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54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5:20
第330章曾山的秘密


    “有了有了,看到夫人了。”桂叔高興地說。

    曾浩拍拍他的肩膀,道:“繼續看下去。”

    屏幕裡,曾夫人披著件外套走到了兒子曾山的房門前。接著四處張望了下,就用鑰匙開了門走進去。這個簡單的畫面,卻看得曾浩心裡一沉,因為曾山說她並沒有過去。那麼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曾山不知道,第二個則是……他在說謊?

    回想起昨晚曾山的表情,曾浩越是回味,越是覺得兒子似乎眼神閃爍,像在隱瞞什麼。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曾山究竟在幹什麼,竟要隱瞞他母親到房子裡的事實?

    “走,我們到小山那邊看看去。”曾浩想了想,說:“你那伸縮警棍有在身上吧?”

    桂叔嚇了跳,說:“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以防萬一。”曾浩道。

    就在曾山的房子裡,簡秀已經醒來。她發現自己給五花大綁,嘴上還塞了什麼東西讓她發出不聲音來。她四處打量,發現這是一間臥室。接著看到床頭櫃上放著曾山的相片,簡秀就知道是誰綁架了她。

    劫財?還是劫色?這兩個問題讓簡秀慌了神,不管是哪個都顯得那麼可怕。

    門突然開了,曾山走了進來。他穿著格仔襯衫和米色的休閒布褲,看上去就是一個斯斯文文的人。然而他手上卻拿著一把匕首和瓷碗,卻讓簡秀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看曾山放下刀和碗,卻從櫃子裡摸出了一根針管,簡秀就打了個哆嗦。她想問他要做什麼,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一陣“唔唔”聲。曾山也不忙,他甚至搬了張椅子坐到床邊,平靜地對簡秀說:“你不要怕,我保證不會讓你有任何痛苦的。”

    “你現在一定很疑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你放心,我會告訴你的,這是你的命運,你有權利知道。”

    曾山嘆了口氣,露出深情的目光道:“知道嗎?我有一個妻子,她叫林若丹。我很愛她,對於我來說,她就是整個世界。今年,本來我們要結婚的。可在結婚的那天發生了意外,她走了。”

    不知為什麼,曾山越是深情,簡秀就越是害怕。極端的情緒總會讓人變成瘋子,眼前的曾山就是一個例子。

    曾山可沒興趣知道簡秀怎麼想,他只是想找人傾訴。這些事情不能說給別人知道,不過簡秀沒關係。一個死人,知道再多的秘密又有什麼打緊的呢?

    所以曾山繼續說:“我比較幸運,因為找到了一個可以令她活過來的辦法。我知道,你肯定以為我是瘋子,但我告訴你,真的有這種方法。只是這個方法需要的材料比較苛刻。老實說,我家不是豪門富賈,但也能夠拿出點小錢來。可我發現,這點錢根本買不到什麼。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採取這樣的方法。”

    “很抱歉,為了讓我妻子活過來,需要用到你新鮮的血液。沒錯,你的姐姐簡文也因為這件事犧牲了。”曾山平靜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的。只要我妻子能夠活過來,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報答你們的家人。”

    “現在,我給你注射一支安眠劑。可能會有點痛,因為我不是專業的醫生。但很快,你就會覺得困。你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痛苦!”曾山拿著針管站了起來,便要把床上的簡秀給拉過來。

    簡秀怕得兩眼眼淚直流,她唔唔叫著,使勁扭動著身體讓曾山沒那麼容易捉住她。曾山嘆了口氣,狠狠一巴掌抽在簡秀身上,當即把她打得差點沒暈去。曾山說:“你合作點,我不想這麼粗魯的,你別逼我好嗎?”

    這回他輕易地捉住了簡秀,並騎到她的身上,讓她無法掙脫。跟著拽起簡秀的袖子,就在曾山要一針扎進去的時候,門鈴響了,同時傳來曾浩的聲音:“小山你在嗎?開開門。”

    曾山無奈地搖搖頭,再看簡秀似乎已經暈了,他才放心地離開臥室。打開門,看到曾浩和桂叔一起過來,曾山有些意外,說:“爸,你們這是?”

    “到裡面說話。”

    曾浩推開他,帶著桂叔走進客廳。兩人在客廳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東西。曾山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曾浩就道:“小山,你媽昨晚有過來是不是?”

    “爸,我都說了沒看到她。”

    “好,那我問你,你昨天晚上有沒有離開?”

    “沒有。”曾山立刻回道,難道他要告訴父親昨晚他到1104房設局捉簡秀了?

    曾浩用一種惋惜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他搖頭道:“小山,我不知道你想隱瞞什麼。可是你不該這樣,那是你媽,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的親生母親!我和桂叔已經看了監控錄像,在裡面我們看到她在八點十五分左右,曾經來你這。如果你昨晚沒出去的話,那麼應該會見到她。現在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呆在家里為什麼會看不到你媽?”

    曾山不耐煩地說:“爸,我真沒看到。”

    呯!!

    突然,從曾山的臥室里傳來一聲悶響,如同重物墮地的聲音。曾山臉色一變,曾浩也迅速朝臥室看去,說:“裡面有什麼?”

    “沒有,爸。你們快回去吧,現在還早,我想再睡會。”

    “是不是把你媽關在裡面了!”曾浩大叫。

    “沒有沒有,為什麼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呢,你還是不是我爸?”

    曾浩氣憤道:“我還想問你是不是我兒子呢,阿桂,進去看看。”

    桂叔應了聲,就要走上前去。曾山卻攔住他,聲色俱厲地吼道:“不准去!”

    “曾山!”曾浩怒吼,拿起一直掂在手中的伸縮棍狠狠敲了下去,怒道:“你給我讓開!”

    曾山一邊招架著老父,無奈之下只能退讓。桂叔趁機衝上前,一把推開臥室的門。桂叔一愣,接著叫道:“老爺,你快過來看看。這……這……”

    曾浩再敲了記,怒沖沖地走進臥室。還想著曾山把他母親就藏在這裡面,不料進來,地板上卻躺著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女孩給繩子綁住,正用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曾浩兩人。

    曾浩怒極而笑:“好啊曾山,你小子出息啊,都學會綁架了!”

    曾山沖進臥室,看到地上的簡秀,才知這個女孩剛才是詐暈。他不由搖頭,對曾浩說:“爸,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樣。你們還是走吧,不要管我,就當沒看到這一切。我保證,媽到哪去了我真不知情。 ”

    “你以為現在我們相信你這個畜生嗎?阿桂,報警!”曾浩吼道。

    桂叔猶豫地說:“老爺,小山或許有苦衷。”

    “他有個苦衷,阿桂你給我聽著,這個人已經不是我的兒子。他竟然還綁架人,這還得了。你還在等什麼,快報警啊!”曾浩不耐煩地說。

    桂叔嘆了口氣,無奈地拿起手機。曾山大叫:“不要,桂叔!”

    突然,桂叔全身一震。跟著胸口上的衣服漸漸被血染紅,他從嘴裡咕嚕咕嚕地吐著血,疑惑地看著曾浩。曾浩嚇了跳,連退幾步,才看到桂叔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年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一手正****桂叔的厚背裡,他朝曾浩笑了笑說:“曾老先生,我可以作證,你妻子失踪一事和曾山無關。因為,她是我殺的!”

    “什麼!”

    曾浩和曾山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曾山雖然已經猜到幾分,可這時從伊吹的嘴中得到證實,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卻仍然大得驚人。一時間,曾山全然沒了主意。恍惚中,他看到曾浩要奪門而跑,卻給伊吹拉住。再一甩,曾浩就整個人摔到了床上,頓時暈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曾山坐倒在地,抱頭道。

    伊吹站在他前邊,說:“別難過了,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還有你的妻子。”

    “是了,若丹。”曾山抬起頭,表情扭曲地說:“一切都是為了若丹,爸他肯定會理解我的。”

    馬小寶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女人。她白衣白褲,就連臉色也蒼白無比,整個人毫無存在感,就像一道虛影。這是只靈,更重要的是,她是黃以琳!馬小寶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黃以琳正站在客廳的陰影中這麼看著他,見他醒了,她才說道:“法師,我需要你幫忙。”

    “怎麼,終於相通了讓我超渡嗎?”

    “超渡?”黃以琳點點頭:“也好,我呆了這麼多年,小蘭現在也長大了,我是該走了。不過在走之前,我希望你救救我姐姐?”

    “你姐?不對,你的氣息怎麼這麼淡。”馬小寶突然意識到,今天這個黃以琳和昨天的她氣息截然不同。現在的她,氣息淡得就像只虛靈。

    “我一向如此。哦,你肯定誤會了,之前你們要捉的不是我,是我的姐姐以純。”

    馬小寶張大了嘴巴,半天腦筋才轉過彎來:“你是說,變成惡靈的是你的姐姐不是你?不對啊,丘伯明明說是你……”

    “這有什麼奇怪的,丘伯知道的事是我告訴他的,為的是不讓小蘭知道她媽媽的事。這些年來,我一直充當著姐姐給她安慰。”

    馬小寶捉狂道:“可受害的是你,怎麼卻是你姐懷恨變成了惡靈……”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5:21
第331章驚變

    黃以琳低下頭,從嘴中道出了事件的真相。

    原來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晚上,張小君滿身酒氣地回來後,對黃以琳施以暴行。兩人在客廳爭吵的聲音驚醒了黃以純。黃以純當時正在坐月子,身體還很虛弱,可她聽到妹妹的哭聲,還是堅持來到客廳看個究竟。當看到自己的丈夫像野獸一樣壓在自己妹妹身上,黃以純蒙了。

    她幾乎一度失去知覺,當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拿起客廳一個花瓶砸到了張小君的頭上。張小君吃痛放開了妹妹以琳,當時酒氣上湧的他根本忘記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一腳就踹到黃以純肚子上,把黃以純踹倒在地。黃以純受此重擊,加上身體虛弱,竟當場咳出血來。

    黃以琳看在眼中,又驚又怒。她轉身跑到廚房裡拿起一把水果刀威脅張小君離開。當時的張小君已經失去理智,哪會如她所願,於是便發生了在浴室裡的那場爭鬥。故事發展到這裡,倒和丘伯說的一樣。黃以琳在精神極度混亂中殺死了張小君,當她清醒過來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選擇了割喉自殺。

    等到浴室裡沒有了動靜,黃以純才掙扎著爬起來,在浴室裡看到丈夫和自己妹妹的屍體時,黃以純瘋了。她不敢相信,好好的一個家一夜間竟然變成這個模樣。等到第二天鄰居聽到小蘭的哭聲過來看個究竟時,才發現黃以純竟然在浴室裡上吊了。

    “姐姐當時滿心怨恨,她不但痛恨張小君,而且還有些恨我。”黃以琳垂著頭道。

    “恨你?”馬小寶覺得自己無法理解一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這時蘇甦的聲音傳來:“她是在恨如果沒有你的話,張小君就不會失常,更不會釀成後面那場悲劇是嗎?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蘇蘇靠在臥室門邊,只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從衣角處延伸出來的兩條雪白光滑的大腿,考驗著馬小寶的定力。馬小寶覺得自己的修為還不夠,連忙從那雙長腿上移開了目光,重新落在黃以琳的身上。

    黃以琳點頭道:“大概是這樣吧。總之死了之後,我本來是要離開的,卻發現姐姐變成那個樣子。老實說,她現在已經比當年好很多了。剛變成那個樣子時,連我也得躲起來,要不然就會給姐姐殺掉吧。而且那時候小蘭還小,我也不放心,便找了丘伯收留她。”

    “之後我就留了下來,一來晚上可以充當姐姐陪在小蘭身邊,二來也可以照看姐姐。她那時候幾乎是見人就殺,我只得不斷把要搬進來的新租戶嚇走。直到幾年前,姐姐突然恢復了理智。儘管還是一肚子的怨恨,卻已經可以溝通了。我勸她不要殺人,她答應了,條件是永遠陪著她。”黃以琳嘆息道:“只要不讓她再造殺孽,我就算永遠無法輪迴又如何。”

    “那黃以純現在在哪?”馬小寶問。

    “這就是我得找你們幫忙的原因。”黃以琳抬起頭,沉聲道:“姐姐被捉了,現在,她給囚禁在一具屍體裡!”

    “還有這種事?”馬小寶大訝。

    曾浩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只知道現在醒來,額頭痛得厲害。他不由****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開著壁燈的浴室。淡黃色的燈光下,一切顯得是那麼的不自然。曾浩想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給捆著繩子,根本動彈不得。旁邊的地磚上,則躺著剛才那個女孩。

    女孩求助般地看著曾浩,曾浩苦笑,自己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怎敵得過人高馬大的兒子。這時他聞到一股惡臭,才發現旁邊的浴缸填滿了黃土,一張臉孔出現在土上。這是個年輕的女人,可臉孔上卻有著淡淡的屍斑。更重要的是,這是林若丹!

    曾浩差點沒又暈過去,不曾想竟給自己妻子說中,曾山真個把兒媳婦的屍體給弄了回來。

    浴室的門被人推開,曾山從外頭走了進來。他一進來,浴室便顯得擁擠不少。曾山手裡拿著刀和碗,看著醒過來的父親不知所措。曾山嘴裡同樣塞著東西,這讓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怒瞪兒子以示反抗。

    曾山嘆了口氣,走到父親身邊說:“爸,你放心。再怎麼不孝我也不會對你動手的,伊吹已經答應我,呆會給你施法洗掉這段記憶。當然,這個法術可能對你的腦袋會有一定影響,沒辦法,你太老了,可能承受不住法術帶來的後遺症。但不要緊,就算你變癡呆了,我也會照顧你的。”

    輕輕擁了曾浩一下,曾山走了開去,來到那女孩的身邊蹲下道:“好了,輪到你了。讓我們捉緊時間,你也可以少些痛苦。”說完騎到女人身上,壓著她無法動彈。曾山高舉著匕首,對準了簡秀的胸口。

    簡秀不斷搖頭,卻無法發出一聲哀求。曾浩看見兒子竟要當著自己的面殺人,怒由心生,無奈自己給捆了個結實,卻無法阻止曾山的惡行。

    眼看曾山的匕首便要刺下,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林若丹,卻從嘴裡發出一聲尖叫。尖叫讓曾山一愣,也讓在客廳正自己看著電視的伊吹突然站了起來,滿臉疑惑地看向浴室。

    曾浩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旁邊的浴缸震個不停。突然,浴缸的一側爆裂,裡面的泥土嘩啦一聲全洩了出來,露出林若丹小半個身體。林若丹像個臥床多日的人,用遲鈍的動作把自己從土裡爬了起來,最終,她一隻青白的腳掌踩到了浴室的地磚上。

    “若……若丹?”曾山愣在當場,他舉起的刀久久末落。

    林若丹走到曾山的身邊,如同呀呀學語的嬰兒,她艱難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不要……”

    客廳裡,察覺到異常的伊吹正要去浴室看個究竟。突然門鈴響了起來,伊吹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感覺到外頭出現兩個氣息,一個似有若無、深不可測;另外一個則如太陽般熾熱,便連伊吹也不願意輕易接觸,於是他知道馬小寶和蘇蘇來了。

    蘇蘇他還是第一次接觸,不過在天台暗中窺探,伊吹知道那是一隻很強大,也很古老的妖怪。至於馬小寶,早在當日貓又與之死戰時,他便見識過太陽真力的厲害。現在一人一妖齊至,伊吹自問討不到什麼好處,立時身影消失在了浴室裡。

    興許是等得不耐煩了,大門突然爆裂,呯然大響讓曾山下意識朝屋外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的疏忽,再回過頭來,林若丹已經打開窗戶爬了出去。曾山連忙跑到窗邊,卻見林若丹像一隻大蜘蛛似的在牆壁上游走,並沿著牆根一路向下。再折了個彎,便消失不見。

    等蘇蘇破門而入,馬小寶來到浴室時,看到的是被捆得結實的曾浩和簡秀兩人,至於曾山,則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樣。這時黃以琳出現在兩人身後的陰影裡,指著窗外說:“那東西帶著姐姐跑了,它離開了公寓,我還沒辦法離開這裡,不知道它跑哪去了。”

    馬小寶看著曾山,說:“我想,你應該可以告訴我,那究竟是什麼?”

    客廳裡,曾浩和簡秀已經給解掉了繩子。簡秀本要回家,但馬小寶讓她暫時留下來,原來是林若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地在外頭遊蕩,簡秀出去很可能會遇到危險。而曾浩要立時送曾山去派出所,這點馬小寶倒是同意,但他想問清楚林若丹究竟是怎麼回事。

    開始時曾山還不開口,旁邊的蘇蘇搖頭道:“你這樣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如果讓人發現現在她那個樣子,你難道想像不到結局嗎?”

    曾山渾身一震,他自然可以想像到,當林若丹像怪物似的出現在別人的眼中,最好的結局就是給警察擊斃。她已經死了一次,曾山實在不願她再死第二次。他嘆了口氣,終是說道:“這一切,都得從若丹出殯那天說起……”

    接下來,他倒是沒有隱瞞,全盤將事情說出。從遇到伊吹,在佈局殺人,曾山一口氣全道了出來,聽得旁邊的曾浩老淚。等曾山說完,曾浩搖頭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小山啊,人死不能複生。你看看若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她還是原來的她嗎?而為了讓她活過來,你殺死了一個女孩,還連累自己的母親喪命。你……你真是豬狗不如啊!”

    旁邊的簡秀也哭喊著:“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還我姐姐的命來。”

    倒是曾山很平靜,他看著馬小寶說:“事到如今,我也不說什麼。我只想把若丹找回來,若無法讓她復生,那我願意和她一起赴死! ”

    馬小寶頭痛地拍著頭道:“我真不該知道怎麼說你好。聽著,我也算是個修行的人,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世上沒有起死回生之術!別說人了,就算神仙也不行。生死輪迴乃是命數,區區凡人,怎能痴望逆天改命。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能夠復活,可你能夠確定復活之後的那個人,還是你的妻子嗎?”

    蘇蘇在旁邊道:“現在說這些也遲了,他的大錯早就釀下。如今,還是想想怎麼找到那東西吧。”

    曾山突然抬起頭,說:“或許我可以幫忙,剛才若丹好像還記得我。說不定,我可以把她找出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5:23
第332章妖魔化


    已經是深夜,林若丹出現在一個公園裡。這裡是海天公寓附近的一個街心公園,平日里多有人活動。不過現在春節剛過,天氣總的來說還是很冷。何況現在已經快十一點,公園裡自然人跡全無。林若丹毫無目的地遊蕩著,最後停在一個噴泉旁。

    看著噴泉上那小天使的雕像,彷彿昨日的情景仍歷歷在目。想起以往的事情,記憶就像一架老朽的機器,它長滿了鐵鏽,走起來十分困難。林若丹頓感陣陣頭痛,不由抱頭蹲了下來。就著噴泉的水池,她看到了自己。一張臉白得嚇人,額頭和臉頰部分還有兩塊脫落的肌肉,可以看到裡面白森森的骨頭。

    “我……這是怎麼了……”她難過地說道。

    回想起來,就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在婚禮那天,她死於車禍後,記憶並沒有就此中斷。只是之後的畫面像遮著一層紗布般,有時看得真切,有時卻是一片朦朧的光影。

    她看見曾山抱著自己痛哭,聽到他日夜叫著自己的名字。這一切都讓她充滿了不捨,有好幾次,她感覺自己快要離開了。可每次她都堅持了下來,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守在曾山的旁邊,看著這個昔日自己心愛的男人不斷變得憔悴。

    本來她以為,再過段時間,等曾山遺忘了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可那個可怕的少年道士出現了,當林若丹看到自己的屍體被曾山又取回來時,她感到了一陣恐懼。跟著伊吹的出現,更證實了她的預感。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少年道士竟然教唆曾山復活自己。

    而從那個少年召來一隻骨女,又把自己屍體的骨架起出時,林若丹便知道一切並沒有這個道士說的那麼簡單。他根本不是在復活自己,更像是在製造什麼恐怖的東西。或者出於對自己身體的保護,林若丹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她本來想靠著屍體去告訴曾山不要幹這些傻事,可之後她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回到屍體里後,她給束縛住了,似乎那和她胸前一個法陣有關。不久之後,又一個靈魂給打進了這具屍體裡,林若丹憤怒了,竟然還有其它靈魂要和她搶奪身體。可當她跟那個叫黃以純的靈體交涉時,對方出奇地把身體的主導權讓了出來,並教她怎麼去控制自己的身體。

    很快林若丹便略有小成,那身體胸口的法陣除了束縛住靈魂的作用外,似乎還能夠通過它去控制自己的身體。沒想過了不久,曾山便把自己的父親和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丟進了浴室,為了不讓曾山再錯下去。不顧黃以純的反對,林若丹強行驅動身體脫離了浴缸,並阻止了曾山再次犯下殺業。

    之後黃以純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搶過身體的主導權逃了出來。直到現在,她才把身體讓給林若丹。就這樣,林若丹的屍體裡卻糾纏著兩個靈魂。而且黃以純看上去要比她強大得多,這讓林若丹很害怕。

    更讓她害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

    人不人,鬼不鬼,就像一個怪物!

    “若丹,你在這裡嗎?快出來,我是曾山。”

    突然,曾山的聲音響了起來。林若丹一驚,她不願跟曾山見面,不想讓他看到現在自己這般模樣。於是林若丹手腳並用,飛快地在噴泉附近的小廣場間掠過,藏到一條綠化帶後。

    公園的另一頭,曾山居前,馬小寶和蘇蘇兩人走在後頭,三人一起走進了公園。馬小寶看著昏黃燈光下的公園道:“你確定林若丹會在這裡?”

    曾山朝噴泉的方向走去:“如果在其它地方難說,可只要沒離開公寓不遠,那麼她肯定會來這裡。因為在噴泉那裡,是我向她求婚的地方。”

    “不過……”曾山停了下來,對馬小寶兩人說:“從這裡開始,我一個人過去吧,別若丹看到你們兩人不敢出來。”

    馬小寶點頭,又道:“醜話說在前頭,你如果打算逃走的話,肯定會非常後悔的。”

    曾山搖頭苦笑:“或許你不會相信,現在對於我來說,倒真是生不如死。放心吧,我不會跑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若丹。”

    說完,他隻身遠去。

    來到噴泉邊上,曾山雙叫了幾聲。林若丹就躲在綠化帶後看著他,卻不敢出來。曾山嘆了口氣,竟摸出一把匕首橫在自己的脖子前:“若丹,我知道你在這裡。是我把你變成現在這付模樣,你肯定恨極了我。老實說,我沒有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我想當面對你道歉。如果你不想出來也行,我現在就在這裡自裁。如果還有來世,就讓我再補償你吧。”

    說著,曾山手一動,匕首立刻割開脖子的一點表皮,血就這麼流了出來。

    一顆石頭從黑暗中彈出,打在曾山的手背,痛得他手一個捉不牢,匕首就掉到了地上。曾山看向石頭的來處,陰影中,林若丹從綠化帶中站了起來。曾山立刻跑了過去,然而要跨過綠化帶時,林若丹卻突然轉過身去,叫道:“你不要過來……”

    曾山只得停下,兩人間雖只隔著一條綠化帶,可此刻卻如同隔著萬水千山。

    林若丹痛苦地說:“我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曾山,你不應該復活我。那個人,他是在利用你。”

    曾山搖頭道:“我不管,若丹。你知道嗎?在你走後,我從來沒有感到如此孤獨過。沒有你的世界,我簡直無法呼吸。我好恨,恨我當時為什麼不跟你一起死去。這樣的話,或許我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林若丹終於轉過身,用佈滿屍斑的手摸著曾山的臉:“你怎麼能這麼自私,我死,那是我的命。我在劫難逃,你沒死,同樣是你的命。你就應該好好活著,連我那份也一起活下去!”

    “但沒有了你,我就是行屍走肉,這樣活著還不如死!”曾山淚流滿面。

    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伊吹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那麼想死的話,就讓我成全你好了。說起來,這可是我重要的玩具,要是讓那姓馬的給弄壞了,那我就虧大了。”

    他虛空畫符,再默念著一段咒語。隨著伊吹開始念咒,林若丹突然覺得頭好痛,一個聲音不斷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殺了他!殺了他!”

    這個聲音彷彿帶有無法拒絕的魔力,林若丹用手捧著頭,卻無法阻止這把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曾山看她突然很痛苦的樣子,不由抱住她道:“若丹,你……”

    話沒說完,曾山突感腹部一冷。低頭看,原是林若丹的右手掌幾有一半沒入他的腹部。那冰冷的感覺,正是來自妻子沒有溫度的手!

    林若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傷害了曾山,頓時尖叫一聲,連連退後。

    曾山跪了下來,一手按著腹部的傷口,卻無法制止血從裡面流出。他努力露出一個笑容,對林若丹說:“別怕……”

    “我……我竟然傷了你?”林若丹搖頭,腦海裡的聲音更大了。

    聽到林若丹的尖叫,馬小寶和蘇蘇兩人急忙趕來。一到噴泉這裡,就看到曾山跪在地上。馬小寶剛要跑過去,卻聽曾山大叫:“不要過來,你們會嚇到她的……”

    林若丹這時才注意到馬小寶兩人,那個聲音又在她腦海裡說:“都是這個人害了曾山,殺了他!殺了他!”

    於是林若丹的眼睛開始變得通紅,從身體上也不斷冒出黑色的氣息來。在林若丹的眼中,馬小寶的身影和伊吹漸漸重疊在一起,並代替了林若丹那腦海裡的記憶,成為策劃這一系列事件的元兇。同時,在林若丹體內的黃以純,也將當年張小君的形象和馬小寶悄然替換。

    兩個女人的靈魂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伊吹邪術的影響,皆將馬小寶視為元兇罪首。於是在林若丹的嘴中,卻發出了兩個女人混合在一起的奇異叫聲,林若丹和黃以純兩人的怨念同時被伊吹引出,那本來徐徐飄升的黑色氣息,如今卻以井噴的方式沖天而起。

    在可怕怨力的籠罩之下,林若丹的身體也發生了異變。在她的皮膚表面生成了塊塊如指甲大小的黑色鱗片,那一頭黑色的頭髮則悄然轉成蒼白的顏色。有血紅的火焰在林若丹那鱗片的間隙中隱隱冒起,而林若丹的雙眼中瞳孔漸漸消失,隨後被一片紅潮所替代。

    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林若丹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隻怪物。在她的額頭和手肘間,有螺旋狀的角冒了出來,那十指指甲,更是化成了血紅的光片。隨著林若丹無意識地揮動,光片在空氣中殘留著道道紅色的光跡。

    林若丹的身上,此刻妖氣濤天,氣息拂動間,托得她一頭白髮不斷飛舞,猶如一團蒼白的火焰!

    “真是讓人意外啊。”躲在遠處的伊吹呵呵笑道:“竟然出現了這種品級的修羅鬼,僅憑妖力的強度,它已經超過貓又那笨蛋了。不錯,讓人期待!”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5:24
第333章空羅出馬

    “喂喂,這怎麼說變就變了。”馬小寶看著妖魔化的林若丹,不由抹了把汗。

    也不知道林若丹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間就爆發起無比巨大的怨恨之力,然後就化身成現在這如同妖魔般的存在。馬小寶想把曾山帶下來,看他那樣子似乎還受了傷。可他剛往曾山的方向邁開步,林若丹便朝他發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

    那聲音裡,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在妖魔化的過程中被妖力沖得粉碎,還好現在全身佈滿了鱗片,卻也不至於暴露出某些**的地方。但胸前雙峰的中間,卻明顯有一個符陣閃爍著紫色的秘光,也不知道是何作用。

    馬小寶在觀察著她的時候,林若丹也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她的雙眼已經化成一片紅色的潮光,馬小寶在她眼中也像染了一層血似的。這種顏色讓她感到不舒服,於是林若丹像野獸般趴下身來,手腳著地,背部往往弓起,擺出進攻在既的姿態。

    “蘇蘇,幫個忙。”馬小寶叫道,眼前這女人身上的妖氣比之當日那頭貓妖只強不弱,他可不敢大意。

    豈料蘇蘇攤手道:“你出手就好,我可不摻合。”

    “為什麼?”

    “我不打女人。”蘇蘇理直氣壯的說,又朝伊吹所在的方向瞄了眼,跟著笑咪咪地說:“何況我找到另一個更有趣的對手。”

    遠在幾十米外的伊吹,讓蘇蘇有意無意地看了眼,竟感到遍體生寒。他悶哼一聲,悄然往後退去。可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蘇蘇卻已經消失在原地,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馬小寶看她說走就走,大為頭痛。這時林若丹又吼了一聲,手腳並用,以詭異卻迅速的身法欺了上來,雙手抓出,盪出十道紅光掃向馬小寶。

    他連忙閃退,卻仍慢了一步,竟給那些紅光掃過肩頭,當即留下深深的傷口。馬小寶皺眉,運氣閉合了傷口以便止血。妖魔化的林若丹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高得出奇,馬小寶不也大意。手結法印,召出了妖神鑑。

    這次他沒想到會碰到像林若丹這般棘手的妖物,因此沒把禍鬥帶過來。現在只能從妖神鑑裡召來幫手,能夠鎮得住場面的,當然是馬小寶唯一能夠支配的大妖空羅。

    “空羅,助我!”馬小寶輕喝道,頓時一塊玉牌輕震,接著身前憑空生成一股青色風嵐。

    風嵐中,響起空羅囂張的聲音:“馬家的小子,終於記起本大爺了嗎?知不知道,我都要悶死了!”

    自從上次伏羲屍魔一戰後,馬小寶就沒召喚過他。空羅滿肚子的怨念,特別是看到馬小寶強化並釋放了禍鬥後,這隻大妖更是羨慕嫉妒恨。可惜要釋放一隻大妖,需要的功德點不少,馬小寶暫時還攢不起那麼多功德點,於是空羅只能乖乖留在妖神鑑裡。

    為了能夠早日得到釋放,空羅也樂意幫助馬小寶對付一些難纏的傢伙。而單是妖神鑑裡這一釋放功能,便足夠讓那些理智的大妖魔神們為妖神鑑的主人效忠。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什麼東西比自由更可貴的了。儘管這也是一種有限的自由,畢竟釋放的妖魔們,也只能夠在其主人在世時保持自由之身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釋放得了妖魔的人,功德點所需不少。而要積攢起這麼多功德點,本身沒點實力那自是不行。修為達到一定程度的話,壽命自然會延伸。像馬小寶,因為激活了太陽主星的原因,哪怕他從此不在修煉,活個一百多年根本沒有問題。

    而他點亮的星點越多,功力越深厚,壽命自然也隨著延伸。

    像馬小寶這樣點亮了太陽主星,又進步神速的人,在空羅的評價裡已經屬於大有前途的那一種。如無意外,他將超越自己的前世,也就是兩千年前馬震北的水平。畢竟他是顯露出天神法相的人,其成就在馬家的歷史上已經足夠稱得上曠古爍金!

    看了眼如白髮魔女般的林若丹,空羅“咦”了一聲道:“這什麼東西,殭屍還是妖怪?”

    目光又落在林若丹的胸前符陣,空羅又搖頭道:“不對,這是讓人造出來的東西。馬家小子,看到她胸前符陣沒。那玩意束縛住了她體內的靈魂,靈魂無法離開的怨氣,又通過符陣轉化成了妖力。乖乖,這是什麼邪道妖術,我還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東西。”

    被空羅一語道破,馬小寶才重新審視林若丹胸前那個符陣。果如空羅所說,仔細感覺之下,這個符陣帶有束縛和轉化的異能。而且這個符陣所用的咒符大多數馬小寶並不知曉,可看著有點熟悉的感覺。突然間,他記得曾在帝皇養生館中看到的那個經過修改的泰山府君祭法陣,兩者的符文大有相似之處。

    “又是百鬼!”馬小寶現在可以肯定,曾山所說的那個叫伊吹的少年,肯定也是百鬼中的一員。

    這時,林若丹受空羅強大的妖力刺激,尖嘯一聲撲了上來。空羅冷笑,他可一點也不怕林若丹。見她撲來,正合空羅的意。他右手虛空一抓,手掌就覆蓋在一層烈焰裡。空羅所召喚的火焰全然無法和馬小寶的太陽真火相比,大妖的火焰只具備高溫的效果,卻不具備太陽真火的破邪之力。

    烈焰在手,空羅當即朝林若丹拋去。火焰化成一道焰龍轟了過去,林若丹竟不閃不避,隻身撞上烈焰。當即響起轟隆的爆炸聲,如驚雷閃過,林若丹卻破焰而出。她身上粘著一片火焰,卻給她不斷吸進鱗甲裡去。空羅大為吃驚,轉眼間林若丹已經撲了上來,兩人纏斗在了一起。

    林若丹的動作說不出的詭異,她身法靈活,撲擊時有如餓狼猛虎,殺氣沖天。閃避時卻如脫兔,快若電閃。而且林若丹全身上下都是武器,她的雙爪,手肘處的尖角,甚至她還用牙齒去咬,打斗全無章法,純憑本能的反應,卻讓空羅疲於應付。

    馬小寶有心幫忙,卻見林若丹繞著空羅撕咬不休,他就算要插手也無從下手。無奈下,馬小寶只得先把曾山背走,到了噴泉旁邊放他下來。給曾山檢察了傷勢,他雖給林若丹用手扎進了小腹裡。好在傷口不深,只傷到了肌肉,而沒有傷到裡面的腸子。

    這時空羅怒吼一聲,有火帶旋著他身體周圍狂旋起來。空羅雙手一縮一張,火帶爆裂,化成百計流火向四面八方拋射。這記攻擊幾乎沒有閃避的死角,林若丹無奈退開。逼開她後,空羅收起了烈焰。左手一震,卻有冰霜憑空出現,落在他手上不斷凝結,片刻後卻是結出了一把霜刀來。

    霜刀在手,空羅腳踩青嵐,一個閃現來到林若丹的身後。霜刀帶出一道藍色的軌跡,在林若丹的身上拉過。這由冰霜之力所凝結的長刃鋒利無比,可擦過林若丹的身體時卻爆起了一蓬星火。除了中刀處的鱗片給刮掉少許外,林若丹的傷幾可忽視。

    不過刀上的霜氣還是在林若丹身上留下一片寒氣,中刀的林若丹迅速反擊,但空羅已經一改之前的戰術。林若丹快,但支配風嵐之力的空羅卻更快。一片青色的風嵐包裹在空羅的身上,讓他迅如鬼魅。繞著林若丹遊走的同時,霜刀頻頻凝出,在她身上擦出一蓬又一蓬的星火。

    連續中刀之下,霜刀留在她身上的寒氣越積越多,使得林若丹的速度也漸漸給拖慢了下來。

    終於空羅捉住一個機會,在林若丹前撲的時候閃到她的背後,霜刀電閃插下,挑開背上幾片鱗甲,刀尖終扎進寸許。霜刀入體,傾刻化去,轉變成一股濃郁的霜氣侵入林若丹的四肢百穴之中。林若丹的身體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蒙上了一層冰霜,她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瞬間便降到了零下十度,且溫度還在繼續下降。

    在驟降的溫度下,林若丹身上的冰霜越結越厚,最後把她整個人都覆蓋著,形如冰雕似的。釋放出這陣冰霜寒氣,空羅的妖力也有所下降。但凍住了對手,空羅總算鬆了口氣。可他來不及高興,就見林若丹那鱗片的間隙中火光大作,讓她的體表漸漸亮起,簡直就像岩漿在她鱗片下流淌一般。

    空羅凍住她的霜氣便給火光所透出來的熱力不斷中和,冷熱相遇,形成了股股水汽,轉瞬間將林若丹籠罩於其中。朦朧的水汽裡,突然一爪捉出,向空羅的胸口抓來。空羅不敢大意,腳下生風,身形暴退。可還是遲了一線,從林若丹的爪上盪出五道紅光,輕輕點在空羅的胸口。等他停下來時,便發現胸口多了五個小點,從那裡面噴出了霜氣火光。

    這些都是空羅的妖力,每噴出一些,空羅的妖力便弱了一點。

    這時水汽猛然一漲,跟著迅速消失,現出林若丹的身影來。那些水蒸汽不斷地縮進林若丹的鱗片間隙裡,片刻之間便給她吸了個乾乾淨淨。此時,林若丹尖嘯一聲,一圈黑色的氣息扑騰炸開,形成一股狂暴的氣流,吹得空羅那寬鬆的長褲獵獵作響。

    而釋放了這道氣息後,林若丹的身體又再生變化!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05:26
第334章一招可決

    夜色下,伊吹的身影在公路上不斷閃現。他被蘇蘇發現後,第一時間選擇離開現場,甚至連回收已經妖魔化的林若丹一事也拋在腦後。蘇蘇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現在他還不想和這古老的妖怪正面對上。可惜蘇蘇一點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就在伊吹的身後,一道白色的身影如煙如霧地追來。

    眼看距離伊吹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蘇蘇卻突然停下,雙眼亮起神光。伊吹心有所感,無奈下只有停住腳步,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讓蘇蘇鎖定。如果繼續狂奔,只會招來蘇蘇凌厲的攻擊,他再自大,也遠不到能夠背對一隻古老大妖全力狂攻而無動於衷的程度。

    伊吹謹慎地轉過身來,以前所末有的凝重表面面對這絕色的天狐。

    蘇蘇皺著眉頭,道:“你的本體可真醜陋,偏要化成一個天真的少年,不得不說,你這種做法真讓我感到噁心。那麼,你是百鬼裡面的一員吧? ”

    伊吹立刻分析著眼前的情況,顯然蘇蘇知道百鬼的存在。作為一隻古老的妖怪,知道百鬼並不足為奇。但蘇蘇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這很好,這樣伊吹就有周旋的資本。蘇蘇不知道他的真身是酒吞童子,那麼肯定不會太過高估他,這樣一來,伊吹還是有逃走的把握。

    他甚至刻意降低自己的妖力,以求最大程度地迷惑蘇蘇。伊吹臉上堆起笑容,說:“姐姐說得極是,我的樣子根本無法和姐姐的美麗相提並論。如你所見,我的確是百鬼中的一員,大天狗八樹大人讓我充當一名哨兵。所以你看,我是無害的,還求姐姐放過。”

    “哼,以為拍我一個馬屁姐姐就會上當嗎?”話雖這麼說,伊吹這記馬屁還是拍得蘇蘇眉開眼笑。她又道:“那個女人,是你弄出來的?”

    “不不不,像我這麼弱的小妖,哪造得出修羅鬼來。那是酒吞大人弄的。”

    “酒吞童子?那傢伙也來了?”對於百鬼裡的大將級人物,蘇蘇還是知道的。至於酒吞童子長什麼樣,她卻是不知,否則也不會看到伊吹的本體仍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是是,大人也過來了。那隻修羅鬼是他親生所造,而我只是為他監視那式神的動靜罷了。”

    “原來是修羅鬼,想不到現在還有知道製造這種東西的傢伙在。”蘇蘇露出思索的表情,她心想以酒吞童子的身份來看,懂得製造修羅鬼這種式神也不足為奇。

    見她分心,伊吹突然大叫一聲:“酒吞大人!”

    他看向蘇蘇身後,蘇蘇連忙轉身看去。酒吞童子身為百鬼的大將,自有其獨到之處。蘇蘇雖還沒把它放在眼裡,卻也不願把後背留給人家,徒然讓對方取得先手。可她一轉身,身後哪有什麼酒吞童子。再回頭,雙眼已經被無數的低級妖靈所佔滿,這種情形和昨晚天台同出一轍!

    片刻後,當蘇蘇掃蕩後這些妖靈時,伊吹早不見了踪影。蘇蘇臉色冰冷,她自然知道,以一隻小妖的能力是沒辦法驅使這麼多妖靈的,哪怕這些妖靈再低級。再結合伊吹那本體來看,這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原來你才是酒吞童子。哼,今日耍了姐姐一記之事暫且給你記下,他日再遇,看我不十倍奉還!”蘇蘇咬牙切齒地說,這時從公園的方向湧來一股異樣的氣息。蘇蘇咦了聲,道:“莫非那修羅鬼還能再生變化不成?”

    林若丹的確發生了變化,在之前妖魔化的基礎上,從背後和雙肩處,又有腥紅的骨刺伸出。右手五片紅色的光甲噴吐出濃濃的光焰,形成一把血色的火焰之劍。當胸前雙峰中心的那個符陣中間出現一道裂痕之後,血肉往兩邊伸開,竟形成了一隻獨眼!

    這只獨眼的瞳孔翻滾著,最終把視線落在空羅的身上。

    一瞬間,空羅生出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下一刻,林若丹消失。

    “這麼快!”空羅左右張望,想捕捉林若丹的身影。

    馬小寶比他稍快一絲察覺到林若丹的位置,可她的位置卻讓馬小寶瞳孔猛然擴張:“空羅,小心身後!”

    “該死!移動到本大爺後面了嗎?”空羅左冰右火,旋身橫掃,卻只掃到了空氣。

    林若丹輕巧地跳上半空,接著焰劍拉出一片血色的光幕,筆直斬下!

    空羅只得橫手上格,手中烈焰寒霜硬接林若丹的血焰之劍。整個空間閃過一陣隱晦的波動,接著空羅倒飛了過來。飛過的地方,殘留下烈焰和冰霜,跟著被一條血色的閃電不斷衝擊。由林若丹那妖焰之刃上延伸出來的紅電一路破開空羅用以自保的力量,眼看就要擊中大妖時,空羅眼前一花,卻是腳踩金蓮的馬小寶。

    武蓮華!

    激活七殺星脈的基礎術式,馬小寶功力翻了一倍,瞬間閃現到空羅的身前,拳頭揮出,便生霹靂悶響。拳上金光閃現,橫格在血色閃電上。馬小寶大喝一聲,手臂一帶,便將紅電彈開。紅電在地上擦過一道弧光,直沒天際!

    “空羅,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單憑你和我,要在短時間內收拾這東西太難了。要讓它跑到市區裡,那就糟糕了。”馬小寶默默道。

    那邊,林若丹回到地面,她全身升騰著黑色的氣焰,身上凝聚的怨力之大,已經超過馬小寶的想像。

    空羅到了這時候也不嘴硬,哼了一聲說:“想用的話儘管拿去,但話說在前頭,要吃不下本大爺的力量活活撐死的話,可別怪我。”

    馬小寶灑然笑道:“少瞧不起人了!來吧,妖神演武!”

    隨手畫出一個血符印在空羅的身上,空羅當既化成紅藍青三色奇光注入馬小寶的體內。立時,青色的風、紅色的火還有藍色的霜盤旋飛舞。當它們一漲一縮後,炸成萬千光點飄零灑下。而光雨中,則是完成的妖魔演武的馬小寶。額頭上多了一個棱形印記,身體周圍則是霜炎二輪旋繞,一條青色的光帶交纏在馬小寶的雙臂間,末端則散成粒子狀的靈光過渡至虛無。

    空羅演武之後,馬小寶的力量已經超過當日和伏羲屍魔一戰時的水平。他深吸一口氣,突然體內的靈力急劇湧動,並在他的經脈和重要穴位中形成個個急旋的靈渦時,馬小寶身上的氣息又再次攀升。這時空羅在他腦海裡叫道:“你不要命了嗎,已經承受本大爺的力量,你還用這麼霸道的術法再次提升力量。你知不知道,如此一來,你最多三招就得累趴下!”

    空羅說得沒錯,馬小寶在演武的基礎上又使用了武蓮華,功力自然是大幅度提升,然而暴漲的靈力卻對身體形成難以想像的巨大壓力。馬小寶最多只能出三招,三招一過,他就得從武蓮華的狀態中退出來,而且也會自動解除演武的姿態。

    不過……

    “你懂什麼啊,空羅。真正的高手,一招就能定勝負。三招,已經太多了!”馬小寶自信道。

    暴漲的靈力讓太陽真力溢出了體表,在馬小寶的周圍形成了一團朦朧的金焰。金色的太陽真火升騰之際,整個公園乃至更遠的地方,地面皆在輕輕的震動著。事實上並非地面在震動,則是空間的靈力受到太陽真力的刺激而生成了共鳴,因此讓人感覺似乎大地在震動而已。

    馬小寶朝前方的虛空一腳踩去,腳下頓時生出一朵金蓮。馬小寶踩著朵朵金蓮扶遙而上,轉瞬便來到了半空。半空中,霜炎二輪皆染上了一股金黃的顏色。這一刻,它們的特性暫時為太陽真力所替代,變成黃金雙輪的它們繞著馬小寶飛舞起來,拉出道道金光如濤如焰,將馬小寶淹沒在一團金色的旋風後。

    林若丹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此時的她已經是完全為殺戮而生的修羅鬼,本來應該不知道恐怖為何物。但直面半空那道金色龍捲時,她卻感到了害怕。而這時,龍捲風暴突然升空而起,又於高空折下,徑直朝她筆直衝來!

    兩者間相距何止百米,可這百米距離卻彈指既過。林若丹剛看到風暴升空,下一刻那風施的前端已經直指她的胸口。

    林若丹尖叫一聲,手上血焰紅光大作,她一劍朝金色龍捲斬下!當一聲響,如中實物,風旋和焰劍之間火花大作。從劍上湧來的大力讓林若丹不得不伸手另一隻手按住劍身,才堪堪抵住風旋的衝擊。但下一刻,血焰劍刃上開始有火光不斷飛散,那是這把劍上的妖力被太陽真力強行驅逐湮滅的痕跡。

    很快,劍身便出現了一塊崩損,接著崩損的地方不斷擴大。最後,整把血焰之劍爆碎開來,化成萬片紅色光片四散飛濺。風旋再無阻擋之物,包裹在金色旋風中的馬小寶亦一拳朝林若丹的胸口擊去。然而拳到中頭,馬小寶變拳為掌,伸手往林若丹那胸前魔眼捉去。

    下一刻,林若丹被淹沒在金色旋風中,兩人交錯的一點金光大作,映照得整個公園如同白晝。強光持續了數秒才漸漸消失,等這陣光芒消失後,一道淡淡的虛影吃力地向噴泉的方向而去。黃以琳的靈體在不斷閃爍,這片空間中充斥著太陽真力的氣息,對她來說,此刻黑夜和白天並無太大的區別。

    可黃以琳不願停下,她很擔心自己的姐姐。片刻後便來到噴泉廣場附近,她看到了馬小寶手上正扶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全身佈滿黑色的鱗片,身上長著腥紅的短刺,人正無力地仰躺在馬小寶的手上,頭上的白髮幾乎就要垂到地面。而馬小寶的一手上正扣著個碩大的眼珠,隨著馬小寶手用力一握,眼珠迸碎,接著碎片化成了灰。灰燼中,有幾個殘破的符號淡淡消散。

    這顆魔眼正是束縛住林若丹屍體裡兩個靈魂的符陣所化,如今讓馬小寶捏爆,林若丹屍體上的妖氣便不斷下降,身上的鱗片和短刺也紛紛脫落,最後露出一具****的屍體來。馬小寶輕嘆一聲,將林若丹的屍體抱到曾山身前輕輕放下。曾山一愣,著急地說:“她怎麼樣?”

    “她本來就已經死了,當然不可能再活過來。至於靈魂嘛,你看看後面就知道了。”馬小寶如是說道。

    曾山剛要回頭,卻感覺被誰抱住般。這種感覺很熟悉,他身體輕顫,不由閉上眼睛,輕輕喊出了兩個字:“若丹……”

    一個半透明的身影輕輕擁著曾山,林若丹就伏在他的寬背上,一如生前般的模樣。

    馬小寶再看向另一邊,黃以純的身影正出現在黃以琳的旁邊,兩姐妹的靈體都在不停閃爍。馬小寶走了過去,說:“你們不能繼續停留了,讓我送你們去三途村吧。”

    黃以純還想說什麼,卻讓黃以琳搖著她的手,喊道:“姐,別再任性了。”

    黃以純嘆了口氣,點頭說:“好吧,但我想看看小蘭再走。”

    對於她這個請求,馬小寶無法拒絕,只能同意。這時,香風輕送,他回頭,便見到了蘇蘇踏著月色而來。

    月色下的她,美若天仙。

    公寓大樓的倉庫裡,丘伯已經早早睡去,小蘭卻睡得不沉。她在床上不安扭動著身體,只到一隻淡淡的手輕輕在她臉頰邊掠過,小蘭才放鬆了下來。似是在正做著好夢,她輕輕地笑出聲。

    就在小蘭的旁邊,黃以純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女兒輕輕道:“小蘭,媽媽要走了。以後,就只剩下你一人了。你要聽丘爺爺的話,將來長大了要孝敬他,知道嗎?”

    “姐,你放心吧。小蘭她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女孩。”黃以琳在旁邊安慰道。

    黃以純嘆道:“我只希望她將來過得平平安安,找到一個可以託付終生的人,不要再像我一樣。”

    黃以琳在旁邊蹲了下來,靠在姐姐的身邊道:“姐,你還在怪我嗎?我如果不出現的話,就不會發生後來那些事……”

    “那怪不了你,要怪只能怪我有眼無珠,找了個那樣的男人。說起來,還是姐對不起你,要不然,你也用不著這麼陪了我十二年。”

    “姐,那我們下輩子再做姐妹好嗎?”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翌日,林若丹的屍體再次被突葬到青松墓園裡,曾山親自填完土之後,派出所的警察接到他自首的電話趕了過來把他給帶走。而黃以純姐妹則於凌晨時分,最終經由馬小寶的手放開了人間,前往三途村,再從那裡轉折去往冥庭。

    看著曾山給帶上警車,馬小寶拍拍手對蘇蘇道:“走吧,都結束了。”

    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結束了,可對於另外一個人而言,卻遠不到結束的時候。當所有人離開之後,一個身影出現在林若丹的墓前。伊吹恨恨看了墳墓一眼,用充滿怨氣的口吻道:“馬小寶,你把我好不容易造出來的極品修羅就這麼給毀了,我跟你沒完!”

    “決定了,在對付茅山道士前,我要先殺了你!”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16
第335章鬼樓探險

    已經是三月,正是初春的季節。年關已過,人們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生活又回到了從前的軌道上。

    正是傍晚的時分,華燈初上,幾個學生正站在一棟封閉的大樓前。三男一女合共四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這幢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的樓房。樓前圍了一圈鐵絲網,正門用一道鐵門封鎖著。鐵門上絞著鐵鍊和鎖頭,左手邊掛著一個木板,上面寫了個大大的“折字”。左邊則是一塊牌子,寫著“危樓勿近”的字樣。

    四人中唯一的一個女生,正是雙十年華,留著清爽的短髮,染著淡淡的酒紅色。她嘴裡咬著根棒棒糖,吃得津津有味的她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笑嘻嘻地說:“看,就是這裡了!”

    “這裡看上去很危險的樣子,阿紫,我們還是回去吧。”旁邊一個留著中分頭,戴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生小聲說道。

    “喲,小歐害怕了,是不得得打電話告訴媽媽啊。”站在眼鏡男後頭,一個英俊的男生說著,用手狠狠揉了下眼鏡男那一絲不苟的頭髮。

    “這也難怪的,小歐一向沒膽量,你說是不是少華。”最後一個男生留著個大光頭,卻在下巴蓄起了鬍子,看上去要比其它三人成熟不少。

    英俊男生少華摟著光頭的肩膀說:“阿震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小歐要是沒膽量,今天怎麼敢向彩紫表白呢。餵,劉彩紫,你說要考驗小歐的,難道要在這種地方考驗?”

    名叫劉彩紫的女生轉過身來,叉著腰道:“怎麼,不行嗎?”

    “怎麼說這裡也是危樓,我看換個地方算了,別鬧出什麼事來。”光頭男生阿震提議道。

    劉彩紫毫無形像地朝他比了個中指,說:“你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們吧,這是傳說中的鬼樓哦。”

    少華打了個哈哈,說:“你靈異電影看太多了吧,哪來那麼多鬼屋鬼樓的。”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這可是名符其實的鬼樓!”劉彩紫興奮地說:“最近一期的《獵奇》你們有看嗎?裡面做的就是這幢鬼樓的專題,傳說這里以前是商場來著,可是五年前有一個女生在這裡自殺了。她就在六樓上跳了下來,呯一聲就摔到了那裡……”

    劉彩紫跳到鐵絲網的旁邊,指著大樓前的一片空地說:“當時她腦袋嘩一聲都開花了,血噴得滿地都是,聽說一個人站得比較近,腦漿都打他臉上了。後來那個人好像也瘋了,真是可憐的傢伙。總之,那個女生死後,這幢大樓就開始鬧鬼了。她似乎無處不在,衛生間、更衣室甚至櫥窗裡,隨時都會出現一個腦袋開花的女人,恐怖嗎?恐怖吧!”

    “我看你別說了,小歐都快暈過去了。”少華嘿嘿笑道。

    那眼鏡男小歐果然蹲到地上,雙手抱頭,幾乎要哭出來地說:“既然這個地方那麼恐怖,為什麼還要帶我們到這裡啊。”

    “那是為了考驗你們啊。”劉彩紫手拈著棒棒糖,笑著在三個男人前面揮過。

    阿震摸著自己的光頭道:“你不是要考驗小歐嗎,這關我和少華什麼事?”

    “哼哼,想要糊弄本小姐,你們還是等下輩子吧。”劉彩紫坏笑著把棒棒糖指向少華,說:“你,是不是老在你那幫兄弟面前說什麼我是你的妞,本小姐可不記得答應過和你交往。”

    少華臉上立時有些掛不住了,說:“這不開個玩笑嘛。”

    “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追我羅,那我答應小歐好了。”

    劉彩紫這麼一說,小歐頓時喜出望外。少華立刻站出來,瞥了小歐一眼說:“想得倒美,好吧。你想怎麼考驗法,儘管放馬過來。”

    “別急,還有阿震。”女生矛頭一轉,指著光頭道:“過年的時候,你不是打過電話來我家給我表白?真可惜,被我爸接了,結果害我爸把我兇了頓!”

    少華一聽,樂了。阿震怒瞪了他一眼,然後對劉彩紫推笑道:“那次不喝多了,加上給幾個傢伙慫恿,我才糊塗了。”

    “哦,這麼說追我的都是糊塗的傢伙,瞎了眼了?”

    她一句夠狠,頓時把少華和小歐往裡面帶。小歐也就罷了,少華這個人卻不是光頭能夠忽視的。阿震連忙道:“沒有的事,瞧我這嘴不會說話。總之阿紫你這麼漂亮,只要正常男生都想追,你說是吧少華。”

    少華別過臉去,一聲不吭。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都想追我,那這樣吧,你們都去鬼樓里呆著。我就在外面看,誰要是呆得最久,那我就跟他交往。怎麼樣,有膽量接受嗎?”劉彩紫叉著腰,一臉挑釁的看著三個男生。

    小歐扭扭捏捏,既想答應卻又害怕,一個人糾結上了。少華和阿震則互視了一眼,二話不說就往鐵門跑了過去。兩人都是身手敏捷,三兩下就翻過了鐵門向大樓裡走去。小歐終於鼓起勇氣,喊了聲“等等我”,笨手笨腳地爬過了鐵門,連滾帶爬地追著前面兩個男生而去。

    看著三人都跑進了大樓裡,劉彩紫哈哈一笑,說:“三個笨蛋,本小姐才沒空陪你們瘋呢,就在裡面轉悠吧。哎呀,肚子餓了,叫小艾她們出來一起吃飯好了!”

    一邊掏著手機,劉彩紫轉身欲走。就在要離開時,她突然覺得像是有誰在看著她,於是朝視線的方向看去。那是大樓的六樓一個窗口,窗戶早叫人折了,露出一片黑乎乎的空間。那裡什麼人也沒有,劉彩紫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掏出手機叫上姐妹一起吃晚餐。

    可劉彩紫並不知道,她剛轉過身,那窗口中就出現一道白色的影子。一個女人默默地看著她,如此註視了三兩秒後,她才閃了閃不見了。

    大樓裡很陰森,春天剛來,空氣很潮濕。可樓內多年不見天日,自然不會被陽光普照到,於是從地磚乃至牆壁,都滲出水珠來。樓層裡放著些壞了的櫃子和模特之類的東西,進來的時候乍見到人影,可把小歐給嚇壞了。這時他開始後悔不應該進來,另外兩個男生卻沒理會他。

    兩人之間充滿了競爭的味道,少華率先說道:“彩紫說那女的在六樓跳樓,要不,咱們到上面瞧瞧。”

    這話大有挑釁的意思,阿震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一聲冷笑,說:“好啊,誰怕誰啊。”

    看著兩人向消防樓梯走去,小歐連忙叫道:“等等我,我也去。”

    他本不願上六樓,可讓他自己一個人獨自留在這裡那不是更恐怖。小歐也只好豁出去,但少華兩人看著這個眼鏡男卻一臉的不耐煩。阿震說:“餵,你看上去很害怕,要不出去吧,別在這裡礙著我們。”

    “不,我和要你們公平競爭!”小歐鼓起勇氣說。

    “隨便他好了,快走。”少華催促道,徑直向樓梯走去。

    阿震不甘人後,快步趕上。小歐連忙跟了上去,三人來到樓梯間裡,這裡更加昏暗了。少華只得拿出手機打開了照明功能,才看得清腳下的樓梯。

    樓梯的鐵扶手已經給拆掉,三人便靠著牆壁走,生怕一不小心從空缺的扶手處掉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走到三樓的時候,少華總感覺後面阿震拍他的肩膀,於是道:“阿震你有話就說,別老拍我的肩膀。”

    阿震一愣,道:“你說什麼,我壓根沒拍你的肩膀。”

    少華回頭,果見阿震落後了幾級樓梯,根本不可能拍到自己的肩膀。頓時臉色一變,那剛才是誰在拍?小歐露出害怕的表情,說:“少華,該不會是……”

    “閉嘴!”少華大聲道:“別胡說八道,這裡不過就是一棟快要折的樓房而已,你還真當這裡是鬼樓了。要害怕,就快滾。”

    說完怒沖沖地往上走,阿震兩人連忙跟在後面。又爬了一層樓梯,少華總覺得後頭多出一個人的腳步聲來,可每次往後看都只見到阿震和小歐兩人。他尋思著難道是這兩人聯合起來戲弄自己,於是便說:“餵,我聽說過一個有趣的傳說。”

    “什麼傳說。”阿震問

    “傳說當幾個人一起爬樓梯的時候,如果那個地方鬧鬼,鬼就會加入他們的行列。可沒有人會知道鬼是否已經加進來,這時候可以用報數來確認隊伍裡有沒有跟著臟東西。小歐不是怕這裡有鬼嗎,那我們來試一試如何?”

    “別啊,要真把鬼引來怎麼辦?”小歐害怕地說。

    “膽小鬼,害怕的話就快回家啊。”阿震道:“那從你開始吧,少華。”

    少華點頭,說:“那麼開始了,1……”

    “2。”

    “3!”小歐最後,舉手報導。

    便在這時,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響了起來:“4……”

    “啊!”小歐怪叫一聲:“鬼啊。”然後撒開腿往樓上跑去,沒過多久已經看不到人影。

    阿震卻不為所動,冷淡地說:“少華,別玩這種小把戲。”

    少華聳聳肩,不以為然。剛才那聲音的確是他弄出來的,阿震平時和他走得近,哪會不知道他那些鬼主意。兩人便想繼續上樓,這時,卻從兩人的後頭傳來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5……”

    少華和阿震兩人臉都綠了,回頭一看,果然下方樓梯的拐角處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18
第336章斬斷束縛


    樓道裡響起兩個男生淒厲的叫聲,少華和阿震這時候的表現不必見得比小歐好多少。哈他們爭相恐後地朝上面跑去,轉眼間已經跑得不見人影,只有樓上隱隱傳來他們的聲音。

    她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最終只是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已經忘記在這裡徘徊了多久,她只隱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這裡還是挺熱鬧的。想起來那已經是四五年前的時候,當時這裡還是一個百貨商場,人來人往的,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在這裡晃悠。開始的時候,她只是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看著他們為某件商品駐足停留,看著他們商量著要送給誰某樣東西。

    漸漸的,她想和他們說話。可是她出現的時候,人們都會怕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她不想放棄,然而嘗試了幾次之後,她發現人們害怕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她看到了一邊腦袋沒了的自己,於是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死了。

    漸漸的,商場的人少了,很快在一年之後,這個商場就關門倒閉。商場倒閉了之後,只有施工隊的人把這裡的東西全折了,那時候她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工人們幹活。她不敢再出現,怕把這些人也嚇走。可沒過多久,商場完成了拆遷,連最後這些工人也走了。

    於是,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偶爾還會有一些流浪貓流浪狗來這廢樓裡棲息,儘管它們不會說話,但也能夠為她排遣一些寂寞。可當這些動物看見她之後,都紛紛嚇跑。

    連流浪貓狗也不來之後,她寂寞了。

    她每天毫無目的地在商場裡徘徊,從六樓到一樓,又從一樓回到樓頂。有時候,她可以對著一面殘破的玻璃呆上一整天,只為了弄明白為什麼玻璃裡照不出自己的影子來。有一次她想試著離開商場,到其它地方去看看,可每當她要踏出商場大樓時,就會有一道奇怪的鎖鏈出現。

    鎖鏈綁著她,末端則隱沒在商場之中,於是她知道自己無法離開商場。只是為什麼,又是一個讓她無解的問題。

    她就在商場裡這麼呆著,與寂寞為伴。

    今天難得有幾個男生進來,她本想遠遠看著他們就好,可他們剛才玩的遊戲很有趣,她也想加入。何況那個長相英俊的男生以及他的光頭同伴都說不害怕像自己這樣的東西,所以她想就算現身,他們也不會害怕吧?

    可惜她錯了,果然,只要是個活人就會害怕自己。

    畢竟,她是鬼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是怎麼變成鬼的。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甚至連自己叫什麼名字,她都想不起來。記憶像架老朽的機器,已經生鏽的零件停止了轉動,於是記憶永遠定格在變成鬼之後。

    “有意思,你忘記自己是誰了嗎?”

    突然,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她回過神來,樓道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男孩。他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樣子,比剛才那些男生還稚嫩。可他的眼神卻顯得那麼的深沉,裡面沉澱的是經過時間沖刷後所遺留的事故及滄桑。

    這個少年,讓她本能地覺得害怕。

    害怕,這是一種新鮮的體會。向來都是別人怕她,這還是第一回她怕了別人。所以她知道,原來那些人看到自己時是這麼一種感覺,就像老鼠碰上貓,有種掉頭要跑之感。

    她要消失的時候,卻突然一頓。這時才發現,原來少年伸出了手,握著一道鎖鏈。鎖鏈的另一端就是她,這道鎖鏈在平時的時候是看不見的。只有在她要離開商場時才會出現,出現在她身上的鎖鏈,把她從胸口到腰部的位置捆得密密麻麻。雖是無形之物,卻總給她一種沉重之感。

    少年“哦”了一聲,說:“原來是給這種東西束縛住,所以忘記自己的事情嗎?看來是有人為了防止讓你報復,特意請了高人封印了你的記憶。越來越有意思了,讓我為你斬斷這道束縛吧!”

    斬首束縛,恢復記憶,聽起來是一件好事。可不知怎麼的,她有些不願意。就好像,那會想起一些可怕的事情。可就算她不願意,也無法改變少年朝鎖鏈斬下去的手。於是這道鎖鏈,在少年的掌下斷成了兩截。

    鎖鏈方斷,她身上的鍊子頓時出現密集的裂紋。下一刻,它們迸碎成了無數光點,在黑暗中散了開去。

    鎖鏈消失,記憶如同潮水般回捲,一瞬間衝進她不設防的心裡。

    她不由****一聲,兩手抱著就像要裂開來的頭。

    腦海中,一付付畫面閃過。突然,似乎有人在說:“不要過來,你這個瘟神!”

    “就是,都是因為你,才連累了我們。”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幾個男男女女圍著自己。他們的表情顯得憤怒而猙獰,可她完全記不起自己哪裡做過讓他們憤怒的事,她感到自己很無辜。這時一個女人冷笑著說:“看,她又裝出一臉天真善良的樣子來。餵,你這個模樣讓我只感到噁心!”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她聽到自己在說話,然而這句話只會引來更多的遣責。

    “滾,快滾。不要再跟我們來往了,我們可不想要和你這種瘟神做朋友!”一個兇巴巴的男人邊說邊推擠著她。

    她終於忍不住,用力把這個男人推了開去。他摔到地上,撞翻了一張桌子。桌上掉下來一把美術刀,在他鼻尖擦過。男人生氣了,叫道“你想殺死我對不對?”,接著欺了上來,朝她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中,她發現世界天旋地轉起來。接著她又看到了那幾個男女,只是這時他們在一個平台上,當畫面擴大,她才發現,原來剛才都在一個正在佈置中的舞台上。

    很快身體就摔到地上,本來舞台和地面相距也不過幾十公分,這樣摔下去倒也不嚴重。然而她卻感到後腦一痛,下意識地伸手摸去,卻摸到一些粘乎乎的東西。她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手上竟全部是血!

    “糟糕了,下面都是釘子。都是你潘進,叫你收拾了不是,現在好了,扎到人了。”一個女的著急叫道。

    “那還不是因為劉志達的錯,他就不應該動手。”

    “閉嘴,這個瘟神死就死了,有什麼好吵的。再說,未必會扎到她。”剛才動手的男人說。

    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接著她又隱約聽到有人說:“不好,真扎到她了。天啊,流了這麼多的血,要出人命了……”

    “別大聲叫,想讓人知道我們殺人嗎?過失殺人,也會給判刑的。”

    漸漸的,聲音和畫面都消失了。樓道裡此刻的她,滿眼都是淚水。

    “喂,記起來了嗎?”

    眼前這個少年又道,她點點頭,滿眼都是怨恨的光:“當然記起來了,是他們殺了我。我叫……周秀娜!”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19
第337章雨夜


    “周秀娜?好吧,初次見面。先自我介紹,我叫伊吹,是個日本人。”伊吹伸出手,笑得人畜無害似的。

    周秀娜遲疑地伸出手,她之前已經試過,身為靈體的她是無法掌握到任何物質,只能夠用一些屬於靈體的力量去影響它們。例如移動一張椅子,不過移動的物體越大,所消耗的力氣也與之成正比。所以沒有需要的話,周秀娜是不會用這麼費力的方法。

    曾經她用這個方法救過一隻貓,但那隻流浪貓卻嚇得逃走了,自從之後,她就很少用到這種能力。現在,她在想是否應該用這種能力讓眼前的少年感覺到被“握住”,以示自己的謝意。伊吹似是看穿她這個想法,主動握住她的手。讓周秀娜意外的是,伊吹並沒有從她的手掌上穿過,而是真正和她握在了一起。

    周秀娜突然想起,剛才這個少年徒手就斬斷了束縛著自己的鎖鏈,那東西連她也無法掌握,顯然伊吹不是普通人。

    “沒錯,我是個道士。”伊吹笑嘻嘻地說:“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很厲害的。那麼,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

    周秀娜很久沒有跟人說過話,難得遇到伊吹這個不怕她的人,當然願意聽他多說一些。她點了點頭道:“你說。”

    “我跟你一樣,也有要復仇的人。這樣吧,我們聯手,讓那些欺負過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周秀娜立刻想起那幾個害得自己慘死的人,頓時怒火暗生。可隨即她眼神一黯,道:“可我不知道他們在哪。”

    “這個你放心,我來想辦法。只要你把他們的名字告訴我,我就會把這些人全部集中起來,讓人痛快復仇。怎麼樣?”伊吹提出讓她無法拒絕的建議。

    “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可以讓你先報一個小仇。”

    “嗯?”周秀娜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伊吹雙手環胸,笑道:“剛才束縛著你那條鎖鏈不是自然之物,而是有人從中乾涉,故意讓你失去記憶無法去報仇。更陰險的是,他把你限制在這個地方。你想想,當你失憶的時候在這裡茫然徘徊時,那些害死你的人卻在外頭享受陽光和快樂。這樣對你,也太不公平了!”

    周秀娜瞳孔一張,有種無形的波動悄然掠開,於是她身上的白衣白褲,便染上了一點淡淡的紅暈。

    開始了。伊吹心想,在失去記憶這幾年,沒有了憤怒作為推動,她幾乎忘記了復仇這件事。以致於連滿腔怨恨,也遺忘在靈魂的深處。這還得多虧了那個束縛住她的人,如果不是感應到這股特別的波動,我就差點錯過這麼一個精彩的傢伙。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引發所有怨念之後,這個女人將會成為我最大的助力。

    真是讓人期待啊,好想快點看到那個法師痛苦絕望的表情!

    “對,這不公平。”周秀娜緊握著手,從她的靈魂深處,被遺忘的怨念正一點點激發了出來。

    伊吹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傢伙造成的,來,我帶你去找他。只有親自手刃了他,你才能覺得快樂些。”

    “老頭子,天好像要下雨了,快點去把衣服收進來!”

    在城市的一角,某個院子裡響起這麼一個聲音,片刻後,一個六十來歲的男人從房子裡走了出來。這個老人家身上穿著一條像是睡衣的條紋長袍,裡面穿著背心和棉褲。手上拿著手機邊走邊說:“老黃我不跟你說,老太婆讓我收衣服呢。妻管嚴?你說是就是羅,反正都被她管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麼一回。這樣吧,明天我再上你家,咱打一通宵麻將如何?”

    “好好,就這麼說定了。”說完電話,老者把手機放回長袍的口袋裡,哼著小曲跑到房子的東面牆角,把那裡的幾件衣服收了下來。

    抬頭看,夜晚的天空飄浮著一大片暗紅色的雲,看上去就像快要下雨了。老者把衣服抱在身上就要走回去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會誰來啊。”嘴上嘀咕著,老人家還是叫了聲“來啦”,就跑到大院門口把門打開。

    門一開,天空突然轟隆一聲,響起個驚雷。接著一道閃電劈過,映照得世界只餘黑白兩種顏色。電閃雷鳴中,老人看到門外站著個十幾歲的少年,正笑嘻嘻地看著他問:“您是雷守正雷大師吧?”

    “我是雷守正,大師不敢當。小弟弟,你怎麼認識我的?”老人意外道。

    少年笑容依舊,道:“我倒是不認識你,可我姐姐認得你。是她讓我來找你的,她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老人摸不著頭腦,說:“你姐姐叫什麼,要告訴我什麼事啊?”

    少年跑上台階,貼到老人身邊輕聲道:“我姐姐叫周秀娜,她要我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什麼!”

    老人身體狂震,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少年一指點在自己胸前檀中大穴處。頓時一股狂暴邪惡的力量破體而入,摧枯拉稀地將他辛苦幾十年修煉起來的一身道行破了個乾乾淨淨。轉眼間,老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他腳步踉蹌地摔在地上,手上的衣服掉得滿地都是。

    雷守正只覺渾身氣力全無,連站都站不穩。他只能向屋子爬去,不料突然間,腳裸處一冷。回頭看,卻是周秀娜無聲無息地抓住了他。周秀娜一頭黑髮狂揚,冷冷地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我記得你,我記得你!”

    看到周秀娜,雷守正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麼能夠掙脫困靈索!”

    突然,他看向了門外的少年:“是你……是你替她解的是不是。你怎麼可以放她出來,她身上的怨氣那麼大,出來肯定是要害人的!”

    伊吹靠在門邊淡淡道:“可你也應該知道,她是讓人殺死的。哦,對了。我剛好查到你的資料,你好像是當年那幫兇手裡面,其中一個人的叔叔。多麼偉大的親情啊,為了自己的小輩,不惜隱瞞真相,甚至把這個可憐的女孩封印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要我說,像你這樣的人就該死!”

    雷守正滿嘴苦澀。

    五年前,當哥哥的女兒徬徨地躲到自己家裡來時,他發現這個侄女手上竟有鮮血。追問之下,才知道她和幾個同學乾了件蠢死。他們的無心之失,導致一個女孩慘死。本來如果報案的話,以過失殺人判處,首犯自然會獲刑。可自己的侄女只是一個旁觀者,最多也就批評教育。

    可是這幫孩子不但沒有報警,反而私自把那女孩給埋了。而且他的侄女也參與其中,如此一來,只要被警方發現,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雷守正本來就要立刻報警,可侄女卻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以死相逼。雷守正知道自己那個堂兄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女兒出事,那他們一家肯定傷心欲絕。一時心軟,雷守正答應侄女替她隱晦,卻要求侄女帶他去把屍體起出來。雷守正很清楚,那個女孩慘死,冤情又無法昭雪的話,必定會化成厲鬼,他要趁還沒釀成大禍之前及時處理好這件事。

    於是在一個雨夜,侄女帶著他找到那個女孩的屍體。這時候,女孩屍體上的頭髮已經長了許多,這才不到24小時,頭髮便長到了齊腰處。發為人之精血所育,常言道看一個人身體好不好,有經驗的看頭髮就能夠知道一二。雷守正雖然不是醫生,卻知道當死者怨氣極大時,頭髮也會迅速瘋長,那是體內怨氣逆沖之故。

    見此情況,雷守正再不遲疑,對女孩的屍體施以困靈之法,又在她的腦門處扎了一根鎮魂釘,讓她的靈魂遺忘掉一些事情。這些事情裡,就包括自己侄女幾人做的那件蠢事。

    雷守正的原意是想等周秀娜把一切遺忘,甚至將怨恨也忘得一干二淨時,他才設法超渡這個可憐的靈魂。可沒想到,這才過去五年,周秀娜就找上門來。看她自由活動,顯然困靈索已經失效!

    “餵,動手吧。”伊吹在門邊不耐煩地催促道:“仇人就在眼前,別忘記是他害得你過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難道你打算放過他?”

    “當然不!”周秀娜尖嘯起來,眼睛漸漸染上一層血紅。可她還在猶豫,是否真的要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下手。

    伊吹提醒她道:“你如果放過他的話,小心他召集同道來對付你。難道你認為,一個可以為自己小輩包庇罪行的傢伙,真會是一個好人?”

    周秀娜被他這麼一說,想起自己這五年來過得寂寞孤獨,想起那些被她嚇走的人,想起那些不敢接近她的貓狗。一股怨恨油然而生,她尖叫一聲,手狠狠地抓下,直入老從胸口。

    雷守正無法自己地噴出一口鮮血,他清楚地感覺到周秀娜那冰冷的手指穿過了他的心臟。拼著最後一口氣,老人對她道:“對不起,孩子。但不管如何,別忘記你的善良……”

    他聲音極低,只有周秀娜聽得到。她聞言一呆,然而殺死了雷守正後,她身上衣服的顏色又深了一些。看到這付情景,伊吹暗自高興。周秀娜本是一隻虛靈,現在怨恨漸漸被引了出來,已經開始向惡靈轉化。殺死雷守正是一個開始,而一旦開了頭,她就沒辦法回頭了。

    當殺死最後一個仇人時,周秀娜將會徹底地轉化成一頭凶靈。那被殺的憤怒,五年的壓抑,一切將會爆發出來。到時候的她,將毀滅一切,也同時毀滅自己!

    天空轟隆一聲,雨終於下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22
第338章生意興隆


    下了一夜的春雨,第二天早上,路面都是濕的。鞋子踩在上面,雨水混合了粉塵的泥漿就會濺開。雨已經停了,可整個世界蒙上一片水氣。霧裡看花是挺美,可人在霧中,就顯得不是那麼舒服了。

    起碼馬小寶覺得挺難受的,大量的濕氣讓衣服和身體貼在一起,怎麼舒服得起來。

    但不管再怎麼難受,工作還是要幹的,要不怎麼買車買房養蘇蘇。最近剛開學,他回去學校報了個告,上不到兩天的課又接到一單委託。照這麼下去,馬小寶還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畢得了業。要到時人家都拿張畢業證書,他只撈到本結業的,那可就糗大了。

    不過這種事也只有以後再想了,他可沒有到手的錢不賺的道理。

    這次的委託人是個叫陳大文的醫生,似乎是經朋友介紹找到黃泉鄉里來的。不得不說,現在黃泉鄉酒吧的名氣是越傳越開,特別是馬小寶幫助過的那些人,有意無意地說起黃泉鄉和馬小寶,順帶把他那還末曾正式掛牌的除靈生意就這麼介紹開去。

    陳大文醫生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年輕,有才華。他本人曾參與過紅十字會去非洲這些第三度國家進行義診行醫的活動,在業界裡面頗具好評。這樣一個人,馬小寶還是挺樂意幫他的,況且他的事聽起來也不是太難。

    醫生在本地有一處物業,說是他父親的房產。之前因為一直在美國唸書,畢業後又轉輾於天津、武漢幾家醫院。直到近期才回到本市並安定下來,於是便打算回家裡看看。據陳醫生講,他母親早逝,父親也在他十歲那年精神方面嚴重失常,最終住進了瘋人院裡。

    這一住就是二十幾年。

    陳大文這些年來,一是靠著親戚朋友的接濟,二是他父親留下來的一點財產,才勉強在美國修完學業。如今回到濮陽市裡,陳大文不想再走了,便想將老房子收回來,再轉手賣掉。可當他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房子有些古怪。

    按照陳大文的話來說,就是房子好像變成了某種妖怪。他在老屋裡過了一夜,卻經歷了一些十分可怕的事情。例如他肯定自己在臥室睡下,可半夜凍醒,睜開眼睛卻在客廳的沙發里。又如會自動打開的門,像舌頭一樣蠕動的地毯,還有跟眼睛似的吊燈什麼的。

    聽上去簡單就像天方夜譚,可陳大文在講述這些經歷的時候神情緊張、恐懼,看上去不像是自己杜撰出來的。他懇求馬小寶調查下這老房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房子鬧鬼,那根本賣不出去。陳大文承諾,只要馬小寶辦好這件事,那麼在5萬塊酬勞的基礎上,再付給他房子賣掉後所得的10%作為分紅。

    陳大文的老家在藍水路上,那一帶以前是無人問津的偏僻地區。可在近十年卻迅速發展起來,並改建成一大片高檔住宅區。陳大文那老房子有三層高,近兩百平方左右。再加上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如果賣給開發商的話,少說也會得到兩三百萬的賠償款。

    保守點估計,馬小寶也能夠分到二十幾萬的花紅,這樣的委託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至於陳大文說的那些古怪的事,馬小寶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陳家多年沒住人,以往只有陳大文的一個姑媽隔三差五地抽空去替他們家打掃打掃。而據陳大文家,七年前他姑媽一家已經移居海外,房子自然也就放空了。

    老房子沒人住,最容易招惹鬼魅精怪。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些東西住了進來,單憑陳大文一個普通人是很難把它們趕走的。至於馬小寶,有太陽真力在身,他不去招惹那些東西已經萬幸,尋常鬼魅見了他,哪個不是退避三舍的。

    馬小寶在來的時候就尋思著,自己在那房子裡過一夜的話,大概第二天就可以給陳大文交房了。

    可當這所房子出現在眼前時,馬小寶才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正是午後的時間,藍水路上靜得可以。兩邊的梧桐樹剛發新芽,還不見得有多茂盛的枝葉自然無法阻擋陽光灑到路面。可就是在這麼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陳家這所房子卻依然顯得陰森可怖。馬小寶就站在陳家小院子前,隔著一道矮牆和生鏽的綠皮銅門看向陳家大屋。

    房子是幾十年前建的磚土房,外牆貼了瓷磚,在當時來說已經是最時尚的裝修手法,看來陳家那時候還挺富裕。不過如今卻大不一樣了,三層的小樓外牆上的瓷磚早脫落得七七八八,留下塊塊斑駁的印跡。外牆沒有瓷磚的部分長滿了青苔,如今是春天,濕法的空氣更助長了它們的生長,硬是把半邊房子裝飾得綠意迥然。

    窗戶似乎是剛裝上去的,但也就是尋常的鉛合窗,裝著玻璃,在陽光下有些反光。

    就在馬小寶打量著陳家老屋的時候,三樓的窗戶裡頭突然有人影閃過。

    果然有動靜。馬小寶想,他拿出陳大文給的一套鑰匙,每把鑰匙上都配著一塊膠紙。膠紙上寫明了鑰匙開的是那扇門,可見這陳大文倒是個細心的人。馬小寶打開了小院這扇綠皮銅門,向裡面一推,門上轉軸的鐵鏽給擠得嘰嘰響。門裡則是一股潮濕陰冷的風吹了出來,明明是三月的天,卻覺得如同臘月寒冬似的。

    馬小寶深吸了一口氣,心想好大的陰氣。這房子已經變成了陰宅,阻礙推倒重建,還得把佔據了房子那些髒東西清理掉,否則根本不能住人。

    院子裡積著一層泥水,昨晚一夜春雨非但沒有洗淨地面,反而讓地面顯得更髒了。腳踩在上面,會踩出個個水窪來,馬小寶三兩步來到屋前。房子的地基要比院子抬高少許,那是為了防止夏季暴雨讓院子積水,從而蔓延到屋子裡來。以往這些單樓獨棟的私人小樓都會採用各種防水防潮的方法,利用南門喜用門擋,而北地則多抬高地基,均達到一定防水的作用。

    三五石階通往門口,三階的兩邊原先是花圃,可現在那裡隻長著快趕得上成年高度的雜草了。石階上裂隙隨處可見,塊塊青苔點綴其中,又有從裂隙處長出來的雜草,只是高度沒花圃上那些同類來得高。馬小寶踩著石階走上去,房子的門窗門鎖,全是陳大文近期給換的。他說剛來那會,房子比現在還不如,都成一廢屋了。

    只是房契一直握在他手裡,所以這附近都開發成花園小區,獨漏過了這所房子。畢竟開發商要是亂來的話,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馬小寶開了門,走進客廳。似乎水電還沒重新接上,他按了按旁邊的電源開關,卻沒有任何一盞燈亮起來。客廳的窗戶有陽光透進來,在地面上形成幾塊巨大的光斑。可不知為何,陽光無法讓客廳顯得明亮,反而和廳裡的昏暗形成巨大的落差。

    客廳的地面以前似乎鋪著木地板,但現在很多地板都不見了,露出下面的灰色水泥地來。有一套老式的沙發擺在客廳的正中,沙發破損嚴重,甚至有的地方可以看到裡面的彈簧。在沙發下是一張破裂的地毯,或者以前是無比鮮豔的紅,但現在,它卻呈現一種異樣的暗調,簡直就像血塊已經乾涸後的顏色。

    縱觀房子的結構和殘留的裝飾手法來看,陳家老屋明顯結合了西方的藝術格調。在天花板各個轉角處還能夠看到各種薔薇或天使的浮雕作為裝飾,甚至在客廳裡就有一個西式的壁爐。

    可以想像,當年陳大文小的時候是多麼幸福。大冬天裡,一家三口圍坐在壁爐前生火取暖,一家子其樂融融。可惜,現在就只剩下陳大文一人了。

    馬小寶站在大廳正中打量,突然頭頂上傳來鐵件摩擦生成的聲響。他抬頭,卻是一盞老式的吊燈搖搖晃晃,跟著帶起泥沙塵煙驚天動地地砸了下來。馬小寶見勢不對,腳尖點地,整個人如同在冰面上滑行般飛退,讓吊燈砸到了地上。吊燈的一些小零件給砸得四分五裂,甚至一塊燈架的碎片像子彈似的朝馬小寶的面門射來。

    他連忙往向仰倒,避開碎片再直起身子來。再走到吊燈旁邊,忽聞上方傳來一聲尖叫:“滾出我的房子!”

    聲音像從水中傳來,又如同在極遠之地響起。聽著飄忽不定,難辨東西。馬小寶抬頭看,只見剛才吊燈扯下來一大片磚土,讓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缺口。就在這個缺口中,他看到一顆眼珠。眼珠裡充滿了恨意,閃了一下消失了。

    馬小寶悶哼一聲,沖向客廳東側的樓梯,向二樓跑去。樓梯是木造的,踩在上面吱吱作響。年久失修,樓梯經不起大力,人在上面都有些站不牢的感覺,讓馬小寶不敢用力,跑了兩三級只得用走的。就在這時,樓梯震動起來,接著竟像某隻大章魚的腕足般倒捲了過來。

    看著樓梯劈裡啪啦地朝上倒捲,那級級相咬的梯階就像一個粉碎機似的,要掉進裡面肯定不舒服。馬小寶這時才知道陳大文為什麼說這房子就像一個大妖怪,看這陣勢,這壓根就不是靈體能夠搞出來的動靜。

    就算是強大的惡靈,也只能夠對物體造成破壞,卻無法像一條樓梯表現得像只活物!

    馬小寶立刻跳下去,落到客廳的地面。地面也跟著震動起來,那條暗紅色的地毯用力拱起,把沙發和吊燈給擠了開去,接著向馬小寶拍了過來。見狀,馬小寶連忙閃開,地毯拍了個空。

    他剛鬆了口氣,突然眼前一亮,卻是客廳那壁爐火光大作,從裡面竟然噴出明亮的火焰。跟著壁爐左右兩邊的牆壁泥粉飛濺,卻是裂開了一道口子。跟著牆壁以此線為界,竟然上下張開,形如一張血盆大口。這“嘴巴”後面,卻是一片黑乎乎的空間,也不知道通往哪裡。

    在這張嘴巴里,發出一個巨大的聲音:“這是我的房子,你給我滾出去!” 本帖最後由 東方丈助 於 2016-11-17 12:23 編輯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17 12:24
第339章陳家老房

    這聲咆哮有如夏日驚雷,震得馬小寶兩邊耳膜嗡嗡作響。哈這時那妖化的樓梯和地毯又朝他捲了過來,而且整個地面的牆壁也如同活物般不斷拱起震動,甚至地面翻湧如同波浪,帶得馬小寶立足不穩。他放眼看去,整個房子像是變成了一隻怪物,而他正在這怪物的肚子裡,情況可謂不妙。

    他躲過地毯的一記拍擊,又閃過從壁爐裡噴出的一道火焰洪流,馬小寶來到窗邊。想打開窗戶,可窗戶卻關得嚴實。他悶哼一聲,運起太陽真力對著窗戶就是一拳。當即玻璃爆碎,房子裡響起一聲低低的呻吟聲,顯然那東西受到牽連落了點輕傷。

    窗戶大開,馬小寶趁機跳出了房子。他再往裡面看,那剛才妖魔般的情景消失了。樓梯、地毯和壁爐都是原先的模樣,就好似馬小寶剛才做了場夢一樣。

    可他知道那不是夢,也不是什麼幻覺。這所老房子因為某些原因,已經變得跟妖怪無異。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強行拆除,可陳大文的意思是不要讓人知道這房子有異常,為的自然是賣個好價錢。所以強拆顯然行不通,天知道到時候這房子會怎麼反抗,那時別人要不知道他這房子鬧鬼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辦法,只有了解這房子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才能從根本入手去解決這次事件。

    馬小寶回到城市,通過肖偉揚的關係拿到陳大文父親陳凱的資料。要了解房子發生什麼事,莫過於從人入手。陳家老屋現在變成那鬼模樣,鐵定和住在裡面的人脫不開干係。而自陳之前,曾住在那房子裡的自然是他的父親陳凱。

    肖偉揚的辦事效率沒得說,下午五點不到,關於陳凱的資料就發到馬小寶的郵箱裡。這就是和警方合作的好處,查起一些事情來,只要不是涉及機密的,很快都能夠拿到相當資料。如果讓馬小寶自己去查,肯定會大費周章,而且拿到的資料不會比警方更齊全。

    黃泉鄉上的公寓裡,馬小寶捧著平板電腦坐在沙發里。蘇蘇這時睡過午覺走出來,一臉迷糊的樣子。她穿著寬鬆的白襯衫以及一條牛仔短褲,露出光滑筆直的雙腿,再加上那將醒末醒的表情,對任何男性來說都是殺傷力十足的一付光景。

    馬小寶看著她差點忘了正事,直到蘇蘇撲到他身上,靠在他肩膀問了句:“那醫生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他才連忙把目光轉移到平板電腦上來,打開郵件,將陳凱的資料下載到電腦裡,馬小寶和蘇蘇一起看了起來。

    資料上顯示,陳凱那時候也是濮陽當地知名的醫生,擅長各種疑難雜症。他曾留過學,頗受西方醫學文化的影響,便連房子的裝修以及日常生活也和西方人無異。陳醫生在閒暇之時,也樂於參加一些慈善活動,在濮陽市這個圈子裡,當時來講也算得上一個人物。

    可好景不長,在他妻子生下兒子陳大文之後,不久便逝世了。聽說得了一種怪病,就連陳醫生也束手無策。自那之後,陳凱的精神漸漸出現問題,而且他偏執於要開發一種延長人類壽命,甚至長生不老的藥物出來。

    這種事放到現在聽上去也覺荒謬,何況是二十幾年前。當陳凱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時,得到的不是支持,而是嘲笑和否定。那些平日里和他走得很近的人也漸漸遠去,因為大家都不相信一個瘋子能夠幹出什麼來。院方到了後來,甚至以他的精神狀況為由辭退了他,那時候,陳凱乾脆在自己家裡做起了研究。

    本來這事是沒人知道的,直到後來街道派出所接到他兒子陳大文的報案,才發現陳凱竟然像瘋子一樣拿自己兒子試藥。也因為那一次,陳凱給捉了起來,之後進行精神評估,得到他患有嚴重臆想症的情況下把他送到瘋人院裡。

    這事在當時還是頭條新聞,肖偉揚在郵件裡也附加了幾張當時關於陳凱用兒子試藥的報導截圖,當時人們都稱他為魔鬼醫生。

    資料看完,馬小寶卻依然沒有頭緒。從這上面來看,當年房子裡並沒有死人,也就是說不會有靈體作怪。可在陳家老屋裡,馬小寶明顯感覺到異樣的氣場。而且那房子妖異成那樣,說沒有靈體作怪他打死也不相信。

    從這點來看,或許陳家老屋當年發生過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可至於什麼事,怎麼去調查,馬小寶便大感頭痛。藍水路那一帶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二十幾年前的事估計沒人會知道。何況那段時間陳凱把自己關在家裡,外人很難得知。如果讓外面的人知道,那新聞不可能不報導出來。

    換句話說,發生了什麼,大概只有陳凱自己清楚。

    想到這裡,馬小寶眼前一亮。他捧掌道:“對啊,既然陳凱還在,找他問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他是個瘋子。”馬小寶又搖頭道:“一個瘋子說的話,能夠相信嗎?”

    旁邊的蘇蘇正捧著一碗爆米花往嘴里送,一邊吃一邊道:“我倒不認為瘋子的話不能相信,有時候明明說的是真話,可大符合大眾的認知標準,於是大家就會說他瘋了。就像我現在出去跟人說其實我是從青丘之國來的天狐,你說會不會也把我關進瘋人院?”

    “你說的也是,好吧,那就找一下陳凱好了。”馬小寶有了決定,便打電話找肖偉揚幫忙。讓他把陳凱所在的瘋人院地址和電話找出來,10分鐘後,他就拿到自己想要的資料。打了個電話到精神病院那邊,預約了明天九點的見面時間後,馬小寶才掛了電話,陳大文就打了進來。

    晚上的時候,陳大文和馬小寶在酒吧里見面。這個醫生的氣色顯然比上次好許多,馬小寶給他來了杯威士忌,說:“這杯免費,加飲另計。”

    陳大文哈哈一笑,把杯裡的酒喝個精光,又將杯子反蓋,表示一杯便夠。他道:“我們當醫生的,特別是我這種經常要上手術台的人,酒絕對是禁止經常飲用的。因為酒精會讓我們的神經變得遲頓,哪怕只是微不可察的程度也不行。有時候僅僅一個不起眼的疏忽,可能就會要了病人的命。”

    “陳醫生真是個嚴謹的人。”馬小寶笑道。

    陳大文擺擺手,說:“談不上,只是職業需要而已。作為醫生,對病人的生命負責那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哦,對了,不知道我們家老房子的事情進行得如何了?不瞞你說,一家房地產開發商已經找我洽談關於房子的問題,所以時間上相對來說要緊迫一些。”

    馬小寶道:“今天我已經去了一趟,事情比想像中來得棘手。你的感覺沒有錯,那房子裡的確有不得了的東西。現在,我正調查它的來歷。”

    “馬先生,我聽朋友說你是專業的通靈師。像這種佔人民宅的髒東西,不是隨手除掉既可嗎?何必要多費周章去調查它的來歷?”陳大文皺眉道,不耐煩的表情溢於顏表。

    馬小寶不緊不慢地說:“這就像陳醫生一樣,我們通靈師也可以看成是另一種類型的醫生。靈體就像一種疾病,如果你不搞清楚他的來歷並對症下藥的話,往往會治標不治本。對客戶負責,也是我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強制除靈容易,但若留下什麼後患,對陳醫生你造成損失甚至威脅到你的生命,那就是我不樂於看到的。”

    “所以,你既然委託了我,就請相信我的專業。”

    陳大文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通靈師。那麼,我家房子一事,就拜託你了。”

    “放心,我也想拿你那10%的分紅呢,肯定會把你的事情辦好的。”馬小寶笑道,他本來要告訴陳大文明天去找陳凱一事。可話到嘴邊,卻讓馬小寶自己吞了回去。

    老實說,陳大文表現得太心急了,而且買賣老屋這種事似乎也沒見他有向陳凱詢問的意思。哪怕陳凱在別人眼中是個瘋子,他這樣做,似乎不太尊重自己的父親。

    接下來,兩人沒再聊房子的事。陳大文這人倒也健談,馬小寶叫來兩杯飲料和一些小菜後,陳醫生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跟他說起國外的一些趣事,倒也增長了馬小寶一些見識。

    第二天早上,馬小寶打車前往位於市郊的精神病院,按照昨天拿到的預約序列號,他如願地見到了陳凱。陳凱今年已經六十多,頭髮早早已經變得發白。他一言不發地坐著,沒有任何表情,全然和一名精神病患者截然不同。在馬小寶的默察下,發現陳凱的氣息十分平穩,根本不像一個精神病人。

    沉默了幾分鐘後,馬小寶率先說道:“陳醫生,我知道你沒有瘋,那麼我想咱們可以好好聊聊。聊聊你們家那套房子。”

    陳凱抬起頭,冷漠地說:“你錯了,年輕人。我是個瘋子,你和一個瘋子有啥好談的。再說我們家那套房子不是已經在大文手裡了嗎?怎麼,你也感興趣?你是地產開發商的人? ”

    他表達清晰,毫無邏輯不通的地方,又哪像一個精神病人。馬小寶知道自己來對了,他微笑道:“房子的確在大文先生的手裡,但我不是地產開發商。我只是受大文先生所託,著手處理你們老屋的一些怪事。也因為這個,所以我想了解下當年發生過什麼,我想沒人比陳先生您更清楚的吧。即使您的兒子大文先生,當年年齡太小,無法提供一些我想知道的資料。”

    陳凱冷冷地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第二,我不會承認大文是我兒子,我兒子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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