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錄像
聽陳凱這麼一說,馬小寶有些驚訝。隨後說道:“老先生,您和大文先生之間可能有些不快,可您畢竟是他父親,又何必咒他死了呢。”
“你是個外人,知道些什麼。”陳凱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說:“探視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你還有五分鐘。”
馬小寶搖頭道:“這麼說吧,老先生。實不相瞞,我去過您那套房子。那房子裡有某些東西,或者說一個靈魂。好嗎,我這樣說可能你會覺得迷信,畢竟您是學醫的人。可我還是得說,那房子裡有個靈魂徘徊不先生可能已經和某家房地產商談好,要把房子賣出去。而他也知道一些異樣,所以讓我來處理。”
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陳凱:“剛好我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來找你,是要了解這個靈魂不肯離去的原因。找到原因,才能看怎麼幫幫牠。否則,就算我不強制把它除去,時間一到,大文先生將房子交給開發商處理。一旦房子被夷平,那個靈魂將失去居所成為孤魂野鬼,你們無法想像這種無主孤魂有多可憐。所以,如果你知道什麼,請你告訴我。看在,拯救一個可憐靈魂的份上!”
陳凱露出不可置信的驚訝表情,半晌他才說道:“你……你說房子裡有鬼?”
“通常我叫他們為靈體。”
陳凱突然大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他卻哭了。他的異狀引起旁邊看護的注意,一個看護走過來提醒道:“探視時間快到了,要不讓我們把病人帶走,你下次再來吧。”
陳凱突然站起來怒吼道:“走開!我有話和他說,如果不讓我說完,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遠處另外一個女看護朝同事招了招手,說:“過來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就讓他們聊聊。”
男看護聳聳肩膀,對馬小寶道:“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等看護離開後,陳凱坐了下來。他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然後道:“知道嗎,當年我說看見小奇的靈魂時,他們都說我是瘋子。他們不肯相信世上有鬼魂之說,所以把我送了進來。直到今天,你是第一個主動跟我說起鬼魂的事。沒錯,我家裡有鬼,是小奇,這麼多年他還是不肯走嗎?”
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時候,馬小寶的表情凝重了許多。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留在陳家老屋中的那個靈魂叫陳小奇,也是陳凱的兒子。不過,陳小奇卻是他的養子。
在妻子還沒死之前,他們共同撫養了一個孤兒,也就是陳小奇。後來陳凱的妻子死了,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從而萌生了開發延長生命的靈藥。那所謂的長生不老之說,只是後來的人加以附會誇大罷了,陳凱是學醫的,哪會不知道這根本是癡人說夢。
不過當時他的精神善確實不穩定,甚至因為情緒無法自控而和當時好些病人發生了爭吵,因此醫院才將他辭退。離開醫院後,陳凱乾脆在家裡做起了研究。當時他想找自己的親兒子陳大文試藥,可陳小奇很懂事,主動要求陳凱讓他代替大哥。
陳凱感動之餘,也打消了讓自己兩個兒子試藥的想法,而是用自己來做實驗。那段時間,喪妻之痛加上藥物的刺激,讓陳凱幾與瘋子無異。可再怎麼樣,他也努力照顧好兩個孩子。
但有一天,他突然發現陳小奇死了。接著沒過多久,陳大文就帶著片區派出所的警察過來,指著陳凱說他拿小奇試藥並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就這樣,陳凱被捉了起來。
他雖沒親眼所見,卻隱隱覺得這件事和陳大文有關。不過兩父子就此十多年沒有聯繫,直到最近陳大文突然來找他,並且拿來一份房契轉移文件,要求陳凱簽字,同意把房子轉到陳大文的名下。陳凱問他當年陳小奇的死是怎麼回事,陳大文為了讓父親簽字,便承諾只要他簽字,自己就告訴他真相。
可當陳凱簽完字後,陳大文說他實在不記得了,當年那麼小,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接著不願再說什麼,就這麼轉身離開。他越是如此,陳凱的疑心便越重。陳凱告訴馬小寶,當日發現陳小奇的屍體是在老屋的閣樓,那裡本來是他改造成實驗室的地方,平時不准兩個孩子進來。
他也不知道怎麼陳小奇會死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因此也讓警察更加肯定是他拿自己養子試藥害死了這個無辜的男孩。不過在那個閣樓裡,還藏著一些錄像帶。這些錄像帶本來是陳凱自己作為藥物開發過程的一種記錄,由安裝在屋子裡的一架錄像機拍攝。
當時發現陳小奇死的時候,他曾要去看看這些錄像帶,好找出關鍵所在。但那時候陳大文帶著警察過來,百忙之中,他只能連同錄像機放進一個隱秘的地方。在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陳大文看到了養子的靈魂。他和陳凱之間彷彿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陳凱看著他對自己說著什麼,可他卻一個字也聽不到。
後來他向警察說起陳小奇鬼魂的事,不料卻因為這樣,被評估為精神創傷後遺症,並送到精神病院裡接受治療。
因為沒人相信他的話,所以他也無法拿那些錄像帶作為證據。直到今天,他才託付馬小寶替自己找出真相。
馬小寶用手捏著眉心,陳凱的話無疑把一切的矛頭指向了陳大文。陳大文明顯在說謊,當時他已經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的記憶,五歲之前的確不容易記牢。可五歲起,特別是十歲之後,如果是重大事件的話一般都會記得十分清楚。
就拿馬小寶來說,當年父親死了,母親離開就發生在他五歲那年。而如今過去了十來年,他卻那一天的事情卻記得清清楚楚。馬小寶可以在撒謊。為什麼要撒謊,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殺了自己的弟弟陳小奇!
可是,動機呢?
馬小寶想,陳家老屋閣樓裡的那些錄像帶應該可以告訴自己真相。他現在只希望,二十年的歲月過去了,那些錄像帶可不要壞掉了。
走到醫院外,馬小寶坐來出租車離開。在他離開不久後,一輛汽車上下來個男人,卻是陳大文。
“他來這里幹什麼?難道說,他已經見到老頭子了?”陳大文嘀咕道。
再次回到陳家老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馬小寶推開了綠皮銅門,又一次走進了客廳裡。他一進來,明顯感覺到屋子的氣場開始沸騰,如同一個憤怒的人。馬小寶大聲道:“陳小奇,我知道你在這裡!今天上午,我已經見到了你父親陳凱,是他告訴我你的名字……”
隨著聲音在房子裡迴盪,馬小寶感覺到,那股沸騰的氣場漸漸平息了下來。他繼續說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連你父親也不清楚。但他告訴我,有一批錄像帶客觀地記錄了事實的真相。它們就在這屋子的閣樓,現在我要去把它們拿出來。聽著,如果你愛你的父親,希望真相能夠大白於天下的話,就不要再像上次一樣干涉我了。我是在幫你們,知道嗎?”
說完,馬小寶朝樓梯走去。這次他走得很小心,生怕又像昨天一樣樓梯突然活化了過來。不過走了幾級,樓梯也不見動靜,馬小寶才放下心。來到三樓的時候,突然樓梯上有人影一閃,卻是個穿著白衣白褲的男孩。男孩大概九歲到十歲左右,一臉的稚嫩,但無論臉色還是皮膚都白得嚇人。
他沉默地舉起手,朝天花板某個位置指去。馬小寶看向他所指出的方向,發現那裡有一根繩子。再回過頭來,那小子已經不見了。他連忙走上去,並拉動了那根繩子。可繩子似乎給絞死了,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馬小寶再用力一拉,才聽到什麼東西“咔”一聲響,接著一大股灰塵當頭灑下。
馬小寶邊連忙後退,這股灰塵灑到了地上。再看頭上的天花板,已經打開了一個缺口,從裡面滑下來一架梯子。他順著梯子爬上去,來到老屋的閣樓裡。閣樓很昏暗,唯一的一扇窗口蒙著窗簾擋住了陽光。馬小寶走過去,把窗簾拉開,頓時揚起一股嗆人的塵埃。
但總算讓一片陽光灑了進來,於是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木桌和一些破碎的器皿,其它的地方還有書櫃之類的東西。馬小寶轉了圈,卻找不著陳凱所說的那個藏著錄像帶的地方。突然身後被誰拍了下,馬小寶連忙回過頭,卻是剛才那個孩子。
他應該就是陳小奇,男孩依舊沒有說話,沉默地指向地上那張桌子後。馬小寶走過去移開桌子,下面是一張破爛的地毯。把地毯拆開時出現了一個暗格,暗格上鎖,他當然沒有鑰匙,可這難不倒他。微一用力,便把門鎖整個扯了下來,再掀起暗格,裡面是一個舊皮箱。
馬小寶將皮箱提起來,這東西還挺沉。一打開,裡面除了一架老式的錄像機外,還有整整十來盒錄像帶!
“傷腦袋啊,客人,你要找可以放映這種老片子的機器還真是難辦。”
傍晚的時候,馬小寶來到舊貨市場。他拿著一盒錄像帶充當樣本,想尋找可以放映這種帶子的老式錄像機。
在這家音像店裡,已經謝頂的中年老闆咬著一根香煙,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馬小寶堆著笑臉道:“麻煩您給找找吧,我有急用。這樣你看行不行,要有合適的機子,我出三……不,五倍價錢。”
老闆一咬牙:“最少十倍!”
馬小寶一愣,道:“您可真黑。”
“瞧你說的。”老闆呵呵笑道:“我這店裡是沒有這種老古董的了,不過家裡有。那是我私人收藏的,看你真有急用,我才忍痛割愛。”
“行行行,十倍就十倍,麻煩你快點給我拿來成不?”
片刻後,馬小寶就拿到了自己要的錄像機,他還特意試了下。還行,機子是老了點,可帶子還能放出來。於是馬小寶咬咬牙,將兩千塊放到了老闆的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