出來獻詩,不過已經將氣氛炒熱,一群人喝著酒吃著菜,漸漸放開了,宴上也多見歡聲笑語,杯盤狼藉。

    宴後,何東、王六郎等收到方明傳音,來到書房議事。他們雖喝了些酒,但度數低,又是陰魂之身,靈力一逼,什麽酒氣酒意都沒了。

    土地祠法域的大堂,太過龐大,方明手下,算核心的,就這點人,顯得太過空曠了。

    還好法域地方廣大,方明就又劃出一個書房,有青玉村法域大堂大小,剛好拿來議事。

    書房布局清雅,是請賀玉清來布置的,書架上,擺滿了此世界的文章經典,一股書卷之意就散發而出,頗有格調。

    這是賀玉清領著郭盛,由方明幫助,演化出來的,只要心裡默想文章,方明就能將文章化成書籍留存,這神祗手段,讓賀玉清目瞪口呆。

    方明也大概翻看了下,發現此世界的文章經典與前世的很是相似,秦朝前的更是基本相同,讓他嘖嘖稱奇!同時暗自思考著兩方世界的關係。

    方明一掃,見王六郎、謝晉、何東、郭盛、鄭寬等都在,就點點頭,說著:“既然將基業搬到此處,那有些布置就該更改了!”

    王六郎、何東對視一眼,帶頭跪下,說著:“請主公吩咐!”

    方明點點頭,說著:“先是陰兵,青玉、青山、大昌、源河四村,各留一伍人,駐紮在土地法域,老弱仍在青山村法域贍養。剩下的兩火,駐紮在這裡,我劃出五十畝地,作為軍營!”

    又想了想,說著:“王六郎、謝晉,你等各出一伙,王六郎部駐紮青玉、青山二村,謝晉部駐紮大昌、源河二村,平時操練,巡視村里,驅趕兇鬼,仍聽你等調遣。村民雖有庇護,仍需陰兵查缺補漏,關係重大,你們要好好作這事!”

    王六郎、謝晉行軍禮,說著:“標下領命!”

    “何東,你帶人將青溪鄉信徒登記造冊,記載香火,這事你應該熟悉,但青溪鄉一鄉就有四村村民之和,工作繁雜,你帶著郭盛他們用心做這事,做好了,我有封賞!”方明頜首,又轉身對何東說著。

    “為主公辦事!萬死不辭!怎麽能貪慕封賞?主公放心,老奴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何東一臉忠誠,心裡暗喜,帶著屬下領命。

    “嗯,你能如此作,本尊就放心了。”方明倒清楚點何東的想法,不過只要是人,誰不沒點私心呢?只要不礙他的大事,那就不用去管。

    因此方明點點頭,說著:“大體上就是這些事,你等沒有別的事稟告的話就退下吧!”

    何東、王六郎幾人對視一眼,退了出去。

    方明閉上眼,思考著將來的大計。

    青溪鄉已經將祖靈滅亡之事報了上去,但禁鬼曹司靈竹道人奉命支援,縣裡無可奈何,只能將此事先存檔,等靈竹回來處理,因此還有時間。

    倒是張家,自從土地祠建成後就一聲不吭,今天也沒人來參加,讓他叫來李大壯鎮場的意圖落空,似乎有所圖謀,應該警惕。

    還有青溪鄉已在手,接下來該去哪發展呢?

    想到這,就想到了前世農村包圍城市的政策,可仔細一想,大乾鄉村居民稀少,安昌縣全縣鄉民村民加起來也沒縣城人多。再說,各鄉之間間隔太遠,耗費心力,不好掌控。

    而且如果是亂世,只要遇到兵亂,又是一死一大片,在亂世中只有據城而守,才能保住大量信徒。

    並且鄉民就算武裝起來,也打不過正規軍隊,為什麽?吃都吃不飽,裝備又不行,組織又混亂,前世的黃巾,就經常被小於自己十倍兵力以上的朝廷軍攆得雞飛狗跳,最終被消滅。

    看來自己要發展,下一步只有縣城,正好得了分神附體的神通,該不該去看看情況?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6:52
第二十四章 氣運與神通


    過了幾日,天氣漸漸炎熱起來。

    方明這時正在與賀玉清閑聊,話說這賀玉清,來到他的地盤後,有什麽事問他,都會回答,有時讓他辦些事,也會欣然允諾,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可就是不見拜方明為主公。

    方明估計,賀玉清是將自己擺在客卿的位置上了,心裡暗笑,果然文人臉皮薄。但有什麽事,還是會找他問計,畢竟方明對此世界雖有些了解,但還不夠全面,有了賀玉清的建議作參考,能少出紕漏。

    這時方明正說著:“賀先生對氣運之道,有什麽了解?”

    賀玉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說著:“氣運之道,雖有些虛無飄渺,但卻確實存在,世家大族,郡望大戶,都有些涉獵,只是深淺不同罷了!”

    “哦!”方明眼前一亮,問著:“先生可否說詳細些!”

    賀玉清一笑,說著:“尊神想聽,自然知無不言,但這只是我賀家積累的一鱗半爪,不成體系,多有錯漏,望尊神不要見笑!”

    見方明點頭,就說著:“氣運者,每人都有,只是多少不同。在家宅,則有紅宅、黃宅之分。氣在事先,氣運薄弱,就有劫難,氣運昌盛,則無往而不利。”

    方明則問著:“那怎麽看氣運呢?”

    賀玉清自失一笑,說著:“我等肉眼凡胎,自然見不得氣運,但聽說道門煉氣士之中,有修為高深,開得靈眼者,能看氣運厚薄,甚至顏色,以及具體形態,我家多方收集,盡力彌補,才得到些確切消息。”

    不待方明發問,就說著:“氣運薄者,那只有一兩絲,多是小民。厚者,能成霧狀,甚至凝聚成團,這就是不凡,必能有些作為。”

    “若以顏色而分,有黑色,此是災禍之氣,有之不祥,易生禍端。”

    “白氣者,多是小民所有,普通平民,多是此氣。”

    “赤氣,已經不凡了,普通人有這氣,就是一時俊彥,可稱一縣之才。”

    “黃氣,普通人得之,必然大富大貴,若是為官,多是六品以上。”

    “青紫之氣,是大貴之氣,凡人不可能有,只有州裡和朝廷,才能見著,所以朝會時才有滿堂青紫之說。”

    方明點點頭,這和他望氣神通看到的大體相似。就又問著:“那形態又如何?”

    “氣運形態,是秘中之秘,我家雖有些消息,但後來都被證實是虛構,作不得數,因此我家也不知。”賀玉清苦笑的回答。

    想了想,又說著:“還有兩個消息,我家不知真假!”

    方明饒有興趣的問著:“還請先生說來!”

    賀玉清語氣飄渺:“主上能集眾者,就可得到屬下之氣,就算主公本來無甚氣運,也可漸漸改易,所以主君者,氣運多是不凡,此是體制之道。”

    又頓了頓,說著:“傳聞,有道門大能,能尋龍點穴,溝通地脈之氣,通過將祖宗葬入吉穴的方法,增益陽世子孫的命格氣運,更有甚者……能找到龍穴,點出潛龍……”

    這語音,就有點顫抖。

    方明一驚,賀玉清卻深吸口氣,笑著說道:“此事多是胡傳,尊神聽過便罷!”

    方明笑笑,卻是將此事記在心底。

    這時,珍珠進來稟報,說是何東、王六郎前來覆命,方明就讓珍珠帶他們進來。

    賀玉清說著:“既然尊神有事,在下就先告退了!”告辭出去,方明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這是他見過最強的文官命格了,可惜,只願做個客卿。

    方明一搖頭,不去想這事,看見何東、王六郎進來,珍珠行禮出去,並且帶上了門。

    不由點點頭,問著:“你們二人的差事,都辦完了嗎?”

    何東行禮說著:“主公,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青溪鄉信徒編戶造冊,登記香火,這是名冊,請過目!”遞上一本文冊。

    方明接過,隨意翻了幾頁,見條理清晰,記載清楚,就說著:“你這差事辦得不錯,郭盛呢?在你手下怎樣?”

    何東臉色不變,稟報的說著:“郭令吏文筆嫻熟,做事用心,是個人才。”

    “嗯!很好。”何東沒有故意給郭盛上眼藥,代表何東還有分寸,沒有超出界限,不愧是做老了典史的人。

    方明很滿意,又問著王六郎:“陰兵都駐紮好了嗎?”

    王六郎行軍禮,說著:“稟告主公,標下已將人員分派清楚,各伍已經開進駐地,開始操練,巡查兇鬼,軍營也整理完畢,通過這些天的磨合,手下兒郎們都已經適應。”

    “嗯!”方明點頭,笑的說著:“你辛苦了,這事辦得很好!”

    王六郎“啪”地跪下,說著:“為主公辦事,萬死不辭!”

    方明擺擺手,讓他起來,說著:“不必如此!”

    又說著:“你等差事都辦得不錯,傳我命令,所有下屬在土地祠法域大堂集合,本尊有事吩咐。”

    何東、王六郎行禮告退。

    不多時,方明麾下核心都到了大堂,眾人臉色皆有些肅穆,主公一向在書房議事,現在來大堂,肯定有大事,心裡惴惴,站在廣闊的大堂上,一股空蕩之感浮現,更顯不安。

    正想著,方明就來了,眾人拜下行禮,方明受了眾人禮,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面略顯單薄的眾人,說著:“眾位不必多禮,本尊讓你等來此,是有大事宣布!”

    “請主公示下”眾人雖面面相覷,但還是說著。

    “嗯。”方明點點頭,說著:“這次的事情,你們辦得很不錯,本尊決定,論功行賞!”

    不待下面反應,就說著:“何東!”

    何東出列,說著:“屬下在!”

    “你盡忠職守,編造青溪鄉賬目,條理清楚。我今封你為錄事典史,主管賬目,賜予土遁神通。”方明說著,手一指,紅光閃過,化為一張符箓,在半空中一閃,沒入何東額頭。

    何東被紅光包裹,過了會,出來時,已經換上典史公服,他還是有些呆滯,但本能地跪下,說著:“謝主公!”

    方明又說著:“郭盛!”

    郭盛出來,說著:“屬下在!”

    “你文采過人,辦事用心,我封你為肥地司吏,賜予神通!負責如青溪鄉肥地之願!”手一指,符箓沒入郭盛額頭,也照樣換上司吏公服。

    不待眾人反應,方明就又將封賞一一發下。

    “鄭寬,你也有功,我封你為驅病司吏,授予神通!負責如青溪鄉驅禽疾病之願!”

    “王六郎,你戰功赫赫,跟我甚久,我封你為送子司吏,授予神通,負責如青溪鄉送子之願!仍管兩伙。”這次方明的聲音,就比較柔和了,畢竟是第一個跟從之人。

    王六郎站在一邊,本以為是文官賞賜,沒想到他也有份,呆了下,才出來行禮,說著:“謝主公!”

    方明看著下面四人,說著:“剛才的神通符箓,我已經打入你們身體,只要以神力催動,就可使用。”

    見得四人又是驚喜,又是迷惑的樣子,方明不得不咳嗽一聲,待得四人清醒過來,就又說著:“王六郎、郭盛、鄭寬,你等每日去找何東,得到需要如願之信徒姓名,再計算所需神力,來我這支取。然後你等就前去幫信徒如願,必須嚴格按照名單來,不得有缺漏短少之事,否則……”這話語裡,就帶上一絲寒氣。

    “屬下不敢!”四人知道厲害,恭敬下拜。

    方明一笑,讓四人回歸隊列,看向謝晉,見他面色不變,不禁點頭,說著:“謝晉!”

    “標下在!”謝晉出來,行軍禮。

    “你勇武過人,帶兵有方,許你再建一伙,駐紮土地祠軍營。”

    “謝主公!”謝晉心裡一喜,這樣,他帶的兵,就超過王六郎了,這是否是主公要重用的信號?那剛才封賜王六郎神通,又是什麽意思?

    方明頜首,揮手讓謝晉歸隊,看著他頂上那根紅黃之氣,暗中嘆息。這是他手下命格最高之人,足可擔任正六品武將職位,王六郎雖也不錯,但紅白本命,最多只能當到正八品。

    比起謝晉來,就有些不足了,以後擴建陰兵,還是謝晉帶領較為合適。可王六郎跟他最早,也有功勛,並無過錯。哪能一腳踢開,為謝晉騰出位子。

    只能封他為文職,又管武事,先分分心,給謝晉個機會。等到謝晉在軍中建立威信,多多立功,自然就可以提拔。

    到時再看王六郎適合什麽位置,方明已經考慮好了,若是想當文職,等方明再升一級,就將王六郎外放為一村土地神,坐鎮一方,以後還可以繼續提拔。要是想當武職,就只有方明的親兵隊長一職,雖然現在還沒有,但總會組建的,也是要職。畢竟是第一個跟他的屬下,方明總得多加關照一下。

    剛才的神通符文,卻是方明以前就有的構想,通過不斷參悟神職符箓,又經過這次晉升的感悟,終於有了成果。

    那是方明自行組建的符文,其中還參考了神打之術。將土地的本職神通做成投影符文,打入屬下體內,方明掌握最高權限,可以一念收回或命其自毀。

    屬下有了這道符文,如果以神力催動,就可以施展出神通來。陰靈沒有神力,只能從方明這領取。當然,他們是陰靈之身,有著靈力,也可催動,可惜大耗靈力,用不了幾次就會自身消散。

    方明將四道土地本職神通分別打入屬下體內,何東的是土遁神通,畢竟他不用出去給別人如願,只要嚴格管理賬目就行,所以給他土遁神通自保。

    給郭盛的是肥地神通,鄭寬的是驅病神通,王六郎的是送子神通。有了這些,他們只要有神力,就可施展神通,將方明從繁雜的工作中解放出來。

    以後,每天就是何東先計算需要如願的人數,給出名單,計算出施展神通所需神力,報給方明,方明就將神力凝成大錢,發給三人,三人再根據名單,前往各村或青溪鄉,為信徒施展神通。每日晚上再核對賬目,只要嚴格把關,不怕屬下翻出浪來。

    這體制就建立了,以後方明再次晉升,那就可以順勢提拔成各司,然後是部,為方明節省不少心力。當然,地盤擴大之後,就可以設日夜遊神,每日巡視各地,稽查不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7:01
第二十五章 縣城見聞


    迎客樓是安昌縣內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其中大廚老王所做的醉魚更是一絕,吸引著不少回頭客。

    這時已近午時,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只見酒樓第一層大廳已經爆滿,第二層用屏風隔出的十六個雅間也已經坐了不少人,多是書生吏員,偶有富商,都有些風度,喜歡吟詩作對,因此顯得較為清靜,與第一層的喧鬧形成對比。

    方明占了一個雅閣,叫了幾道小菜,特別點了夥計力薦的醉魚,又讓端上一壺酒,就給點賞錢,打發夥計出去,自己一個人慢慢品著。

    試了試醉魚,果是鮮香滑嫩,餘香不絕。酒也不錯,配合著小菜更是別有一番風味,方明一邊靜靜吃喝,一邊聽著周圍包廂的動靜。

    這時,就有聲音傳來。

    “唉呀呀……這次的典史之爭,可真是邪了,老何家的何宇、何秦都是呼聲最高的,不少人在他倆身上押寶,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村窮小子給頂了下去,真是跌了一地的眼球啊……”

    這時,就有一個纖細的聲音響起:“這事,我也聽說了,是很邪乎,不過具體咋樣,還真不清楚,老秦,你不是有親戚在衙門做事嗎?快給咱們說說……”

    隨後又是一片敬酒聲,笑鬧聲,老秦的聲音傳來“好吧,那我就給你們說說!”

    “這話還要從何東何老典史病逝說起……幾個月前,何老典史病去了,他兒子何三槐就頂了父業,可惜,沒幹幾天,就是天怒人怨啊,被革了下去……嘿嘿……”

    這聲音,就充滿了幸災樂禍之意。

    “是啊,是啊,自家的典史,就這麽飛了,要是老何還在,也得被他兒子再氣死一回……”又一個聲音響起,這話裡話外,充滿了不忿。

    典史是吏員之首,權力甚大,對於普通平民來說,沒有蒙蔭,做不成官員,那典史,就是小民最能指望的了,可惜,這也得靠世襲,看出身,絕了不少人的機會,自然會引得怨恨。

    “嘿嘿……是啊,不過新典史還得在何氏一族裡選,肉爛在鍋裡,外人還是吃不到。唉……”

    “不說這個了,我接著說,這新典史的人選,就有何秦、何宇、何松等,其中,何秦、何宇家裡富足,聽說使了不少錢,又許了何氏不少條件,自身也還過得去,可算機會甚大,這兩人,就是呼聲最高的了,彼此爭得頭破血流啊……”

    老秦看氣氛有些低沈,沒了酒意,就趕緊將話題轉到典史爭奪上,果然引起眾人興趣。

    “那何松,雖然也算何家三族以內,但平時就不怎麽走動,沒人看好他,沒想到這次也來了,何家人怕是有不少笑話他的吧,不過,接下來,可就精彩了……”老秦說到這裡,賣了個關子。

    “老秦,快說,快說,後來怎麽了……”“來來,再喝碗,潤潤喉,趕緊說……”

    老秦見勾得眾人興趣,得意一笑,又喝了口酒,才不慌不忙的說著:“何松先去求見何氏,這一出手,就給了二十兩銀子的見面禮,狠狠地震住了一幫子人。”

    “哇……二十兩銀子,何宇、何秦家這次總共也才花了十幾二十兩吧?再多,就得變賣家產了,何松這麽有錢?還是縣衙不準備打點了?”一個不敢置信的聲音響起。

    “這我倒知道點,我家在當鋪旁邊,那天就聽當鋪夥計說,有個人,拿了方前朝古玉來,說是家傳的,要死當,掌櫃看了,出價十兩,不料那人是個懂行的,知道那古玉值一百兩,說是急著用錢,才願意死當,掌櫃無法,最後給了五十兩。那個賣玉的,就是何松!”一個人插嘴。

    “嘶……”一片倒吸冷氣之聲,間或還有眼紅的罵聲響起。

    老秦也罵了一句:“他娘的,真是有錢,早知道,老子就搶了他去。”眾人附和:“的確,就該搶了他的!”

    隨即老秦嘆息一聲:“這也是個有魄力的,祖傳的好東西說賣就賣,還全花出去了,據我親戚說,不知道他和何氏說了啥,反正何氏最後把他和何秦、何宇的名字一起報上去了。”

    “接下來,何松就去打點縣衙,花了足足三十兩。而且,衙裡的那些門門繞,都門清似的,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了,而且不多不少,剛好適宜。這手段,不像新人,倒像個混老了衙門的老手。”

    眾人點頭,這打點,也需眼力的,各司給多少,哪裡要多給,哪裡可以少給,不吃點虧,碰個壁,那是學不出來的,何松如此,難道是天授?

    這時,老秦又說了:“後來,何松打點到吏曹,曹司和何東何老典史向來交好,才問出來,何老典史雖然明面上不和何松來往,暗地裡其實很看好他的才學,也教了他不少東西,吏曹大人又問了些隱秘,何松也一一對答無誤,這才相信。”

    “最後,就是個考核,這其實是走個形式,不過魏縣令也在場,說是要從嚴,這何松,卻真是有幾分才學的,聽說魏縣令很是喜歡,最終各方面出來,何松都是優等,當場就發了任命……”

    “嘖嘖……五十兩白銀買個典史,要是我……”這話就說不出來了,五十兩銀子和典史之位,都是好東西,不過一個在眼前,一個在長遠,這人有些吃不準。

    老秦“呸”了一聲,笑罵的說著:“沒出息的東西,你去問問那些鄉紳財主,不要說五十兩,一百兩買個典史都有人肯!當上典史,各種孝敬,油水都有了,不需幾年就能回本,到時就是純賺了,還能傳給子孫,有層官皮披著,嘖嘖……”老秦說到這,也是羨慕不已,說著:“不說了,來來,咱再喝……”

    方明聽到這,卻是微微一笑,何松當上典史,對他也算個好消息,不由心情舒暢,多喝了幾杯。

    方明之所以能坐在此處,卻是用了新神通的緣故。這次晉升正八品的神位,讓他得到了“分神附體”的大神通,可以分出神念,附在凡人身上,進行活動。

    方明實驗了下,發現分出一絲神念,需要二十絲紅色神力,附在凡人身體上更是要看抵抗意志的軟硬,花費從一絲到二十絲神力不等。最後,附體時間也有限制,最多只有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花費五絲紅色神力,十二個時辰後神念就會自行消散。

    方明事先託夢給李大壯,讓他不要抵抗,最終也花了五絲神力才成功附體,來到縣城查看。

    安昌縣城有民兩千戶,萬人左右,算是個小縣,但城墻也修建得很高大,城門也有著士卒巡邏。

    在方明的望氣神通看來,整個縣城都被一股白中透紅的氣運包裹,守護著。方明手下,怕是一個都進不了縣城,方明本尊倒可以強行突破,但也會引起反擊,到時就得同上萬人的氣運互拼消耗,恐怕下場不太妙。

    這時卻是血肉之身,交了一文錢的費用,就輕輕易易地進了城,省了不少事。

    隨意逛了逛,看到這迎客樓離縣衙不遠,又人來人往,消息流通,就來這開了個雅閣,探聽消息,也可以登高遠望,觀看縣衙氣運。

    方明特意要了個靠窗的雅閣,正好可以看到縣衙,這還是他來得早,才有著。

    在他眼裡,不遠的縣衙上方,赤氣沸騰,紅光閃耀,只有底部,還有絲絲白色,頓時心中一凜,暗嘆不愧是人道中心樞紐,氣運果然非同小可。

    縣衙班子,不比鄉村。縣令總攬大權,其下有縣丞,縣尉,六司,還有眾多吏員,馬夫,衙役,獄卒等,可以說人員齊備,體制完善。

    只要人人都拔上幾級,立時就可當成府衙使用,先不管能力足不足夠,至少肯定能運轉工作,這就非同小可。再上升到州裡朝廷,也只是多加了幾個部門,人員更多些罷了,本質上,還是一樣。

    所以說,大乾朝廷,就是由這千百個縣級單位支撐起來的,是體制的最底層根基,有著法度。

    在方明眼中,這些氣運並不成霧狀,而是有著形態,如張大網,以縣衙為中心,將整個縣城都包裹在內,甚至還延伸出去,到達鄉村。

    當然,縣衙中心,法度最強,氣運幾乎純紅,到了縣城邊緣,就變成紅白參半,到了鄉村,恐怕就只剩點白色,還和祭壇,祖靈庇護相混淆,方明之前都沒感覺到。

    這時,突然出來兩排衙役,按著縣衙兩邊,站好位子,方明心裡一動,頓時目不轉睛。

    就見縣衙裡出來幾人,當中一個,中年模樣,身穿正七品官服,這就是縣令魏準了,他頭頂一根純紅本命,與周圍濃郁的赤氣相得益彰,隱隱形成飛禽狀。突的,似乎發現了方明,一聲長鳴,紅光爆閃,方明眼睛一痛,似乎要流下淚來,心中大凜,不敢再看,轉移了視線。

    縣令左邊,是一老年,氣度不凡,頭頂紅白之氣凝聚,和方明差不多,但沒有形成形狀,方明猜測,必是縣丞無疑。

    右邊是一大漢,照樣紅白之氣雲集,只是周圍,又有絲絲黑氣,這不是災氣,而是軍氣和煞氣,看來是縣尉。按制,縣尉最多可掌管一千廂兵,當然,平時不可能滿員,但五百兵總有,這也足夠鎮壓縣城了。這縣尉只有紅白本命,比謝晉差了兩級,可這氣運,卻是現在的謝晉拍馬也趕不上的。

    方明心中感嘆,這體制官員,果然集得氣數,大有氣運。以方明現在的品級,對上縣令,那是遠遠不足,恐怕任何神通,都對其無效。沒到縣令疾病、去職、衰老、夜夢的時候,甚至連他身邊都近不了。

    倒是縣丞和縣尉,能稍加影響,但也得大費神力,至少要花費三成的神力氣運,效果如何,還不好說,一念至此,方明心裡,就有點陰鬱。

    但隨即思索,人道氣運,短暫熾烈,如薪木遇火,雖然一時濃烈,但短短百年就會人死氣消,更別提官職帶來的氣運,不屬自身,這魏準要是被免職,那氣運還能剩多少?而神道氣運,貴在長久,源遠流長,偉力歸於自身,誰也奪不走。兩者各有千秋,不能直接相比。

    PS:多謝我的高傲爾等豈懂的打賞,另外,喜歡本書的書友還請幫忙多多推薦下,文抄拜謝啦!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7:05
第二十六章 白水觀


    縣令後面,還跟著幾人,都是白氣,方明眼角一瞥,何松也在其中。

    一行來到縣衙不遠處,就見著進了處地方,似是宗廟模樣,良久,才出來。方明看著,眼角一抽,縣丞和縣尉的氣運似乎薄了一分,後面幾人,也是如此。

    雖然又有著絲絲白氣湧來補充,但一時之間也不能全部補上,方明大奇,招來夥計,指著宗廟處,問著:“那是哪裡,為啥官員都進去了?”

    夥計大奇,盯著方明,直如看見怪物,但還是說著:“那是皇室宗廟,祭祀歷代先皇的,每城都有,官府中人,天天都得祭拜。便是百姓,也得在初一,十五到廟前廣場上祭祀,這兩天還會解除宵禁,開個廟會,唱上幾天大戲,很是熱鬧,各地大都如此,客官何以不知?”

    方明心中一驚,眼裡紅光一閃,夥計神色一迷,似乎有點頭暈,甩甩頭,問著:“客官有何吩咐?”卻是將剛才之事忘了。

    “哦,沒啥,我是外地人,到此遊玩,想找個靈點的廟宇拜拜,你可知道,這城裡,有啥出名的祖靈嗎?”方明一笑,拋出兩枚大錢,說著。

    夥計臉上喜色一閃,快速將兩枚大錢收起,連剛才頭暈之事都不管了,嘴裡說著:“要說祖靈,那就是周、吳、鄭、王四大家的祖靈,祭祀了好幾百年了,很是靈異,可那是人家族祠,不是外人能去的。再有,就是白水觀了,供奉的白雲劍聽說也有著靈驗,特別是能驅鬼!”

    “哦!”這倒真引起了方明的興趣,向夥計細細打聽了地點,才放他出去。

    又坐了會,想到皇室宗廟,又聯想到賀玉清所說的皇室福地,就有了幾分猜測。前世,皇家宗廟哪是外人能去的,早就治罪了。

    可此世界,皇室福地浩大,消耗也多,縱有歷代先皇挾帝氣補充,又收羅百官,怕也是有些不足,就在各地設了宗廟,命官員祭拜,收得他們氣運,補充福地。又每月初一、十五舉行大祭,收集萬民之氣,時刻補充,才能保持福地,維持福澤。

    至於其中,氣運、神力、香火、願力、靈力、怨氣混雜,會使受祭者成為地縛靈的弊端。呵呵,別忘了,歷代先皇本就是被束縛在皇家福地裡,不能出來。他們也算是地縛靈,只是,束縛的範圍很大罷了。

    籠子大了,就感覺不到限制,福地又物產豐富,他們在裡面作威作福,怕是有點樂不思蜀,所以要千方百計維持福地,不惜收集陽世官員和百姓的氣運香火。

    嗯,大乾太祖目光長遠,怕不只是沈迷享受,還有收得氣運,歸於自家,他再主持龍脈,將收得的氣運轉到現任皇帝身上,以延長氣數之意。

    這麽一想,前後就可以對得起來了,方明突的有些惆悵,站起身來,又嘆了口氣。

    想那大乾太祖,一代英雄,兩百年前,天下大亂,太祖提三尺之劍,起於微末,治精兵,撫流民,一劍削平十數條蛟龍,鎮壓天下,開得大乾國運。

    此等人物,也被百姓願力束縛,不得不困於福地,又得為子孫後代打算,殫精竭慮,甚至不惜飲鴆止渴,這又何其悲也!

    收得天下萬民之氣,自然與萬民有了聯繫。如果現任皇帝勵精圖治,還百姓一個太平治世,或者能了斷這份因緣。不然的話,一旦天下大亂,生靈塗炭,只怕這些年收集的香火氣運,都會反噬,到時,就算是大乾太祖,也只怕免不了魂飛魄散的下場。

    方明很快又打起精神,時間寶貴,既然消息聽得差不多了,不如前去白水觀打探一二,如他所料不差,此觀必和白雲觀有聯繫,搞不好就是分觀,正要前去,窺些底細。

    安昌縣隱隱分為四塊,縣衙位居正中。南邊,就是大戶和官員的住宅,安昌四大家族,就占了很大一塊。東面,就是商人和小家小戶的住所。北面,就是貧民區,還有匠戶居住。最後是西邊,為兵戶及其家屬的住宅。

    白水觀就位於城東。

    方明一路走,一路思索,從白水觀所處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不少東西來。

    首先,前世道觀一般位於城外,這裡卻不行,有兇鬼滋擾,要是白雲總觀,當然不怕,可這小縣的分觀,怕是力有未逮。而且就算可以守住,除了附近一塊的農戶會來上香外,其它地區的,肯定不太願意來,那怎麽可以?不要香火了?

    只能設在城內,中心也是不行,不說地價昂貴,官府也不會同意的,畢竟皇室宗廟就在這呢!你敢跟皇家搶香火?

    南面很是適宜,可惜官員大戶,都懂些風水,平時拜拜,捐點香火錢可以,要建在他住宅旁邊,不可能。再說,有的儒家官員一直敵視道士,常有“道士之流卑賤,不宜上得朝堂”的奏章,這兩者間的關係,就很微妙了。

    西面是兵戶,有軍氣煞氣鎮壓,神道,仙道都不宜。

    剩下只有城東和城北了。城東居民較為富足,城北就是一貧民區,道觀只能建在城東。

    方明想清楚了,頓時發現,自己要是想在城裡建得廟宇,但又不想和白雲觀直接衝突的話,只有城北一地好選。

    不過那也是個好地方,在方明看來,最需要信仰的,只有社會最上層和最底層。中間階級,下有貧民對比,幸福感就來了,上有目標追趕,自然奮發,不需安慰。

    最高層則是物質需求都滿足了,只好轉向精神需求。而最下層,則是一無所有,給根稻草都會牢牢抓住,信仰最是狂熱。自己若在城北建祠,自然可以牢牢紮根,只是要注意給信徒降溫,不能把自己都坑進去。

    一路看來,當鋪、香火鋪、布店、糧店、酒樓、小攤應有盡有,還有著貨郎,挑著貨物,走街串巷地發賣,城中行人眾多,熙熙攘攘,臉色紅潤,比鄉下幾乎人人面有菜色那是高出了幾籌,難怪鄉民村民多願住在城裡。

    到了白水觀,發現雖然是在城裡,可道觀仍然修得很大,分大門、前院、大殿、後殿、花園等等,兩邊還有不少廂房。

    方明來到大殿,就見正中供奉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劍,想必就是夥計口中的白雲劍了,方明再仔細看,發現這白雲劍模樣甚是古樸,沒有劍鞘,通體呈淡青色,又似乎夾雜著金光,很是神異。

    這時也有人祭拜,隨著那人拜下,方明就看見香火願力夾雜著氣運,向白雲劍湧去,白雲劍金光一閃,香火願力被金光攪碎,但仍星星點點地附著在劍身上,剩下的氣運,卻湧入虛空之中,似乎被什麽東西吸了去。劍身一動,一絲劍氣就附在祭拜者身上,淩厲逼人,能驅兇鬼。

    方明心思急轉,有了答案,氣運必是被真正的白雲劍吸去了,又仔細一想,對道門,就多了幾分了解。

    仙道追求自身的清靜逍遙,與香火願力完全背道而馳,這些香火願力,對煉氣士來說,就是大毒,萬萬沾不得。

    所以不見有道人受祭,但物品,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鎮壓門派氣運的重寶。

    道門廣建道觀,供奉寶物,收集氣運,凡人祭拜時,香火願力被攪碎,又被供奉的假物擋災,大部分被供奉的假物吸收。而信徒的氣運,卻是被收藏在總壇的寶物正體吸去,增添威力,又賜予一絲威能,保信徒平安,了斷因緣。

    因此就算還剩點點香火願力,能追根溯源,找到寶物正體,也不成大礙,與所得的氣運相比,可算微不足道了。

    寶物收集氣運越多,自然威力越大,能鎮壓門派根基,保得道統不墜。

    這等至寶,放在整個天下,也不會多,而且多被道門收藏。

    要想知道道派實力,光看它下屬的道觀供奉就可明白一二,畢竟寶物總得使用,一使用,就難免有著損傷,這時就需氣運修補。就算道派有著秘藏,也不會多,一件頂天了。

    又比較了下信徒的支出收獲,發現道門在這方面,遠不如自己大方,給的庇護,只有信徒付出的兩三成左右,比起自己來,大是吝嗇。

    如若天下道觀都是這個模式,那自己的神道,就勝出不少,不怕競爭。

    “這位居士,為何站立良久,可是對我道門供奉,有所領悟?”方明正沈思著,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頓時知道自己進入大殿,也不上香祭拜,而是站立查看,與眾不同,引得注意。

    回過神,看向來人,發現是個老者,道士打扮,鬚髮皆白,看起來飄逸出塵,頗有幾分仙氣,賣相極好。再看氣運,白氣淡淡,呈水波狀,卻是連靈竹都不如。知道這是得了些許修道皮毛的弟子,修到現在才這程度,應該是外門弟子,被派來打理道觀。

    就是一笑,說著:“李某來此遊歷,聽說白水觀很是不凡,特地前來拜訪,一時出神,還望不要見怪!”

    老道打了個稽首,說著:“哪裡哪裡,李居士既然前來遊玩,不妨由老道帶領,順便為居士解說一二。”

    “呵呵……天色已晚,李某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這是香火錢,請收下……”方明卻是推辭,難保此人沒有什麽師門秘法寶物護身,發現端倪。

    給出一兩銀子的香火錢,也不顧道人的驚訝神色,就告辭出去,這次進城,大有收獲,卻是不再多留,直出城門,往青溪鄉而去。

    白水觀,一個童子不解的問著:“師傅,您為何特別注意此人?”

    老道笑笑,說著:“我雖沒修得仙法,卻會些相面之術,觀此人面相,大是普通,可氣度非凡,非池中之物,結個善緣罷了……”心裡,卻有點疑惑,這人,給他的感覺很奇異,但這,不必說。

    也不管道童聽沒聽懂,一揮雲袖,自去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7:09
第二十七章 黑氣再起 (求推薦、收藏)


    自縣城回來後,方明大有收獲。

    回到土地祠,紅光一閃,李大壯就回過神來,他只記得昨夜土地神託夢讓他配合施展神通,今天早上就在神像前虔誠禱告,沒多久就頭一暈,似乎睡了過去。

    現在看著外面,幾乎是晚上了,想必尊神的事情已經辦完,就點上香,恭敬拜下。

    此時肚中甚餓,就拿了十幾文錢,前去購買酒肉。尋思著,是不是把自家婆娘也接過來,畢竟鄉裡總比村裡好,也適合養胎,土地神昨夜說了,香火錢裡有一半是他的工錢呢!足夠養家了。

    侍弄家裡那幾畝薄地,一年到頭也只能混個半飽,哪比得上當廟祝快活。這土地祠,果然與村裡不同,還設了功德箱,收些香火錢,每日也總有些收獲,比種地好多了。

    但這,會不會衝撞土地神?李大壯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沒敢將婆娘接來,而是準備帶些吃的和錢回去,反正那婆娘也在村裡住慣了,貿然搬家也不好。

    一路上,鄉民多笑著打招呼“李廟祝好啊!”“有些天沒見了!什麽時候來我家坐坐!”

    李大壯笑著一一回答,這心裡,別提多舒坦了。

    到了酒肉鋪,店主一開始還不打算收錢,最後還是李大壯硬塞過去,才收下了。店主給細細地切了好肉,又給多加了些酒,才包好,遞給李大壯,李大壯笑得嘴都快裂開了,收下回去。

    這時,李大壯沒發現,路角陰影處,一直有個黑影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那黑影甚是警覺,李大壯又是沒怎麽注意,被一路跟回了土地祠,那黑影又盯了會兒,確定李大壯再沒出來,才回去。

    黑影七拐八拐,繞了好幾圈,才鉆進一家大宅後門。門子似乎認識那人,看看周圍,確定沒人,立刻打開一條縫,讓那黑影鑽進來。

    黑影似乎對這宅子頗為熟悉,到了一處,就出現個老者,老者點點頭,說著:“沒被發現吧?”

    “嘿嘿!我的手藝,你還信不過?”黑影聲音嘶啞,冷笑的說著。

    “這也是以防萬一,畢竟那人,可不好對付,而且,後面還有個神呢!沒被發現就好,跟我來吧!”張管家不疾不徐的說著。領著那人來到書房。

    那黑影也不說話,似乎對此也有些忌憚,跟著進去,就看見一個中年婦人,臉色憔悴,身著喪服,不由行了一禮,說著:“張夫人!”

    此女正是張氏,她咳嗽了一聲,問著:“今天的盯梢,可有收獲?”

    燈光照耀,那黑影現出了身影,身材瘦長,尖嘴猴腮,穿著緊身黑衣褲,這氣質,不似正人。

    只聽這人說著:“我跟著那人,發現他清晨出了鄉,周圍空曠,不敢緊跟,遠遠綴著,發現那人進了縣城,到迎客樓吃了一頓,又到處逛了逛,隨後去了白水觀,就回來了,最後去周家鋪子買了酒肉,回去吃喝,不再出來。”

    “白水觀!”一邊傳來張管家的驚呼。

    張氏“嗯”了聲,似乎對張管家的驚呼聽而不聞,說著:“你這事辦得不錯,去賬房領三兩銀子的賞……下去吧!”

    那人又謝了賞,才出去。

    沈默了會兒,張氏才問著:“這人,可靠不?”

    張管家稟告說著:“這人雖慣是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暗地裡信譽還算過得去,當初被老爺收服,也留了把柄在手,可以相信!”

    張氏點點頭,又問著:“剛才提到白水觀,你為何大驚?”

    張管家苦笑一聲,說著:“回夫人,老爺去的當日,正準備寫信讓我送去白水觀!”就將張懷正與土地神交惡之事,細細說了。

    張氏一驚,說著:“我等重金請來縣中仵作,查看老爺遺體,仵作說了,雖似急病,但心內受損,似有利器刺入,外表卻無傷痕,疑為人為,卻又想不出手法。讓我等好生疑惑,暗中調查,都隱隱指向……莫非這事,不是人為,而是……”說到這裡,心裡大恨,但知道厲害,沒有說出口。

    張管家臉色陰沈,說著:“此事,怕是真有些關係,老奴願意親自去一趟白水觀,將事情說明,請得白鶴道長前來查看!”

    張氏一凜,知道這事厲害,搞不好又會像老爺一樣來個“不治身亡”,想這張管家,雖然平時有些小貪,關鍵時刻,還是他忠心耿耿。比之前那些親戚,好了不知多少。

    感動的說著:“這……可真是多虧你了,你家的忠心,我看在眼裡,這張家以後的管家位子,永遠都是你家的……事不宜遲,你騎快馬,趁著還沒關城門,趕緊進城!”

    張管家猛得磕個頭,說著:“夫人,老奴去了!”心裡卻是苦笑,不是自己不想躲,而是自己家早與張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拼命不行啊!

    就告辭出去,他倒也會些馬術,騎了馬,就往縣城趕去。

    張氏看著縣城方向,手裡攥緊。

    張氏和張管家都不知道的是,方明就在一旁,聽著他們的交談,也目送著張管家騎馬離開。

    “這災禍,果然不是那麽好避的啊!”方明看向張家上方,喃喃自語。

    他是土地神,與一地氣數相連,有著感應,張家的那點小動作,早就看在眼裡,只是另有打算,才不發作。

    在他眼裡,張家上方又聚集起灰黑之氣,向他撲來。

    只是這氣,比起上次,小了一半左右。心裡清楚,這是自己實力提升的緣故。

    禍事還是上次的禍事,但對不同的人而言,自然影響不同。

    這事,對之前從八品的他來說,可算大禍臨頭,可現在,他占領青溪鄉,神位升到正八品,這黑氣,就小了一半,到了可以硬抗過去的程度。

    如若他再升上幾級,恐怕就如清風拂面,沒什麽影響了。

    同時也知道,這災禍之氣,不是想避就能避的,就算現在動手,殺了張氏和張管家,也只是暫時壓下,過一段日子,氣運糾纏,反而會和別的禍端一起發作,到時為禍更烈。

    不如現在就讓它發作,等自己硬抗過這劫,灰黑之氣自會消散。

    回首吩咐說著:“謝晉,你派兩個陰兵,日夜守在這裡,一有情況,馬上匯報,不得有誤!”

    謝晉就站在方明身後,凜然領命,下去安排。

    方明回到土地法域,在書房內,召見各司。

    何東等人都在,先見了禮,何東交上賬目,方明一一查看,見得無誤,才說著:“很好,足見你等用心了!”

    心裡暗喜,之前的模式,經過時間的磨合,已經大體運轉無誤,每日何東計算賬目,郭盛、鄭寬、王六郎領取神力,幫信徒如願。方明只需支出神力,再不時檢查,就可保證香火運轉,節省大量時間,今天才可去得城裡。

    看了看下面的屬下,知道也不能就這麽無償使用,不然易生怨望,就說著:“你們四人辦這差事,很是辛苦,我每月發下俸祿,嗯……就先定為每月三十個大錢好了!”

    何東帶領眾人拜下,說著:“主公救我等於危難,免去我等魂飛魄散之結局,屬下感激涕零,只求盡力為主公辦事,不求俸祿!”

    方明擺擺手,笑的說著:“就算如此,也不能白讓你等勞累,這也不合體制。就先這麽定吧,至於其它人,陰兵以斬首領賞,剩下的文吏雜役,先不發俸祿,以功論賞!”不得不說,方明在神力上,還是很吝嗇的。

    何東帶領眾人拜謝。

    方明看著屬下臉有喜色,知道這事必可激得他們努力爭先,為他的大業奮鬥,平時做事,因為有了盼頭,也會多幾分幹勁。

    揮揮手,讓屬下退下,方明卻是低頭沈思著,張家這事,雖然他現在也能硬抗過去,但也會有所損傷,影響根基,不如再增加實力,減少損失,這次了解了縣裡情況,已經有了些想法。

    不過這時,先不說,去了一處小院,卻是專門為賀玉清留的,很是清雅。

    敲敲門,開了,出來一個青年,是之前封為役丁,派來服侍賀玉清的,那青年見了方明,深深一禮,說著:“大人可是來見先生的,屬下這就前去通報!”微躬著身,小跑前去報信。

    方明一笑,因為無知,所以不懼,這兩個青年呆了一段時日,知道普通鬼魂的下場後,對他就日漸恭敬。不過他連這倆青年的名字都沒記住,這就是地位不同了。

    不多時,賀玉清出來了,見了禮,就說著:“尊神前來,可是要品茶下棋?”

    方明微笑點頭,兩人進了院子,來到一個小亭,兩個僕役已經擺好茶具、棋盤。這當然是賀玉清請求,方明用神力演化的。

    賀玉清煮好了茶,方明端起一品,果然清香撲鼻,不過,也就這樣了,他對茶藝,還是不怎麽了解,但賀玉清泡茶的技藝,卻真有點賞心悅目之感,可稱大師了。

    兩人用過茶,就下起棋來,這棋,是圍棋,這世界也有,但沒有象棋,方明尋思著,是不是以後發明出來。

    話說之前,方明一直被香火如願之事糾纏,現在下放出去,終於有了時間。這世界的消遣很少,對文人來說,就是品茶下棋,吟詩作對,或者聽個歌舞、賞玩美姬罷了。

    方明這邊,要說美姬就珍珠勉強算一個,而且還不會歌舞,他也做不出這種在他看來驕奢淫逸之事。畢竟神力寶貴,哪能這樣浪費。

    只能來賀先生這品茶下棋,他圍棋是一點不會。但經過賀玉清的教導,現在勉強能下指導棋,就是賀玉清引導著他下。不過方明對圍棋還有點天分,漸漸也喜歡上了,習慣一邊下棋,一邊思考。

    PS:感謝大白草的建議,讓文抄頗有收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7:12
第二十八章 再入縣城


    棋下到一半,方明喝了口茶,就問著:“不知賀先生對白雲觀了解多少?”

    賀玉清笑了笑,又下了一招,才說著:“經過棋藝熏陶,尊神耐心見長,可喜可賀,以往多是開局就問著的!”

    “唉……以前是實在沒有閑暇,最近得了空,不都來這向先生請益嗎!”

    “我觀尊神年紀不小,已經及冠,為何不娶個妻子,平時照顧起居。就算沒有合適人選,也可先納幾個美妾,享那閨中之樂,免得老是來陪我這個糟老頭子,讓我心裡不安吶!”賀玉清相處日久,知道這尊神在這方面沒有忌諱,平時也較隨和,就打趣的說著。

    才說完,眼睛又眨了眨,說著:“尊神要是沒有人選,老夫倒可介紹一二,都是大家閨秀,容貌端莊,宜子宜男,保證不虧了你去!”

    此方世界,男子十五及冠,意味著成年了,可以娶妻生子,繁衍宗族。

    “呵呵……先生莫要取笑我了,我現今的基業,雖說不上危在旦夕,但也隨時有可能被雨打風吹去,哪有心思想這事。”方明苦笑得說著。

    一說到正事,賀玉清臉色一正,說著:“可是白雲觀之事?”

    方明點點頭,說著:“該來的總是會來,要想在吳州發展,都過不去白雲觀這一關!”

    “白雲觀是吳州道派,也受得朝廷冊封,觀中有兩個真人,分觀遍及各地,吳州各府縣的禁鬼曹司,多是白雲觀弟子。”賀玉清冥思一會兒,就說著。

    “這些我之前也說過,但只是表面,據我賀家暗中查詢,白雲觀現在以清、玉、靈、正四字排行,這些都是正式弟子,約有兩百人。其餘還有外門弟子,不入四字排行,但也授得些法門,大多在世俗中,負責打理道觀產業。再加上僕役,武士等等,白雲觀總人數,在千人左右。”

    “嗯!”方明頜首,這白雲觀的人數,倒不算太多,在他預料之外。又問著:“先生可知氣運至寶?”

    “哦?看來尊神已經有所知曉!”賀玉清神色一變,片刻後,又恢復了,說著:“氣運至寶,聽聞是天地之間,靈脈演化,或者有大氣運,憑空生成,可鎮壓氣運。凡人得之,公卿有望,世家得之,能保福澤綿長。”

    “不過此物一向是道門命脈,用以鎮壓氣數,維持道統。而且數量稀少,我家曾耗費巨資懸賞,也沒有結果,聽說就算皇室,也沒有幾件。”

    方明喝了口茶,說著:“白雲觀的白雲劍,應該算是氣運重寶吧!不知有幾件?”

    賀玉清搖頭說著:“此等重寶,哪是尋常能見,普通大派,也就只有一件,作為立派之基,深深秘藏,不到生死攸關之際絕不動用。據我所知,白雲觀,也就一件白雲劍而已。就這,已經足夠維持白雲觀在吳州的霸主地位。”

    “這麽說,吳州之內的鬼神之事,只有白雲觀能做主,不到十萬火急,不會讓外州道派插手嘍!”方明聽了這話,眼光一閃,抓住了什麽,說著。

    “那是自然,各派都有地域劃分,平時門人弟子外出歷練,也不能隨意干涉他州之事,否則必受門規處置。理論上,只要白雲觀還沒滅派,這吳州的鬼靈之事,都是他們管,別的道派不能插手,否則就視為宣戰。”賀玉清想了想,就說著。

    “哈哈……好,如此,我又多幾分把握!”方明大喜,隨即不再發問,而是認真下起棋來。

    賀玉清有心想問,但他還不算方明屬下,就得有所避諱。而且就算是屬下,也不能隨意打聽主公大計,只能苦笑下,陪方明繼續飲茶下棋。

    這次方明心有定計,下起棋來不暇思索,落子極快,不多時就下完了,方明一笑,起身說著:“賀先生棋藝高深,令人佩服,我當改日再來請教!”告辭出去。

    賀玉清送到門口,心裡暗嘆了口氣:“觀此子棋路,卻是心有定計,不避殺伐,決心已下,不是外人能勸得了的……當有大事,唉……我又該何去何從?”

    方明倒不知道賀玉清已經從棋裡看出點東西,他從賀玉清這得了白雲觀底細,正好用事,回書房修補計劃,珍珠上了茶,又奉上些糕點,就告退出去。

    轉眼到了第二日午後。

    方明又來到安昌縣城,這次還是動用分神附念的神通,不過換了個人,附在青山村廟祝李青的身上,進得城來。

    交了錢,進入城門,守城士兵覺得眼角紅光一閃,又眨眨眼,什麽都沒發現,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也沒在意,沒發現方明包裹裡,紅光一閃而過。

    進了城,方明也不徘徊,直往城北去。

    城北可算貧民區,方明越往北走,行人越少,而且大多頭髮乾枯,臉有菜色。心嘆差別哪都有,也不細看,仔細找了找,才在拐角見著家客棧。

    泛黃殘破的匾額上,依稀可見“趙家老店”字樣,金漆也脫落大半,看著很是寒酸。

    方明進了門,掌櫃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盹,方明咳嗽了聲,才驚醒過來,看見方明,立刻換上了笑臉,問著:“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要一間單間,再做幾個菜送來。”

    掌櫃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說著“好好,客官請!”親自帶著方明走,看來連夥計都沒錢雇。

    到了單間,也是破舊,但還算乾凈,沒什麽灰塵,方明點點頭。

    掌櫃的殷勤端上熱水,請方明洗了腳,還陪著說些話,打聽方明來歷,方明一笑,說是青溪鄉人,來這辦事,需要過夜。

    不多時,一個婆娘就將酒菜端上來,散發著陣陣香氣,方明滿意的說著:“這菜不錯,聞著真香!”

    掌櫃的自豪一笑,說著:“我婆娘當年做菜就是一把好手,還當過迎客樓的大廚呢,現在也是我這小店的活招牌!”

    方明一笑,摸出五枚大錢,說著:“飯菜放這,明天再收拾,你們先下去吧!晚上不要來侍候了,我想安靜地睡一覺!”

    掌櫃的驚喜交加,手一摸,五枚大錢就下了口袋,挨了邊上婆娘的白眼,也不在意,笑的說著:“好,好,我們這就走,晚上一定不打擾到客官!”

    和婆娘一起出去,路上還傳來爭執聲,看來是為了之前的錢財。

    方明一笑,關上門窗,隨意吃喝了下,就將杯盤放到一邊,打開包裹,露出一個木雕來,正是土地神像。

    方明在神像上一抹,只見紅白光芒閃爍,從神像當中湧出神力來。

    查看一切無誤,不由長出了口氣。

    他現在只是個附體的分神,本身沒有什麽神力,但有這雕像,就可將神力儲存在內,帶入城來,到時就可利用神力,施展神通。

    當然,也攜帶不了多少神力,神通自然威力不強。而且這些手段,對縣裡官員,大戶人家基本沒什麽用處。

    可這裡是城北,多為貧民匠戶居住,方明白天也看了,居民多是氣運微薄,身體虛弱。而城北的法度最弱,氣運最薄,適合神通施展,這兩邊一配合,就可做出不少事來。

    夜晚,明月高掛,清光灑落,縣城也漸漸陷入沈寂。

    城北居民,也大多陷入了夢鄉。

    掌櫃的和婆娘剛睡著,身體就似乎飛了起來,來到一處所在,卻是個大殿,金碧輝煌,下面還有席面,擺著燒雞烤鴨,旁邊又有美酒,散發著陣陣香氣,就算掌櫃家是開客棧的,生意也不好,哪能天天吃這,不由咽了口口水。

    看看旁邊,還有些人,都是衣服破舊,有幾人隱隱面善,似乎就是城北住戶,見過幾面。

    這時,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撲上去拿起一隻燒雞就啃,說著:“不管了,便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掌櫃的一看,這人衣衫破爛,原來是個乞丐,那乞丐一撲上去,吃了一口,就是一楞,隨即狼吞虎咽起來。

    眾人忍受不住,也上前去吃喝,掌櫃的揉揉眼,說著:“莫不是在做夢吧?真是好生奇異!婆娘,你掐我下!”

    旁邊的婆娘聞言,狠狠掐下,手勁不小,疼得掌櫃直叫,不過更是疑惑,隨後上前,端起一杯酒,喝了口,濃厚香醇,比自家兌水的貨色好上不少,勾起了酒癮,也不管怪異,招呼婆娘一起吃喝起來。

    待得眾人吃飽喝足,大嘆美夢的時候,大殿上方金光閃爍,出現一個少年官人,身穿正八品官服,威嚴深重,眾人不由拜下。

    這時的方明是原本模樣,掌櫃的只見過李青,當然認不出來,只覺得這少年很是氣派,有著威嚴,就聽少年說著:“我乃土地神,能保人安泰,土地豐收,求子送子,你等只要每天默念我名,誠心祈禱,每夜都可有此夢,逍遙快活!”這聲音一直響了三遍,深深印在眾人心底。

    這時,突然眼前大亮,掌櫃的一驚,起來了,發現睡在自家床上,旁邊就是他婆娘,可昨夜之事,卻歷歷在目,連美酒的味道都記得清清楚楚,不由說著:“好個美夢啊!”

    婆娘也醒了,說著:“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和你還有很多人在一個大殿裡,吃喝得很快活呢!”

    掌櫃的大驚,和婆娘核對細節,卻是一模一樣,不由面面相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5-1-20 17:16
第二十九章 發現


    雖然昨夜之夢很是奇異,但掌櫃的還是半信半疑,只能吩咐婆娘不要外傳。

    這生意還得接著作,來到方明房前,叩了叩門,說著:“客官昨夜睡得可好?有什麽吩咐嗎?”

    問了兩句,沒有回應,掌櫃的心叫不好,猛地一推門,裡面沒鎖,一推就開。

    只見房間內空無一人,桌上,卻擺著兩樣東西。一件是一塊銀子,掌櫃的拿起掂掂,二兩左右,不由喜上眉梢,再看另一樣,卻是個雕像,少年官人,正八品官服,體態威嚴。和昨夜見到的一模一樣,不由驚叫一聲,手裡的銀子也掉在地上。

    婆娘聽得響動,上來一看,也是驚叫一聲,與掌櫃對視半晌,那婆娘說著:“這事邪乎,不如……報官吧!”

    掌櫃的心裡一動,又狠狠搖了搖頭,說著:“報官,那事情就大發了,誰也不知會有什麽結果,而且這二兩銀子,肯定保不住,我看還是先緩緩,我將這木雕藏起來,你誰也不要說……”

    看見婆娘答應,掌櫃的就找了塊布,將神像包好,拿到雜物間安放,只是要關門時,想到昨夜神祗所說可以送子的話語,這眼裡,就有了點異樣的光芒。

    這時,方明已經出了城,看著城北方向,滿意一笑,他故意將神像與銀兩放在一起,就是意圖讓掌櫃生起貪念,留住神像。

    只要有神像在城裡,又有著信徒默禱,本尊就能通過神像和信仰線施展神通,將城裡的居民拖入夢境。

    雖然這樣做是賠本買賣,每天施展入夢神通,還要化出美酒佳餚,需要的神力不小。而且不能光將信徒拖入夢境,還得擴大範圍,吸引信仰,每天需要的神力,可不是個小數目。

    但只要不惜神力,城裡的信徒,就會漸漸增多,到時自有作用。

    這次進城的目的,算是達成了。只是,要盡快趕回去,不然神念自行消散,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他是昨天午後施展的分神附體神通,現在還是第二天早上,十二個時辰沒過,還有著時間,回到青山村安頓。

    話分兩頭。

    兩日前,張管家騎著快馬,緊趕慢趕,終於在城門關下之前進了縣城。

    進了城後,張管家先置辦了些禮品,馱在馬上。才牽著馬,來到白水觀前,向一名道童說了來意,被請到一間廂房等待。

    不多時,進來一個白鬍子老道,仙風道骨,正是方明當日見過的老道,他打一稽首,說著:“張居士,好久不見了,你家老爺的事,老道也已聽說。唉!張里正可是本觀善信,與貧道也頗為投緣,人生無常,不想上次一別,就聽到駕鶴歸去的消息。正想找個時間前去拜祭,沒想到你就來了。”

    張管家也行了一禮,說著:“老爺生前也常稱贊道長是有德高士,對玄學研究頗深,讓他很是敬佩呢!”原來這老道就是白鶴道長。

    白鶴的臉色似乎更紅潤一分,請張管家坐下,一個道童就上了茶水糕點,兩人客氣幾句,張管家奉上禮物,然後說明了來意。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我家夫人怕老爺是被那神暗算,同時也擔心青溪鄉引狼入室,就請道長前去,查看一二,萬望不要推辭……”

    白鶴道人捋了捋純白的鬍鬚,說著:“這事,原本應該歸禁鬼曹司管。貧道不能代勞。”看見張管家臉色一急,又不疾不徐的說著:“但是,張里正是我至交,我哪能看他落得如此下場而不管不顧,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陪你去!”

    不理張管家的千恩萬謝,讓童子收拾出間房,給張管家居住,就告辭出去。

    其實,他是白雲觀外門弟子,奉命來安昌縣看管道觀。

    本就有責任為禁鬼曹司查缺補漏,也有著渠道,可以密報本門。靈竹支援臨江府去後,他就是這裡的白雲觀負責人,前幾天收到青溪鄉祖靈消散之事,已經起意前去查看,這次的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第二日,張管家一早就要出發,但白鶴道人卻不疾不徐,先整理了下道袍,再命個道童,去叫輛牛車來,這才出發,牛車緩慢安穩,行到了青溪鄉,已是中午時分。

    白鶴道人雖然道行淺薄,卻知道些隱秘,不管是有厲鬼還是惡鬼、妖魅作祟,都性喜陰涼。現在是正午,陽氣正盛,雖然對惡鬼等無大礙,但也不是很舒服,不會專門挑這時候出來作祟,只要他不深入古宅陰地,深山老林,那就可保無礙。

    一行到了張家,張氏早就翹首以待了,先見了禮,又說會話,張氏就將白鶴領到靈堂,白鶴看著故人牌位,倒也唏噓不已,上前拜了三拜,上了炷香,就念起道門解脫咒來,為張懷正祈福,張氏哭哭啼啼的謝過。

    這時才能進入正題,張氏將白鶴領到停靈處,就命人開館,看見了張懷正的遺體,又是悲從中來,讓張管家陪著,自己先出去了。

    白鶴仔細打量,嘴里喃喃自語:“好生奇怪,生氣還有殘存,不是兇鬼所為。難道是什麽奇異精怪,不對,我的符箓上也沒反應。我曾給張懷正相過面,雖然看不出壽元幾何,但身體康健,肯定不會這麽早逝,怎麽會無故心內受損?難道,真是那……”

    又對一邊的張管家說著:“先帶我在張家看看,然後領我去土地祠周圍轉轉!”

    張管家點頭答應,帶著白鶴,先在張家逛了一圈,又來到土地祠邊。

    白鶴打量周圍,看見沒有行人,才拿出一張黃色符箓來,嘴裡說著:“這是我師門秘傳的感氣符,只要周圍有鬼氣、妖氣,就會顯出異狀!”

    就將符箓往墻上一貼,半晌,沒有反應。

    白鶴搖搖頭,將符箓摘下,轉身就走,張管家一頭霧水,但還是跟上,白鶴來到張家,就向張氏辭行,張氏挽留不住,只得送出門來,又奉上白銀五兩,送白鶴回去,白鶴一笑,說著:“這張管家與貧道投緣,可讓他送送我!”張氏答應了。

    兩人上了牛車,送到鄉邊,張管家就開口,說著:“道長,老奴就送到這裡吧……”剛想告辭,手就被白鶴緊緊抓住,張管家人老成精,知道不對,一路不再說話,一行進了縣城。

    一進城門,白鶴道人才鬆了口長氣,額頭冷汗直下。看得一邊的張管家惴惴不安。

    白鶴安慰道:“好了,你是不是一頭霧水,且聽貧道給你解釋。”

    張管家說著:“正要請道長指點!”

    “貧道一進青溪鄉,倒沒發現什麽,可到了張家,就發現不對,似乎有鬼修痕跡。”白鶴見張管家不解,又解釋道:“所謂鬼修,就是人死後成鬼,如得養氣煉氣之法,尋得一陰地苦修,就可長久存世,有著威能!”

    “我觀你家老爺身上並無傷痕,之前也無疾病,卻無故心內受損而亡,肯定有著古怪,細細觀察,發現你家書房有著靈力痕跡,這靈力性質偏陰,不是活人所有,必有鬼修之類來過。”說到這裡,白鶴心裡也是疑惑,一開始以為是鬼修,可仔細查看,又有點似是而非,不過這就不必說了。

    “再聯繫你家老爺在書房出事,嘿嘿……終於露出了馬腳!”

    張管家大悟,說著:“那暗中害我家老爺的,就是那個什麽鬼修?”

    白鶴一捋鬍鬚,說著:“八九不離十,但貧道想點破時,又發現張家周圍還有鬼修蹤跡,怕是沒走,在打探消息。”

    張管家大驚,說著:“這……可怎生是好?我家夫人咋辦……”

    白鶴說著:“所以貧道當時不說,只作一無所獲之態,現在你我進了城,有著人道氣運護城,一般鬼修進不來的,所以可以放心交談!”

    張管家冷汗直下,說著:“道長高明,還求道長解救我等啊!”說著,就在車上跪下,磕頭作響。

    白鶴一笑,說著:“我看那鬼修,也不會再加害你等,若還是不放心,可以找個理由,進城居住。我先向門派稟報此事,等有了了結,再回去不遲。”

    張管家這才有了些喜色,稱謝回去。

    白鶴回到道觀,卻是來到書房,鋪出白紙,細細寫些消息,將青溪鄉發生之事都詳細寫了,末尾,又附上自己的發現和觀點。

    寫完,吹了吹墨,細細看了,發現寫得無錯,才叫來個童子,說著:“去將養在後花園的青鳥取來!”

    “哦……嗯?青鳥?師傅,我們自從來這安昌縣,就沒動用過青鳥啊,發生啥大事了嗎?”道童一激靈,問著。

    “唉……是有大事啊,你靈竹師叔又不在,我等又毫無辦法,只能通知門裡了!”老道嘆了口氣,說著。他是中年才被白雲觀的一位靈字輩的高人看中,收為外門弟子,因此算是第四代,可稱靈竹師叔。

    童子聞言,也不多問了,出去沒多久,就抱回隻青色大鳥來,有公雞大小,很是聽話。

    白鶴將信件繫在青鳥腿上,從懷裡摸出顆黃色丹藥,餵在青鳥嘴裡,青鳥長鳴一聲,很是高興的模樣。

    白鶴拍拍青鳥的頭,說著:“送去師門!”

    那青鳥頗有靈性,似乎聽懂了,張開翅膀,從窗口飛了出去。

    感謝各位書友的收藏和推薦,還有我的高傲爾等豈懂的打賞,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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