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47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00
第280章深山荒村


    二十年前,那時候恬好是馬小寶出世的第一年。時逢兒子出世,又得馬如龍測得其子命星為馬氏一族從未出現過的太陽星,馬南北足足在家裡留了一年。用他的話來說,一是對兒子的來到極為喜愛,二則為了保護馬小寶。

    馬小寶挾太陽命星出世,對於妖靈兩道來說乃是極大的威脅。一旦讓馬小寶成年,輔以妖神鑑及太陽真力的力量,將會成為天下妖邪的剋星。在他出世的這一年,也確如馬南北所料,每日在屋舍附近總有黑影綽綽,那些不壞好意的東西都因為太陽真力的出現匯聚了過來。

    馬南北和馬如龍兩人布下重重禁制,才保護著馬小寶渡過最艱難的一年。一年之後,太陽星已經完全和馬小寶的命盤契合,這時諸道妖邪就是想下手也無從下手,強來的話會讓太陽星的自然反擊焚煉而死,馬南北才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

    在這年裡,他收到了十來封信件,均是一些友人或遇到怪事通過熟人想委託他去除靈的信件。只是馬南北心系兒子,這些信件均被他束以高閣。直到一年後才重新拿出來,並一一回复。很快便收到了答复,一年中發生了挺多事,大部分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其中一些事情堪稱精彩,可馬南北終究錯過。

    他倒沒有後悔,對於當時的他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妻兒。

    又在家里呆了一個月,馬南北突然收到一封電報。電報是一位同行發來的,這是位女性,名為解紅。解紅是一名通靈師,她擅長的是卜卦問米,不擅長除靈。電報裡解紅說自己最近遇到件棘手的事,想馬南北來焦作幫個忙。馬南北曾欠過她一個人情,加上現在兒子也渡過最危險的一年,便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收拾了東西就搭火車前往焦作。

    解紅來火車部接他,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個日本人。據解紅說,這個日本人就是她的委託人。這個叫青木澤,是一名外商,來華夏投資辦廠。光是青木旗下的一家電子工廠便養活了當時焦作好幾千人,可知青木的身家有多富庶。只是馬南北這人向來對日本人沒什麼好感,年青人還參加過好幾次抵制日貨的運動,只是現在已經成家,人早已沒有以前那麼憤青了。

    他對青木的態度就是冷冷淡淡而已,說到底他這次過來主要是受解紅所託,而不是巴巴跑來向青木服務的。青木澤是個中年人,身材中等,一付幹練的樣子。他中文說得極好,如果不是解紅點出他的身份,馬南北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個日本人。

    據青木他自己說已經來華夏辦廠超過十年,每年也只是極少幾次回日本探親。對他來說,他早已融入到華夏的圈子中,甚至很多時候忘記自己是日本人。對此馬南北不以為然,卻也沒說什麼。而接下來的事則是由解紅替為轉述,畢竟同行說起來要容易溝通得多,至於青木早讓他們晾到了一旁。

    事情的起因倒是不復雜,青木有個兒子,叫拓雅。來華夏投資的這些年,拓雅也被他帶到這個東方國度來求學。今年拓雅在本地就讀大一,認識了不少新同學。現在是暑假,拓雅和其它年青人組織了一次探險活動。對於這樣的活動青木向來是支持的,他從小就十分注重培養兒子獨立自強的品質,就連拓雅自己每個月的生活費也是靠他打零工賺來的,青木只負責他的學費。以前暑假的時候,拓雅也會參加一些野外探險來豐富自己的生活,現在已經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經驗。所以他告訴青木自己要去參加這個活動時,青木並沒有反對。

    拓雅他們去的地方是焦作附近的一座無名深山里,領隊是當地一個在探險圈子中相當有名氣的人,人們都管他叫瘦驢。瘦驢領著這夥年青人進山之後,便和外界失去了聯繫。按照計劃,三天后他們就會返回焦作。可第四天過去了,也依舊不見他們回來。

    青木和其它家長才開始著急了,他們立刻報警。因為青木身上還掛著個外國友人的身份,所以焦作方面非常重視,派出了一支經驗相當豐富的搜救隊。然而隊伍進山後,卻一無所獲得返回。他們到了拓雅那支探險隊的目的地,一個深山里的荒村做了次地毯式的搜索,卻連個鬼影也沒見著。

    不過搜救也也並非全無所獲,他們找到一些零碎的東西。有登山包、無線電對講機和一些其它戶外用品。其中那個登山包上吊著個卡片,上面寫著拓雅的名字。搜救隊把它交還給青木,青木確定這是兒子的東西。

    在那之後,搜救隊又進去了兩次,可均無所獲。青木不死心,為了找到兒子他用盡了辦法,最終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解紅。解紅並不是焦作人,她長年住在晉城的一個小城,獨自經營著一間小店。小店經營的也不是卜封問米的生意,而是賣些日用品。

    只有真正知道解紅的人,才知道她還有這方面的本事,而解紅也鮮少會給自己攬活。用她的話來說,她更相信緣分。像她,像馬南北這種人都有自己的原則。並不是有錢就可以打動他們,在別人眼裡他們都是些脾氣古怪的人,可在他們看來卻是天經地義的事。

    本來解紅是不准備接下青木這活,不過青木一見面,就表示損資給解紅所在的小鎮修建福利院。而且資金已經打到了鎮上,當時跟青木一起來的除了她的朋友,還有鎮上的領導。他們都希望解紅可以為青木提供一些幫助。解紅同意了,鎮上那些老人的確需要照顧,如果有一個福利院的話,他們的生活會改善很多。

    這也是她朋友給青木支的招,像解紅這種人,可能你拿個一千幾百萬砸在她眼前也不為所動,可拿出幾十萬為她身邊的人辦些好事,她卻可以免費給你幫忙。

    解紅如此,馬南北也一樣,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於是那天解紅跟青木回到焦作,青木的請求是最好能夠找到他兒子。如果拓雅已經遇難,那麼至少可以找到他的屍體。這是一個父親很樸素的願望,在親情面前國家的分界似乎也顯得模糊了。這個要求很正常,正常到解紅不會去拒絕。她也乾脆,直接要過搜索隊在深山里找著的登山包,取下那上面寫著拓雅名字的卡片。

    解紅的占卜之術是從文王八卦裡面演變出來的一個分支,再結合她自己的通靈之力,向來十分準確。因此在這行里,解紅的名氣可不少。當時她沐浴更衣,焚香三拜,然後以拓雅的卡片為媒開始起卦。結果卦象讓解紅大吃一驚,拓雅兇中帶吉,似乎還沒死。可具體在哪裡,解紅連佔三次卻測不出來。

    她又換了一個辦法。

    問米,或者說問鬼。解紅以自己的通靈之力,以糯米作媒,找來游魂詢問。不過這一方法得前往拓雅他們失踪的那個荒村才可以辦到,於是青木出資聘請了一支專業探險隊,護送解紅和他自己來到那個無名荒村。

    來到荒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解紅讓大家在村口所營休息,自己則到村內施法問米。這一問不要緊,卻差點把解紅自己搭進去。這村中的遊魂竟然數量極多,解紅這通靈的體質很容易就吸引到它們的注意。在以糯米接通陰陽兩界的時候,這些遊魂搶著要上解紅的身。

    解紅極為狼狽地逃了出來,第二天探險隊就離開荒村回到了城市裡。這次問米險象環生,卻也並非一無所獲。在和遊魂通靈的時候,解紅看到了一些“畫面”。這些畫面其實是遊魂的記憶,在這些畫面裡她看到了拓雅和其它年輕人的身影,但出現最多的卻是一口井。

    一口深不見底的井。

    解紅相信拓雅應該還在那口井中,可單靠她一人根本無法在遊魂滿佈的荒村中行動。所以她想到了馬南北,這個北地馬家的當世傳人在除靈方面向來是業界中翹楚,於是一紙電報便發到了馬南北的家中。

    聽完解紅的敘述,當時已經在車上的馬南北說:“世界與世界之間其實是有聯繫的,陰陽兩界的邊緣其實沒那麼明顯。有些地方就是這兩個世界的交接點,而這樣的交接點通常表情為靈氣紊亂。也正因如此,通常如果有靈體撞入這個交接點,會因為靈氣的紊亂而迷失,從而越積越多,變成一處鬼域。”

    馬南北的意思是,解紅去的那個荒村有可能就是陰陽兩界的交接點所在。至於那口井,估計可以直通幽冥也說不定。若拓雅在那口井中,怕已經沒救了。畢竟從他失踪到馬南北來到,這前後已經轉輾十日。就算拓雅沒死,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也絕熬不過十天。

    聽馬南北這麼說,青木還怕他不肯幫忙。事後證明他多心了,馬南北決定和解紅再去一趟,不光是青木的事,他相信其它失踪者的家人也希望可以領回自己親人的屍體。

    所以他會去。

    這就是馬南北。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03
第281章撞邪


    馬南北在看著地圖。

    他現在正在車上,除了他之外,車上還有解紅,一個和尚以及三四個年輕人。後面還有一輛汽車,上面坐的則是青木和另外一些人。

    在焦作過了一晚後,第二天早上青木便叫來兩輛汽車和一支探險隊帶著他們進山。那個和尚法號草燈,是解紅找來的,看得出來,她對那個荒村十分忌憚。馬南北不認識草燈和尚,但可這個和尚寶相莊嚴,眼裡隱現佛光,亦是佛法高深之輩。

    對於解紅另外找了幫手,馬南北倒是沒什麼意見。幫手越多,那麼事情也就越順利,至於那些探險隊員,他們更主要的任務是把馬南北幾人帶到荒村去。唯一讓馬南北有些意見的是青木,本來按照他的意思,青木完全是個累贅。可青木堅持跟來,馬南北也只能作罷。

    兩輛汽車很快開到了郊區,並在一片山溝溝附近停了車。領隊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真名不詳,隊員管他叫老羅。老羅說從這裡只能步行了,現在是上午10點半左右,到達拓雅他們探險的荒村得花上七八個鐘頭,等到了目的地天就暗了。

    老羅讓大家跟緊,檢查好東西後就立刻進山。馬南北正值壯年,爬山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他的體力也絕不是尋常人可比,走了大半天其它人都已經直喘氣。就連那些常年在戶外探險的年青人也吃不消,馬南北卻面不改色。但解燈和草燈和尚就比較吃力了,前者是女性,後者則已經年經大了。青木是一個意外,他呼吸一點也不見凌亂,除了滿頭大汗外。

    進山的過程無甚可說,到了快傍晚的時候那無名荒村已經在望。馬南北掃過去,頓時臉色一沉。解紅問他怎麼了,他還沒說,草燈和沿宣了聲佛號,然後低聲道:“最好讓其它人在外面等著,我們三人進村既可。那裡面冤靈無數,我一輩子也沒見到過這麼兇的地方。”

    解紅雖有通靈之能,可沒除靈之術,勉強只能算是半個通靈師。她靈感非凡,卻也僅此而已。遠達不到馬南北的望氣境界和草燈和尚的金剛法眼,所以不知道在這兩人看去,整個荒村的上空瘴氣翻滾,形相可怖。

    再看這荒村,卻是四面環山,竟似個困象鎖陰的格局。也難怪荒村里遊魂眾多,它們根本就已經迷失在這個地方,出無所出之故。在馬南北他們打量著不遠處的荒村時,前面傳來一時驚叫。有個男隊員說自己撞鬼了,細問之下,原來他剛才內急,便到附近小樹林裡小解。

    小解完正要歸隊時,忽然感到後脖子涼嗖嗖的,接著耳邊聽到細細的笑聲。一股寒氣襲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摸在他的脖子。男隊員立刻嚇得跑出樹林,結果在邊上給樹枝絆倒。站起來回頭看時,看到樹林里站著條白花花的影子。這是個小小的插曲,老羅沒說什麼,帶著人繼續趕路。

    經過那個隊員所說的樹林時,馬南北朝里面看了眼。果有一個白衣女子立在樹下,黑髮白膚,雙眼流血,一條舌頭長長地垂下來,隨風就那麼飄著。

    這個地方陰煞之氣很重,天然就吸引著冤魂鬼煞的來到。不過現在天還沒完全黑,那些東西也只能在陰影中活動,倒也害不得人。等天全黑了的時候,馬南北他們終於來到了荒村的村口,探險隊在外頭扎了營,馬南北三人也沒急著進村。最好的時間是明天白天,借陽光鎮壓裡面的怨靈,那樣找起來也方便點。

    可似乎這個地方裡面的東西並不准備放過他們。

    到了深夜的時候,馬南北也不進帳蓬裡睡覺。他用一根樹枝在營地附近歪歪曲曲地畫了個圈,然後以指當刀。幾指削將下去,便把樹枝一頭削尖,再往地上一插,便坐在營地的篝火前閉目假寐。他那一圈一插大有文章,這是佈在營地附近的一個簡單結界。

    結界的作用一個是示警,另外一個則是防止煞氣沖撞進來。否則在這個陰森的地方,哪怕是在村外,到處都有煞氣沖撞,想睡個安穩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到了月上中天時,一個隊員從帳蓬裡出來,看到馬南北時還打了聲招呼,說要去小解。

    馬南北讓他別去遠,他答應了。但過了5分鐘還沒見人回來,馬南北就知道出事了。他當即叫醒了草燈和尚,讓他看著營地,自己則向隊員消失的方向搜尋過去。地面上出現一行腳印,腳印本來是朝一塊山石走去,卻突然拐了個彎,直直朝荒村的方向而去。

    營地之時響起了草燈和尚的暴喝,這股喝聲如同七月夏雷,又隱帶著無上金剛卻邪之力。馬南北知道那是草燈以佛門獅子吼的功夫喝出來的聲音,通常用來喚醒撞邪的人。他心裡一沉,連忙趕回營地,就撞上心急如焚的解紅。

    原來是青木走進荒村了。

    在馬南北走後,青木也跟著從帳蓬裡出來。草燈和尚問了他幾句,見他末答便去捉他的手。一觸之下,只覺青木的皮膚如同鋼鐵般冰冷堅硬。再看青木,臉孔扭曲,一付凶神惡煞的模樣,偏是閉著眼睛,全然是一付撞邪的樣子。草燈和尚立刻來了聲獅子吼,青木像觸電似的彈了幾下。然後轉頭朝和尚一聲冷笑,就瘋了似的向荒村跑了進去。

    看這樣子,跑進荒村的那兩人連今晚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馬南北當即決定進村救人。於是解紅和草燈一同前往,至於那些探險隊的人,馬南北則堅決讓他們留下,哪怕老羅堅持他們也要進村搜救。

    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插手的事了。

    在離開營地的時候,馬南北向南面一個方向看了眼。他默默不語,隨後帶著兩人進入了村子。在他剛才視線落下的地方,本來應該豎在地上的樹枝已經倒下了,這說明結界被破。

    村子估計有好幾百年的歷史,這裡面的建築看上去都是晚清時代的風格。但村子的格局簡直糟透了,村里的房子幾乎不講究什麼朝向,而且全無規律。東佔一屋,西佔一樓的,讓村子裡的道路也歪歪曲曲,形如迷宮一般。房子基本上已經倒塌,要不就長滿了野草。

    深夜的此刻,月光清冷,長草淒淒,一付陰森的模樣。

    更要命的是,整個村子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是十分不正常的事,要知道這是在野外,卻連一點蟲鳴鳥聲都沒有。解紅叫著青木的名字,聲音在村子間回盪。不斷迴響中,透著一股詭異的感覺。當到最後幾句迴聲的時候,那聲音變得嘶啞沙沉,有點不像解紅的叫聲,反而像是什麼東西把叫聲續上幾句。

    叫了幾聲,解紅也不敢再叫了,生怕把什麼東西引來。

    經過一間半塌的土屋時,解紅突然叫了聲“青木先生”,然後就跑了進去。馬南北看去的時候,解紅已經消失在屋子裡。怕她有失,馬南北連忙跟上。進屋後拐過玄關,後頭則是個小院。小院鋪著大塊的石磚,院子和正屋裡早長滿了雜草。

    雜草幾有人高,馬南北看到前面草群翻動,解紅似是追了上去。馬南北連忙喝道:“別進去!”

    可解紅充耳不聞,轉眼已經消失。馬南北穿過小院來到正屋時,猛的從屋子裡飄出一道白影。他立刻站定,細看,卻是條綁在橫樑上的白絹。整個房子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臭味,聞著極不舒服。馬南北叫了幾聲解紅的名字,末答,他一顆心直往下沉。

    門外響起草燈的叫聲,馬南北只好先退出去。和尚往前面一指,卻是不遠處的地面躺著個人。兩人走近一看,是之前走進來的那個探險隊員。馬南北在他鼻間一探,還有呼吸,又按了他的人中。這隊員悠悠醒來,一看自己竟來到村里,頓時臉都綠了。

    據他說本來是要去小解的,可走到半路迷迷糊糊聽到有個聲音叫他過去,他就稀里糊塗地跟著走。至於後面的事,就記不住了。馬南北讓草燈和尚陪這人先去營地,他自己則去找解紅。

    草燈兩人走後,馬南北也不急著找人。他已經隱隱感到這個地方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結界被破,探險隊員和青木先後撞邪。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前面那兩人似乎是餌,為的是把自己三人引進來。現在最弱的解紅已經著了道,不知道哪去了,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就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這荒村背後默默操縱著這一切。

    馬南北冷笑一聲,也不說話。閉眼感應這地方的地氣,果然如果想像般地氣走向混亂不堪。可卻有一點極為濃郁的陰氣盤踞在荒村的後頭,如果說這個村子裡有什麼的話,那肯定就在陰氣凝聚所在之地。馬南北睜開眼睛,飄身而去。

    村子里通道雖然複雜,可他認定一個方向,有路走路,無路則從房舍上掠過。後來他乾脆在棟棟建築上翻騰飛掠,很快就到了那點陰氣之所在。那是一片空地,似乎之前是個院子,從附近還可以看到一些凸出地面的殘留牆根。

    院子裡有口井,井邊有個女人背對著馬南北,似是解紅!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05
第282章泰山府君祭


    “解紅!”馬南北喝道,他的聲音在這小院子裡回'盪'著。

    那背對著馬南北的'女'人回過頭來,果然是解紅。她十分詭異地向馬南北笑了笑,然後利索地爬上了那口井,接著縱向一跳,便消失在馬南北的眼中。整個過程很快,快到馬南北連施以援手都辦不到。

    馬南北又驚又怒,身影連閃已經到了井邊。朝井裡一看,井中黑漆漆的,有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在翻湧著。有陰冷的風從井裡往上送,彷彿井裡是另外一方世界。馬南北眼中爆起精芒,井中事物變得清晰起來。他看到就在那井中的深處,是一群人。

    這些人通體黝黑,無有口鼻,就像影子似的。它們攀附在井壁上,似乎要從井口爬出來。但沒爬上幾步必定滑倒,掉進井中深處。即使如此,還有數不清的人形陰影在往上爬!

    馬南北一驚,那些是影魑,朝生夕死,存在的時間極短。本來影魑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存在的,深夜它們應該還到誕生的時候,可不知道這個井里為什麼會有影魑,而且數量如此之多。

    “它們是祭品。”

    彷彿看出馬南北心中的疑問,這時有人替他解惑。可這個人,本不應該在這裡。

    “青木?”

    馬南北轉過身,月光裡,青木從一間荒廢的屋子裡走出來。他悄然換上了另一套裝束,頭上戴著立烏帽,身上穿著白色狩衣,下身搭配深色指貫,腳著白襪,踩著木屐,搖著蝙蝠扇走了過來。這竟然是一套陰陽師的裝束,看得馬南北瞳孔微微一縮。

    於是問他:“這是你設的局?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拓雅。”青木平淡地說道。

    青木的兒子拓雅的確是在這個荒村失踪的,但後來搜救隊其實是找到了他的屍體。拓雅的屍體就掉在解紅跳進去的那口井裡,搜救隊找到他的時候,屍體完好無損。送到青木手上時,青木發現拓雅的靈魂不知道哪裡去了。這裡順帶提一下,青木是個企業家,但他的先祖卻是'陰'陽師。

    青木雖然沒有繼續家業,可也從他父親那傳承到一些'陰'陽術。在'陰'陽術裡,也有一些為死者招魂的法術。青木使用之後卻招不來兒子的靈魂,於是懷疑他被困在荒村里。其實在青木和解紅來之前,他自己已經來荒村走了一趟,發現兒子的靈魂困在那口井裡。

    可任憑青木使盡渾身解數,也無法把拓雅的靈魂從井裡'弄'出來。青木無奈離去,接著翻找了他父親留下來的一些古冊,在裡面發現了一種禁忌的法術。

    這種法術可以讓死去不久的人還陽,可必須需要一些祭品。這些祭品中便需要用到影魑,影魑是介於生人和靈體之間的東西,它們天生具有出入陰陽兩界的能力。影魑生於朝露,其實不然,它們只是從陰間進入陽間而已。它們必須棲息在'陰'影之下,白天萬物方有陰影,所以黎明時分便成了它們進入陽間的最好時辰。

    青木作法在這裡困住了很多影魑充當祭品,可這還不夠,他還需要三個靈魂。這三個靈魂越強大越好,其實說到底,這個禁術是向陰間的主宰交換靈魂。用他人的靈魂換回自己拓雅,而三個靈魂是最低的要求。於是青木開始想方設法去備足這額外的祭品,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從朋友那聽說了解紅。

    解紅是個通靈師,這種職業和日本的陰陽師十分相似。通靈師自然有強韌的靈魂,於是青木便主動找上門去,請求她幫忙。當然,他給解紅的又是另一套說辭。

    只是一個解紅還不夠,青木故意帶解紅先走了一趟。一來製造一些假像以增加解紅的壓力,二來則是提前做些佈置。通過驅使荒村遊魂向解紅傳達了一些畫面後,青木又遊說她邀請其它同行來幫忙,因此解紅才把馬南北和草燈和尚叫了來。

    這樣,青木就湊齊了三個可以用以交換的靈魂。

    今晚那探險隊員是被他施法引進荒村的,而他自己則裝成撞邪的模樣跟著進來。馬南北那插在地上的樹枝也是青木自己拔掉的,為的是製造煞氣沖撞的假象。後來的一切馬南北也知道了,他們三人果如青木所想追了進來。先是把解紅引開再捉住她,再用她把馬南北引了過來。

    而現在,解紅已經跳進井裡成了祭品,如今便只剩下馬南北和草燈和尚。

    馬南北聽完,點頭說:“計劃很周密,不過我會通知草燈離開,他現在估計已經在營地裡了。只要他不進來,你的計劃就功虧一簣。”

    青木搖了搖頭,從狩衣中摸出一張符紙。他念念有詞,符紙無火自燃起來。不久之後,一個人出現在院子不遠處的巷子裡。是那個探險隊員,可他現在卻一臉癡呆。這個隊員手上提著根棍子,另一手則拉著什麼朝這裡走來。等他手中的事物出現在月光下時,馬南北看到那竟然是草燈和尚。

    看到這裡,他才知道青木在那隊員身上也做了手腳,以控制他的意志。之前故意讓馬南北兩人發現這個隊員,怕是為了把他和草燈分開,好方便下手。這個青木,心思十分慎密。從開始到現在,環環相扣,基本沒出什麼差錯。

    馬南北身體微微一弓,就想出手。青木卻說他早在井邊佈置了結界,讓解紅跳進井裡一來是讓她變成祭品,二來則是引馬南北上勾。只要馬南北心系朋友趕到井邊,就會觸動青木的結界。

    於是這麼一來,形勢就變得對馬南北極為不利了。

    “在看什麼呢?”

    在馬小寶看得入神的時候,蘇甦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得他手一抖,就把日記扔了出去。蘇蘇一手撈著,自然地坐到馬小寶旁邊,揚了揚日記道:“想你父親了?”

    “算是吧,不過我想從他這日記裡找找靈感。剛遇到一件棘手的事。 ”馬小寶把衛風的事簡單地說了遍,又向她要過日記說:“剛好在這裡面看到一篇日記,應該對我有幫助。”

    “那你開吧,我打個盹。 ”蘇蘇伸了個懶腰,屈起身體在馬小寶旁邊躺下,頭就枕在馬小寶的大腿上,蹭了兩蹭就睡了過去。

    冬日、午後,陽光照在身上的確讓人覺得懶洋洋。馬小寶也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一手放在蘇蘇的臉上輕輕撫過,興許是癢,蘇蘇雙手一伸。把馬小寶那隻不老實的手捉住,就將它窩在自己的胸口前,這才繼續睡去。

    馬小寶笑了笑,低下頭在她臉邊輕輕一吻,然後才繼續往日記看去。

    日記的後頭內容卻已經不多,被青木困住後,馬南北也沒怎麼詳細描述,只用“反擊”二字輕描淡寫地帶過。最後只說青木在他的反擊下也掉進了井裡,估計再也爬不出來。因為青木已經利用影魑打開了陰陽兩界的通道,那口井就是出入口。

    青木掉下去,那就是直通幽冥。他消失後,那被控制的隊員直接暈了過去,最後是馬南北扛著探險隊員和草燈一起離開了荒村。之後到第二天早上,馬南北才再次進入村子。來到那口井邊,往下看,枯井只有二十來米,一目了然。下面什麼也沒有,青木和解紅果然掉進了陰間。

    他有些遺憾,畢竟解紅也算是一個挺不錯的通靈師,儘管她不擅長除靈,可在占卜方面十分靈驗。有時候同行有難解之事時也會求助於她,解紅就算無法替大家解決難題,也會用她的占卜術指明方向。

    可惜,這樣一個通靈師死在了青木的陰謀下。

    之後馬南北在荒村里走了一圈,發現了青木的一些佈置。青木對於他所使用的禁術說得併不怎麼詳細,事後馬南北自己找了關於陰陽術的一些資料,結合青木在荒村的那些佈置,大致推斷出那個禁術應該是“泰山府君祭”。

    泰山府君祭是從唐代傳往日本的一些道術和當地的巫術結合,並做出修改之後出現的陰陽術之一。只不過當時日本的陰陽術並沒有意識到這個法術代表著什麼,直到有人第一次使用這個法術成功地複活了一名死者後,才發現它的代價是如此巨大。

    可用更多的靈魂所換來的,卻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那經歷過生死,特別是已經去往陰間的靈魂往往已經殘缺不全。即使成功地把死者復活,復活後的死者也和以前完全不同,其它他們會漸漸的變成另一種怪物。因此泰山府君祭之後才會被列為禁術,青木想用它復活拓雅簡直是癡人說夢。

    只可惜因為青木的妄想,最終還是犧牲了一個解紅。

    日記的結尾,馬南北如是寫道:我們應該尊重生死輪迴,而不應該妄想去逆轉因果。違背大道的做法,往往是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卻依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一句發人深省的話。

    馬小寶終於把日記看完,他合上了日記,心想難道在養生館地下一樓間的那個法陣,同樣也是那個泰山府君祭?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09
第283章同居

    “泰山府君祭?”

    馬小寶看完日記,蘇蘇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還沒完全醒過來的她連聲呵欠,雙眼迷迷糊糊地看著馬小寶,暫時沒把他剛才說的話聽進去。

    直到馬小寶又重複了幾遍,蘇蘇才點點頭,支著腦袋道:“好像聽說過,一個在東瀛被吹上天去的法術。說什麼可以復活死者,真是一幫異想天開的傢伙。也不想想復活過來的,還是原先的人嗎?生靈死後,三魂消散於天地,七魄歸入地府。能夠強制召回的也就七魄而已,少了三魂,魂魄本身就已經不完整了。”

    “不過,能夠搗鼓出這種法術的傢伙也有點小聰明就是了,這說明他對靈魂和陰間的規則還是揣摩到了少許,可也就只是這樣而已。”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聽說過,又沒親眼看過。不過想要破解還不簡單,直接把法陣砸掉就好啊。”蘇蘇一本正經地說。

    馬小寶心裡苦笑,可不是人人都有蘇蘇這種力量。但凡法陣都會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規律運行,在這裡面已經隱隱帶有一絲大道法則於其中,豈是那麼容易被外力所破壞。之如空間,它之所以會存在也是由不同的法則支撐。一個人力氣再大,也無法砸破空間。

    真正能夠破碎虛空的大能者,無不是已經接觸到大道法則的高手強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蘇甦應該也是列於頂尖之林的存在,馬小寶自問現在沒這份功力。不過太陽真力繼續修煉下去,總有一天他也會接觸到大道法則,從而明白自己要走的路。

    只是現在,他還沒有那個能耐就是了。

    蘇蘇突然跳到馬小寶的身上,低著頭,伸著兩根手指不斷盤旋著道:“比起什麼府君祭,其實我有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啦。”

    “什麼事?”馬小寶不解地看著她,越是這樣盯著,蘇蘇臉上的紅雲便不斷浮現,最後整個臉像紅透了蘋果似的。

    “討厭。別這樣看著我啦,我會害羞的!”蘇蘇閉著眼睛,嬌笑連連,兩手卻捉著馬小寶的衣領使勁晃。

    馬小寶只覺得像是被頭遠古猛獁捲起來左右開晃一樣,整個腦袋都要給蘇蘇給晃飛了。好不容易等蘇蘇住手時,馬小寶已經眼冒金星,差點沒暈過去。跟著耳中就傳來蘇蘇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這學期好多人都搬出去住了,我們是不是也到外面租套房子?”

    “呃,租房?學校宿捨不是挺好的,啊”

    馬小寶話還沒說完,又給蘇蘇猛晃腦袋。蘇蘇大叫道:“那怎麼一樣!那怎麼會一樣!那可是,那可是”

    “那可是傳說中的同居啊!”

    說完這句話,蘇蘇小臉紅得像滴出水來。她終於收回了手,捧著臉一臉害羞的樣子。馬小寶差點沒口吐白沫,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仔細把剛才蘇蘇的話回想了兩遍,才總算捉住了其中的關鍵詞。

    同居!

    頓時,一些****的畫面在馬小寶腦海裡走馬觀花般掠過。兩人同居的話,意味著會生活在一間房子裡,更意味著親密接觸的機會大大提高。甚至,還可以推倒蘇蘇把她給吃掉?

    馬小寶頓時心臟漏了一拍,隨後又苦笑,到時還不知道誰吃掉誰呢。

    “怎麼樣怎麼樣?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蘇蘇捧住馬小寶的臉,認真地說道。

    老實說,在這麼近的距離,蘇蘇那張傾城傾國的臉孔頓時殺傷力不斷上升。對於這種“好主意”馬小寶自然不會拒絕:“不過現在暫時沒空去找房子,等我處理了眼前這些事情再說。而且,我們或許不用租房子,買一套也不錯。”

    蘇蘇一徵,隨後尖叫一聲:“不行,你還沒向我求婚,我也沒說一定會嫁給你呢!”她一邊用手拍著馬小寶的'胸'口,差點沒把他給拍吐血了。隨後手一拉,雙眼放出危險的電光,呵呵笑道:“如果一定要買也可以啦,不過房產證上必須得有我的名字!”

    “是是”面對氣勢無限大的蘇蘇,馬小寶連一點拒絕的念頭也生不出來。何況,他本就沒想過拒絕。

    馬小寶算了算,自己銀行卡里的存款也有個二三十萬,再加上搞定黃玲這單委託,就再有十萬進帳。這些錢弄套房子的首期已經綽綽有餘了,他相信以自己的賺錢能力,很快就能還清一套房貸的尾數。租房子不是不可以,可總感覺像是無根的浮萍。自己的房子就不一樣了,至少可以安心地經營這個小窩,而不用怕隨時會給房東把房子收回去。

    他知道,蘇蘇其實要比自己有錢得多。她那秘密小院裡搞不好隨便一塊磚頭就是古董,但馬小寶不想用她的錢,哪怕蘇蘇隨便抖點出來都足夠買上十套房子,還是全額付清的那種。男人嘛,總希望靠自己的雙手可以給心愛的女人幸福。幸福的定義或許不是簡單的一套房子,可一個屬於兩人的小窩則是幸福的基石。

    馬小寶決定從基石開始,一磚一瓦地搭上去,直到搭成一棟高樓大廈!

    他這邊提議,蘇蘇那邊已經扳著手指頭在算濮陽市裡哪個小區的房子性價比最好,瞧她那認真的樣子,就像一個勤儉持家的賢惠妻子。看得馬小寶心裡直樂呵,很快他也參與到討論中。這時,手機響了,是張真仁的電話。

    原來茅山宗派來的高手到了。

    “去吧。”

    聽說馬小寶要跟張真仁去見見那抵達濮陽市的茅山道士,蘇蘇爽快地放人。

    “你不和我一起去?”

    “有什麼好看的,就是一些固執迂腐的老頭子,我才沒興趣。”蘇蘇搖頭道。

    馬小寶站了起來,手掌不老實地在蘇蘇的狐尾上捏了一下:“那行,等解決了手頭這些事,我們繼續討論房子的事。”

    蘇甦的狐尾狐耳都是她的妖相,雖非實體,卻是妖力凝聚的一種表現。說起來倒是和身體一般私密的事物,這樣讓馬小寶一捏,蘇蘇整個人酥軟無比,立時雙頰飛紅,艷色'無雙。當然,那是因為她和馬小寶大有情意,才會讓他捏到尾巴。換了別人,手指剛動怕已經讓蘇蘇扇飛十萬八千里了。

    馬小寶得意地走了,一個鐘頭後,他在雷雲霆家裡見到了兩個人。

    他們是茅山宗調到濮陽市的強援,一老一少。老的那個不知姓名,只知道號清微,竟是張真仁的師伯,當今茅山堂教清閒真人的師兄。清微真人看似四十許人,皮膚透著健康的紅暈,他骨節粗獷,但手指纖長,看得出來是個外表粗獷,內心細膩的人。

    另一個則是個高大的年青人,一米九的個,渾身肌肉結實,往前一站讓人感到堵得慌。他叫朱嘯飛,是清微的首徒,修的不是《九雷神宵決》,而是鮮少有人涉足的《神鬼驚符錄》。《神鬼驚符錄》上所記載的皆是撒符成兵的法術,儘管也是茅山宗《離易真經》裡記載的法決,可茅山宗的人總視之為外道,很少人會去修煉。

    《神鬼驚符錄》分為御獸、降神、兵符三大系統。其中禦獸和降神為主,兵符為輔。但不管哪個系統,使用的符錄威能之高低、數量之多寡對於使用者有十分苛刻的要求,等閒越級不得。這次濮陽市的事件非同小可,既然已讓清微真人親至,那麼這個朱嘯飛的實力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

    可這麼一個大男人,似乎'性'格有些內向。他一直盯著自己的雙腳看,清微讓他介紹自己的時候,這大個子憋紅了臉,才從嘴裡吐出自己的名字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清微真人嘆了一口氣,說:“我這個徒弟,天賦不錯,唯獨性格上有些孤僻。這次帶他下山一來長長見識,二來也好改改他這性子,你們兩個也都是年青人,平日里好好親近。”

    師伯發話,張真仁自然連聲稱是。馬小寶得清風真人傳授了諸惡當斬,也算得上茅山宗小半個弟子,再加上清微真人怎麼說也是個長輩,自沒有拒絕的道理。

    清微又拉過馬小寶,從張真仁的嘴裡,茅山已經知道這北地馬家的後人得到清風的傳授。當然,這事僅限於掌教和清微得知。故此清微也沒當馬小寶是個外人,更私下問起當日清風種種。馬小寶不敢有半分隱瞞,將當日蓮池村之事細細道出。

    清微聽罷,感嘆道:“清風在我們三人中是最不守規矩的一個人,當日師尊亦有言,他將來的成就必在我和清閒之上。只是清風'性'子喜動,而我修為上略勝於清閒,卻不擅雜務。故掌教之位最終還是落在清閒的身上,扯遠了。現在聽你這麼一說,這諸惡當斬實有牽動大道法則的一點威能,清風能有此成就,師尊當含笑九泉了。”

    馬小寶撓著腦袋,道:“這諸惡錄斬說到底還是清風真人所創,理應屬於茅山瑰寶。我想把它歸還茅山,本來是想傳給老張,可他死活不敢收。現在道長來了,要不然我給您說說清風道長的這式絕學?”

    “不用不用。”豈料清微卻搖頭,說:“以清風的修為,若他有心把這式絕學留給茅山,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他既沒這等做法,那隻說明茅山上下無人能得他所授,你便把這式絕學留著吧,以後傳給有資質的人便是。這諸惡當斬回不回得了茅山並不重要,想我宗《離易真經》裡哪一門法決不是玄奧高深,有沒有清風這一式絕學無關輕重。”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12
第284章五芒星

    清風的事就此揭過,接下來清微還是把重點集中在帝王養生館上。已經可以確認,目前開設在華夏這幾家連鎖型的高級會所背後都有三司重工的影子在,換言之它們背後的真正老闆是百鬼。

    茅山宗和百鬼之間也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百鬼第一次為茅山宗所知源於百年前的侵略戰爭,那是帶關國運的一場大戰。在侵略者的背後也隱約可見百鬼的身影,這也導致了茅山宗和禪宗派出弟子參與了這場戰爭。戰爭以侵略者落敗而宣告結束,而兩宗也在這長達八年的戰爭裡元氣大傷,直到了大半個世紀才漸漸恢復過來。

    至於百鬼自是傷得更重。

    在戰爭發展到最後階段時,瘋狂的百鬼甚至發動自殺式的攻擊企圖對華夏一些重要的將領下手,以瓦解不利於日軍的局面。於是在不為人知的黑暗戰場中發生了一系列慘烈的戰鬥,茅山和禪宗的弟子用生命和熱血築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最終讓百鬼的計劃胎死腹中。

    在那次暗殺行動中,百鬼損失的成員數量多達一半,幾乎是八年來戰死成員的數量總和。侵略戰爭結束之後,能夠返回日本的百鬼只剩下不到十人。至此之後,他們沒有了任何消息。直到五十年後,和茅山宗私底下有所聯繫的高野山真言宗才傳回了百鬼復甦的消息。

    自此之後,茅山宗和禪宗便開始留意百鬼的動向。

    所以帝王養生館一出現,便引起了茅山宗的密切關注。而直到最近白唯的犧牲,才拿到零星的一些情報。可對於百鬼真正的目的,卻依舊無法解析出來。在這方面,馬小寶則以自己的親身經歷作了一次詳細的補充,至少清微現在知道養生館的地下一樓裡有什麼。

    “那個法陣,我懷疑是泰山府君祭。這個禁術我是在父親的日記裡看到過,只是沒有詳細的記錄。可對照地下一樓那法陣給我的感覺,應該不會錯。但我不敢肯定,因為那個法陣更宏大,涉及的法則也要相對高深些。”馬小寶說道。

    清微真人卻直接用手沾了沾旁邊杯子裡的水,然後在桌子上迅速劃出一個大概的圖形,問:“你看到的,是否是類似這樣的佈置?”

    馬小寶掃了一眼,這圖形和當時他看到的法陣有些出入,不過也所差無幾了,於是點頭應是。又道:“不過在細節上,還有些區別。”

    清微真人嘆道:“這個法陣就是泰山府君祭,你說有所區別,那應該是百鬼對這個術做了一些修改。這就解釋了那被拘禁在法陣裡的十二個靈魂為什麼沒有被法陣吸收,而是被循環利用。”

    “泰山府君祭,嘿,他們竟然弄了這麼一個禁術。”清微看向張真仁道:“這裡有沒有地圖,全國地圖那種?”

    張真仁立刻下去找,沒多久就'弄'來一張地圖在桌子上攤開。清微又找他要了根紅色的圓珠筆,然後在地圖上幾個重要城市打上一個記號。記號共有五處,它們在華夏的地圖上顯得如此觸目驚心。清微又拿筆在這五個記號間畫出道道紅線,把它們連接了起來。

    於是一個五芒星就出現在馬小寶眼中。

    五芒星是陰陽術的根本,馬小寶看著只有巴掌大,卻覆蓋在華夏心臟處的五芒星,心臟重重一跳:“這是……”

    “祭壇。”清微真人吐出長長一口氣,道:“如果其它幾個會所下面都有同樣一個這樣的法陣,那麼毫無疑問,百鬼想在我們的地盤上建立一個祭壇。每個法陣不過是祭壇的一個零件,當它們湊在一起時,才是一個完整的、超級法陣?”

    馬小寶、張真仁還有朱嘯飛三個年青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以一個完整的府君祭法陣才是一個支點,那麼由五個支點組成的超級法陣不用說也知道那有多麼險惡。而府君祭的核心目標是複活某個靈魂,哪怕百鬼對它作出了修改,但法陣的核心是不會改變的,否則它就不是以府君祭法陣的形式出現了。

    要動用到五個同樣的法陣,百鬼究竟要復活什麼樣的靈魂才需要這麼做。

    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清微也沒有答案。倒是馬小寶想到蘇蘇講起百鬼的時候,曾提及了一個讓日本諸神隕滅的大妖,同時也是當年禍害了整個商朝的絕世妖姬。

    “九尾!”馬小寶失聲道:“難道他們要復活的是九尾?不對,九尾不是被封在殺生石裡,嚴格算起來,它的靈魂並非在陰間啊。”

    清微一徵,可隨即露出深思的表情:“也並非全無這個可能,否則他們不是複活,而是要補全九尾的靈魂。但如果只是補全九尾的話,為什麼他們要等到現在。當年侵略戰爭才是最合適的時機,那時人命如草芥,百鬼有的是靈魂可以使用。而現在不僅並非一個好時間,還選擇了在我們的戰場上。總之,一定還有我們想不通的地方。”

    把筆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清微看向了自己的徒弟,道:“不管百鬼在想什麼,我們都不能坐視不理。這些法陣讓它們存在一天,便會多一份威脅。嘯飛,今晚和我一起攻入這裡破壞法陣,我倒要看看百鬼在這里安排了什麼人物!”

    張真仁一聽,舉手道:“我也去,我也是茅山的一份子。”

    不料清微卻搖頭道:“不行,真仁你本就沒有在對抗百鬼的計劃當中。按照你師父的安排,哪怕我們茅山全軍覆沒,你也不能出手!”

    “為什麼?”張真仁雙眼通紅,怒道:“難道我真的那麼沒用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清微淡淡道:“我們茅山傳承千年,總不能在你們這一輩就斷了。不管將來如何,總得有人把茅山的法決和'精'神繼續傳承下去,而你就是那個人。”

    張真仁渾身一顫,終沒說什麼,低下頭去。

    馬小寶卻道:“破壞法陣還是交給我吧。”

    清微真人剛要搖頭,馬小寶便道:“我不是故意逞英雄,而是因為,我比你們二位多了一個掩飾的身份,行動起來要容易得多。”

    “可這本不是你的工作。”清微勸道。

    馬小寶搖頭道:“真人,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液。我就生活在這個城市,這個國家裡。大道理我不會講,但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受到傷害。何況當百鬼計劃成功之時,他們所引發的災難肯定會波及整個城市,甚至整個國家。到時候,我還能獨善其身嗎?”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至少還知道這個道理。”馬小寶擲地有聲道。

    看了他良久,清微才點頭道:“現在我可以肯定,清風沒有所託非人。好吧,讓我告訴你怎麼破壞這個法陣。”

    接下來清微則開始講解如何破壞泰山府君祭的法陣,茅山宗對日本的陰陽術有一定的研究。特別是八年戰爭那段歲月,茅山宗和百鬼之間暗地裡是無數次法術的交鋒。毫不誇張地說,茅山宗對陰陽術的認識很大程度是在先輩的屍體和鮮血上得到的寶貴經驗。

    在那段戰火紛飛的歲月中,百鬼也曾使用過泰山府君祭,因此也給茅山宗認識到這一禁術的機會。

    嚴格算起來,日本的陰陽術和華夏的道法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在法術的理念乃至對靈力的操控方面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泰山府君祭這一禁術也不例外,就如蘇蘇所言,這個禁術囊括了靈魂和陰間的一些法則。當然,這些只是很粗淺的法則,因此復活的不過是殘缺的靈魄罷了。

    茅山宗在分析這一禁術的基礎和原理後,便可通過相對的力量和法則去破壞這個法陣。在大道法則和靈力'操控方面,茅山宗千年名門的底蘊顯露無遺。他們不但分析出了府君祭中法陣裡的缺陷、薄弱的法陣節點等等,而且還有了一套破壞法陣的詳細流程。

    在清微的講解下,馬小寶三個年輕人皆全神貫注,細細體會真人所說的話。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能夠讓他們更深入了解日本的陰陽術精髓,也加深了對大道法則的理解,將大大有利於往後的修行。

    等清微講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雷雲霆熱心地邀請清微真人兩師徒在他家住下,像這種見識世外高人的機會可不多,雷雲霆自然不會錯過。當晚同樣留下馬小寶一起吃晚飯,為了照顧清微真人的習慣,晚上的菜式均以素菜為主,也難為了雷雲霆臨時叫來的酒店大廚,做起一桌素菜來竟然也十分可口。

    用過晚餐後,馬小寶告辭離開。清微也很喜歡雷雲霆這的環境,便答應住下。馬小寶臨走前,真人叮囑他行動的時候要提前通知一聲,他們好為馬小寶接應以防不測。愛護之意,溢於言表,馬小寶當下答應。

    行動的日子定在三天后,那時馬小寶值夜班的時間。他打算和上次一樣,讓禍鬥去引開守護法陣的怪物,再一舉破壞法陣放走衛風那些可憐的靈魂。

    可不料第二天,他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電話。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14
第285章意外

    電話是肖偉揚打來的,約了馬小寶在局子裡見面。

    馬小寶如約而至,肖偉揚似在開會中,讓他在辦公室裡等自己。馬小寶在一名年輕公安的帶領下來到肖偉揚的辦公室,肖偉揚的辦公室不大,十來二十平方的模樣。這裡的佈置也挺簡單,桌椅、檔案櫃、飲水機、空調和一套兩人座的會客沙發。

    它們擺放的位置十分講究,以最大程度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裡節省出一部分空間出來,讓辦公室不至於顯得擁擠。

    肖偉揚還沒來,馬小寶就四處參觀下。

    在桌子上放著個相框,照片裡是肖偉揚一家三口。他的妻子相貌平平,但女兒卻十分機靈可愛。扎著兩根小辮子,正嘟著小嘴在親肖偉揚。一種平淡的幸福感,從相片中油然而生。

    這時辦公室大門推開,肖偉揚大步走了進來。看馬小寶正盯著自己桌子上的相框,便笑道:“怎麼樣,你大哥我還算上鏡吧?”

    “沒嫂子好看。”馬小寶笑道。

    “得了吧,她又沒在這,少拍馬屁。”肖偉揚哈哈一笑,在會客沙發上坐下來說:“過來吧,找你談點正事。”

    馬小寶從善如流地坐下,身體微微前傾,表現過凝神傾聽的樣子。

    “我聽老李說,你前些天闖到帝王養生館裡找人?”肖偉揚壓低了聲音道。

    馬小寶點頭應是,大隊長又問他人找著了沒。

    “找是找著了,可惜帶不走。”馬小寶攤手苦笑。

    “為什麼?”

    馬小寶不答反問:“肖隊長,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臭小子嘴還'挺'嚴,老實告訴你,我們注意這個會所很久了。”

    “哦,你們也有事沒事到裡面玩兒?”

    “去,別貧,我這說正經事呢。”肖偉揚站了起來,在檔案櫃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丟給馬小寶說:“你看看。”

    馬小寶打開來,裡面是厚厚一沓失踪案件的檔案記錄。在其中,他還找到了衛風的資料:“這是?”

    “最近兩年一些失踪案件的資料,你也看到了。這些人有兩個共同點,有沒有興趣聽聽?”肖偉揚開始吊胃口。

    馬小寶呵呵笑道:“第一個,肯定和這間會所有關係?”

    “沒錯,具體得這麼說。他們在失踪之前,都把名下資產轉到了帝王養生館的經營者,一個名叫岸本相川的日本老頭手裡。名曰投資,嘿,傾家'盪'產的投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肖偉揚冷笑一聲,又說:“第二個共同點,這些人全部都是個體戶或公司老闆。嚴格來說,他們的資產都是五十萬以上,三百萬以下。也就是說,明顯有人對他們進行了定位。”

    “等等,我聽上去怎麼像是一宗金融案件?”馬小寶說。

    “沒錯,它表面是一宗金融案件,這裡面可能違法了一些法規,例如暗箱操作,非法集資等等。可當這些集資人在事後秘密失踪的情況出現,它就不再是一起簡單的金融案件,更多的已經演變成惡劣的刑事案。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可能被控制,更可能已經被殺害。”肖偉揚說:“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沒怎麼注意,直到年前一次對失踪案件的整理時,才發現這裡面有幾個失踪者的身份沒那麼簡單。再經過盤查,才發現這些案件的背後都牽涉到了帝王養生館,然後再查下去,發現直到目前為前,和這家會所有關的失踪人員竟達十二人,涉及財產金額高達數千萬!”

    “那現在你們打算怎麼做?”

    肖偉揚說:“這三個月來,司法、工商、還有我們緊緊盯著這個會所。並且已經掌握了相關證據,老實說他們的帳做得很漂亮,那些非法集資一來二去就變成了正當營收。而且我們發現,這些錢都轉進了海外另外一個帳戶,使用的是類似黑幫洗錢的手法。當這些錢再回流到國內來時,它就變成一筆正當的資金。我們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們已經在那筆錢出境時截住了一部分作為證據。最快這兩天,我們就要展開收網行動,把他們的高層一網打盡。倒要看看,這些傢伙打算幹什麼。”

    “在和老李說起這事時,他想起前天晚上你知會了他一聲,說要進去養生館找人。所以我想,最好還是找你過來談談。說不定你可以在這事上給我們一些建議?”

    馬小寶從資料裡挑出了衛風的照片,放到桌子上道:“這個人叫衛風,前不久他的未婚妻委託我尋找關於他的線索。既然你們要對付他們,那我也不妨告訴你,他們的高層並不簡單。你知道養生館的背後老闆其實是日本財閥三司重工,可絕對不會知道三司重工的後頭是什麼。”

    “是什麼?”這回輪到肖偉揚追問。

    “百鬼。一個集了邪惡法師、妖怪和惡鬼的秘密組織。”馬小寶點了點相片裡的衛風道:“這個失踪者已經死了,屍體就在養生館的地下一樓裡。可要命的是,他的靈魂也被囚禁在那了。在那地下一樓有一個邪惡的法陣,本來我打算兩天后去破壞那個法陣,釋放那些被囚禁的靈魂。這下好了,你們剛好要行動,所以咱們不妨配合下。”

    “怎麼配合,你說?”

    “行動的時候叫上我,讓老李帶上一隊人跟我去地下一樓。那法陣有一隻怪物守護,但不要緊,我會拖住它。重點則是,這些失踪者的屍體就在那。只要咱們衝進去,他們就無從抵賴。別的不說,單是十二具屍體就夠他們喝一壺了。”馬小寶沉聲道。

    “好,那麼行動的時間就定在後天上午。”

    “不,晚上比較好。”

    “為什麼?”

    “因為那天我剛好上晚班,而且晚上要真打起來,也不會傷及無辜。”

    肖偉揚皺了皺眉頭,隨即道:“也成,那我去通知大夥。不過,你什麼時候去那上班的?”

    馬小寶攤手道:“就在接下委託不久。我又沒什麼身份地位,那裡可不是我消費得起的地方。為了打探消息,只得混進去一邊打工一邊查羅。”

    “你小子倒是機靈。”

    “承'蒙'誇獎。”馬小寶想了想,說:“對了,到時能不能在老李的隊伍裡替我安排兩個人。有他們在,對付盧那法陣裡的怪物就更有把握了。”

    “和你一樣的人?”肖偉揚問。

    馬小寶笑嘻嘻地說:“兩個道士,茅山出產的。”

    “……”肖偉揚顯得有些意外,最後還是同意了。

    離開公安局的時候,馬小寶覺得輕鬆不少。本來挺危險的一次行動,有了肖偉揚這邊配合,又可以大搖大擺把清微兩師徒安排進去,基本上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打了個電話給張真仁,讓他把這事轉告給清微真人知道。做好一切安排,馬小寶就等著兩天后的好戲。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馬小寶按照排班表上了夜班,到了快下班的時候,警笛的聲音在樓下響起。不少當班的同事都擠到了窗前看,馬小寶也湊了個熱鬧。只見樓下圍著一圈警車,把整個會所包圍了起來,裡面的人就得插翅也難飛。從車上先是下來一批公安,跟著幾輛汽車後門一開,嘩啦啦湧下來一群武警。

    那陣仗簡直像要打仗似的,把幾個膽小的嚇得夠嗆。在那些武警裡,馬小寶看到了清微兩師徒。朱嘯飛還好,這靦腆的傢伙好歹是個大塊頭,穿起警服來像模像樣的。清微就顯得彆扭了,混在警隊裡要多扎眼有多扎眼。看著就覺得滑稽,馬小寶差點不合時宜地笑起來,還好及時摀住自己的嘴巴。

    接下來,包括肖偉揚在內幾個大隊長帶隊,從會所大門一湧而入。同時一隊武警守住後門,防止會所的高層逃跑。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非但岸本那日本老頭沒跑,就連幾個高級主管也人人鎮定自若。當秋山田被帶走的時候,他還有餘暇朝馬小寶露出一個很有深意的笑容,這讓馬小寶感到很不妙。

    他立刻到樓下和李熊江的隊伍匯合,然後向地下一樓而去。來到地下一樓時,清微居前,馬小寶和朱嘯飛兩人落後少許,後面才是李熊江和武警們。一大幫子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本來想著會發生一場大戰。馬小寶連禍鬥也叫了過來,讓它在外面待命。

    可哪知一進大門,便只看到燈光下那十二具屍體,那守護法陣的怪物卻不知道到哪去了。

    馬小寶和清微幾人均感不解,這似乎來得太過容易了些。可對於李熊江來說卻鬆了口氣,他可沒忘記前不久追踪那妖變的馬永時,馬小寶和那怪物之間爆發了一場大戰。一場普通人根本無法插手的戰鬥,現在地下一樓沒有任何怪物,對他來說就是件好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馬小寶和清微他們負責破壞掉仍在運行的府君祭法陣,而李熊江他們則把屍體一一搬走。只是這個情形絕不簡單,馬小寶總覺得肯定漏掉了什麼。

    清微真人也是眉頭緊皺,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樣。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17
第286章擁抱未來

    當肖偉揚和其它人走進六樓的辦公室時,岸本身著黑色和服,危襟正坐。在他身前是一張矮几,岸本就坐在地上,他為自己沏了一懷茶,一飲而儘後才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公安,神態竟然淡定自若,分毫沒有為肖偉揚他們的突然來到而慌張。

    岸本越是鎮定,肖偉揚就越是覺得不舒服。他連忙和旁邊的同事打了個眼色,就有人上前拿出幾頁公文道:“岸本相川先生,我們是經濟糾察科的。現在懷疑你和一宗經濟案件有關,請你和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調查。這是逮捕令和搜查令,請你過目。”

    看了看眼前的公文,岸本的嘴角牽起一個冷笑,然後用日文嘀咕了聲,接著十分合作地伸出了雙手。在場有一個翻譯,只是岸本的話聲音又小,說得又快,翻譯也大概聽到“棄子”和“犧牲”兩個單詞,弄不清岸本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岸本又用中文說了句:“在我的律師來到之前,我不會回答你們任何問題,請見諒。”

    這是他的合法權利,肖偉揚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頭答應。然後岸本就給帶走,接下來相關的技術人員則留在辦公室裡查閱岸本的電腦和檔案,以便收集相關資料。

    地下一層裡,十二具屍體已經被運走,它們將會給岸本提供多幾條罪名。而不管哪一條,都足夠讓岸本無法申請引渡,只得乖乖留在當地受審。可以說,岸本被判死刑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至於秋山田那幫主管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在充分的證據面前,司法機關可以把養生館連根拔起,哪怕它的背後是三司重工這種巨頭也無濟於事。

    相反,發生這樣的事還會對三司重工有所牽連,至少他們的名譽會大所影響,所帶來的則是一連串的經濟效應。

    不過那已經不是馬小寶考慮的範圍之內了,他現在正遵照清微真人的指導,一一破壞著埋葬在地板下的法陣節點。把節點破壞大半後,法陣也就失效了,它再束縛不了衛風等一眾靈體。只是除了衛風外,其它的靈體已經渾渾噩噩,全不能自己。

    清微只得把他們先收起來,再回去做場法事超渡他們。至於衛風,馬小寶在真人那裡拿了張引靈符,把衛風的靈體暫時收在符裡。忙完這一切時已經是凌晨,馬小寶打了個電話給黃玲。鈴聲響了沒兩下,黃玲那透著濃濃倦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馬先生,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黃小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衛先生的靈魂我已經帶出來了,我想,你們或許可以見上一面。”馬小寶道。

    手機那頭,黃玲的聲音忽然急促了起來,跟著對馬小寶說她在家裡。於是馬小寶打了輛出租車就往黃玲家而去,來到她家時,門鈴才剛按,門立刻就打開。門後的黃玲既緊張又期待,看她那樣子似是在門後等到現在。馬小寶進去後,讓她先在客廳稍等片刻。

    他自己則來到臥室,先把臥室的窗戶關上,然後在房間裡做了些小佈置。衛風靈智仍在,如果沒有用引靈符把他收起來,法陣一去,冥庭的鬼吏早就把他帶走了。現在馬小寶為他們兩人爭取多些時間,也好讓他們道別。

    從房間裡出來後,馬小寶對黃玲說:“你們只有5分鐘,這是我所能夠做的極限了。”

    “謝謝你。”黃玲說罷,便急忙推開了臥室。

    臥室裡開著光線柔和的壁燈,衛風就微笑著坐在地毯上。他看上去也就樣子瘦了些,臉色白了些,其它倒和生前無異。黃玲本以為見到未婚夫後會有很多話要說,可到了這一刻,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懂徵徵看著衛風,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反倒是衛風顯得十分平靜,他微笑著朝黃玲招招手說:“阿玲,過來這邊坐。”

    黃玲依言走了過去,盤膝坐在了衛風的對面。她伸手想要去摸衛風,衛風本想阻止,可抬起的手還是落了回去。黃玲的手落在他的臉上,卻穿過了衛風的身體。

    原來,他真的死了。

    黃玲再忍不住,失聲痛哭出來。

    客廳外,馬小寶坐在沙發上。聽到臥室中傳來黃玲的哭聲,他搖頭輕嘆。這兩人大概是有緣無份吧,雖然互相深愛著對方,卻注定無法白頭偕老。已經註定的分離,對黃玲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痛苦。馬小寶只希望時間可以沖淡她的痛苦,有朝一日可以從陰影中重新走回陽光裡。

    緣分十分珍貴,能夠和一個自己愛的人走完漫漫人生路,那得需要多少福分和功德。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可惜很多人都不珍惜來之不易的緣分,卻不知道前世不知幾世苦修,才換得來今世****。

    臥室裡,黃玲止住了哭聲。衛風看著她,伸用手去替她擦掉眼淚,可手經過時,也如空氣般在黃玲臉上穿過。黃玲見狀,自己動手擦乾了眼淚,衛風這才收回了手。

    兩人就這麼四眼相對著,心裡都有很多話要說,哪怕說上一輩子也不夠。可到了現在,可以道別的時間卻不多了,於是千言萬語,在這一刻均化在彼此的視線裡。

    良久,衛風才道:“阿玲,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沒忘記我,謝謝你一直在找我。或許我感應到了你的心思,才能夠堅持到現在吧。要不然,我早像其它人一樣失去了靈智。”

    “只是,我同時也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衛風露出一個苦笑:“我答應給你一段幸福的人生,只怕現在已經做不到了。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食言,你能夠原諒我嗎?”

    黃玲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道:“我很幸福。真的,阿風。能夠遇到你是我人生中最為幸福的一件事,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只有十年。很短,短到讓人心痛。可我要努力記住這段日子發生的點點滴滴,這樣,你就永遠活在我這裡。”

    她用手按在胸口,如是說道。

    衛風深情地看著她,說道:“你知道嗎?本來我打算今年正式向你求婚的,連結婚戒指我都已經訂好了。我還準備咱們一起去巴厘島渡蜜月,在一個繁星閃爍的夜晚,我要為你點燃99根蠟燭。我要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會照顧你一生一死,直到彼此老去。”

    “我知道,我知道。”黃玲緊抿著雙'唇',點頭哽咽道。

    “我想過了,回來之後。我要和你生兩個孩子,你知道我是獨子。小孩子一個人太寂寞了,兩個的話,無論兄弟姐妹,他們都能夠互相扶持。等我們老了,他們的負擔也不會太重。如果我們到時還有一筆錢,那咱們就去把鄉下那套房子重新裝修下,然後我們每天都可以一起看日落。”衛風眼神變得深遠起來,彷彿看到了未來就在眼前一般:“我要在院子裡給你扎一個鞦韆,你說最喜歡在鞦韆上盪來盪去的感覺。當然到時我們都老了,估計沒辦法把你搖得太高,可你總會看到比我更高的風景。”

    “嗯,我記得那個房子在山坡平台。到時候我會告訴你,遠處的風景有多迷人。 ”黃玲笑了笑,說:“就怕只有我們兩個人生活,你會寂寞的。你這個人,最不安份了。”

    “會的,到時我會很安份的。有你在身邊,不管在哪裡,我都不會寂寞。只是.”衛風的目光又落到了黃玲身上:“這些我都沒辦法做到了,阿玲。我要走了,臨走前,我想讓你答應一件事。”

    “你說,什麼事我都答應你。”黃玲握緊了手掌,指甲深深地掐到了肉中。

    衛風走到她的身邊,半跪下來看著她認真道:“我是個終將成為過去的人,可你的未來還在前方等待。答應我,不要為過去停留不前。我希望你可以用更快的步伐向前走,我希望你……”

    “可以擁抱未來!”

    說出這句話後,衛風的身體漸漸泛起了幽幽黃光。在一片黃色的光芒中,他的身影漸漸淡去,直至消失。

    “我愛你。”

    他的低訴,尚在耳邊繚繞。可黃玲知道,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他。

    客廳裡,馬小寶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衛風走了,只希望這段短暫的道別,可以幫助黃玲走得更遠。片刻後,黃玲從房間裡出來。馬小寶一看之下,為之訝然。黃玲畫了妝,儘管只是淡妝,可她看上去整個人氣色還是挺不錯的。見馬小寶一臉驚訝的樣子,她淡淡笑道:“我答應了他,要努力向前走。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打起精神來。”

    聽他這麼說,馬小寶就放心了。黃玲又道:“對了,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酒吧一趟,我把東西移交給你。至於那十萬塊,明天我就打到你銀行帳戶裡。”

    “不急,我想,你還得為衛先生辦一場葬禮吧。到時確定了時間通知我,我來送他一程。”

    “好的。”

    “那麼我也告辭了。”

    把馬小寶送到門邊的時候,黃玲突然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相見?”

    “如果你們有緣的話,會的!”

    聽到這句話,黃玲的眼睛亮了起來:“那麼,我要走得快點才行了,可不能讓他在前面等我太久。”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20
第287章遊樂場驚變

    “這是……”

    “這是……”

    “這是……”

    不歸人酒吧前,三個女生表情各異。蘇蘇張大了小嘴,柳萌美手指朝著酒吧連點,安夕顏則面無表情。至於鐵牛和沈思遠則一人一邊夾住馬小寶,兩個男生的手激動地在馬小寶的頭上一頓亂搓,頻頻叫道:“好小子,你竟然開酒吧?這不是真的吧?”

    馬小寶好不容易從兩個男生的魔掌中逃脫了出來,特別是鐵牛那人高馬大的傢伙,一巴掌按下來就把馬小寶的腦袋給按了個實。接著又轉又搓的,馬小寶頭髮頓時亂成跟雞窩似的。再讓鐵牛搓上幾分鐘,搞不好頭髮都得掉光了。

    稍微整理了頭髮後,馬小寶才笑道:“沒錯,這都是真的。怎麼樣,我都說是驚喜吧。”

    今天是星期天,馬小寶把他們都拉了過來說要給他們一個驚喜。本來他們還不信的,現在整個酒吧就擺在眼前,不信也不成。

    那晚救出衛風的靈魂後,沒過今天黃玲就替自己的未婚夫舉行了一場葬禮。馬小寶如約而至,算是給這個男人作最後的餞行。同天,黃玲把馬小寶約到酒吧,並辦理了相關手續。這麼一來,不歸人酒吧就是馬小寶的了。

    現在酒吧里的員工暫時休息,因為接下來馬小寶要對這裡面進行重新裝修和整改。不過讓員工們放心的是,馬小寶這個新老闆並沒有遣散他們,等酒吧重新裝修完了之後,他們就可以回來工作。

    招呼著大夥走進酒吧,馬小寶說:“你們隨便看,有了這酒吧,就算咱們明年畢業了,以後也有地方可以聚會。”

    沈思遠眼睛亮起來道:“那是不是酒水免費?”

    “萌美她們自然如此,至於你們,酒水翻倍算。”馬小寶坏笑道。

    鐵牛頓時吼道:“馬小寶,咱們好歹也是哥們,你竟然打算宰我們?”

    “不宰你們宰誰去。”馬小寶哈哈回道。

    然後又拉了蘇蘇走到一旁,比劃著說:“我想在這裡弄個法陣,疏導一下這裡的氣場。這麼一來,靈體進入酒吧很快也會離開,最多只停留個兩三天吧。”

    “那有什麼用,要我說乾脆擺個拒靈陣,這樣它們休想進來。”蘇蘇搖晃著粉拳道。

    “別別別,拒靈陣太強硬了,疏導一下氣場就行了。靈體來就來吧,我還可以利用它們搞個噱頭,到時裝修方面也可以考慮鬼屋風格。現在這年頭,總得弄點和別人不一樣的才能吸引到客人。”

    “要鬼屋還不容易,姐姐給你弄個幻術,保證恐怖得嚇死人。”

    “那可不行,人嚇死了我還哪來的客人。我還指望它賺錢買房子呢。”

    “我們的房子?”蘇蘇小聲道。

    馬小寶點頭,蘇蘇歡笑一聲,一把抱住他賞了個香吻。

    吧台那,正饒有興致和安夕顏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的柳萌美,一不小心看到馬小寶和蘇蘇兩人的親密樣。頓時小臉臉色一黯,他們兩人雖然沒有明說,可在很多公共場合上,馬小寶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抗拒和蘇蘇親密接觸。有心人想一想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萌萌美雖說不甘心,可他們兩人木已成舟,她又不想枉做小人,只得說服自己放棄。

    可說得容易做起來難,每次看到馬小寶和蘇蘇在一起的時候,柳萌美就覺得胸口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堵著般,讓她悶得透不過氣來。

    安夕顏心細如發,好姐妹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可惜這種事情別人無法插手,她也只能在旁邊默默看著。

    “餵,小寶,你怎麼沒把老張叫來。”鐵牛突然叫道。

    馬小寶聽到這話,總算從蘇蘇旁邊離開。柳萌美這才好過些,忽然發覺蘇蘇朝她看來。她連忙低下頭,避過蘇甦的目光。

    那一邊,馬小寶找了張吧檯椅坐上去,轉了一圈道:“老張現在忙著呢。”

    “他這段時間究竟在忙什麼?”

    “忙賺錢唄。”

    沈思遠一臉坏笑道:“那傢伙該不會打算賺錢買兩個合金支架的充氣娃娃吧?”

    馬小寶認真地想了會,最終從嘴裡憋出兩個字:“難說。”

    “啊嚏!”張真仁打了個噴嚏,用手在鼻子上揉了揉,自言自語說:“肯定誰在背後說老子壞話了,早上這噴嚏就沒有停過。”

    突然,一個稚嫩的童聲怯生生地說:“叔叔,我要氣球。”

    張真仁嘆了口氣,從手上拿下一個氣球遞給眼前這個小胖子。他現在正在遊樂場裡,今天遊樂場讓雷雲霆包了下來,原來是給他'女'兒雷欣桐舉行生日宴會用。放眼看去,諾大的遊樂場顯得十分空曠,雷欣桐幾乎把她整個班級的同學都邀請了來,可放到遊樂場裡卻仍顯得空曠。

    這天來參加宴會的除了雷欣桐的同學外,還有雷雲霆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他們表面是來參加小公主的宴會,可實際上自然是藉這次宴會好拉近和雷雲霆的關係,只是這種事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出於保護雷雲霆考慮,張真仁也跟著來了。遊樂場圈出一片空地佈置成會場,張真仁就呆在會場的入口處,好甄別進場的嘉賓不會對雷雲霆產生威脅。至於老雷的身邊,清微兩師徒就在別上,安全倒不用張真仁來擔心。

    本來帝王養生館的法陣已經被破壞,清微是打算告辭的,只留下徒弟朱嘯飛繼續監視百鬼的動向。不過這幾天相處下來,真人對雷雲霆還頗對胃口。這主要是雷雲霆曾牽頭本市的商會抵製過一次三司重工的經濟入侵,對於清微來說,不管雷雲霆是出於公義還是私心。既然站在三司重工的對立面,便就是已方的盟友。

    何況像雷雲霆這種地方首富,乃至對整個省會都具有影響力的商業巨孽是茅山宗十分有必要爭取的人物。一個隱世獨立的宗派必定逃不過時間的沖刷,所以茅山宗向來沒有出世的打算。他們的弟子也常入世走動,甚至從事各行各業,以此來推動茅山宗在世俗的影響力。

    而多日相處,雷雲霆對於清微真人的才識見解亦是大為折服。在這幾天中,雷雲霆向真人請教過一些難解之事,真人雖沒明確地回答,卻隱隱給出了提示。事後雷雲霆兩相印證,很多事情倒也迎刃而解。再加上張真仁這些天盡心盡力地保護自己,雷雲霆對茅山宗好感大增。

    他還提出為茅山宗在本市擇地建觀,卻為清微婉拒。清微只對他有一個請求,那就是發生上次類似的經濟入侵時,雷雲霆可以義無反顧地站出來。對此,雷雲霆一口應下。

    今日宴會,清微本不想來。但雷雲霆盛意拳拳,他也就客隨主便,帶著朱嘯飛來湊個熱鬧。不過清微只呆在會場邊上,微笑著看著這熱鬧的會場。在他眼中,盛世繁華不過是過眼雲煙,唯有大道真如才是永恆不滅的事物。那也是每個修行者所追求的最終境界,可惜人生在世,總會被塵緣牽動,身不由已地在紅塵中浮沉。

    茅山宗雖不反對入世,卻並非主張讓宗內門人自墮於凡塵,而是以出世之心去體驗凡世的種種。只要經得起這個世界的種種考驗,才能讓自己的心靈錘煉得無比堅韌。若連這一道坎也過不去,又談何修成正果,白日飛仙?

    於是在清微那出世之心看出去,眼前充斥的種種虛偽和做作便顯得如此可笑。會所熱鬧無比,清微的心境卻愈加空靈。這些人這些事,如同高山流水,不會在他的心靈裡留下任何印跡。

    大道無痕!

    在這至靜至空的境界中,清微的心靈忽然生出一股悸動。

    頓時,真人雙眼爆起精芒,又徐徐斂去。他知道,那些要對雷雲霆不利的人來了。

    一團淡淡的煙霧自東面起,隨風飄來,很快便化於無形。然而會場中卻出現一股異常的味道,甜甜的、膩膩的,像桂花的味道。吸入這股香味,不管正在做什麼都盡皆摔倒在地,轉眼已經人事不知。於是會場上嘩啦啦地倒下一大片人,包括雷雲霆在內,在這股異香下都昏迷了過去。

    就連張真仁起初也感到頭腦發漲,直到體內靈力遇邪自動激起,在經脈間遊走一番,才讓張真仁擺脫那種暈暈沉沉的感覺。再看過去時,整個會場上只有他和清微師徒還站著。

    “咦,竟然還有人沒倒下?”一個妖嬈的女聲響起,從會場東面的旋轉木馬那傳來。

    旋轉木馬仍在工作著,有個穿著旗袍的性感女子坐著一隻白馬出現在張真仁的眼中。這女人跳了下來,一付煙視媚行的模樣,整個人散發著無以倫比的吸引力。一見之下,張真仁只覺呼吸一重,隱隱一身真元竟有脫出之感。他當下大驚,知道這女人修的必是某種媚術,否則無法靠眼神和肢體便輕而易舉地散發出這樣的可怕魅力。

    此女,正是香妃!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23
第288章人造靈魂(求訂閱)

    張真仁的反應還算好些,這哥們畢竟已經下山混了一年多,早見識過這個花花世界。現今也不比以往,大街上什麼美女沒有,還個個爭芳鬥艷的。就算你宅在家裡吧,只要有電腦,隨便百度“美女”二字也足夠大飽眼福了。所以香妃雖然專修媚術,但也只是讓張真仁稍微分神,之後也就一切如常了。

    可朱嘯飛這位同志卻是剛從茅山宗裡出來,之前的歲月基本都是在山上苦修。別說像香妃這種既媚又艷的女人了,平日里連個普通的大姑娘都少見。這時香妃又用上了媚術,朱嘯飛頓時看得眼都直了。

    還好清微在邊上乾咳了一聲,把朱嘯飛驚醒了過來。這位大師兄頓時羞愧得無以復加,大個子直想找個地縫鑽下去。當然地面沒有縫,所以他只能幹站著。

    “我這兩個晚輩血氣方剛,可受不了姑娘這媚術,還是讓我這老頭子陪你玩兩手吧。”清微呵呵一笑,往前移了一步,身影卻已經閃現到香妃的身前。

    這一閃動之間,距離何止百米,香妃不由微微瞇起眼睛,謹慎問:“閣下是?”

    “茅山清微。”

    “原來是茅山宗的高人。”香妃嘆道:“我要對付的人應該和茅山沒什麼關係,前輩若能買我一個人情,香妃必有厚報。”

    清微哈哈一笑,說:“姑娘要對付的人恐怕就是雷雲霆吧。很不巧,最近我師徒二人在雷施主家多有打擾,欠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卻是不能讓姑娘傷了他。”

    “既然這樣,老道士可不要後悔。”香妃甜甜一笑,還不忘拋了個媚眼,卻突然一掌拍來。

    那秀氣白皙的手掌五指如蘭'花'綻放,指尖輕顫不已,道道帶著異香的詭異靈勁便這麼向清微罩了去。一被這異香靈勁所罩,清微眼前既現天魔妙相,他暗道一聲厲害。以他這種修為的人,香妃竟然還能牽動他的心靈生出幻相。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破!”清微不見動作,心中卻暗捏法印,以全身靈力迸發出一聲大喝。

    簡單的一聲大喝,卻如春雷滾滾,和佛家獅子吼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破除魔障的不二法'門'。

    頓時,清微眼中幻相散去,現出香妃一掌拍來的情景。

    清微終於動了,他看似簡單的一掌拂出,卻奧妙無方地以攻對攻。任香妃使盡渾身解數,連變數種手法,最終卻仍是給清微截個正著,一掌切在她的手腕脈門上,香妃頓時一條手臂又酸又麻,什麼後著也使不下去。她臉色大變,始覺眼前這看似不起眼的老頭,實是墨羽那個級數的高手。

    當下身形暴退,清微本著除惡務盡的想法,對張真仁兩人說了句:“小心看著。”便向香妃閃了過去,轉眼間兩人又交手了百十回,香妃且戰且退,極盡身法之詭變,一動一靜之間全無章法可尋。於是幾個呼吸間,兩人已經消失在附近的場地裡。

    香妃走後沒多久,張真仁兩人還沒來得及喚醒昏迷的人,就看到一個陰陽師裝扮的男人突然出現。這人頭戴立烏帽,身披白色狩衣,腳踩木屐向會場走來。這人一頭華髮,蒼老的臉孔上掛著一道陰險的笑容。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黑衣大漢,人人手持一個手提箱,和陰陽師走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

    張真仁雙眼緊緊地盯著這個日本術士,在他那具已經蒼老的軀殼中感覺到澎湃的靈力。便是對方的雙眼,被他看得久了張真仁也生出陣陣刺痛之感。

    顯然,對方是個高手。

    那陰陽師來到距離會場十米時立定,並用日語朝後面大漢說了什麼。四個黑衣人立刻半蹲到地上,打開手提箱。裡面裝的竟然是一沓沓符咒,看得張真仁臉色陰沉無比。那麼多符咒,可見對方准備充足,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時陰陽師拿出一把扇來,這是日本很常見的蝙蝠扇。一打開,裡面繪著密密麻麻的人像。陰陽師小聲朝扇子嘀咕著什麼,頓時,扇子上的人像不安地扭動起來。它們像是要擺脫扇子般,動作越來越劇烈。最後它們真的脫扇而出,化成一道道灰光在'陰'陽師頭頂上不斷盤旋飛掠。

    每道灰光飛過時,可見其中隱現一個猙獰的臉孔。

    張真仁大驚失色,他在那些灰光中竟然感受到了靈魂的波動。但這波動非常隱晦,似乎那些靈魂並不完整之故。那陰陽師突然大叫一聲,手結法印,全身靈力湧動。地面悄然出現一個五芒星,隨著陰陽師口中法決急頌,那半空飛舞的灰色魂光不斷撞進四個手提箱的符咒裡。

    每鑽進一道灰光,必有一道符咒一亮。亮起灰光的符咒飄飛而起,一瞬間,飛上半空的符咒足有二三十道之多。而陰陽師身上的靈力也突然下跌了大半,似乎都用在了這些符咒裡。隨著他手印再變,一道道符咒爆炸開來,形成了團團揮之不散的煙霧。

    煙霧裡,響起某種怪叫,接著道道黑影墮入。

    張真仁定晴看去,頓時大驚。每道黑影竟是一頭巨蛛,足有轎車那麼大小,甲殼呈深紫色。巨蛛長有人臉,人臉表情扭曲,表面和身體長滿硬刺,看上去十分猙獰。每頭巨蛛的背甲上都有一個閃爍著幽光的五芒星,顯然它們並非自然產物。

    “泛用型式神!人面邪蛛!”朱嘯飛斷然喝道:“張師弟,快布結界,替我拖延一下時間。”

    關鍵時刻,朱嘯飛全然不似平時那內向的樣子。此刻他十分果斷,全然沒有拖泥帶水,聲音中自然透出了威嚴。張真仁也不做他想,朱嘯飛和白唯都是清微真人'門'下,他們這一支的弟子似乎對百鬼和'陰'陽術頗有研究,張真仁樂得讓朱嘯飛來對付這個'陰'陽師。

    當即腳踩七星,手結法印,一聲斷喝:“八方威神聽我命,天地自然諸邪退避,急急如律令!”

    立時,一道蒼藍色的帷幕升起,遊走一圈,將整個會場加護於其中,形成一個光罩。光罩的上方,一個“威”字大放光芒,凜凜天威油然而生!

    天威退邪結界,是張真人目前能夠使出的高段守護結界。看著這個結界,那陰陽師卻只哼了聲,當即手一指,命令旗下式神發動攻擊。立時近三十隻人面邪蛛攻了上去,人面邪蛛屬於泛用型式神,只需要依附普通的靈魂便可以驅動。但普通的陰陽師最多也就只能驅動三隻邪蛛,而眼下這陰陽師卻足足驅動了三十隻!

    陰陽師名叫神宮源光,是百鬼調派過來接替岸本的陰陽師。在式神方面的造詣,他其實不比岸本高深多少。之所以能夠驅使如此多的人面邪蛛,還是多虧了那把囚魂扇裡儲備的人造靈魂。

    人造靈魂是現代陰陽術的產物,理念來自於式神數量最大化的想法。要知道哪怕是泛用型式神,除了紙鶴那種偵察監視用的式神外,其餘用於戰鬥的式神都必須依附靈魂於其上才可以驅動。然而奴役靈魂這種方法畢竟不能經常使用,而且強大的靈魂十分稀少,至於普通的靈魂能夠驅動的也只有那些低階的式神。

    就算是這樣,要收集大量的普通靈魂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於是一些瘋狂的陰陽師開始研究人造靈魂,而直到最近十年才總算成功。人造靈魂是通過法陣拘束靈魂,再不斷抽取它們的魂力儲存起來,使之成為一個個不完整的靈魂。這樣的靈魂沒有自我意識,對於式神而言只不過當成驅動的燃料來使用罷了。

    在長達近百年的研究裡,那些激進的陰陽師發現被奉為禁術的泰山府君祭經過一些改動,以及添加新的法陣功能時,便能夠用以產生大量的人造靈魂。現在神宮源光所使用的人造靈魂,便是來自於會所地下一層的法陣。只是人造靈魂除了驅動式神外,卻還有另外廣泛的用處。百鬼大量收集人造靈魂,也絕不是為了驅動大量的低階式神之用。

    而就算是低階式神裡面,也只有人面邪蛛這種對靈魂兼容性巨大的式神才適合大量使用人造靈魂。因此神宮源光奉命前來之時,已經準備了滿滿四個手提箱的式神符咒,這些符咒全部都是人面邪蛛。

    在陰陽師的命令下,人面邪蛛就像一支式神小隊,朝張真仁布下的天威結界衝了上去。人面邪蛛是低階式神,可當達到一定數量的時候,便成為一份真實不虛的力量。僅是第一'波'衝擊,便讓天威結界輕輕一晃。接著幾十隻邪蛛對著結界又啃又抓,看得張真仁臉色大變。

    在他身後,朱嘯飛往腰間一抹,手中已經多了個符匣。

    符匣分成三部分,上面分別用硃砂寫著獸、神、兵三字。朱嘯飛彈出獸匣,朝里面吹了口氣,立時掠出近二十道符咒。張張符咒在朱嘯飛身前排成四行,每行各五張。他手在符咒前掠過,當前往前一揮,口中只簡單喝了聲“急急如律令”,頓時團團青煙炸起。

    跟著從青煙裡墮下一個個沉重的身軀,竟是些個頭不比邪蛛小多少的獨眼豬妖。這些豬妖形似野豬,長有獨眼,四蹄在地面亂刨時,擦起蓬蓬火芒。

    召出豬妖,朱嘯飛又彈出兵匣,從裡面掠出和豬妖數量相等的兵符。朱嘯飛手掠過,所有兵符燃燒了起來,而隻隻豬妖的大頭上便多了長一米,形若長劍般的獨角!

    全付武裝之後,朱嘯飛往人面邪蛛一指,喝道:“給我殺光那些東西!”

    頓時,二十頭長角豬妖放開四蹄,如怒濤似洪流般向天威結界外的低階式神發起了衝鋒。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6 16:26
第289章崩潰

    幾乎在轉眼,獨眼豬妖就和人面邪蛛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碰撞。這是毫無花巧的力量碰撞,僅是這一波衝擊,人面邪蛛就有十餘隻爆成了灰,最後一張張式神符咒飛了起來,再於半空無火自燃。獨眼豬妖這邊也有四五隻形體潰散,還原成最原始的靈力歸於大道。

    接下來,剩下的豬妖則和神宮源光的式神撕殺起來。豬妖的力量遠在人面邪蛛之上,而且它們被兵符加持過的劍狀獨角十分鋒利。基本上頭往前一拱,獨角就能輕易扎進邪蛛那並不怎麼堅固的蟲甲裡,再拉出來時,就是一條猙獰巨大的傷口。

    往往一隻邪蛛讓豬妖來回捅個三四次也就爆炸了。

    人面邪蛛並不以力量見長,可它們那如同人類般扭曲的臉孔卻能夠念頌一些低等的虛弱詛咒。在那張張扭曲臉孔發出的詛咒攻擊下,獨眼豬妖的力量生生打了個折扣。一來二去間,雙方的力量便顯得不是那麼懸殊,但一頭豬妖可以獨鬥兩隻邪蛛,而要殺死一隻豬妖,則需要三隻邪蛛同時攻擊才能夠辦到。

    漸漸的,形勢便明顯對式神那邊不利起來。

    神宮源光眉毛擰在了一起,他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有人可以召喚出類似式神的東西進行戰鬥。而且召喚的數量如此之多,顯然也是一些低階的東西。可同為低階,明顯對方的豬妖要勝過已方的邪蛛。何況神宮源光之所以能夠一口氣召喚那麼多的邪蛛,還是多得人造靈魂的助益。

    他所要做的只是以自己的靈力激活式神而已,若不是這些人造靈魂,神宮源光最多只能召喚出四隻邪蛛。

    由此可見,僅在召喚一項上,那個高大的道士便足以穩壓自己數籌。

    神宮源光卻沒想過,陰陽術的源頭到底還源於華夏。嚴格算起來,它們只是道術的分支。而茅山宗所傳承的則是正宗的道術,論底蘊,日本的陰陽術拍馬也趕不上茅山宗的道術。朱嘯飛的《神鬼驚符錄》乃茅山鎮宗寶曲《離易真經》上所記錄的一門功法,有點類似於撒豆成兵。

    朱嘯飛那符匣裡的符咒,是封藏了本身的靈力在裡面。在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可以用靈力去製作自己所能夠使用的符咒,靈力會保存在符咒裡。一經使用的時候,'激'活符咒時,裡面的靈力就會自行運轉。按照不同符咒的規則形成不同的召喚物,原理上倒是和神宮源光用人造靈魂'激'活式神差不多。

    只不過,《神鬼驚符錄》已經傳承千年,只是沒多少人願意去修煉而已。而人造靈魂則是近代才出現的產物,而且還存在著多種缺陷。兩者比較起來,是幾個世紀之間巨大的底蘊差距。

    朱嘯飛現在掌握的幾種符咒分別是御獸符中的豬妖符、石猴符以及碧晴踏火獸,降神符方面則只有一種,是為天蓮盾兵符。最後的兵符則是'精'銅劍符和開山斧符兩種。這些大多是低等符咒,除了那碧晴踏火獸降外,那是御獸裡的中級符咒,在朱嘯飛的符匣裡也不過三張而已。

    清微真人那一支的弟子,多數對日本陰陽術頗有研究。就連他們所學習的道術,清微真人為他們做出的詳細規劃,也是為了應對百鬼。已經犧牲的白唯如是,朱嘯飛更是如此。他的《神鬼驚符錄》無論是數量還是力量,都要比陰陽師手中的式神較強,除了那傳說裡幾個古服的隨伺型式神外。

    可朱嘯飛如果掌握了高等符錄,那完全有匹敵古老式神的力量。最關鍵的問題是,古老式神寥寥無幾,而朱嘯飛的符錄需要的卻是時間。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甚至可以用大量的中等符錄以人海戰術堆死古老式神。

    而現在,獨眼豬妖和人面邪蛛的交鋒,就是華夏和日本之間沉寂了百年後,再次上演的道法之戰。至於這場戰鬥,明顯對神宮源光一方不利。神宮源光一咬牙,把囚魂扇上剩下的二十個人造靈魂完全釋放,接著場上便多了相等數量的人面邪蛛。

    朱嘯飛一言不發地拿起符匣,這次彈出的卻是降神符。十張天蓮盾兵符飛了起來,在朱嘯飛注入靈力後,便幻化出相同數量的天兵。天蓮盾兵身高近兩米,身上披著簡單的半身甲,甲葉上繪製著蓮花的圖案。這些天兵皆舉著一米多高的盾牌,盾牌上同樣裝飾著蓮花的圖案。

    兵符再起,又是十張劍符化成了靈光,追著天兵而起,在他們空著的右手中化出了把把精銅劍,於是天蓮盾兵便有了武器。和獨眼豬妖不同,天蓮盾兵會忠實執行朱嘯飛的命令。當然豬妖也不是不會聽從命令,只是這些獸符演變的妖獸只能執行最簡單的命令。

    天蓮盾兵卻是不同,事實上降神系的符錄演變出來的天兵都可以嚴格執行朱嘯飛的每道命令。換言之,在朱嘯飛手裡,這些天兵就是一支軍隊。

    一名天蓮盾兵或許不是一隻豬妖的對手,可十名天蓮盾兵卻能夠斬殺三十頭豬妖,這就是軍隊和妖獸之間的區別!

    看到朱嘯飛召喚出十名天蓮盾兵時,神宮源光的眉頭跳了一下。接著本來只是手持大盾的天后,手上又多了一把長劍時,陰陽師的臉色就有些陰沉。最後看到十名天蓮盾兵排成一字,步伐一至地向他新召喚出來的人面邪蛛壓來時,神宮源光已經開始在想是否得撤退了。

    不過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陰陽師就打殺了這個念頭。

    他想,至少那位大人還沒有出手,而且還有貓又這樣的兇物在,眼下的局面還談不上失敗。

    在朱嘯飛意識的命令下,十名天蓮盾兵手舉蓮盾,就這麼繞過豬妖和邪蛛的戰場,迎上新加入的二十隻式神。人面邪蛛一開始就對天蓮盾兵發出虛弱詛咒,但降神符所召喚出來的天兵天生對各種邪惡詛咒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因此邪蛛的詛咒聲此起彼伏,可對天兵的作用明顯沒有豬妖那麼明顯。

    發出詛咒後,人面邪蛛便發起了進攻。它們朝天兵撲了過去,想用它們的爪子和利齒把這些對手撕碎。然而迎接它們的卻是堅固的蓮盾,所有天兵動作整齊無比,面對撲來的邪蛛皆是舉盾一擋一拍,然後手中長劍匹練斬出,不管斬到哪裡。一擊後立刻收手,接著蓮盾居前,守住全身要害。

    就這樣,在天蓮盾兵近乎嚴謹的戰鬥風格下,很快他們便斬殺了大半邪蛛,而盾兵卻只損失了一名!

    1比10的巨大折損率讓神宮源光幾乎無法呼吸。

    天蓮盾兵比人面邪蛛略強,比獨眼豬妖略弱。可十名盾兵組合起來時,發揮的威力卻遠在十頭豬妖之上,一時間,神宮源光後背一片發冷。

    在遊樂面的北區,那裡有一個巨大的摩天輪。摩天輪處於停止狀態,就在最高的那一節座艙之上,一個少年正嚼著口香糖。他從嘴裡吹出一個泡泡,當泡泡撐到極限時,啪一下破了。少年嘻嘻一笑,看著遠處生日會場那的戰鬥道:“沒想到啊,茅山宗那些道士已經有人去學那《神鬼驚符錄》了嗎?這樣可不好辦,神宮手裡頭那點人造靈魂應該消耗完了吧。”

    “人造靈魂本來就不是用在大規模召喚泛用式神身上的,伊吹大人,你給神宮的人造靈魂似乎有點多了。”

    在少年的旁邊,悄然出現一團水霧。水霧裡響起一個難聽的聲音,少年看也沒看,抬腳對著水霧一頓亂踹,那團沒有實體的水霧卻像是讓少年這幾腳硬生生給揣小了一圈。少年這才說道:“不用你多管閒事,貓又。”

    “可八樹大人問起要怎麼辦?”水霧裡響起貓又抗議的聲音。

    伊吹懶洋洋地說:“等那隻老狗肯爬到這兒來再說吧,比起這個,貓又你快點去收拾那兩個小道士吧,我看神宮都撐不住了。”

    水霧一陣翻滾,似是貓又心思起伏。最終平伏了下來,貓又丟下一句“如您所願”後,水霧便朝生日會場飄起。後頭伊吹又叫道:“記住你的任務,控制雷雲霆。只要把雷霆和風雲這兩個集團牢牢控制在我們手裡,我就能夠再建它十個八個府君祭大陣。 ”

    “在下知道。”貓又回答,水霧驟然加速,朝會場撲了過去。

    這時,豬妖那邊的戰鬥結束了。所有人面蛛被殺了個乾淨,但剩下的也就五六頭豬妖。而天兵那邊的戰鬥也接近尾聲,剩下的人面蛛只有兩三隻,而盾兵則再折損一名。

    便在這時,水霧橫空而至,炸在天威結界的邊緣。張真仁立時感到結界一陣激盪,竟有潰散的危險。他凝神看去,那團水霧炸開後便迅速朝天威結界覆蓋過來。那霧氣裡像是有千萬隻小蟲,它們一撞到天威結界上便迅速撕咬著結界,於是張真仁感到維持結界的靈力正在飛快消失。

    這時,水霧中響起一聲陰森的貓叫,同時,一道巨貓般的身影在霧中出現。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兩片黑影突然從霧裡電射而出,再於天威結界上撕過。一陣如同玻璃迸碎的聲音響起,天威結界的靈障竟給撕掉了一個缺口,而粗大的裂隙正從缺口向其它地方延伸。那覆蓋上結界上的水霧驟然往中間一縮,頓時壓迫得結界的靈障片片崩碎。

    最後是連綿不斷的爆碎聲,就在張真仁和朱嘯飛兩人的眼裡,天威退邪結界終告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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