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52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18
第310章回家

    巨蛙搖頭晃腦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才那記撞擊,力道倒在其次。要命的是那金色的光芒讓它感到靈魂也被燃燒到,那種痛苦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哪怕百年前被真言宗的和尚設局圍殺落得個重傷垂死,也沒曾這麼痛苦過。巨蛙頭上那一排怪眼不由寫滿了懼意,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

    它在打量著馬小寶的時候,馬小寶也在看著它。這隻巨蛙身上妖氣沖天,而且氣息中帶有濃濃的血腥味,想必身上負著無數血債。看來它就是整個事件的元兇,也是商靜提到的那股對她產生排斥的力量之源。如此說來,晴子應該是這妖物的傀儡。

    既然元兇在這,馬小寶自不再遲疑。右手畫符在血煉刀上劃過,頓時這把長刀便纏上一股金色的火焰。加持了“極火”之後,馬小寶俯身前衝,長刀一頓,血煉刀當即分解成刀鞭狀態,盪出一道金光向巨蛙抽去。

    巨蛙不敢大意,胖體橫移,堪堪躲過一鞭。但接下來,刀鞭在馬小寶手裡決盪,幻出重重鞭影對著這妖物就是一頓亂抽。巨蛙的體積太大,雖想拼命躲避也無法盡避所有攻擊,三鞭裡總有一鞭抽中。而每鞭打下,便在它的體外盪出一圈金色焰紋。

    太陽真火兼具了高溫及破邪的效果,巨蛙只得用自身的妖力去消耗太陽真火的力量。可它很快發現,同樣是火焰,中和戾炎使用的妖力是一比一,可中和太陽真火所損耗的妖力卻是兩倍甚至更多。此消彼長之下,巨蛙本就快跌到谷底的妖力消耗得更快了。

    苦守無功之後,巨蛙一排怪眼齊齊亮起,發動了束縛異力。馬小寶只覺全身動作一滯,手中長鞭再揮不出去。巨蛙趁此良機飛身撲上,如同一顆大肉彈似的向馬小寶撞來。

    馬小寶發現手指仍能動作,於是簡單勾了個符號,輕喝一聲:“山河盾。”

    一面金光大盾瞬間出現在馬小寶跟前,同樣是山河盾,在覺醒了太陽真力之後。這面盾牌的面積變得更大,幾乎跟防暴警用的盾牌差不多大小了。除了表面紋路更加細膩外,盾牌中心也多了個太陽的圖案。這太陽圖案中心一點光芒璀璨,不時溢出淡淡金光散發出來,在盾牌表面流轉不定。

    巨蛙重重撞在山河盾上,近七成的衝擊力被山河盾無聲吸收,接著盾牌中心的太陽圖金光大放,巨蛙抵在山河盾上的身體立刻被燒得滋滋響。它怪叫一聲退了回去,而這時馬小寶已經強行掙脫巨蛙的束縛,將血煉刀猛往地面插去。

    血煉刀激突進地面,瞬間又從巨蛙的身前衝出,又一個轉折圈過巨蛙的身體落在另一邊。如此反复幾遍,卻是將巨蛙包圍在刀鞭之下。巨蛙仍不知馬小寶是何用意時,後者用力一提,刀鞭回縮,像繩子似地把巨蛙纏緊。於是刀鞭上那根根金黃短刺也跟著扎進巨蛙的體內,只是加持了極火後,血煉刀向妖物體內註入的再不是魂毒,而是比魂毒更烈的太陽真火!

    太陽真火鑽進體內,燒得巨蛙痛苦不堪。它全身突然一縮,使得身體稍稍退出刀鞭範圍時,再猛然一漲。如同一個膨脹的氣球似的頂開刀鞭。四肢往地上一壓,巨蛙瞬間滑退。雖然逃了出來,卻也全身妖血淋淋,而且體表不時噴出一道細細的太陽真火,可以想像巨蛙此刻並不好受。

    馬小寶剛要乘勝追擊,便見巨蛙身體往後微縮,大嘴張開,猛的彈出一道長舌。舌頭破空而來,帶起奇異尖嘯。馬小寶不敢大意,舉盾迎去。長舌彈在山河盾上,巨大的衝擊差點讓馬小寶握不住盾牌。兩者撞擊間甚至產生了一波乳白色的氣流,推得馬小寶滑退了少許。

    長舌就要回縮,馬小寶振鞭而上,卷住長舌頓時扯得巨蛙怪叫連連。兩邊正角著力,馬小寶卻突然鬆開它的舌頭,於是長舌彈回,把巨蛙自己撞得一個踉蹌。趁此機會,馬小寶拖刀疾衝,一刀向巨蛙大頭點去。

    巨蛙伸嘴一咬,便將血煉刀咬住。突然,它想起這長刀還有另一種變化,頓時大急。卻已經遲了,馬小寶嘿嘿一笑,靈力湧去,震得血煉刀鞭筆直轟出,在巨蛙嘴中如長虹貫日,直接從這妖物的背後射了出來。

    巨蛙尖叫,大頭正中那疙瘩突然噴起,向後頭落去。而這時馬小寶運鞭一抖,血煉刀鞭化成一片金色的光幕向上揚起,直接便把巨蛙給剖成了兩半。被斬開的巨蛙全身立刻給太陽真火纏上,身體在火焰中漸漸消融。在太陽真火的燃燒之中,可以看到道道身影落到地上,卻是些男男女女的屍體。

    只是這些屍體在太陽真火的燃燒下很快便連骨頭也沒有剩下,只餘下一點黑色的殘渣。

    馬小寶的視線落在那顆從妖物身上噴出的大疙瘩上,這團皮肉很快消融,露出裡面抱胸而坐的晴子來。晴子突然睜開眼睛,劇烈的咳嗽起來,從嘴裡吐出幾口濃液後,掙扎著要爬起來。眼前黑火一閃,卻是禍鬥落到她的身邊。黑狼低下頭大晴子身邊聞了聞,當既低吼道:“這女人身上有那怪物的味道。”

    晴子像個無助的少女般看向馬小寶,說:“我是被那怪物捉來的,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

    馬小寶看著她,心想那妖物在知道自己絕無幸理時,第一時間把魂魄轉移到這個少女的身上。如果不是當場所見,怕還真給她唬弄了過去。他走上前,笑道:“好了別裝了,這樣沒意思不是嗎?說吧,是要自己了結,還是我動手?”

    晴子那張無辜的臉孔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支那法師,你別得意。很快,你也會像我這般下場!”說著,她向馬小寶撲上來。

    大樓的一側,李然站在那破了個大洞的牆壁前。看著樓下晴子突然向馬小寶衝去,可下一刻,卻給馬小寶手中一道金光貫穿,人先是委頓下去,又傾刻間化成了熊熊金焰。這時,他聽到商靜嘆息般的聲音:“都結束了。”

    李然連忙看向商靜,但這女孩的身影卻在他的眼中漸漸消失。他不由叫道:“商靜,別走。我……”

    一句對不起還沒說出口,女孩卻已經完全消失了。這時,眼角處金光燦爛。他回頭,卻是樓外的天空放晴了,一道陽光穿雲而下,接著一道接一道的陽光灑下,最終連成了一片金色的光芒!

    “你說的那種妖物,應該是鬼一口吧。”

    黃泉鄉酒吧里,正放著低沉的音樂。朱嘯飛看著眼前這個女鬼吐著長舌,不斷對自己說“我好辛苦啊”。她當然辛苦,因為另一手正捉著條繩子把自己的脖子勒出一條紫色的痕跡。朱嘯飛不由道:“你這裡口味夠重的。”

    馬小寶朝那女鬼瞪了眼,這東西立刻飄了開去。他給朱嘯飛的杯子把酒滿上,說:“這妖物的名字真奇怪,鬼一口。”

    朱嘯飛聳肩道:“這是根據它的習性所起的名字。鬼一口通常會捕捉靈感較強的人類,把他們的靈魂吃掉,而將屍體留下來。這些屍體在它需要的時候,可以控制它們去****生人。每每在捕食的時候,鬼一口都喜歡捉住自己的傀儡並往自己的嘴里送,這時如果生人忍不住想要救出那個傀儡時,必定會被傀儡捉住並一起送進妖物的嘴巴里。”

    “一口吞掉。”朱嘯飛強調道。

    喝了口酒,朱嘯飛又道:“對了,那個被鬼一口盯上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他得救了。現在,應該在回老家的路上吧。”馬小寶抬頭看著天花板道。

    又是一個黎明。

    一輛火車剛剛到站,李然從火車上走了下來。就在月台上,早早地等著一對老夫婦。夫婦倆看到李然時,都激動地迎了上來。他們是李然的父母,本來李然說今年不回家過年了。可昨天晚上突然接到李然的電話,說是已經在回家的路上。兩人起了個大早趕到火車站,果然接到了兒子。

    看著頭髮斑白的母親,已經微微駝背的父親,李然鼻子一酸,大聲道:“爸,媽。我回來了!”

    這個年關,李然過得熱熱鬧鬧,他發現,老家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無趣。這裡有他最親的人,有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這裡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這裡,永遠是他的家。

    初一上午走完親戚拜過年,李然買了兩瓶黃酒,水果鮮花若干,隻身來到鎮後的一片墓園。大過年的,墓園出奇的安靜,站在這裡,仍能聽到鎮上隱約傳來的鞭炮聲,卻更凸顯墓園的寂靜。

    昨晚正下過一場雪,墓園里白雪皚皚,粉刷得一片聖潔。李然走進墓園,找到了商靜的墓。墓碑上,相片裡的商靜掛著一個甜甜的微笑。李然把墓碑上的雪掃淨,將水果和花放到商靜的墓前。他拿出兩個懷子,打開一瓶黃酒,把兩杯子滿上後,李然舉起其中一個懷子,對商靜道:“我回來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來看你。對不起,商靜,這聲道歉來遲了四年。”

    “對不起!”

    整整一個下午,李然就這麼坐在商靜的墓前。有時自己會喝上兩杯,更多的時間則默默訴述著自己這幾年來的經歷。彷彿這樣說著,商靜也會聽到似的。只是李然不知道,在他訴說著自己故事的時候,一個女孩的身影安靜地出現在墓後一顆長命鬆的陰影下。她看著李然,臉上掛著微笑,便如相片裡那般。

    她是商靜。

    她也回家了! 本帖最後由 東方丈助 於 2016-11-17 04:50 編輯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23
第311章悲劇

   
    “恭喜恭喜啊,曾老爺。”

    “謝謝謝謝,大家快裡面坐。”

    “小山去接新娘了嗎?”

    “快了快了。小山,好了沒有,時間不早了。”

    新年剛過,曾浩家裡就迎來了一件喜事,他的兒了曾山今天成親。曾浩年輕的時候開過物流公司,也著實風光過好些年。後來生意失敗,便索性退休在家。憑著那些年賺得的錢自己蓋了一棟公寓大樓,這海天公寓大樓的房屋並沒有對外銷售,而是除了留下底層作為曾家自己的住宅外,其他的盡數出租。

    曾浩這人沒架子,平時對租戶也挺好。對於那些有困難的租戶,他甚至可以減租或者讓他們拖欠租金。在海天公寓大樓裡,曾浩是出了名的好人。曾山是他唯一的兒子,是曾浩五十來歲才生的。所謂老來得子,曾浩對之兒子的期望自是極大。

    曾山也有出息,打小各門成績優秀,如今更是博士畢業。在學校的時候和一叫林若丹的姑娘好上,林家的背景一般,但這姑娘人長得俊,相貌修養皆是一流。來曾家做過幾次客人,曾浩看在眼中,對這未來兒媳也極是喜歡。

    今年兩人成親,曾浩本來就在公寓頂層留了套複式準備給兒子成親用,自然也就沒給為小兩口買房子。但在曾山的聘禮裡,就包括了一輛高級轎車還有一套房子,其餘的禮金和禮品自然是不用說,當然不會少到哪裡去。其中汽車是給曾山小兩口用的,房子則在市區,就在林若丹的娘家附近。這套房子其實是送給兒媳的娘家,這些年來林家為了供女兒讀書也不容易。林若丹還有個妹妹,一家四口就擠在六十平米不到的小居室裡,過得頗為辛苦。

    曾浩的安排如此體貼,自然林家人是欣喜萬分,也不用擔心女兒嫁過去後會被欺負,痛痛快快便答應了這門親事。

    今天正是迎親的大好日子,早上八點不到,曾家就來滿了客人。這些人中一部分是曾浩以前生意場上的朋友,也有一些是海天公寓大樓裡住了好多年的租戶。曾浩平時就愛熱鬧,今天兒子成親這麼多人來道賀,自然高興。他身著紅色唐裝,顯得整個人精神翼翼,全然不似七十來歲的古稀老翁。

    曾山從房間裡走出來,他長得人高馬大,人極英俊,又是學校的藍球隊長。本來便得女生喜歡,在這個女追男的年代,曾山幾乎每天都要收到一封情書。可藍球隊長一顆心都係在林若丹上,這剛畢業便閃電式結婚,更成為學校裡的佳話。今天迎親,自然少不得一眾伴郎,他們都是曾山學校裡的好哥們,早在樓下等著新郎出現,然後風風火火搶新娘去。

    “爸,那我去接若丹了。”客廳裡,曾山像個大男孩似的笑道。

    曾浩看著這個兒子,想起二十多年前他剛出世那會還是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如今已經要成家立業了。頓時百感上心頭,老眼一陣潮濕,點頭道:“去吧,兒子。”

    曾山抱了老父一把,然後又和眾位叔伯嬸姨打過招呼,才走出了家門。到得樓下,一眾伴郎早等得不耐煩,一見曾山就把他往婚車裡按,接著也不知道誰起哄叫道“搶新娘去囉”。於是海天公寓底下放起連續不斷的彩炮聲,在砲聲裡,合共十二輛黑色組成一支龐大的車隊駛上了公路,呼嘯著往市區的方向而去。

    “好,我知道了。”

    一個鐘頭後,新娘林若丹放下電話,對來做伴娘的女同學們說道:“姐妹們,準備堵門了,他們來了。”

    來給林若丹當伴娘的女同學也不少,十來人把林若丹本來就沒多大的臥室擠個水滯不通。聽著'女'兒房間裡吵鬧的聲音,林家父母都露出寬慰的表情。他們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一輩子省吃儉用,把省出來的全用在兩個女兒的培養上。如今大女兒非但已經畢業,更嫁得一戶好人家。當父母的,也就盼著女兒後半輩子不愁吃穿,幸福快樂。如今大女兒嫁入曾家,他們自然是高興的。

    片刻後,迎新隊伍就上來了。跟著自然少不了伴娘要糧討利是的各種民俗,最終在伴郎們的努力下終於敲開新娘的門,曾山捧著鮮花來到房中,半跪在地對新娘柔聲說道:“我來接你了,若丹。”

    林若丹高興地收下花,一手讓曾山抓住。但在要走的時候,卻看著父母不由哭了。林母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地帶大女兒,如今女兒便要出嫁,心中自然也不捨得,頓時也是淚流滿面。最後還是林父說:“都別哭,今天這大好日子只能笑!”

    林若丹擦乾了眼淚,告別了父母,跟著曾山離開了家。

    下樓的時候,曾山溫柔地安慰著她,又說平日多和她來探望這對老人家,又說早點生孩子讓爸媽都高興,終於把林若丹哄笑了。

    坐到婚車上,曾山還在說生孩子的問題。林若丹紅著臉,不依道:“我才不要那麼快生孩子,你不知道,生完孩子,女人的身材都走樣了。”

    “怎麼會,我家若丹生完孩子肯定還是個辣媽。再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兩邊老人都盼著抱孫子,你想讓他們失望嗎?”

    林若丹無奈道:“好啦好啦,就你會說,大道理一條一條的。聽你的行了吧,明年我們就生一個。”

    “生一個怎麼行,獨生孩子太孤單,也自私。至少得生兩個,不,三個!”曾山豎起三根手指道。

    這時,汽車正停在一個紅燈路口。見轉綠燈時,司機掛檔行車。但在這時,右手邊一輛大貨車卻闖紅燈打橫開了過來。眼看要撞上婚車,貨車司機才忙踩剎車,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婚車上,林若丹正說道:“你真貪心,我才不生三個這麼多。就兩個……”話音未落,劇烈的震盪打斷了新娘的話,也徹底毀滅了這對新人的幸福和人生。

    大貨車打橫撞在婚車上,劇烈的衝擊力將婚車撞飛了過去,在路面打著旋飄出了幾米遠,又撞在了後面的汽車上,撞成了五六輛車連環相撞!最終汽車磕在路肩上,帶得婚車傾斜起來,再重重側翻在馬路上。接二連三的撞擊震盪讓曾山暈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他彷彿聽到了很多人在喊他和新娘的名字,接著便已經人事不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曾山睜開眼睛,看到一片刷得雪白的天花板。

    “若丹!”

    曾山大叫一聲,人從床上彈起,卻迅速給人按下。卻是一個醫生和幾個護士正給他檢查和打針,曾山這時感到右'腿'疼得厲害。一看,腿上已經打了大大的石膏。

    “小山,你別激動。躺下躺下,醫生說你受了輕微的腦震盪,還好沒有大礙,但得休息幾天。你的腿撞斷了,最近幾個月可能會行動不便。哎,好好一樁好事,怎麼會弄成這樣。”病床旁邊,曾老爺子難過地說道,旁邊則是跟著幾個和曾家比較要好的叔伯。

    曾山抓著他爸的手,問:“爸,若丹呢。她怎麼樣?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她很好,沒事,你放心吧。”嘴上這麼說,曾浩卻別過臉去,像是不敢面對兒子。

    曾山一見有異,頓時大叫:“爸,你騙我是不是?是不是!”

    “沒,爸哪有騙你。”

    “不,您撒謊!”曾山搖著老父的手說: “爸,求求你告訴我,若丹怎麼了?”

    “姐夫!”

    病房'門'口,一個和林若丹樣子有些相似的女孩跑進來。她看了看曾浩,後者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點點頭。'女'孩才哭了起來說道:“姐夫,你快去看看姐姐吧,她快不行了。”

    “什麼!”曾山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曾山坐在輪椅上離開病房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天,他讓人給推到了重症病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機的林若丹。新娘臉色蒼白,呼吸有氣無力,似乎隨時有可能就這麼撒手而去。曾山鼻子一酸,差點就要哭出來。

    病房裡,林母泣不成聲,被林父抱在懷裡。病床上,林若丹奄奄一息。曾山進來後,林父拉著妻子出去,走出病房時在曾山耳邊說道:“若丹她傷得很重,本來早該去了。堅持著沒離開,應該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你,和她說說話吧。”

    說完,這個年逾花甲的父親也忍不住黯然落淚。

    曾山自己推著輪椅來到病床邊,雙手握著林若丹的手道:“若丹,我來了。我是阿山,你聽到了嗎?”

    林若丹的眼睛突然動了動,像是極力要睜開,卻最終無法張開眼來。她只是用力握了握曾山的手,表示自己聽到了。同時,那閉著的眼睛裡流下兩行淚水。放在旁邊的心跳監控系統突然發出了報警聲,原是林若丹的心跳次數不斷下降,最終迅速降成了0。

    她走了,在聽到曾山的話,確定自己的愛人還活著後,她終於可以放心地離開。儘管她不捨得就這麼走,她還這麼年輕,剛剛收穫了愛情,便要經歷生死離別。可她的身體畢竟傷得太重,哪怕救生的意志再強烈,也無法違背這個事實。

    當醫生和護士聽到報警聲跑進病房的時候,曾山終於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25
第312章宿慧再現

   
    正午,陽光燦爛。

    馬小寶正盤膝坐在陽台的走廊上,閉目運功。那讓人目炫的陽光裡,有點點如同水滴般的日華在馬小寶的引導下從陽光里分離出來,再不斷沒入他的體內。每吸收一滴太陽精華,他的太陽真力便深厚那麼一分半分。

    雖說並非只有正午,且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才能夠吸收得到日華。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練起功來事半功倍。所以每遇到這樣的好天氣,只要沒有俗務在身,馬小寶都會捉緊時間練練功。

    他練功的時候,蘇蘇則無所事事地在客廳裡看著電視。她的妖力自從幽靈列車一事裡被輪迴煙封印後,到目前已經恢復了三幾成。特別是伏羲屍魔事件裡,馬小寶被屍魔所傷時,蘇蘇暴走強行撕裂封印,提前釋放出了冥王和土魁兩條妖尾。

    輪迴煙那種奇異的特質,似乎對於壽元越悠長者影響越大。因此馬小寶和張真仁兩人事後很快就恢復了靈力,可蘇甦的一身妖力卻幾乎倒跌回剛剛最初的境界。但蘇蘇不以為意,反正她的妖力並非消失,而是給封印了起來。以她這種強大的天妖,每天只要吃吃睡睡,妖力自然會不斷恢復。

    輪迴煙儘管奇特,也無法完全制住蘇蘇。按她自己估計,再過個一兩年,就會恢復如昔。而以她那跨越千年的生命長度來看,一兩年的時間不過像人打過盹般,轉眼既過。

    所以馬小寶幾乎沒看見過蘇蘇怎麼練功,偶爾似模似樣的盤膝靜坐,坐著坐著也會直接睡過去。

    客廳很安靜,走廊也很安靜,可馬小寶的內宇宙裡去並不安靜。

    吸收的日華不斷匯聚進內宇宙的中心,那不斷散逸著金色光焰的太陽星裡去。每增加一滴日華,太陽星的光度便會提升那麼一分。儘管光度的提升並不明顯,可日華吸收得多了,也可以看到顯著的變化。而當太陽星裡聚焦的日華達到一定數量時,便會給轉化成純正的太陽真力向星脈的星點發起衝擊,甚至會溢出一些流轉到其它星脈處,以此蘊養已經點亮或沒有點亮的其它星點。

    今天的確是個好天,馬小寶發現吸收到的太陽精華比平日里要多得多。它們讓太陽星的光度漸漸提升,最終形成一輪日暈。日暈強光裡,一股金色流光沿著星脈直上,先是匯進陽耀星點,再一股作氣向著第三顆星陽烈奔騰而去。

    當太陽真力轟進陽烈星時,整個內宇宙微微一震,接著一圈似有若無的金色波紋在整個宇宙中擴散開去,陽烈一星便跟著亮了起來。

    馬小寶剛一喜,突然又發現點亮了陽烈這顆星點後。太陽真力回流,在悉數進入太陽主星後,又溢出一道細細的光焰向另一顆星點衝去。當太陽真力進入那顆星點後,一股肅殺之意悄然在內宇宙中的世界中升起。

    現實世界的客廳裡,蘇蘇眼前的玻璃杯突然無故彈出一道裂縫。蘇蘇頓時從沙發上蹦起來,本來慵懶的模樣此刻卻變得嚴肅起來。就在剛才,她感受到一陣凜然殺意。這股殺意之大之濃,已經足以引起她的警惕。可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意外的情況,最終她的目光落到馬小寶上。

    蘇蘇先是感到迷惑,跟著卻眼睛一亮,脫口說道:“難道他已經覺醒了另一道星脈。這麼大的殺氣,莫非是七殺一脈?”

    馬小寶剛剛覺醒的正是七殺一脈的主星絕戶!

    所謂封門絕戶,七殺一脈以絕戶為主星之名,可見這一脈的殺氣之大。而若單以殺力論,七殺脈的術式在十二星脈中位居首席。能夠覺醒這一路星脈,馬小寶也是喜出望外。

    至此,他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而多了陽烈和絕戶兩個星點,馬小寶便又多了兩種術式可以使用。

    這時,內宇宙的世界如同一片水幕般盪漾起來。漸漸的,有另外一幅景像出現在馬小寶的意誌中。那是一片月下幽谷的場景,天上明月高懸,地下幽谷深深。此般場景,讓馬小寶泛起熟悉之感。他隨即領悟,大概是因為功力大進,再次刺激到神識裡的宿慧,再次向他釋放出一段前世的記憶。

    如此機會,馬小寶自然不肯放過。

    這時,有破空聲在幽谷中響起。當馬小寶的心神往幽谷中投放時,畫面不斷放大,於是馬小寶看到兩道身影在幽谷中掠過,兩人身上均大放異彩,各種顏色的靈力妖光不斷對撞互衝,炸出團團光芒,讓整個山谷彷彿上演著一場煙火表演般,異常炫目。

    再一次碰撞中,兩人忽的分開,馬小寶這才看清這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自己的前世馬震北,和上次不同,馬震北這次既沒召出神皇,也沒喚出魔神,隻手持一口纏繞著烈焰的玉劍,便自有橫掃天下之威勢。另一邊的自然便是蘇蘇,蘇蘇依舊和上次所見般張揚跋扈,身後九尾如同孔雀開屏般呈扇形張開,而在蘇甦的玉手上,則倒提著一把三丈惡斧。

    這斧透著濃厚妖氣,應是蘇蘇以妖力所化。巨斧形相猛惡,拎在蘇蘇這嬌小玉人手中形成鮮明的對比。猛斧的兇惡,更襯出蘇蘇的艷麗無雙。

    蘇蘇笑了,如銀鈴般的聲音響起:“獵妖師,你已追了我三月,仍不肯罷手嗎?”

    馬震北冷哼道:“天下皆知,你是妖狐妲已的結義金蘭。若非你天狐碧落,給她妲已十個膽子也不敢與天下人為敵,何況像現在這般為禍天下。你可知妲已所為,令生靈塗炭!”

    蘇蘇豎起兩根玉蔥似的手指頭,道:“第一,我和妲已結拜,那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那時候人家剛來你們人間,人生地不熟的,妲已向我示好,我便收了她作妹妹,又礙你們何事;第二,我不妨告訴你,現在這個妲已,說是她也是好,說不是她便不是她。早在三年前,她被一頭異界妖靈所侵,兩者為爭奪身體在體內發生了異常激烈的戰鬥。那場戰鬥我也插手了,所以妲已才能在那妖靈的威脅下保存一絲魂格,但現在這絲魂格已與妖靈融合在一起。所以我才說現在的妲已是她也不是她。”

    “那又如何?”

    蘇蘇送給馬震北一個大大的白眼:“說你是木頭你還不信,也就是說。妲已已經不是從前的她,至少大部分不是,我啊,早就不認她這個妹妹了。她做什麼,於我何干?”

    馬震北冷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她可是打著你的名號召集了天下妖眾。若非你天狐之名,以妲已區區一頭人間野狐,也想讓眾妖俯首,那不是個笑話?”

    “竟有這事?”蘇蘇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說:“那我可不清楚。但我要提醒你,別把妲已再當成以前的小狐仙。和那妖靈魂格相融之後,她也擁有九尾之力。單以妖力論,妲已全然不在我之下。當然,其它方面她自然是遠遠不及姐姐我。”

    “碧落,你以為憑這幾句話我就會相信你嗎?”

    蘇蘇做了個敗給你的表情,道:“我就知道你這麼固執,肯定是不會相信我。馬震北,姐姐肯告訴你這些可不是怕了你。不過你這人修為不差,就是腦袋笨了點,不會懂得轉彎。”

    “我只知道妖人有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罷了罷了。這樣姐姐再和你大戰三百回合,如何?”

    馬震北淡淡道:“正合我意。”

    說罷引劍一指,人隨劍走,手中玉劍帶起一溜火光直奔蘇蘇而去。

    蘇蘇笑嘻嘻地揚起惡斧,這三丈巨斧在她手裡頭,便像一個孩童舉著大刀般可笑。蘇蘇有些笨拙地一斧向馬震北磕去,斧鋒破空,拉出道道黑電,威勢卻也不容小瞧。

    單看這斧,馬小寶就知道蘇甦的武技,其實已經到了大巧不工的境界。沒有任何的花哨招式,有的只是純任經驗及力量殺敵。馬小寶自問和前世的自己換個位置,哪怕現在已經擁有太陽真力,怕也擋不了此刻蘇蘇三招!

    轉瞬間,馬震北的劍和蘇甦的斧已經點在一起。幽谷叮一聲響,兩把'性'質迥異的兵器並沒有彈開,而是粘在了一起。兩人同時催運靈力妖氣,帶得附近的落石樹枝之物不斷浮起,如此相持片刻後,浮空之物皆一一爆成了粉,而兩人間有一點無比明亮的光華升起,轉瞬間映得整個山谷亮如白晝。

    強光裡,兩道人影彈了開去。兩人乍一分開,又撲了上去,戰成一團。

    蘇蘇手中的惡斧極盡狠辣之能事,劈、斬、砍、挑招招凶厲辣絕。不給敵人留一絲生機,也同樣不留給自己任何餘地。偏是她臉上掛著淡淡笑意,若非她手中巨斧,誰能想像此刻她正與敵搏命。

    馬震北手中的劍卻走的是另一種路子,玉劍飄靈寫意,在空氣中織出道道如絹帶般的炎流。炎流流轉,每每將蘇甦的兇招猛式化於無形。

    轉眼之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十記,卻仍不分勝負!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29
第313章我的美麗天下無敵

    幽谷裡亮起一點耀眼的光芒,轉眼間整個山谷彷彿升起一輪太陽,在讓人無法真視的強光裡,兩道身影乍合又分。接著是一片轟隆隆的聲音,卻是太陽炸開,裡面的靈力和妖氣如同千軍萬馬般對沖在一起,讓整個山谷幾乎每個角落都變成了這兩種氣息對抗的戰場!

    爆炒粟子般劈裡啪啦的聲音持續了片刻,當最後一團靈力和妖氣互相對沖並湮滅後,整個山谷變得一片狼籍。數不清的樹木不是給連根拔起,就是攔腰炸斷。而巨石、山丘、溪河更是面目全非。甚至那道從谷中微微淌過的溪流也給直接炸得改道,也不知道會對這片土地將來留下什麼樣的影響。

    就在山谷的中心處,馬震北和蘇蘇兩人的樣子都十分狼狽。馬震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當真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蘇蘇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腰下本是一條素色紗裙,現在卻炸成了短裙,露出來的雙腿卻依然光滑筆直,如脂似玉,讓人不敢直視。

    兩人臉色都異常蒼白,身體也微微晃動著,像是隨時會倒下。

    相持片刻後,馬震北沉聲道:“今天到此為止吧。碧落,若妲已之事與你無關,那你便應該公告天下,否則妲已這筆爛帳,始終還是要算在你身上數分。這天下如今已經給妲已弄得夠亂了,你若不幫妲已,不如退隱山林過自己逍遙快樂的生活不是更好,何況為這世上再添無盡變數。 ”

    蘇蘇驕傲地說:“那些凡夫俗子要怎麼想便怎麼想,我才不管。”她話音一轉:“倒是你,聽你的口氣似乎想幫我。怎麼,獵妖師你喜歡上我了嗎?”

    馬震北冷冷一笑,說:“你既然不知好歹,我管你作甚。要想本人喜歡你,那估計得是下輩子的事。碧落,既然你不願就此罷休,那麼我們三天后再戰。”

    “等等。”看馬震北轉身要走,碧落突然叫道:“如果我肯隱退,你要怎麼報答我?”

    馬震北征得一徵,隨後說:“你若肯隱退,那麼我便與你結蘆而居,做個鄰居如何。”

    “容我想想。”蘇蘇說道。

    馬震北點點頭,轉身離開。馬小寶眼前的畫面也跟著一變,山谷換成了一汪清泉,馬震北正赤著身子擠在泉水中,似在洗去劇戰留下的塵垢。此刻從遠處傳來的破空聲,馬震北立刻閉氣躲進了泉水里。片刻後,卻是三個男人從山泉附近的森林裡穿出。

    當先一人身著紫衣錦袍,腰間別一口寶劍,頭上黑髮以銀色絲帶束起垂於腦後。此人龍行虎步,頗具威儀,但眼角處掛著淫邪之意,顯非什麼好貨色。身後二人一左一右,如同這人的跟班。邊走,後面兩人也盡是拍著這紫衣大漢的馬屁。

    三人在泉邊稍停,喝水休息。也虧得馬震北的閉氣功夫極好,竟沒給三人發現。此時一人說道:“閔大哥,聽說前日那天狐碧落與北地獵妖師馬震北在前面十里外那幽谷中決鬥,如今受了重傷。如閔大哥能趁這個機會誅殺此妖,為天下除害,怕是那姜尚得立刻封您為將軍啊。”

    “嘿,這馬震北與我相較如何?”那紫衣大漢突然問道。

    另一個恭維道:“自是閔大哥更勝一籌。”

    “好,就連這初出道的馬家小兒也能夠重傷那天狐碧落,我閔雄又豈甘人後,便待我殺了那天狐為天下除此大禍。不過……”那人陰陰一笑,道:“聽說碧落天生媚骨,冰膚雪肌。殺她之前,自然得好好欣賞一番。”

    一邊的馬小寶聽得差點沒上去狠狠教訓這紫衣大漢一頓,再說那三人一番停留後便離開。這時馬震北才從泉水中浮了起來,他看著那三人喃喃說道:“這幾人要去除害,自是好的。那妖狐的生死又關我什麼事……”

    可想了想,馬震北卻搖頭道:“但這天狐也不失光明磊落之輩,總不能叫閔雄這等卑鄙小人給害了。”說罷破水而出,運功蒸發了身上水珠後馬震北從隱匿處取出衣物一一披上,便朝著幽谷的方向潛去。

    畫面又變,卻從泉水處移到了山谷中。遠遠只看到那紫衣大漢三人伏在一方巨石後,石前不遠處蘇蘇正坐在那道溪流邊上。她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運功。紫衣大漢三人正計劃著怎麼偷襲蘇甦的聲音,一聲長嘯卻從他們後邊升起,讓蘇蘇睜開了眼睛。

    蘇蘇一抬頭,便看向了紫衣大漢三人的方向,顯是發現了三人。那叫閔雄的只有無奈從石後跳出,又朝那嘯聲的方向叫道:“哪路朋友,既然來了不妨出來一見。”他讓人壞了好事,心下氣憤,自是想看看誰出聲示警以致讓蘇蘇有所警覺。

    馬震北從樹林中遍然走出,淡淡道:“北地馬震北,見過閔兄。”

    紫衣大漢臉上一寒,說:“馬震北,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下乃獵妖師,這狐狸是我的獵物,還請閔兄不要插手為好。”馬震北說道。

    閔雄一陣狂笑,道:“馬家小兒,本人出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現在你竟然要我別插手你和碧落的事?你以為你是誰?”

    “古人云,達者為先。出道先後與否,實與成就無關,閔兄以為如何。”馬震北抬起頭,他話說得客氣,語氣卻十分張狂,絲毫沒把這姓閔的放在眼中。

    “好好好,那就讓我領教一下你們馬家的絕學。”

    閔雄剛要出手,卻聞得身後響起一聲輕笑。蘇蘇站了起來,身後九尾舒展,她看著閔雄有意無意道:“你們快打吧,呆會我看哪個不順眼也要插一手,這樣就更好玩了。”

    閔雄立刻警覺地看了蘇蘇一眼,他就算再笨也知道蘇蘇只會看到不順眼。他自問不怕馬震北,可萬一打起來蘇蘇再插個手那可就麻煩了。閔雄再自大,也不願意同時招惹這兩人。一個是北地新起之秀,另一個則是天下皆知的天狐,兩個加一起閔雄就是三頭六臂也不是對手。

    他本還想擱幾句狠話,突然看到蘇蘇一臉看著食物的眼光看向自己,閔雄再顧不得放話,哼了聲掉頭朝另一個方向遠去。

    而跟著閔雄來的那兩人,早在蘇蘇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開溜了。

    於是山谷裡又只剩下蘇蘇和馬震北。

    蘇蘇伸了個懶腰坐下,看著馬震北道:“都說你喜歡我了,偏不承認。看,這不擔心我折回來救我了嗎?”

    馬震北一時無語。

    畫面又水波盪漾般晃動,馬小寶一陣恍惚後,便看到了自家的陽台。他從陽台看出去,可以看見傍晚的街道。他微微一訝,原來轉眼間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伸了個懶腰從地上站起來,走回客廳裡,發現蘇蘇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馬小寶搖搖頭,雖然知道以蘇甦的體質不會感冒什麼的,可他還是拿了張薄被出來蓋在她的身上。

    不料被子一蓋到她身上,蘇蘇就醒了。她睜開眼睛,打了個呵欠,看著馬小寶問:“什麼時間了?”

    馬小寶往牆上的電子鐘看了眼,道:“快五點了。”

    “這麼快,我竟然睡了一個下午。”蘇蘇跳起來,頭差點撞到馬小寶。

    馬小寶連忙後退了小半步,不料蘇蘇直接從沙發上跳過來,馬小寶連忙抱住她。蘇蘇像布袋熊似的掛在他的身上道:“我肚子餓了,咱們出去吃飯!”

    “這是你一個好提議,可你總得先下來。難不成要我這樣走出去?”馬小寶啼笑皆非地說道。

    蘇蘇卻像十分享受這樣掛在他身上的感覺,說:“我可以變個戲法,讓大家都看不到我。”

    馬小寶嚇了一跳,說:“你不會是當真的吧?”

    蘇蘇哈哈一笑道:“騙你的啦,我得去換衣服。”說著從他身上跳下來,哼著小調跑進了房間裡,片刻後她又問道:“下午你修煉的時間好像特別久,而且過了中午你都已經沒有吸收太陽精華了,為什麼還沒醒過來?”

    馬小寶把自己看到的記憶片斷大概地說了遍,蘇蘇從門後伸出頭來,睜大眼睛道:“對了對了,就是在那次之後,我才會開始喜歡上你前世的那個笨蛋。”

    “我前世很笨嗎?”

    “很笨啊。要不然怎麼會放閔雄那混蛋離開。你知道他走後做了什麼事?”蘇蘇終於從房間裡出來,換上一條做工精細的裙子。她轉了個圈,問:“好看嗎?”

    “好看!”馬小寶又問:“閔雄做了什麼?”

    “他告謠,說你迷惑我的美色,拜倒在姐姐我的石榴裙下。哈哈哈,當然,姐姐也知道我的美麗天下無敵!”蘇蘇笑得甚歡,似乎閔雄的造謠只會讓她更得意,因為這是從另一個側面歌頌了她的美麗。這點甚至比謠言本身更為重要。

    馬小寶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你別問了,反正你已經開始接觸到宿慧,遲早有一天會全明白的。現在,陪我吃飯去!”蘇蘇一挽馬小寶的胳膊就朝外拉。

    馬小寶還想讓她劇透來著,豈知蘇蘇這會飢火攻心,根本不願說太多。馬小寶也沒辦法,只能任她拉著走。來到黃泉鄉酒吧里,酒吧已經在準備營業,馬小寶交待了下便和蘇蘇離開。剛來到門口,就撞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男人。馬小寶朝他看了眼,另一邊蘇蘇在催了,他只得走出酒吧。 本帖最後由 東方丈助 於 2016-11-17 04:51 編輯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32
第314章輕生者

    這是個年輕人,二十五六上下。長得還算英俊,可臉色憔悴,特別是那雙黑眼圈,也不知道多久沒睡覺似的,整個人顯得精疲力盡。他幾乎是扶著酒吧的吧台坐下,然後對服務員小美叫道:“給我來杯酒,謝謝。”

    小美臉上推著笑容道:“真抱歉,先生,我們還沒正式營業呢。”

    “可你們打開了門,既然開門了就要做生意不是?求求你,給我來一杯酒吧!”男人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手掌下壓著一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

    小美嘆了口氣,聳聳肩膀給他倒了杯白蘭地。放到他面前,小美道:“先生,你的臉色不太好,幾天沒睡了?”

    男人拿起酒先狠狠喝了口,再抹了把嘴瞪著血絲滿佈的眼睛說:“不關你的事。”

    小美只能吐吐舌頭,到一邊擦拭杯子去。

    男人又喝了口,閉上眼睛感覺著烈酒流入胃裡,讓全身泛起一陣火辣之感。舒服極了,他想,就連多日來的疲勞也減輕了不少。他愜意地睜開眼睛,卻突然僵住了。前一秒他還在黃泉鄉酒吧里,這一秒他卻孤身站在懸崖邊。腳下既是萬丈深淵,從這裡看下去,百米後的山崖便已經籠罩在一片霧氣裡看不真切。

    不小心踢到旁邊一顆小石子,小石子掉了下去,沒入了那片霧氣中。跟著又從霧氣裡飛了出來,打中了男人。年輕男子不由一屁股坐到地上,捂著頭。他大著膽往下看,想瞧瞧什麼東西把石頭又扔回來。這時就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出現在霧氣中,跟著在崖壁上爬來。

    遠遠看起,那是一個渾身皮膚蒼白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卻像一隻大蜘蛛似的在山壁間如飛爬行。眼看就要爬上來時,男人眼前一花,又看到了酒吧的吧台。跟著耳朵裡才聽到之前那個服務員一直在叫“先生先生”的。

    “先生!”

    他終於回過神,他的樣子有些茫然。小美在他眼前擺擺手道:“先生,你沒事吧?”

    “沒……沒事。”他站了起來,腳步踉蹌地往外走。

    “先生,找你錢。”小美連忙叫道,可那人已經離開酒吧,她只得搖頭道:“真是個怪人。”

    已經三天了。

    李明浩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眼,不是不想睡,而是一睡覺就會做惡夢。每次惡夢的內容都是一樣的,就和剛才看到的幻覺般。他站在山邊,腳下是萬丈懸崖,下面飄浮著一片霧氣,每次從霧氣裡都會爬出一個白色的人影。

    那人總會向山上爬來,而每次在夢中,他爬上來的高度總會增加些。第一次的時候他只是在霧裡,可到了第三次已經爬出了霧氣。就在剛才,他已經爬到相當近的距離。李明浩不由想,照這個速度下去,再要來多一兩次,那東西肯定會爬上山崖。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李明浩並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惡夢?”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裡,李明浩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難道跟劉達有關?”

    想起來,第一次做這個夢正是從那個地方回來的第二天,或許這一切不是偶然?李明浩想著想著,終於支撐不住。三天沒睡覺的他已經用光了精力,直接靠在沙發上就睡了起來。這次睡得很安穩,再也沒發生什麼怪夢。時間似乎就這麼過去了,李明浩突然覺得起風了,於是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遠處是一片白色的光,等他漸漸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又在那片該死的山崖前。那片白色的光既是遠處的太陽升起,陽光打在霧氣上反照出一片朦朧的光帶。他人還在沙發上,可沙發卻擺在了懸崖前,並且有一小半已經橫擱在懸崖外的虛空。

    李明浩下意識地朝懸崖下看了眼,發現這次霧氣裡再沒有爬起那白色人影后,他才鬆了口氣。可突然發現沙發向前移動了那麼一下,李明浩忙向沙發另一邊看去,頓時腦海裡嗡一聲響。這次在夢裡並非霧裡再沒有人爬出來,而是那個人已經來到了懸崖上,正打算把沙發和他一起推下懸崖!

    從李明浩的方向看出去,那推著沙發的人低著頭,露出一身病態的白色皮膚。赤條的上身上佈滿了傷口,傷口仍開裂著,卻沒有血流出來。就好像,體內的血都流乾了一樣。

    突然,那人抬起頭,於是一張半邊摔成肉糊的臉出現在李明浩的眼中。哪怕摔成這樣,李明浩也記得他是誰。

    然後夢就醒了。

    李明浩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站趴在窗口邊上。樓下已經站滿了人,不少人正喊著讓他往後退。李明浩不由出了聲冷汗,他這是怎麼了?再晚點醒來,說不定就已經往樓下跳了。

    當他爬回房間裡已經手腳發軟,而這時,樓下傳來警笛的聲音。

    肖偉揚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很年輕,就是神情有些疲憊。可看樣子不像是個要輕生的人,就在下午,公安局接到群眾報案說這個年青人要跳樓。案件轉給當地片區派出所負責後,當警察去到時男人已經回到自己的屋裡,隨後被警察帶回了派出所。

    當問到他為什麼要跳樓輕生時,這個叫李明浩的年輕人說他根本沒想跳樓。接著說了一大堆怪力敵神的話,最後他轉交到肖偉揚這邊來。自從上次怨氣圍城,濮陽市出現多宗不可思議的案件後,凡是案子涉及鬼神之說都轉交到肖偉揚這邊來處理。

    肖偉揚看著檔案。

    李明浩,男,26歲。是一名股票投資經紀,沒有任何不良記錄,看上去還是個大好青年。當然,肖偉揚知道一個大好青年是不會輕易染上什麼神鬼之類的,有太多的例子已經說明招惹邪穢的人,肯定有錯在先。李明浩這個樣子,只有兩個可能性。

    一是他撒謊,二是他還隱瞞了什麼。

    “李明浩?”肖傳揚盯著他問。

    李明浩點點頭,肖傳揚又問:“你為什麼要跳樓?”

    “警察同志,我都跟你同事說了,不是我要跳樓,是有東西要害我。”

    “什麼東西?”

    “不干淨的東西。”

    “不干淨的東西?”肖偉揚笑了笑,道:“你有什麼證據?”

    這次倒輪到李明浩有些意外,之前他一說差點沒被人當成神經病。這警察倒好,還問他有什麼證據。別說,他還真有證據。李明浩站起身,拆開衣服露出後背說:“這是我醒來後無意發現的,你看看……”

    肖偉場臉色顯得有些凝重,在李明浩的背上出現一雙手印。

    黑色的手印。

    “當時我房子裡只有我一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爬到窗戶上去。可當我下來的時候,我卻發現了這個。警察同志,這要不是臟東西幹的,還有什麼解釋?”

    肖偉揚站起來說:“我會讓人調查下,如果是真的,那我會叫人幫你。要是假的話,嘿嘿,那我可就得教育教育你了。”

    第二天,肖偉揚拿到了一份報告。報告上指出,當時李明浩家裡的確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而他背上的指紋卻不是他的。肖偉揚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把馬小寶找來。把李明浩的事給馬小寶簡單一說,然後道:“我懷疑這事還另有內情,你幫忙的時候,順便給我套套話。”

    “得,我還得給您當間諜。那這事辦好了,肖隊長可得請我吃頓飯。”馬小寶笑嘻嘻地說。

    肖偉揚故意板起臉道:“你現在可是個體戶小老闆,肖哥我只是工薪階層,怎麼說也得你請客才對。”

    馬小寶一臉無奈道:“我怕了您啊,難道人家說官家兩個嘴,怎麼說都是你們的話。”

    “行了行了,快去打聽消息。”肖偉揚哈哈一笑,把馬小寶往審訊室裡推。

    馬小寶故作無奈地走進去,順手自個把門關上。房間裡坐著個男人,他趴在桌上似是睡著。一聽到動靜立刻抬起頭,馬小寶微微一徵,這人不是昨天傍晚要和蘇蘇出去吃飯時撞到的傢伙嗎?這一天不見,倒進公安局了。

    李明浩可認不得馬小寶,昨天他精神很差,哪記得清眼前這個男生。他坐直了身體,看馬小寶身上沒穿警服,皺眉道:“你不是警察?是律師?”

    “我不是律師。我是能夠幫你的人。”馬小寶坐下來,丟給李明浩一根煙。

    “有火嗎?”

    “當然。”

    李明浩點點頭,拿起香煙夾在嘴中,招手示意馬小寶給點個火。讓李明浩疑惑的是,馬小寶笑嘻嘻地伸過手來,可手上卻沒有打火機。但他在李明浩的香煙下打了個響指,便從指縫裡彈出一縷火焰將香煙點著,這下把李明浩嚇得夠嗆,突然出現的火光讓他大叫一聲,整個人往後退。不小心絆到椅腳,摔了個四腳朝天。

    老半天他才爬了起來,看著馬小寶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是魔術師?”

    “都不是,我是通靈師。”馬小寶雙手架在桌子上,人微微前傾:“我可以幫你除掉那些臟東西。”

    李明浩一愣,然後才擺好了椅子重新坐下:“看來那大隊長相信我說的話了,但我怎麼知道你是真有本事,還是來唬弄我的。”

    “這個簡單。”馬小寶突然轉頭朝李明浩旁邊的空氣道:“阿奴,敲他腦袋。”

    話音一落,李明浩腦袋上突然啪一聲響。他感覺像被人用手狠狠敲了一記,腦袋差點沒給砸到桌子上。跟著他又聽馬小寶說:“我讓你敲一下,不是砸一下,萬一把他腦袋砸玩了怎麼辦?”

    李明浩終於忍不住,叫道:“你到底在跟誰說話?”

    馬小寶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我不是說了,我是通靈師。剛才敲你的是我的靈僕,簡單點說,那就是隻鬼!”

    一下子,李明浩的臉綠得不行。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35
第315章威脅

    阿奴就站在李明浩的身邊,對著馬小寶揮著拳頭道:“喂喂,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靈僕了?要知道我當初要認你做主子的時候你可是自己親口不答應的,現在咱倆是平等關係。”

    馬小寶為了維持形象,假裝沒聽見。阿奴飄到他身後,自己生起了悶氣。

    李明浩可看不到這些,他成功給馬小寶顯露的手段給震攝住。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的他,頓時對馬小寶一口一個大師的叫,連連哀求馬小寶替他解決最近遇到的難題。

    聽李明浩將自己不斷重複的那個惡夢講了遍,在聽到最後一次是被夢裡那白色人影差點推下樓時,馬小寶打斷他的話道:“李先生,這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李明浩立刻否定。

    馬小寶淡淡道:“你撒謊。李先生,作為一個通靈師,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在我所處理過的所有事件裡,往往糾纏著事主的鬼魂生前不是事主的朋友就是親人,兩人之間不是愛就是恨。我要說的是緣分,是的,不管善緣孽緣都是一種緣分,緣分將事件的雙方聯繫在一起,迄今為止,我還沒見過任何一宗靈異事件,事主和鬼魂是全無關係的!”

    李明浩頓時神情緊張。

    馬小寶繼續打壓他的心理防線:“你不說也不要緊,我現在就讓肖隊去查。只要你還是個人,那肯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假設這人和你是認識的,那麼只要查查你的交際圈子裡有沒有人最近死了就一清二楚,你覺得呢?”

    李明浩歎了口氣道:“你贏了,好吧。我告訴你,那個叫劉達,認識他的人都管他叫達子。”

    “那麼說說吧,這個達子,還有你那個夢。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馬小寶擺出一付聽故事的表情。

    李明浩無奈地說:“劉達,也就是達子。一個星期前死了。”

    “怎麼死的?”

    “意外。”

    “什麼意外?”

    “那是過年後不久的事,我和達子都不是本地人,但今年春節我倆都沒回家過年。年後吧覺得挺無聊的,就約他去爬山。哦,我們都是登山愛好者,一年裡頭至少得出去爬個三兩回。”李明浩交待道。

    “你們去哪爬了?”馬小寶又問。

    李明浩說:“不遠,就城外。因為天氣太冷,我們也不想去太遠的地,就選擇在城郊一座無名山上過把癮。那天天氣不錯,我和達子在早上八點就到了那座山。這山山勢也不陡,其實沒什麼難度,對我倆來說那簡直就小菜一碟。”

    “要真小菜一碟就不會出意外了。”馬小寶諷刺道。

    李明浩只當沒聽見,繼續道:“可就在我們爬上一塊橫伸出山體的平台時,意外就在那裡發生了。當時我們就想在那裡休息下,看個風景。當時達子覺得周圍風景還不錯,就提議照個相。我覺得這提議挺正常的,自然就答應啦。然後就架了相機準備拍照,我們背對著懸崖擺好姿態的時候。突然一陣山風吹來,那風很大。我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蹲下身體,可達子沒來得及趴下就給風吹得搖擺不定,然後就……”

    李明浩做了個往下掉的手勢,說: “我發誓,當時我想拉他來著。可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伸出手的時候達子已經掉下去了。所以你看,他會不會因為這一點,所以糾纏著我不放。”

    馬小寶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不過我有個疑問。李先生,這件事完全不是你的錯,可你剛才為什麼想要隱瞞?”

    李明浩低下頭說:“因為我怕大家認為是我害了達子。”

    “好吧。”馬小寶站起來說:“肖隊跟我說了,你只要交待了情況就可以走。現在可以走了。”

    李明浩卻有點不知所措:“那達子的事情怎麼辦?”

    “放心,我既然接下這活,就會給你處理的。你先回家,有需要我再找你。”

    “那好吧。”

    等李明浩離開後,肖偉揚在他辦公室裡見著了馬小寶。後者把李明浩說的事簡要地複述了一遍,肖偉揚聽後問:“你怎麼看?”

    “合情合理。不過,最好再調查下李明浩這個人。老實說,來不及救下好友,好友無助地掉下山崖摔死。的確有可能因此產生怨恨並糾纏著他,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李明浩把劉達推下去,那麼劉達回來找他的可能性就很大,非常大。”馬小寶說:“假設這是真的,那麼李明浩不可能毫無目的地殺人,如果他真這麼做了,兩人平時可能就已經結怨在先了。”

    “行,我讓人查下李明浩和達子。沒事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馬小寶回去後,很快肖偉揚就來電,說是兩人資料查到了,讓人把資料發到馬小寶的電子郵箱裡。片刻後,馬小寶打出來一看,這裡面果然有貓膩。

    肖偉揚又打了電話過來,說:“資料看了吧。李明浩是股票投資的經紀人,劉達是跟他從初中就認識的好友。去年劉達把自己賺得的十萬塊交給李明浩打量,然後在年關股市收盤前,李明浩的私人帳戶多了一筆五十來萬的存款,款項的來源是股票投資所得。接著過年後沒多久,李明浩就約劉達去登山,結果出了意外劉達身亡。”

    “嗯,看上去像是劉達放在他那的錢投資獲利了,可李明浩想黑了這筆錢,然後把劉達殺死?”

    “邏輯上說得過去,但關鍵還是證據。”肖傳揚說。

    “那還得再找這個李明浩談談。”馬小寶剛說完,就有電話進來。讓肖偉揚等下,一看卻是李明浩。之前在局子里分開的時候,李明浩曾想馬小寶看了他的手機號,所以兩人交換過號碼以方便聯繫。沒想一天還沒過去,李明浩就打電話來了。

    馬小寶一聽,手機裡卻不是李明浩的聲音,而是個女的。她大叫:“救命,救命,你朋友要跳樓了!”

    今晚應該是李明浩第二次輕生尋死了,當馬小寶和肖傳揚趕到的時候,李明浩已經給片區警察先一步救下來了。當時他已經爬到了大樓的天台,就站在欄杆旁邊。還好沒立刻往下跳,要不然警察還真趕不及。

    打電話給馬小寶的是李明浩的女房東,今晚本來是找李明浩交租的。據房東說李明浩的樣子像是很疲勞,回臥室取錢的時候突然摔在了地上,接著又爬了起來。房東本來以為沒什麼,可李明浩卻木木地朝窗台走去。房東當時慌了,看到李明浩的電話就在旁邊,上邊還打開了通訊錄,裡面正是馬小寶的電話。

    房東以為馬小寶是他的朋友,就打了過來。之後還是馬小寶給報的警,再見到李明浩時,他已經醒過來。但人極疲勞,肖偉揚讓人給他倒了懷咖啡,然後看著馬小寶說:“你來還是我來?”

    馬小寶笑道:“這裡你是老大,當然是你來。”

    肖偉揚笑罵了句,然後坐到李明浩前面,將查到的資料丟到他眼前說:“看看,這是我們查到的資料。在去年,劉達把十萬塊錢交給你打理,年尾收盤時你在股票上大賺了一把。過個年劉達就死了,說,是不是你用劉達的錢賺了那五十萬,然後想獨吞就殺了劉達!”

    李明浩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連連叫道“我沒有殺人”。肖偉揚也不逼他,就坐在那安靜地看著李明浩。可這樣給他的壓力卻更大了,最後他苦笑道:“肖隊長,你們查到的都是事實。可事實不等於真相。”

    “那你告訴我真相!”肖偉揚淡淡道。

    李明浩點了點頭,說:“沒錯,達子是放了十萬塊在我這。但憑這十萬,就一年的投資期哪賺得來四十萬。我要有這本事,我自己做投資,哪用做什麼經紀人。那五十萬沒錯是股票投資賺來的,但本金是三十來萬。除了達子那十萬外,我自己還投資近二十幾萬。 ”

    “年關收盤的時候,達子那總共也就賺了三來萬吧,這都算是好的了。我運氣好點,投資的幾隻股票都瘋漲,漲了十來萬左右吧。這些錢連同本金我一起拿了出來存到一個帳戶裡,本想等過年後才給達子結算。然後這小子年一過就來找我,還威脅我。”

    “威脅你什麼?”肖偉揚冷冷問。

    “威脅我把錢都給他,包括我那份。”李明浩低頭說。

    “哦,他拿什麼威脅你?”

    李明浩搖頭苦笑:“是這樣,兩年前吧。達子和一女的好了,後來我們仨玩得挺近,那女的喜歡上我。她還主動勾引我,後來就發生了關係。再後來,因為這事達子和她分手了,可跟我還很鐵。”

    “去年還把他全付身家拿給我幫他投資,我也覺得挺愧對他的,所以很用心幫他打理那份錢。然後過完年達子來找我吧,說那女的和一大款好上了。那大款人挺愛吃醋的,兩人眼看就要結婚了。達子說如果不把錢全給他,他就把當年我睡他女人的事爆出來,到時候那大款指不定叫人整死我。”李明浩說到這裡,憤憤道:“後來我查了下,才知道這女人能傍上那大款還是達子這小子搭的路,他這是成心要坑我。當年假裝不介意,只不過想秋後算帳罷了。”

    肖傳揚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所以你就殺了他?既可以保住財產,又不怕他向人告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38
第316章進山


    “我的確有這麼想過,可是隊長我哪有這個膽啊。那是殺人,不是殺只螞蟻。平時我這人連貓狗都不敢殺,哪敢殺人啊。”李明浩縮了縮脖子道。

    肖偉揚冷冷地看著他說:“這你就錯了,我經手的一些殺人案裡,兇手很多都是像你這種平時文文靜靜的傢伙,可一翻臉起來比鬼還兇。”

    “不管怎麼說,我沒殺劉達。”李明浩堅持道。

    肖偉揚也沒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麼會去登山。既然劉達來威脅你,你們的關係應該沒以前融洽了。是不是你把他帶到山上的?”

    “是,當時我想求求達子。讓他別這麼趕盡殺絕,我可以把錢給他,可他至少得把我的本金還給我。我全付身家就只是這點錢,要全給他拿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東山再起。”李明浩低著頭說:“我倆以前都喜歡到戶外登山望遠,於是過完年我就請他一起到城郊玩一天,希望看他念在以前的交情上放我一馬。”

    “真的,隊長。我沒殺他,他的死全是一場意外。我承認,我向你們隱瞞了達子這事,但山上後來發生的事我都已經老實交待了。”李明浩拍著胸口道。

    “那劉達的錢,你準備怎麼處理?”肖偉揚看著他問。

    李明浩說:“達子才死沒多久,我本來想料理後他的後事,就把錢轉帳給他母親,也算是物歸原主吧。可發生那樣的事後,我每天都會讓他糾纏,真是苦不堪言,哪有精力去轉帳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他又抬頭看向馬小寶說:“馬大哥,你幫幫我吧。”

    肖偉揚打了個手勢,跟馬小寶一起走出房間。兩人回到辦公室裡,肖偉揚給自己點了根煙,問:“來一根?”

    馬小寶搖頭拒絕,肖偉揚也沒強求,吸了口煙道:“你怎麼看?”

    “他說的是實話。”馬小寶笑道:“至少是一部分。”

    “哪部分?”

    “進山之前。”

    “哦,你這麼肯定。”肖偉揚似乎有意考他,說:“分析分析。”

    馬小寶也不客氣,道:“進山之前,兩人都在市裡。在城市裡有太多供我們取證的機會,要證明李明浩說的是真是假並不難。而且我們已經警告過他一次,他應該知道不能在這上面玩花樣。所以這部分肯定是真的,可進山後就難說了。山里沒有攝像頭,沒物證也沒有人證,誰知道當時他倆究竟發生什麼事。當然,也有可能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

    “不。”肖偉揚搖頭,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這小子挺聰明,不聰明乾了不股票投資這行。你看肖哥我每次買股票都沒賺到錢,還虧了不少。可這小子不但賺了,還賺挺多。所以這人腦子肯定好使,腦子好使的人主意總是很多,所以我很懷疑他所說的那次意外,其真實的成份究竟有多少。而且有一點十分可疑,你記不記得,每次說到進山的時候他總是低著頭,像是不敢面對我。直覺告訴我,這小子肯定還藏著什麼秘密。”

    “如果他有秘密的話,那一定在山里。這樣吧,就讓他跟我去山一趟,就用超渡亡靈做藉口,順便看看有什麼蛛絲馬跡留下來。”馬小寶道。

    肖偉揚也點頭同意:“就這麼辦。”

    隔天一早,肖偉揚給兩人帶來一批登山裝備,裝備全按照李明浩的要求準備的。接著開著車把兩人送到了郊區,在李明浩指定的一個地點下了國道,再開到一個林子附近。林子後是一片山區,李明浩指著不遠處一座山峰高聳的青山道:“就是那邊,當時我和達子就是在這座山上出事的。”

    “好,那我們就去看看。”馬小寶背起登山包道。

    李明浩臉色有些為難:“咱們真得回到事發地點嗎?”

    “相信我,只有在達子遇難的地方才能夠真正超渡他的亡靈。你也不希望他在以後的生活中對你造成困擾,不是嗎?”對於如何說服李明浩,馬小寶顯然胸有成竹。

    李明浩點點頭,說:“那好吧,只要能夠讓達子以後別來糾纏我就行。肖隊長和我們一起去嗎?”

    肖偉揚靠在車門搖頭說:“這種事我不內行,出了也添亂,有小寶出馬就夠了。”

    本來昨天肖偉揚也想跟來的,但讓馬小寶拒絕了。有肖偉揚這個大隊長在身邊,李明浩的戒心會很重,這樣很難探出他的口風讓他露出馬腳,所以今天只有馬小寶和李明浩進山。

    春節剛過,山里還有積雪,走起來沒那麼愉快,速度自然不會快到哪裡去。李明浩走在前面,熟練地用一根盲人杖在前面探路。他說雪天容易給人造成錯覺,特別是爬山的時候,積雪披在突出山體的一些老樹上。要以為那也是平地而大意走上去,那可就萬劫不復了。

    馬小寶一片走一邊和他閒聊著,兩人年紀相若,都是年輕人。撇開正事,談起話來倒也容易溝通。很快馬小寶就找到一些話題做為切入點,迅速拉近和李明浩之間的距離。兩人甚麼都聊,從品酒說到了戶外運動,李明浩似乎很久沒和人這樣敞開心扉地交談,臉上也一直掛著笑容。

    到了中午左右,李明浩帶著馬小寶終於來到事發地點。這裡是一塊橫出山體的岩石平台,山風呼嘯。馬小寶蹲在地上往下張望,下面是一片霧氣。馬小寶站起來時,也不知道李明浩是有意還是無心。他就站在馬小寶的身邊,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把馬小寶推下去。

    這時山風吹來,馬小寶像是一個立足不穩,身形不由一陣搖晃。人突然向懸崖外偏去,李明浩連忙伸手一抓,就把馬小寶給拉回平台。他責怪道:“你站得太靠近懸崖了,我剛才就跟你說過這樣很危險。”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下面是什麼。”馬小寶道。

    李明浩隨口說:“沒什麼,就一個小山谷而已。”

    馬小寶疑惑道:“你怎麼知道的。”

    畢竟李明浩只說過劉達從這裡掉下去,可沒說他自己也下去,他沒理由知道下面有什麼。李明浩臉色微變,別過臉道:“達子掉下去後,我和搜救隊一起去救他,所以知道那裡的環境。”

    “這樣看來,我們還得到那個山谷去一趟。”

    “為什麼?”李明浩不解問。

    馬小寶聳聳肩膀道:“劉達既然從這裡掉下去,那麼最後肯定是在山谷裡咽的氣。要超渡他,就得在最接近他死亡的地方才辦得到。”

    李明浩不由抱怨道:“你還真麻煩。人家道士超渡亡靈不是畫畫符就行了嗎?”

    “那都是電視,做不得真的。可我卻是貨真價實的通靈師,你相信哪一個?”

    李明浩當然相信他,馬小寶在派出所裡已經露了一手,由不得他不相信。

    幾經周折,兩人才來到下面那個山谷。說是山谷,其實是一片夾在兩山之間的空地。進來的時候,李明浩還領著馬小寶穿過一條狹窄的山隙。兩邊都是山壁,往上看那就是一線天。整個天空只剩下山指那麼寬的一線,兩人背著登山包在山隙裡走得也十分辛苦。

    直等來到山谷,眼前的景物才豁然開朗。這片平地大概有一個藍球場那麼大小,中間是個小湖,地面鋪著白霜,掃開全是凍壞了的枯草。湖水奇蹟的沒有結冰,馬小寶在湖邊手一探,湖水還帶著暖意。看起來這湖下似乎還有地下暖流,才會讓湖水沒有結冰。

    “你們是在哪發現劉達的屍體?”馬小寶問。

    李明浩走到空地的一片,說:“就在這,當時他倒趴著。手腳都摔斷了,我們發現他的時候整個人都包在一層霜裡。”

    “那行吧。”馬小寶走到他說的地方,從包裡拿出一些符紙啊線香之類的,倒是像模像樣。馬小寶說:“這法事得等到晚上才能做,在這之前,我們先歇歇吧。”

    說著,他有意無意又朝那湖水看了眼。李明浩並沒看到,就在湖水下飄著一道身影。那是全身發白,手腳變形的男人。他就飄浮在水面下,在靠近一些突出湖岸的岩石陰影下。那就是劉達,馬小寶早就看到他,什麼線香和符紙只是做做樣子。真要超渡劉達的話,只要把往生咒往劉達身上一印既可,顯然,馬小寶並不准備那麼做。

    李明浩看上去是累了,今天在山里爬上爬下的,他的體力還算不錯,卻也經不起這麼折騰。他在靠近山腳的地方清理出一片空地來,再鋪了層防水布上去,就坐在那裡打起了瞌睡。馬小寶則坐在湖邊,見李明浩已經睡著,他人平視著湖面,對說道:“出來吧,劉達。我想,你肯定有一個很精彩的故事要告訴我對吧?”

    片刻後,湖面漸漸出現一張可怕的臉。劉達半邊臉像是摔壞了,小半個腦袋凹陷了下去,這讓他看起來十分猙獰。他在湖里看向馬小寶,接著發出嘶啞的聲音:“你是誰?是李明浩那混蛋叫來對付我的嗎?”

    “不,我只是來了解真相的。”馬小寶微笑道。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41
第317章證據


    聽馬小寶這麼一說,湖面下的人臉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看起來你知道不少。”

    “是不少,可還有些我不知道的。例如,你們兩人在山里發生了什麼事?”

    “李明浩這混蛋究竟是怎麼說的?”

    馬小寶向後頭那男人看了眼,道:“他說你給山風刮下來,他想救你卻來不及,結果你就摔死了。”

    “放屁!”

    劉達的靈魂激動地吼道:“是這小子把我推下山的,要不是他我怎麼會死!”

    “說具體點。”

    劉達平復了下情緒,才開始講述他們進山後的事。

    沒錯,就像李明浩說的。他之前的確把十萬塊放在李明浩那裡做投資,後來知道李明浩賺了,而且他自己也賺了不少,劉達就拿前女友的事威脅李明浩,讓這姓李的把賺得的錢連同兩人的本金全部匯到劉達指定的帳戶裡。劉達其實對李明浩之前和其女友有染一事耿耿於懷,當時他的確很生氣,後來想想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傷害了兩兄弟這麼多年的感情。

    本來劉達已經打算放下了,可李明浩卻在外頭說是自己有魅力,劉達的女人才對自己投怀送抱。這徹底激怒了劉達,當時剛好他聽說前女友和一個富商好上,加上那富商十分善嫉。如果讓他知道李明浩以前和自己的女人睡過,他可沒有劉達好說話。

    劉達就拿這一點去威脅李明浩,好報復這個混蛋。

    李明浩也確如在局子裡說的那樣,聲淚俱下地請求劉達原諒,並且放過他。並且多次提到兩人的交情,還說起以前讀書時候的一些事,這多少打動了劉達。後來年關剛過,李明浩就邀請他一起去登山,說重溫以前那些逝去的時光。到進山的時候其實劉達已經想這事就此作罷,沒想到這卻是李明浩設下的一個局。

    “那個平台,也是李明浩帶我去的。就在那裡他把我推了下來,後來他還怕我死不了,又找下山來。可當時我已經死了,但我的靈魂就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這混蛋還辱罵我,我發誓一定要詛咒他不得好死!”

    “他現在的確很不好。”馬小寶道,又問:“你有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李明浩殺了你。”

    “有!”劉達說道:“當時在山上,他用自己買的一把登山鎬先敲了我的頭,再把我推下來。那把鎬子當時被我抓在手裡也一起掉了下來,那上面有我的血跡。因為剛好掉到這湖里的原因,我沒有立刻死去。就把鐵鎬藏在湖岸東面的一堆亂石下,之後我想爬出去求救,可惜……”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只要證實鐵鎬是他的,上面的血跡是你的,那麼他殺人的事基本可以入案了。”

    “還有一樣證據。”劉達又道:“那天他跟我說拍照來著,所以我們才會走到懸崖邊上。我記得那會相機已經在自動連拍,如果你們找到那個相機,裡面應該會有一些記錄他殺人的相片,就怕他已經刪掉了。”

    “這倒不用擔心,只要用的是數碼相機,局子裡頭有的人可以修復。謝謝你的提醒。”

    劉達點頭,突然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我想再提醒你一下好了,你後面……”

    馬小寶淡淡一笑,他耳目靈聰,自然早發現李明浩已經醒了。而且拿著把登山鎬悄悄站在了自己後面,他假裝沒發現,就是為了現在。李明浩臉上閃過陰狠之色,突然用力把登山鎬砸了下去。可他剛動,馬小寶就地一滾,結果登山鎬砸到了岸邊的石頭,鎬尖激得火花四濺。

    馬小寶站起來,拍去手上的塵垢道:“你這是打算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把你也乾掉,你覺得又發生了一次意外怎麼樣,肖隊長應該會接受這樣的解釋吧? ”李明浩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扭曲起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壓根沒打算超渡劉達那死鬼不是嗎?你是來找證據的,想要證明劉達是我殺的是不是?”

    “好,我再問你一遍。劉達是不是你寫的?”馬小寶平靜地說。

    李明浩一下子尖叫了起來:“沒錯,就是我殺的怎麼樣!那該死的混蛋,破壞我的前途,他不死,我怎麼活!”

    “可你知不知道,其實進山的時候,劉達已經感念你們相識一場,打算放過你了。”

    “你以為我是白痴嗎?你又不是劉達,你怎麼知道!”

    馬小寶指著湖面道:“他告訴我的,我是通靈師。我能夠直視鬼魂,劉達,就在水里!”

    李明浩臉一下子綠了,他朝湖面看去。但上面什麼也沒有,回過頭來時,遠在幾米外的馬小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閃到他跟前,馬小寶的手點在他的手腕上。李明浩立覺手掌又酸又痛,再抓不住登山鎬。鐵鎬掉下,讓馬小寶腳尖輕挑,便翻了個圈直直插在地面上。

    馬小寶再貼身用肩頭一撞,李明浩頓時飛了出去,摔到地上半天起不來。馬小寶笑嘻嘻地拍著手,從上衣口袋裡摸出根錄音筆道:“還想著怎麼讓你自己承認,不料你倒是挺配合啊。”

    “你騙我?”李明浩在地上撐起身體,咬牙切齒地說。

    馬小寶搖了搖頭,走到劉達所說的位置從一堆亂石下拿出另一把登山鎬。李明浩眼睛瞪得通圓,不可置信地說:“你怎麼知道它在那裡?”

    “我都說了,是劉達告訴我的。這把登山鎬是你的,只要到市裡的戶外用具商店查一查,證實是你買的應該不難。還有,你家裡有個相機,當時拍下一些照片了吧,這些也是證據。加上我這支錄音筆,李明浩,你覺得這些證據還算充足嗎?”馬小寶問。

    見李明浩不答,馬小寶繼續說道:“我們早就懷疑你了,剛才我在山上還故意試了你一下。你身手挺不錯的嘛,連1秒都不用就拉住我。那麼當時如果劉達真的出現危險,你兩人又挨得這麼近,沒理由救不了他。何況,你還知道這下面是個山谷。李明浩,你的確很聰明,如果你不是被劉達詛咒而出現那些幻覺,恐怕還真沒發現你殺了人。”

    “可惜啊,欲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馬小寶指了指天,說:“古人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李明浩,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李明浩抬起頭,滿臉苦澀道:“這些都是劉達告訴你的?所以說,他本來已經打算原諒我是真的?”

    “真的!”

    李明浩渾身一震,突然對著湖那邊嘶吼道:“達子,我對不住你。我不配做你兄弟,我不是人啊!”

    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肖偉揚看到馬小寶兩人回來。李明浩走在馬小寶後頭,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馬小寶走到肖偉揚身邊小聲道:“給他付手銬,這小子殺了人,證據全在這。”說著把背包丟給肖偉揚,大隊長用力一拍馬小寶的肩膀,走過去給李明浩上了手銬。

    “走吧。”馬小寶道。

    於是三人上了車,警車開回了國道,等回到市區已經是夜晚。馬小寶在局子外下了車,目送著肖偉揚把汽車開進去,隨後又領著李明浩到辦公室錄口供。他伸了個懶腰,知道李明浩再跑不掉了,也總算是給劉達報了仇。

    讓死亡背後的真相浮出水面,可以說是一件比除靈更重要的工作。每解決這樣一件事,馬小寶覺得要比得到一大筆錢還開心。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成就感吧,很多事情並不是單純用金錢可以衡量得了。即使這個世界物'欲'橫流,卻仍有一些人像馬小寶這樣,精神上的滿足比物質上的東西要來得更讓人愉快。

    回到酒吧已經八點多,這個時候酒吧里開始來客人,但真正的高峰時間是十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過了新年,酒吧的生意沒有年前那麼紅火,可每夜的客人還是不少,這讓附近一些商家老闆很是眼紅。特別是附近街上一兩家酒吧大受打擊,曾經還組織過人過來鬧事。

    但這些人進了酒吧後,卻沒像幕後老闆希望的那樣傳來砸東西的聲音。黃泉鄉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這些人也失踪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才出現在街頭或者附近的天橋底下。等他們清醒過來後,都是一受精神大受打擊的樣子。就算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也說不出來,只是那樣子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物。

    這樣的事發生了兩三次後,就沒有人再敢這麼做,同行也對黃泉鄉生出忌憚之心,卻不敢輕舉妄動。

    馬小寶走進酒吧里,和一兩個熟客打了聲招呼,便拐向酒吧後方。蘇蘇突然從辦公室裡鑽出來,抓住他道:“你回來得剛好,有個人想你幫忙?”

    “誰啊?”

    “林玫玫。”蘇蘇道。

    馬小寶搖頭,表示不認識。蘇蘇提醒道:“臉圓嘟嘟的,做雞蛋餅很好吃的那個。”

    “哦,是她。”馬小寶總算記得,林玫玫是個普通女孩。馬小寶之所以記得她,是因為她第一次和朋友來酒吧的時候,帶了自己煎的雞蛋餅進來。酒吧是不能自帶酒水食物的,當時服務員小美看到提出幫他們保管,當時林玫玫朋友中兩個男生不樂意,還和小美吵了起來,因此驚動了馬小寶。

    後來蘇蘇是自己進來的,她嘴刁,鼻子卻靈,聞到雞蛋餅的香味並試吃了一塊。最後那盒雞蛋餅讓半夢遊狀態的蘇蘇給收走了,為了表示歉意,馬小寶當晚做了一回東。

    打那之後,林玫玫有空就過來,每次來都會帶一盒雞蛋餅。而蘇蘇這對除了馬小寶外的其它人從來沒放在心下的狐狸,就這麼給那個煎得一手好餅的女孩給收買了。

    事實證明,要打動蘇蘇,有時候一塊香噴噴的雞蛋餅就足夠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4:45
第318章被中人

    推門走進辦公室,馬小寶就看到了林玫玫。這個臉蛋有些嬰兒肥的女生精神很不好,她坐在陰影裡,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遠遠看去像極了一隻幽靈。林玫玫捧著杯熱水,杯口煙氣裊裊,映照得她的臉孔不是很清晰。但這並不妨礙馬小寶看到她正在發抖,林玫玫捧著懷的手不自覺地浮起道道細細的青筋,她抓得是那麼用力,好像隨時會把杯子給抓爆。

    杯子當然不會給抓爆,可馬小寶看得出來,林玫玫的心靈快要崩潰了。她極害怕,肯定是遇到什麼恐怖的事。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甚至從椅子上彈起來,以至於杯里大半溫水濺了出來打濕了鋪在地上的地毯。看到是馬小寶兩人,林玫玫小聲地道歉。馬小寶說不要緊,又示意她坐下,問:“玫玫,你怎麼了?說給我聽聽。”

    林玫玫牙關打顫,好半天才說了這麼一句:“小寶哥,蘇蘇姐,我……我好像碰上不干淨的東西了。”

    要說這女孩夠細心,就算是來求助也不忘記打上一盒雞蛋餅。她這邊說著,蘇蘇在那邊仔細地消滅著幾個小餅。馬小寶抽空看了她一下,見蘇蘇一口一個餅吃得很歡樂。可林枚枚那邊說的事情就全然和高興無關,在她的字裡行間莫不透出一股似有若無的陰森。

    原來她和幾個同學過完年後就提前回來,原先租的房子房租漲價了,只得另外找房子租。前兩天剛租下市郊海天公寓的一套房子,昨天幾人高高興興地搬進去,可大半夜就遇上了怪事。

    “先是窗戶啪啪啪直響,大半夜的我們睡得稀里糊塗,以為是下雨了。我就起來關窗,沒曾想窗戶是關著的。當時我也沒想許多,就想回床上繼續躺著去。這時窗戶又響了,我轉過頭去一看,我看到窗戶一隻手不斷拍打著窗玻璃。我想別不是有人在外頭吧,就推窗去看。可窗一看,外頭啥也沒有,但我明明看到一隻手來著。”林玫玫打了個哆嗦,道:“然後我就去叫醒其它兩個姐妹,可她們都不相信我的話。那我只得回床上躺著去,沒曾想一鑽進被子裡我就覺得不對勁。被窩裡冷得緊,就像放了塊冰似的。可我直覺感到被窩裡多了個人,我再看其它人,她們都在自己的床上,那這三更半夜的我被窩裡的人是誰?”

    或者說,是什麼?馬小寶在心裡替她補充道。

    “後來呢?”蘇蘇終於消滅完那些可愛的小餅,正吮著自己的手指,卻仍不忘問道。她對林玫玫也算另眼相看了,要換了其它人蘇蘇早就回房間看電視去了,哪會這麼關心人家。

    林玫玫臉色白得可怕,道:“我當時立刻把被子掀起來,可被子下什麼也沒有。但我還是感到很害怕,總覺得床上有人。然後我聽說如果看不到那些東西也無妨,相機可以捕捉到它們,我就想著試一試。結果……”

    這女生從自己的提包裡掏出個數碼相機,調出裡面的相片並推到馬小寶前面說:“你們看,當時我開了連拍模式,所以拍得還是挺清楚的。”

    馬小寶拿過來一看,臉色也不由變得凝重起來。相片裡是一張床鋪,上面還堆放著幾個毛公仔。就在床上,趴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輪廓像是個女人,馬小寶一張張相片看過去,相片中的'女'人慢慢在床上坐起來,臉朝著鏡頭的方向一片模糊,只有兩點紅光閃爍。

    女人不斷向牆壁移動,最後沒進了牆裡消失不見。

    “我發誓,這些相片都是真的,根本沒經過處理。可我拿給同學看時,她們都不相信。當然我知道,她們不可能就這麼搬出去。畢竟我們剛交了房租,光押金就是三個月,我們身上已經沒錢再去另外的地方租房子。可我很害怕,我不敢回去。蘇蘇姐,你們幫幫我好嗎?”林玫玫無助地看著馬小寶兩人。

    蘇蘇點頭道:“你晚上先在我們這邊過夜吧,嗯,你就睡……”

    馬小寶以為她想讓林玫玫和自己睡一間,不想蘇蘇一手指著馬小寶道:“你就睡他房間,他睡客廳!”

    林玫玫表情很驚訝,半天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怎麼還分房睡。”

    “那怎麼行,沒結婚之前我可不會讓她上我的床,姐姐才不是那些隨便的女人。”蘇蘇拍著自己的胸口道。

    馬小寶笑笑沒反駁,她的確不讓他睡自己的床。可有時候早上醒來馬小寶會發現自己給擠到了床邊上,蘇蘇則搶了他的被子佔他的床,就差沒一腳把他踢到地板上了。最後還是在黃泉那小狐狸那證實了,蘇蘇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安份。人家睡覺不安份最多在床上滾著玩,蘇大小姐卻是滿屋子亂竄,憑本能覺得哪裡舒服就往哪裡躺。

    林玫玫不和蘇蘇睡也好,省得大半夜給她嚇壞。

    蘇蘇夢遊起來,可不會開門關門,直接就往門上撞。當然,壞的永遠是門不會是她。

    讓林玫玫先到卡座那坐會,馬小寶讓小美給她送去一杯熱奶茶,然後又拐回辦公室問蘇蘇道:“你打算真的幫她?”

    “當然。”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樂於助人了。”馬小寶特意強調那個人字。

    蘇蘇咬著手指頭認真道:“要玫玫沒了,找誰做雞蛋餅讓我吃去?你嗎?”

    馬小寶無言,心道果然還是食物的魅力大。要讓林玫玫知道其實她在蘇蘇眼裡還沒幾個雞蛋餅重要,不知道會否氣得自殺。

    第二天馬小寶兩人就陪著林玫玫去海天公寓,要說這裡交通還真不是很方便。地鐵到不了,只能坐公車過來。在市區搭公車到公寓附近的車站就得一個多鐘頭,接著還得步行5分鐘。林玫玫也知道這裡交通不方便,可架不住這邊租金便宜,房子也要比市區那些出租房好得多。

    畢竟市區的出租房,會配備電視空調的那都是一個月租金兩三千打上的高檔住宅,可不是林玫玫這些學生租得起的。林玫玫說當時她們還為租得了海天公寓這套房子高興了一陣,事後才知道這房子其實放租挺久而無人問津,果然這其中大有問題在。

    還沒到公寓大樓,遠遠就听到敲鑼打鼓的聲音。可這卻非喜樂,沒有半點喜慶的感覺,反而像是出殯的喪樂,樂曲聲調十分淒涼。馬小寶皺眉道:“怎麼,你們這齣租公寓最近出人命了?”

    “可不是嘛,我們也是搬過來才聽別的租戶說的。海天公寓的房東姓曾,聽說他們家本來過年後有一樁喜事,曾家的兒子娶媳婦。但這曾家也夠倒霉的,那天喜事喪事一起辦了。”

    “怎麼說?”

    “迎親那天,新娘子就車禍死了,你說慘不慘。”林玫玫搖頭道:“那曾家少爺也憶妻成狂,有時候會聽到他在樓頂上大喊新娘的名字……”

    話音末落,馬小寶遠遠就听得一個男人大聲疾呼著“若丹”二字,想來便是新娘之名。如此看來,這個曾家少爺倒也是個癡情種子。

    “今天好像是新娘的頭七,曾家有錢,買了個大冰櫃放自個家,把新娘的遺體整整保留了一個星期,做足了七天法事,早上才送去土葬。”

    “土葬?現在不都火化。”馬小寶訝然道。

    林玫玫道:“聽說是曾家少爺要求的,說妻子還年輕,現在死了就已經很慘。她生前又最是注重自己的容貌,現在人沒了,還要她受那火刑之苦,曾少爺說什麼也不願意。曾老爺沒辦法,只能在青松墓園裡買了一塊地專門用來葬自己的兒媳'婦'。”

    馬小寶聽完,看了看蘇蘇。後者一臉不以為然,顯是不看好曾家這種做法。馬小寶也以為這種做法很不妥當,其實火化才是最好的。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還要留下付臭皮囊作什麼。何況曾家少爺對妻子如此思念,搞不好還得唱上一出人鬼情末了。

    可這些不關他們的事,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所以出殯隊伍經過時,他們也只能當個旁觀者。等這條隊伍遠遠離開後,三人才繼續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海天公寓大樓。大樓已經有二十年以上的樓齡,儘管近幾年有翻新過一次,可那種老房子的味道還是從每個角落裡滲出來。

    再加上最近曾家舉辦喪事,自然更是一片愁雲慘霧的模樣。進樓的時候三人撞上個門衛,白白胖胖的一個人,林玫玫管他叫桂叔,說馬小寶兩人是她的朋友。來家裡坐坐,順便也看看房,合適就租下。這桂叔嘴上雖掛著笑,笑容卻似乎有些勉強。他還拉過林玫玫,說:“姑娘,房子住著還好吧?”

    林玫玫也是勉強笑了笑,道:“還行。”

    “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說完桂叔就給了自己一巴掌,說:“看我這張破嘴。不會有怪事,不會有怪事。你放心,就是房子有點舊,偶爾會有個老鼠蟑螂什麼的,見怪不怪就行了。”

    林玫玫點點頭,才招呼馬小寶兩人離開。馬小寶走在後頭,正好聽到桂叔低嘆了聲,說:“都是些年輕人,陽氣重,說不定不會發生什麼。哎,希望如此吧。”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5:00
第319章兇間

    林玫玫帶著馬小寶和蘇蘇來到大堂的電梯前,這電梯也是二十年前的東西了,儘管還稱不上老古董,但速度慢得令人髮指,簡直比貨梯也好不了多少。聽林玫玫說這裡很多租客已經跟曾老爺抱怨過電梯的事,曾家本來打算辦完婚事後就把電梯給換了,但現在,看來曾家是沒心思更新這些設備了。

    三人走進電梯裡,一股發霉的味道傳來。蘇蘇皺眉,似乎想要施法壓住霉味。馬小寶怕她動用妖力驚動了一些東西,便拉住她的手道:“順其自然。”

    “味道真難聞。”蘇蘇抱怨。

    “什麼東西年代久了,自然會有怪味。何況,這裡好像還不太乾淨。”馬小寶抬起頭,就在電梯的天花板上沾染了一片暗色的痕跡。

    林玫玫的臉色有些發白:“聽人家說三年前在這電梯裡發生過一次意外,死了個孕婦,可憐她肚子裡還有個快要臨盆的嬰兒。後來都說那母子倆在電梯裡陰魂不散,我們晚歸都不敢拱電梯,寧願累點也要走樓梯上去。”

    “做得沒錯。”馬小寶隨口道。他仍然盯著天花板上那塊暗跡,不知是否巧合,從他這個角度看上去,那片暗戀裡似乎有張人臉。

    如果有人在電梯井裡的話,就會看到一團白色胖乎乎的東西在電梯上面蠕動著。從輪廓來看,像極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來到5樓的時候,電梯門開,一個小小的身影閃了進來。是個渾身臟兮兮的小女孩,十二三歲上下的年紀,穿著件破洞的舊風衣。風衣很大,有些不合身,肥大的上衣更顯得孩子的兩條腿纖細得可憐。踩著一雙打著補丁的舊皮鞋,小女孩走進來後看了馬小寶三人一眼,便低著頭縮在角落裡,那樣子就像被全世界遺棄了似的。

    林玫玫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走過去道:“小蘭,早飯吃了嗎?”

    名叫小蘭的女孩沉默地搖了搖頭,林玫玫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塞到她風衣裡說:“呆會去吃點豆漿油條吧。”

    這時,6樓到了。女孩像鬼魅似地閃了出去,在門關上的時候,馬小寶看到她在敲一戶人家的大門。

    “這女孩子叫小蘭,是個可憐的小傢伙。聽桂叔說她家裡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本來幸福的三口之家現在只剩下一個誰也沒見到過的母親還有這孩子。這孩子倒也乖巧,每天會逐家逐戶地去敲門,收人家昨天吃剩的飯菜再拿回去吃。真可憐,連學校也上不了。”林玫玫嘆息道。

    好不容易電梯才爬到了11樓,林玫玫和幾個同學就住在這層的四號房。站在1104房前的時候,馬小寶感到一股不安。就像房子裡藏著什麼可怕的事物般,正隔著一扇單薄的門扉和他四目相望。他看向蘇蘇,後者向他點點頭,表示也感覺到這房間中散發的惡意。

    當林玫玫打開房門的瞬間,馬小寶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怨氣竟然這麼濃。住在這,想不撞鬼都難。

    林玫玫是普通人,當然不清楚馬小寶現在看到了什麼。蘇蘇是妖,而且可能是全天下最強橫的妖。她沒有靈眼,可同時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夠瞞過她那閱盡世間滄桑的雙眼。蘇蘇不動聲色地把林玫玫向門外拖了拖,因為女孩剛才站的地方,滿佈血蹟的牆下正垂著一顆眼珠。

    眼珠後頭只有一撮粉色的神經線粘在牆上,他們打開門的時候,這顆眼珠明顯轉了下,看向林玫玫的眼神中充滿了惡毒的光。

    房間是一片刺眼的紅。

    紅色的牆、紅色的燈、紅色的桌子、紅色的沙發、紅色的地板……所有的東西都被鮮血所染紅,甚至連地板都飄浮著一層粘稠的血液。什麼叫血流成河,這就是了。天知道要多少血才能把整個房間染成這種觸目驚心的顏色,如果只是血也就罷了。

    可在牆上、地上和掛燈上,可以看到斷裂的人手、地板上飄浮著幾根腳趾,掛燈上垂著一具無頭的屍體,正晃啊晃的。

    這時臥室一個短髮女孩走了出來,她是林玫玫的室友。看到林玫玫和馬小寶幾人時一徵,隨後笑道:“玫玫,他們是你朋友嗎?怎麼不叫人家進來坐,在門口站著幹嘛啊。”

    這個女孩並不知道,天花板上突然裂開一個口子,接著大量的污血傾倒而下,把她淋成了個血人。還不止如此,在那道血泉中還帶有兩顆眼珠和一些肉碎,它們粘在女孩的頭髮上和雙肩,可女孩渾然末覺。

    林玫玫看著一動不動的馬小寶兩人,鼓起勇氣道:“小寶哥,你們是不是看到什麼?”

    馬小寶苦笑道:“你絕對不願意知道的。”

    林玫玫鼓起勇氣說:“我能看一下嗎?”

    “最好還是不要。”馬小寶勸道。

    蘇蘇卻突然伸手在林玫玫眼前一抹,下一刻,林玫玫臉色一變,轉身在走廊的角落里大吐特吐起來。馬小寶不解地看著蘇蘇,後者道:“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馬小寶無奈一笑,林玫玫是有權知道真相,只不過代價對她來說估計太大了。再回頭時,房子裡那些如同幻覺般的場面消失了。馬小寶知道,剛才是積聚在房子裡那巨大的怨氣將過去的某種場景再現,有可能是殺人現場。但當時應該不會這麼血腥,這些場景裡頭,也摻雜了怨氣所有者的一些臆想在裡頭。

    不過場面越血腥,這說明那潛伏在房子裡的惡靈怨氣更大!

    看了剛才那地獄般的情景後,林玫玫說什麼也不願意踏進房子裡了。馬小寶對她說:“叫上你的同學,你們趕緊搬走。去找桂叔,看這大樓還有沒有其它房間出租,你們去租來住下,房租我替你們交。至於這間房,暫時留給我們住吧。”

    林玫玫的表情像吞進去一隻雞蛋,嘴巴張成了o字型,她大叫:“你們還要住下來?”

    “為什麼不?我們總得找那位好好談談。”馬小寶微笑道。

    下午,林玫玫和同學就搬了出去,住到9樓的一套房子裡。租金是由馬小寶支付的,替曾家代收房款的桂叔看著他的時候表情十分古怪。等林玫玫幾個女孩走後,桂叔才小聲說道:“小傢伙,你這是打算金屋藏嬌啊。”

    馬小寶哭笑不得,扔給他一包香煙。桂叔這個老煙鬼頓時雙眼放光,從裡面抽出一根。卻給馬小寶整包塞到他口袋裡,桂叔人老成精,笑嘻嘻地說:“放心,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

    “您老想哪去了。”馬小寶也不願和他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直接了當地說:“桂叔,向你打聽個事。”

    “你說。”桂叔抽著煙,愜意道。

    “那1104房,以前是不是發生過命案。”馬小寶問。

    桂叔一口煙正吸進嘴巴里,聞言心一驚,頓時岔了氣。給煙嗆得連連咳嗽,看那樣子就算把肺給咳出來也不稀奇。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桂叔聲音都幾乎跑調了,他說:“你問這個乾嘛?”

    馬小寶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看到的那些東西,要不然就得把這個賊頭賊腦的老頭子給活活嚇死。他故作神秘道:“其實別看我這個樣子,我可是一個小說作家,專寫那些恐怖故事。我跟玫玫是好朋友,聽她說那房子裡有古怪,所以我很感興趣。這不,今天我讓她們搬出去了,我自己來住這套房子。現在嘛,當然是先收集收集素材。”

    桂叔“哦”了聲,謹慎地張望了下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說: “1104那套房子的事,曾老爺本來是不讓我說的。可誰叫咱們投緣呢,可這要讓曾老爺知道,桂叔我可是要丟飯碗的。”

    老狐狸!馬小寶暗罵一聲,拿出錢包在裡面抽出幾張紅票子塞到桂叔手裡,道:“您受累。”

    桂叔嘿嘿一笑,然後換上正經的表情說:“桂叔既然賺你這點菸錢,那我還是有義務提醒你,小伙子別瞎胡鬧,別住那房子。那房子兇得緊吶,你要堅持住進去,自討苦吃那都是輕的,桂叔怕你小命不保啊。”

    馬小寶故作驚訝,道:“這麼兇?”

    “可不是。好吧,桂叔告訴你,可你聽完之後不能跟人說起。”桂叔頓了頓,道:“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會我還沒來這公寓工作。那時候1104房裡住著一家三口,生活本來過得好好的。可有一天,女主人竟然把她男人給殺了,你說兇不兇。”

    “殺人也就算了,還分屍。當時警察進去的時候,都分不清這是住宅還是屠宰場了。血啊血啊什麼的滿地都是,連眼珠子都粘到牆上了呢。而且那女人自己也上吊死了,可她還不是上吊那麼簡單。她先用刀子割開自己的脖子,然後用繩子拴著自己的頭。就在那掛燈上晃啊晃的,警察進去的時候,她脖子都裂開了,就像一隻給人割喉的雞。殺雞你見到過嗎,就拿刀往雞脖子上一抹給雞放血,那女人就是這樣。”桂叔說著,還做了個樣子給馬小寶看。

    馬小寶皺眉道:“您剛才說這是發生在沒來上班之前的事,那你怎麼像是當時就在兇案現場似的。”

    桂叔神秘一笑:“我是聽人說的。”

    馬小寶差點有一巴掌拍死這老頭的衝動,說了半天,繪聲繪色的,到頭來原是道聽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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