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48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21
第270章飛頭蠻


    式神是把靈體依附在器物上來使用,嚴格來說,人體也可以說是器物的一種。而且在諸多器物中,人體雖稱不上極品,卻也是上品的依附物件。在陰陽術裡,就有把靈體依附於人體,利用生人的精血來伺養自己式神的邪術存在。在蘇蘇跟馬小寶說了百鬼的來歷後,他找蘇蘇要了些古本惡補過日本陰陽道的一些知識。

    因此現在看到這個女生的頭部飛了起來,變成一種邪惡的式神,就知道岸本是以生人在伺養惡靈。看那作為宿主的女孩瘦得皮包骨似的,自然是全身精血都讓式神吸去,以之壯大自身,可謂陰損之極。

    眼下聽得馬小寶責備,岸本通過式神之口發出一串囂張的笑聲,道:“死到臨頭,你還是多擔心自己吧。不怕告訴你,你死後我有的是辦法拷問你的靈魂。至於你的屍體,剛好是餵養我式神的肥料。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浪費的。從你的靈魂到身體,我都會好好利用!”

    接著那隻剩下一個頭的式神頓時朝馬小寶張大嘴巴咬了過來,馬小寶輕鬆閃過。一咬不中,式神後的脊椎骨如同靈蛇般朝他掃來。他連忙再一個滑身,便覺腥味滾動,眼前紅影掠過,上衣便讓椎骨撕開了一道口子。

    岸本不再說話,他在另一個空間操作著式神對馬小寶窮追猛咬。這場面異常恐怖,一個女生的頭部連著脊椎飄浮在半空,不斷對著馬小寶嘶咬。只是馬小寶要比那東西靈活得多,每每式神咬至,他已經早一步閃開。屢攻不中,式神忽然停在了半空,接著張嘴吐出了一股綠色的霧氣。

    那霧中透來腥臭濃酸之味,竟是股酸霧。酸霧徐徐向馬小寶壓來,這股綠霧經過的地方,就連地基也給它無聲無息地蝕掉了一層。

    馬小寶一聲冷哼,雙拳緊握,頓時拳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焰。那是運起太陽真力的徵兆,他運拳一擊。包裹著太陽真力的拳頭痛擊在酸霧上,拳上的金焰立時鑽進了酸霧裡,接著燃燒蔓延開去。

    太陽真力乃萬邪剋星,一擊之下,由式神邪力所化的酸霧立刻被點燃了起來。一時間,站台裡出現了一片金色的火雲。火雲流炎傾瀉,只聽慘叫連聲中,那式神在被金焰燒到前脫身而起,只是樣子卻十分狼狽。

    把所有酸霧燒化後,金色光焰才漸減乃至消失。那式神懸浮在半空,岸本慌張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什麼靈力,難道是三味真火?但你們茅山宗擅長的不是雷術嗎?”

    馬小寶也不想和他解釋,只淡淡道:“那隻能說你孤陋寡聞,中原道術博大精深,你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被他這麼擠兌,岸本不怒反笑,連道“好好好”,又說:“且讓你看看我這式神的真正本事!”

    突然,那懸浮在半空的式神劇烈顫抖起來。那人臉上的五官扭曲到了極致,那樣子似是極為痛苦,然而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從眼睛、鼻孔和耳朵裡不斷湧出濃郁的鬼氣,接著一陣迸裂的聲音響起,式神的臉孔竟然佈滿了血絲!

    每條血絲就是一道裂痕,那式神臉孔上的血絲怕有數百之多。密密麻麻地遍布整張人臉,異常可怖。跟著人臉突然像氣球一樣不斷漲大,每漲一分,那臉上的血絲便閃出一抹紅光。直漲大了近倍後,突然“澎”一聲響,女生的腦袋就這麼爆成了一團血霧。

    血霧裡,有物朝馬小寶疾撞過來。他一個側身讓過,卻是女生那根脊椎骨。然後在血霧裡響起一陣低沉的咀嚼聲,就像千百條蟲子同時在啃咬著什麼似的。聽得讓人一陣後背發麻,再看半空,那團血霧正漸漸由濃郁而稀薄,最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所有的血霧,竟讓一個怪物給吸了去!

    這個怪物僅有一個腦袋,可就是這個腦袋,也真有一個南瓜那麼大小!碩大的腦袋卻長著一張女性的臉孔,飄飛的黑髮形如萬千毒蛇一般,在半空中不斷攢動著。額頭下來長著一排眼珠,每顆眼珠似乎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上下翻滾看向不同的方向。

    眼睛以下的部分,五官倒挺正常。然而頭下從脖子裡卻伸出七八根粗如兒臂的血管,每根血管中流淌著鮮紅的光芒。不時,會從血管的末端噴出一團血霧。這東西就像一隻大章魚般,它這樣子才是式神的真身。在蘇蘇給馬小寶看過的一本《百鬼夜行抄》裡,明確地指出這種惡鬼名為飛頭蠻!

    飛頭蠻是一種寄宿在人體中的惡靈,宿主被寄居的時候毫無所覺。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飛頭蠻就會控制宿主的腦袋連著脖子脫離身體去覓食。開始時宿主並不會有事,可七天之後,若無法師拔除,飛頭蠻就會帶著宿主的腦袋永遠離開。至於宿主,沒了腦袋身體自然會立刻死去。

    而現在這隻飛頭蠻,明顯已經被岸本收伏並煉製成式神。且不知用了多少人類的精血去飼養牠,所以本體才會如此巨大。再看那些像解手似的粗大血管,這簡直就像某種異變之後的產物。

    “感到恐懼吧?小鬼,那是當然的。同樣是飛頭蠻,可我這只式神是不同的。就算你們茅山宗的道士撞上它,也一樣有死無生!”藉著式神之嘴,從飛頭蠻中吐出了岸本的聲音。

    不料馬小寶卻冷冷說了句:“那又怎樣?”

    岸本被他這句話咽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卻聽馬小寶說:“我認識一個傢伙,他也是茅山道士。就我所知,如果他豁出去的話,像你這種式神他可以一口氣滅掉個幾十隻。”

    馬小寶說的是張真仁,當日屍魔一戰,張真仁用盡全力使出不完全版本的大梵紫微雷霆大陣,連伏羲屍魔那種魔神級別的存在吃他一頓亂轟之也挺夠嗆的。像眼前這隻飛頭蠻看上去是厲害點不錯,可比起伏羲屍魔那就差遠了。

    馬小寶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而我,比他還要厲害一點點。”

    “是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厲害在哪!”飛頭蠻驟然張嘴發出一陣無形的音嘯,奇異的是,這陣音嘯卻沒有任何聲音響起。要不是空間的景物像水波一樣'盪'漾起來,還真不好發現。

    馬小寶不敢大意,側身滑開。這陣音嘯落到了站台地面上,地面立刻四分五裂,出現條條扭曲的裂痕。馬小寶剛停下來,就見飛頭蠻那根根粗大的血管不斷朝他噴出團團血霧,這些血霧凝而不散,每團有拳頭大小,像子彈似的朝他射來。

    他靈活閃動,讓血霧頻頻落空。血霧射在地面上、牆壁裡,一碰到任何障礙就會爆開。接著霧氣散去,無論地面還是牆壁都給無聲地刨去了一團。可見這東西實是剛才那酸霧的升級版,不斷威力更大,而且操作起來比酸霧要靈活多了。

    一輪血霧射下來,沒射中馬小寶,飛頭蠻的鬼氣便稀薄了些。看來這些血霧是由它的鬼氣所化,威力是不錯,可'射'空卻是在平白浪費力量。於是飛頭蠻策略一改,從半空狠狠向馬小寶撞了下來。

    馬小寶躍起團身,從飛頭蠻上空掠過,再用腳一點。體內太陽真力直灌而下,非但踢得飛頭蠻斜斜地撞到地面滑出了十幾米。而且太陽真力一催,那式神頭上的黑髮便掉落了大片。掉落下來的大片黑髮,在半空被金焰包裹,等到落地的時候已經渣到沒有剩下。

    飛頭蠻不甘地從地上浮起,又大叫著朝馬小寶衝過來。

    馬小寶冷笑,右手畫符。手中血光一閃,已經召來了血煉刀。左手捏劍決,畫出另一個符號並拍在血煉刀上。掌下金光頓生,馬小寶手掌拖過,立時在血煉刀上附加了一層金色的光焰。

    極火,直接將太陽真力催生成真火附加在武器上,使武器對邪物更具殺傷力。

    眼見飛頭蠻撲來,馬小寶身體前傾,拉著血煉刀迎了上去。

    雙方交錯的瞬間,有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飛頭蠻的額頭上先是出現一點光華,接著這點光華迅速拉下,形成一道金光。金光將式神一分為二,飛頭蠻在半空身形一滯,跟著發出聲聲厲嘯。從那臉孔居中的金光開始,飛頭蠻兩邊的臉孔開始出現塊塊光斑。光斑迅速向四周蔓延,最後每塊光斑中都噴出一道細細的太陽真火。

    於是飛頭蠻巨大的腦袋瞬間噴出了上百道太陽真火,跟著咔嚓一聲,它的巨頭像是從裡面給太陽真火燒透了般,如同焦碳似的迸碎開來。太陽真火不依不撓地燃燒著它的每塊碎片,直到飛頭蠻徹底給燒成了灰燼之後,真火才漸漸熄滅。

    站台又暗了下來,只有空中那不時灑下的零星火花,見證著一頭惡鬼從有到無的整個過程。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27
第271章暗湧


    已是深夜,帝王養生棺一樓大堂響起了電梯抵達的聲音。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低著頭快步走出來,卻不小心和準備下班的兩個前台小姐撞在一起。

    “走路不帶眼啊,真是的。”給撞到的前台小姐指責道。

    年輕人含糊地說了聲“對不起”便勿勿離去,兩個女人在他背後一陣小聲地埋怨後,收拾了東西離去。她們關了電燈,於是大堂便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前台小姐走得匆忙,並沒有留意到大堂的地板上多了一點殷紅。

    幾分鐘後,又響起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然而卻沒有半個人影出現,可空氣裡卻多了些霧氣。霧氣水份很大,不多時整個大堂就變得灰蒙蒙起來。霧氣會不時翻滾,翻滾的霧氣自然勾勒出一個奇怪的影子來。影子像某種巨大的野獸,但身後卻揚著兩條尾巴。

    那團霧氣來到年輕人撞到前台小姐的地方停下,接著霧氣中突然探出一條佈滿肉刺的鮮紅舌頭,在地上那點血珠一卷。這滴血珠幾如一團烈焰,頓時燒得長舌騰起了青煙,然而霧裡卻響起了一陣笑聲。

    這陣笑聲很難聽。

    笑聲裡,水霧很快退去,轉眼大堂恢復如昔。除了地上那滴血消失了之外。

    就在六樓上,岸本在自己的房間中突然噴出了一口血。血中有條小蟲在拼命蠕動著,很快,小蟲身上彈出一朵金黃的火焰。在金焰裡,小蟲迅速被烤焦,連同岸本的那口血也給蒸發成了血霧。

    岸本'胸'口急速起伏,跟著怒叫著把屋子裡的東西亂砸一起。從桌子到古畫,屋子幾如被一陣小型風暴吹過般,變得一塌糊塗。岸本這才喘著氣,乾脆盤腿坐到了地上。飛頭蠻是他一隻重要的式神,岸本一直用人血飼養牠。那東西已經變成飛頭蠻中的異類,在日本的時候,岸本曾以它殺掉兩個真言宗的法師。

    可沒想到了華夏,卻給個名不經傳的小子給殺了。式神和主人間存在著必然的聯繫,式神被殺,主人勢必受到反噬。馬小寶運足太陽真火斬在飛頭蠻上的一刀,至少有兩成威力讓岸本消受。岸本一身靈力,頓時給太陽真火催化了三四成。這對於一個陰陽師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損失了一隻強力式神,另外再跌下數成靈力,也難怪岸本會如此氣惱。

    這時,那消失在大堂的水霧卻從岸本的周圍升起,漸漸把岸本包裹在其中。岸本起了身雞皮疙瘩,又日語怒喝道:“你怎麼來了!”

    水霧裡響起一陣難聽的笑聲,笑聲難分男女。有什麼東西貼近了岸本,老頭可以感覺到那東西在自己的臉邊吐氣,然後一陣低聲的細語響了起來。岸本聽得臉'色'數變,霧氣中笑聲再起,然後水霧飛快退去。

    屋子裡又剩下岸本一人,老頭過了良久才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茅山宗那幫道士好快的速度,一年不到,竟然已經讓兩個道士混了進來。好,好”

    就在帝王養生館的不遠處,街道上一個年輕人腳步踉蹌,像喝醉酒了似的。偶爾有行人經過,都小心地繞開他。要知道在深夜撞上酒徒可不是一件好事,年輕人又跌跌撞撞地拐進一條小巷子,跟著坐倒在地上。他激烈喘著氣,手摀著胸口。在指縫裡,有血絲流了下來。

    突然,他似乎感應到什麼。驟然停止了呼吸,然後手間跳起電芒。閃電點出,一攝電光彈在巷子的虛空處,立時出現了一團電火。電火過後,一隻燒焦了大半的紙鶴掉到了地上,那上面殘存的靈力正漸漸散去。

    年輕人笑了,只是笑容無比苦澀:“該死的,已經給盯上了嗎?不行,得把訊息傳出去。可這麼直接去找真仁的話,恐怕他也會給那些東西盯上。得讓誰給我捎個信,或許”

    他似乎想到什麼,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跟著扶牆站起,朝巷子的深處而去。

    夜色是如此濃,濃得叫人心寒。

    第二天馬小寶準時上班。

    今天上的是白班,起初他還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會不會讓岸本那老頭看破了身份。不過養生館一切照常,就是秋山田的臉色有些不好。他臉'色'當然不好,畢竟昨晚馬小寶才大鬧過一場。只是馬小寶也不知道,昨晚養生館的入侵者可不止他一人。

    身份沒有被看破自然是最好,馬小寶也打算最近幾天暫時不再打探任何事情,免得打草驚蛇。至於昨晚香妃和岸本密謀之事,他已經通知了雷雲霆。在聽說這裡面有林沖的份後,雷雲霆表現得分外冷靜,並建議馬小寶暫時離開濮陽市一段時間,省得把他給捲進來。

    對於雷雲霆的好意,他自是婉拒。從這件事也知道,林沖和雷雲霆的衝突已經沒有任何緩衝的地步。不過,這件事裡還摻進了邪道妖人和日本陰陽師,馬小寶向雷雲霆提議,這段時間暫時讓張真仁去保護他。雷雲霆自是答應,至於張真仁,在拿到一張數額不菲的支票後,已經屁顛屁顛趕去當雷雲霆的私人保鏢了。

    接下來幾天過得風平浪靜,唯一的變化是,白唯突然辭職了。

    秋山田對此並沒有怎麼說,馬小寶是聽葉楠偶然說起,才知道白唯辭職一事。前前後後算起來,白唯甚至連試用期也沒過就直接辭職,倒讓葉楠有些惋惜。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白唯幹得還挺不錯。

    這事當然也沒放在馬小寶的心上。

    過了將近一個星期後,馬小寶看養生館風平浪靜,便繼續自己的尋人大計。卻在這天傍晚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了白唯的短信。

    “我有急事想見你,十萬火急!”

    短言的內容十分簡單,後面則是一行地址。馬小寶直接給他打了個電話,但白唯一直沒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來兩人交情泛泛,平時也就打打招呼,一起喝過一兩次酒而已。卻不知道白唯有什麼急事,竟要找上自己這泛泛之交。

    橫豎沒事,馬小寶便決定去看看。

    短信上的地址是濮陽市一條商業街,這里店鋪林立,平時'挺'熱鬧。白唯住在酒店裡,酒店名叫維納斯。名字'挺'大氣,可酒店的大'門'卻顯得有些小氣。夾在兩邊的商店中間,所幸裝潢還算有點檔次,馬小寶進去的時候。前台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問他有什麼需要。

    馬小寶說自己來找人的,隨即報了個房間號。前台查了下,果然有人入住,可看馬小寶的眼神卻更奇怪的。他給前台盯得發毛,趕忙大步走向電梯。

    在馬小寶進入酒店的時候,剛好有兩個女生在大街的另一頭朝酒店直打量。這兩個女生卻是柳萌美和安夕顏,兩人身上大袋小袋,明顯是出來購物的。柳萌美手上還捉著根棉'花'糖,小嘴一咬,棉花糖就少了塊。

    “剛才那好像是馬小寶。”安夕顏小聲地說。

    柳萌美生氣地咬下又一塊棉花糖,咬牙切齒地說:“不是好像,那根本就是他!不是說兼職打工去了嗎,竟然有時間來這種地方!”

    安夕顏苦惱地捏了捏眉心,也難道柳萌美會激動。對面那間維納斯酒店是專門提供給男女幽會的時鐘酒店,至於在酒店裡會做什麼事,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

    “不過,他似乎是自己一個人,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吧?”安夕顏勸慰道。

    柳萌美眼睛一亮,拉起安夕顏說:“走,陪我看看他幹什麼去。”

    於是當兩個美女走進酒店的時候,前台的表情更精彩了。柳萌美臉色一沉,小手拍在桌上道:“不管你想的是哪樣,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又問:“剛才進來那個男生,他來幹什麼?”

    前台服務員有些為難道:“小姐,我們不能洩露客人隱私。”

    “我是他女朋友!”柳萌美大聲道。

    前台'露'出釋然的表情,然後又似想到什麼,臉上堆起勉強的笑容說:“小姐,剛才那位先生似乎是來找人的。”

    “找人?”

    “是的,他報的一名房間號,前幾天住進來了一位客人。”前台小心翼翼地答道。

    柳萌美眼睛裡燃燒著火焰:“混蛋,還是有預謀的。告訴我,是幾樓幾號的房間!”

    “小姐,我想你應該不用擔心。”

    “為什麼?”

    “因為那是一位男客人。”前台吞吞吐吐地道。

    “男..男的?”柳萌美像是被什麼東西嗆到,臉色一白,跟著捧臉道:“兩個男的為什麼要在****酒店見面?”

    安夕顏一手托著下巴,皺眉道:“難道因為給蘇蘇糾纏得太厲害,所以在取向上發生了改變。我倒是聽說前不久日本有個藝人就是因為這種情況喜歡上了自己樂隊裡的男貝斯手。”

    “絕對不可以!”柳萌美尖叫了起來,拉著安夕顏朝電梯飛撲了過去:“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趁現在還沒釀成大錯,我要阻止他們!”

    聽著少女的聲音消失在電梯門後,前台服務員不由一陣苦笑。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32
第272章傳聲符


    “白唯?你在嗎?”馬小寶敲了敲門。

    門裡沒人回應,馬小寶又叫了幾聲。均是無果後,他準備離開。既然白唯不在,那麼不管如何他已經盡到一個普通朋友的義務,就沒必要再細究白唯去了哪。每個人都有些秘密,或許白唯這樣的做法讓人感到奇怪,卻還沒到馬小寶無法接受的程度。

    只是要離開的時候,一股淡淡的味道鑽進了馬小寶的鼻孔裡。

    鐵鏽的味道,更正確的說,那是血腥味。

    這就不正常了。

    馬小寶輕輕擰了擰眉頭,決定進房間裡看看。酒店使用的是電子鎖,其實對於他來說,電子鎖破壞起來要比金屬鎖還容易得多。靈力一輸進去,直接讓電子鎖停止了工作。再一推,門就開了。門後是更大的血腥味,整個房間窗簾拉得死死,使得房裡一片漆黑。

    關了門,開了燈,馬小燈驟然愣住了。

    道符!

    房間的窗簾上、牆壁、地板還有身後的門扉竟然都貼著道符。道符上的符咒呈現異樣的暗紅,血腥味就是它們發出來的,這些東西竟然是用血畫出來的。

    白唯的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白唯的身份就變得可疑起來。

    難道他和自己一樣,是別有用心潛進養生館的?馬小寶想。

    他又看了看這些道符,數了下,合共七七四十九張。按某種規律分佈,形成一個整體。如無意外,這是設置了某種結界。這四十九張道符倒非全是鮮血所畫,除了其中最重要的七張外,其餘的都是事先用硃砂畫好的符咒。否則光得畫這些符,就足夠白唯失血了。

    白唯應該在酒店裡生活有幾天了,在入門的洗手間里馬小寶看到了兩件上衣,上面均有血漬。血漬的部分在胸口,衣服上都有被利物撕破的痕跡,從形狀看,那像是爪子。

    大型野獸的爪子。這樣問題就變得更複雜,白唯是在哪裡受到攻擊?

    城市裡自然不會有大型野獸,所以這應該是某些妖獸,或者妖靈造成的。再看房間,床邊地板上散落著一堆繃帶。繃帶上多有血漬,可這些血漬又有些不同。已經變得暗紅的血漬上,竟有些紫色的斑點。那是某種毒素,而且不是普通的毒。

    看上去,白唯受傷不輕。那麼他叫自己來,或許並非偶然,難道他認識自己?馬小寶想,最後目光落在床頭櫃上一個信封。信封上啥也沒有,只有一個名字。

    張真仁!

    剛拿起信,馬小寶就听到外頭響起密集的腳步聲。接著大門被推開,柳萌美的聲音響了起來:“馬小寶!你給我出來,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咦”

    馬小寶就站在房間裡,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推門而入的柳萌美和安夕顏兩人。柳萌美本來以為會見到一些黑暗的畫面,沒想到卻看到一屋子的道符。一愣之下,半晌說不出話。

    連忙把兩個女孩叫進來,又關上了門。這次馬小寶小心了些,把防盜鏈給拉上,才問:“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在****酒店外看到你,然後就跟了進來。聽前台說,這裡”

    眼見安夕顏就要老實交待,柳萌美連忙用手摀住她的小嘴,堆笑道:“沒什麼,就是看到你順便跟了過來。對了,這個房間怎麼回事?”

    馬小寶則是聽到“****酒店”的時候,臉'色'一變。跟著搖頭苦笑,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當時前台的表情很奇怪,而剛才柳萌美又大呼小叫了。畢竟任誰看到兩個男的在****酒店私會,都會往那一方面想。馬小寶沒好氣道:“你是不是擔心過頭了,我很正常好吧。只不過收到一個朋友的短信,所以來到這。算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我們先走.”

    這房間的道符,說白了是架構某種結界。從白唯把窗簾拉得死死來看,這結界多半是隔絕感知用的。換句話說,有人正在找他。想來想去,估計和養生館的岸本脫不了關係。再往深一層講,岸本的背後就是百鬼,馬小寶可不想讓柳萌美兩個'女'孩平白無故地捲到這些事情裡來。

    於是不由分說地把她們拉走。

    當他們一男二女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前台的表情簡直要凌亂了。馬小寶懶得解釋,拖著二女緊緊離去。不久之後,兩輛汽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跟著幾個西裝男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則是馬小寶的“上司”秋山田!

    前台一見形勢不對,就要詢問。不料其中一個西裝男把一大疊鈔票砸到台子上,那疊鈔票少說也有七八萬。前台服務員一愣,跟著便聽那男人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道:“酒店我們包了,包1個鐘頭。”

    維納斯時鐘酒店一個鐘頭是60塊,酒店總有一百多個房間,也就是說把整個酒店包下來。一個鐘頭也不過六七千塊,何況現在還沒到營業高峰期。對方一出手就是近十倍的價,前台服務員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

    但這些人也沒諮詢他的意見,哪怕他反對估計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區別。秋山田讓人把酒店的房間一間間地打開,20分鐘後就找到了白唯住的那間房。這滿屋子的道符便是再明顯不過的標誌,秋山田拿出手機撥打了岸本辦公室的號碼後,再用低沉的聲音道:“找到了,但人已經不在了。”

    “這很正常,四周轉轉,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養生館六樓的辦公室裡,岸本坐在椅子上。依舊穿著那件黑'色'和服,所不同的是,雙膝上多了一隻白色的貓。

    片刻後,岸本又交待了什麼,才掛了電話。

    這時,一片水霧突然從地板上升起,接著把岸本包裹在其中。岸本膝上的白貓受驚,叫了一聲跳下了地板。三兩下跑出了水霧的範圍,白貓警惕地朝那邊霧氣看去,渾身上下的尾發都豎了起來。突然間,從霧氣裡彈出一道腥紅的舌頭。舌頭卷住了白貓再拉回水霧裡,片刻後便響起了幾聲淒厲的貓叫聲。

    接著是一片細微的咀嚼聲。

    水霧裡,岸本端坐不動,用日語冷冷道:“別在我的房間裡吃東西,會弄髒的。”

    霧裡某個東西笑了,然後嘶啞地說:“找到那個小鬼了嗎?我已經忍不住想吃了他。”

    “他受了傷,好像是你的傑作吧。反正,他離開了結界,我的人就會把他找出來。”

    “那太好了,找到他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霧氣聚了又散,房間一切如常。除了地上一灘模糊的血肉,上面還有幾攝白色的貓'毛'。岸本厭惡地朝那灘東西看了眼,重重的哼了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是夜,馬小寶在雷雲霆家見著了張真仁。對於林沖密謀對付自己一事,雷雲霆似乎沒放在心上。不過從房子附近悄然多出來的保全人員,還有頻率進出雷家的人來看,雷雲霆只是內緊外松。

    張真仁這段時間成了雷雲霆的私人保鏢,人模人樣地穿著一套並不太合身的西裝。這傢伙穿著西裝的模樣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為了24小時保護老雷,張真仁自然就幫到他家裡住。雷雲霆安排了一間屋子給他,馬小寶就在這屋子里和張真仁見面。

    兩人見面,馬小寶把白唯一事全盤托出,然後拿出白唯留在桌子上的信封。

    張真仁打開信封,從裡面卻滑出一張道符來。

    馬小寶一愣,白唯讓自己送來的竟然會是一張道符?

    張真仁則緊張地拿起來,說:“這是張傳聲符,而且用的是我們茅山宗的道法。”他也不客氣,直接催運靈力注入道符裡,於是這符錄漸漸亮起,最後“轟”一聲化成個火球。

    這時,白唯的聲音卻在房間裡漸漸響了起來:“張師兄,你好。你可能不認識我,因為我的師父是清微道人”

    接著,白唯通過傳聲符告訴了張真仁一件重要的事。

    原來日本百鬼所支配的三司重工,在好幾年前便蠢蠢欲動,打算從經濟領域上進駐華夏。但卻為茅山宗和禪宗聯手阻止,這兩個宗派自然沒那麼大的財力可以對抗三司重工,可二宗卻在世俗擁有一定的影響力。通過一系列的舉措,使得三司重工最終只得打消這個主意。

    可三司重工並沒就此作罷,於是不久之後,通過一系列複雜的資金操作,最終三司重工在華夏好幾個城市開設了類似帝王養生館一類的高級會所。這引起了茅山宗的關注,因為這些會所所在的城市,無一不是華夏的一線城市。為了'弄'明白百鬼開設這些會所的用意,茅山宗特意挑選了一些弟子,並將他們過往的一切資料檔案註銷,並換上了新的資料。

    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把這些人打入此類會所中,而偽裝的資料從最大程度上避免引來百鬼的干涉。但百鬼對這些會所十分關注,使得茅山宗的人要滲透進去變得十分不易,在這個過程中,幾年下來也損失了好一些人。

    單是濮陽市的這個養生館,包括白唯在內,茅山宗前前後後已經輸送了七八人進來。可只有白唯才真正打探到一些消息!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36
第273章大人物


    傳聲符的聲音消失了。

    馬小寶和張真仁兩人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一個養生館裡的內情竟如此復雜。這高級會所是三司重工繞了一圈開在濮陽市裡的產業,然而在地下一樓卻隱藏著某個重大的秘密。至於是什麼樣的秘密,白唯沒有說清楚。據他交待,他找了個機會偷偷潛進地下一樓,只發現那裡有一個邪惡的法陣在運行著。

    他還沒來得及查清楚這法陣的作用就受到了攻擊,那是一隻日本的本土妖靈,白唯不知道它的真身是什麼。只知道那東西很棘手,他因此受了傷並立刻逃出會所。這只妖靈能夠驅動死亡的力量,從而在白唯身上造成十分難以癒合的傷口。

    白唯逃出會所後,卻仍然被盯上。重傷之下他躲到維納斯酒店裡,並用固封結界遮蔽了外界的感知。這幾天他一直和體內的死亡力量對抗,但很遺憾,這股力量已經感染了他的靈魂。如果繼續發展下去,死亡對他來說還可能不是解脫。介於那種力量的特殊性,有可能死後靈魂會被奴役,到時候百鬼很容易就可以從他的靈魂裡套取到想要的秘密。

    因此他不能直接接觸張真仁,只得通過馬小寶把信息傳達出去。如此一來,即使靈魂落入百鬼的手裡,他們也無法得知張真仁的所在。

    張真仁在濮陽市的情況,茅山宗那邊多有耳聞,也知道他和馬小寶一起誅殺過好些厲害的妖邪。那天白唯也參加了招聘會,因此看到馬小寶便認了出來,這才有借馬小寶之手傳遞信息的做法。

    最後白唯要張真仁立刻把這事傳達回茅山宗,再由宗內真人決定要怎麼處理。至於他本人,白唯的意思是不要來找他。他要盡快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運氣好的話看能否屍解輪迴,好避免被那妖靈的死亡力量完全侵襲靈魂。

    這就是白唯所傳達的所有內容。

    張真仁立刻打了個電話,把白唯傳遞的內容通知茅山宗。在他報告的時候,馬小寶則站在窗口,看著夜色下的城市。百鬼、三司重工、林沖、雷雲霆以及失踪的衛風,這些事情彷彿暗中有一道看不見的線把它們聯繫在了一起。現在的形勢很明顯,百鬼已經不甘寂寞,他們開始醞釀一個陰謀。

    而這個陰謀現在才剛剛開始,卻已經把很多人捲了進去。如果弄不清他們要幹什麼,說不定濮陽市又會陷入像上次屍魔那樣的危機中,甚至更糟糕也說不定。

    總得做些什麼。馬小寶想。

    通完話後,張真仁一臉沉默。馬小寶問他怎麼了,後者露出一個苦笑,說:“師傅讓我什麼也別做,說最遲後天,會有新的本宗弟子過來接下白唯的活。這該死的老頭,明明老子就在這裡,他竟然不讓我去幹。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嘛!”

    馬小寶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師傅也是為你好。”

    張真仁立刻漲紅了臉:“這麼說你覺得我很沒用?”

    “不,只是對手不簡單。能夠驅動死亡之力的妖靈,你覺得能夠對付得了那種東西嗎?”馬小寶問。

    張真仁想了想,說:“這種事總要打過才知道。”

    “沒那麼容易的。那個白唯竟然深藏不露,連我也當他是個普通人,這樣的人應該也算是個高手吧。連他還沒弄得清那會所地下一樓有什麼,就給妖靈逼走還受了重傷。換你去估計也差不多,我想,你師傅肯定是想找個可以對付這種妖靈的人物過來,所以才沒打算讓你接手。”馬小寶道。

    聽他這麼一說,張真仁才覺得好過些。

    “你還是安心保護老雷吧,百鬼和林沖合作要老雷的命。你保護老雷,也是間接地在這事上幫了一把。”

    張真仁眼前一亮,拍著胸口說:“交給我吧,我不會讓老雷少一根頭髮。”

    “少說大話,要頂不住記得通知我。”

    “知道啦,只要不是像上次那種大傢伙,老子紫薇大陣一開,包管來什麼殺什麼。”張真仁哈哈一笑,一付舍我其笑的模樣,又恢復了平時的本'色'。

    他笑了笑,又說:“那養生館你就別回去上班了吧。”

    “去啊,為什麼不去。”馬小寶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受人之託,所以養生館我還得回去。包不准地下一樓有機會也得下去探探,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張真仁當即變色:“你不要命啦?”

    “非也非也。”馬小寶嘿嘿笑道:“本少爺的太陽真力是萬邪剋星,不是你這雛兒可比。你不能去的地方,不代表我不能去,知道了沒,張大高手。”

    “我能掐死你嗎?兜了一圈,敢情是拿我來烘託你自己?”

    “你要這麼說,我可以不否認。”

    “馬小寶,我要和你決鬥!”

    “我拒絕,困了,要回去睡覺。 ”

    在張真仁就要暴走的時候,馬小寶知機地告辭,沒留給道士發作的機會。回到市區已經快十點,從地鐵站過來,穿過馬路的時候。好幾輛轎車突然風馳電掣地開來,還好馬小寶閃得快,要慢點搞不好還會給撞上。旁邊幾個路人也對這幾輛轎車紛紛指責,馬小寶若有所思地朝車隊看了眼,感覺剛才那車裡似乎有什麼異常。

    可惜車隊的速度很快,轉眼已經消失在街角,沒留給馬小寶確認的機會。他搖了搖頭,朝學校走了去。

    就在剛才那支車隊裡,倒數第二輛汽車裡坐著風雲集團的董事長林沖。林沖臉色陰沉,不時摸了一把他那個頗具特色的光頭。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林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做這個動作。

    他的確心情不是很好,而在林沖的身邊則坐著一個妖嬈的女人,卻是馬小寶在帝王養生館中見到的香妃。

    香妃和南天霸是墨羽授意才接近林沖,在這段時間,香妃早和林沖發生了關係。當然對於香妃這種女人來說,和林沖****不過為了更好地控制他罷了。精於男女****之術的香妃自不同林沖以前玩過的任何女人,憑藉精湛的房中術,每次****香妃都讓林沖樂此不疲。

    漸漸的,香妃已經開始能夠左右林沖的意見。而在墨羽死後,香妃就像一隻失去管束的狼。她不顧南天霸的反對私自接觸了日本的百鬼,再將百鬼引薦給林沖。以殺死雷雲霆為條件,林沖答應和百鬼合作。

    今晚他本來已經抱著香妃****,還打算大戰個三百回合。不料香妃接了個電話,就立刻把林沖從床上揪起來,並和他立刻趕往機場,說是去接一個大人物。

    林沖向來驕橫慣了,平時只有人去接他的份,何曾見過他趕去機場接人的?不過香妃一再強調這人的重要性,林沖才勉為其難地坐在這輛汽車裡。

    10點25分,車隊到達濮陽機場。香妃帶著林沖,還有一眾手下直奔VIP貴賓候機廳而去。候機廳已經有人早早就到了,香妃拉著林沖走進去。裡面共有七人,一個老頭和六個大漢。老頭子穿著黑色的和服,拄著拐杖坐在椅子上。他閉著眼睛,似是不知道林沖等人的來到。

    身後六名大漢一字排開,個個眼神肅穆,目不斜視,彷彿當林沖他們是透明的。

    看這幾人的架子這麼大,林沖就要發作。香妃卻搖了搖頭,接著笑道:“岸本先生,我來介紹,這位是風雲集團的董事長林沖林先生。”

    老頭子才睜開了眼睛,冷冷打量了林沖一眼。點了點頭,又合上雙眼。

    林沖氣得鼻子都歪了,就連共濟社里那幾位叔公也沒眼前這日本老頭的架子大。越是生氣,林沖越是冷笑,手不斷地摸著他那顆光頭,顯是氣極。

    這時老頭突然睜開眼睛,道:“大人來了。”

    一直坐著的岸本終於站了起來,他才站起,大廳另一邊的門便打了開來。林沖使足眼力看去,還想看看要讓香妃這麼大費周章把自己也一起拉來迎接的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不料從門裡卻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眉目清秀,皮膚白皙。染著紅色的頭髮,十分張揚。

    他隨意地穿著印花T恤和磨花的牛仔褲,手上拖著個拉桿箱,一手插在褲兜里。邊走還邊從嘴裡吹出一個泡泡,原來正嚼著口香糖。

    林沖一愣,然後頻頻朝門後打量,卻再也沒看到半個人影。該不會要老子巴巴跑來機場迎接的就是這個小鬼?林沖這麼想的時候,日本老頭已經堆起獻媚的笑臉迎了上去,剛叫道:“歡迎你的到來,酒”

    “不不不,岸本老頭。”少年把泡泡吹破,打斷他的話道:“在這裡,還是叫我伊吹吧。”

    “是是,伊吹大人。你能夠親自過來,老朽無比高興。”

    “是嗎?”

    名叫伊吹的少年打了個呵欠,說:“但我可是很不爽啊,所以說你最好有個動聽的理由。要不然,我不介意讓另外的委員來坐你現在這個位置,岸本老頭!”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40
第274章惡夢


    岸本把頭幾乎垂到了胸口,惶急道:“老朽無能,如果不是緊急情況,怎麼樣也不敢驚動伊吹大人您?”

    “說吧,什麼情況。 ”

    “是這樣的,最近茅山宗的道士對我們開設在本地的會所進行了兩次試探。老朽覺得這次茅山宗已經出動了精銳,皆因潛入的兩人修為都非泛泛之輩。前者斬殺了老朽的式神,後者則在貓又的攻擊下仍能退去。那個化名白唯的道士已經被貓又傷到,潛伏在城區養傷。但最近已經被我們找出來,貓又去追殺他,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岸本這番話說得又急又快,像是害怕自己說慢一點,就會被眼前這個少年派新的委員過來把自己換掉。

    “哦,聽上去還真是有趣。”少年伸長鼻子在岸本身上聞了聞,然後笑道:“你的飛頭蠻還真是讓人給斬了,我早就對你說過那又大又笨的東西有什麼用。那麼,式神死亡的反噬至少讓你跌了兩成靈力吧。沒有式神,靈力又下跌。岸本老頭,告訴我你還有什麼用?”

    岸本嚇了一跳,急急道:“大人,這個會所經營到現在已經快兩年。按照八樹大人的指示,需要的情報和目標已經確定下來。目前我們已經邁出了一小步,如果現在撤了老朽當然可以,其它委員也足夠勝任老朽這份工作。只是如此一來,只怕新的委員又要重新熟悉這裡的'操'作,從時間來說,無疑也是一種損失”

    “時間是嗎?好吧,聽上去有點道理。”少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岸本的肩膀說:“那麼恭喜你,老頭,你的位置算是保住了。”

    岸本給他拍得幾乎要岔氣,不由咳嗽了幾聲。

    這時伊吹才注意到了香妃和林沖,他問:“這些人好像不是我們委員會裡的,難道是你招收的新面孔?”

    岸本看向林沖的時候,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冰冷的表情: “伊吹大人,你眼前的這個男人名叫林沖。在這個城市裡也算是一個人物,他本身是風雲集團的董事長。我們可以通過他在本地成立實業公司。有他幫忙的話,至少在這個城市,我們可以繞過茅山宗的商業封鎖。”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想我們殺死一個人。那個人叫雷雲霆,是雷霆集團的董事長。雷霆集團是本市的商業大鱷,以雷雲霆為首的本地商會十分抵制我們的進駐。所以我想,這個人的條件還是可以答應的。”

    另一邊,林沖看岸本跟那個少年不斷打量著自己,頗有點評頭論足的味道。他悶哼一聲,大聲道:“你們到底說完了沒有。別告訴我讓老子巴巴趕來迎接的就是這個毛還沒長齊的小鬼,我不管你們背後的力量有多大。可既然要合作就拿出點誠意來,至少,讓這小鬼的家長來跟我談!”

    岸本的臉色頓時一僵,便要發作。伊吹去笑嘻嘻地上前,用純正的普通話說道:“真看不出來,像你這樣的笨蛋竟然也是這城裡的二號人物。不過算了,如果你道歉的話,我可以大方地原諒你。”

    伊吹笑得陽光燦爛,可他笑得越燦爛,林沖就越生氣。

    “你道你媽的歉,他奶奶的,老子不干了!”林沖怒道,轉身就走。香妃想要勸阻他,卻給他一手甩開。

    “站住!”伊吹懶洋洋地說:“現在就算想退出,我也不會同意的。除非,你肯把所有資產都轉到我們三司重工的旗下,那麼我可以考慮一下。”

    林沖旋風轉身,冷笑道:“向來只有老子威脅別人的份,你這小鬼膽子倒是不小。我想知道,你憑什麼威脅我?”

    “很簡單啊。”

    伊吹笑著走了上前,幾個保鏢立刻堵住了他,不讓他接近林沖。伊吹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然後突然拉下臉陰沉道:“我討厭比我高的傢伙。”

    說著一腳踢在前面的保鏢腿上,保鏢先是一愣,跟著聽到了骨折聲。他才慘叫了起來,卻是一支右腿直接給伊吹踢斷。他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伊吹看也沒看,笑嘻嘻地抬腳踩下,當即把保鏢的頭給踩爆!

    保鏢的頭像是氣球一樣爆了開來,血和腦漿噴了一地。

    伊吹還笑嘻嘻地抬起腳,說:“哎呀,弄髒了呢。”

    林沖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就這麼給個小鬼兩下就給殺了。他差點以為自己正在做夢,做惡夢。但惡夢還沒有結束,伊吹突然腳一勾,又放倒了個保鏢。跟著一腳朝他胸口踩上去,他那看上去還沒百斤的身體卻像一塊沉甸甸的鋼鐵般。腳掌隨便壓上去就直接把保鏢的胸口踩出個血洞來,其餘三個保鏢終於反應過來,一個光頭用力一拳抽在伊吹的臉上,可少年卻面不改色地看著他。

    看得光頭心寒的時候,伊吹伸出拇指和另外兩根手指搭在光頭的手臂上,接著輕輕一轉,光頭的手臂立刻響起密集的骨碎聲,頓時變成了擰麻花。光頭痛得不由脆倒,伊吹笑嘻嘻地把手舉到他的臉前。少年食指和拇指相扣,接著瞬間彈出,食指帶起一聲尖嘯點在光頭的鼻子上。

    立時鼻子以上的部分像是被一輛時速三百公里的列車撞到般,瞬間變成了一蓬血粉。

    剩下那兩個保鏢也是轉眼給伊吹殺掉,一個手臂給少年撕掉,再捅進保鏢自己的胸口裡。另一個則直接讓伊吹抓住了雙腳,再輕描淡寫地撕成兩半。屠殺了兩個保鏢後,伊吹已經變成一個血人,他卻毫不在乎地把手放到嘴巴里吸了一口。跟著皺眉道:“這些傢伙的血可真難喝,哎,果然還是處子之血是最甜美的。”

    林沖連自己是什麼時候坐倒在地上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崩潰了。就在他的眼前,五個保鏢被伊吹十分殘忍地殺掉。和伊吹比起來,林沖只覺自己以前所做的那些惡事不過是小孩玩過家家似的。這個如同惡鬼般的少年走到林沖的眼前,再笑嘻嘻地問:“那麼現在,你認為我有威脅你的資格嗎?”

    林沖忙不迭地點頭,卻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就好,明天我們再詳細談談合作的事。現在我困了,岸本老頭,幫我訂了酒店沒?”

    “已經訂好了,大人。”

    等伊吹和岸本一行從VIP貴賓廳裡走出來的時候,少年身上的血漬已經消失,至於地上的屍體和鮮血則早已不見。除了濃烈的血腥味外,貴賓廳裡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哦,唯一的區別是。林沖帶著一群人進去,出來的時候卻只有香妃陪著他。

    林沖眼神呆滯,像做了場惡夢,他一下子像老了十歲。

    於是這個看似平凡的夜晚,卻沒人知道從機場中走出了一個惡魔。在林沖讓伊吹打擊得快崩潰過去的時候,白唯也快支持不住了。今天他安排好一切後把馬小寶叫了來,他相信現在傳聲符已經到了張真仁手中。口訊終是傳出去,他感到輕鬆了些,接下來只要面對自己的問題既可。

    不過他的問題卻不簡單,那養生館地下一層中竟然駐守著只極為厲害的妖靈。白唯被它傷到,起初還只以為是皮外傷。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唯終是發現自己身上纏繞著一股死亡異力。那股異力呈灰色,就殘留在他的胸口上,以致胸口的傷勢久久無法癒合,並開始有腐爛的跡象。

    白唯用盡道術,卻發現只有以自身的靈力才能夠勉強壓制。那灰色異力是真實不虛的死亡之力,那是冥界的力量,將一切生機奪取,十分霸道。拖得久,連魂魄也會被它侵襲。

    在維納斯酒店呆了近一個星期,白唯已經無法再拖下去。他也不准備回茅山,以他這種情況,恐怕還沒回到茅山就已經死在路上。事到如今,只能自行屍解,保得魂魄和一點宿慧,那樣來世至少還有希望。

    離開酒店後,白唯就遠離了城市,向郊區而去。到了深夜,已經遠遠離開了濮陽。體力和精神的雙重透支,他終於忍不住倒在了地上。在地上躺了一會,白唯翻了個身。這裡離高速公路有一段挺長的距離,就算白天也鮮少有人走動,何況現在是深夜。

    不遠處可以看到是一個小村,黑夜下點點燈火竟是那麼溫暖。白唯苦笑了下,知道自己死期已至,否則道心不會泛起這種軟弱之感。他強自收斂心神,努力爬了起來。緩緩呼吸,將散佈在傷口附近壓制那片死灰之力的靈力撤了回來。再按照茅山宗的道家心法收束靈能,最終凝練在靈臺方寸間,以保得一絲宿慧隨魂魄轉生。

    黑夜下突然生出了一團水霧,水霧朝白唯湧了過來。水霧過處,那野地上的草葉小花竟皆枯萎,萬木成灰。突然,白唯睜開了眼睛,對著那團水霧淡淡道:“你來遲了。”

    說罷,眼中神光迅速散去。那團水霧突然一頓,跟著從霧裡響起一陣淒厲的咆哮,聲音中帶著強烈的不甘。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44
第275章犧牲


    已經是第三天了。

    這些天林沖把自己鎖在家裡,每天都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就會想起那雙眼睛。

    伊吹的眼睛。

    林沖依然記得,當那個少年輕描淡寫地把自己的保鏢變成一具具屍體時,他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那裡面寫滿了笑意,但更深處卻是一種冰寒。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瘋子的眼神。更要命的是,這還是個擁有可怕力量的瘋子。如果不說自己灌醉,林沖便總會記起這雙眼神。

    它盯著自己的時候,分明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林沖不想變成屍體。

    偶爾清醒的時候,他也會自嘲,原來自己竟然也會害怕。他曾以為自己不懼任何人,就連雷雲霆他也敢踩一腳。可現在他知道錯了,他不害怕雷雲霆,甚至連那幾個社團的叔公也沒放在眼中。那是因為他們是普通人,是和自己一樣的正常人。

    只要是普通人,那麼就不可避免地受到這樣那樣的約束。

    然而那個小鬼卻不是這類人。

    他們是不為人知的那一群人,或者說,魔鬼?

    林沖搖了搖頭,他開始後悔不該接觸香妃這類人。當時看到香妃的力量,林沖才知道原來世界並非如他所知的那般簡單。他曾寄望香妃能夠替自己滅了雷雲霆,同時也離不開那個女人的身體。可現在,那個女人卻招來了一隻惡魔。

    而現在,這只惡魔就住在他家裡。

    就在來到濮陽的第二天,伊吹就拉著行李像個無害的少年一樣上門拜訪,名義上是來談合作的事。然而伊吹來到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殺掉除林沖和香妃外的所有人。

    是的,所有人。

    林沖那個名義上的妻子,還有兩個兒子,外加幾名保鏢。甚至,就連當時跟香妃一起來的那個男人也不例外。在殺這些人時,伊吹都是笑嘻嘻的。唯獨在殺那個男人時皺了皺眉頭,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這些被他殺死的人,之後同樣消失得一干二淨,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可林沖家的血腥味,卻強烈至數日仍末見消散的地步。林沖是個混蛋,可不代表看著自己妻兒被殺時可以無動於衷。他憤怒,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忘記一記上前找伊吹拼命。

    拼命的代價就是一隻手不見了,伊吹說他再動一動,就卸掉另外一隻。然後是腳,最後是身體。那個少年笑咪咪的說:“就算你只剩下一個頭,我也可以讓你活下去。不信的話來試試。”

    林沖不敢試,他害怕了。

    於是他活了下來,卻要每天把數不清的烈酒灌進自己的嘴巴里。

    已經是晚上,他仰躺在床上,眼神沒有了焦點。他聽到開門的聲音,可他一動不動,然後門又關了。

    香妃走到了另一間房間。

    房間什麼也沒有,家俱全給伊吹丟光,只留下一個床墊。

    “怎麼樣?”伊吹盤膝坐在地板上,嘴上咬著個漢堡包,手上卻拿著個遊戲機正玩得不亦樂呼。

    香妃恭敬道:“大人,還是那樣子。要不,我們換個方法控制他?”

    “不忙,雖然用寄魂的方法可以控制林沖這個身體。但那究竟不是他,平時倒沒什麼,可關係到一些商業上的操作時就會被人看出破綻了。先這樣吧,反正我還有時間,就別引起茅山那幫老道士的注意。”伊吹三兩下把漢堡包吐下去。

    香妃媚聲道:“一切都聽大人的。大人能夠來這裡主持大局,真是讓我相當意外。本來我想八樹大人會派另一個委員過來,沒想到大人親自來了。”

    “那老狗的確要叫另外一個人過來和你聯繫,不過這差事被我搶了過來罷了。我太悶了,這百年來老狗又不讓我去動真言宗那幫和尚。難得聽說這邊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就當散散心吧。”伊吹放下游戲機,支起下巴道:“可這樣呆著真無趣,還是得找點事做。明天你去把岸本老頭叫過來,我想知道是哪個傢伙斬了他的式神。那老東西的飛頭蠻雖然差了點,不過伺養精血的玩意也算是飛頭蠻裡的異種,竟然叫人兩三下就給斬了。那傢伙也算是個高手,剛好讓我熱熱身。”

    “熱身?”香妃對這個詞感到不解。

    “是啊,熱身。”伊吹打了個呵欠坐到了'床'上,像是困了:“前不久你們這不是剛發生過一件大事,老狗似乎也注意到了。而且那件事裡面有我們關心的東西,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很快其它委員會陸續過來。茅山那些道士不會放任不管的話,很快就會有一場全面戰爭。到時候,我可要殺個痛快,哈哈!”

    香妃臉色一變,她知道那些所謂的委員,就是百鬼的核心人物。這些人物裡有像岸本那樣的邪法師,但更多的卻是一些妖靈。包括眼前這個伊吹在內,再加上大天狗八樹夜光,才是真正的百鬼!

    如果百鬼東渡,茅山宗自然不會放任這麼一大股境外力量進入華夏。那麼到時候,就像伊吹說的勢必會發生一場戰爭。只不過香妃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吸引了百鬼的關注,竟要八樹不惜大動干戈而來。

    “餵。”

    伊吹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香妃的沉思,少年邪邪地看著她道:“我聽說你的床上功夫不錯?”

    或許因為伊吹使用少年的外貌,所以香妃下意識地沒把他當成成年的男人來看。如今聽他這麼一問,香妃媚笑一聲道:“大人可要試試?”

    “正有此間,來吧,讓我高興吧。”伊吹直接大字型地躺到了床上。

    香妃三兩下脫掉身上的衣服,光著身子上了床。伊吹吹了聲口哨說:“身材還不錯,就不知道功夫怎麼樣”

    話沒說完,伊吹突覺自己的分身滑入了一個溫暖濕潤的地方,原來已經給香妃用嘴吸住。伊吹露出個意外的表情,哈哈一笑,就這麼躺著享受著香妃的服務。

    天是藍的,陽光燦爛。可馬小寶的心卻是灰的,他的手上是一張報紙。報紙中有一篇報告,題目寫著“郊外男屍”的字樣。報導附帶了一張相片,主要是讓家屬認屍用的。相片裡的是白唯,他閉著眼睛,安詳如同熟睡過去一般。可馬小寶卻知道,他死了。

    “混蛋!”張真仁一拳捶在桌子上,把桌子彈了起來。

    白唯死了。

    馬小寶不是沒經歷過生死,但像白唯這幾乎是以身殉道的,他還真是第一次撞上。也因為他的死亡,讓馬小寶突然感受到,在華夏正道和百鬼之間對抗的歷史,是用生命和鮮血譜寫出來的。

    對抗從沒一刻停止過。

    哪怕國家間的戰爭已經過去一個世紀,但暗地裡的對抗卻一直在持續著。白唯不是第一個犧牲者,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很明顯,養生館的地下一樓肯定是重地所在。如果說百鬼在這裡有什麼秘密的話,那麼秘密就在那裡。”馬小寶道:“你師傅怎麼說?”

    “老頭說讓我繼續等,好像這次清微師伯要親自過來,但還要幾天準備的時間。”張真仁無奈道。

    “等不了那麼久了。”馬小寶站起來說:“我想辦法到地下一樓看看。”

    張真仁嚇了一跳,說:“別,那樣太危險。”

    “沒事,我有分寸。”馬小寶道。

    他不得不這麼做。

    衛風失踪一事到現在還沒什麼新的進展,但發生過白唯這件事後,馬小寶漸漸感覺到秋山田看自己的眼光在改變。他知道這日本男人恐怕已經懷疑他,畢竟他跟白唯是同一批招聘進來的員工。可和白唯不同,馬小寶的身份不是偽造的,而最精彩的一點是,他還真不是茅山弟子。

    秋山田去查的話,只會查到他是司南學院的學生,而家裡則是做死人生意的。以三司重工的實力,要查一個人還不容易。白唯偽造了身份,哪怕偽造得再像也會有不合理的地方,馬小寶就沒這方面的問題。所以他還能夠呆在養生館裡,可他覺得時間已經不多了。

    百鬼只要再查得仔細點,就會發現馬小寶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畢竟他在這裡生活了快兩年,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所以他要趁身份還沒暴露的時候,冒險一探。

    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不過馬小寶也非全無把握。太陽真力是他最大的依憑,另外一點,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通過警方來干涉,要知道他現在還掛著濮陽警局特別顧問的頭銜。

    今天他上的是晚班,傍晚六點的時候,馬小寶來到帝王養生館。他已經知會了李熊江那個曾經合作過一次的刑偵隊長,告訴了他一個時間。如果在這個時間之前他沒打電話通知李熊江的話,就讓李熊江帶著人到養生館的地下一樓來。至於用什麼理由,則讓李熊江自己去想。

    李熊江當然要追問他要幹什麼,馬小寶只丟下兩個字:找人!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48
第276章大鬧會所

    今天客人意外的多。

    馬小寶工作的三樓水療館,多以女性客人為主。這些客人中,大部分是事業有成的女老闆,又有富貴人家的太太,還有一些是辦公室女郎。水療館的服務生多是年輕的男子,而高一級的技師則是女性為主。服務生做的多是迎來送往的工作,他們的工作雖然單一而且枯燥,但只要嘴巴能說會道,討得女客人們歡心。光打賞的小費,有時候就超過了他們一個月的正常薪水。

    當然,那得撞上闊氣的主。這些人裡面,那些富太太要大方得多,而這部分人裡面,又有一小部分年紀不大但頗有姿色的女人。這些人多是給哪個有錢男人當情婦,情婦這種東西就像金絲雀,被男人養著寵著,卻又無法完全獨占這個男人。

    男人多數會在城市給她們買套房子甚至別墅,這就是金屋藏嬌。有空的時候才會去這第二個家裡轉轉,何況有些男人根本不止一個情婦。

    如此一來,這些'女'人難免空閨寂寞。人一寂寞了,自然得找些消遣,於是美容院水療館的生意就這麼起來了。像馬小寶打工的水療館,這類客人不會少,而且大多比較闊,出手都挺大方。

    今晚忙活了下來,光是小費就塞得馬小寶兩個口袋滿滿的,數了一數也有好幾千,把當班的幾個同事羨慕壞了。馬小寶頗為無奈地笑了笑,他來這打工可不是為了這些小費來的。不過白拿白不拿,錢這種東西沒人會嫌少。

    看看時間也快下班了,馬小寶找了個藉口去趟洗手間,然後乾脆就躲在裡面。等到了下班的時候,就听到外面腳步聲不斷響起,想是那些同事準備下班了。又過了10分鐘,外頭終於安靜了下來,連洗手間的燈也熄滅了。馬小寶才鑽了出來,果然整個三樓已經沒人了。

    周圍黑漆漆的,不過窗口有路燈照進來,倒還不至於伸手不見王指。他又站了5分鐘,跟著開始不耐煩地來回走起來。

    “禍鬥,你這傢伙該不會把正事忘了吧?”馬小寶輕聲道。

    在來上班之前,他已經聯繫過禍鬥。要它晚上過來製造些動靜,好引開別人的注意力,最好把傷了白唯那東西也引出來,這樣他就能夠長驅直入了。馬小寶拿出手機來看,已經到了跟禍鬥約定的時間,就不知道那傢伙現在在哪?

    突然,馬小寶全身汗毛豎起,他感覺有什麼東西飛快從下方直往上竄。那一掠而過的氣息陰森可怖,幾乎讓馬小寶本能地運起靈力。可隨即,他連忙收斂心神,站著一動不動,生怕引來那股氣息的注意。同時知道,禍鬥那傢伙終於來了。

    養生館的六樓驟然響起一聲玻璃爆碎的聲音。

    正在巡視的兩個保安聞聲趕去,卻是走廊上一扇窗戶無故炸裂。已經變形的窗框還有玻璃碎片落了一地,兩個保安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牆壁上卻無端響起了聲聲銳響,跟著兩個保安就看到牆粉紛飛,好端端的牆壁竟然多出一排爪印來。

    接著空氣中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吼聲,一股巨大的壓迫力當面撞來。兩名保安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某種東西撞飛。他們橫過了走廊,撞飛了拐彎處一個裝飾的花瓶,摔得頭暈眼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大樓裡其它保安聞聲趕至,可除了看到兩個給摔在地上的同事外,走廊裡什麼東西也沒有。他們當然不會知道,禍鬥撞飛了他們後已經從牆上爬過去。於是牆粉紛飛,牆壁上多了個個爪印。

    禍鬥又撞進另一間房間裡去,直接在牆上撞開了一個缺口。這下子可把六樓的保安嚇得夠嗆,他們明明啥也沒看到,卻無端出現了獸爪,現在牆壁又破了個大洞。他們正不知所措時,卻聽到岸本那嘶啞的聲音響起來:“你們都退下吧,這東西不是你們對付得了的。”

    岸本冷冷打量著辦公室裡這只妖獸,禍鬥已經經過馬小寶用妖神鑑強化過。如今現出真身,卻是一團呈現獸形的漆黑火焰。獸形火焰上則披掛著細密的鱗甲,戾炎魔甲包裹住禍鬥的獸軀,在背甲上則豎著一排粗而短的尖刺。身後三蓬黑焰如尾擴展,末端不斷溢出戾炎,再飄散於空氣裡。

    尾焰張揚,形若旌旗。

    四點紅光如同血石般嵌在禍鬥的大頭上,這些“眼睛”每一個都映照出岸本的身影。

    岸本外表冷靜,其實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他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眼前這頭妖獸實力強橫,和地下一層鎮樓的妖靈貓又不相上下。貓又在百鬼中的身份不低,而且天生擁有操縱冥界死亡之力的異能。哪怕岸本的飛頭蠻仍在,也不願意招惹貓又那樣的妖靈。

    可眼前這頭妖獸,那全身的妖氣沸騰如炎,就和它的形象般是一團爆裂的火焰。岸本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從哪冒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頭妖獸絕對不是茅山宗所有。畢竟它那身上的妖氣可是貨真價實的東西,岸本還沒聽說過茅山宗什麼時候有馴服妖獸的本事,何況是這種足以匹敵大妖的強大妖獸。

    禍鬥記得馬小寶要讓自己大鬧一番,當下一聲咆哮,焰尾狂掃,把辦公室裡的桌椅電腦四處亂掀。岸本看得氣惱不已,這傢伙擺明是來搗亂的。當下他腳踏奇步,手結法印,用日語一通嘀咕,再朝禍鬥一指。

    有隱晦的波動掠過禍斗全身,接著幾把泛著白光的長戟平空出現,再同時扎進禍鬥的身體裡。禍鬥一聲咆哮,全身戾炎暴漲。頓時激得身上白'色'光戟佈滿細密黑紋,再接連爆碎!

    術法被破,岸本臉色一陣蒼白。他法印再變,從那黑'色'和袍的雙襟中不斷飛出張張黑色的符咒。符咒飛上半空後就化成一隻只漆黑的火鴉,和禍鬥般燃燒著黑色火焰的術鴉隻隻怪叫著向禍鬥掠去,魔狼那如血'玉'般的眼睛裡泛起嘲弄的光。

    它身後三條焰尾突然豎起,接著焰尾不斷分離出根根長及三寸的焰針。數以百計的焰針撲天蓋地地轟了出去,凌空把岸本的隻隻術鴉引爆。辦公室裡驟然出現幾十個黑色火球,爆掉岸本的術鴉後,焰針去勢不止,把岸本也罩了進去。

    岸本手上的法印再結不下去,大叫一聲狼狽地在地上滾開,幾十根焰針扎進牆壁裡。焰針閃了閃,再化成一團戾炎轟然炸開,爆炸的烈風吹得岸本幾乎睜不開眼睛。他又羞又氣,岸本之所以能夠成為百鬼的委員,很大一部分是靠他的式神飛頭蠻。

    在術法方面他造詣平平,如今飛頭蠻讓馬小寶給斬了,僅憑那些二流的術法又如何是禍鬥的對手。還好一團水霧忽然在地板上冒了出來,跟著貓又那'陰'冷的聲音在霧裡響起:“岸本你滾運點,免得一不小心把你給殺了,那樣八樹會把我哆嗦死的。”

    岸本一怒,卻只能無奈地離開。他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式神的保護呆在貓又身邊那簡直就是找死。

    等岸本退得夠遠後,那水霧中響起了一聲老貓的叫聲,聽得禍鬥也打了個激靈。然後那團霧氣飄進了辦公室裡,下一刻貓叫和狼吼響了起來,來自不同國度的兩頭異獸傾刻間戰成了一團。辦公室像捲起一團風暴般,戾炎和影刀不斷出現,讓外頭的岸本看得目瞪口呆。

    在禍斗大鬧的時候,馬小寶捉緊時間用消防通道向地下一樓跑。和六樓一樣,來到地下一樓的時候同樣有裝了一扇鐵'門'。馬小寶先給自己施了道隱身符,又屏息感應大'門'裡的情況。大門後竟然沒有保安,這倒是個好消息。馬小寶也不客氣,當下用靈力震開'門'鎖悄悄溜了進去。

    推開消防通道的大門後,馬小寶愣住了。這地下一層基本上沒什麼間隔,卻是個如同小廣場般的開闊空間。天'花'板上亮著昏黃的燈光,燈光下呈列著幾排人型物體。那些東西像是展示服裝用的模特,上面各披著一張黑布。黑布上用紅色的顏料畫著一個馬小寶看不懂的符號,合共三排,十二具這樣的東西直挺挺地立在中間,顯得'陰'森詭異。

    馬小寶深深吸了口氣,朝這些東西走過去。他的直覺不斷提醒著馬小寶,這些東西肯定不會是展示模特,而是屍體!這些屍體中,說不定就有一具是衛風的!

    一走近,馬小寶就知道自己不用猜了。百鬼肯定用了某些特殊的方法來保存這些屍體,但走得近了,還是可以聞到一股惡臭。就像死老鼠的味道,毫無疑問,那是屍臭。

    站在一具這樣的東西前,馬小寶用力掀開其中一道符布。頓時,一個男人出現在馬小寶的眼下。這個男人已經不年輕了,頭髮稀稀拉拉的沒幾根,一張臉蒼白得就像在上面打了層粉似的。臉上、手上的肌肉基本上已經萎縮,只有一層皮還貼在骨頭上。

    他雙眼深陷,這樣讓一雙眼珠顯得特別大。已經沒有焦距的眼睛空洞地看著前方,而大張著的嘴巴則讓臨死前的恐懼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屍體的表面乃至衣服都刷上一層像是蠟的東西,應該就是這種東西保持著屍身還沒有徹底爛掉,卻無法抑止從腐爛的屍體裡散發出來的天然臭味。

    因為表面十分光滑的原因,所以離得近可以在屍體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就在這時,馬小寶看到自己身後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51
第277章魔陣


    馬小寶轉過身來。

    身後站著個胖子,模樣看著有些眼熟。馬小寶頓時醒悟,他和剛才那具屍體模樣神似。除了那屍體已經乾巴巴的,像風乾的臘肉。胖子麵無表情地站著,一張大餅臉塗滿死灰的顏色,就連身上穿的西裝也泛著一層灰色的光澤。

    這是一個靈體,就是剛才那具屍體的靈魂。他好像沒有靈智,彷彿可以這麼站到世界末日。突然,胖子張大了嘴巴,從嘴中發出一聲普通人所聽不見的嚎叫。可在馬小寶這種身俱靈力的人耳中,這聲長叫簡直如要撕裂靈魂,聽得他都不由臉色一白。

    長叫中帶著恐懼、更多的則是痛苦。而胖子的臉上很快把這種感覺直觀地表現出來,他五官扭曲得不成樣子,那張胖臉還有身體則像融化了的蠟似的漸漸消融。靈體每消融一分,胖子的尖叫便更是淒厲。可到了後來,整個人已經融成了人棍,也就叫不出聲了。

    只有那滲雜著怨恨和苦痛的氣息源源不絕地散發出來,又很快地消失。馬小寶稍一感應,發現這些氣息是往地下而去。沒過多久,一個靈體就這麼在馬小寶眼前消失,地面上僅剩下一灘巴掌大小的黑色靈液。

    馬小寶臉色有些蒼白,以他的見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胖子的靈體消融了,可並沒有完全消失。那地上的靈液中,還殘留著一點星星魂火。沒過多久,那灘靈液自己動了起來,像是軟體動物般艱難地向前蠕動著。馬小寶連忙跳開,看著靈液爬上了屍體,再分成兩股從屍體的鼻孔裡縮去。靈液消失之後,屍體裡那原先沒有焦點的眼珠突然轉了下。

    先是盯了馬小寶一眼,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之後,屍體裡的魂火便開始慢慢壯大著。它散發著如同心跳般的波動,馬小寶知道經過一段時間,裡面的魂火將會重生出靈體來。把剛才發生的事在頭腦裡重新瀏覽了一遍,他可以肯定,剛才胖子的靈體被抽離了部分魂力,這裡面還包括了怨恨和痛楚等一些負面的情緒。

    這是造成靈體消融的原因,但魂力並沒有徹底抽了個乾淨,於是留下一點魂火和靈液。它們回到屍體里後,又慢慢壯大。那麼說,這些屍體里肯定給加了其它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則能夠蘊養魂火,使之靈魄重塑。關鍵的一點時,被抽離的只是魂力,而沒有傷到魂根,否則靈體早魂飛魄散了。

    馬小寶不知道的是,有什麼東西可以造成這樣的效果。從靈體中抽離出來的魂力和負面情緒又拿來幹什麼?它們是如何保存的?至於屍體裡的事物,能夠蘊養靈體的東西是不多,卻不至於稀少。就馬小寶所知便有十幾樣,只是材料不同,功效自然有所區別。

    看著這整整三排的屍體,馬小寶有些頭痛。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些人估計都是些失踪人員,想濮陽市這麼大,常住人口就有數百萬之多。一年裡多少會有些失踪人員,對於都市而言,少了十幾人根本連一點漣漪也談不上。除非失踪的是像雷雲霆那樣的大人物,否則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

    這些屍體裡,恐怕衛風就在其中。馬小寶把一張張蓋在屍體上的符布拉下來,眼睛飛快掠過每一具屍體的臉孔。他可沒有時間一個個慢慢找,和禍鬥之間的天然聯繫告訴他,那頭好吃懶做的大狗正在拼命了。老實說,經過妖神鑑強化之後的禍鬥,其力量已經直追大妖。

    當然,這裡的大妖指的是那些剛剛跨及這個'門'檻的傢伙,而不是像蘇蘇那種深不可測的存在。而且嚴格算起來,禍鬥還差一點點才能和普通的大妖比肩,卻也已經不是等閒的妖獸可比。像之前差點把馬小寶吃了的赤鉤,現在已經不被禍鬥放在眼裡。

    禍鬥需要拼命,那麼它的對手肯定不簡單。馬小寶時間有限,他有揭開這地方秘密的衝動,唯獨沒有時間。

    隨著張張符布掉到地上,顯露出來的屍體也越來越多。這些人有男有女,高矮不一。但無一例外已經變成了人幹,只不過有的屍體是睜大著眼睛,有的卻已經閉上。睜著眼睛的目前共有三具,而在這地下一樓的空間裡,馬小寶也隱隱看到三個對應的靈體。

    屍體是囚牢,眼睛睜開的時候,似乎就是這些靈體放風的時候。它們在地下一樓中徘徊著,有的來回飄動,有的縮在角落裡,有的則和屍體一樣呆若木雞的站著。在馬小寶又揭開一道符布的時候,那徘徊的三個靈體中又有一個尖叫了起來,接著和前面的胖子般不斷消融。

    看來放風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知什麼時候,那種莫名的異力就會抽離它們的魂力。被抽了魂力的靈體不會真正死亡,過程卻是相當痛苦。

    耳朵裡還響著靈體的尖叫,眼前這具屍體則讓馬小寶回過神來。這是個年輕的男人,儘管也變成了人幹,眉目卻依舊殘留著生前的風采。他是衛風,果然也是這裡的屍體之一。

    衛風閉著眼睛,馬小寶可以感受到在那屍體裡,有魂火一縮一漲,波動強勁有力。哪怕衛風之前也經歷了靈體消融的事情,現在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馬小寶嘆了口氣,心想不知道黃玲是否接受得了這個事實。他想要把衛風的屍體帶走估計不現實,只是帶走靈體的話應該還有辦法。於是手指凝起一點靈力,輕輕彈在屍體上,以震動屍體裡的魂火,然後道:“衛風,聽到我的聲音嗎?我是黃玲找來幫你的!”

    屍體先是輕輕一震,跟著那閉著的眼睛驟然翻起。然而眼睛裡卻是一片沒有瞳孔的眼白,只到過了片刻,才有一雙眼珠子在眼皮上方緩緩滑下,接著一個聲音直接在馬小寶的腦海中響起:“是阿玲?不不,讓她不要找我,你也快走。要不然,你會和我們一樣的!”

    馬小寶有些詫異,他本來只想引起衛風的反應既可。沒想到衛風竟然可以和他交流,而且似乎還保有一定靈智。再看其它靈體,無不是呆滯扭曲的模樣,他們的靈智恐怕早在這種不斷重複的魂火抽離中崩潰了。

    “這裡的事情你是無法理解的,我知道阿玲還記得我就已經夠了。你快離開,要是那怪物出來,你就跑不了了。”衛風又在馬小寶的腦海裡急急說道。

    “那怪物恐怕暫時下不來,我已經讓同伴纏住他。衛風先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遺憾。不過,至少我可以帶你的靈魂離開。”

    “沒辦法的。”衛風卻一下子否定了馬小寶的話:“當我在這個地方以那種狀態醒來的時候,也曾想過離開。可我再怎麼努力,也踏不出大門。”

    “難道是結界?你等等。”馬小寶走到空地蹲下身體,手輕觸地面,並把一道太陽真力輸往地面,以檢查這裡的空間是否有結界守護。

    他閉上眼睛,全神感知。

    靈力成為他另一雙眼睛,於是在這雙眼睛裡,馬小寶先是看到了一片漆黑。但黑暗中又隱隱透出火光,突然有什麼東西在黑暗裡掠過,那是張蒼白的臉孔。臉孔上寫滿了苦痛和恐懼,於是馬小寶明白,那是靈體被抽離的魂火還有負面情緒的結合體。

    再仔細看,那張臉孔是被束縛在如同氣泡般的東西。這些灰白的氣泡緩緩朝黑暗的深處沉去,放眼看去,有三兩個這樣的氣泡正在下沉。每個氣泡中,便是一個靈體的魂力!

    馬小寶意念一動,加大了太陽真力的輸送,於是靈力直貫而入,跟著這些灰氣的氣泡朝黑暗中沉澱下去。短暫的時間過去後,黑暗如霧散去,出現在馬小寶眼前的竟然是一片沸騰的血海!血海中隱隱透出火光,像是滾燙的岩漿。血漿透出逼人的熱力,不時會從血海中噴出道道血柱,它們來到半空就會化成靈性的觸手,將一顆顆灰'色'氣泡卷住再拉往血海中。

    在血海上飄浮著一片像是陸地的破片,它們是真正的焦土。每一寸土地都是焦黑且透著火光,居高臨下看去,焦土並非隨意排列。它們的位置隱有法度,焦土之間又有一道十分鮮紅的火光相連。馬小寶恍然大悟,這是個法陣。以血海為底,焦土以列,火光相繫,從而形成某個完整的法陣。

    至於那些被抽離的魂力,則是法陣運轉的能量。在這片血海的中心處,卻從海中豎起一口六邊形的井。井的基台是由白骨壘成,井口六邊形的每個點上都擺著一個骷髏頭。每個骷髏頭中都飄飛著兩點腥紅的魂火,當馬小寶注意到這口井的時候,那骷髏頭中的魂火則往上竄,緊接著馬小寶生出被注視之感。

    下一刻,血海隱隱震動。那本來黝黑的井口中隱現火光,接著直接從裡面噴出一道火柱!火柱沖天而起,直朝馬小寶的意識撩來。馬小寶當機立斷,切斷了靈力的輸送,直接把意志從法陣中抽離出來。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背後冷汗淋漓。腦海中,則還隱隱聽到一聲憤怒的咆哮。

    那聲咆哮,源於井中的事物。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54
第278章無奈


    腦海裡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那聲咆哮中帶著一種特別的氣息。這種氣息應該不屬於人間的產物,那麼這個法陣,還有法陣中的東西就沒那麼簡單了。馬小寶還沒接觸過這種東西,也無從考究它的功能和用途。現在只知道的是,它會抽離靈體的魂力和它們的怨恨,作為法陣運行的力量。

    這裡三排屍體,正充當著電池的作用,還是可再生循環利用的那種。

    對於靈體而言,這簡直是比死還難受的刑罰。它們要不斷經歷魂力被抽離的痛苦,而它們越是詛咒這一切,卻越是為法陣提供更多的能源,再反過來繼續利用它們,形成一種惡性循環。衛風之所以還能夠保持靈智,一來可能是比較年輕的緣故,他的靈魂還充滿韌性,但應該也支持不了多久了;二來則應該是性格比較堅毅,還沒有放棄自我的意志,所以才能支持下來。

    “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回去!我要回家!”一個年輕的女聲響起,聲音中還著無盡的恐懼。

    馬小寶回頭看,身後地面上已經多了一個女性。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很年青,可臉上的五官已經扭曲。眼神凌亂,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她上半身十分清晰,那是魂力十分濃郁的原因,到了小腿那那漸漸虛化,腳尖則過渡至虛無,顯然她是一個靈體。

    一個快要精神崩潰的靈體。

    “簡小姐,別乾傻事啊。”衛風的聲音從屍體裡響起,屍體睜著眼睛,可衛風的靈體並沒有顯現,應該是還沒完全恢復的原因。

    馬小寶看著這個被稱為簡小姐的靈感到很驚訝,從靈體魂力的濃郁程度來看,簡直就像剛死的魂魄。簡小姐這時站了起來,尖叫一聲向小廣場的牆壁飄去。靈體可以穿越物質,除了少數特殊的東西和經過符咒加持的物品無法通過之外,這世上還真沒多少東西是靈體無法穿越的。

    對於靈來說,一堵牆和一扇門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要簡小姐衝過牆壁,她就可以離開這裡。馬小寶身後突然響起衛風的嘆息聲,他像是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地面輕震,接著一片血紅色的光從下方探了起來。血光如綢,看似溫和,實質殘暴地向簡小姐捲了過去。簡小姐只掠過一半的路程既給綢光卷住,紅綢把她提到了半空,被包裹著的靈體發出了淒厲的慘叫。然後身體像蠟一樣開始溶化,又一次抽取魂力的過程在馬小寶眼中重現。

    他才知道,為什麼衛風說跑不了。看來這個法陣對這些靈體還具備束縛作用。

    “如果她不跑的話,至少可以安全地呆上24小時,然後才雖然說沒什麼區別,但至少這點時間可以讓我們喘一口氣。真可惜,看來簡小姐已經支持不住了”衛風的眼珠中寫滿了傷感,似乎在這簡小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馬小寶站起來道:“這裡的確讓我很意外,不過你放心。衛先生,我下次來肯定會找到方法帶你離開!”

    衛風眼珠轉向了馬小寶,眼神透著化不開的哀傷:“謝謝你的好意,年青人。但還是算了,這裡太危險了,我不想因此連累到你。而且,我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很快我也會像他們一樣瘋掉,如果不是對阿玲的思念,我也不會撐這麼久。現在知道她還沒放棄我,已經足夠了。”

    “你回去告訴她,把我忘了吧。”

    “我會轉告你的話,但我還是要'弄'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即使不是為了救你,也要阻止更多人受害!”馬小寶認真道。

    衛風嘆了口氣,說:“那你去找阿玲要我的筆記本,在F盤裡有一個加密的文件夾,文件名是WH。密碼是我和阿玲的訂婚日期。看了那個,可能對你會有所幫助。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插手,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謝謝你,衛先生。很抱歉,請你盡量再堅持一段時間吧。”

    “我.盡力吧。你快走。”

    馬小寶點了點頭,再看了那頭部已經完全融化的簡小姐。眼睛中噴出一道怒焰,卻無奈地從原路離開。同時憑藉和禍鬥之間的聯繫,向它下達的撤離的指令。

    養生館六樓。

    “切,小子越來越會使喚人了。”禍鬥低語,眼睛卻死死盯住那和自己對峙的怪物。

    這傢伙的個頭和禍鬥差不了多少,模樣像一隻大貓。身體則像一團不斷溶化的蠟,表面總是滲出一些黑紫色的妖液來。這些妖液滴到地上就會騰起那種灰蒙蒙的水霧,這些水霧裡充斥著濃郁的死亡之力,它們幾乎無孔不入。如果是生靈面對這些死亡之霧,哪怕防得再嚴密,也無法阻止它們從'毛'孔或是其它地方滲透進身體裡,從而對身體乃至靈魂造成侵襲。

    除了這些死亡之霧外,那怪物身後的兩條尾刀可長可短,飛掠時如同一把影刀,鋒利無比。

    這辦公室里中分的桌子,橫向被切開的電腦還有牆上數不清的利痕就是那兩把影刀的傑作。

    禍鬥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很棘手。

    幸虧馬小寶用妖神鑑對它進行了強化,使得它原本的身體現在戾炎化。這種以純粹的戾炎而存在的形態,讓那貓怪的死亡之霧無處入手,每當它們貼進禍鬥的時候,就會自然被戾炎的高溫所蒸發。至於霧中的死亡之力也會被戾炎震散及湮滅,貓怪的兩把影刀切不開保護著禍鬥身體的鱗甲。它們在鱗甲上劃過,也只能留下一二白痕,再為禍鬥的戾炎一燒,白痕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不過打到現在,禍鬥也奈何不了人家就是了。它雖多次用戾炎擊中貓怪,而且這貓怪對於它的攻擊也不閃不避。怪物的防禦力似乎很弱,大一點的戾炎爆炸都可以把它炸得斷手斷腳的。可無論它讓戾炎炸飛哪裡,甚至有一次禍鬥把它全身炸成了爛泥。然而貓怪卻總能複活,似乎死亡這種事不會出現在它身上似的。

    一隻很難被殺死的怪物。禍斗在心裡評價這只日本妖靈。

    其實貓又不是殺不死,沾染了一點地獄死亡氣息的它,只要妖力沒耗盡前就能無限再生。這也是貓又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它在百鬼裡不是最強大的妖物,卻是最難纏的東西。

    貓又死盯著禍鬥,它長有三隻眼睛,兩隻是銅鈴大的貓瞳。另一隻豎眼則會直接看到眾生的靈魂,在這只豎眼裡,禍鬥的靈魂是一團純粹的漆黑戾炎。靈魂的溫度很高,即使是貓又注視得久眼睛就會給燒得劇痛。可越是這樣它越是高興,如果可以吃了禍鬥,那對它來說絕對是一次大大的進補。

    怪物從嘴邊流下兩道紫色的妖液,滴在地上又騰起了霧氣。它弓著身體,尋思著接下來要怎麼攻擊才能夠撕掉禍鬥護身的魔甲。可雙眼中,禍鬥突然張開了嘴巴,全身戾炎先是一漲,又忽的降低了不少。分離出來的戾炎盡數凝練成一顆光球,光球的邊緣是一片漆黑的流炎,核心處卻是一團劇烈顫動的紫芒!

    岸本眼皮一跳,他算不上一流法師,卻也感受得到禍鬥那光球中所蘊含的恐怖破壞力。如果那光球中的妖力全部釋放出來,足夠把這六樓整整一層都掀上天去。

    “貓又,快阻止它!”岸本急得大叫。

    “閉嘴!你沒資格命令我,老頭。”貓又怒喝,卻也知道現在不宜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以免暴露了百鬼在本地真正的佈置,當下便向禍頭撲了過去。

    “找死!”禍鬥冷冷一笑,當即釋放了那顆光球。

    光球爆裂,從正中噴射出一股粘性極重的火流。貓又毫不猶豫地張大了嘴巴,竟把所有的火流接住,然而妖靈的身體卻不斷膨脹,轉眼便漲成了一顆圓球。隨既有道道細細的黑火從貓又的身體內噴出,每一道黑炎噴出,便有大團的妖液被蒸發成了水汽!

    直到光球釋放出所有火流後,貓又竟打了個飽嗝。接著身體轟然炸開,大片大片的蠟液四下飛濺,辦公室裡捲起了一團黑色的火球。火球表面,火浪不斷翻滾向上,戾炎翻滾良久,才徐徐消失。整個辦公室一片焦黑,地面的桌椅和電腦都成了焦碳,表面還有絲絲火芯游離不定。牆壁則直接晶化,不時裂開大片大片的晶狀物,它們還沒掉到地面之前,就已經散成了一團黑煙。

    岸本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這還是貓又約束了禍鬥攻擊的結果。否則,這六樓早就給炸上天了。過了大概5分鐘後,才有團團黑紫色的蠟液從牆壁、地面還有雜物的裂隙裡鑽了出來。它們就像一隻只軟體動物不斷向中間一點匯聚,漸漸地這些蠟液形成了一顆不斷蠕動的蠟球。

    蠟球蠕動的時候壓成了扁平狀,又伸出了四腳,最後長出了頭和兩條尾巴,於是貓又再次重生。只是它的妖氣顯得有些虛弱,看來硬擋禍鬥的黑火砲,哪怕它這幾乎不死之身,也給消耗得夠嗆。

    再看四周,禍鬥早趁著貓又給炸成碎片時離開了,這讓妖靈氣得牙癢癢,偏又無可奈何。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5:57
第279章衛風的記錄


    “找到了!”

    這天早晨,馬小寶聯繫了黃玲,兩人在黃玲家見面。

    昨晚從養生館離開後,馬小寶既向李熊江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沒事。李熊江隨口問他人找著了沒,馬小寶只得苦笑說找是找著了,但帶不走。李熊江也沒追問什麼意思,只是告訴他最近盡量別在養生館裡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他們所裡面正在對這個高級會所立案偵察,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至於公安局為什麼會盯上帝王養生館,李熊江並沒有細說,可能是一次秘密行動。他透露這點給馬小寶知道,已經很夠意思。

    到了第二天早上,馬小寶就找上了黃玲。簡單地把衛風的情況說給她知道,聽說衛風已經死了,黃玲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她也沒有哭,只是夾煙的手在顫抖,然後坐在沙發里眼淚就流個不停。看她這個樣子,馬小寶知道什麼樣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

    不過黃玲真的很堅強,大概過了10分鐘後。她深吸一口氣,把煙按滅後擦乾眼淚,然後對馬小寶說:“跟我來。”

    她帶馬小寶到書房,從櫃子裡拿出一台筆記本。筆記本的樣式很老,看起來像是十年前的。這十年來隨著平板電腦的普及,已經很少人用這種“古董”了。

    “衛風是個很勤檢的人,當年這台筆記本是他暑假兼職賺的錢買的。他常說這台筆記本是人生的一個里程碑,象徵著自己終於有能力去追求想要的東西。”黃玲一邊打開筆記本,一邊道:“那時的他就像一隻雛鳥,嚮往著飛往藍天,一展抱負。他也證實了自己有這個能力,而之後哪怕已經開了公司,自己當了老闆。這台筆記本他依然留著,說看到它才不會忘記當年的理想。他就是這麼一直勉勵自己走到現在,如果不是遇上這種事,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十分傑出的人!”

    馬小寶鄭重道:“他現在就是!”

    黃玲動作微滯,看了馬小寶一眼後低下頭,低聲道了聲:“謝謝。”接著有一滴淚花打在了筆記本上,黃玲很快地抹掉,像是什麼也沒發生的一般。

    筆記台進入Win7的操作界面後,黃玲按照衛風說的找到那個加密的文檔。輸入密碼後,窗口開出現了一排文件。看了下,裡面有一個是文本文檔,其它幾個則是視頻文件。

    黃玲打開那個文本,當即一段文字出現在顯示屏上。

    “這種事很荒謬,當我打下這行字的時候,我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精神狀態是否正常。可那幾個視頻卻在提醒我,這是真的,哪怕所有人,包括阿玲當我是神經病。我知道自己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被附身了。”黃玲念道,眼神十分複雜。有自責,有內疚,或許她在後悔當時為什麼不相信衛風。

    馬小寶繼續看下去。

    衛風如是寫道。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想想,那應該是接觸秋山田之後吧。果然這個日本人很可疑,他似乎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不知道阿玲會不會看到這個文檔,但我有必要把整件事記錄下來,趁我現在還正常的時候。

    正常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我知道那東西正在控制我的身體。

    我很害怕,也很無助,最後的時間可能快到了。

    真是對不起阿玲,我本來答應過給她一個幸福的人生。現在,我只能食言了。

    還是說說這個秋山田吧,他是帝王養生館裡的一個主管。和他的認識純屬巧合,當時我在談一筆生意,秋山田是客戶那邊的合資人。之後他繞過客戶表示可以和我單獨私下交易,這樣我賺取的利潤將會更大。我意動了,果然貪心是個魔鬼。

    那天晚上我和秋山田在帝王養生館裡談得很晚,那晚回來的時候,我就開始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之後是段地獄般的日子。

    我可以感覺得到,那東西跟著我回來了。起初它離我很遠,有時我在家裡的時候,會看到它在街上徘徊。漸漸的,它開始接近我。我知道它已經跑到家裡來,我很害怕,當時我跟阿玲說家裡不干淨。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她以為我病了。

    其實我也認為自己生病了,甚至還去看了'精'神疾病方面的醫生。可不管我做了什麼治療,我總能看到它。它在客廳的沙發後、它在廚房的壁櫃裡、它開始躲進我們的臥室、最後我發現它已經藏到床下。每天晚上,我可以感覺得到,就在床底下有一團冰冷潮濕的東西。

    直到有一天,它突然不見了。我開始很慶幸,可當我照鏡子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錯了。它根本沒走,它就在我的身上。我從自己的眼睛裡可以看得到它,它甚至還朝我冷笑。

    我要死了。

    是的,我知道的。它在我腦海裡不止說了一百遍,它告訴我雖然會死,但它還會控制我的身體一段時間。它需要轉移一些利益,我聽不明白。而自從它在我身上之後,我就像在做夢似的。每天會夢到自己像平時一樣上班、下班、回家。夢很真實,有時候我會“醒來”,發現那些不是夢。而是真的,在醒來的時候,我偷偷做了些佈置。

    在家裡我安裝了些攝像頭,它們可以最客觀地記錄我的生活,從而給我分辨夢境與真實。是的,我的精神狀況已經很糟糕,已經無法分辨什麼時候是夢境,什麼時候才是真實。我需要藉助儀器來幫我鑑別,結果真是糟透了,那東西正控制著我的身體四處活動。

    我想我必須做點什麼,例如把這件事告訴阿玲。可它威脅我,如果洩露出這個秘密的話,它會讓阿玲死得很慘。而且死後,它還可以玩弄阿玲的靈魂。

    它常說,死亡並不是結束,只是開始。很瘋狂,但我信,我不能拿阿玲冒險。

    不能再寫了,它好像快要醒來。我感覺得到的。

    文檔到這裡結束。

    馬小寶覺得胸口有塊什麼東西堵著似的,有些透不過氣來。再看黃玲,這個女人死死摀住自己的嘴巴,卻強忍著沒讓自己再落淚。沒有眼淚並不代表不會傷心,有時候,痛到最深的時候,就算想哭也哭不出來。

    在衛風的記錄裡,提到了秋山田這個日本男人。衛風會變成這樣,顯然跟帝王養生館有關。那麼百鬼的用意究竟是什麼呢?馬小寶不覺得他們是隨意選擇目標,衛風還有地下一樓的那些死者,不會只為了簡單地給那個法陣提供運行的能源。

    離開黃玲家的時候,馬小寶心裡很沉重。看完衛風的記錄文檔後,黃玲還點開了那幾個視頻文件。視頻的背景都是在家裡,五個視頻,三個是臥室,另外兩個分別是在客廳和廚房。視頻裡出現的衛風都表現得很怪異,當黃玲出現在畫面裡的時候,衛風都是微微弓著身體,那樣子就像一隻猴子在學人走路,樣子很彆扭。

    有兩個視頻是在夜裡拍的,一個在臥室,一個在廚房。這兩個視頻裡,衛風就像一隻野獸手腳著地。在臥室那個視頻中,他不懷好意地觀察著熟睡中的黃玲,嘴角總浮起一種陰森的笑容;而廚房那個則在吃著東西,可他不是像正常人那樣坐在椅子上吃,而是直接趴在地上。冰箱的門打開著,裡面的燈光把衛風在地板上的影子投得很長。那道影子,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人影,更像是頭野獸。

    不管是哪個視頻,每次衛風出現在畫面裡的時候,視頻的畫面總會出現晃動。就像電視信號接收不良那樣,有幾個畫面衛風無意朝鏡頭看來。面對著鏡頭的衛風,兩眼竟像小紅燈泡一樣亮著!

    這種種跡像都表明衛風的確是被某種東西附身了,那像野獸的姿態、晃動的畫面還有發光的雙眼都指出了這個事實。黃玲懇求馬小寶想辦法把衛風的靈魂救出來,哪怕他已經死了,黃玲希望至少可以拯救他的靈魂。可對於那個法陣馬小寶所知甚少,也不敢誇下海口,只能道了聲“盡力”。

    要救衛風,首先得知道那法陣是什麼,有什麼作用,如何動作。知道這些,才有破解之法。為此馬小寶打了個電話回家去問馬如龍,馬如龍顯然也沒接觸過日本的陰陽術,所知不多,無法給他正確的指導。沒辦法,馬小寶只得回學校,把他父親那本日記拿出來翻尋,希望從裡面可以看到相似的記錄。

    不過馬南北的經歷很豐富,可從日記裡看,馬南北活躍的舞台還是以華夏居多,鮮少有什麼出國的記錄。最遠一次是去泰國,好像是去解決一個從華夏逃去的邪法師。就在馬小寶要放棄的時候,一篇日記跳進他的眼中。

    日記的地點依舊是在華夏,馬南北受邀前往河南焦作,在那裡見到一個日本富商。日記的開頭寫道:日本的陰陽術其實是由華夏的道術演變,再加上當地一些巫法所形成的特殊系統術法。雖偶有耳聞,卻一直不以為然。直到焦作一行,我才明白。即使是日本那彈丸之地,卻也有大能之士,竟能讓陰陽術發揮如此威力。

    可惜劍走偏鋒,有違大道中正平和,終釀成了以下一宗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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