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50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54
第370章九尾

    “殺!”

    一聲怒吼直衝宵漢,哪怕四周已經布下了結界“絕壁”,經過三司重工大樓附近的人們還能夠隱約聽到這肅殺之音。書哈哈只是藏真和牙骸都在結界之內,因此經過的人看過去,大樓前的廣場卻是空無一物。

    然而結界內的戰鬥卻到了分出勝負的關鍵時刻。

    牙骸的樣子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威風,身上的緋紫之鎧大半爆碎,僅余小半仍附著在骸骨將軍身上。牙骸的左臂甚至已經粉碎,只有右手仍持著太刀鬼一文字仍悍不畏死地朝藏真狂劈猛砍。

    相比起牙骸來,藏真就顯得從容得多,他步伐穩健而多變,繞著牙骸遊走不休。不時結出一個法印,喝出一句真言,便逼得牙骸變攻為守。

    牙骸雖為百鬼的七鬼眾之一,七鬼眾是除了大天狗八樹和大將酒吞童子外最強大的七名妖怪。牙骸本身是日本戰國時期一名勇猛的武將,死後怨氣難消而轉化成了骨妖,又經過數百年的修煉成為了現在的骸骨將軍。

    可惜他仍不是藏真的對手,出身言靈宗的藏真已經盡得此宗法典真傳,一身功力修為被譽為言靈宗百年之最,便連百鬼中的第一高手八樹也可一斗,牙骸終是低了他一個境界,能夠纏鬥到現在已經非常了不起。

    捉住一個機會,藏真手結法印,吐氣開聲,喝了個“破”字。當既牙骸僅剩的一手也爆成了漫天骨屑,藏真錫杖一挑,點中彈飛的鬼一文字。在他高深真力的牽引下,太刀掉轉劍鋒,橫擱在了牙骸頸間。鬼一文字為牙骸妖力所化,鋒利無比,對魂魄更有莫大的殺傷力。若給它斬到,即使牙骸自己也會有死亡的危險。

    藏真仍是那付淡恬的模樣,哪怕剛才生死相搏也末見他露出絲毫急態。現在力壓牙骸,更是不急,和尚淡淡問道:“如果你告訴我八樹施主為何急著離開,我便放過你一次,你看這交易可做得過?”

    “當然做得過……”牙骸冷笑道:“可我偏不告訴你。藏真,你別得意,真正的黑暗就快要降臨了,我們的世界將重新回來。而你們言靈宗,就等著在陰影中終日惶恐,最終被我們血洗清理吧!”

    說完,牙骸往自己的太刀上一撞。頓時,一顆碩大的頭顱飛了起來。身首相離的妖怪仍末死去,牙骸那骷髏的眼眶裡紫火狂燃,它發出一連串狂笑後,頭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連魂火也熄滅了這才死去。

    它一死,身體、鎧甲以及兩把太刀皆化成一縷紫炎,最終在空氣裡燒得乾乾淨淨。

    擊殺了七鬼眾的一員,然而藏真卻沒有絲毫喜悅之色。反而剛才牙骸臨死前的話引起他的注意,和尚一邊解開結界,一邊自言自語的說:“什麼是真正的黑暗……”

    “黑暗……百鬼……難道它指的是黑暗年代?”藏真臉色一緊,終於沒了剛才平淡的模樣:“糟糕,能夠令身為百鬼總司的八樹不惜犧牲一名幹部來纏住我,只能夠是那件事了。 ”

    “難道他們真找到了讓九尾甦醒的方法?”

    與此同時,人在汽車中的八樹秀夫輕輕嘆道:“牙骸走了……”

    噬蜂低下頭,鮮紅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臉,但他的手卻握成了拳頭:“沒關係,我會讓藏真變成乾屍的。”

    “時候還末到,耐心等待吧。等待著九尾大人重新率領我們的那一刻,到時就是他言靈宗的末日!”銀髮斑斑的老人冷哼道。

    清晨時分,八樹秀夫一行終於抵達大阪。因為時間尚早的關係,大阪的街道仍十分安靜,偶有清潔的車輛經過,又或早起晨運的人在街上經過。汽車深入大阪市的中心,最終來到梅田商業中心。這裡有全日本最大的地下商業街,終日川流不息,當然因為是清晨的緣故,哪怕是熱鬧無比的商業街此刻也是安靜的。

    汽車停在一家百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裡,八樹秀夫和剩餘的六名鬼眾快步走向停車場的一個倉庫。倉庫有人在打掃衛生,看到八樹秀夫一行前來也沒人干預,他們筆直地走進倉庫,繞過一些貨架後來到倉庫的最中心。紅發的噬蜂蹲下身去,在地面輕輕一敲。

    混凝土結構的地面竟翻起一角,卻是個電子鎖。噬蜂輸入相應的密碼後,地面微微震動,跟著生出一道裂痕。地面以裂痕為中心向兩邊縮進,露出了一條地下通道。地下通道一出現,通道兩邊的牆壁就出現了一排日光燈。燈光亮起,照得通道內如同白晝。

    噬蜂站了起來,退後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八樹秀夫點了點頭,便朝通道中當先走下,其它人緊隨其後。通道直下十米,到了底部時有一條如同地鐵站般的迴廊,迴廊的地面有鮮黃色的箭頭指示著前進的方向。走到迴廊的盡頭時又是一扇自動門,在噬魂再次輸入密碼後,自動門打開,出現在八樹等人眼前的是個如同地下商場般的空間。

    這裡的確是百貨大樓的下方,只不過是百貨大樓的地下一層。但八樹做了巧妙的設計,如果乘坐百貨大樓的電梯前往地下一樓的話,事實上卻是到了地下二層。這樣的佈置起到了隱蔽的作用,就在這個空間裡,竟然還有假山和魚池,一間寺廟般的建築出現在空間的中間,在它之前有個池子,裡面還有魚在游動著,一道石橋跨過了魚池通往寺廟的大殿。

    大殿入口處的左右是兩隻石獅子,看似裝飾,其實卻是兩隻式神。如果不是百鬼內部的人員經過,石獅就會暴起攻擊,同時也會發出警報通知保安前來干涉。

    這個位於地下一層的寺廟,就是封印著九尾那顆殺生石的供奉地。它的所在是個秘密,哪怕近年來言靈宗已經查到殺生石供奉在大阪,卻很難找到這個地方,正應了大隱隱於市一語。

    八樹走入大殿的時候,供台上兩盞長明燈自動亮起,只是火焰呈暗青色,照得八樹那張老臉一陣慘綠。過得片刻,火色才漸而由青轉黃,光線才舒服了一線。

    只有八樹一人走進殿內,其它人則在殿外把守。噬蜂站在大門外頭,餘者則分散在寺廟周圍及石橋的另一邊。

    就在供台上,一顆看似普通的石頭上貼著道已經泛白的符紙,上面落滿了密密麻麻的經文。那是由日本歷史上最為傑出的陰陽師安培晴明用自己的性命為賭注,傾盡全力所布下的封印。再加入由當年決戰後僅剩的日本神靈把剩餘的靈力盡數灌注進封印中,才能封鎖九尾的靈魂長達兩千年!

    但現在,昔日之事已成傳說,安培晴明也早已變成了灰,可八樹和九尾卻仍然健在。所不同者,只是九尾沒有了肉身,靈魂又封印在殺生石中罷了。

    不過,如今供台上那方殺生石卻是佈滿了細密的裂隙,不時有紅黃青藍紫等各色奇光從石縫中溢出。每溢出一道彩光,那封印之符上的經文便會共鳴似的閃爍一下,只是和顏色鮮豔的彩光比較起來,經文的符光卻顯得十分暗淡。

    哪怕是神靈的力量,在時間的侵蝕下也會漸漸減弱,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九尾出世只是遲早之事了。

    這時,一個聲音斷斷續續地在八樹的腦海中響起:“八樹……何事……”

    這個女人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只是聲音如同在極遠的地方傳來讓八樹聽得不是那麼真切。可毫無疑問,這是九尾的聲音。八樹喜出望外,上次和九尾溝通的時候只能聽到一些雜音,可如今,她已經能夠表達出清晰的字眼,只是尚無法連貫成句。

    恐怕是因為封印的力量仍在,但不管如何,九尾的力量正在突破封印,並準逐漸顯現其威能。

    八樹秀夫當即恭聲道:“九尾大人,屬下這次來,是因為酒吞童子已經戰死。但他在臨死前以秘術傳回來一些畫面,屬下覺得有必要讓大人過目。”

    “……畫面……放映……”

    “是,大人。”八樹秀夫打開手提箱,取出裡面平板電腦,調出一個視頻文件後放到殺生石的前面。他知道以九尾的無上靈覺,哪怕仍在殺生石裡,也能夠看清電腦中的畫面。

    平板電腦的屏幕裡打開著一個視頻窗口,裡面出現了一個年輕的男子。他渾身纏繞著金色的光焰,正是酒吞童子臨死前所看到的馬小寶。

    映出這個畫面時,八樹秀夫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一聲尖叫:“馬震北!”

    這個聲音是如此清晰,清晰得彷彿要將這三字印在八樹秀夫的腦海中。以大天狗的修為,也為九尾這聲尖叫震得兩邊太陽穴隱隱作痛。他不由大吃一驚,不明白為什麼九尾看到這個男子時會那麼激動。可更令他意想不到的,卻是接下來由酒吞童子的分身所傳回來的畫面,竟讓九尾受了更大的刺激。

    當畫面中映出蘇蘇身後伸出三條碩大的狐尾時,大殿中突然刮起一陣旋風,吹得八樹秀夫立足不穩。而此時,九尾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他的腦海裡滾滾響起:“碧落……天狐……你竟然……人間!”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55
第371章死亡合唱

    一聲尖叫劃破了校園的寂靜,眼下正是清晨的時分,朦朧的晨光灑在學校的大禮堂上。禮堂的大門洞開,尖叫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附近路過的學生聽到這聲叫聲,都連忙跑了進去,卻看學校合唱團的導師何錦正捉著一把拖把死死盯著牆角的方向看。

    在好奇的學生伸長了頭看去,卻是牆角處正靠著個年輕的男生。男生的年紀和他們相若,也不知道是哪個班級的學生。他身上倒披著一件外套,好像剛從睡夢中醒來,迷糊的雙眼茫然地看著何錦。

    身材高挑的何錦是學校的音樂老師,同時也是學校合唱團的導師。最近學校的合唱團要參加市裡一次重要的比賽,何老師每天早早就到了大禮堂準備一天的排練工作。

    可以說來得最早,走得最晚。

    何錦面容清秀,哪怕真實年紀已近中年,卻因為保養得當,看上去就像二十多歲的模樣。她人長得溫婉,可性格卻十分火爆,在學校裡是出了名的直性子。

    只聽何錦大聲叫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禮堂裡?在學校怎麼沒穿校服,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一連串的問題炸得這男生頭暈眼花,半晌才反應過來。男生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換上一張笑臉道:“這位老師好。”

    “別和我套近乎,說,你是誰?”

    何錦還要繼續追問的時候,幾個女生擠了進來。其中一個長相和何錦相似的女生拉著她道:“何老師,他是我朋友,你別為難他。”

    何錦瞪大了眼睛,拉過這個女生小聲問:“你啥時候交男朋友了?”

    女生臉一紅,道:“誤會誤會,他只是我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拉著往學校裡帶?”

    “這不最近咱們大禮堂總出事嘛?我這位朋友搞裝修的,我讓他來看看禮堂的結構有沒有問題。”女生著急解釋道。

    何錦微微瞇著眼說:“丫頭片子,講大話也不用打草稿。只是看禮堂結構的話,用得著在這裡面過夜。說,他是不是和你……”

    “不說了不說了,我帶朋友去沒吃早餐,先這樣吧。”

    這女生忙朝另外兩個同學打眼色,三人捉著男生就往外跑,那男生還不忘對何錦說道:“老師回見啊。”

    看著幾人一溜煙地跑了,何錦搖了搖頭,捉過幾個學生準備起合唱團的排練場地來。

    學校的食堂裡,馬小寶狼吞虎咽地消滅著桌上的包子和牛奶。看著夠她們幾個女生吃一天的東西,在馬小寶嘴裡卻只需要幾分鐘就消失了,簡直像變戲法似的。

    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扑哧一聲笑出來,卻給那把馬小寶拉走的女生敲了敲頭,然後問道:“馬先生,怎麼樣,昨晚有發現嗎?”

    “叫我小寶就行,什麼先生太見外了。”他喝了口牛奶,卻答非所問地說:“何錦真是你媽?看上去跟你姐似的,好年輕啊。”

    “你不會也喜歡她吧?”

    “怎麼,她在學校裡很受歡迎?”

    女生做了個洩氣的表情道:“反正比我受歡迎就是了。”

    一個扎著馬尾,樣子很精神的女生笑嘻嘻地說:“阿玉你如果溫柔點,別老兇巴巴的,也會有男生喜歡的。”

    “老娘哪有凶巴巴的。”阿玉拍案而起,語驚四座。

    周圍同學個個側目,她只得訕訕地坐了回去。

    阿玉名叫何鏡玉,是何錦的女兒,也是她找上馬小寶幫忙的。她和馬小寶也不過見過一兩面而已,說起來還得從黃泉鄉開業那會談起。當時她和現在這兩個好友小洛及呂琪去黃泉鄉的時候剛好碰到馬小寶,那時馬小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晦氣,似乎這個女孩和某個靈體牽涉不清的樣子。

    可如今再見,阿玉身邊那個靈體已經不見了,可她卻因為另一件事找上馬小寶幫忙。

    那是關於合唱團的事。

    阿玉的母親何錦是合唱團的導師,可合唱團開始排練之後就屢屢發生怪事。第一天排練,主唱的一個叫黃思琦的女生就從禮堂台階上無故摔下去,把腿給摔斷了。後來怪事連連,空無一人的大禮堂會突然出現女人唱歌的聲音,或者門窗緊閉的大廳裡突然刮起陰風。

    最可怕的一次,是小洛看到禮堂上方的幕布里,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看著他們。儘管事後醫生說那是小洛的精神太緊張引起的幻覺,可合唱團的學生都認為大禮堂裡有臟東西。

    “為什麼你們會這麼認為,老實說昨天晚上我在大禮堂里呆了一夜,什麼鬼東西也沒見著啊?”馬小寶開始懷疑自己這次是否要空手而歸了,昨晚他在大禮堂中過夜,除了夜間溫度稍低外,並沒有其它異常。

    阿玉看了看其它兩個女生,然後她壓低了聲音說:“因為在我們學校裡有一個傳說,二十年前,當時學校裡也有個合唱團在排練。排練的地點就是現在這個大禮堂,可那時候發生了火災,把大禮堂和里面的學生都燒死了。之後雖然禮堂重建,可每當有合唱團在其中排練的時候就會發生怪事,大家都說那是給燒死的學生幽靈在作怪呢。”

    馬小寶笑道:“那這二十年來,可有人在大禮堂裡意外猝死過?”

    “那倒沒有。”阿玉想了想,說。

    “如果真是什麼合唱團鬼魂作怪的話,這二十年不可能這麼風平浪靜的。”馬小寶吃下最後一個肉包子,打了個飽嗝說。

    小洛輕聲問:“那你的意思是?”

    “之前那些所謂的怪事可能只是個巧合。”馬小寶如是道。

    阿玉搖頭:“不可能,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自己看到什麼?”

    “你看到什麼?”

    原來主唱黃思琦摔斷了腿後,何錦讓自己女兒何鏡玉替上這個位置。別看阿玉一付女漢子形象,可她從小受母親調教,不管是音色還是演唱技巧都十分不錯。只是她對唱歌興趣缺缺,本來合唱團主唱的位置,何錦一開始是要她來擔任。可任憑何錦說得天花亂墜,阿玉就是不答應。

    要不是這次黃思琦出了意外,再加上學校真沒合適人選,阿玉也不會答應。

    “但就在我排練的第一天,就出了怪事。那天晚上大家排練到十點,然後我和我媽回家去。就在那天晚上我做了個怪夢,夢到我自己又回到大禮堂去。我還記得大禮堂的燈光昏暗,唯獨舞台很光很亮,上面有學生正在大合唱,可那音樂和歌聲說不出的可怕……”阿玉低聲道:“這也就算了,但我還看到了一個女人。她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很老的那一種。頭髮是這樣披下來的,擋住了臉,她就站在合唱團的最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然後……”

    然後,那個女人開始走向主唱。夢里阿玉看不清主唱的臉,只是覺得聲音很熟悉。而當時,披散著頭髮的女人來到主唱後頭,用她的頭輕輕捧住主唱的臉,接著用力往後扳。可哪怕是這樣,主唱仍沒有停下自己的歌聲。她一直唱著,直到頭部讓女人擰斷,整個頭轉了180度後聲音才戛然而止。

    “接著整個大禮堂開始著火,火焰從四面八方升起,主唱給那女人推下了台摔到了地上,就像一具摔壞了的布娃娃。我那時很害怕,卻無法從這個惡夢中醒來。於是我本能地朝大門的方向跑,當我往回跑的時候,我才發現周圍有很多觀眾。可火焰已經燒到他們腳下,這些觀眾還是木納地坐著,就像這一切不關他們的事。”阿玉深吸了口氣,繼續道:“我記得跑到門邊,但大門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我想砸窗的時候,突然感到那個女人就在身後。這純粹是一種感覺,我沒有看到她,可我就是知道。”

    接著,一種冰涼的感覺在阿玉脖子間繚繞。阿玉聽到後面有個女人尖叫了起來:“把它還給我!”

    在阿玉不知所指的時候,她猛然感到被人掐住了喉嚨。她無法呼吸,直到快要窒息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當時臥室裡很昏暗,可卻有一點亮光。那來自我的抽屜,我打開它,就看到了這個……”阿玉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

    名片是馬小寶的,像是讓火烤過般,名片的邊緣處出現了卷典的跡象。馬小寶的表情終於變得凝重起來,那是辟邪符出現反應的現象,這說明它曾經為阿玉阻止過一次靈體的攻擊。

    “還有……”

    阿玉扳低她的領口,可以看到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黑痕。小洛和呂琪都低呼了起來,阿玉又拉高了衣領道:“你也看到了,這可不是我故意弄出來的。而是那晚之後,我就發現這東西。現在,你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我當然相信。”馬小寶把玩著手裡的名片,說:“你們這還有沒有二十年前那場火災的資料記錄?”

    阿玉皺著眉頭,卻像想不出任何線索。倒是小洛叫道:“我知道,上次在圖書館整理東西的時候,我記得好像還看到過很久以前的舊報紙,那裡面就有火災的報導。不知道有沒有用?”

    “當然有,你能把報紙帶出來嗎?”馬小寶問。

    小洛嘻嘻笑道:“不用這麼麻煩,我是圖書館的管理員,走,我帶你去看。”

    這時阿玉的手機響起,她收到了一條短信。阿玉嘆了口氣道:“我就不去了,我媽催我過去準備排練呢。”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56
第372章意外?

    “這裡,還有這裡……這些全都是!”

    看著小洛氣喘吁籲地把一大疊報紙分成幾次搬到自己的眼前,馬小寶只覺得自己的眼皮一直跳:“這麼多,這些東西全是二十年前火災的報導?”

    小洛搖頭道:“說什麼呢,怎麼可能這麼多。只是以前的報紙太多,我也忘記在哪份看到,只能全部拿出來再翻找一次。”

    馬小寶頓感頭痛,這些報紙少說也有幾百份,這是要看到天荒地老啊?

    他心里哀嚎,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始翻找起來。小洛也在旁邊,可馬小寶注意到,這個女孩子老拿眼睛偷偷地瞄他,一發現馬小寶視線掃過來,她就連忙縮開目光。

    “怎麼,對我很好奇嗎?”馬小寶隨口問。

    小洛立馬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說:“小寶,你真的可以看得見……看得見鬼嗎?”

    “是啊。”

    “真的?世上真的有鬼嗎?”

    馬小寶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切,又來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小洛鼓著腮幫子道。

    “好吧。”馬小寶邊翻著報紙邊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世上共有五眼,天有天眼、佛有佛眼、仙有法眼、人有肉眼。除此之外,還有靈眼……天生靈眼者,可看到靈體的世界。就像我……”

    他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從四五歲的時候開始,就可以看到這些東西了。你不會想知道,它們究竟有多少。”

    小洛縮了縮肩膀道:“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好冷。你說……我們圖書館裡有那種東西嗎?”

    馬小寶隨便掃了眼,在遠處書架的陰影裡,有一團頭髮像海草似的蠕動著。在不遠處的管理員櫃檯下,一個沒穿鞋子的女生背對著他們縮在那裡,管理員的腳還不時從它身上穿過。最後目光落到小洛的身後,馬小寶聳聳肩膀說:“你後面就有一位……大概,是你的親人吧?”

    小洛立刻道:“胡說……”隨後又問:“長啥樣的?”

    “老婆婆,**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挺精神,穿著花棉襖、黑布鞋子,左手腕上戴著好大一個玉鐲子……”馬小寶埋頭翻找,卻仍說個不停。

    突然,他感覺氣氛有異。抬起頭,卻見小洛眼睛紅紅的,於是問道:“怎麼了?”

    “你說的是我外婆……她去年過世了。”小洛回過身,卻什麼也看不到。

    可在馬小寶眼中,那老婆婆卻很慈愛地看著她,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馬小寶道:“你婆婆肯定很疼你吧?所以即使去世了也不願意離開,現在成為你的守護靈呢。”

    “守護靈?”小洛奇道。

    “嗯,它們是一種無害的靈體。通常都是自己的親人,它們會徘徊在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身邊,一段時間後,它們才會消失。”馬小寶道。

    “消失?為什麼會消失?”

    “因為得去輪迴啊,再說一直跟著人也不好。但總的來說,它們會守護自己的親人就是了,就像你的外婆。”馬小寶又說:“你也別光顧著說話啊,快幫我找。要不然,得找到什麼時候。”

    “好!”小洛立刻搬過來一疊報紙,也跟著翻找了起來。

    在他兩人尋找著當年線索的時候,大禮堂裡的合唱團卻準備開始排練。在何錦的指揮下,所有人已經到位,樂器也準備好了。可她還沒讓合唱團開始演奏的時候,卻突然有音樂響起,接著有一把女聲唱了起來。何錦不由叫道:“停停,你們這些孩子怎麼不聽指揮了。”

    說完她才發現,台上的學生人人臉色古怪,甚至有些害怕。阿玉也說道:“老師,不關我們的事。”

    何錦一愣,的確沒人彈奏樂器,而且阿玉說話的時候,歌聲仍在響起。

    一個小胖子尖叫道:“鬼,一定是鬼!”

    “別胡說,哪裡來的鬼,肯定有人惡作劇!”何錦沒好氣說道。

    阿玉四下張望,最後目光落在舞台邊上一個cd唱機。機器上面燈光閃爍,顯然正在運轉。這台cd唱機本來是何錦拿來播放曲目,以便糾正合唱團演奏時一些失誤之用。平時由其中一個女生保管,何錦也看到了,便朝那個女生道:“張爍,這是怎麼回事,我沒讓你開機啊?”

    名叫張爍的女生臉色蒼白地說:“老師,cd機裡我也沒放音碟啊!”

    聽她這麼一說,舞台上的學生都驚慌失措起來。何錦叫道:“肅靜,真是的,現在的年青人一點膽量也沒有嗎?肯定有人在跟我們惡作劇,不信,我打開讓你們瞧瞧。”

    “媽……”

    阿玉忍不住叫了起來,平時裡在學校她也和其它人一樣管何錦叫老師,現在一聲“媽”叫了出來,顯然她很擔心何錦。何錦擺手,阻止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自己走到舞台邊上把cd機拿了過來。將歌聲停止後,何錦打開了機蓋,頓時臉色一白。

    cd唱機裡,果然沒有任何音碟,那它又怎麼播放的?

    這麼想來的話,剛才那首歌,還有那個女聲,聽上去……

    何錦思索的時候,後頭的學生催促道:“老師?怎麼樣,有音碟嗎裡面?”

    “有……當然有。 ”何錦說道,突然聽到一個輕輕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來。她剛抬起頭,就見收束於舞台兩邊的紅色幕布突然自己掉了下來,頓時將舞台從她視線中隔絕了開來。

    就在幕布遮住阿玉的瞬間,何錦似是看到女兒的身後站著個陌生的女人。跟著,幕布後傳來學生慌亂的驚叫聲,何錦剛要上前,卻給地面什麼東西絆了下。她一下子摔到地上,看去,卻是cd唱機連著牆角插座的電線。

    這下摔得不輕,她膝蓋像要裂開似的,一時間何錦爬不起來。

    舞台上,幕布里已經亂成一團。因為沒有開燈的關係,於是幕布一拉,舞台上便光線昏暗。人類對於黑暗有天生的恐懼,何況剛才還發生了那麼詭異的事,別說女生們受不了,合唱團裡幾個男生也臉色蒼白。特別是那剛才的小胖子,嚇得蹲在地上抱頭真哆嗦。

    學生們想跑出舞台去,可光線昏暗人又慌張,哪知道什麼地方才是出口。於是亂跑的時候撞倒了人,又或給人絆倒的比比皆是。阿玉也給人撞了下,一下子就摔到地上。還好她平日運動量大,身體要比普通女生結實,這一摔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她咧著嘴坐起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不遠處一個女生蹲在地上抽泣著。好幾次差些給人撞到,阿玉連忙跑過去,伸手拉起她說:“走,到一邊去。”

    卻發現女生的手冷得可怕,簡直就像一塊冰。她驚訝地看著對方,這時女生站起來,轉過頭突然伸手往她脖子掐來並叫道:“把它還給我!”

    阿玉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那女生的臉竟似給火燒過似的,臉孔猙獰得可怕。阿玉給她掐住脖子,頓時呼吸不暢。她想喊救命,可這時卻沒人發現她的異狀。於是阿玉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在她以為要斷氣的時候,突然幕布給誰拉開,大片的光線灑了進來,像利刀般撕開了黑暗。

    這時她耳中聽得一聲尖叫,然後脖子一鬆,才得以喘氣。空氣驟然進入肺部,讓阿玉劇烈的咳嗽起來,跟著給人從後面摟住,然後何錦的聲音響了起來:“小玉你沒事吧?”

    阿玉剛要告訴她那個女生的事,卻發現眼前只有一片空蕩的地方。她以為剛才是自己的幻覺,何錦見她沒事,連忙拉著她走下舞台。阿玉仍朝舞台看了眼,可只看到舞台上漸漸平息下來的混亂場面而已。她卻不知,就在幕布後的陰影裡,一個女生安靜地站在那。

    “找到了。”

    圖書館裡,小洛興奮地跳了起來,然後吐著舌頭連忙坐下去。她把幾份報紙遞給馬小寶說:“你看看,這幾份都有關於當年火災的報導。”

    馬小寶連忙拿了過來,一看日期,果然是二十年前的。上面頭版就是該學的火災報導,他這幾份報紙看上去,才知道了一個大概。事件和阿玉說的差不多,當年學校組織的這個合唱團在大禮堂裡排練的時候,忽如其來的大火讓禮堂裡排練的幾十名學生和兩名導師橫死其中。而阿玉所不知道的,則是關於兩個被稱為雙子星的學生的事蹟。

    這兩人無論是成績還是音樂的造詣都難分高低,因此被稱為雙子星。這是兩個女生,一個叫林秀芝,另一個則是……何錦!

    馬小寶有些意外,原來阿玉的母親當年也是該校的學生,還和火災事件有所關聯。報導裡指出,當日合唱團在選拔主唱位置的時候,因為這兩人的成績同樣優秀而左右為難,最後甚至舉行了一場比賽,再由全體師生投票決定。

    最終,林秀芝略勝一籌,贏得了主唱之位。可惜天爐英才,一場大火,卻讓這個還沒來得發光發亮的少女喪身於火場之中。而落選的何錦反而逃過一劫。

    火災之後,學校重新組織了另外一個合唱團,何錦毫無懸念地成為了合唱團的主唱。因為那次演出的成功,讓何錦大放光彩,學校後來還安排她出國深造,才有了今日這番成就。

    看完這些報紙後,馬小寶沉得似乎得找何錦談談。

    當年的火災,難道只是簡單的一個意外?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57
第373章傷疤

    中午的時候,馬小寶作東,請阿玉叫上她母親何錦,還有小洛及呂琪兩個女生一起到學校外的小餐館裡吃飯。

    餐館做的是湖南菜,以辛辣為主,阿玉她們倒也喜歡。菜上來的時候,三個女生也不客氣,立刻開動吃了起來,個個吃得臉泛紅暈,大汗淋漓,卻直呼痛快。何錦夾了一塊香辣魚片放進口中細嚼,馬小寶忙問道:“阿姨還合品味嗎?”

    何錦先是緊繃著臉,接著笑了起來道:“早上還叫老師,現在就叫阿姨,敢情再過幾天你要管我喊媽了?”

    給她這麼一說,馬小寶頓時老臉發燙。旁邊的阿玉羞道:“媽你說什麼呢,人家這不尊敬你才管你喊姨,瞧你這話說的。”

    “得得得,要不怎麼都說閨女遲早都是潑出去的水,這麼快胳膊就往外拐了。”何錦笑罵道。

    阿玉說:“我這是以事論事。”

    何錦打了個手勢,叫她吃飯,又對馬小寶說:“年輕人,這菜是不錯。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家阿玉那道菜。你們要交往我不反對,可你可不許對阿玉做什麼出格的事。”

    馬小寶聽得苦笑不得,道:“阿姨您真誤會了,我和阿玉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久了,也可以變成不普通的朋友嘛。”何錦似乎一口咬定了他們的關係。

    阿玉聽不下去,生氣道:“媽,你是不是想我肯定嫁不出去。所以現在一見到男的就愣把我往那處想,你再這麼說我可真要生氣了。”

    “好啦好啦,不說就是,年輕人臉皮就是薄。想當年我們那會,誰不是敢愛敢恨的……”何錦搖著頭,又夾了塊麻婆豆腐。

    馬小寶順著她的口風說:“阿姨那會肯定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嘿,那還用說。當年阿姨我可是雙子星……”突然,何錦臉色微變,拿著白飯只管扒。

    阿玉好奇道:“什麼雙子星,媽,怎麼沒聽你提過。”

    “吃飯吃飯,都是陳年往事了有啥好說的。”何錦打了個哈哈,試圖把話題扯開,以掩飾剛才自己說漏了嘴的事。

    馬小寶卻打鐵趁熱道:“說起雙子星,我倒有些印象。聽說除了阿姨外,還有一個叫林秀芝的,是不是阿姨。”

    何錦頓時臉色一變,放下碗筷道:“我吃飽了,你們慢吃。小玉,吃完飯回家休息吧,你下午也沒課,媽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理會阿玉滿臉的訝色,捉起手提包,何錦快步離開。馬小寶也沒追,從這情況來看,何錦鐵定有什麼秘密。現在追上去也沒用,得有時間讓她緩一緩,再從旁側擊比較好。

    “對不起啊,我媽她……她平時也不是這樣的。”阿玉尷尬道。

    馬小寶笑道:“沒事。不過阿玉你,今天排練很累嗎?剛才我就看你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的樣子。”

    “也沒什麼,就受了點驚嚇。”

    “什麼驚嚇?”小洛追問。

    阿玉也不隱晦,就把在大禮堂裡遇到的怪事說了一遍,講完之後她自嘲道:“可能是我眼花了吧,當時場面很混亂,我應該是自己嚇自己。”

    馬小寶卻不這麼認為,他輕聲道:“阿玉,你能跟我來一下嗎?”

    阿玉有些不解,卻還是跟馬小寶走到餐飲走廊。這裡有個小陽台,可以看到下頭的街道,人少點。馬小寶說:“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早上不是看了嗎?”阿玉奇怪地拉低了衣領,她雪白的脖子上仍有早上那道淡淡的痕跡。

    馬小寶伸手輕輕在她頸邊一拂,然而這一拂後,除了之前的痕跡外,又有了雙極淡的手印。他正色道:“那不是錯覺,看來你真給靈體盯上了。”

    剛才他用些許靈力進行試探,遇到馬小寶的太陽真力,靈體藏在阿玉脖子上的氣息就會顯現。當時那隻靈體可能真想殺了阿玉,也有可能留下痕跡作為標誌,以便之後追踪阿玉。而無論是哪一種,阿玉的處境都很危險。

    “這樣吧,吃完飯後我送你回家。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母親詳細談談,關於當年那場火災還有那個叫林秀芝的女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襲擊你的靈體應該就是林秀芝,而你母親,顯然想隱瞞些什麼。”馬小寶沉聲道。

    阿玉臉色發白,她不相信自己母親會和林秀芝的死有關,可又無法解釋林秀芝為什麼會對她動殺心。這自相矛盾的一件事,讓阿玉無法拒絕馬小寶的請求,於是點了點頭。

    吃過飯後,馬小寶開著前不久買的新車送阿玉回家。在車上,阿玉告訴他早在自己讀小學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現在她爸在美國,而她則和母親住在一起,所以她隨母親的姓氏,算是個單親家庭。在阿玉的記憶裡,母親總是那種大馬哈的性子,她那種人是藏不住秘密的。

    如果說有一個秘密她非守不可的話,那麼這個秘密肯定很驚人。

    阿玉家在學校不遠處一個花園小區裡,百來平方的房子,裝修得很簡單。大廳裡放有一架鋼琴,阿玉說那是她父親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那時候她還有一個幸福的家。何錦還沒有回家,馬小寶只得留下來等她,阿玉閒著無事,在客廳裡彈了首鋼琴曲小露了手。

    到五點多的時候,她有些困了,便自己回房睡覺。

    馬小寶站在窗台,從這裡可以看到學校的操場。在他尋思著何錦在隱瞞什麼的時候,大門響起了鑰匙轉動時發出的聲音,何錦回來了。

    門一開,何錦就看到了馬小寶,意外道:“你怎麼在我家?”

    馬小寶微笑道:“我送阿玉回來的,她困了,現在在房間裡睡覺。”

    何錦似乎變了個人,對馬小寶的態度很冷淡,她“哦”了聲,然後說:“既然這樣,你先請回吧。我不知道你在這,可只買了兩個人的菜。”

    她晃了晃手上的菜藍子,明顯下了逐客令。

    馬小寶反而在沙發上坐了下去,何錦立刻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耍流氓嗎?小心我報警!”

    “阿姨,現在不是嘔氣的時候,我需要和你好好談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但是林秀芝已經找上阿玉,你去看看她,看看她的脖子上有什麼!”馬小寶冷冷道。

    何錦終是臉色一變,扔下菜籃快步走進阿玉的臥室裡。片刻後,她退了出來,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坐到沙發上,然後抱著頭低泣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都過去二十年了,她始終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阿姨,相信我。我是來幫你們的,就是因為這件事,阿玉才找到我。”馬小寶拿出一張名片放到何錦膝上,道:“實不相瞞,我們家世代做的都是和死人溝通的工作。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一些靈體留在世上,並非全部為了報復。這其中絕大部分只是心願末了,林秀芝雖然已經找上阿玉,可並末見得她就會對阿玉不利……”

    “不!”何錦叫了起來,她搖頭道:“你不懂,她是恨我……恨我當年見死不救!”

    等何錦情緒穩定下來後,她才開始講述一段並不見於任何報導中的事情。

    何錦和林秀芝在讀書的時候既是競爭對手,又是形影不離的好姐妹。可兩人的性格迥然不同,何錦性格開朗,什麼事都往好的方面想,喜怒於色說的就是她這種人。但林秀芝卻截然相反,她是一個很內向的人,什麼心事都藏在心底,而且是個悲觀主義者。

    所以在表演方面,兩人給人的感覺,前者歡快,後者幽婉。

    事實上,兩人在音樂方面的天份不相上下。之所以那次比賽何錦會輸,並非輸在技巧上,而是當時合唱團要喝的那首歌曲,典風偏向悠遠低沉,這和何錦的風格格格不入,才最終讓林秀芝奪得主唱之位。

    當時何錦很不服氣,甚至對林秀芝發怒。那時候她還沒二十歲,性格又是憨直的那種,渾然傷害了林秀芝也不自覺。之後林秀芝排練她也不去,直到那天晚上……

    “和平時一樣,因為不用排練,所以那晚我決定去圖書館逛逛。但路過大禮堂的時候我看到了火光,於是連忙跑過去。不知為何,禮堂裡著火,窗戶是開著的。可為了防盜都安裝了護欄,那時候護欄都已經燒得通紅,裡面的人根本無法從窗戶逃生。”何錦露出沉痛的表情道:“你無法想像,只是一牆之隔,卻是生和死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我就站在窗外的世界,卻面對窗那邊的他們無能為力。那種痛苦,實不足為人道。”

    當時林秀芝他們已經給火勢逼到了窗口,濃煙滾滾,火光閃爍,很難看得到裡面的情景。可何錦還是看到了林秀芝,那個委婉的女孩投來絕望的目光,何錦這時哪還記得之前那些事,大叫著讓林秀芝要堅持住,她則跑去喊人來救火,同時自己朝大門跑去。

    排練的時候,為了防止打擾,一般大門都會由內反鎖。這時候無疑變成了一道障礙,何錦想要撞開大門,可憑她的力氣哪撞得開。最後她氣力耗盡,等到消防員來的時候,裡面的人已經給燒死了。

    “那時候我就在大門和窗口兩邊跑,最終我和秀芝都陷入了絕望。她在臨死前,還以為我是故意不救她。至今我還記得那眼神,是那麼的怨毒。可她不知道,我真的已經是拼命了啊……”何錦突然解開胸前襯衣的釦子,也不避嫌,直接脫下一條袖子。

    馬小寶心裡咯噔了一下,何錦的胳膊呈暗紅色,且皮肉似乎有灼燒過的痕跡。她又穿回了袖子搖頭道:“這就是當年為了救她,在撞門時給門上的高溫給弄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每年夏天我都不敢穿短袖,就是生怕別人看到這塊疤。”

    馬小寶知道,這塊疤不僅在她身上,更在她的心裡揮之不去!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3:01
第374章把它還給我

    迷迷糊糊間,阿玉似乎聽到客廳里馬小寶和母親在交談。她想醒來,可意識卻像包裹在一團泥漿裡難以自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玉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終於醒來。像是剛浮出水面的人一般,她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心臟不知為何狂跳不已。明明已經睡了一個下午,阿玉卻覺得比沒睡覺還累。

    過了一會,身體才緩了過來。她打個呵欠看著天花板,之前要睡覺的時候她把窗簾拉上,現在已經是傍晚,房間里便顯得昏暗。不知道是否因為光線的原因,阿玉總覺得天花板角落裡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這裡,身上的被子突然往下一滑。她連忙捉住,但外頭一絲冰涼的空氣還是鑽進了溫暖的被窩裡,這冷熱兩種溫度是如此明顯,讓穿著單薄睡衣的她起了身雞皮疙瘩。

    剛把被子蓋回胸口,正想起床的她,卻發現被子又開始自己往下滑。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被子一路緩緩向床下滑落。先是滑過她的胸口,再到小腹,就像床下躲著個人正在拉她被子一般。

    一股邪惡的氣氛在瀰漫著。

    阿玉緊張地把被子又拉了回來,這次,它沒再掉下去了。她剛鬆口氣,又見床尾的方向,被子緩緩鼓起了一個包。開始時只有籃球那麼大小,但越來越大,越來越高,簡直就像被子裡藏著個人!

    這詭異可怕的一幕,讓她幾乎忘記了呼吸。接著被子鼓起來的這個包開始移動,它朝著阿玉的胸口而來,阿玉開始感覺到身上出奇的重。當胸口的被子開始撐起的時候,阿玉一雙眼珠猛往下瞪,便見被窩那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張臉來。

    一張給火燒得猙獰萬分的臉孔!

    從被窩裡突然鑽出來一個女人,她騎在阿玉的身上,雙手緊緊掐住阿玉的喉嚨尖叫道:“還給我!把它還給我!”

    是早上大禮堂裡看到的那個女人,她又來了!阿玉驚恐萬分,卻偏是叫不出聲。她只得用力地握緊拳頭,然後敲在床沿的木板上,希望客廳的馬小寶發覺臥室裡的異樣。

    但她才敲了下,便覺身體一輕。再定晴一看,身上哪有什麼女人。被子仍好好地蓋在胸口,便如同剛才那一幕是她的幻覺。

    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吱呀”的聲音,毛毛的、細細的。像貓的尾巴拂過臉上,阿玉打了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就看到床對面的衣櫃,門扉自己打開了條縫。接著一點點地滑開,天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推開了它。阿玉手腳冰冷,剛要下床,就看到從門縫裡滑出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

    是頭髮!

    長長的、烏黑的頭髮像某種軟體動物般從衣櫃的門縫裡垂了下來,落到了地上,還朝床的方向蠕動而來。阿玉大叫一聲,不顧一切地往大門方向跑。百忙中回頭一看,衣櫃已經完全打開,一個女人頭朝下從衣櫃裡鑽了出來。阿玉不敢再看,回頭一把打開大門,看到外頭光亮的客廳一頭撞了出去。

    客廳裡,馬小寶和何錦同時往臥室的方向看去。臥室的門打了開來,似乎阿玉已經睡醒,可半天不見動靜。何錦站了起來走向臥室喊道:“小玉,你醒了嗎?”

    接著她拐進了臥室裡,轉眼又退了回來,何錦目瞪口呆地看著馬小寶說:“小玉不見了!”

    “什麼?”

    馬小寶連忙衝進臥室裡,看到臥室的床上被子凌亂,地板上阿玉的拖鞋還在。衣櫃打開著,但裡面也沒有人。阿玉就這麼在這臥室裡失踪了,這付情景讓馬小寶兩人有些懵了。

    “壞了,肯定是林秀芝把阿玉帶走了。”馬小寶一拍腦袋道。

    何錦頓時慌了:“她把小玉帶去哪了?天啊,她怎麼可以這樣。要報復的話就衝著我來好了,為什麼要為難小玉,她還只是個孩子!”

    “阿姨你別急,我知道她們會在哪,跟我來!”

    “她們會在哪?”

    “大禮堂!”一邊往樓梯跑,馬小寶道:“那裡是一切開始的地方,林秀芝肯定想在那裡結束這一切。”

    “學校的大禮堂?”何錦連忙拿出手機說:“我立刻讓人去看看。”

    “不用了,普通人是無法看到林秀芝的,除了我,又或是你和阿玉這種和她有關聯的人才能看得到。”

    何錦臉色蒼白地說:“那怎麼辦?等我們趕到的時候,說不定小玉她……”

    “不會的,阿姨。”馬小寶自信地說:“阿玉不會出事的!”

    這裡……是學校的大禮堂?

    阿玉大概愣了有半分鐘左右,才接受自己在家裡臥室一開門往前衝,卻沒衝到客廳,反而衝進了學校的大禮堂裡。這簡直就像她家臥室和大禮堂間有一扇哆啦a夢的任意門,她簡單的一步卻跨進了不同的空間裡。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去開大禮堂的門。可禮堂的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死,阿玉用力去推,大門紋絲不動。不僅如此,就連窗戶、舞台後的休息室等都鎖了個嚴實。換句話說,她給困在大禮堂裡,就像二十年前火場裡的那些人一樣。

    不同的是,這次只有她一個人!

    這時,禮堂的舞台突然亮起了一道光柱。

    光柱裡是一個女人,低垂著頭,木木地站在那裡。她在舞台的正中靠前的位置,前面擺著一個麥克風。那個位置阿玉很熟悉,那是合唱團主唱站的位置。接著另一道光柱打了下來,照在阿玉的身上。阿玉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憤怒,她朝著舞台上那個女人尖叫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那個女人終於動了,她抬起頭,露出一張可怕的臉。她的眉毛都給燒沒了,一隻眼睛甚至燒得皮肉都粘在一起根本張不開。只剩一隻獨眼的她看向阿玉,從嘴中吐出充滿怨毒之意的話語:“我要你們把它還給我!”

    “我不懂!”阿玉抓狂道:“它,它究竟是什麼?我沒有拿你的東西,為什麼你一定要纏著我不放!”

    “沒拿我的東西?”女人尖叫了起來:“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騙子,你們表面假裝不在乎,可實際上比誰都在乎。二十年前,你母親搶了我主唱的位置!二十年後又輪到你!現在,你還說沒拿我的東西!”

    “主唱?”阿玉這才知道,原來她要的是這個。她搖頭道:“秀芝阿姨,我知道你當年很不甘心死在火災裡。可那隻是個意外,我媽沒有搶你的位置。你死在火災里後,學校重新組織了一個合唱團,才讓我媽擔任的。”

    “你媽是故意的!”林秀芝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她見死不救,她想讓我燒死,這樣她就能如願以償地當上主唱!”

    “沒有,她沒有!”阿玉辯解道。

    林秀芝突然安靜了下來,發出一聲陰陰細細的笑聲:“有或沒有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用你的身體登台。我要在萬眾矚目之下唱歌,這樣,大家都會喜歡我的。”

    光柱開始移動,同時,林秀芝也跟著移動。她走下了舞台,朝阿玉的方向而來。便在這時,禮堂中響起一聲野獸的咆哮。林秀芝顯然受到了驚嚇,四下張望,最終目光定在阿玉的身上。不,或者說她的身後。

    阿玉奇怪地往後看了眼,她身後什麼也沒有。可在林秀芝眼中,在那個女孩的身後卻出現了一匹黑狼。這頭魔獸身體是由純粹的火焰構成,身上還披著細鱗般的甲胃,大頭上有三點紅光亮起,如同魔狼的眼睛。禍鬥盯著林秀芝道:“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馬小寶在看到關於林秀芝的相關報導後,便收起大意之心。他自己在禮堂守了一夜毫無所得,卻不願意放過這麼一個重要的地方,於是在離開的時候把禍鬥叫了來,讓它呆在裡面以策萬全。這個佈置果然起到了作用,看到禍鬥頭上那三點腥紅的光,林秀芝生出了懼意。

    她尖叫一聲,化成一蓬黑煙就想遁走。禍鬥咆哮一聲,張嘴便吐出一口戾炎撲在她身上。林秀芝還沒完全轉變成黑煙,就給戾炎燒得變回了原樣摔到了舞台下。她驚恐地向後看,禍鬥卻已經不見了。接著感覺頭上傳來溫熱之感,抬頭,卻是禍鬥張大了嘴巴,正要吐出一口戾炎。

    突然禮堂的大門被人從外頭打開,阿玉還不及反應便給何錦抱了個結實。

    “沒事吧,小玉?”何錦緊張問道。

    阿玉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何錦才看向了舞台,她也看到了林秀芝,可她不知道為什麼林秀芝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直到馬小寶在她眼前一抹,暫時用靈力幫她開了靈眼,何錦才看到在林秀芝的頭上一匹巨狼正張嘴欲咬。

    “不用害怕,那是我的佈置。它叫禍鬥,有時候,它可以幫我除靈。我留它在大禮堂裡,看來剛好把阿玉救了下來。”馬小寶上前一步道:“禍鬥,別忙著殺她。”

    他又看向了林秀芝道:“二十年前的火災只是一場意外,何阿姨為了救你也盡力了。如果你肯放下怨恨的話,我可以送你離開,去你該去的地方。”

    林秀芝卻怨毒地看向何錦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相信這個見死不救的女人!”

    馬小寶看她執迷不悟,留著終是個禍害。只得輕嘆一聲,朝禍鬥點點頭。魔狼就要咬下時,何錦卻大叫一聲:“不要!”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3:02
第375章雙子

    馬小寶和禍鬥都不解地看著何錦,她放開了阿玉。

    阿玉不安地捉住她的手叫了聲“媽”,何錦微笑地拿開她的手,然後向林秀芝走過去。她看著林秀芝說:“我沒有騙你,當年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我已經盡力卻仍無法把你救出來。對於這一點,這些年來我也很遺憾。”

    她說著,解開了上衣的釦子,把衣服拉下少許,露出了被高溫灼傷的肩膀:“這就是證據。那天我拼命想撞開這個門,但它從裡面反鎖了。無論我如何努力也撞不開它,反而給門板的高溫燙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如果可以救你和大家的話,這點傷也不算什麼……”

    林秀芝瞳孔一縮,死死地看著何錦卻說不出話來。

    何錦走在她身前,蹲下,雙手朝林秀芝的臉伸去。最後,她捧著這張給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說:“秀芝,我知道你恨。恨我救不了你,恨我代替了你成為主唱,可這一切不關阿玉的事。如果你非要報復的話,請你放過阿玉好嗎?就讓我來代替她吧!”

    “你在說什麼呢,媽!”阿玉叫道。

    馬小寶也說:“阿姨,你不必這樣……”

    何錦打斷他的話道:“年輕人,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知道,如果我什麼也不做的話,讓你這個特殊的朋友對付秀芝,我們母女都會安全。可你不知道,因為救不了秀芝,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自責。每天晚上,我都忘不了秀芝看著我時那種絕望的目光。”

    “即使我能活過今晚,但一想到接下來的幾十年,每天晚上我都要受這種折磨,我覺得自己會崩潰的。”何錦流下了眼淚,她看著阿玉說:“很抱歉,小玉,媽媽其實不像你想像裡那麼堅強。這些年,我讓自己看上起很開朗,只是為了不想影響到你。”

    “現在你已經長大'成'人,我也放心了。 ”

    何錦又看向了林秀芝說:“知道為什麼二十年前大家會管我們叫雙子星嗎?不僅因為我們兩天分接近,性格相反。更重要的是,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形影不離。所以那一次,其實我應該和秀芝一起離開的。如果不是我生她的氣,那天我應該也在大禮堂裡看她排練……那樣的話,我們才是真正的雙子星。”

    “現在,帶我走吧,秀芝。只求你不要再怨恨了。”何錦伸手把林秀芝緊緊地抱在一起,這是個遲了二十年的擁抱。

    禍鬥遲疑地看向馬小寶,後者凝重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是何錦的選擇,他也只有選擇尊重。禍鬥這才向後縮了縮,馬小寶則站到阿玉的身前。如果林秀芝還要做什麼事的話,馬小寶絕不會放過她。

    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林秀芝的臉上突然響起一陣細密的響聲。她那張被火燒得猙獰醜陋的臉,此刻像個面具一般劈裡啪啦地裂開。林秀芝像蛇脫了層皮一般,那臉上的血痂碎裂之後紛紛脫落,露出了裡面一張完好美麗的臉孔來。

    她反手擁抱著何錦,什麼也沒說,卻全身散發著晶瑩的亮光。何錦意外地張開眼睛,看著林秀芝在自己眼前漸漸消失。當大禮堂裡閃出一道無法直視的光芒後,林秀芝徹底消失了。何錦訝然地看向馬小寶說:“這是怎麼回事?”

    馬小寶微笑道:“應該是阿姨的真情流露打動了她吧,總之,最後她已經放下所有怨恨離開了。阿姨,以後你也不要自責了。像那樣的意外,誰也不願意發生,不是嗎?”

    阿玉從馬小寶的旁邊衝了過去,一把捉住母親的衣領大聲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的朋友比我更重要嗎?什麼你已經長大'成'人,我可以放心了。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我是你的女兒,以後不准你再說這種要丟下我的話!要不然,我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氣死你!”

    看著阿玉孩子氣地亂叫一通,何錦沒有言語,只是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女兒。

    在回家的路上,禍鬥趴在後面的車廂裡,用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旁邊的座墊,說:“剛才那女人為什麼要自己送死?”

    “很複雜。”馬小寶一邊開著車一邊道:“有以往的情誼,也有一些自責,總之挺複雜的,說了你也不懂。”

    “你們人類還真是奇怪,像那種東西滅了不就是了,盡幹些多餘的事。”

    “也不會啊,你看最後不是感動了那隻靈,不用我出手,她就自己離開了。”馬小寶朝後視鏡看了眼,道:“喂,把你那爪子拿開,待會把座墊燒了怎麼辦?”

    “燒壞了重新買一個不就是了,你不這麼小氣會死嗎?”

    “會!”

    “……”

    回到家的時候,門一開馬小寶嚇了一大跳。就在靠近陽台的地板上,躺著一隻雪白的大狐狸,和禍鬥那個頭差不多,大狐狸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尾巴卷在身前,頭側枕在上面似乎在睡覺。任誰看到自己家裡躺著這麼隻大傢伙都會給嚇一跳,馬小寶也不例外。他試著喊了聲:“蘇蘇?是你嗎?”

    於是狐狸張開嘴巴,吐出蘇蘇的聲音:“廢話,不是我難道是你啊?”

    馬小寶抓狂道:“你沒事現原形幹嘛?這要讓人發現,非把你拉動物園展覽去。”

    “笑話,誰拉得動姐姐我。”狐狸打了個哈欠,瞇著眼說:“看,今晚的月光多好啊。曬一曬,我這毛髮會更有光澤的。”

    馬小寶走到她旁邊坐下,用手捏了捏她頭上的毛,果然很柔軟,像雲又像棉花。蘇蘇用蓬鬆的大尾巴拍開他的手說:“別弄,會掉毛的。”

    “這麼多,掉兩根又不會怎麼樣。”

    馬小寶說著去捉她的尾巴,蘇蘇哼了聲站起來。身體抖一抖,頓時灑落好些狐毛。只是這些狐毛掉到地上時,卻啪一聲輕響,化成熒光消散不見。

    大狐狸跳到沙發上時,蘇蘇已經變成原來的樣子,她慵懶地躺著,一邊開著電視一邊道:“事情都辦完了。”

    “完了。我出馬哪還有辦不成的事。”

    “臭美,那錢收了沒?”

    “什麼錢?”

    蘇蘇沒好氣地說:“委託費啊。”

    馬小寶一拍腦袋,道:“忘了。”

    蘇蘇白了他一眼說: “要每次都這樣,合著咱倆以後都得喝西北風去。”

    “怎麼會呢。”馬小寶坐在沙發邊上,用手揉著她垂下來的頭髮說:“只要我蘇大小姐隨便從家裡拿出一件古董賣了,夠我們風光地活上十幾年了。”

    蘇蘇立刻回過頭,咬牙切齒地說:“不准打我那些寶貝的主意!”

    馬小寶哈哈一笑,伸手刮她的鼻子道:“騙你的啦,瞧你緊張的。我洗澡去,明天早上還得回學校上課呢。”

    “你不說我還忘記咱倆好像還沒畢業呢。”蘇蘇跟著從沙發上坐起來。

    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馬小寶捧著幾件換洗的衣服說:“對啊,自從開了酒吧後,又這樣那樣的事,搞得我連學校都沒空回去。前兩天萌美打電話來,說老師都怒了。要這樣下去,肯定畢不了業。想想好像也快畢業了,還是回去聽聽課順便把學分修夠它吧。”

    蘇蘇伸了個懶腰說:“那我也回去看看好了,再說好久沒見到黃泉那小傢伙了。”

    “你乾脆讓她也搬過來住算了。”

    “不行,她也走了誰看家!”蘇蘇在沙發上站起來,叉著腰道:“你等會,我決定先洗澡了!”

    “什麼嘛,你故意和我搶的對不對。”馬小寶突然話風一轉,說:“要不,咱倆一塊洗得了,省水又省時間。”

    “想得美!”

    八點不到的早晨,晨光正好。

    一顆籃球在空中擲出一道拋物線,朝著籃框投去。可惜卻沒正中靶心,籃球點在球框的邊緣彈飛了出去,不遠處響起一個男生懊惱的聲音。

    籃球落到一雙穩健有力的手掌中,再為其拋出時,準確無比地落入球框裡。馬小寶笑嘻嘻地看著操場上幾個男生道:“好興致啊,一大早就在打球。不過思遠你的球技還是一如既往的臭啊。”

    球場上幾個男生,正是鐵牛、沈思遠還有張真。他們看到馬小寶都發出一聲歡呼,鐵牛衝了上去,用他那兩條可以勒死一頭牛的胳膊緊緊地抱住馬小寶。沈思遠則不斷拍著馬小寶的頭說:“臭小子,做了老闆都把哥們忘了吧,也沒見你回學校還以為你掛了呢。”

    “烏鴉嘴!”

    馬小寶又朝張真仁打了個招呼道:“老張,你氣色不錯嘛。”

    “哪有你好,又開酒吧又泡到美女,都快羨慕死我了。”張真仁攤手道。

    “好啦鐵牛快放開我,我都給你抱死了。”馬小寶嚷嚷道:“有誰借我最近的講義抄下,再不補課,老子就真掛了。”

    “活該!”幾人齊聲叫道。

    同樣是這個早晨,黃泉正沒精打彩地拿著掃把在狐仙亭裡打掃著。自從蘇蘇搬去和馬小寶同居後,就把家和狐仙亭丟給了黃泉,小狐狸開始的時候還挺高興。心想著終於沒人老催自己修練了,開始的時候,她還瘋玩過一陣子。可沒到一個月,她就覺得生活太無聊了。

    這些年來,她還沒離開蘇蘇這麼久過,頓時有些不習慣。一邊掃著地,黃泉幽幽道:“哎,還是以前好。雖然沒少挨姐姐的批,而且她脾氣也不好,衣服還老讓我洗,還喜歡敲黃泉的頭……可是……”

    “哦,原來我這麼壞啊。”

    冷不防,一個聲音在黃泉身後響起。小狐狸轉過身,看到的是沐浴在晨光中的蘇蘇,她頓時歡叫一聲,朝蘇蘇撲了過去。 本帖最後由 東方丈助 於 2016-11-17 13:04 編輯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3:05
第376章夜半呼聲


    這個上午,馬小寶終於告別了以往一覺睡到下課的習慣,開啟了好學模式。從第一堂課借來沈思遠的講義一直抄到中午放學,其認真之程度讓人側目,就連馬小寶的班主任看了也嘆了聲:“亡羊補牢,亦不晚矣。”

    到中午下課的時候,他以超人的速度抄好了厚厚一本講義,打算帶回家去複習。以他現在的修為,過目不忘談不上什麼本領,一目十行更不在話下。操作課不敢說,理論方面的知識肯定難不倒他,混混學分倒也足夠了。

    下課鈴一響,馬小寶把講義一合,叫上鐵牛幾個說:“走,好久沒吃咱食堂的飯菜了,還是怪想念的。”

    沈思遠嘀咕道:“有什麼好想念的,食堂的掌廚老黃,還不是來來回回就會那幾樣。要我說,今天難得你回學校一趟,必須到外面下館子讓我們宰一頓。”

    “得,你這夠坦率的。”馬小寶哈哈一笑說:“晚上吧,咱幾個好好聚聚。”

    又對張真仁說:“晚上把朱師兄帶上唄,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他又不是美女,有什麼好見的。”張真仁撇嘴道。

    “可我聽說他在老雷那混得不錯,辦公室裡好些美女跟他相處得來。搞不好,今晚他還能拉幾個美女來鎮場呢。”馬小寶故意說道。

    張真仁立馬改了口風:“當然,就算他不是美女,可也是咱師兄不是。當然得叫他,必須得叫他!”

    “切!”

    馬小寶幾人立馬投以鄙視的目光,在張真仁努力為自己的高尚道德辯解中,幾人離開了教室。沒想剛下樓,迎面就撞上一個短髮美女,卻是雷欣雨。她原先一頭長發已經剪成乾淨利落的短髮,還染了酒紅色。身上穿著素色的運動服,看上去整個人明快鮮亮。

    “你怎麼來了?”馬小寶意外道:“還剪了頭髮。”

    “換種心情嘛。聽說你今天來上課,所以我也過來湊湊熱鬧,你們這是打算去吃飯吧,快捎帶上我。”雷欣雨一付自來熟的樣子,還親呢地挽著馬小寶的胳膊。

    馬小寶忙抽開,雷欣雨白了他一眼道:“怎麼,怕你家蘇蘇吃醋啊。”

    “同學,我是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馬小寶一臉正經地說。

    雷欣雨當然不信,不過她人極爽朗,也不會在這種小節上糾纏。又和張真仁幾人打起招呼,很快就融入到他們這個小圈子中。一行人朝食堂殺去的時候,柳萌美正提著個保溫箱準備離開,安夕顏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午飯啊。”柳萌美驕傲地說:“我自己做的。”

    “怎麼,食堂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會啊。”

    “那你突然做飯幹什麼?”安夕顏更好奇了。

    柳萌美臉一紅,小聲地在她耳邊說:“他今天來了。”

    “他?小寶?”安夕顏恍然大悟:“原來是愛心便當啊。”

    “啊,你不要叫出來啦!”柳萌美連忙拉起安夕顏就往食堂跑。

    遠遠就看到了馬小寶,柳萌美左右張望,發現蘇蘇沒跟來。先是心中一喜,可突然看到還有一個短髮女生坐在馬小寶身邊時,晴天立轉多雲。她氣呼呼地走過去,伸手左右一推,就把鐵牛和沈思遠放開,然後大刺刺地坐到馬小寶的對面。

    “萌美,你也來了。打飯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打一份?”馬小寶笑問。

    柳萌美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說:“不用了,今天我自己帶了便當。”

    “還給你預備了一份哦。”

    說著從便攜式保溫箱中拿出兩個便當,把其中一個放到馬小寶眼前。馬小寶立覺氣氛有異,鐵牛幾個男生是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而雷欣雨則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可馬小寶可以感覺到從她的眼縫裡射出道道精光,正在柳萌美臉上來回掃動。

    雷欣雨這時問道:“小寶,這個漂亮可愛的小妹妹是誰啊?”

    馬小寶不及回答,柳萌美呵呵一笑道:“我是小寶的高中同學,我們認識到現在都快六年了。哎呀,這位大姐是誰啊小寶,我怎麼認識你這麼久,還沒見到過你這個朋友。”

    “小妹妹真是有趣,看來你和小寶只是泛泛之交吧。要不然怎麼認識了他六年之久,都不知道他有我這個紅顏知已呢?”

    “紅顏倒是真的,知已就未必吧?”

    “這樣說你很了解小寶羅?”

    “一般一般,但比一些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知道得多一些吧。”柳萌美用兩根纖細的手指拉開一個距離,笑著道。

    馬小寶幾個男生只覺後背一陣發冷,柳萌美和雷欣雨這邊唇槍舌劍的,明明火藥味十足,可兩人卻是一付笑嘻嘻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一對好姐妹在聊天呢。

    這個畫面同時出現在一面古鏡裡,黃泉端著這面古鏡道:“姐姐快看,姐夫他在招蜂引蝶了。”

    旁邊的蘇蘇扑哧笑道:“你這小鬼最近成語學得不錯,還會用招蜂引蝶這個詞了。”

    “姐姐我和你說正事呢,這兩個女人擺明想和你過不去,要不要黃泉去吃了她們?”

    蘇蘇沒好氣地彈了彈她的大頭說:“黃泉就知道吃,都快吃成肉丸子了你。”

    她朝鏡裡瞄了眼,若無其事地說:“這是小寶的事,讓他自己去處理吧。再說,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不稀奇,這一切,本來就早已註定好的。”

    黃泉頓時小腦袋上兩隻耳朵撲騰直扇,她興奮地說道:“姐姐為什麼這麼說?”

    “我才不會告訴你呢,小八卦!”

    “啊,姐姐告訴我啦,要不我晚上會睡不著的。”

    “睡不著正好啊,給我好好練功去!”

    熙熙攘攘的一天終告落幕,夜色當空,一輛汽車正開上了解放大橋。汽車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正駕著車,這時電話響了,他啟動了藍牙。接著話筒裡有人說道:“林力,你快到了沒,我們都在黃泉鄉酒吧這呢。”

    “知道啦,快到快到。這不今晚加班嘛,現在才下班,再給我10分鐘。”

    “行,哥幾個等你,快點。”

    掛了電話,林力專心地駕著車。突然,車燈前方有一道人影閃過。林力嚇了跳,連忙剎著車。汽車最終在橋上停了下來,還好現在時間不早了,橋上車輛稀少。要在平時,非得弄出個連環相撞的事故來。

    林力驚魂未定地看著前方,車燈下似乎什麼也沒有。可他為了保險,還是下了車。林力走到車前,果然前方的路面空空如也,那剛才的人影是怎麼回事。他回憶剛才的畫面,似乎那道身影是個女人,可沒來由這麼快就走了。難道剛才是自己的幻覺?他這樣想的時候,不知從哪裡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

    “林力……”

    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林力以為是哪個熟人在叫自己,剛要答應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他妻子打來的。

    “阿力啊,下班了嗎?”

    “已經下班了,小英,你早點睡吧別等我了。”林力一邊走回車上,一邊說道。

    “下班就快回來吧。”

    林力溫柔地說:“我知道的,但陳鴻他們今天約了我聚會,我不好推脫。”

    “這樣啊,我知道了。那你別太晚回來,如果有喝酒,就打的回來吧,可別自己開車。”妻子小英細心地說。

    “好,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擔心的。”

    結束了通話後,林力已經把剛才的事拋諸腦後了。

    汽車再次發動,朝著橋的另一邊遠去。在林力離開不久之後,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現在橋欄旁。那是個女人,長頭髮,臉色蒼白,身上穿的卻是日本的和服。如此怪異的行裝,可來往的車輛卻似沒有發覺。

    女子看著林力消失的方向,嘴中重複著“林力”這個名字後,又如輕煙般隱入了夜色之中消沒不見。

    回到酒吧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今晚馬小寶作東,請鐵牛幾個男生還有柳萌美、安夕顏他們一起到外面聚餐。雷欣雨自然不甘人後,她和柳萌美兩人一直暗中較勁,表面上卻有像好姐妹似的,看得馬小寶幾個男生冷汗淋漓。中途的時候朱嘯飛也來了,可讓張真仁失望的是,他是一個人來的。

    本來馬小寶也有叫上蘇蘇,但蘇蘇不喜熱鬧,早早帶了黃泉回去。看來蘇蘇改變了主意,黃泉這小狐狸終於告別了看家的悲慘命運。

    大吃一頓後,眾人又去唱歌,一直到深夜後才散去。

    馬小寶回到酒吧時,這個鐘點卻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推開酒吧的大門走進去,就見服務員小美和其它人正忙碌地穿梭著,同樣忙著飛來飛去的還有那些迷了路的靈魂。現在酒吧算是培養出一批常客來,他們和馬小寶也算是老朋友了,特別是那些在附近寫字樓上班的辦公室女郎,看到他回來就想纏著他看相算命。

    他正窮於應付的時候,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鑽了進來,對幾個女人說:“各位小姐請賞個臉,我哥們剛撞到樁怪事,想讓小寶給看看呢。你們看,能不能把小寶哥先借給我啊。”

    這個叫陳鴻,也是酒吧的常客了。而且還是個豪客,他是搞房地產生意的,別看他年輕,錢賺得可不少。已經有好幾次給全場買單了,所以來黃泉鄉的常客都認得他。見陳鴻這麼說,幾個女人當然賣他面子,依依不捨地離開。馬小寶鬆了口氣,抱拳道:“多謝鴻哥搭救。”

    “少來,我是真有正事找你。”陳鴻認真道。

    馬小寶頓感奇怪。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3:07
第377章替身

    馬小寶和陳鴻來到包廂,裡面坐著兩男一女。哈其中一個男人坐在中間,三人正交談著什麼,神情看上去有些緊張。馬小寶兩人進來的時候,其它幾人連忙站了起來以示禮貌。陳鴻把馬小寶往前一推說:“我,我跟大夥介紹下,這位就是酒吧的老闆。別看他年輕,人家可有本事了。林力,你把那事說說吧。”

    名叫林力的男人和陳鴻年紀相若,看上去要穩重得多。他點了點頭,拿出手機說:“是這樣的,今晚陳鴻約了我和其它兩個朋友這裡聚會。因為最近公司業務有些多,今晚我忙到十點來鐘才下班。一下班我就往酒吧這邊趕,可在解放大橋上卻遇到件怪事。”

    跟著陳鴻就把車前忽有人影閃過,下了車又見不到人,接著又聽到有人叫他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道:“如果只是這樣,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夜深人靜的時候,有時候會出現幻覺幻聽很正常。可在停車場的時候,我卻發現車頭有些刮痕,就去看車載錄像儀。結果看到了這個……”

    說著,林力把手機遞給馬小寶說:“我把錄像存到了手機上,剛才給陳鴻他們看了,他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馬小寶拿過手機,上面是一段視頻。點開之後,視頻的畫面有些搖晃,可以看到是橋上的場景。在播放了一分多鐘後,突然畫面中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然後是剎車的聲音響起。林邊這時說道:“你可以用慢放功能看看,調到最低的幀數。”

    照他的話重新調整了視頻的播放模式後,當來到那段出現人影的地方時,馬小寶可以隱約看到那是個女人,她的速度很快,哪怕是在最低幀數的模式也只能夠隱約看到個大概。可不難看出,她穿著和服,臉孔模糊,但雙眼不知道是反光還是什麼,卻像紅燈泡似的亮著。

    從視頻上的顯示來看,從女人出現到消失連2秒都不到,那是一個極為短暫的時間。林力開始以為是幻覺,可這段視頻還有車頭的刮痕卻間接地表明,這一切曾經發生過。

    馬小寶沉聲問:“林先生剛才說,你下車查看時曾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對,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聲音很飄忽。我還以為是哪個熟人遠遠看到我在打招呼,剛想回答,恰好我妻子來電了。”林力如實道。

    “還好你沒回答。”馬小寶微笑道:“相信大家也有聽說過這麼一種說法,就是在深夜的時候如果聽到後頭有人叫你的時候不要急著答應。這是很正確的做法,在這個世界上,靈體其實分成好幾個種類。其中一種叫無主孤魂,意思是它們得不到供奉,又無法輪迴,只能不斷在人間徘徊著,直到自然消散為止。”

    “可它們也不想就這麼消失,所以一些靈體會在深夜的時候出現在一些安靜的地點,然後有人經過時便呼喊他的名字。其實靈體喊出來的並非一定是這個人的名字,只是它們的聲音會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讓聽到的人誤以為有人在叫自己。如果這時回答的話,那麼靈魂就會交換,活人會變成鬼,而鬼則上了人身,以活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直到自然老死,重入輪迴。”馬小寶聳肩道:“沒錯,這就是替身。這個世界有它本身的一套運行法則,可就像法律或者程序那樣,它也會存在著一些細微的漏洞。”

    “替身就是其中一個漏洞,那些孤魂野鬼就是鑽了這個漏洞的空了,得到重生的機會。”

    聽完馬小寶的解釋後,陳鴻笑著拍拍林力的肩膀說:“還是你小子夠運道,要不是你老婆及時打來電話,可能你就當成了替身了。”

    林力擔心地說:“那麼我需不需要做些什麼,例如焚香禮佛?”

    “這倒不需要,孤魂野鬼總是四處飄蕩,何況也不是每次都能讓生人聽到它們的聲音。如果你真的又聽到的話,不要應答就沒事了。”嘴上這麼說,可馬小寶還是有些擔憂。

    畢竟那個靈體,似乎是日本的,恐怕又是和百鬼有關係。

    “這樣吧,如果你還遇到什麼怪事,可以隨時問我。”馬小寶遞給他一張名片,微笑道。

    離開包廂後,馬小寶回到樓上的屋子。開門進屋,屋子裡靜悄悄的,蘇甦的臥室已經關了,似乎和黃泉兩人早已睡覺。馬小寶倒覺得無甚睡意,看月色正好,便打算靜坐一晚,養氣固元。

    儘管白天才是吸收太陽精華,提升太陽真力的最好時間。但晚上也並非不可以修煉,月華本是太陽光線反照之下產生的光,月華的屬性是主陰次陽,是所有靈力中陰陽調和的一種特殊力量。吸收月華,對太陽真力也有提升的作用,而且可以通過月華中的陰屬靈力來中和太陽真力過烈的特性。

    所謂孤陽不生,獨陰不長。萬物都離不開陰陽調和四字,哪怕太陽真力是以太陽精華為主,但也需要部分月華來調和。

    馬小寶先去洗了個澡,雙換過一身寬鬆的衣服才盤膝坐在陽台上,面朝著無盡月色閉上眼睛,並按照家傳法決的要門緩緩運行起太陽真力來。使它們在體內形成一個靈力漩渦,以此來吸引外界靈粹精華的融入。

    自上次於碧海號上和百鬼的大將酒吞童子大戰了一場後,馬小寶的收穫還是很豐富的。

    單是功德點方面,似乎因為帶著整一艘船的人員生死,所以馬小寶得到了近三千個功德點。這麼一大串數字足以支持他召喚新的大妖,這也是勢在必行的事。畢竟赤鉤在酒吞童子手中重傷,如此一來,在未來一段較長的時間裡,馬小寶就無法使用已經練得很順手的血煉刀鞭了。

    新的大妖、新的武具都是他現在所需要的事物。他有所預感,酒吞童子的死不會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百鬼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也要即將來到的大戰做好準備。

    除開功德點外,馬小寶在修為方面也大有長進。太陽星脈這次雖再無突破,但七殺星脈卻一口氣點亮了空亡和將傷二星,使得馬小寶能夠使用的七殺術式又多了兩個,分別是斷筋和碎骨。

    七殺星脈的術式不同於其它星脈,它更偏向於武技一類。作為十二星脈中殺力最強的一道,它的術式攻擊十分凌厲。其中斷筋是以靈力擊打對手筋脈,能夠形成強烈的衝擊,使之造成對方力量中斷,或者強行停止對方正在進行的術式;而碎骨則是以強烈的靈力震盪衝擊對手全身,以震爆對方骨骼為目的的殺招。哪怕對手是屬於沒有骨骼的靈體類,碎骨的震盪特性也會造成靈體的力量紊亂,從而使其短時間內無法自如行動。

    有這兩大殺招傍身,可說馬小寶若再遇上酒吞童子的話,就不用像上次那麼狼狽了。

    當太陽真力運轉了一個週天后,便自己進入了軌道,天然運行起來。馬小寶也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在這種混沌的狀態中,猶如回到母體中的嬰兒,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漸漸的,靈力和精神不斷攀升,並深入到神識的深處,於是馬小寶看到了一些畫面。

    關於前世記憶的畫面。

    出現在眼中的是一間古代的廂房,紙糊的窗戶木做的床,床上躺著個男人,背對著馬小寶似在熟睡。這時外頭響起一個婦人的聲音道:“震北,都什麼時辰了,你這孩子還不知醒。”

    於是床上那個人動了動,跟著懶洋洋地翻過身來說道:“是聽是啦,娘,我起來了。”

    這時門開,一個布衣婦人端著盆清水進來道:“快快梳洗,柳家小姐再過兩個時辰合著也該到了,你還這般懶散成何體統。”

    馬震北伸了個懶腰道:“我早說過不見什麼柳家小姐,人家是什麼家世,娘,咱們高攀不上的。”

    “別胡說八道,這門親事本是你那死去的爹給訂下的,柳家也沒有反悔的意思,你怎可這般胡說。”婦人微嗔道。

    馬震北洗了把臉,低聲道:“說不定,人家是來退婚的。”

    “我說你這孩子是怎麼了,自從上次回來後你突然對柳家小姐那麼冷淡。你這是捉妖去了,還是尋花問柳,招蜂引蝶去了?”

    “我的好娘親,你也不看看咱們這家徒四壁的樣子,就算我想尋花問柳,那也囊中羞澀啊。”馬震北梳洗完後,道:“我先去林子裡練會劍。”

    “別走遠羅。”

    “曉得。”說罷,馬震北挑起擱在床腳的一口長劍,風也似的溜出門去。

    馬小寶跟著出去,門外卻是個小院子,外頭則是一片樹林,屋後有一條溪澗蜿蜒而過。屋子左側開出一片田地,上面種著些蔬菜,一隻大黃狗懶洋洋地趴在田邊,好一付田園農家的風光。但放在以往,像這樣住到深山老林子裡來的人家多不富裕,看來以往馬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馬小寶想,自己那前世馬震北則已經飛掠進林。畫面一轉,馬小寶已到了林內,遠遠便看到馬震北在樹木之間飛掠騰移,一身輕身的功力倒也不錯。馬震北幾乎是足不沾地,便掠過了大半邊林子。他剛跳上另一棵大樹時,突然從樹冠下探下道黑影。

    馬震北冷哼一聲,長劍出鞘,帶起一片寒芒掃了過去。卻不知被什麼東西擋住發出“叮”的一聲,接著他才看清從樹冠倒垂而下的人,驚呼一聲:“是你?”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3:08
第378章前世情緣

    青絲如瀑,倒懸而下。哈面似桃花、肌膚勝雪,不是蘇蘇又是誰。她笑瞇瞇地移開那擋著馬震北長劍的手指,如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那纖纖手指竟能擋利劍一擊。蘇蘇一個空翻,如同落葉般落到樹枝上,接著盤膝坐下。她整個坐到了樹枝上,樹枝卻連晃都沒晃下,彷彿她輕若無物。

    蘇蘇後頭九道狐尾毫不掩飾地張開,形如孔雀開屏,囂張中又帶有炫耀的味道。她歪著頭看著馬震北道:“看起來你不是很開心。”

    馬震北哼了聲道:“你怎麼來了?”

    “我想你啊。”

    “想我?”馬震北冷冰冰地說:“你是妖,我是人。何況我還是除妖師,好心奉勸你一句,別和我走得太近。不然,小心我收了你。”

    蘇蘇做出一個很害怕的樣子道:“你好嚇人啊。”自己又扑哧一聲笑出來,伸了個懶腰說:“能收我的人還沒有出世呢,你雖然不錯,可還不至於讓我害怕。”

    “再說,現在外頭都說北地馬家的傳人迷戀上了我這狐狸,我不來找你找誰去。”

    “什麼?”馬震北怒道:“是哪個混蛋造的謠?”

    蘇蘇哼道:“幹嘛,喜歡我很丟人嗎?”

    又說:“還不是那個閔雄。”

    “閔雄?”馬震北冷哼道:“堂堂七尺男兒,竟也學那嚼舌的婦人,真是該死。”

    “餵,女人怎麼了?看看人家蘇妲已,不是一介女流,照樣把你們逼得要死活的。”蘇蘇不屑道。

    “蘇妲已……”馬震北大聲道:“早晚有一天,我會要了那頭妖狐的命!”

    “喲,好志氣啊。那我呢?”蘇蘇用大眼睛盯著他問。

    馬震北下意識地別過頭去道:“……如果你不再為禍人間的話……我……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真的?”蘇蘇臉色又一黯道:“你放過我又怎麼樣。天下人都把我和妲已放在了一起,好似我是她的幫兇是的。就算你相信我,別人也會追殺我的。聽說姜子牙手裡有一條打神鞭,那東西大概是我全天下間唯一害怕的事物了。要是碰到他,搞不好我也得形神俱滅。”

    “那個……”馬震北撓頭道:“只要你一心向善,我可以向大家證明,你不是妲已的幫兇。”

    “你真好。”蘇蘇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實告訴你吧,子牙的打神鞭雖然厲害,可也要打中人才行。就憑那老頭一身快入土的身子骨,想要追上姐姐還早了十萬八千年呢。”

    馬震北臉一沉,恨恨道:“你故意耍我的,對不對?”

    蘇蘇低著頭可憐兮兮地說:“你生氣啦?”

    “夠了,我就知道妖從來不會以真性情示人,我竟然還想相信你,真是蠢到家了。你不要再跟來了,我要練劍!”

    馬震北跳下了樹枝,拔出長劍悶聲不響地揮舞了起來。忽然聽到樹上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對不住,以前人看到我不是嚇得走避不及,就是揮劍相向。只有你才會和我聊幾句,所以我才忍不住戲弄你。既然你生氣的話,以後我再也不煩你了。”

    接著樹枝一陣輕晃,馬震北抬起頭,蘇蘇卻走了。他看著那空無一物的樹枝,心中竟有微微的失落感。而這話聽在馬小寶耳中,卻不由感到一陣心酸。兩千年前的蘇蘇,被全天下視為凶物的她,恐怕比那段寒亭孤雪的日子還要寂寞吧?

    蘇蘇走後,馬震北留在林裡獨自練劍,卻練得有些心不在焉。最後他輕聲一嘆,收劍歸鞘,乾脆找了塊空地坐下來,咬著片樹葉發呆。沒過多久,就傳來一聲婦人的叫喊:“震北,震北聽到了嗎?柳家小姐來了,你快回來啊。”

    馬震北只得拍拍屁股站起來,叫道:“知道了娘,我現在就回去。”接著運起輕身功法,踏葉遠去。

    畫面一換,馬小寶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回到馬家房舍前。房舍前停著一頂轎子,四個轎夫正在附近一棵老樹下納涼。又有幾名男子身著勁裝,腰懸寶劍,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臉倨傲,似沒將馬家放在眼中般,頻頻那茅屋投去不屑的目光。這些人鮮衣怒馬,好不神氣,看樣子應該是所謂的柳家小姐的護衛。

    這時馬震北掠至,朝那幾名護衛掃了一眼,便埋頭走進屋子裡。其中一名護衛翻了個白眼道:“這窮小子真是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竟得咱們大小姐垂青。”

    “可不,老爺三番四次地勸說小姐退了這門婚事,小姐卻執意要嫁給這姓馬的窮小子,真是天大的福氣。”

    如此三言兩語的閒聊著,馬小寶倒也好奇,想看看自己前世指腹為婚的對像是誰,便也跟著進去。和馬震北來到前堂正屋,有一女子盈盈而立,身上穿著碧色的輕紗長裙,腰上纏著鵝黃的錦帶,手上戴著晶瑩翠綠的鐲子,顯得落落大方。

    馬震北走進去時,這女子正好轉過身來。馬小寶一看,幾乎驚呼出聲:“萌美?”

    沒錯,眼前這女子長得跟柳萌美一模一樣。有所區別的是,眼前這個柳萌美顯得要安靜穩重一些,看到馬震北時,她淺笑道:“馬大哥回來了。”

    馬小寶只覺得頭大,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前世竟和柳萌美還有這麼一段緣分。那麼現在柳萌美對自己暗生情愫,莫非也和前世這段情緣有關?

    馬震北態度冷淡,說:“這裡窮鄉僻野的,小姐是大家閨秀,怎麼也有興致到來。”

    “不管是繁華上京,還是僻野小鄉。這終究是馬大哥的家,將來也是我柳素芸的家。家在哪裡,素芸便在哪裡,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柳家小姐淡淡說道。

    馬震北臉色古怪地看著她道:“柳小姐你想清楚了,我馬家可配不上你柳家,你何苦要跟我這窮小子捱苦日子呢。”

    “馬大哥說笑了,你我親事乃是父輩所定。無論是你是窮是富,是官是民,都是我柳素芸今世的夫君。”柳家小姐低頭道:“何況,素芸又豈是那種嫌貧愛富之人。”

    “承蒙小姐錯愛,可如今天下大敵,震北實有談婚論嫁之心。聽聞西岐周文王拜姜子牙為相,正發動各地諸侯義軍一同抵抗帝辛****。震北不才,卻也想儘自己一份力,正準備前往西岐加入伐商義軍呢。”

    柳素芸臉色一黯,卻仍勉強笑道:“那馬大哥需去幾年?”

    “少則三年,多則十載。”

    “也罷,那素芸便等馬大哥戎馬歸來。不管三年十載,素芸都會等你的。”

    馬震北一時無言,馬小寶也張大了嘴巴,沒想到柳萌美的前世不僅癡情,還很固執。這時,堂中樑上響起蘇甦的聲音:“我真是聽不下去了。你這個笨女人,怎麼就听不出來呢,馬震北根本就不喜歡你。”

    說話聲中,一朵彩雲飄下,不是傾國傾城的蘇蘇又是誰。

    忽然見到一個大美女從天而降,柳素芸也呆了。她看了看馬震北,問:“這位小姐是?”

    馬震北末答,蘇蘇已經搶著說道:“人家是他的心上人啦。”

    “什麼!”

    馬震北和柳素芸同時驚叫,前者是沒料到蘇蘇如此大膽,竟說出這樣的話;後者則驚訝於兩的身份,一時間,柳素芸的眼眶已經有淚水在打轉。她看著馬震北問:“這可是真的?”

    馬震北剛要解釋,蘇蘇卻突然轉了個身攬住了他,跟著朱唇輕送,任君品嚐。可站在後頭的馬小寶看得清楚,蘇蘇只是做個樣子,兩人並未親吻。但柳素芸哪知道許多,頓時淚落如珠,掩臉而去。

    “你幹什麼!”

    馬震北推開了蘇蘇,他雖不愛柳素芸,可人家終對自己痴心一片,又重情守諾。不管怎麼說,這樣傷害她也說不過去。可出得屋舍時,柳素芸已經上得轎子。馬震北要往前,卻給幾名護衛冷冷攔下,他只得大聲道:“素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柳素芸從轎子里大叫道:“我不聽我不聽,走,我們回去!”

    等到柳素芸一行離去後,馬震北鐵青著臉回到屋子裡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蘇一聲輕笑,道:“幫你啊。”

    “幫我?你這是害我吧?”馬震北大聲道:“你可知這樣做,會陷我於不仁不義。”

    “哎喲,好嚴重啊。”蘇蘇臉色一肅,道:“我且問你,你可真心喜歡那柳家小姐?”

    “你問這個乾什麼?”

    “你別管,回答就是。”

    馬震北搖頭嘆道:“我和她的婚事乃父輩所定,我年紀時父親便去世了。自小我這人就野慣了,哪受得了他們高門大闕那一套。素芸是個好女子,可我只當她是妹妹那樣,卻談不上喜歡。”

    “那不就是了,你終究不是女人,所以並不懂。感情這種東西,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你如果不喜歡她,就直接說出來,好斷了她的心思。否則,她終會不死心的。”蘇蘇認真地說:“你不想讓她傷心,不願親口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你只想保著自己的仁義之名,可你卻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到頭來只會讓她傷得更深。”

    “反而像我這樣,給她下一劑猛藥。她是痛了,可只痛那麼一時。若按你的來,她恐怕就要痛一世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3:09
第379章被中人

    馬小寶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隔日清晨。晨光朦朧,讓外頭的街道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看上去十分夢幻。門扉打開,蘇蘇伸著懶腰從裡面走出來。盛夏日近,天氣已經一天比一天熱起來,蘇大小姐在家裡也穿得越來越隨便,小背心連肚臍眼也遮不住,再加上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熱褲,那視覺衝擊無時無刻不挑戰著馬小寶的自製力。

    只是現在,他似乎有什麼心事。蘇蘇也發現了這一點,從洗手間裡刷牙洗臉後出來,遞給馬小寶一杯水道:“怎麼了?”

    馬小寶喝了口開水,搖頭笑道:“昨晚我已接觸到了宿慧,看到前世的一些記憶。原來萌美她……”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蘇蘇把自己縮在沙發上,喝著水道:“在那一世,她是你的未婚妻。我則扮演了一次壞人,把你從她手裡搶過來。沒想到兩千年後,看到你的時候同時也見到她,所以說緣分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雖說是前世的事了,可我總覺得有些難受。”馬小寶撓頭道。

    “要不,把她也收了?”蘇蘇笑嘻嘻地說:“以你現在的修為,活個一兩百年估計沒問題了。再往下修煉,甚至喚醒當日擊敗屍魔的天神法相。到時候你談不上壽與天齊,輕輕鬆鬆活個幾百一千年不算難事。如果覺得厭倦了,也可以白日飛仙,升往仙界看看。所以最多最多,你也就陪柳萌美幾十年的光景。這點時間對你我來說彈指既過,可對她來說卻是人生的全部。怎麼樣,考慮看看。”

    馬小寶皺眉道:“我怎麼感覺你在慫恿我去做一件壞事似的。”

    蘇蘇叫冤道:“姐姐我像是那種人嗎?”

    又說:“我是覺得連續搶她兩次男人好像有些說不過去,想盡量補償她罷了,還白便宜了你。其實現在的柳萌美也不錯啊,臉蛋身材都可以,就是性格傲嬌了一點。”

    “你以為是古代啊,隨便來個三妻四妾,那可是犯法的。再說,愛情是自私的,萌美她不見得得意和你分食。呸呸呸,聽上去我怎麼像脫銷產品似的。不管了,我先上課去了,你來不來?”

    蘇蘇打了個哈欠說:“不去不去,上學無聊死了。之前呆學校是為了等你,你都飛不出姐姐的五指山了,誰還要去那無聊既無趣的地方呆著。”

    “隨便你好了,那我走了,你記得吃早餐。”

    “知道啦。”

    馬小寶離開後,蘇蘇好像覺得少些什麼。她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黃泉從後頭露出一個腦袋說:“其實姐姐才不想和那個柳家小姐分那個什麼,是吧?”

    “囉嗦,快去洗臉,洗完臉陪我出去逛逛! ”蘇蘇往她頭上敲了記,隨後一丟,把黃泉扔進了洗手間裡。

    是啊,愛情是怎麼的,我怎麼願意把你分給別人。只是兩千年前,你我欠了她好多……或許當你知道的時候,你會重新考慮我的提議吧。蘇蘇想,接著猛搖頭,跳了起來道:“管它那麼多幹嘛,大不了我睡它個幾十年,還不是打個盹的事。到時候兩眼一睜,什麼柳素芸、柳萌美還不全部作古了。對,就這麼辦!”

    於是清晨的公寓裡,響起某個女子囂張的笑聲。

    日昇日落,不管妖也好、人也罷,即使大羅金仙也無法讓時間推遲那麼一秒。於是一天的光景就這麼過去了,可到了晚上十點,林力才總算完成手頭的工作,不由長呼了口氣收拾東西下班。

    他在這座城市打摸滾爬了十年,才爬到現在地區主管的位置,算是城市的一名金領。可即使這樣,在這個就業環境日益殘酷的現在,他也不能掉以輕心。因此位居高位之後,工作量沒有縮小,反而有增加的趨勢。可林力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用自己的辛勞換來家庭較為富裕的生活環境,能夠讓妻兒在自己的護翼下生活安樂,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駕著車開上解放橋的時候,林力想起了幾天前發生了那怪事。但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同樣的事,看來就如那位酒吧老闆所說,即使那天晚上真的撞到鬼了,可那無主孤魂怕是早已徘徊到其它地方去了。

    來到橋身中段的時候,手機響了。於是林力放緩了車速,改用藍牙接聽。話筒里傳來妻子敏珠的聲音:“下班了嗎?”

    “嗯,剛離開。小樂睡著了?”

    “早睡了,睡覺前還吵著要你親她,吵著吵著就睡過去了,這個小傢伙挺粘你的。”

    “我也很久沒陪她了。這個星期天,我們一起去遊樂場吧?”林力說。

    “真的?不過這次你要有把握才對她說,上次的爽約讓她傷心好久呢。”敏珠輕笑道。

    “成,放心。這次我肯定……”

    突然,話筒里傳來一陣電磁干擾的雜音,跟著聽到妻子喊他的名字:“林力……”

    “怎麼了,敏珠?”林力問。

    話筒又恢復正常了,可敏珠奇怪地說:“什麼怎麼了?”

    “剛你不叫我嗎?”

    “沒有啊。”

    “那可能我聽錯了,好了,我先掛了。呆會回家再聊。”

    “嗯,等你。”

    掛了電話,林力朝放在車頭一張相片看了眼。裡面是他和妻兒的合照,相片里女兒林樂樂笑得陽光燦爛。林力回過頭去,沒看到相框玻璃的反光裡突然出現一張女人的臉孔。

    就在車後頭的座位上,那昏暗的空間裡端坐著一個低著頭的女人,可林力並不知道。

    在林力後面一輛紅色的跑車開了過來,裡面坐著對穿著時髦的年青男女。女人高舉著手,在敞篷跑車里大聲歡呼。男人則使勁按著喇叭,想讓前面的汽車讓路。可林力並沒如他所願,於是男人怒道:“該死,開著輛老爺車也不給我讓開。”

    女人坐了回來道:“別這樣嗎,慢就慢點羅。”

    男人嘴裡嚷嚷的,因為離得近,於是看到前面車輛後座上坐著個女人,女人當然背對著他們。可似乎聽到了喇叭聲,於是緩緩轉過頭來。只是男人覺得她的姿勢有點怪,想了半天才發現,這個女人頭部在轉動,可雙肩卻一動未動!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女人問。

    “看……看前面車裡那個人。”男人說話已經有些顫抖,再看林力那車,裡面的女人已經整個頭轉了個180度,木木地看了過來。

    外頭好像響起一陣尖叫,林力搖了搖頭,心想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瘋了。他卻不知,在車的後座上,一個詭異的女人坐在那一動不動。

    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林力先到兒童房裡瞧了女兒一眼,才回到廳裡喝妻子煲的雞湯。

    兩人閒聊著家裡一些瑣事,喝完湯後,林力洗了個澡也覺得困了,於是和妻子回臥室躺下。迷迷糊糊去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覺得有人在脫自己的衣服。林力睜開睡眼惺鬆的眼睛,發覺妻子正壓在自己身上,正親吻著他的胸口。

    臥室窗簾拉著,光線昏暗。林力想要開燈,卻聽妻子含糊地說了句:“別開燈。”

    他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只是奇怪一向在夫妻之事總是被動的她,今晚卻那麼積極主動。他只覺得妻子那冰涼的小舌頭不斷地刺激著自己的雄性特徵,在他感到膨脹難受的時候,妻子溫柔地替他解掉束縛,然後抓起被子蓋住了兩人。

    被子裡一片漆黑,林力根本看不到妻子在哪,只感覺到她不退朝後面退去。接著用一處冰冰涼涼的地方包裹住他的雄偉,林力差點驚呼出來。妻子在他身上瘋狂扭動,於是被窩裡很快傳來林力的喘息聲。

    這時月光從窗簾縫隙裡投了進來,照在臥室的大床上。如果林力現在在被窩外的話,就會發現妻子敏珠正好好地側著身,睡在他的隔壁!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林力只覺精神很差。但一回想也就釋然,昨晚敏珠像換了個人似的,那麼瘋狂,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榨光。在連續三次之後,他已經累得像條死狗,直睡到今早鬧鐘響起才突然驚醒。

    陽光燦爛,但妻子早已不在,這個時間她送女兒去上學。但廚房裡已經有做好的早餐,林力伸了個懶腰走進洗手間,洗臉的時候突然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嚇了跳。

    他眼窩一圈淡淡的黑暈,臉色也有些青白,就像那些通宵瘋玩的人一般。他不由苦笑,心想昨天晚上和敏珠玩得太過火了。

    抵達公司已經九點整,林力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人力資源部的經理就帶了個女人過來。把一份簡歷放在林力的桌上,這個經理笑道:“林主管,你要的人有了。這位是高橋美子小姐,日籍人士。她的學歷和工作經驗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說著讓開身,於是林力看到一個美麗漂亮的年輕女人。她朝林力點了點頭,用熟練的中文介紹著自己,最後道:“能夠成為林主管的助理,我很榮幸,希望在以後的工作中可以得到你的指點。請多多關照。”

    看著這個女人,聽著她的聲音,林力有種似曾相識的恍惚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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