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破滅天道 作者︰赤虎 (連載中)

 
東南發發發 2015-7-20 19:27: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94629
H哥 發表於 2015-10-27 09:00
第一百六十章不會做飯的“廚娘”

錦程當先走入廟門。

看樣子這座小廟已經很破敗了,兩側的廂房已經倒塌,正中大殿的屋頂漏了一個大洞,不過,一般村里的村廟大殿都很大,至少要能讓全村人都站下燒香不是嗎?所以半邊屋子依然能容納不少人。

土地廟所在的村莊大約有百余戶居民,因此這座大殿至少能容納百余人同時拜祭,在屋頂完好的半邊屋子內,一邊角落里躺了兩位乞丐,另一邊,有三位旅行商人點燃了一堆火,正在那里烤火燒柴等待天亮好趕路。而大殿部分,空余的地方足夠讓云朵休息了……在黑夜里趕路太過于驚世駭俗了,眼見的天快亮了,云朵覺得還是不讓晨起的人看到自己才好。進廟里休息一下,等路上活動的人多了,他再出去上路,估計就沒人關注了。

云朵進廟的時候,外表看起來他的修為只是煉氣期,而錦程依然是一副牛叉的金丹修士摸樣,兩人占據一邊角落別人不敢來打擾,云朵取出自己的行軍爐……好吧,暫時他不敢讓這副爐灶的器靈覺醒,顯示出有智慧的模樣。

彈了彈手指,一朵火苗鉆入了爐子里,爐火照亮了云朵身前,讓周遭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云朵從儲物袋里取出小鍋——他同樣不敢讓菜鍋的器靈覺醒,只把這副爐灶當做普通炊具使用。

放了一小撮靈米,加了一些儲物袋里儲存的蔬菜與調料……不知怎么的,云朵忽然想起俄國那段斧頭湯的寓言,他覺得有點好笑——我這么做,是不是在制作斧頭湯?

米粥的香氣傳了出來,云朵手一翻。手里出現了一塊玉簡——這是云朵忙里偷閑,在風陵渡購買的世俗流行小說。類似的世俗小說云朵購買了很多,因為無論他還是金翔真君。與世俗社會接觸都不多,如今他走在看望姐姐的路上。需要通過閱讀流行小說來感觸這個世界上的人情世故。

強大的神識監控者不遠處的村落,云朵通過神識體察著俗世的人情世故……

據說,云朵購買的這些小說都是暢銷榜上排名前列的名著,云朵當初是按照暢銷榜從一到兩百的順序,前后購買了上千本書,不僅今年暢銷榜上的書被他掃蕩,最近十年內,凡是登上暢銷榜上的書。他全部買到手了。如今在他手上的,是今天排名第三的“佳作”。

鍋里煮的是靈米,當靈米的香味完全散發出來,這味道對凡俗人是難以抵擋的誘惑。連酣睡的兩名乞丐也從睡夢中爬了起來,而后這兩位乞丐縮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著云朵——他們認出了云朵是一位仙人,不敢過來打擾,可是仙人鍋里傳出的味道,實在勾人魂魄。

另一邊角落里,同樣圍攏在爐火前的三位行旅忍不住了。其中一位行旅小心翼翼的向云朵走來,邊走邊試探的問:“這位……仙長,你是打算天亮渡河嗎?嘿嘿。這里距離渡口還有二十余里,仙長需不需要個引路人?”

云朵眼皮都沒有從書上抬起,他打斷對方的寒暄,頭也不抬地說:“想喝粥,自己拿碗盛,用自己的碗。哦,給那兩個小乞丐也盛兩碗,盛好粥就離開我,我不耐煩被人打擾。”

這位行旅愣了一下。馬上堆上笑容,樂顛顛的走向同伴……不一會兒。他從同伴那里取過來幾只碗,給自己與同伴成好米粥后。順便也給小乞丐盛了兩碗,而后寬容的對兩位小乞丐說:“這兩只碗就留給你們了。”

天色漸漸亮了,但這時,爐灶上的餐鍋終于憋不住了,這個餐鍋的器靈來自旋天秘境,帶有濃厚的本土價值觀。在它看來,讓幾雙**凡胎的手掌觸碰自己,簡直污染了自己的……仙軀。于是,菜鍋跳到半空中,完全不顧及云朵的壓制,嗖的飛出廟門,將鍋中剩下的米粥傾倒在屋外角落中,而后快速的飛向二十里外的大河。

等它在大河里稀里嘩啦洗刷自己一番,重新飛回破廟的時候,破廟內幾個凡人對云朵已經是仰望的神情了——這些凡人還以為菜鍋飛出去的行為是什么仙家手段,于是,他們心中不勝感慨:果然仙家手段就是高明啊,瞧瞧,刷鍋不用人彈手指,鍋自己會飛出去清洗。

當然,菜鍋不開口,凡人是無法想象到菜鍋也會有智慧。

米粥重新煮上了,這次煮什么東西,添加什么材料,完全由菜鍋做主。重新煮出來的米粥,已經屬于靈餐了,而且是極為高明的靈餐,一般的靈餐廚師都沒有菜鍋這副手藝,如今鍋里的菜粥添加了不少靈草粉,除了那不可抑制的香味,還能像丹藥一樣補充修士的靈氣。

不過,米粥的香味沒有傳出多遠,錦程小心的把香氣控制在廟內,等到米粥煮好,整座廟飄蕩著濃郁的。幾乎粘稠化的靈氣,以及擋不住誘惑的食物香味。

吃飯了,云朵把小獅子狗也放出來,先給自己成了一碗米粥,剩下的米粥歸小獅子狗了。至于錦程嘛,她的口味與人類不同。

這鍋粥更勝于上一鍋,破廟里幾個人不停的吞咽著口水,但他們再也不敢上前了……菜鍋鬧脾氣后,散發出它的威壓,于是,破廟內的幾個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云朵吃干抹凈。

云朵強大的神識感應到小村里第一個晨起的人出門,他甚至感應到據此不遠的一座城市敲響了卯時正點鼓聲,一陣陣的緩緩敲擊徐徐入耳,隨著吱呀呀門閂聲,拉動房門的嘎噔聲,村落里最勤快的小媳婦打著哈欠站在院子里,然后這位小媳婦發了一陣呆,晃晃腦袋走向雞窩……

犬吠聲響了起來,雞鳴聲響了起來,還有農家后院的的豬哼叫的聲音。勤快的婆婆起床了,大聲叫罵媳婦的喧鬧聲。云朵全感觸到了。在這凌晨的喧囂聲中,云朵站起身來,快速收起小獅子狗。身影再一閃,天空中出現一道劍光。云朵駕著自己的飛行器,快速飛往韓國方向。

云朵當然也可以乘坐傳送陣前往上谷城,但乘坐傳送陣不免要亮出身份,云朵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所以他只能駕駛著飛行器,避開熱鬧繁華的地區,獨自一人飛往目的地——自家姐妹定居的地方。

錦程早年曾經游歷各國,對這塊岳森大陸多有研究。雖然幾百年過去了,大陸的國家已經換過一茬,可是大陸的山川地勢在幾百年中沒有大的變化。看到遠處如同蜈蚣一樣彎曲盤著的山梁,錦程脫口而出:“溈山到了,過了溈山就是韓國了。”

云朵立刻降低了飛行高度,慢慢的向溈山靠攏。

離得近了,可以看清溈山上,一座規模不小的城堡上空光華閃動,那是舞動刀劍的閃光。

錦程在一旁解釋:“韓國啊,是一位韓姓宗族建立的俗世國度。韓族中出了位元嬰,此后其家族出了多位金丹筑基,逐漸發展成一個修仙家族。其家族那些不能修仙的俗人,在家族的支持下建立了這么一個俗世國度,這一俗世國度安全渡過了兩次獸潮,如今立國已超過八百年了。

當初韓國建立后,溈山成為了他們的邊境,韓國宗室把溈山劃給一俗世武家宗派做封地,這家俗世武家宗派便將自己的山門建立在溈山上,而后修建城堡與警戒哨,替韓國看守國門。

據說。溈山派還出了幾個修真弟子,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我記不清溈山派弟子姓字名誰。身在那個仙門中了。”

剛才溈山派內閃動的光華,當然是門派弟子晨起鍛煉的刀劍舞弄。但溈山派很知趣,見到上空飛行的仙家弟子,并沒有做出任何攔截動作。云朵不受干擾的操控飛行器飛越了溈山,而后在溈山的南麓降落下來。自始至終,溈山派也沒有派人出來查看,或者問候。

這樣很好。

云朵多少沾染了修士的喜靜不愛熱鬧的喜好,沒有人來糾纏,他正好找個地方,換好一身衣服,而后取出自己的千里傳音玉簡,稍稍晃動之后,玉簡那一頭馬上有了反應——身在上谷城的碧汀,已經知道云朵來了。

既然已經進入韓國,云朵不急著趕去上谷城,他領著錦程兜兜轉轉,找到了韓國的官道,而后用一副凡人的面孔,一路溜溜達達準備先去豐城轉轉。

岳森大陸諸國,是用一家一姓為一國的。這種國家體制,類似于早起的春秋時代,而國家的行政體制,也以春秋時代極度相仿——他們都是以城市為行政中心,而后通過城市控制鄉間,進而達到普遍治理的目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國家體制也就相當于由一個個大農莊組成的集合體,每一座城市就相當于農莊莊園,莊園內居住著佃戶和奴仆。國主(莊主)通過控制莊園,進而控制佃戶與奴仆,控制整個國家的產出。

韓國總共控制了九座城市,靠近溈山南麓這邊有三座城市,分別是豐城,饒城與大寧城——聽到這三個城市的名字就可以猜測到:溈山之南是一片豐饒的沖擊平原,在這片沖擊平原上最適合播種農作為,這片土地的稻谷產量也非常豐厚,因此才有了“豐饒”之名。

至于大寧城的名字由來嘛,則意味著這座城市建立在邊境之上,城市的主人非常希望邊境安寧。

大寧城建立在溈山半腰上,從大寧城有一條通向豐城的官道,而饒城幾乎與豐城平行排列,越過了豐饒城這一線,就是韓國境內最大的河流瀘溪。這條大河也是灌溉豐饒平原的主要水源,可謂韓國的農業動脈。

云朵現在要去的是豐城。

豐、繞城與大寧城這三座城市呈三角形排列,豐饒平原的糧食產量,占了整個韓國糧食出產的百分之九十。韓國九城,除了這三座城市之外,其余的城市都是一些人口少地盤小,物產貧乏的小型城市,或者干脆是半軍事性防御城堡。至于云朵的目的地上谷城,則幾乎是一座修真城市——也是韓國境內唯一的修真城市。

豐城的人口很稠密。云朵跟錦程是從豐城北門入境的。北面入城的車馬皆有城門信物,這些人屬于特權階級,乘車馬座駕沿途不停。只是在城門口簡單的亮下信物便一路誠通無阻。

這座北門光城門寬度就可以并行六輛馬車,城門門洞約有三十米長。進得北門內這還只算外城,還要沿著八馬并行的車道走一刻鐘才入內城,內城是特殊階級所在居住聚集的地方,當然,城市的核心也自然在這個特殊階層區域內。

同樣,這片特殊階層所在區域也是分等級的——內城西區屬于修士居住區域,那是特權階層中的特權階層。而內城南區則是世俗界權貴階層居住區,北區屬于世俗富豪居住區。東區則是該城世俗官吏居住區——亦稱士族居住區。

一進入到外城區,推車的老漢、挑擔的農夫,帶著孩子趕路的農家大嫂,街邊吆喝賣貨的酒家女,歡笑盈盈的小貨郎……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形態,如此多的聲響,如此多的商鋪,以及熙熙攘攘的叫賣、嬉鬧聲。那些丈夫,婦女。老婦,頑童,書畫店。衣帽店,丸藥店,箍桶匠,刷漆匠,家具店,食檔,酒樓,一**的,那些景觀。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是一本小說。都是一篇詩文,都是遙遠卻又親近的故事。

這股生活的氣息如此撲面而來。親切,云朵禁不住呆立在街頭。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充滿人間煙火的氣息。

早先云朵也身在其中,也是這凡世俗人中的一員——這是他熟悉的氣息,這是他熟悉的市井生活。

錦程沒有催促云朵,等到暮色降臨云朵才夢游般抬起腳來,他搖搖晃晃的向外城最大的客棧走去,快走到客棧門口,錦程突然攔住云朵,用身體阻擋,而后小聲提醒:“公子,咱還是換一家客棧吧?”

云朵止住了腳步,這時候,豐城的百姓已沿內城墻一圈,點亮了自家燈籠,無數攤販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開始沿內城墻擺放自己的貨擔,各種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各種燈籠朦朧的燈光之下,攤主的笑容看起來那么親切。

錦程再上前一步,小聲的解釋:“公子,咱們……終究凡俗有別啊,凡人的客棧靈氣污濁,根本無法靜坐調息,萬一再惹上了什么因果,進階晉級的時候,有什么心魔纏身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云朵歪著頭想了想。

錦程提的那么多可能性,唯有最后一點打動了他——云朵雖然不怕心魔襲擊,但他也怕沾染俗世塵緣與因果,所以他眼珠轉了轉,終究聽了錦程的話,跟著錦程進入內城區,進入內城西區的修士活動區。

韓國的國土面積并不大,總共才九座城市而已。在其國境線邊上豎立著三座大山,整個韓國就在這三座山圍成的盆地當中。云朵是從溈山這一側入境的,而在韓國的另一側,與溈山成九十度夾角的地方,就是跨越三個國度的黃金山山脈,上谷城在黃金山南麓。黃金山脈上還有韓國境內唯一的修真門派——由五個小仙門組成的“黃金山門”。

因為地盤狹小,韓國境內的修士并不多,再加上豐城,饒城這一帶終究是凡俗人的世界,所以,豐城的修士住宅區占地面積并不大,不過,這里的修士客棧卻非常精致。

不大的庭院里,一座精巧玲瓏的三層樓建筑豎立正中,前后左右都是不大的空地。小小的庭院里各種生活設施俱全,一口水井,一方不大的小菜園,顯得很清雅。而小樓的一層為會客室與飯廳,二層為煉丹房與租客做私活的地方,三層才是修士睡覺與打坐調息的地方。

這座庭院的側面還建著兩間供下人居住的東廂房,與下人房間相對的西廂則是牛棚馬圈——這里終究是凡人城市,建筑風格多少帶了一些凡俗世界的特色。

善于察言觀色的店伙計,發覺云朵臉上沒有排斥的表情,立刻躬身彎腰,伸出三個指頭,訕笑著說:“仙長,這樣的房子,每天租金三個下品靈石,你可滿意?”

云朵手一揮,十塊下品靈石扔進了店伙計的懷中:“這是三天的房錢,多余的打賞你了,我大約住三兩天,如果還打算常住,會在找你加錢續租。”

店伙計卻不急著走,等云朵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他的時候,他態度殷勤的詢問:“仙長是打算自己開火做飯嗎?本店可以提供手藝高明的廚娘,租金也是三塊下品靈石……當然,手藝更好的也有,但他們收費更高,每天需要五塊下品靈石。仙長這是打算自己做飯,還是雇人開火?”

云朵微微皺了皺眉頭:“也好,你介紹一位廚娘來吧,但我不喜歡被人打攪。”

店伙計馬上一鞠躬,回答:“仙長放心,本店開業百年了,都知道仙長們的習慣,本店的廚娘只管做一天三頓飯,自己帶食材來,做完飯就走,從不打聽客人的情況,絕不干擾仙長的修行。”

云朵點點頭,但店伙計還沒有走的意思,他只好又問:“雇傭廚娘的費用,我是現在給你呢,還是直接交給廚娘?”

店伙計聽出了云朵的不耐煩,趕緊舉手告退,他一邊倒著走向門口,一邊連連鞠躬解釋:“都一樣,仙長,都一樣的,靈石您先給小的也行,等廚娘到了,您把費用直接交給廚娘也行……小的這就告退,您要的廚娘馬上就到。”

等店伙計退出小院,錦程吃吃的笑了起來:“你知道店伙計剛才想說什么?哈哈,你真是修真界的菜鳥……咯咯咯,你以為他推薦的廚娘會做飯嗎?哈哈,笑死我了。”
H哥 發表於 2015-10-27 09:01
第一百六十一章逼狗急跳墻

云朵雖然是修真界的菜鳥,但卻不是人性方面的菜鳥。

云朵還很聰明,錦程的話讓他一剎那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唯一的可能性!

“難道……嗯?”

錦程咯咯笑著:“你怎么笑的那么猥瑣,難道你這小蘿卜知道?”

錦程收斂了笑容,嘆了口氣:“唉,誰活著都不容易啊,我雖然很鄙視她們的行為,但我憐憫她們……也都是些可憐人,向修士們自薦枕席,圖的也是個生存。

好了,不說她們了。這韓國的物價可真夠貴的,平常這樣的獨居小院,最多收費兩塊下品靈石。這里也敢收三塊下品靈石——齊國的物價水平也比這兒低!”

云朵點頭表示贊同:“嗯,這說明黃金山門非常富足,門派里出來的修士花錢都大手大腳,而且特喜歡享受,所以才抬高了周圍城市的物價。”

說罷,云朵手一轉,一本世俗小說出現在他手中:“哦,天色晚了,今天我不打算出去逛街了,咱們各自休息吧。”

錦程伸脖子看了一眼云朵手中的書,好奇地問:“啊,類似的暢銷小說你看了多少本了,你說要從書中看出世情百態,你看出了什么?”

云朵一聲冷笑,揚了揚手上的書冊,回答:“我已經看了至少四十本小說,什么題材的都有,所有這些小說都可以用一句話簡介來概括:講述各種抱粗腿的故事。”

停頓了一下,云朵長嘆:“這里,果然是一個權勢社會啊。不抱粗腿怎么活?”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云朵這么說,錦程來興趣,她不急著走,追問道:“快說說,快說說,你都看了什么。說詳細點。”

云朵揚了揚手上的玉簡:“這本書,講的是一個貧寒小子奮斗的故事,這貧寒小子原本沒機會出頭,周圍各種欺負。各種不平等,各種窮困,幸好這貧寒小子有一項本領讓‘貴人’賞識,從此他抱上了這位‘貴人’的粗腿,大把掙錢四處購地。各種享受各種快樂。

然后他位居人上人,可是對那些不如他的人,也是各種欺負各種不平等,讓別人各種窮困,然后他從中得到娛樂……”

云朵砸吧了一下嘴,補充說:“即使是愛情小說也一樣類型,總是主角找到一條‘大粗腿的女兒’——白富美,然后各種勾引各種誘惑,甚至在人家白富美洗澡時抱走衣服,威脅白富美喊人來觀看那的果體。從而迫使女子屈服,從此鑄就千年愛情傳奇。

于是,那男人吃香的喝辣的,夫妻雙雙把家還,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云朵一揚手,這塊玉簡飛進了他的吞噬空間,未加任何保護的玉簡一飛入吞噬空間,迅速開始碎裂,而后變成分子狀態消失在吞噬空間中。

低下頭,云朵低低的自嘲:“我就不應該相信小說能反應世情百態。流行的,不一定就是正常的,那也許是別人的一個白日夢,而且是畸形的白日夢。”

錦程來興趣了。立刻伸手阻止:“別呀,別亂扔啊,你不看,給我看,我反正沒事。”

云朵忽然停住了動作,他望著錦程。一臉疑惑:“難道,難道唯有岳森大陸有陰魂木存在?”

錦程心中一跳,她馬上明白云朵這么問的目的——當初兩人相遇的時候,錦程說自己是來這片大陸尋找陰魂木的,但實際上錦程根本不需要進入妖獸森林中,旋天秘境里的虛無界就有陰魂木。

而如果錦程財力足夠的話,她完全可以在市面上買到陰魂木,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妖獸森林中。而從后果上看,錦程進入妖獸森林中,確實喪了命。她的儲物戒里,則有足夠購買陰魂木的靈石。

當時兩人相遇時,那是云朵年少,聽了別人的話就相信,完全不思考,如今這一思考,錦程當初說的話處處是漏洞。

難道別的大陸沒有陰魂木生長?

錦程以前進入過旋天秘境——她自己承認的。

有些事不能細想。

錦程尷尬的笑了笑,打岔說:“好啦,好啦,過去的事情我不愿意回憶,快把那些小說拿出來,讓我今晚能消磨一下時光。”

云朵嘩啦啦倒出一堆玉簡,他目光閃爍的盯著錦程,蠕動了一下嘴唇,但終究是沒說什么。

上谷城的夜晚很喧鬧,整個城市圍繞內城墻一圈,街道上全是擺攤設點出售貨物的夜市,星星點點的燈火將豐城點綴成一座不夜城。而那些夜市的攤位上,既有賣吃食的,也有賣各種民間手工藝品、服裝服飾,以及生活日用品的小攤點。攤販的叫賣聲穿入云朵的窗戶,聲聲入耳歷歷在目。

云朵現在的神識很強大,他不需要走到街上,就可以用神識觀察整個城市。

掐指計算了一下日期,這時間正好是夏收前、五月節的農閑時分。估計附近百余里的農夫都出動了,而從市面的狀況看,韓國百姓很富裕,即使這里的物價水平有點高,老百姓購物掏錢的時候也很爽快,很少看到在攤位前,有反復考慮猶豫買不買的顧客。大多數游蕩的客人只要稍稍討價,立刻付賬走路。

上谷城應該也是這樣吧?

如果除去權勢造成的不平,在這樣富足的地區生活下去,云家姐妹的狀況應該很不錯。

云朵的神識回掃過去,錦程果然在角落里捧這幾本小說,讀得津津有味,臉上的表情隨著書的內容起伏不定。云朵喝了一嗓子:“外面很熱鬧,出不出去?”

錦程不耐煩的擺手:“我這樣子,出去嚇人啊。別煩我,煩著呢。”

云朵笑著搖搖頭,運動靈氣漩渦讓靈氣沿經脈運轉全身,一個周天的調息后,感覺疲憊盡消。他無聊的站起身來,揚聲對錦程說:“我出去轉轉,你不去嗎?”

錦程頭也不抬擺擺手,繼續埋頭閱讀手中的小說——無論她這副傀儡相貌多么擬人化。終究還是一副傀儡。頂著這樣一幅傀儡身軀上夜市,對百姓絕對是驚恐與驚嚇。所以錦程決定:宅在客棧里讀小說。

云朵在街市上悠悠蕩蕩,隨便吃了一些食物,在小攤位上購買了一些俗世的首飾與手工藝品。準備去上谷城送給姐妹玩耍。如今那些俗世的金銀對他已毫無意義,他身上還有很多收藏,所以他出手顯得很大方,絲毫不還價。

不一會兒,整條夜市的街道都暗自傳送著。來了一個花錢闊氣的主。于是,每當云朵走進小攤點,攤主們叫賣的聲音格外響亮。

走過一個小食攤,云朵原本無心停留,但小食攤客人說的幾個字傳入云朵二中,鉤住了云朵的腳步。

正在交談的客人有三位,一位練氣士與兩位凡俗武士。說話的正是那位練氣士,這位練氣師修為只有煉氣二層,他壓低嗓門說:“……陳家這樣子,別看現在很囂張。但我猜大禍也不遠了——云家那里都出動了位金丹修士,天符門那位陳真人還貪得無厭的,天符門中容許嗎?”

旁邊一身短打扮的武士出聲了,他腰上纏著一條金絲軟鞭,頭上戴著武士冠,打扮的干脆利落。這人身材矮壯,聲音洪亮。雖然竭力壓低嗓門,但聲音穿云裂石的,壓過了夜市的喧鬧。

“哼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上谷城說不知道云家姐妹身份俏,他陳家眼巴巴的設局求娶云家大姐,這才幾年過去,轉眼間各種嫌棄再圖新歡。你移情別戀還則罷了。居然敢下手毒害……黑了心肝啊。

陳升那小子原本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溫文爾雅、仙氣縹緲,沒想到卻是一副財狼心腸。”

這下子確定了:陳升、云家大姐……這意味著什么?

云朵轉身準備走向那張桌子,又聽到三個人當中那位煉氣期修士長嘆:“這且不說,我看如今這事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云家不知什么背景,已經派出了位金丹期修士。誰知道后面還有誰?

都這時候了,你好好的跟人說說軟話,讓云家大姐從中轉圜一下,大不了大路朝天各走一方。可你貪心作祟,如今非要出動幾位金丹,布下什么天誅陣圍困人家,這不是……逼狗急跳墻嗎?

唉,幸好我們離開了,我估計,這事弄不好,上谷城會成為金丹戰場。”

云朵走過去,帶著一臉微笑,笑瞇瞇的在對方桌上坐下來。桌上三個人見到陌生人強行插入,均擺出警戒姿態。云朵笑著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手上并沒有武器,而后,他盡量用最柔和的語氣問:“各位,我剛才經過這里,偶然聽了一嗓子。

我聽你們談起云大姐與陳升,你們說的是上谷城的陳升嗎?他是不是有個哥哥叫‘菜園子陳二’?是不是有位長兄陳大郎,他是上谷城衙役?“

剛才嗓音洪亮的矮胖子武士正要說話,為首的煉氣期修士馬上阻止了他,他警惕的望著云朵,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道友,我們剛才什么都沒說,你肯定是聽錯了。”

云朵這時呈現的是煉氣五六層修為,所以,對面的煉氣期修士稱呼他為道友。

云朵笑容滿面的站起身來,輕輕地點點頭:“我懂了。”

說罷,云朵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頓時變成筑基期初期修為。他不容分說,伸出巴掌來,給桌子上三位一人給了一巴掌……好吧,他小心地控制住手掌上的力度,那三個人挨了這一巴掌后,齊齊的昏迷了。

云朵再一擺手,手持鐮刀的曼珠帶著一身冰寒的氣息,突兀的從虛空中出現,她靜靜戰在云朵的身邊,散發出筑基期威壓。一時之間,夜市目睹這一切的人鴉雀無聲。

這位傀儡女侍曼珠的相貌,在人間界也堪稱絕頂容色。夜世上的人都已經看呆了,完全忘了曼珠身上那壓迫人窒息的寒冷氣息。

曼珠無需跟云朵溝通,就已經知道云朵的意思。她手一晃,長長的鐮刀憑空消失。騰出手來的曼珠,伸手揪住了兩位武士的衣領,而后邁著大步走向云朵租下的客棧。

至于那位練氣士,則歸云朵處置了。云朵學著曼珠的樣子,提起練氣士的衣領,像提著一根大白菜一般。散漫的向自己的客棧走去,一路走,還一路東張西望,看看有什么東西可以順手買下來。

整個夜市的喧鬧終止了片刻。嗡的一聲,竊竊私語的聲音轟然響了起來,像是一群蒼蠅突然飛離臭肉,嗡嗡嗡的,滿耳的喧鬧。

云朵沒走幾步路。隨著一個人影晃動,云朵面前多了一位男修。

這位男修拱手向云朵打招呼:“道友,在下乃韓國修士,我韓國黃金山五大門派同氣連枝,雖不排外,但絕不容忍外晦。道友突然出手擄走這位曹兄,不知道曹兄有何冒犯之處?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下在這里替曹兄向你賠罪了,還望道友高抬貴手,放曹兄一馬——現在!”

這位修士說話軟中帶硬。但越說越嚴厲,語氣越不容置疑。

緊接著,另一位修士的身影嗖的出現在他身邊,并且與這位管閑事的修士并肩而立。后出現的這位修士,修為高了一點,似乎是筑基大圓滿修為,他說的話只有兩個字:“放人!”

云朵不說話。該用拳頭說事的時候,他不指望嘴巴能讓人屈服。所以他慵懶的抬起左手,似乎想向兩位修士行禮,但這只手一抬起來。兩朵碗口大的水花就撲到了兩位修士臉上,速度快的,讓兩位修士都來不及閉眼躲避,水花就擊打在兩人眼簾——這是水系法術水幻拳!

由水幻拳組成的水拳。原本不應該蘊含什么大的攻擊力量,畢竟水靈根屬于攻擊力最弱的靈根,但云朵擊出的這兩拳卻違反了常識,把一個筑基中期,一個筑基大圓滿的修士打得連連后退。

那位筑基大圓滿修士還好說,只是面色蒼白。嘴角滲出一絲血絲而已,他還能拼盡全身力量,壓制住渾身的靈氣翻涌,那位筑基期中期修士就不好說了,他挨了這一拳之后,直接被擊出兩三丈遠,而后癱倒在地昏迷不醒。

兩拳過去,打的兩位修士讓開了道路,云朵提著那位煉氣修士,懶洋洋走過兩位攔阻者剛才站立的位置,他稍稍停步,豁然回身,反問:“你猜,我剛才那一拳,用了幾分力氣?”

這句話是詢問那位筑基后期修士的,因為唯有這位筑基后期修士還保持清醒。

但這句話卻嚇住了其余準備插手管閑事的人,原本還有些人自持修為高深,還準備過來攔截一下,說幾句威脅的話。可是看到云朵毫不費吹飛之力的擊退兩位筑基期修士,而且,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讓別人猜自己用了幾分力氣……弱肉強食下,沒有人敢出頭。

其實,大家都秉持“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大家都等前浪死,只管后面撿便宜”——怎么沒人先出手啊?

云朵提著那位煉氣期修士揚長而去,不管后面一群修士憂桑中!

等云朵趕回客棧,曼珠已經把兩位俘虜放在錦程腳前,但錦程眼皮也不抬,只管低頭看小說。

如今的曼珠已經攀升到筑基期修為,可是傀儡的進階過程很緩慢而漫長,她也許終生攀不過金丹壁壘。

曼珠與云朵之間無需語言交流,云朵還想問問曼珠是怎么在秘境中解開封禁的,她在筑基期秘境待的還好嗎……曼珠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那淡灰色的瞳孔冷冰冰的盯著云朵,眸子里毫無感情,也沒有任何表達。

云朵撓了撓頭,在他這一舉手之間,曼珠嗖的一聲從原地消失,剩下錦程舉著小說嘎嘎而笑:“你看你看,你進階速度太慢了……笑死我了,先是壓制不住那條小獅子狗,現在,連自己的傀儡也要壓制不住了——你要小心她反噬喲。”

云朵搖了搖頭:“沒辦法啊!我修行九年,就跨過了筑基,這個修行速度已經太快了,如果我用兩三年時間去結丹,先不說金丹之后的路怎么走,光是這份速度,就要引起別人懷疑了。”

錦程點點頭:“所以,你師傅才讓你盡快離開門派,所以,你離開門派后,一副想把鳶蘿谷打包帶走的樣子……我懂,我都懂!”

云朵尷尬的撓著頭,默默爬樓走向三樓打坐靜室。錦程指點一下腳前三個昏迷的人,追問:“你把他們擄來,你不審訊一下嗎?別丟給我,我沒那么多閑工夫,我要看書呢。”

云朵一邊爬樓一邊有氣無力的說:“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靈魂的東西向來歸鬼魂,拷問靈魂你在行,我多謝了。”

說罷,云朵已爬上三樓,他開啟了防御結界,隔絕了外面的喧鬧。全不顧錦程在他背后嘟囔:“什么呀,麻煩事都是我的,我可不是你家蘇芷……這小蘿卜,挺鬼的。說過的謊我都忘了,他還記著,嗯,小說里有沒有講怎么圓謊?”

云朵不知道,他剛剛離開夜市,又有兩位修士出現在他打斗的地方,打破了現場的凝固氣氛。

兩位當中,其中一位修士忙著救援那位昏迷的修士,剩下那位修士則耐心的詢問尚清醒的修士需要什么幫助,后者見到自己人已扶起了傷者,這位新露面好心人搖著頭,感慨道:“常聽說鳶蘿谷的修士出招迅速,今日才算是眼見其實。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11
第一百六十二章動口不如動手

筑基后期修士傷勢并不重,聽到這話吃了一驚,馬上追問:“什么?竟然……是旋天門鳶蘿谷的人?”

扶起他來的修士搖搖頭,語氣不善的回答:“你們天符門既然出手了,難道沒有猜到云家姐妹背后是什么人嗎?”

頓了頓,這位修士繼續補充:“其實這很好了解:云家姐妹是從揭陰城過來的,揭陰城最終被旋天門從凌霄門手里搶了過去,旋天門在那屆登仙會只招收了兩個當地人,一位是姓黃的女修,一位是姓云的男修,而那位姓云的男修,最終成為鳶蘿谷金蟬真君的親傳弟子。”

筑基后期修士聽了這話,情不自禁翻了個白眼:這等門派高層之間流傳的絕頂隱秘,我們就是想打聽,也得有地方打聽呀?

想到這里,筑基后期修士忽然心中一動,馬上追問:“這位兄臺可否留下名號,兄臺援手之恩,我喬四沒齒難忘。這個……兄臺何以得知這些隱秘?”

這時候,過去救治昏迷修士的人已經返回了,他湊近兩人身邊壓低了嗓門說:“云公子確實留了手,剛才那個人雖然道基動搖,經脈受到重創,卻沒有到道基損壞經脈全斷的地步……咳,我是說,只要加一點點力量,剛才那位修¤士就能道基損壞,從此成為廢人。顯然,云公子手下確實留情。”

喬四吃了一驚:“剛才出手的是云公子?那位云公子?”

這一打岔,終究沒能說出兩位好心人的名姓。

負責救治喬四的陌生修士輕輕點點頭:“就是我說的那位云公子,這位一進旋天門就深居簡出的,門中許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并不是全然不在門中露面——旋天門門派大比中,他獨坐觀賞臺監督門派大比。與旋天門交好的幾個門派,有不少人見過這位云公子?他的畫像在外面有流傳的。”

“云……云公子?”喬四疑惑的反問。

救治喬四的修士鄭重點頭:“沒錯,鳶蘿谷的修士是這樣稱呼此人的。不過,有傳聞說金蟬真君從來沒有收過徒弟,這位云公子也不是金蟬真君的徒弟,真君是把他當夫郎培養。因此谷中有人稱他為‘公子’,有人稱他為‘主子’,也有人稱其為‘谷主’或者‘小谷主’,倒是他的道號青枟,門中很少有人提及。”

稍稍停頓了一下,這位修士笑瞇瞇的說:“你們惹了大麻煩。”

這幾個字,雖然是用最輕柔的語調說出來的,但它仿佛是一個晴天霹靂。

這還不算,說話的修士繼續補刀:“你們陳族圍困住的那位金丹修士。你知道他是誰嗎……沒錯,他是用化名進入上谷城的,但只要確定了云公子的身份,就能確定那位金丹修士的身份——鳶蘿谷的金丹修士可不多啊。”

喬四夢囈般的反問:“那會是誰?”

對方嘲諷的反問:“你難道真猜不出來?哈哈,我真服了你們陳族,居然不打聽對方的來歷就敢圍殺。這個人雖然竭力掩飾自己,可你沒有發現,他使的最順暢的法術是雷系法術?”

又問這樣唯有門派高層才知道的絕對隱秘——喬四不禁又翻了個白眼。

這時。喬四對兩位救助者的身份越來越懷疑了,對方分明不是黃金山門的修士。而韓國這片地方,外派散修士很少來的,豐城、饒城這一帶又是開發完善的農業區,因此這一帶既沒有妖獸,也沒有靈草靈藥,靈氣也不濃郁。他來這里是有特殊原因的,對方怎會在這里和他巧遇呢?

而且對方是如此見多識廣的?

“嘿嘿,猜不出?不知情?就這樣你們也敢包圍人家?我該說你們膽大包天呢,還是說你們愚昧無知……當然,我覺得而二者是一個意思。是吧?

好吧。我告訴你們,你們包圍的人就是旋天門竭力想雪藏的門中唯一雷靈根,全大陸第三個雷靈根修士、鳶蘿谷二掌事碧汀。”

如果前面的消息是晴天霹靂的話,現在這個消息就是滅頂之災。

喬四聽到這里已經完全傻了,千頭萬緒涌上他心頭,但喬四沒有發覺,他只顧思考,模模糊糊中被人喂了一枚丹藥,而后有人攙著他回到他豐城的住宅,等喬四從迷糊狀態中醒來,整座院落里只剩下他受傷的同伴,救助他的兩位修士已經不見了。

“不,這消息要趕快送回門派,啊,不知道門中長老,是否布置完了天誅陣,千萬別要,萬一天誅陣發動了,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想到這里,喬四站起身來,快速的掏出一個傳音紙鶴,將自己想要傳達的信息輸入紙鶴中……

紙鶴一脫離喬四的手,迅速化為一個活靈活現的穿云鶴,呼扇著翅膀騰空而起,飛離了豐城。

這只大鶴飛離豐城才剛剛五里遠,虛空中,曼珠突然跳了出來,她一鐮刀揮下,紙鶴被斬去腦袋,曼珠隨即揮動鐮刀,沒等大鶴恢復紙鶴的本質,鐮刀已經把鶴的身體絞成碎末了。

收起了鐮刀,曼珠沖著豐城方向、沖著云朵的靜室傳遞一個信息,也不等云朵回應,她縱身一跳,跳入了虛空中……

云朵收到了曼珠傳遞的信息,但他卻沒有作出任何應對,他高枕而落的,一覺酣睡到了天亮——幾個跳梁小丑而已,何必在意螻蟻的蹦跶?

第二天,云朵付清了房費,結房費時他不經意的問:“伙計,豐城有傳送陣嗎?”

店伙計殷勤的一指內城中央的城主府邸:“瞧上人說的,我豐城也是韓國九城之一,怎會沒個傳送陣……上人你往城主府走,傳送陣一般都設在哪里?”

出了修士客棧,錦程立刻鄙視的傳音給云朵:“你呀,露怯了吧。不會說話不要亂開口,剛才那店伙計嘲笑你了你懂嗎?嘿嘿,你看的那些小說,難道沒告訴你,傳送陣都設立在城主府嗎?人店伙計故意指點城主府方向,他知道你是才出仙門的二代目了。”

領著一具金丹期傀儡護衛。這樣的人不是二代目誰是?

這事云朵沒法辯駁。

云朵往城主府走去時,錦程繼續傳音,教訓云朵:“以后呀,有什么不懂得問我呀,不要隨便問路人,懂嗎?”

好吧,作為遺棄之地走出來的修士云朵,表示自己真不懂凡俗世界的世情百態——小說里都沒寫啊。

來到上谷城傳送陣前,云朵掏出身份牌。遞給負責維護傳送陣的修士驗看。那位修士接過了云朵的身份令牌,眼睛快速的在令牌上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迅速凝固了。

云朵不耐煩的催問:“怎么,有問題嗎?”

“旋天門?旋天門弟子?呀,旋天門的弟子很少來韓國了,你竟然還敢到黃山門境內?”

云朵表情嚴肅的冷冷反問:“怎么,你們門派曾下達禁令,禁止旋天門弟子入境嗎?”

云朵的話音剛落。錦程立刻釋放出她金丹期的威壓,看守傳送陣的筑基修士氣勢一落。馬上結結巴巴的說:“旋天門,不是,在妖獸森林,襲擊過黃山門的紫音真人嗎?”

云朵的表情,更冷了:“你這是指控?你指控旋天門襲擊紫音真人?”

看守傳送陣的弟子迅速垂下了眼簾:“啊,沒。沒有。我剛才說錯了……不,我剛才什么都沒說,上人,要乘坐傳送陣,請交納三塊下品靈石。”

云朵搖頭:“不要叫我‘上人’。我是青枟‘真人’(雖然不是金丹,但與金丹真人同是青字輩)。我有急事,無法等你們湊齊傳送的人數在傳送,我要獨自走,獨自傳送是什么價格?”

對方微微鞠躬:“真人休怪,通往上谷城的傳送陣是短途傳送陣,一次要湊夠一百人才能傳送,真人如果急著走,可以把一次傳送的費用全部付了……嗯,三百下品靈石。”

云朵面無表情的丟下三塊中品靈石,而后舉步邁向傳送臺。等他在傳送陣上站穩了,云朵催促發呆的傳送陣維護人員:“開啟傳送陣吧……哦,忘了說一聲,我也是陣法師,你們千萬不要搞錯了傳送地點。”

好吧,原本打算做點手腳的傳送陣維護人員被人看穿了心思,馬上垂下眼簾掩飾,而后,他在云朵的緊盯防守下,默默開啟了通往上谷城的傳送。

傳送陣上光華一閃,云朵和錦程的身影從原地消失,那位傳送陣維護人員馬上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快來人呀,趕緊派人往上谷城送信,說有位旋天門筑基期弟子進入韓國境內,目的地是上谷城。”

話音剛落,喬四攙著自己的同伴走進傳送陣,他聽了個話尾,立刻追問:“是不是一個個子高挑,身材勻稱,長相有點中性化的男修,他身邊還帶著一位女侍傀儡?”

喬四沒有說那傀儡是金丹期還是筑基期,他昨天看到的是曼珠,但今天出現在云朵身邊的是錦程,前者是筑基期,后者是金丹期。

傳送陣維護人員呆呆的點了點頭:“是有一具傀儡跟隨,挺漂亮的女侍傀儡。我還說呢,整個大陸沒聽過有什么著名的傀儡師,旋天門居然能培養出一位,果然是名門大派啊!”

喬四輕輕吐了口氣:“確定是旋天門弟子?你確定?……也好也好,好歹我昨天傳信回去了,現在趕回去,時間也晚不了多少。”

此時,抵達上谷城的云朵掏出千里傳音玉簡,立刻溝通上碧汀,他著急地問:“我在半路上聽到你那里出事了,聽說有人把你圍起來了?”

碧汀不慌不忙的聲音自傳音玉簡中傳來:“是呀,他們出動了三個老貨,都是金丹期,在你家院落周圍布設了一個大型法陣,已經擺了十余天了,可是陣法還沒有完成。不過,事情還沒到最后關頭,我暫時還能應付,就是擔心自己沖出去后。他們對你家姐妹下手,所以固守在這里。

守我能守得住,師弟不用擔心,再守十天沒問題,師弟你什么時間能抵達?”

云朵回了一句:“我已經到了上谷城……保護好我家的姐妹,其他的交給我。”

這時候云朵還沒有走出上谷城城主府。他只是剛剛走出傳送大廳,他毫不回避的跟碧汀通話,聽到云朵交談的人心中不禁犯嘀咕,聰明的已隱約猜出了云朵的身份,不過他們只能猜出個大概——畢竟云朵的存在,在旋天門內部都是絕對秘密。

“來增援云家的?”有修士暗自嘀咕,轉念一想,暗自嘀咕的人又覺得坦然:“早就說了嗎,人云家絕不是勢單力孤。第一波出動的就是金丹,后繼增援的……”

這位修士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放緩了腳步——原本他是打算坐傳送陣離開上谷城的,現在不著急走了。

有好戲看啊。

這時候云朵通話完畢,他毫不忌諱的收回傳音玉簡,而后散開自己強大的神識,尋找自家姐妹所在之處……上古城西郊,某處強大的靈力波動含而不露,神識稍加試探立刻遭遇反擊——就它了!

云朵顧不上掩飾身法。他就在城主府騰空而起,駕著劍光隆隆的飛向西郊。錦程步步尾隨其后。

難怪三位金丹修士花了三天時間,依然沒有把大陣擺設完畢——原來他們擺設的是一個六品天誅陣。這個法陣需要幾柄厲害的法器作為陣眼。一般來說,隨著陣眼擺放的法器品級越高,陣法的等級也隨之上升。如果對方能夠找到十八柄有器靈的靈寶來壓陣,這個天誅陣可以達到九品的程度。據說,連地仙級的人物進到九品法陣中。也要被十八般武器弄得脫層皮。

此刻,三位金丹修士已經將陣形布設完畢,缺少的只是壓陣眼的法寶,因為法寶不全,此刻天誅陣只有高階困陣的功能。可以困住里面的人,防止被陣勢包圍的人突圍而去,但卻不具備殺陣的凜凜殺氣。

云朵飛翔在空中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地面上一群修士圍著一位金丹,站在西郊一座院落外。這座院落在整個西郊有點孤單——附近只有一個菜園子還完好,除此之外,到處是殘存的房屋地基,以及農田。

這座院落大門前是塊空地此外,那群修士就站在門前空地上,此外,還有一位金丹修士領著三兩個從人,保劍站在院子后門處。這時候,門前那群修士當中,一位筑基期修士正跪坐著,沖金丹修士遞上一柄寶劍,這位跪坐修士神情疲憊、顯得風塵仆仆,他開口說:“老祖,這柄寶劍雖然是下品法寶,但也花了我兩瓶培元丹,五品益氣丹,外加兩千枚下品靈石。租借期只有十天,你看,這法寶能用上嗎?”

與這位筑基修士對話的是位白發蒼蒼的金丹修士,這位金丹修士眼都不撇那柄寶劍一眼,傲慢的回答:“不用看,我們布置的是六品陣法,擺陣用的武器至少需要中品,下品的法寶……哼,你還是送回去吧,這種垃圾完全用不上。”

飛在空中的云朵大袖一揮,手中出現了他的閃電槍,他的槍尖下垂,平穩地在身前畫了半個圈,四尊石像傀儡頓時出現在他身邊,呈四角站立布成四象舉鼎陣。布陣完畢后,云朵身上的靈氣翻涌,靈氣漩渦快速旋轉下,他擁有了不亞于金丹修士的威壓。

面對長空他大聲笑:“真人,不知道我手中的法寶合不合用?”

那位白發蒼蒼的金丹修士,抬眼望到空中威風凜凜的云朵,以及云朵身邊手持弓箭的四具石像傀儡,他是陣法師,而且是高明的陣法師,自然認出了云朵身邊四象舉鼎陣是增幅靈力的輔助陣形,明白云朵已經箭在弦上,但他一貫高高在上的,絕壁不相信一個筑基修士會對他動手。于是,金丹修士慢慢站起身,倨傲的準備斥責。

錦程一直尾隨在云朵身后,她比云朵還崇尚動口不如動手,見到云朵準備攻擊了,她一扭小蠻腰,以金丹速度撲向地面一處法陣的陣眼,頓時,整個法陣光華耀眼,閃動不斷……

與此同時,菜園子方向陡然升起一位金丹修士,這位修士在空中嘹亮地高喊:“巢月老鬼,天誅陣怎么無故啟動?”

這時候,即使是個傻子也知道云朵來者不善。

那位叫巢月的金丹修士一擺手,身子升上了半空,張嘴還想問個明白究竟……云朵既然打算動手,從來不喜歡啰嗦,見到巢月升空,他的槍尖一指,四具石像傀儡弓弦“嘭”的一聲,四箭離弦。

比弓箭更快的是閃電!

當巢月被弓弦的響聲吸引,他滿不在乎的隨手在身前畫了一個防御結界,正打算怒斥對面這位筑基修士的無禮冒犯,然后……云朵槍尖發出的閃電已經抵達巢月身前。

這閃電速度極其之快,等巢月感覺到閃電抵達,閃電不知什么時候已越過了巢月伸出的那只胳膊,抵達了胳膊與胸膛之間的空檔。

一眨眼,閃電就越過了巢月的胳膊。那么,從巢月胳膊到巢月胸膛這段距離,閃電的速度只會更快,時間只會更短。

巢月的眼睛剛看清抵達身前的閃電,這閃電就劈中了巢月胸膛。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12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就是牛叉!

轟隆隆——地面上,剛才獻上法寶給巢月的筑基期修士感覺到雙耳炸響,巨大的響聲破壞了他的耳平衡,這位修士雙腿有點發軟,他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竭力想站穩腳跟,這時候,他眼角瞥見半空中突然出現一柄巨大的鐮刀,這鐮刀斜斜的劈向了巢月。

啊——筑基修士凄厲的喊叫起來。

在旁觀者眼中,云朵的雷系法術速度是那么快,與巢月胸前的靈氣相撞,造成的響聲是那么突然而猛烈,但在巢月的感觸上,這一聲炸響卻暗啞無聲,且讓他說不出的難受。

&nbs{3w.;云朵的攻擊從來不是單一攻擊,剛才那道閃電中還夾雜著震撼神識的惑心術,閃電劈中巢月的**后,巢月感覺到閃電直接竄入識海中,劈中了他識海中的……金丹。這一下讓他頭暈目眩,惡心欲吐。

但巢月畢竟是金丹,他靈氣運轉,快速的祛除識海中的惑心術,但就在這時,云朵的第二擊抵達了,他的第三擊甚至比石像傀儡的弓箭還要先到。

連續三擊密集劈中巢月的金丹,巢月是感覺到眼前亂象紛呈,心魔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

偏偏這時候,石像傀儡射出的四枝箭也到了,巢月根本沒機會防御這四枝箭,他身上的法袍連續閃動,抵消了弓箭的沖擊力,可是法袍每一次閃動,光芒都暗淡了一些。

硬接下這四只筑基期弓箭,巢月的法袍雖然沒有碎裂,但他能夠感覺到**鉆心般的劇痛,像針扎、像電鉆一樣的疼痛沖入他的腦海中。

哦,多少年了。多少年他沒有感覺到這般疼痛了?

這還沒有完,曼珠的鐮刀與四枝箭幾乎不差先后的砍到了巢月身上,在此之前,巢月根本沒有發覺身后有個從虛空中跳出來的曼珠。他剛剛硬挨完四枝箭,心神一松,感覺自己可以稍稍……感慨一下。畢竟對方是個筑基修士,而他是金丹,他的實力完全可以應付對方的后續攻擊。

結果這時,他脖子上挨了一鐮刀。

筑基期的功力當然砍不斷金丹期的脖子,可是,這種疼痛……痛啊,痛徹心扉。

這還沒完,云朵這時候已經撲近了,他的身法與招數的速度相差無幾。招數剛剛落在巢月身上,云朵的身體也挨近了巢月,他長槍一挑……好吧,云朵發招的速度快,當人們看到云朵挑槍的時候,巢月已經中招。

天下招數,唯快不破。

巢月眼角看見云朵挑槍的舉動,隨即感覺到胸口挨了一記重擊。這一槍。是云朵用了全身靈氣灌輸,槍尖上還蘊含著一道金系法術——鋒利的金刺術。

于是。槍尖直接破開了巢月的法袍,鮮血迸濺中,巢月被劇痛驚醒,他竭力想后退,爭取脫出云朵的槍尖。

四具石像傀儡射出的第二箭到了。

剛剛脫出云朵槍尖巴掌大距離的巢月齊齊挨了四箭,這次。破損的法袍沒有能保護巢月,四枝箭齊齊鉆入巢月肉里。

這四只箭是奔巢月的雙腿去的。

巢月根本沒有看清石像傀儡舉弓的動作,因為當時云朵已經撲到了他身前,云朵的身體擋住了巢月的視線。

此外,巢月當時正頭昏腦漲。金丹動蕩中,他沒有余力感觸體外的世界,再加上云朵很陰險,非常的陰險,他明明聽到了射箭聲,卻堅持扎出了那一槍。

等到槍扎到巢月身上,云朵這才身隨槍走,忽然閃開了正面……云朵剛閃開正面,四只箭就到了,兩枝箭端端正正扎在巢月左腿,剩下兩枝箭……當然是扎在右腿了。

至此,巢月的防御法寶完全失去防護力。

巢月凄厲的長聲慘叫。

就在這時,云朵手中的槍桿順勢旋轉,槍尖借著這股旋轉之力,再度貼到巢月剛才的傷口上,而且它還旋轉著往肉里鉆——此時,云朵身隨槍轉,人已經站在巢月側面,所以,槍勢化為上挑之力。這一槍,鋒利的像刀割一樣橫向劃開了巢月的肚皮,在巢月凄厲的大叫聲中,他腹內的臟器拼命想擠出**束縛……

剛才獻上法寶的修士張大嘴,看了半天。忽然醒過神來,他一轉身想跑,可就在這一轉眼的時間里,他眼角瞥見一柄鐮刀正迎著他奔跑方向,斜斜的向他的脖頸撞了過來。這位修士竭力想剎住腳步,以躲避迎面等候他的刀刃。

可是這時候哪里剎得住啊!

于是,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脖子撞向了鐮刀的刃口,他最后的意識是:“好鋒利的鐮刀。”

曼珠離開了巢月身邊,有暇去攻擊旁邊的修士——這意味著云朵已經占據了壓倒性優勢。

接下來的戰斗就是:云朵不斷地用筑基修為,去試驗金丹道體的堅硬程度。

重傷的巢月已毫無還手之力,被云朵單方面的毆打著,地面上,原本圍觀的修士都呆滯了,過于震驚的他們忘了……跑路。等到錦程破除了天誅陣陣眼,收取了擺放在陣眼上的法寶,并著急的高聲大喊:“金丹歸我,他的金丹別毀了……”

地面上圍觀的修士這才如夢方醒,不過在此之前,曼珠已經斬殺了他們其中一位。接下來他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戰斗已經結束,巢月的喉嚨被槍戳了一個窟窿,丹田上方出現三個創口——這還是云朵手下留情,小心地不去毀壞對方的金丹,才沒有扎上第四個眼。

云朵與巢月的戰斗持續時間不久,仙人之間的戰斗總是瞬間千變萬化,更何況這是一場金丹戰斗。

等剛才詢問陣法為何啟動的金丹修士趕過來,戰斗已經結束,巢月的尸體到了錦程手里,曼珠已經把地面上巢月的門徒斬殺干凈,而云朵則帶著他的傀儡,迎向了這位金丹修士——這時。云朵身邊又多了兩位金劍傀儡。

金劍傀儡是金丹中期的攻擊性傀儡,全金屬外殼,手中的寶劍是中品法寶。

這兩位金劍傀儡無視了這位迎面飛來的天符門金丹修士,飛越這位金丹側后方,直接撲向了唯一留在云家大院后門的那位金丹修士,而后三方毫不相讓的纏斗起來。

升在半空中的天符門金丹修士。連續給自己加持了幾道金剛符,各種高階防御型符箓像不要錢一樣的灑下去,等他自信防御堅固后,他沖云朵搖著頭,嘆息道:“筑基,筑基擊殺了金丹?這可能嗎?啊啊,這世界怎么了,老夫居然看不懂了?

小輩,你惹禍了。你惹大禍了——巢月是我天符門唯一的五品陣法師,你剛才殺了他,我天符門將與你不死不休。”

云朵微笑不語——他這次之所以沒有馬上發動攻擊,是因為他剛剛干掉了一位金丹。

以筑基期挑戰金丹期,這在岳森大陸上是不可想象的,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事例。

從來,人們就認為越階挑戰是不可實現的,因為每一個階位的靈氣擁有量至少相差十倍。而大階位之間,相差的靈力何止百倍。按理來說。即使是再弱的金丹期修士,面對一位筑基期修士的時候,也如同一位成年壯漢面對短胳膊短腿的五歲兒童。

好吧,云朵是特例。

當云朵短胳膊斷腿的時候,他在妖獸叢林里,憑借智慧與妖獸周旋。當他長手長腳的時候,他的智慧更趨成熟,他的力量更讓人不敢小覷。這次,是云朵第一次露出他的兇殘,從今以后。整個大陸將響徹他兇殘之名!

然而,這畢竟是一次越階挑戰,而且云朵當時不是獨自戰斗,他還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指點地面上的錦程破除天誅法陣,因此,他使勁了渾身力量才拿下了巢月真人,這時候他需要一點時間恢復氣力,所以,他不反對說廢話拖延時光。

云朵的目光掃向那位蹲守云家后院的金丹修士,兩具金劍傀儡正一左一右夾持著對方,你來我往打得不相上下……還需要時間,云朵歪著頭想了想,馬上沖對面的修士呲開牙,他笑了:“我猜,你一定姓陳?”

對面的金丹修士挑起眉毛,滿臉都是驚愕:“我們以前見過?”

云朵大笑,笑的如鮮花燦爛:“我們以前必定沒有見過,但幸好我姓云。”

陳姓金丹修士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馬上他又好奇地問:“云公子,你怎么猜到我姓陳?”

云朵攤開左手,右手的長槍微微上引,他身后的四具石像傀儡再度將弓箭舉了起來,與此同時,曼珠的身體原地消失,錦程扔下巢月的尸體,再度竄入天誅法陣中,開始尋找那些擺放在陣眼的法寶……

陳姓金丹修士眼珠轉動著,打量著兩具傀儡的舉動,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的努力。

在他對面,云朵恢復了呼吸頻率,平靜緩和的回答:“我已經了解了內情,所以才找到這里來。陳真人你好歹是一位金丹修士,就不要撒潑打滾耍無賴了。該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的身份并不難猜——地面上那位金丹修士是天星門的,他施展的是天星們的劍術;剛才我殺的是巢月是陣法師,斗法水平并不高明。

那么,剩下的你,就應該是陳姓宗族里的金丹老祖——難道你不是陳真人?”

陳真人嘆了口氣,看了看地面巢月的尸體,發覺巢月的金丹已經被掏空,尸體顯得很干癟,而地面上,數十位巢月真人的隨從,以及剛才那位獻上法寶的筑基期修士,尸體都有一點異常,比如較為干枯,形似枯木,仿佛失去了所有水分。

陳真人并不知道,這是陰魂被錦程吞噬的現象。

“云公子?哦,你一定是為陳三的娘子而來,我聽是她姓云。咳,云公子,誤會,這是一場誤會,我們原本想隔離雙方,讓大家彼此冷靜一下。沒想到事情鬧得這么大。

罷了,如今都這樣了,如果云公子肯去天符門認個錯,向天符門支付足夠的賠償。我愿幫云公子轉圜一下,不說別的,我許可云公子帶走你家大姐,如何?”

沒有人相信一位筑基可以戰勝金丹,即使事實擺在面前,陳真人依然難以置信。所以他保持了金丹真人的威嚴。

云朵搖著頭嘆息,回答:“狂妄啊狂妄,你真好狂妄,居然敢拿天符門來威脅我,如果天符門不存在了,你讓我誰服罪?”

陳真人怒氣勃發:“大膽,何其狂妄——誰能動搖天符門?!”

云朵用行動代替語言,他的槍一挑,陳真人立刻臉色一變。以金丹期速度趕忙在身前布下三道金系法術。

這三道金系法術是陳真人早準備好的,看到云朵手動他的意念就動。果然,三道法術剛剛布置好,第一道防御法術——銅墻鐵壁就發出尖銳的震顫聲。

緊接著,第二道防御法術流連忘返也發出高頻振蕩,這道法術一點也沒產生遲滯對方招數的作用,因為第三道防御法術固若金湯,幾乎不差先后的傳來震顫聲。

陳真人大驚失色。他一個縱身,高飛而起。想躲避云朵的攻擊……云朵的攻擊,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看見云朵動了,他的法術已經到了你身上。

陳姓修士甚至剛剛竄起,就感覺到渾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個肌肉。每一處骨骼,都在高頻振蕩中,這震蕩甚至阻隔了他的神經傳導,使得他的肌肉不聽指揮,阻隔了他的意識傳遞。使得他的法術被中途打斷,而后法術反噬自身……

云朵至今只自創了兩個新法術,一個法術是離水訣,可以從石頭里榨出水分;而另一個法術是震水訣,可以引發水分子之間的震蕩與摩擦。

這兩個法術是云朵攻擊力最強的法術。

以前為了掩蓋他水靈根性質,他從不在人前使出,但這次,云朵已經決定殺盡現場目擊者,所以他一出手就是絕對的殺招。

這世界,人們之間相互用法術攻防,從沒有分子摩擦的概念——沒有這個概念就不知道如何去抵御!

陳真人雖然是一個金丹修士,比云朵多活了數百年,可是中了云朵的震水訣,他一樣沒有任何方法祛除這法術的影響。

剩下的就是無盡的煎熬了,金丹修士身體強悍,云朵就用不間斷的分子震蕩,一點一點的弄酥金丹修士的道基法體,最終,一點一點的,像是微波爐加熱食品一樣,將陳真人徹底……蒸熟了。

這個過程對于云朵來說很漫長很辛苦,對于陳真人來說,則是非常的——煎熬!

等到陳真人隕落,地面上兩位金劍傀儡配合曼珠神出鬼沒的夾攻,已經解決了戰斗,與此同時,錦程也破壞了三處陣眼,天誅陣已經變的殘缺不全……尾隨云朵從豐城趕來的喬四也到了。

喬四在上谷城中只略略耽擱了一會,他先把“旋天門鳶蘿谷云公子已經抵達”的消息上報給黃山門,而后,喬四感覺到西郊外巨大的靈氣波動……

實際上,這時候,整個上谷城的修士都經感覺到西郊的靈氣波動,遠在黃金山上的各大仙門長老,同樣感覺到金丹級仙人相斗引發的靈氣動蕩,幾乎所有仙門都在同一時間派出巡山值守人員過來查看……

喬四趕到云家大院時,云朵已經結束戰斗了。

戰場已經打掃的干干凈凈。

雖然不知道勝利者是誰,但喬四看的明明白白——如今占據了戰場,能在戰場自由活動的,唯有云朵,當時,云朵正在天誅大陣中,隨心所欲的變動陣法結構。

作為一個能自動躍升等級的大陣,天誅大陣壓陣眼的是九柄法寶……如今巢月已經安放了四柄武器,使得天誅大陣將近完成了一半。

等到天誅大陣完成之后,一旦有修士觸動陣法,陣中的武器就會化作槍林彈雨金戈鐵馬,以法寶原有的威力,用各種手段攻擊進入大陣的修士。

因為是武器的擬人化攻擊,招術中沒有人性干擾,因此法寶之間的相互配合絕對是天衣無縫的,甚至比原主人手持武器攻擊還要來得犀利,畢竟人的心思比較活泛,比較關注自我,沒有舍生忘死一往無前的氣勢,而且還常常有豬隊友扯后腿,而單純的法寶攻擊,則可以不計生死的相互掩護……

云朵可不管這些法寶是借來的還是租來的,既然法寶的主人愿意把武器借出來,他就應該承受隨之而來的后果,所以云朵進入大陣后,毫不客氣的將這些法寶都收入囊中。

他現在是七品陣法師,所謂的五品陣法師,六品陣法師,在他面前如同幼稚兒童,那三位金丹老祖花費數日建好的半成品陣法,片刻便被云朵改的面目全非。

云朵用來壓陣眼的不是武器,是傀儡,是手持各種武器的傀儡。

此外,還有攻擊性蜜蜂與噬金蟻,其中螞蟻潛伏在地下,蜜蜂攻擊在天上,傀儡負責地面攻擊,幻陣則遮掩人們的視覺與聽覺。于是,在他的手下,天誅陣變得陣中套陣,層層疊疊,威力無窮。

等云朵布置完法陣,他滿意的夸了一句自己:“我就是牛叉!”

直起身來,云朵看到陣外欲哭無淚的喬四,他的目光隨即穿過喬四的身影,望向了不遠處的菜園子,那里就是陳家菜園、陳真人出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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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極品鳳凰男

云大姐云彩嫁給陳升,原本是給家里人找背景找后臺的。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當時云家唯一男丁云小根還年幼,父親云老三又是個包子,大弟云朵的消息斷絕,云家姐妹想要生存下去,必須有個強硬的靠山。

云家姐妹不缺錢,缺的是一條粗大腿,所以,云大姐出嫁后,云家姐妹迅速搬出上谷城,在陳二的菜園子附近購置了土地,而后修建其屬于云家的住宅。

毗鄰而居,原本是希望陳家能夠庇護這一門幼弱,在這一點上,陳家最初也確實做的不錯,只是到了最后發現,陳家不希望別人染指云家財富,只希望這筆財富由自己獨享。

云朵一出上谷城就直撲這里,似乎對上谷城的情況完全不清楚,但他昨晚抓捕回去的三個俘虜,已經把大致情況交代了。

據說,如今流月仙姑已經確認失蹤,流月仙姑的師傅紫音也同時重傷失蹤,流月仙姑一脈在黃山門,失去了支持,已經是分崩離潰,在這種情況下,陳家失去了牽制力量,對云家姐妹也就無所顧忌。

云家姐妹背后有什么?一位偶爾來到城中的、聲稱是云家長子舊識的金丹期修士而已。

這位金丹修士離開上谷城后,便再也沒有跟云家姐妹聯絡過……當然,這也以理解,修士們一個閉關往往長達百年,而百年時間,往往是一個凡俗人的整整一生。云家姐妹就是凡人。

云家姐妹手里有什么?

如今隨著流月仙姑的失蹤,想從流月仙姑一脈修士,得到云家的確切信息,這已經是不能了。而云家姐妹受云朵臨別時的教導,對于自己的東西看的很清楚,屬于自己的秘密藏得很深。

雖然這樣,當初,云家姐妹在流月仙姑走后果斷停了符箓印刷后,從此再沒有染指相關行業。但誰知道她們以后有沒有這個能力重返這一行?

好吧,即便云家姐妹現在不制作符箓了,她們以前積累的財富,依然能讓一個金丹修士為之垂涎。

云家姐妹到底有多少財富?

云家四個姐妹手上都有儲物鐲。儲物鐲里裝了什么別人不清楚,但這種凡人使用的儲物鐲,對于金丹修士來說不算什么,要厚下臉皮出手搶奪的話,恐怕云家姐妹也沒什么反抗之力……無奈。這個儲物鐲后來又被金丹修士碧汀加持過,這就讓金丹級別的修士也無從下手。

云家姐妹對自己的財富把的很緊,云大姐云彩嫁給陳升后,愿意幫著陳升繼續修煉,并且提供陳升的修煉材料,但僅此而已,想要云家大姐支持整個城市家族,卻很難很難。

最初,云大姐云彩剛嫁給陳升時,兩個人有過一陣短暫的甜蜜時光。但隨著陳氏家族的胃口越來越大,云大姐變得警惕起來。于是,陳家再想要東西就變得……有點難度了,至少,你需要編個合理的理由,然后要陳升這位練氣修士向一位凡人做乞求狀。

兩人剛結婚時,陳升需要益氣丹補元丹等丹藥,或者需要符箓、法器、法袍等等,云家大姐會很爽快的掏錢。哪怕陳升“一時慷慨”將云大姐提供給他的東西,轉手送給同族中的族兄族弟。為了陳升的面子,云家大姐也會再掏腰包補上陳升的那一份,總不肯讓陳升有所缺失。

隨著大量靈石不斷流出云大姐腰包,云大姐覺得嫁妝只有出、沒有進。需要控制一點支出——至少支出的時候需要一個借口。于是,陳升開始七情上臉,他與云大姐之間逐漸有了裂痕。

比如:陳升好面子,喜歡炫耀,自從成婚以后,他從云大姐這里得到的東西。同族兄弟只要伸手討要,陳升也就順手給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大不了回頭他再跟云大姐要一份。云大姐給了一次,兩次,如果給不了第三次的話,陳升不免帶上了責備的神情,覺得云大姐讓他在兄弟當中丟了面子。

再后來,云大姐聲稱自己的積蓄快花光了,剩下的一些俗世金銀,只能供自己養育后代,陳升對此表示明顯的不信任——能夠批量印刷符箓,這是多么暴富的手藝啊,云大姐怎能積蓄如此微薄?

云大姐隨后也解釋了,自己只是一個凡人,而云家只不過崛起數年光陰。一個凡人,十年的積蓄能夠多少?更何況修煉是一件花錢如流水的事情,陳升如今身上一件法袍就價值三千下品靈石,這樣的法袍,陳升還給同族姐妹兄弟送出去十余件。所以,她再多的財富也供不起陳升這樣消費。

陳升喜歡品質生活,連修煉用的丹藥都喜歡用最高等級的,原本在上谷城三枚下品靈石就以滿足煉氣期修士一月的需要,三十枚下品靈石以讓一個練氣修士過的很滋潤,但現在陳升,每個月花一千多下品靈石在丹藥上面,而且他還不止花了一份丹藥,結婚頭一個月,這等價值的丹藥陳升送出去大約三十多份。

好吧,其余的賬不算了,光這些賬目累計計算起來……一個凡人能擁有如此數目的財富,整個上谷城打聽一下,估計云家是獨一份。

陳升聽完云大姐算賬后,自己也被花出去的巨額數目嚇了一跳,但隨后他責備云大姐早不提醒他,就不應該他要什么云大姐就給什么——當然,這些話陳升只是嘴上說說,云大姐真不給他東西,陳升不免要責備云大姐小氣,讓他在同族面前丟了面子。

一通埋怨過后,陳升希望云大姐能夠重新撿起制作符箓的手藝,唯有這樣,他才能有源源不斷的活錢進來,但云大姐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符箓的印刷版已經上繳黃山門,而制作符箓的“墨水”是流月仙姑特別配置的,她云彩只是一個凡人,弄不清仙家墨水的奧秘,因此,如今即使有印版在手中,她也無法重新印制符箓。

這個說法打擊到了陳升,但歇了幾日。陳升再度責怪云家大姐嫁妝單薄——流月仙姑是怎么與云家分成的,陳升并不知道,但他跟云家大姐算了一筆賬——算云家大姐的收入賬。

陳升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粗粗計算了從流月仙姑手里流出的符箓數目。而后聲稱:即使云家大姐從每張符箓上,只獲得一塊下品靈石的收益,她擁有的財富也不應該是幾十萬下品靈石,而應該是數百多萬下品靈石。

陳升借此指責云家大姐欺瞞于他,不肯支持他繼續修煉。被逼無奈下。云家大姐只能向陳升透露:云家幾姐妹早已收入分開了,制作符箓的收益,云家幾位姐妹都分到了一部分。

云大姐談及當初在揭陰城,自己幾個姐妹在大弟弟的主持下,劃分了各自的工作流程,同時劃分了各自收入分配原則。云家大姐接著表示,自己只會制作符箓的第一道工序,那就是裁剪獸皮,而二妹三妹,學會的是第二。第三道流程:印刷符箓,并根據印刷結果裁剪。

至于四妹云小丫云妙,則學會的是最后的工序——給符箓灌輸靈氣,使得符箓成為成品。

云大姐最后解釋說:別說如今沒有墨水,沒有印版,即使擁有了制作符箓的工具,她也不能獨自一人,把整個符箓制作過程完成。整個制作符箓的過程,是云家姐妹相互協作的過程,必須四姐妹全程參與。

云大姐說這些。一是為了抬高云家姐妹的身價,使得云家姐妹都能嫁個好對象,二是為了降低自己身上、云家姐妹身上垂涎的目光。

云大姐還解釋了墨水與印版的由來——當然,她把這些全部推倒了流月仙姑身上。這是她跟流月仙姑商議好的。

流月仙姑是怎么制作符箓的,即使在黃山門中,那也是絕對隱秘。云大姐這番解釋,揭開了符箓印刷術的神秘面紗。不過,聽到這番話的陳升,卻沒有把目光關注在云大姐提到的云朵身上。他甚至沒有再關注整個符箓的制作流程——他把目光接著轉向云二丫云霞身上。

于是,接下來一段時間,云家遭遇了陳升的熱火般殷勤。一個月后,自認為殷勤已經足夠了,陳升向云大姐提出納云二姐云霞為妾的請求……

對此,云大姐沒有吭聲,但聽到這消息的云霞憤怒了。

云霞不像云大姐那樣性格綿軟,她一個凡人居然敢面對陳升大罵,指責陳升就是一個吃軟飯的混蛋,已經坑了云大姐一輩子,如今居然想來繼續坑她,居然以為云家姐妹就該成為陳家的奴才,為陳家做牛做馬掙錢花,這簡直厚顏無恥不要臉到了極點。

被辱罵的陳升惱羞成怒,想劫持云二姐云霞進入陳家菜園子,背地里“教訓”一番,或者凌辱一番。沒想到云二姐翻臉之后,用海量的符箓,狠狠教訓了陳升一頓。

當時,陳升這個練氣修士被海量符箓徹底打蒙了,見到聽到這一場景的整個上谷城,也為之感到極度震驚——原來一個凡人,手上有了足夠的符箓后,也是能對抗仙人的啊?!

這一事件過后,上谷城的符箓銷售情況進入井噴狀態,即便是普通凡人也要傾盡家財,買上一張符箓防身,以免遭受仙人的泄憤。

云二姐云霞把事情鬧大了,黃山門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以后他們不方便再裝不知道,畢竟,云家以前是流月仙姑的直屬臣仆,如今門下修士失蹤了,他們就任由云家遭別人欺負,這未免太讓自己的門徒心寒。

在門中弟子的壓力下,黃山門出面與天符門交涉,而后,天符門不得不表示不再騷擾云家姐妹……但隨后,陳升又出幺蛾子。

也許是陳家覺得云大姐嫁妝已經花光了,利用價值急劇降低,而陳升一個仙人,云大姐一個凡人,兩人身份等級之間相差著一條巨大的鴻溝,為了能讓陳升修真道路上走得更遠,陳家開始尋找“第二”修真資源。

他們找上了上谷城另一位修真家族頭上,試圖求娶對方家族的庶女。據說,被陳家盯上的這位女子也是位煉氣士,目前雖然是四靈根,但這位庶女修煉的很刻苦,已經進入了煉氣二層。

既然對方也是仙人,大家都是同級別的,陳升覺得這樣的妻子才符合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對這位庶女展開了熱烈追求,然而,對方家族卻對陳升看不上,覺得陳家只是陳老祖的血脈遠支。分享不到什么修真資源,更別說自家丫頭嫁進去是要做妾的,于是,這家人拒絕了陳家的求親。

最后,更加狗血的事情發生了——云彩懷孕了!

作為修士是極難誕育后代的。而修煉過程就是個煉精化氣的過程,因此這對陳家是絕對的喜訊。獲得喜訊的陳升的父母立刻從城里返回了西郊陳家菜園,開始各種折騰云大姐。

惜,云大姐這一胎懷的非常皮實,任陳婆婆如何折騰,這一胎都沒有流產。于是,云彩不得不“被”重病……幸好云大姐垂危之際,碧汀趕到了。

一位金丹修士在四年間兩次探望,這在修真界很不平常。這一探望舉動,充分顯示了云家在金丹修士眼中的地位。于是,陳家不敢抗拒也沒膽量抗拒,任由碧汀將云大姐帶回了毗鄰的云家大院。

碧汀檢查完云大姐的身體后,震驚的發現云大姐所謂的病重,其實是中毒昏迷,而且中的是一種凡俗人平常使用的毒藥——砒霜。

清除云大姐體內的毒藥,對于金丹修士來說,似乎并不是太艱難的事情。

碧汀半粒丹藥下去,云大姐立刻沖昏迷中清醒,但她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碧汀不要對陳家進行報復,因為她不想讓自己肚里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或者,讓自己這位母親成為孩子的殺父仇人。

于是。碧汀沒有對陳家出手,他忍住了殺心,但陳家惶惶不終日,走投無路下去求天符門那位陳家老祖,要求他出面緩和局勢。

陳家老祖是金丹中期,見到碧汀一個金丹初期。他只會一種調解事態的方式:用自己的修為差距來碾壓對方。

是陳老祖萬萬沒有想到,碧汀是修真界第一變異靈根雷靈根,而雷靈根弟子向來以攻擊速度快著稱,結果,陳真人出手教訓碧汀,自己反而讓碧汀教訓了個鼻青臉腫,灰溜溜的回到了天符門。

陳家人都好面子,這是陳姓整個家族的風氣。

陳升就是從老祖身上學到的好面子,以及虛偽做戲求夸獎的行為習慣,而陳老祖身上這些習氣乃是“陳族習俗”的本源,所以吃了虧了陳老祖陳真人覺得很沒面子,立刻呼朋喚友,準備向碧汀“討回公道”……當然了,這時的陳真人已經從陳升嘴里知道:云家姐妹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筆巨大的財富,光下品靈石至少有數十萬,還藏有數不清的符箓。

這筆財富已被陳老祖視為自己的戰利品。

陳真人自信自己能贏得最終的勝利——想想也以猜到,云家姐妹四個人,云大姐懷孕七個月了,行動很不便,而云家那么大的院子,管用的只有一個人,雖然這人是金丹,但這也沒什么。只要陳老祖全力攻擊,那位金丹修士獨自面對一群人,最后的結局必然是:這位金丹修士甩下云家姐妹獨自逃生。

如此,走不脫的云家姐妹,其身上藏有的財富,就是陳老祖的戰利品了。

感覺馬上有一筆巨大的收益要納入囊中,陳老祖召請援手的時候也不惜工本,他請了很多相熟不相熟的朋友,上谷城內能用靈石請動的認識人他都請來了,于是,關于陳族云家這場沖突,也就轟動經過了全城。

今日在場的援手只有全部援手的大約三分之一數量,另外三分之一已經四處奔波尋找新的援兵,而剩下三分之一則留在城中作為后援,以阻止黃山門能出面的問罪。

喬四趕到場的時候,那些援手已經被云朵斬殺的干干凈凈,他甚至把現場的血跡都清理干凈了,喬四看到的就是:大地茫茫一片真干凈。

此刻,布置好陣法的云朵抬起頭來,他認出了喬四,這兩位就是昨天,被他擊退的兩位修士之一。昨天的云朵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沒有大開殺戒,不過,今天已經開了個頭,云朵不在意多殺幾個人。

“我認識你,閣下昨天在豐城街頭阻攔了我,還沒有請教兄臺的姓名?”

被云朵盯上的喬四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他攤開雙手,東張西望一番后,答非所問的說:“三位……三位老祖在哪?”

云朵鄙視的一笑:“區區三個金丹修士,也敢妄稱‘老祖’?哦,你跟陳家什么關系?閣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喬四看看身邊的同伴,如今在他身邊的同伴,已不是昨晚被云朵打傷的那位修士了。那位筑基修士身體至少需要需要半年的調息才能恢復,所以,現在跟隨他而來的是陳老祖陳真人的一位援手,這位援手留在城中負責接應與聯絡。

喬四這位同伴沒有說話,他垂下眼簾,甚至悄悄后退一步,將喬四的身體讓了出來。

喬四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迎著云朵的目光,回答:“在下姓喬,族中排行第四,也有一個道號……不過,咳,朋友之間都稱呼我‘喬四’。

停頓了一下,喬四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調柔和起來:“在下的妻子姓陳,也算得上陳家的姻親,不過,陳家做這件事我并不贊成,因而才遠走豐城,避開這件事的風頭。”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13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真冷酷

稍稍停頓了一下,喬四連連拱拱手:“對面可是云公子?哦,云公子,你在豐城擄去我的三位朋友,不知他們如今下落如何?”

說完這話,喬四又覺得剛才的話過于剛強,畢竟對方擊退了自己,面對一個可以戰勝自己的對手,說話還是婉轉一點好。于是喬四趕緊補上一句:“云公子萬里來探親,說起來,啊,這件事陳家確實對不住云家,無奈我喬四身份不夠,陳老祖面前說不上話。

不過,如果云公子愿意讓一步,我愿舍下這份面子懇請喬氏宗老出面,約陳老祖緩和……云公子,天下事沒有什么說不清楚的,雙方見個面,彼此交談一下,這件事必然有一個解決辦法。

云朵輕輕一笑:“你問你那三位朋友,哈,他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問完事情就把他們丟在客棧了。你放心,他們很識趣,我沒為難他們。”

云朵隨即又說:“確實,這事總會有個解決辦法,不過幸好,我已經找到了一個解決辦法,而且已經用上了。喬兄太客氣了,昨晚我不知道情況,出手兇猛了一點,既然喬兄已打算置身事外,約陳老祖出面這種事,就不麻煩喬兄了,喬兄能幫我把陳升請過來,小弟就非常感謝了。”

喬四急忙插嘴:“云公子,你或許不知,陳家老祖雖然常年在山上修煉,可是陳家的事情終究要他點頭的,約陳升出來不如約陳真人出來,畢竟……”

畢竟,陳真人是金丹修士。

最后這句話喬四沒有說出來,他用一副你懂的目光。責備的看著云朵。

云朵聳聳肩:“約陳老祖啊,真的沒必要了,因為我已經把他宰了。”

哪怕是一個霹靂劈在喬四腳前,也不至于讓喬四如此震驚與……恐懼。他嚇得連退幾步,而后,確認的詢問:“你把陳老祖。你剛才說你把陳老祖……?”

云朵點點頭,簡短的重復了兩個字:“宰了。”

這兩個字極其具備侮辱性。

一般修士之間對陣,通常會說某修士“隕落”了,最不屑的說法也是說自己“擊殺了”對方,天底下沒有用“宰了”這個詞的說修士的,因為這是殺豬殺羊,針對牲畜的說法。

這還不算完。

云朵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哦,還有一位叫做巢月的金丹真人。至于那位天星門的金丹真人,我懶得問他名姓,順手宰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此外,這里還有六位筑基修士,七十四位練氣士,這些人既然敢包圍我姐家,那就要承擔這件事的后果。我不過下手狠了一點,呲。沒讓他們一個逃出去。”

說到這里,云朵砸吧了一下嘴,給了一句自我評價:“我真冷酷!”

喬四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牙齒嗑嗒嗑嗒的聲音,他不用回頭,知道身后的那位修士已經被嚇傻了……好吧,別說身后的同伴被嚇傻了。連喬四自己也感覺到雙腿發軟站不穩。

他深度懷疑對面的云公子并不是筑基期,此時如果有人說云朵是位元嬰,喬四也肯能相信。

三位金丹修士啊,修煉到金丹容易嗎?

百分之九十五的練氣士無法筑基,而筑基修士當中。只有百分之十的修士能夠締結金丹。金丹修士在修真界已經算得上是高層了,有些三流小門派,門中連一個元嬰都沒有,有幾個金丹就能撐起整個門派的臉面。

筑基與金丹之間的階層鴻溝有多大?喬四自己算得上深有體會的。他已經是筑基后期了,下一步就是締結金丹,可即便是身為筑基后期,他依然感覺到金丹修士遙不可及。讓他自己面對金丹之威……喬四所能想到的,就是躲得遠遠的。

好吧,喬四剛才說謊了。他在喬氏家族中,并不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他之所以沒有參與到這場糾紛中,并不是陳真人給的代價不夠,而是他的身份太敏感了,因為他的參與則意味著整個喬氏家族,被陳氏宗族拖入泥沼中。

為了避嫌,喬氏只能遠走豐城。而喬氏家族最后為了敷衍,只派了家族中幾個無足輕重的旁支弟子參與此事喬式家族總共派了四位練氣修士,都在云家大院附近伺候陳真人,如今他們一個都不見了。

喬石只抽冷氣。

云朵的話讓喬四不敢相信,然而,云家大院周圍確實空空蕩蕩,周圍沒有一個人巡邏這不正常!但這種情況,讓喬四找個求證的人都沒有。

一位筑基中期修士,能夠輕描淡寫的宰殺三位金丹,這說法,喬四是絕逼不敢相信的。

顛覆人三觀啊。

一直以來,喬四都在向金丹方向努力,今天卻有人告訴喬四,金丹不算什么,隨便一個筑基中期出來,就能像殺雞一樣的把他們全宰了,還順手殺了幾位筑基,七十余位練氣修士作添頭。

可是,無論喬四如何難以置信,他也不能否認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事實?留在戰場上的只有云朵,唯有云朵悠閑的漫步在戰場上,宣布自己對戰場的占有,以及對戰場的主動權。

這個消息……喬四覺得,自己需要回去躲在被窩里,慢慢消化一番,唯有如此,才能平復喬四那說不出的微妙心理。

情何以堪啊。

這時候,看到云朵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陳家菜園子里,喬四趕忙解釋:“沒人了,菜園子已經沒人了……”

云朵的目光重新落在喬四身上,喬四心中一寒,莫名涌起一股畏懼的情緒,不自覺的彎腰躬身,解釋:“云公子,你的朋友,你派來的那位金丹真人將陳三嫂接回娘家后,陳升父母就帶著他回到了城中。與他哥哥陳大郎住在一起。后來陳真人強行出面……咳,‘菜園子陳二’也丟下了菜園,搬到了城里居住……”

說到這里,喬四臉上抽搐了一下,又補充說:“其實,菜園子陳二沒去那里。他搬到陳三嫂留下的城中老宅是云家老宅住下了。”

這是侵占。紅果果的侵占!

早先,流月仙姑出面在上谷城替云家姐妹買了一座住宅,‘菜園子陳二’如今搬了進去,肯定沒有通過云家的許可。不過,當時陳老祖已帶人包圍了云家大院,大約,上谷城所有人都想著,云家的財產以后必定是陳家了,所以。也無需經過云家的許可。

可是,如今面對云朵,要把“菜園子陳二”占了云家老宅的話說出來,喬四這才覺得陳家人做事多么離譜多么過分。

這世界,真理是隨著權勢變換了,真理是權勢一條狗。

因為云朵的出面,原先連喬四也覺得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突然從另一個角度看過去。就會覺得過去自己以為顯而易見的事情,是那么令人難以忍受……哦。令一位不費吹飛之力斬殺三位金丹的人難以忍受。

“我,我回去馬上通知陳升……云公子,這件事陳家確實做的過分”,喬四如今的話帶上了真誠的味道:“云公子,不管怎么說,家和萬事興啊。云家一定不會想讓陳大嫂的孩子失去父親吧?”

喬四結結巴巴的,語無倫次的說著連他都覺得不能相信的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想說什么,以及說了什么。

在這個世界中,權勢面前,小屁民窮**絲沒有道理可講的。而筑基修士與金丹修士的道理是不一樣的。能夠斬殺了三位金丹的人,他眼中的道理與金丹修士的道理,當然也是不一樣的他有權如此!有力量如此!

喬四汗如雨下,森森后悔自己不該來這一趟明明在豐城躲得好好的,干嘛一時氣憤追蹤而來?他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他的憤怒能跟金丹修士的憤怒是一樣的嗎?跟斬殺了三位金丹的人是一樣的嗎?

不,他沒有憤怒,只有恐懼,無盡的恐懼。

“去吧,去把陳升叫來”,云朵不置口否的點點頭,隨即起身走進了云家大院,當他雙腳邁進云家大院后,布置在院外的陣勢立刻騰起了淡淡的薄霧。

這層薄霧真的很淡,讓人目光可以輕易的穿透,看清楚云家大院門前的一磚一瓦……不過,他們看不到云家大院周圍站在各處陣眼的十八具傀儡。

喬四還在發呆中,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靈氣波動,緊接著,嗖嗖嗖的連續跳出幾個人影。

喬四緊張的擺出防御姿態,一轉臉間,他發現這些人都認識,全是黃金山門負責值守巡邏的內堂弟子,當然了,黃金山門中,除了黃山門,其余四個門派弟子都已經到全了,而黃山門,慣例是裝作不知道的。

“人吶?”,一位青靈門弟子,東張西望,而后扭臉沖喬四拱手:“喬兄,怎么是你?”

喬四還沒有回過神來,他的神情有點呆滯,呆愣愣的回答:“他說,人都被他殺了。”

問話的修士張大嘴,連續倒退幾步。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這位青靈門修士大聲斥責:“喬四,你知道你在說的是什么嗎?我問你:陳真人、巢月真人,以及陳真人的朋友、天星門朝日真人的下落,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對方的問話讓喬四一陣憤怒:我又不是黃金山門的弟子,那三位真人下落不明,與我何干?

這么想著,喬四忽然間心頭一松,眼前豁然開朗:是呀,這事與我何干?我不過是一位陳家姻親,為了避嫌,我還特地遠走豐城。明明我原本打定主意不參與這樣的腌臜事,如今我干嘛那么熱心,這件事與我無關呀,真的與我無關。”

一旦想通了,喬四心情一下子放松,他的語氣也放松了,只見他聳聳肩,語調輕松的回答:“我來的時候,這里已經是這樣子了,哦,當時云公子還在哪里布置法陣,但我不是陣法師,不敢跟過去看看。

我問過云公子。云公子說他已經殺了陳真人與巢月等人……不,他當時是用‘宰了’這個詞,我四處看了看,這里沒有其他人,我沒有看到血跡聞到血腥味。不過聽云公子說,他還順手宰了幾個在現場的筑基期修士。外加七十多位練氣士……

我也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假,但我當時除了云公子,確實沒有看到任何人。”

這會兒,輪到別人張大嘴,一副呆滯表情了。

喬四想了想,覺得還不解恨,他又補充一句:“我是從豐城趕回來的,一出城,就感覺到這里靈氣波動。絕對是金丹期打斗引起的靈氣波動,相信你們派中長老已感覺到了。不過,等我趕到這里時,一切都已經平靜了。呶,就是你們現在看的這樣子。

那時候,現場也就多了個云公子,就在剛才,云公子進了云家大院。對了。你們長老不過來看看嗎?金丹期打斗現場啊,我一個筑基期看不出名堂。但金丹期修士看了,肯定獲益不淺。”

許久,才有人結結巴巴的問:“云公子?你剛才說云公子,這啥意思?”

喬四臉上充滿了鄙視:“我說‘云公子走進云家大院’你說,這能是啥意思?”

總算有人靈機一動,想起來了:“哎呀。陳三嫂娘家姓云?”

終于,此刻有人從極度震驚中清醒只見一位天符門的巡山弟子大叫一聲,吼道:“竟敢殺了陳真人,視我天符門為無物……”

這位弟子吼完,一個飛躍撲向了云家大院喬四在中途伸手。張嘴想喊點什么,但他眼珠一轉,把那只手悄悄放下,而后抱著膀子冷眼旁觀。

那位天符門修士雙腳落地,又有幾位修士縱身而起喬四完全不插話,他斜眼看著那幾位修士騰起身子,斜眼看著他們的身子即將落地。

也就在這時,空蕩蕩的云家大院門前,那塊空地上突然響起了一聲霹靂,頓時,風云變色。整個云家大院籠罩在突如其來的濃霧中……但濃霧只維持了短短一瞬間,也就是兩三秒鐘的時間,濃霧忽然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存在感,整個云家大院又變得很清晰,地面上依然飄蕩著淡淡的青煙。

這一瞬間的風云變色,讓修士們吃了一驚。但幾個后來才縱身躍起的修士已經來不及縮回去了。雖然有人在空中竭力擰身,希望能返回出發點,但大多數人撲出去的時候,都是憑著一股義憤,帶著一往無回的氣勢,撲向了云家大門的,這時候,即使他們竭力挽救,身子依然無可挽回的向前飛去。

等他們雙腳落地,同樣的,云家大院門前空地風云變色……

連續的炸雷在濃霧中想起,幾個呼吸間,炸雷消失,濃霧消失,云家大院一如既往的豎立在那里,門前的空地,一如既往的干干凈凈。

當然,在幾位修士眼中的干干凈凈,其實并不是真實的狀況。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法陣掩飾下的情景。實際上,云家大院門前空地多了幾具尸體、幾灘血跡,還隱藏了十八具傀儡,以及數以十萬計的噬金蟻,還有雜交改良版的,攻擊性極強的蜜蜂。

這種蜜蜂,是云朵用綠煌蜂與摩云嶺上高階蜜蜂雜交而成,云朵懶得起什么高雅的名字,就用記憶中的“殺人蜂”命名。

這時候,云朵已經走進了云家小院,聽到院外動靜的碧汀站在院落里等候云朵的出現,他沖云朵點點頭,說:“我剛才用神識看到了院外的斗法,咳,你也知道,你家這一院子都是**凡胎,我輕易離不開的,所以我沒出去支援。”

云朵拱手抱拳:“這樣已經很好了,辛苦師兄了。幸虧有你,我家姐妹才得以保全。”

碧汀寬厚的笑了下:“咱們師兄弟,還說這些干什么,當初要沒有你,我如今還是門中廢柴呢。”

停頓了一下,碧汀馬上又問:“剛才進來的時候,你已經把周圍的情況看清了?”

云朵輕輕點頭。

碧汀馬上補充:“當初我帶你大姐返回這片宅院時,這里還有很多民宅,后來陳真人要布設天誅大陣,強行將周圍的百姓遷移,而后拆除了附近的民居,最后,這片地方只剩下了兩座宅院,一座是陳家菜園子,一座是你家姐妹居住的這座院落。”

碧汀搖搖頭,歉疚的說:“師弟,原諒師兄軟弱,實在是這里需要保護的人太多,所以我只好呆在這里堅守,幸好你來得快,你再晚幾天的話,我還想著索性破釜沉舟,自己先殺出去給你報信,而后咱們再慢慢復仇。”

身為金丹真人,碧汀是不把凡人看在眼中的,哪怕這些凡人是云朵的姐妹。

云朵臉色很陰沉,他強大的神識已透過重重障礙,看到了院子深處的情景,他看到云老三正坐在云大姐床前,嘴里嘮嘮叨叨的埋怨云大姐,而云家幾個姐妹正準備出門迎接云朵,這時,云老三一臉的憤怒,厲聲呵斥著云家姐妹,不讓他們出來迎接。

在云老三的眼中,云大姐過于強硬的態度給云家帶來了災禍,而云朵已經進入仙門,不可能日夜守著云家大院,萬一云家的人對這個長子過于熱情,讓陳家人嫉恨上,等云朵走了,云家其余人日子也不會好過。

云老三這想法……云朵只能冷哼一聲,轉變話題:“陳真人留下我家這棟住宅,恐怕已經把這棟住宅視為囊中之物了。”

碧汀抽了抽鼻子,問:“你打算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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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喬四的堅持

“我打算怎么辦?”云朵咯咯笑了起來,笑聲里充滿自嘲的味道:“以前我總喜歡跟人講道理,后來我發現別人喜歡跟我講拳頭那時我五歲。

后來我也習慣了,我發現講不通道理的時候,用拳頭,別人都懂。所以我干脆用拳頭講道理,于是,這世界就簡單了這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啊!

唉,我猜,天道一定不是這樣的,別的國家不是這樣的,別的大陸不是這樣的,天底下必定有講道理的地方,只是我沒發現。不過,若有一日我為尊,我一定不用拳頭講道理……算了,說這些干啥。說眼前吧。”

碧汀馬上繼續補充:“你說的很對,恐怕陳真人想對你姐下手的,只是他沒成功當初,你給你姐留下的幾個護身符可以阻止金丹修士的攻擊。我都檢查過了,你姐身上的護身符都已經碎裂,但你姐不知道它們是何時碎裂的。我估計陳真人受了護身符的反擊,才中止偷襲。事后他不知理解又多少這樣的護身符,所以沒再下手。而你姐一個凡人,根本不知道何時何地被人攻擊過。

我記得,你家姐妹身上每人只有一張這樣的護身符。發現你姐身上的護身符碎裂,我去檢查了她們的護身符,這些護身符我都加持過,你二姐身上的護身符也碎裂了,她記得是在跟陳家爭吵的時候碎裂的,你家三姐與四妹身上的護身符保持完好。

哦,我來的時候你家大姐已經昏迷,你家二姐跟我敘述了當時的情況:據說,那天你大姐夫陳升帶了陳真人回陳家菜園子,陳真人當場聲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云大姐嫁入陳家,她身上的東西從頭到腳都應該是陳家的東西。現在,云大姐不尊重夫君。所以他要讓云大姐留下身上的東西滾出陳家,他陳家要休妻。

陳真人說完后,曾做了一個搶奪動作,要搶奪你大姐身上的儲物手鐲,但中途突然收手,而后要求你大姐自己取下手鐲,奉獻給他……”

碧汀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陳真人哪來的自信,明明知道我來過上谷城。給你家大姐撐腰,而且我估計他受了護身符的反擊,應該知道有位金丹修士在你家大姐身后,他怎么就如此自信,敢伸手搶奪,搶奪不成就逼迫人‘自愿奉獻’。

當時,我剛從傳送陣出來,忽然感覺自己加持的法術啟動了上谷城我只給你家大姐加持過護身符,于是我沖著靈氣波動的方向趕來,路過你家在城中的老宅。發覺那座住宅里空無一人。然后我發覺周圍有修士在觀察我。

我發覺情況不對,雖然監視我的修士不足為懼,但我怕打草驚蛇。于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返回客棧,然后反跟蹤那個監視我的人原來師兄我剛出傳送陣,他們就認出了我,有人趕著去陳家菜園子報信。陳老祖聽到這消息匆匆撤回,等師兄我趕到陳家菜園子,你二姐正發愁如何把你家大姐運回這座宅院……當時,陳家人躲著不見我,我沒空跟他們糾纏,就一路護送著回到這里。

說實話。師兄我原先沒有想到要報復的,畢竟這件事太過于糾結了。我想著。等你家大姐清醒過來,讓她自己決定如何處理。再說,反正你快來了,你來了再決定也是個辦法。所以接下來幾天,我全力救治你家大姐,沒想到這一疏忽,卻被陳老祖帶人圍困在院落里他是想連鍋端吧?”

這時候,云家院外那幾位巡山修士終于從驚恐與震驚當中醒過神來,幾位聰明的修士匆匆轉身,急著趕回門派報信,與天符門關系較近的幾位修士心有不甘,看到喬四站在原處,一臉悠閑自在的神情,有修士看不慣了,出口責問:“喬四,你就這么干看著?”

喬四傻傻的點點頭:“是呀,不然我還能干什么?這可是天誅大陣啊,以前我只聞其名不見其面,沒想到今日一見,威力居然這么恐怖。”

剛才問話的修士噎了一下,馬上扭頭觀察云家大院的狀況,過了一會兒,這人傻傻的反問:“你怎么知道?你覺得……這還是天誅大陣嗎?”

喬四攤開手,很無辜的說:“我來的時候,云公子正在完善陣法,看云公子的手法,他的陣法水平顯然比巢月真人高明。也是,為云公子前驅的都是金丹真人了,人家殺金丹如同屠狗,陣法水平自然要高明的多。

你剛才問我‘為何就這么干看著’,你說,我一個筑基修士,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干看著還能干什么,人家連金丹修士都能隨意驅使的呀?人家宰金丹如同屠狗,我一個筑基,你讓我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

這句話越是品味,越讓剩下的修士膽寒。

剛才發話的那位修士,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心虛,他一邊起身,準備返回門派報信,一邊不屑的譏諷道:“喬四,你還是陳家姻親呢。”

喬四哈哈笑了:“我若不是陳家姻親,今日遇到這種事情,我必然要出手的。”

這句話讓眾位修士感到迷惑不解你必然要出手?嗯?你打算對誰出手?

過了一會兒,眾位修士才品味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其中一位修士馬上怒吼道:“喬四,你說什么話呢?陳家這件事雖然做的不地道,但你終究還是韓國人,你終究還是黃金山門的人,你的立場呢?”

喬四聳聳肩,扭頭就走,邊走便反駁道:“立場?你問我立場?難道我不是人?難道我就不能有人的自我本能、自我判斷?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人性,自己的道德標準?”

喬四中途突然停住腳步,扭身盯著幾位要走不走的修士,大聲質問:“你們剛才說立場,難道為了與別人立場相同,你們就生怕自己像自己嗎?別人拿惡毒當娛樂。為了表示大家同一立場,我就要跟你們愉快地坐一起比惡毒嗎?”

喬四一甩袖子,縱身飛上了天空。邊走邊宣布:“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不贊成。你們有事別找我,我做事首先要對得起自己的本心。”

云家庭院內,云朵站在院中仰望著飛逝的喬四,輕輕點點頭:“果然我說得對,這世界終究有好人在。”

碧汀干笑一聲,附和道:“那是,這世界終究是靠天道維持的。”

“喬家是什么樣的家族,跟陳家有什么不同?”

“喬家?哦。喬家也算是韓國不大不小的修真家族若干年前,喬家曾出了個元嬰修士,緊接著,喬家又出了位天靈根修士,但那位元嬰修士卻要求喬家的天靈根繼續在家族修煉,不進入任何仙門。

在喬家那位元嬰修士的扶持之下,喬家的天靈根修行進展很快,等喬家的元嬰修士隕落,那位天靈根剛好進入金丹后期,恰好接住了元嬰修士的班。護持住了整個喬氏家族。

因為這位天靈根的存在,喬家此后具備靈根的凡人層出不窮,其中有三分之一進入各大仙門修煉。有三分之一喬氏弟子與各大修真家族聯姻,剩下那些的精挑細選的修真人士,則留在喬氏祖地進行修煉。

如此,三百年過去了,喬姓家族終于發展成一個中型修真家族,他們姻親廣布,勢力盤根錯節,而當初那位天靈根修士也順利進入元嬰,如今他不在黃山門。據說三十年前外出云游了。不過,有一位元嬰存在。喬家此后五百年的繁榮算是成了。

喬四不算喬氏家族的人才,他是家族挑選出來。與其他家族聯姻的修士,但喬四如今已經筑基后期了,據說此人交游廣闊,看喬四的行事,若干年后,喬氏沒準也能建立一個俗世國度,甚至有可能自己獨自開創一個仙門……”

停頓了一下,碧汀又補充:“喬氏的根本之地在齊國,剛才那位喬四似乎是入贅陳族的,平常總在上谷城活動。現在看來,喬四雖然是陳家贅婿,陳家卻無法控制喬氏的……”

“……道德律”,云朵補上了這個詞。

說到這里,碧汀看著云朵,好奇地問:“我本來想著……沒想到你一來就大開殺戒,難道你想獨自撼動天符門?哦,小師弟,旋天門不會支持你這么做的。鳶蘿谷的力量嘛,我雖然絕對會跟著師弟走,但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證了。僅憑我們鳶蘿谷的力量,對上天符門,也不見得能勝啊。”

云朵一甩袖子,轉身向后院里走。

碧汀跟在云朵身后介紹:“黃金山門五大門派,每個門派至少有一位元嬰,但因為有一位元嬰坐鎮的門派終究過于弱小,所以,黃山門、靈云洞、天星宗、青靈劍宗、天符門,這五個門派聯合起來,對外同出同進,大家輪流坐莊統一行動。人們因此把黃金山門稱之為大陸‘第六大門派’。

細究起來,他們聯合起來的勢力,也堪比前面的五大門派……”

云朵的身影出現在云大姐云彩的屋門前,幾位姐妹看到云朵出現,立刻歡叫起來,二姐首先喊道:“弟弟,你怎么才來……你吃飯了嗎?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做去。”

云朵現在已經筑基了,筑基后就可以辟谷了。

云三姐淚奔,云四妹撲進云朵懷里哭喊,云家小弟云小根很少見云朵,正歪著腦袋打量,云老三一把扯過云小根,伸手拉住云秦氏,一扭身,躲進一邊角落里,背對著云朵默默無語。

一別多年,云老三重新恢復了畏畏縮縮的性格,望都不望向云朵這里一眼。倒是云秦氏熱淚盈眶的幾次想跟云朵打招呼,但云老三用身體擋住了云秦氏的步伐,他懷里抱著云小根,垂著腦袋縮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云家姐妹沒有理睬云老三的態度,幾位姐妹拉著云朵的手嘁嘁喳喳一番,讓云朵感覺到格外溫馨回家了,這就是家的感覺。

寒暄過后,碧汀指著床上昏迷的云大姐,開始介紹云大姐的病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這事鬧得很大,上谷城無人不知陳家用砒霜毒害你家大姐。這一投毒過程是長期的,是逐漸加重份量進行投毒的。嗯,我趕到的時候。云大姐還能說幾句話,但后來,等回到這座宅子里她就昏倒了。

惡心,嘔吐,腹痛,大便時混有血液,四肢痛性痙攣,少尿。無尿昏迷,抽搐,呼吸麻痹而死亡……我當初還奇怪這是什么癥狀,還是上谷城一個凡俗醫生診斷出來的,后來查清了,砒霜是陳婆婆,買的,上谷城藥房有記錄。

你家大姐懷了孕,我不敢用藥性過強的丹藥治療,而且。你家大姐終究是女人,我也不好用靈力去梳理她的身體。只能勉強維持,而后等你過來……

我所能想到的辦法都用盡了。我一直用靈力勉強保持她的生命……從回家以后她一直昏迷。服用丹藥后,你家大姐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你也知道,砒霜是一種很古怪的毒藥,它能夠沉積在骨骼上,尤其是軟骨之中,你家大姐又懷了孕,嬰兒的骨骼全是軟骨你懂得。

因此,你大姐骨骼里一定沉累了大量砒霜。你大姐肚子里的嬰兒恐怕也保不住了。哦,這種凡人的毒素我接觸很少。如果是修士中了這種毒,可以用靈氣洗滌。但是嬰兒承受不住靈氣那孩子即使救活,骨骼也會發脆,經不起劇烈碰撞。”

云朵腦海里快速回憶著砒霜的性質……哦,他儲物裝置里有足夠的蜂蜜,現在需要的大蔥,大量的大蔥。

云朵轉向了碧汀,問:“我需要大蔥,數量最夠多的大蔥,師兄你敢不敢出去一趟,到上谷城幫我買回大蔥來。”

碧汀一梗脖子,冷笑著說:“有何不敢,區區上谷城還困不住我,黃金山門五大門派即使撕破臉,除非他們出動元嬰修士,否則我就能來去自如。”

云朵點頭:“你放心去吧,他們的元嬰修士不會輕易出動。”

碧汀腦袋轉了轉,馬上表示贊同:“沒錯,我想也是,他們真要出動元嬰修士,那就是打算撕破臉,我旋天門定不會怕他們。”

云朵揮手告別的碧汀:“放心,權勢社會下培養出來的全是窩里橫,全是遵守上下尊卑,尊敬權勢的欺軟怕硬之徒,我們只要比他們更橫,他們絕對會退縮,當然,我不介意他們退縮之后嘴炮無敵。”

碧汀起身向外走的時候,邊走邊琢磨云朵剛才的話,想到最后他忽然笑了。

看問題看本質,還是小師弟聰慧!

如果黃金山門真的出動了元嬰圍攻他,那就意味著他們開啟了門派戰爭。

在妖獸森林的戰火如火如荼的時候,黃金山門敢啟動門派戰爭嗎?泰岳門會容許嗎?

妖獸森林中的大戰已經削弱了各大門派的勢力,旋天門如今很虛弱了,但黃金山門一定不知道旋天門的虛弱。相比旋天門,實力更弱小的黃金山門會更加虛弱!

一方面,他們本來的實力就弱于旋天門。另一方面,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樣的由五大門派聯盟組成的協作門派,本來就人心不齊,各自看重自己的利益,遇事只會相互扯后腿。在這種情況下,妖獸森林那場大戰,只會使黃金山門受損更嚴重。

自家事自家清楚,黃金山門在云家這件事上做事不地道,估計黃金山門五大門派內部,對這件事的看法也不一致。人世間終究還有正氣,還有天道。如喬四這個陳家姻親都不贊同天符門陳真人的做法,想必,流月仙姑留下的人手,更不滿事態的發展。

所以,如果真挑起了門派戰爭,黃山門是必定不支持的。其他門派是否出面,只看包圍云家大院的行動就知道。在包圍云家大院的行動中,雖然天符門出動了兩位金丹,但始終陳真人是以私人名義出面的。

如今天符門被斬殺了兩位金丹,天符門的元嬰修士一定很憤怒,但他敢獨自挑起門派戰爭嗎?

不,他知道自己門派在妖獸森林中收掉重創,知道門派的虛弱,還知道黃金山門五大門派并不齊心,但他不知道旋天門的狀況。在其他門派眼中,旋天門始終是龐然大物。如果他敢開啟門派戰爭,且不說泰岳門的態度,就是黃金山門內部……沒準他要獨自面對旋天門的怒火。

而旋天門這方面,未必不敢開啟這場門派戰爭云朵是門中一大派系的第二掌事,他手頭上擁有的權利,可以讓他調動部分人手、部分資源支援自己。不可否認,云朵極其聰明,他會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漸將門派拖入戰事里。所以云朵不怕發動門派戰爭,不惜發動門派戰爭!

當然了,如果戰爭擴大化,旋天門忽然發覺云朵有戰勝的希望,估計,他們不反對掠奪天符門來充實自己,同時,也可以殺一儆百的向其余門派示威。

忽然想通了雙方的處境,碧汀異常高調的進入上谷城,他先返回云家城內的住宅,尋找菜園子陳二的蹤跡。等他趕到這座住宅時,發覺陳二已經緊急撤離。他們走的太匆忙,以至于大門都沒有關好,地上丟棄著遺落的衣服與家具。

碧汀搖了搖頭,他森森鄙視“菜園子陳二”這種窩里橫習慣,就欺負云大姐軟弱,敢出手占據云家宅院,聽到一個強橫的出面了,嚇得連大門都不關就跑路。

碧汀替陳二關好大門,又在大門上貼了幾張防御符,以警示別人不得隨意進入,他大搖大擺的穿街過巷,來到了陳大郎的住宅。也不進門,直接站在街道上高聲通知陳升:“陳老三,陳老三陳升,云家掌事人來了,云家大公子讓你出城一趟,今晚之前,你必須過去拜見云家大公子。”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15
第一百六十七章大蔥沾蜂蜜救人命

碧汀說完扭身就走。他甚至沒有說一句威脅的話,比如你們敢不來我便怎樣等等,偏他這樣不管不顧的走開,卻更增添了陳家人的恐懼。

這時候,各大門派巡山人員已經返回山門,并把云朵斬殺三位金丹的消息傳遞回門中。各門派長老極度震驚,青靈劍宗掌門首先反應過來,呼喊道:“速去弟子堂,查看門中弟子留下的魂牌魂引。”

天符門掌門辨機也同時喊道:“快去弟子堂,看看陳真人,還有巢月真人的魂引還在不在。”

曾經派遣弟子參與此時的掌門紛紛發出同樣的命令,唯獨黃山門掌門一派悠閑——他不曾派出一名弟子參與此事,此時的黃山派掌門紫元,很有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不一會兒的功夫,天符門首先回報:“掌門,陳真人的魂牌碎裂,魂引已經消失,巢月真人的情況也一樣……”

等到青靈劍宗的弟子回報,眾位掌門面面相覷。

“竟然這樣,竟然能這樣?啊?”黃山門掌門紫元吶吶的自語:“五大門派竟然如此厲害。”

青靈劍宗掌門沉默片刻,總結道:“經過各大門派查驗,陳真人帶領的那群筑基修士練氣修士,遺留下來的魂牌全部碎裂,魂引全部消失。這意味著,隨同陳真人圍困云家大院的修士已經全體隕落了。”

“……整個戰場干干凈凈”,負責巡山的弟子補充一句。停頓了一下,他又說:“按說,金丹修士筑基修士隕落了,他的儲物袋會爆裂開,儲物袋里的東西會像煙花一樣四散而出。可是我們沒發現儲物袋爆裂,沒發現修士遺留下的寶物。嗯,很干凈。現場真的很干凈,沒有血跡。沒有血泊,也沒有尸骸。”

青靈劍宗掌門靈渉搖著腦袋不說話,天星宗掌門小心的問:“需要通知門派元嬰老祖嗎?”

“該怎么說?”其余幾位掌門不約而同的反問。

說我們搶劫不成,反被別人打劫了嗎?

“要不,讓紫元真人過去問問,他們跟云家姐妹關系尚可,問問就知道究竟”,天星宗掌門繼續說。

“什么叫關系尚可”。紫元真人大怒:“云家托庇于我們,我們卻在云家遭難的時候袖手旁觀,現在我們怎么還有臉露面?”

青靈劍宗掌門一聲長嘆:“不管怎么說,魂牌碎裂就意味著他們隕落了——全部隕落,沒跑出一個!”

“他怎么做到的?”紫元脫口而出,但馬上,他發覺天符門的辨機真人臉色很不好看,于是,他訕訕地摸摸鼻子,不吭氣了。

“他怎么做到的?”上谷城中。獲得這一消息的修士幾乎異口同聲,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百余位修士在一戰當中隕落,整個戰場干干凈凈。甚至沒有留下金丹修士施展法術造成的天地巨變,各大門派難以相信之余,卻不得不承認:旋天門云公子斬殺了百余位修士,其中包括三位金丹。

重要的是,這位云公子還是位筑基修士!

這一消息繼續發酵下去,陳真人留在上谷城的接引人員可不管云朵是怎么做到的,他們修為不及金丹,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紛紛出逃。

這些人或者逃本派山門尋求庇護,或者化妝逃出韓國。從此隱名瞞姓躲藏起來——他們能躲,黃金山門五大門派卻不能躲。可惜,因為有黃山門這個攪屎棍存在。黃金山門接下來彼此爭執不停,根本無法統一認識。

“當初你們怎么說的?說云家幾個凡人,螻蟻一樣的存在,等占據云家之后,把云家幾姐妹都嫁出去,這也是為了云家好。云家姐妹希望加入修真家族,你們替她們做主了,你們是一片好心,成全云家姐妹的癡怨,事后云家姐妹拿出嫁妝來感謝,那也是本分……怎么,如今云家大公子出面了,你們怎么說?”紫元冷嘲熱諷道。

眾人默默無語兩行淚。

“當初不讓我們黃山門出面,現在要求我們過去裝不知道,然后幫你們探問底細……怎么,你們不是可以幫云家做主嗎?現在去啊,告訴云公子,他家的事他說了不算,你們說了算,你們這也是‘為他好’,所以要占有他的財產,住他家的房子,嫁他的姐妹,聘禮你們還收著,嫁妝都歸你們,我知道你們這都是‘為他好’!

好吧,現在他用行動告訴你們:你們無權為他好,他家的事情他做主。然后呢,然后我們要說:云公子無權拒絕我們‘為他好’,他敢反抗就是他的錯,我們要打他,是吧?這話諸位說得出口嗎?我們以什么理由告訴元嬰老祖?我們以什么理由報復?”

這時候,碧汀正大搖大擺的在上谷城采購巨量大蔥。他沒心思等上谷城修士做出反應,他自己的事很重要。因此當他采購了足夠數量的新鮮大蔥,立刻決定返回云家大院。

碧汀趕回去的時候,云朵已經把儲物袋中儲藏的蜂蜜倒進幾個巨型壇子里,壇口用封閉結界進行封閉,以隔絕空氣氧氣。見到碧汀出現,云朵馬上吩咐:“汀師兄,你把這些大蔥搗成蔥汁,要快?”

“你……”碧汀無語了:“大蔥沾蜂蜜?你打算用大蔥沾蜂蜜?枟枟枟師弟,你別嚇唬我?”

“沒錯”,云朵頭也不抬的回應。

碧汀目瞪口呆,正猶豫中,云朵已經接過他買來的大蔥,施展法術搗出蔥汁……碧汀終于憋不住了,他伸手阻攔:“小師弟,雖然你家大姐已經病重昏迷,可是,可是她畢竟還有一口氣,啊啊,那是你親姐啊,你不能亂來。大蔥沾蜂蜜。那有毒的!雖然有以毒攻毒的說法,可是……”

云朵沒有停下手中動作,他斜著眼睛看著碧汀。手里一邊忙一邊反問:“你說大蔥沾蜂蜜有毒?何其愚昧?人云亦云的事情信不得。這個,你聽誰說的有毒。世間有那個人被大蔥沾蜂蜜毒死了,他姓字名誰,家住何方?有嗎?”

碧汀張了張嘴……你還別說,常聽人說大蔥沾蜂蜜有毒,但大家還真沒有聽說,具體誰被大蔥沾蜂蜜毒死了。一時之間,讓他舉個具體的人名出來,他從哪里找一個這樣的人啊?

“可可可。可大家都在說啊,這事都流傳了幾百年了,怎可能沒有毒呢?”

傳聞藏紅花造成孕婦流產,可是這種原名西班牙鳶尾花雄蕊的東西,卻是一種菜肴,老外拿它當菜吃了數千年,沒聽說吃了它誰流產了。

云朵這時已經擠好了蔥汁,他正在用法術防止蔥汁被氧化。說話間,他稍稍停手,反問:“你聽說過‘活性炭’嗎?那里有沒有聽說過‘活性硫’?”

碧汀晃晃腦袋:“無論是前者或者后者。我都沒有聽說過。”

云朵快速將蔥汁倒入蜂蜜中,一股濃厚的,令人嘔吐的臭雞蛋味立刻傳了出來。隨著云朵快速攪拌蔥汁拌蜂蜜,臭雞蛋味濃郁得令人嘔吐。

“聞到這臭雞蛋味了嗎?這就是氣化的‘活性硫’,而‘活性硫’是唯一可以解砒霜毒性的藥物。大蔥沾蜂蜜,那是救命良藥啊!”

當然,簡單的用蔥汁與蜂蜜攪拌生產出來的活性硫,會快速被空氣中的氧氣所氧化,而真正的藥學上的活性硫解毒劑,不像云朵這樣粗糙的手法可以制備,但……云朵有仙家手段。仙家手段嘛,常人看來粗糙的手段。自然能用仙術來彌補,最終制備出“活性硫解毒制劑”。

這時候。沒人在意黃金山門會采取什么報復措施——不是蔑視他們,是云家大院外圍的法陣足夠強悍,云朵自信沒人能闖進來,至少上谷城沒人能破解他布下的法陣。

在大量的活性硫洗滌下,沉積于人體骨骼的砒霜被迅速置換出來。

由于活性硫制劑還含有大量生理鹽水,人體需要通過不斷排尿來排毒,因此,當天色微沉的時候,云大姐終于蘇醒時,她首先要求的是:“云霞,云霞,扶我去更衣。”

喊完這句話,云彩看到了云朵,他立刻悲不可抑:“大弟,你怎么才來啊!”

云霞跳了起來,喊道:“大姐,別說話,攢著力氣,大弟來了,什么事情都交給大弟,你先休息……來,我扶你去更衣。”

云彩望著云朵欲哭無淚,云霞與三姐云錦一起攙起云彩,三人急急忙忙去后院,云小妹云妙呆呆的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她歪著頭看著云朵,問:“哥哥,男人都這樣可怕嗎?”

云朵苦笑了一下,覺得這很難解釋。但似乎云妙并沒有等答案的意思,她呆呆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我在城里聽人說,修士一入仙門,首先要做的是斬斷俗世情緣。都說修士無情,都愛靈石,是吧,哥哥?”

碧汀咳嗽一聲,提醒:“枟師弟,你大姐夫陳升來了,就在院外。”

云朵抬頭望天——天黑了!

云朵強大的神識穿透法陣,看到院外的情景:云家大院外站了一群人,一個相貌英俊英氣不凡的年輕人站在前方,他煉氣七層的修為,已經脫去上衣光著膀子,脊背上捆了一根荊條,擺出一副任打任罵的姿態。

在這位年輕修士的身后,還站了一男一女兩個老年人,年紀大約六十歲模樣,大約是年輕修士的父母——如果云朵沒猜錯的話,這位年輕修士就是大姐夫陳升,后面兩位老人就是陳升父母。其中那位老婆婆就是對云大姐投毒的陳婆婆。

這三位當事者身后還站了五位修士,三位筑基期,兩位煉氣期——估計是陳家宗族弟子。

好吧,這不奇怪,修士自小在服從強者、尊重強者的教育下,即使云朵斬殺了他們的祖宗,只要云朵顯示出他的強大,陳家向云朵低頭,也符合他們一貫接受的教育。

此刻,周圍數里之內,上谷城整個西郊靜悄悄的。云朵神識掃過,在神識偵查的極限內,沒有發現高手潛伏。

云朵看了看屋內的情況。此刻云老三依舊縮在墻角背轉著身子,用身體擋住云小根以及云秦氏的視線。

神識繼續掃描。云朵看到后院如廁的云大姐,他聽到云大姐低聲問云霞:“大弟都說了什么?”

云霞回答:“我什么都沒聽到,大弟跟那位真人一直在用仙家手段交談,我看到他們動嘴唇,可沒聽到聲音。”

此刻,站在云彩臥室內的云朵揮了揮手,一陣柔風將云老三、云秦氏與云小根送出了云彩臥室,而后。云朵用凡人能聽到的語言柔聲吩咐:“爹,娘,這種事你們不方面出面,先回自己屋里待著吧。”

云老三心中忽生出一股怒氣:我才是一家之主啊,這事,怎么由不得我做主?

可是道理是這個道理,讓他跟云朵爭執,他又沒有這個膽量,云老三只好忍著怒氣,哼哼瞪了云秦氏一樣。嘴唇蠕動,以微不可查的聲音說:“你生的好兒子。”

這話云朵聽到了,他只是微微一皺眉。覺得有點奇怪,明明他與云老三在揭陽鎮分手的時候,云老三已經變得知道人情世故,怎么一晃眼工夫,又是一副混不吝的態度。

陳升是個練氣士,云家與陳升之間的爭執,豈是云老三他這個凡人能夠出面的?如果他能出面替云大姐爭權利,以前怎么沒見到他出面爭過?

不過,跟云老三這樣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已經成型的人爭執。完全沒有必要。你跟他講道理,他說你不講道理——不講他的道理。而他的道理就是:他是長輩。長輩永遠是正確的。

誰的年紀大誰的道理大……云朵對此只能哈哈了。

云朵垂下眼簾,看著云大姐云彩方向,目光逐漸清明。他揚聲傳音給云大姐,把剛才碧汀的通報重復了一遍,而后問:“大姐,接下來的事,你想怎么辦?”

云大姐這會兒正為重見大弟弟而感到心情激蕩,云朵的問話讓她把思緒拉了回來,她馬上手摸著腹部,顫巍巍詢問:“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怎樣了?”

云朵嘆氣,回答:“大姐,孩子已經恢復了正常,今后你想留下這個孩子,咱們就留下來,我養得起。假如你不想留下這個孩子,我也有的是辦法。”

云大姐毫不考慮的堅決搖了搖頭:“這孩子,留下來……大弟,大姐給你丟臉了,大姐沒出息,只會……”

云朵馬上阻止了云大姐的自怨自艾:“大姐,你錯了,你大弟弟的臉面,從不仰仗別人去爭取,千萬不要為了我的臉面委屈了你自己,哼哼,臉面什么的,你弟弟從不在意。

你想留下這個孩子,我可以理解——我大姐首先是人,是個人就有人性,而人性當中排首位的是母性,你作為一個母親,首先為孩子考慮,想保護自己的孩子,這無可厚非。

接下來我們要考慮的是這孩子的父親。這孩子的父親如今正在門外,背著一根荊條想跟我演戲,大姐,我知道你不想這個孩子失去父親,但我的想法很簡單: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大姐,你弟弟我已經出山門了,你以后不用靠別的男人養活,你也不用靠別的男人撐腰。門外這個男人帶給你的唯有苦難,既然如此,咱不能專門找自虐,跟著那個男人來讓自己難受。大姐,咱不委屈自己,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大把的是。

大姐,我是這么想:這個男人已經壞了心眼,咱們絕不湊合,扔了他,以后再找一個。哪怕以后的男人看重云價的錢財,看重云家的背景,那又能怎樣?你弟弟的生命會比他們漫長,你弟弟的成就會比他們遠大,他們的一生籠罩在我的陰影下。只要對方一輩子對你好,別管這種好,是真是假,只要他能一輩子偽裝,咱也滿意了。”

云大姐淚流滿面,許久,有氣無力地回應:“好的,弟弟你做主吧,只要你別傷害他,弟弟無論怎么做都行。”

云朵隔空伸手一彈,云大姐頓時陷入昏睡,不過她此刻的昏睡不同于以往。此刻云大姐病根盡除,加上大弟弟過來撐腰,她竟是全身心的放松,沉沉的睡了過去。

云朵轉向了云家其余姐妹,正在費力攙扶云大姐的云霞嘟起嘴,低聲抱怨道:“大弟,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安排的啥——整個上谷城我們舉目無親的,就指望流月仙姑一個人。流月仙姑太不靠譜,如今咱家有事,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云朵苦笑搖搖頭,當即道歉:“我是來晚了,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能想到幾年間事情變化那么大。不過,我今日并不后悔當日的安排,你們幾個,如果當初安排在旋天門所在城市平錫城的話,我今日出了旋天門,你們幾個不免會被門派扣下做人質,所以當初的安排是沒錯的,只是后來出了變故而已。”

云朵頓了頓,又問云二姐云霞:“這里大致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你們,還有什么補充?”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15
第一百六十八章越了解,越可怕

云霞沉默了片刻,抬起臉來淚流滿面:“大弟,活著,為什么這么難?是不是所有的修真家族都是這樣,總看不起凡人,凡人一旦嫁入修真家族,就要負責供養他們整個家族,否則就不受家人待見?”

“不”,云朵無比堅定:“……我猜這個世界還是有公正存在的,天道絕不是崇尚不公,人類聚集在一起成為一個社會,絕不是為了相互比惡毒。不,一個相互比惡毒的社會絕不是正常的社會,這也不是正常的人性。

我相信,即使在一個比惡毒的社會里,還是有正常人性的,比如不久前離開的喬四,他心中就有自己的道德律,從不因為別人的脅迫而改變,從不會被‘立場’所綁架。

我想,陳升應該是個例外,他極端自私,他只愛自己。而陳家則是沒有邊界意識——當然,他們這可能是故意的,他們心中沒有‘別人’的概念,總想把‘別人’的東西變成自己的,而自己的東西則依然是自己的。

換句話說,陳家人非常了解‘我’這個概念,但他們心中只有‘我’沒有‘別人’。”

云霞咬著下嘴唇沉默不語。她還沒有想,云三姐插話了:“為什么我們家出事,整個上谷城都成了我家的敵人。沒有一個人伸手拉我們一把,幫我們說句公道話。

大弟剛才說喬四,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記得有人幫我們,我們周圍都是準備落井下石的,最好的,也只是一聲不吭的躲開……”

“三姐,別抱怨了,我們沒任何資格要求別人為我們犧牲,我們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至于整個上谷城。都站在陳家那一邊,這就是權勢社會的必然。

體制問題啊,人人都想抱粗腿,人人都在欺軟怕硬。人人都想打順風仗,人人都想撿便宜,全部記得自己也是局內人,自己有一天也會被別人撿便宜。

如果要怪,就要怪我們弱小。弱小自然成了大家眼中的肥肉。弱小的我們沒資格去抱怨,誰讓我們不強大呢?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改變不了它,唯一能做的是:別讓它改變了我們。

至于現在嘛……讓我們贊美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吧,我們已經顯示了出強大的肌肉,如今形勢顛倒了,整個上谷城就是陳家的敵人——這,大概是他們的報應吧。”

云三姐長長嘆息,碧汀在旁邊小聲提醒:“陳升那小子還跪在門外,他旁邊幾個修士正在檢查我們的法陣。不知道這些人意圖如何。”

云朵冷笑一聲:“他們的意圖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們的拳頭硬,我們的意圖最重要。”

碧汀嘆了口氣:“我本來以為,你一過來就展示肌肉,行動過于魯莽了,但現在想來……嘿嘿,任他千計百策,我們只管一路闖過去,這才是王道。”

云朵笑了起來:“汀師兄,你太軟弱了。你現在的心態還保持在當初那個‘門派廢柴’的形態上,你忘了,你已經是金丹修士了,而且是門中第一雷靈根修士。”

曾經的碧汀沒讓人欺負慣了。養成了對方一強硬他就退縮的習慣,一點沒有金丹修士的霸氣,這才將事情搞成如今這番模樣。

不過,這也不怪碧汀,碧汀想重拾自信心,估計需要很長時間的培育——他成為金丹修士后。門派的不予承認他金丹修士的地位,這已經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現在大家脫離了門派管制,那就必須讓碧汀時刻意識到自己的強大——簡單粗暴,有時候才是針對不講理的最好手段!

在云朵來之前,上谷城的形式是三位金丹修士圍攻一位金丹。這還是人家的地頭,碧汀一個人能對抗住別人的逼迫,保存住云朵一家人,這已經很難得了。所以,如今局面雖然很糟糕,云朵卻不準備責怪碧汀。

云朵極端自我,在劃分責任上,他照樣自我——是自己的錯,他絕不推卸。

望著門外的陳升,云朵的神識盡量擴展出去……

此刻,黃金山門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在五大山門共享的議事大廳內,五大門派掌門聚集在一起共商大計。

議事大廳內,每個門派有兩人參加會議,一位是掌門,一位是門中首座長老。

修士們開會討論,其實比凡人好不到哪去——大家都是從凡人世界出來的,免不了沾染一些俗世氣息。因此議事廳內亂糟糟的,各種聲響比菜市場還喧鬧。

天符門掌門人辨機神情最激動,一直叫嚷著要出手懲罰云朵,這當中,黃山門弟子最冷靜,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鼻孔朝天,笑得很猥瑣。

眼看吵的不像話,靈云洞掌門初悠真人出聲阻止:“各位道友,咱們的敵人是吵不走的,我們需要的是解決而不是爭吵。現在,一個接一個發言……”

緊接著,靈云洞掌門初悠真人將目光投向了天符門掌門辨機,大聲詢問道:“辨機道友的意思是什么?我聽說,陳真人與巢月真人的行為,天符門原先也并不完全認同。”

黃山門掌門人紫元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是呀,天符門中,對陳真人的行為并不認可,但這不應妨礙天符門上下享用陳真人的戰利品。哈哈,我還聽說,天符門連戰利品的分配方案都出來了。據說,你們天符門要求陳真人與巢月上繳三成戰利品,但巢月與陳真人卻只愿上繳一成收益。

據說,他們聲稱:他們幾人要拿出三成戰利品去邀請援手,如果門中要求他們交納三成收益,那么,他們兩人到最后只能落得四成收益,這四成收益讓幾位參與者分一分,到最后兩位真人拿的比門內袖手之人還要少,這怎么可能?”

辨機真人感覺臉上一熱,他目光躲閃的回答:“這次……咳,巡山弟子回來報告了,如果消息確實的話,云公子已把在場之人全部斬殺。我天符門在這一戰。損失了兩位筑基修士,三十余位煉氣修士。這幾乎相當于門派三分之一戰力啊……”

天星宗掌門追日真人插嘴:“我天星宗也損失了一位金丹——朝日真人,以及一位筑基,十余位煉氣士。”

青靈劍宗掌門靈渉跟著慢悠悠補充:“嗯。我們也損失了兩位筑基期修士,是一位煉氣修士,還都是攻擊力強大的劍修……這件事,可不能這么完了?”

黃山門掌門紫元真人涼涼的插嘴:“那怎么辦好呢?要我們通知元嬰老祖嗎?”

稍停,紫元嚴肅起來:“這位云公子來勢洶洶。一戰斬殺了三位金丹,這種事傳出去,別說上谷城震動,整個岳森大陸,整個修真界都要震動。”

追日真人輕聲補充:“這豈止是越階挑戰啊,分明是一對三的,三重的越階挑戰……真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沉默了——這意味著:再出動金丹對付云朵已經毫無意義。

“我們還有多少位金丹,可供云公子糟踐?”紫元冷笑。

天符門辨機插話:“除非通知門中元嬰老祖,讓老祖們出面……”

紫元真人強行插入,理直氣壯的問:“我們要通知元嬰老祖?那我們該怎么跟元嬰老祖說?說我們仗勢欺人。想搶奪云家的財產,現在搶不過去,被人欺負了吃了一個大虧,所以,希望元嬰老祖出手,幫助我們討還……

哦,我們要討還什么?諸位想說‘討還公道’嗎?諸位敢說‘公道’這二字嗎?不如干脆說:讓老祖幫我們繼續搶劫,是吧?

嘿嘿,諸位只管這么說,看元嬰老祖能不能幫你們。不過,這事我黃山門就不參與了,云家原本是我黃山門的附屬關系,云公子差點投入我黃山門中。只是由于旋天門出手硬奪,我們把這個弟子‘讓’給了旋天門。

我黃山門沒有出息,不能保護自己的仙門眷屬,如今讓我們幫你們搶劫自家的仙門附屬……哈哈,諸位好大的臉面。”

天符門掌門陰著臉不說話,青靈劍宗掌門個性沖動。反駁道:“仙門親眷?你們也好意思說。云家什么時候是你們的仙門親眷?”

黃山門掌門紫元哼了一聲:“當然是仙門親眷了,我門中弟子流月上人,原本打算收云公子為徒的,為此流月特意提前安排他家親屬來上谷城。那位云公子是被旋天門強行奪取的,但他的親眷旋天門沒有奪走,如今,云公子來到上谷城,他只要肯承認昔日那段情分,我黃山門愿意繼續庇護云家。”

青靈劍宗掌門靈渉鼻子重重哼了一聲:“紫元老鬼,你們過去袖手旁觀,不過是看人家利用價值低了,決定放棄不管。如今這幅嘴臉,大約是看人家忽然有了更高的利用價值。

哈哈,別裝出那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你心里比我還齷齪。我是真小人,出手搶了,我認賬,現在別人殺了我的門人,大不了我再殺回去。劍宗出手,有去無回,誓不退縮!”

紫元冷笑一聲:“過去我們不插手,也是你們勸解的啊!是你們說:黃金山門五大派別同氣連枝,我黃山門必須跟其他是門派保持‘一致的立場’。

昔日我們為了這份‘立場’,不愿出手干涉,但我們從沒有說要放棄自己的仙門親眷——云家姐妹嫁人,這是流月當初與云公子的約定,你們發嫁云家姐妹,這符合約定,我們可以袖手,但如果出手傷人,這我們決不許可。

現在,不管你們怎么說,云公,是云家撐門立戶的的長子,我們過去、現在、與將來,都承認云公子是云家的當門人。云公子表情了云家立場,我黃山門有事,自然要與云公子交涉,這事你們管不著,也不管不了,所以,無論今日討論出什么結果,我黃山門絕不參與。”

天星宗掌門突然插話:“把喬四傳回來的情報再說一遍?”

有修士上前復述喬四的情報,天星宗掌門聽完,輕聲問:“誰能告訴我,給喬四情報的這人是誰?”

紫元跟著補充:“這人非常了解旋天門內幕,有許多消息我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哦,我黃山門以前接觸過云公子,但很不幸,跟云公子見過面的人,不是失蹤就是隕落。如今門中無人了解這位云公子。”

靈云洞掌門輕聲吶吶:“原來。第一個出現的金丹修士是雷靈根啊,這位云公子任意驅使一位雷靈根,如同喚狗呼鷹……”

天符門掌門打斷了天星宗掌門的呢喃,他不能讓對方再說下去了:“紫元真人。如果,我天符門決定討伐,黃山門會與我們反目成仇嗎?”

紫元一聲輕笑:“現在已經證實:陳真人、巢月真人,等等,全部隕落了。后面的巡山弟子趕過去。他們說戰斗只持續了很短的一瞬間,地面上干干凈凈……諸位,你們不會那么蠢,以為這事是云公子一個人干的吧?他一個人能干的了嗎?”

這個猜測立刻讓在場的人,面色鄭重起來大家只要稍稍想一想,自然會肯定紫元真人的猜測。

天符門辨機真人慢慢的說:“沒錯,七十多位練氣士、六位筑基修士、三位金丹的遺骸,光打掃戰場這活兒,要想一瞬間完成的話,云公子一個人做不到。”

紫元真人解釋道:“巡山弟子還轉告一個情況。說云公子如履平地的進入了云家大院……咳咳,我們都知道,陳真人與巢月真人遷走了云家大院附近百余戶居民,而后圍繞著云家大院設置了天誅大陣,他們近百號人手連續布置了十余天,陣法已基本完成。

如此,想要解除這個陣法,不是一時三刻能夠做到的,尤其是一個人,短時間內是絕對做不到的!”

黃山門掌門意猶未盡的止住了話題。青靈劍宗掌門脫口而出:“嘶——這說明云公子也是一位陣法師,而且是一位至少高出巢月兩個級別的陣法師,所以他才能在一瞬間,接管了巢月真人布設的陣法。那么……”

靈云洞掌門馬上也明白過來。趕緊接著說:“那么,現場沒有一點搏斗的痕跡,這就很好理解了——下面是天誅大陣,金丹修士留下的搏斗痕跡都被陣法掩蓋了。我們那些隕落修士的遺骸,也被他們扔進了大陣中,而我們看的地面干干凈凈。是大陣給我們的假象……”

說到這里,靈云洞掌門深深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暫時無法對云家展開攻擊,因為云家周圍布置著遠比巢月更高明的法陣,無論誰進去,都是有去無回。”

天符門掌門辨機嘆了口氣,輕輕的補充:“我早有了這個猜測,誰能想到,巢月與陳真人等近百號人辛苦十多天,完全替別人做了嫁衣裳。”

在這一刻,天符門掌門其實是個豬隊友,他想夸大云朵的厲害,引起大家的同仇敵愾,沒想到夸張過分了,引起的是……不寒而栗。

青靈劍宗掌門感慨:“呀,巢月真人是貴派五級陣法師,除了望機,貴派沒有超越他的。他研究陣法超過兩百年了……嘶,啊,這時候想想云公子的厲害。人五大門派果然底蘊深厚啊,旋天門只用了九年時間,就把這位云公子打造成比巢月更高明的陣法師,他們——怎么做到的?”

這還不算,黃山門的紫元真人繼續補刀,他慢悠悠的補到:“我派紫音真人,曾協同流月上人進入妖獸森林試煉,在哪里他們遇到了云公子,那時云公子不過是一個十歲兒童,他還沒來得及引氣入體,靈根也模糊不清。

如今九年過去了,云公子不但修煉了陣法,而且……”

紫元意味深長的停住了話音,青靈劍宗掌門脫口而出:“巡山弟子報告,這位云公子已經筑基中期了,這說明他不止修煉了陣法……”

青靈劍宗掌門,猛的把臉扭向了紫元,因為動作過大,他的脖子陣陣發痛,但青靈劍宗掌門顧不得自己的脖子,他著急地問:“這位云公子是什么靈根,修行速度如此之快?”

紫元聳聳肩,面無表情的回答:“我剛才說過了,當時主持這件事的是紫音真人,負責收云公子為徒的是流月上人,同時還有幾個筑基弟子隨行。如今紫音真人下落不明,流月上人失蹤,其余隨行的筑基修士,紛紛隕落在妖獸叢林中。

當時的具體情況我們現在已搞不清楚,但據流月上人偶爾露出的話語猜測,這位云公子當然是天靈根,唯有天靈根,才能讓旋天門不惜翻臉出手搶奪。至于他是什么性質的天靈根,哦,奇怪的是,連旋天門中都沒有絲毫傳聞。”

稍稍停頓了一下,黃山門紫元繼續補充:“我們對云公子的情況比較關心,旋天門門派大比時,曾邀請幾位盟友共同進入旋天門秘境,我們找一些關系好的門派尋求確認。據說,旋天門公認的煉氣期有四位天靈根,但云公子卻不在其中。

不過,雖然明面上這么傳說,我們卻有點難以置信。繼續打聽之下,我們發現旋天門中有隱隱傳聞,說這位云公子其實是門中第五天靈根,但他的靈根屬性始終沒有宣布……你們猜,什么情況下,各位門中會隱而不宣弟子的靈根屬性?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16
第一百六十九章何其無恥

這句話讓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但黃山門掌門紫元馬上伸出一根指頭,止住大家的話:“這個問題我不想知道答案,各位自己猜自己想,卻不要說出來。”

說到這里,黃山門掌門微微一低頭,臉上出現一絲尷尬,繼續說:“這件事讓我們實在……不甘心啊,所以我們派人潛入旋天門的弟子堂,想檢查一下云公子的入門登記情況,你們猜結果如何?”

大家……神情很茫然,青靈劍宗掌門不耐煩了,催促道:“別賣關子了,這什么時候,趕緊說出答案。”

黃山門掌門點點頭:“沒有記錄——這位云公子連入門登記都沒有,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議事堂沉寂了片刻,天星宗掌門突然插話:“接下來呢,這種狀況不是讓你們更好奇嗎,你們接下來如何調查了?”

黃山門掌門垂下了眼簾,低聲補充:“我們……你們知道么,我們為此損失了兩位臥底。我們派出的人手,在旋天門的弟子堂也沒有查到云公子的魂引,整個旋天門上下都沒有云公子的記錄,仿佛這個人從來不存在,可是這位云公子卻明明白白待在鳶蘿谷,他在鳴蟬院待了足足五年,日夜聆聽金蟬真君教誨。

我們還查到,這位云公子在鳶蘿谷威信很高,幾乎到了一呼百諾的程度,他確實如你們所猜測的,是一位極為高明的陣法師,鳶蘿谷上下被他制造的法陣圍住了。這法陣有別于旋天門護山大陣上下,正因為如此,我們對鳶蘿谷,對鳴蟬院的調查沒有任何結果。

唉。旋天門的隱秘也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我們的內線在翻查旋天門弟子堂的時候,驚動了旋天門內堂值守人員。旋天門不知道這位內線翻查弟子堂的原因,但他們指責這位內線為魔門教徒。這位弟子被旋天門打成重傷,他逃到師傅青果那里尋求庇護,結果連青果也被指認為魔門教徒。

最后的結果是:青果真人叛離旋天門,我們的內線全部失蹤。我們查到的消息也只傳出來這么多,然后,調查就徹底中斷了。”

議事堂再度沉默了,過了很久,靈云洞掌門出聲打破了沉寂:“紫元道友。你這說的,應該是不久前的事吧。哦,很奇怪的現象,旋天門這是怎么了,明明……”

天符門掌門插話:“我把喬四傳遞回來的情報再回憶一下:他們在豐城遇到了云公子出手,被云公子記成重傷,這位喬四是筑基后期——此戰至少說明:云公子可以越階挑戰筑基后期……哦,什么樣的修為能實現越階挑戰?難道是隱瞞了實力?

當時還有一個消息:喬四受傷后有兩個陌生人過來搭訕,這兩人說了些云公子的情況,這些消息是我們不知道的。其中有些消息,即使紫元所在黃山門犧牲了多位臥底,都沒能查清楚的事。這兩人卻了如指掌。

現在,我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場有人目睹了云公子出手,云公子與喬四那場戰斗,喬四親身體驗過。據說,當時云公子身邊有一位傀儡幫忙,至于云公子與陳真人、與巢月真人、朝日真人的交手過程,沒有人目睹過,沒有人活著回來報信。”

天符門掌門把喬四得到的情報詳細敘說了一遍。而后詢問諸位掌門:“這兩項情報,與剛才紫元道友講述的內情拼湊起來。多少可以了解這位云公子的底細……現在,諸位有什么打算?”

這時候。云家大院內,云朵已經敞開陣法迎接陳升進入,陳升的爹娘陪在身后,另有幾位陳姓宗族的修士跟在他們身后,但這些敢來云家大院的陳姓修士并沒有表露出敵意,他們的表情顯得很忐忑不安,估計他們之所以能敢來云家,是因為如今上谷城已經亂成一團,陳姓宗族也亂成了一團。

在這種情況下,門派高層沒有發出任何命令,頓時,習慣唯命是從的陳姓宗族凌亂了,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回答云朵,但云朵催得緊,而且他很兇殘,一上來就斬殺了三位金丹,如此狠戾手段讓整個陳姓宗族為之心顫,他們不敢拖延不敢怠慢。

于是,經過宗族大會商議,他們決定派出人手“護送”陳升來云家,順便再證實一下最終戰局:如果證實陳家老祖已被云朵殺了,那么,接下來陳家將面臨滅頂之災,在此危急狀況下,陳升一個偏遠旁支的弟子,他的犧牲能夠熄滅云朵的怒火的話,陳家不會猶豫的。

當然,陳姓宗族現存長老也怕陳升隨口亂說,以至于云朵的怒火牽連了陳姓宗族,為此,他們派出人手跟著陳升,這幾個人與其說是幫陳升撐腰,不如說是為了防止陳升隨口亂咬。

只是這一切,陳升本人并不知道。

當大陣展開后,站在大陣陣眼方位的十八具傀儡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這次,云朵拿出的是一水的筑基期傀儡,有遠攻的,有近戰的,有擅長施法的,有精于物理攻擊的。如今這些傀儡如同木偶凡胎一樣站在十八處陣眼方位,他們雖然凝固不動,但身上散發的威壓卻令人不直視。

傀儡師?不,這位云公子首先應該是陣法師,然后才是傀儡師——隨行的陳姓宗族里的人總有聰明者,他隱約猜到了云朵的手段,而后暗自把這個結論傳音給同行者。

眾人進入云家庭院,眾人首先看到的是站在庭院中央的傀儡錦程,錦程身后還有十六尊筑基期傀儡,嚴密保護著云家各個主要院落,而此時,金丹期修士碧汀也露面了,眾位修士的見面招呼中,碧汀毫不掩飾的自我介紹:“貧道。旋天門鳶蘿谷庶務總管碧汀。”

等陳家修士自我介紹完畢,碧汀后退一步讓出云朵,而后他叉手站在云朵身后,一直陳升的方向。態度恭敬地向云朵引薦:“青枟師弟,光著膀子進來的的這位,就是你曾經的大姐夫。”

“大姐夫”這個稱呼讓陳升的母親陳婆婆心中一喜。她快步上前,一揚手中的手帕。搶先喊道:“哎喲喂,云家大侄子,我是……”

“住嘴”,云朵一身沉喝。

仿佛在陳婆婆耳邊敲響了一口銅鐘,陳婆婆耳朵里轟鳴不止,她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感覺……天地間一片混沌。頭暈眼花,完全看不清對面的人。

云朵目光轉向陳升,冷冷的問:“你覺得這是家庭糾紛,還是修士之間的爭執,或者是門派戰爭?

云朵的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讓陳升心中一松,第二個讓陳升尾椎骨一寒,第三個問題則讓陳升頭皮發麻,腳跟發軟。

自己這位內弟是不怕撕破臉啊,甚至不惜威脅發動門派戰爭。

他是在虛張聲勢呢。還是真有權力讓所在門派勢力發動對外戰爭?

在這個權勢社會里,人不站在一定的高度上,某些戰略性的內容陳升是無法了解。也無法理解的。

這時候陳升顯得半信半疑,但對方口氣這么大,卻也讓他不明覺厲。這時候的陳升,其實并不知道云朵的底細,當然,云朵進入旋天門的情況,黃山門損失兩位臥底都沒能搞清楚,云家姐妹這些藩屬人就更不清楚了。

至于云朵以前的狀況嘛,因為涉及到符箓印刷術的創造發明。所以流月仙姑對云朵的情況進行了大量的……編造,而云家姐妹對云朵的了解甚至不如流月仙姑。在流月仙姑的引導下,她們總是盡量隱瞞云朵的底細。

陳升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陳氏宗族逼迫前來請罪,在陳姓宗族看來,陳升這樣一個小小的旁支弟子、煉氣中期,根本無足輕重,如果陳升能夠緩和對方的憤怒,那當然是最好了;如果緩和不了,這樣一個旁系弟子,便是犧牲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陳升這時候處在極度焦慮,極度彷徨,極度茫然中,他像一個看不清前方道路,仿佛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的孤身旅客,心中只有無盡的恐慌,以及緊張感。所以云朵的恐嚇他全盤吞下去了,腦海中考慮了一下云朵的提問,陳升趕忙上前跪下,神態恭敬的回答:“家庭糾紛,這是家庭糾紛,絕對是家庭糾紛。”

家庭糾紛好啊,家和萬事興的,以和為貴嘛,事情就不應該鬧大。

陳升身后的陳婆婆,以及陳家修士聽了這話,心情頓時一松。陳婆婆并不清楚這里面的語言交鋒,聽到云朵有意把這件事往家庭糾紛上引導,而且兒子已經認可了這種說法,她覺得自己可以出面了——家庭糾紛嘛,自己是云大姐的婆婆,最有權說話了。

于是,陳大媽上前一步,堆起自認為屈尊俯就的笑容,大聲招呼道:“大侄子,我是你大姐的婆婆,你看看,這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的,我家三兒也算年幼無知,以前做事沒輕沒重的,唉,其實他也沒有啥壞心……”

云朵目光一凝,屬于筑基期的威壓掃過陳婆婆,陳婆婆突然覺得一陣膽寒,仙人之威呀。一時之間她想退縮,但又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她被固定在原地,身體僵立在那里,一點不能挪動。

云朵慵懶的問:“講輩分還是講毒藥啊?講輩分的,那就是不打算講道理了?”

陳升一見勢頭不對,馬上插話:“上人,我們講道理,我們是來講道理的。”

云朵慢悠悠的說,他舒緩的語調讓人覺得氣氛緩和了許多,碧汀就為此悄悄松了一口氣,但錦程知道,云朵越是說話速度慢,越表示他怒火萬丈,以至于他需要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氣,不得不放慢了語速。

“忘了問一下,天符門的陳真人輩分高嗎?是你陳家幾代先祖?”

陳升恭敬的回答:“陳老祖乃是晚輩曾曾……曾祖,細算起來,晚輩算是他的十一世孫。”

十一世,按一個男子十八九歲結婚,二十歲生下孩子的話,那位陳真人年紀比陳升要大二百二十歲……當然。這僅僅是大概的估測。

云朵點點頭:“那他的輩分一定很高了?”

陳升這時腦袋木木的,他只顧恐慌,聽到云朵的話也沒有多想。便責備的翻了一個白眼,回答:“這還用說嘛?我陳氏宗族里屬陳老祖的修為最高。他進入金丹后壽數眼神,如今年紀最長。陳族上下再沒有比陳老祖活的更久的人,輩分自然數他最高了。”

筑基、金丹都是有壽命限制的,修煉不到筑基,到了煉氣壽限自然會隕落,金丹也一樣,到了筑基壽限還沒有突破金丹,肯定要隕落了。陳族當中目前唯有陳老祖進入金丹。自然數他活的時間最長。

云朵不慌不忙的補上了一句:“可我把他宰了。”

你們還敢跟我比輩分嗎?

比你們年歲大的,比你們輩分高的,我已經把他送去了黃泉,還有誰敢在我面前談論輩分?

事情發生了,你們是來賠罪的,不解決事情,一上來擺出自己的身份與輩分,你們這是不想講理了?

好的很,我真想不講理呢,我歡迎不講理。

云朵的威壓散發。陳婆婆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她居然敢上前,居高臨下的招呼一位筑基期修士。稱人家為“大侄子”,想用身份來壓制對方。啊?她想用輩分壓制的人,剛剛殺了陳族輩分最高的人。

如今的陳族只想降低對方的怒火,她卻來親切的稱呼對方為“大侄子”。

云朵目光一閃,盯在陳升赤裸的胸膛上,他的目光下移,落在陳升的腰帶上,而后,掃過陳升的褲子。落在陳升的腳上。

陳升感覺到云朵的目光,忽然之間。他第一次有了羞恥的感覺——他身上這些裝束打扮,無一不是云大姐購置的。如今他卻想背棄這份深情。

心念一轉,陳升忽然生出一股怨憤:人都說家丑不可外揚,云大姐好好的,非要把這事情讓他弟弟知道了,這不是平白落他面子,可見這個云大姐也不是好的。

云朵慢悠悠的話再度響起:“看來,你知道我剛才為什么盯著你,我所看到的東西,你身上的東西,都是我大姐掏的錢……你跟我大姐結婚幾年了?”

陳升低低地回答:“快四年了。”

云朵扭頭望向碧汀,碧汀馬上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手勢,而后回復:“我粗粗查了一下,這四年,云大姐花費了超過六十萬下品靈石,這個數目,已經得到你家二姐的證實。”

云朵接過話題:“旋天門中,一個正式入門的練氣士,每月的月俸是十塊下品靈石,外加一瓶丹藥。那瓶丹藥價值約二十塊下品靈石。

旋天門是人所公認的五大門派,這樣的待遇在仙門中數第一份。這就是說:一個受師傅寵愛的內門弟子,當他在煉氣期時,每月花費三十塊下品靈石,一年頂多花費四百塊下品靈石,這已經算是待遇好的了,是五大門派內門弟子待遇。這種待遇即使在旋天門中,無數外門弟子也要打破頭爭搶。

但你卻能做到每年花費十五萬下品靈石,這,道理該這樣講?”

陳升恨不得地上裂一個縫好讓他躲藏起來,他感覺極為……不是羞愧,而是被打臉之后的難堪。

“上人,這……怎能這么斤斤計較?俗話說情以無價,情義,怎么能用錢來衡量?我跟你姐好歹是夫妻,夫妻是一體的……”

“哦,情義無價啊?那請你把編輯搞清楚——誰的情義無價?我大姐的情義無價,還是你陳升的情義無價?還是你爹娘對我大姐的情義無價,亦或者陳姓宗族對我大姐的情義無價。

好吧,你先來說說,我大姐是怎么中了砒霜之毒?這是誰的情義?”

云朵說到砒霜之毒,感覺陳升的神識里只有驚慌沒有驚詫,他那份驚慌,是真相被拆穿之后,無法掩飾的驚慌,卻不是初聽真相而感到的震驚與驚愕。

云朵明白了,他的目光掃過陳婆婆陳太公,繼續說:“我知道,你早知道有這件事,只是一直以來你裝作不知道……說說看,是誰在持續兩年的時間,向我大姐連續投毒?你父親,還是你母親?”

這會兒,陳升的情緒波動才是驚愕,他脫口而出:“兩年?這不可能?”

云朵緊跟上一句:“那么,你知道這事多久了,你以為是一年,還是一年半?”

跟在陳升身后的幾位陳族修士暗罵一聲:“蠢貨。”

這不等于不打自招嗎。

云朵慢悠悠的說:“我記得供養一個小型門派,每月十萬靈石也差不多了,我姐每年的花費,相當于供養了你們整個陳族的整體修煉,現在我相信,你們陳族內部,肯定早就知道某人的投毒行為……”

云朵深吸了一口氣,他止住雙手的顫抖,一字一蹦的說:“何其無恥。”

陳升身后,一位陳族修士脫口而出:“不,我沒有收到陳三嫂一枚下品靈石,陳三嫂不曾供應過我們陳族,他頂多供養了陳升的花銷而已,至于陳升為什么花那么多……”

云朵快速打斷了對方的話:“說這句話之前看看你左右,看看你左右同伴的表情再來否認。”

陳升低著頭不說話,剛才插話的陳族修士兩眼無神的看了看自己左右同伴,見到左右同伴一副無地自容的表情,他張了張嘴,嗓子里再發不出一個音來。

“你們,都知道什么?”許久,這位修士啞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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