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破滅天道 作者︰赤虎 (連載中)

 
東南發發發 2015-7-20 19:27: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94630
H哥 發表於 2015-11-20 08:38
第二百章誰偷了我的設計?

付小岷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明明自己覺得云朵的舉動很愚蠢,誰知云朵一解釋,卻發現自己想象出的天大難題其實很容易解決,過程簡單的令人不忍直視——一個簡單接受信號、轉發信號裝置而已。

付小岷臉色古怪的沖著云朵拱拱手……這人還是少見為妙,跟他相處時間越久,越顯得自己像個蠢貨。

云朵恰好也忙,順著對方告辭的意思走向了其他聯盟所屬戰隊——嚴格的說,云朵手下的第七戰隊如同中隊——團級隊伍,而五大門派帶領的聯盟戰隊則相當于——軍級。他們所說的五大戰區,則應相當?于軍區。

大隊之間的相互聯系也不能少,云朵準備不管認識不認識對方,凡是來參加大會的人,他都要留下一份玉簡,以便實現全網溝通……當然,他這次來,還要負責聯系碧汀熟識的兩位同門,碧汀這兩位朋友已跟本隊督戰官密談過,兩位督戰官同意以每月一萬下品靈石的代價,讓云朵復制他們手中的加密通訊玉簡。

云朵及時離開讓付小岷挽回了尷尬。不一會兒,他感覺到魏霓裳輕輕走近的腳步,付小岷沒有回頭,輕聲問:“魏師妹,他總是這樣么?讓別人在他面前像個傻子。”

魏霓裳走近付小岷,默默與付小岷并肩而站,并伸手阻止了周融的接近,她輕聲回答:“是呀是呀,記得我以前準備加入你的戰隊,師尊非要我跟鳶蘿谷走,那時我還鬧了點脾氣,如今我知道師尊是多愛護我了。

我這么說。不是說你沒能耐,你也挺厲害的,勝過大多數人,可是青枟,嘻嘻,他恐怕要勝過這里所有人……你別氣。聽我說,你剛才感覺到的,我到第七戰隊沒幾天就感覺到了,而且這段日子以來天天感同身受。

這個人啊,簡直不是人。不管什么樣的東西,他只要看一眼,馬上能說出其中的‘原理’,原理這個詞你懂嗎?我不知道他說的正確不正確,但根據他講的那番似是而非的原理。至少能將事物還原模擬出八成樣子。

比如法術,我等修行本門秘藏法術,都要先掙門派貢獻點,然后用貢獻點去藏書閣搜尋相關典籍,學習、練習、背誦、記憶,那個人哪怕沒看過典籍,任何一個法術你敢使出來,他馬上能模仿一遍。你要問他怎么做到的。那馬上能告訴你一番原理,然后告訴你如何改進——這是何等的智慧啊!

說實話。剛進第七戰隊的時候我還有一點心高氣傲,但現在,我已經徹底沒脾氣了……”

付小岷急促的問:“他對你做了什么?”

魏霓裳輕輕搖頭:“他沒對我做過什么,在他面前我總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所以我學會了不爭論,跟他爭下去毫無意義……你懂?”

付小岷沉默片刻。悶悶的回應:“是呀,他把我們都映襯成傻子了……你過來,去,拿來更多的通訊玉簡,照著青枟師叔所做的。他要走誰的通訊玉簡,你也去照做一遍。凡是愿意與我們溝通的,都互留通訊玉簡。”

長長喘了口氣,付小岷笑著對魏霓裳說:“魏師妹,你別為我擔心,我沒那么小心眼,既然他聰明絕頂,他做的事情我想不通,那就跟著他做,總會有好處的。”

所謂一個信號轉發中心,這種事財大氣粗的鳶蘿谷可以做到,作為門派寵兒的付小岷也有這個財力……之后,他馬上享受到了“信息決定判斷”的快樂。

其他戰區的聯盟戰隊,見到付小岷尾隨云朵大肆收集通訊玉簡,有好奇者過來詢問原因,付小岷也沒有瞞著對方,直接回答:“我也不知道為啥,但既然聰明人都這么做,我跟著學。”

問話的人笑了,他扭臉看看主席臺——督戰官都從主席臺撤離了,大約他們也覺得很羞慚。

不過,付小岷說完之后,大多數路人衡量自身財力,而后衡量一下這么做的意義,有些人動心了,把自己的朋友與熟人都拉進自己的“通訊圈”,但也有些人認為這么做的意義不大——自己真要有了啥難題,那些關系不密切的人,也不見得會來伸出援手,所以,即使呼叫到他們也毫無意義。

片刻功夫過后,云朵完成了通訊玉簡的搜集工作,隨即走到付小岷身邊,低聲問:“金滕長老在嗎?我想順便拜訪一下金滕長老。”

付小岷一愣,脫口而出:“你想讓金滕長老對付那頭摩云大鵬,別逗了,金滕長老……”

付小岷的話戛然而止,但云朵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拱手:“我只是想順便拜訪一下,禮節而已。沒別的意思。”

“是呀是呀……”聽到云朵如此說的旋天門修士齊聲附和:“我們來岷河城一趟,總得拜見一下老祖,否則也太不禮貌了。”

這時候,魏霓裳輕輕拉一下云朵的衣袖,傳音道:“隊長,咱們被伏擊的事不能說……咳,這時即便是詢問金滕長老,恐怕也沒個答案。”

云朵輕輕點頭:“我知道。”

周遭其余戰隊成員也紛紛附和,直言自己只是拜見。付小岷勉強道:“好吧,我領諸位去拜見一下,但老祖見不見你們,我可不能保證……你們悄悄跟我來,別驚動這里的人。”

除了議事大堂,沿著一條曲幽小路走向后院,云朵發現這條路并不時常走的路,他正要詢問,忽然間,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傳入鼻尖,云朵心中一動,扭臉觀察其余隨行者,發覺大家似乎都沒察覺這股奇怪的味道,而付小岷臉上帶著濃濃的得意神情,像是個急于炫耀糖果的孩子。

云朵隨大流地跟著眾人進入一個封閉的法陣,他不動聲色的看著付小岷取出一塊通行令牌,對面前的法陣晃了晃,頓時。法陣開啟,濃郁的腥臊味而來。與此同時,付小岷高聲喊道:“青枟師叔,聽說你們摩云城遭遇了妖狼襲擊,不知道你們戰果如何?哈哈,我們岷河城也遇到妖狼襲擊。喏,這是我們的戰果!”

這座封閉的小院原來是一座囚籠,院子中間,百余頭一階二階妖狼排著一字橫隊緩緩移動著。隊伍的盡頭是三位發放飯食的筑基修士,這三位筑基修士提著碩大的飯桶,輪到一位便給一個飯盆,大大盛上一碗肉食,而后高聲喊道:“下一位。”

雖然說這些妖狼還沒有化形,但它們似乎能聽懂人話。每位妖狼用牙齒叼上自己的飯盆依次走開,讓出位置由下一位妖狼上前,隊伍很靜默,很有秩序。

第五戰隊的筑基修士碧涉好奇地問:“你們,怎么把它們俘虜了?”

付小岷洋洋得意:“哈,當然是金滕老祖出手,抓住了它們的頭目——一頭五階妖狼,然后我們趁機出手。把它們就整隊俘獲……青枟師叔,我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等妖狼發動第二次攻擊。你看,不用等了,它們全被俘獲了。”

筑基修士碧涉再度詢問:“你們俘獲他們之后,打算做什么?像青枟師弟一樣,拿他們做靈寵嗎?”

“哈哈,我哪有青枟師叔那么大的膽子。不怕妖狼臨陣倒戈嗎?我這里暫時養著,后方有人看中了,就把它們買到后方做靈寵,否則就剝了他們的皮,拆了他們的骨……一二階妖狼的皮骨。多少值一點錢。”

碧涉馬上追問:“你這樣養著,就不怕他們反噬?”

“不怕,老祖的威壓還在,他們不敢反抗的。”

云朵突然插嘴問:“那么,它們知道自己將被剝皮拆骨嗎?”

“當然知道”,付小岷不以為然:“我已經殺了百余頭狼,它們已被滅了精氣神,即使明知道被拉出去剝皮拆骨,依然靜悄悄的。你們瞧,妖狼也沒什么可怕的……”

付小岷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云朵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他默默退后幾步,垂下了眼簾。

跟隨大家進來的魏霓裳見狀,咬咬下嘴唇,用胳膊肘輕碰周融,周融悄悄走進云朵,低聲問:“師尊,有什么異常嗎?”

云朵傳音給周融:“記得我們降落時的情景嗎?”

周融點點頭。云朵繼續傳音:“這群妖狼明知道赴死,卻依然整齊的排著隊伍,而我們兩個人排隊,還要爭個先后,你說誰更可怕?”

“它們……”周融指著妖狼的隊列,這時候,付小岷依然在大聲說著鼓舞士氣的話,而妖狼依然沉默無語的排隊上前領飯。忽然之間,周融感覺說不出話來。

它們戰敗了,但一支敗軍還能維持紀律性,還能遵守……規則!如果森林里的妖獸都是這樣的,那么……

魏霓裳聽不到兩人的傳音,但看到與云朵說話之后,周融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她揚聲招呼:“小岷,別嘮叨了,天快大亮了,我們去拜見老祖吧。”

付小岷干咳幾聲:“大家這邊來,老祖就在這院子后面。”

門中長老金滕真君的打坐室就在小院后方……但其實大家沒必要非經過這座囚禁妖狼的院子,還有另外的路直通金滕老祖的院落。

大家來的時期很巧,剛好太陽跳出地平線,紫氣東升之后,金滕老祖也完成每日功課。于是,大家順利得到召見。看氣色金滕老祖這段時間過得不錯,他隨口勉勵了大家幾句,詢問了一下各自站隊的狀況——名義上大家都屬于他的旗下。

會見當中,云朵感覺得金滕老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久了一點,但金滕沒有特別的針對他,只是隨口詢問了一下第一次出戰為什么沒有戰利品,聽云朵解釋兩句,金滕老祖立刻揮手:“不是什么大事,總督戰官跟我說了幾句,你放心,他那里我來應付,只是你以后也不用給他難堪。”

云朵躬身拜謝。

他也沒有把路上遭遇伏擊的事,告訴金滕的意思——在這件事情上,金滕未必無辜。

大家告別金滕真君后,云朵隨即向客舍走去,他不打算返回會場。魏霓裳猶豫了一下。見到周融沒有跟上的意思,反而不斷湊近碧涉低語——碧涉負責買通他所在戰隊的督戰官,這時候正在與周融商議付款方式。

魏霓裳神識探出去,發覺會場已經進入私聊階段,那些舊日相熟的修士們,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彼此再見。便三三兩兩的形成一個個小團隊,相約找個街頭酒店暢飲,或者就是相互結伴逛街掃貨。魏霓裳跺跺腳,跟上了付小岷的腳步,招呼:“小岷,等等我……”

蘇芷依舊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云朵,因為剛剛發生過襲擊事件,蘇芷情緒很緊張。任何人靠近云朵,都免不了被蘇芷嚴厲打量。沒走幾步路。云朵不得不提醒蘇芷:“別繃著一張臉,你也知道,我雖然打不過金丹期修士,但我的防御連元嬰都破不開。

你放心,我們這樣隨意走一走,我可是巴不得別人再向我出手,也好讓我順藤摸瓜,找出躲藏在背后的伏擊者。”

這次遇伏。說起來云朵也沒吃什么大虧。竭力一戰之后,他獲得了小進階。對方的襲擊也沒有讓自己這邊死傷一個,反而留下了對方四條性命。而他們斬殺的四位修士,都是筑基期修士,想必如此一來,對方的實力會大大受損。短時間內,恐怕對方無法報復

云朵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對方是因為自己的爐鼎身份。而想抓捕自己回家,那么這件事他們就不敢做到明處。在修士們來來往往的岷河城,對方更不敢隨意動手。相反,大家離開岷河城之后,回家的路才是最危險的——在妖獸森林中。云朵無論受到什么攻擊都無法抱怨,因為妖獸森林本身就危險重重。

天漸漸的大亮了,太陽照亮了岷河城的街道。云朵離開城主府,順著沿街的店鋪溜溜達達,路上遇到很多第七戰隊練氣修士正在呼朋喚友,或者在各個店鋪里游蕩,出售原材料、采購自己喜歡的靈器靈寶。云朵沒有驚動大家,他順著人流走向了供外派修士歇息的客舍。

合歡道盟下,第二戰隊統領孤渉比云朵回來的早,他沒有云朵那種建立信息交換中心的心思,跟老朋友見個面,留下幾個老朋友的傳音玉簡,同時跟總督戰官,隊伍里面的元嬰期修士等重要人員打個招呼,相互留下通訊玉簡之后,孤渉便回到自家客舍等待云朵的到訪。

這時候,孤渉手下的人同樣也解散了,同樣游蕩在岷河城各個商鋪里,呼朋喚友的搞聚會,以及出售與采購。不過,云朵認識的流星與流光還留在客舍里,但這兩個人似乎也有要事辦理,見到云朵出現,流光上前打了個招呼,隨即告辭離開,流星則繼續陪著云朵,走進了孤渉的房間。

雙方坐定,例行的寒暄結束過后,孤渉開口,轉入正題:‘我剛剛接到同盟傳訊,說是泰岳門的人出手,封閉我藏經閣的法陣已被破解了。”

云朵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怎么解除的?”

孤渉微微一笑:“據泰岳門的陣法師說:封閉藏書閣的法陣實在過于玄妙。就這么拆解破除,未免太可惜了,他們破解了通行令牌,而后給我門中弟子定制了新的通行令牌。門中長老已經測試過,新通行令牌可以自如進入藏書閣。

哈哈,這樣一來,等于當初在我們藏書閣做手腳的人,反而強化了我派藏書閣外圍的防護法陣,從此以后,敝門再也不擔心外人入侵藏書閣了。”

云朵始終沒有承認黃金山門藏書閣是自己做的手腳,不過,黃金山門對事情的真相也心知肚明,大家都在故意裝糊涂,大家都在裝作不知道對方裝糊涂。

孤渉含沙射影,意有所指的一番話,沒有讓云朵的神色有絲毫波動。他慢悠悠的插問一句:“你說的外人無法侵擾貴門藏書閣,這個外人,也包括當初在黃金山門藏書閣擺設法陣的人嗎?”

孤渉噎了一下——是呀,泰岳門的人不出手破陣,只是復制了進入令牌。那么,當初擺設法陣的人,就可以拿黃金山門的藏書閣,當自家后院了。

孤渉當然不知道。云朵手上擁有海量的圖書典籍。當初他潛入黃金山門藏書閣,草草瀏覽一番后,根本看不上那些二流,三流圖書。倒是對大陸軼聞很感興趣,這些書他復制了很多份。

對于孤渉來說,門派藏書閣里收藏的典籍。都是門派不傳之秘,想到今后外派人員也能能隨意翻閱這些不傳之秘……他額頭上的冷汗下來了,暗自決定一定要把這危險性盡快告訴門中。

孤渉干笑一聲,繼續說:“泰岳門陣法師出手破解了法陣,聽說陳氏家族也有意邀請他出手破陣?哈,不過,我聽說雙方的價錢還沒談攏……”

孤渉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偷瞥著云朵。但對于云朵來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陳氏家族在他眼中是微不足道的小塵埃,他來拜訪孤渉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個小家族的興衰。

云朵單刀直入:“你說有人建議你發展遠程武器,并對凡人開放這種武器,這人現在在哪里?”

孤渉腦子轉了一下,答非所問的贊嘆道:“道友隨行的飛禽隊真不錯呀,那位……藍,藍楓也曾經建議我組建飛禽隊。說了一大堆好處,這次我讓流光采購一些靈禽蛋。看看能不能孵化出來做坐騎……你真不怕妖禽臨陣倒戈?”

這位藍楓表現出過度的聰明,讓孤渉很不喜歡——他才是領隊,是戰隊第一人,隊中的主意應該由自己拿,而一位外門練氣修士不斷建議他做這個不要做那個,孤渉感覺這是對自己權利的挑戰。所以孤渉囚禁了對方……如果不是走得匆忙,估計孤渉要重罰這位藍楓。

云朵又追問了一句:“你說他將這種遠程射擊武器稱之為‘槍’,這個人,能轉送給我嗎,他現在在哪兒?”

孤渉輕蔑的擺擺手:“東西他倒是做出來一件樣品。可我看這東西危險……”

隨即,孤渉手上出現了一桿云朵熟悉的步槍,這步槍外形有點像云朵記憶中的雷明頓霰彈槍,扳機的護手環似乎是可以活動的,只要扳動一下扳機護手環,就可以推上一粒子彈。

孤渉繼續補充:“這件樣品我沒收了,他曾說要大批量生產,裝備凡人百姓。我認為這主意不切實際,它已經威脅到修士的生存。不過,他的手藝不錯,你瞧,他有這個本事,如生產一些實用的刀劍類法器才是根本,畢竟那才是我們修士用慣的武器。”

云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這東西,可以讓我看看嘛?”

孤渉隨手將步槍遞給了云朵,不屑的說:“不是什么好玩意兒,這東西只能對付一階妖獸,而且每次要消耗掉一枚中品靈石。”

“值了”云朵脫口而出。

每次消耗一枚中品靈石,這價值……好吧,一階妖獸渾身上下確實不值一百塊下品靈石,但,生命不能用價值衡量。在必要的情況下,一次花一枚中品靈石拯救自己的生命,估計也會有人樂意掏錢。

即使在云朵原先的世界里,步槍消耗的子彈也不是毫無代價。每一枚子彈折算一下,價值也不算小。而一發可以傷害到一頭一階妖獸,其威力已經不能用子彈來衡量了。

如果這槍的威力相當于一枚炮彈的話,那就相當于用一百塊靈石購買了一枚修真界炮彈。

云朵接過槍,他刷地拉開彈倉,發覺彈倉里的中品靈石都是加工過的,一枚一枚的呈一個圓柱體狀,每拉一下護手環,圓柱狀靈石被推進彈倉……這時,他聽到孤渉繼續說:“這個人太離經叛道,千奇百怪的思想層出不窮,我怕他惹禍,已經下令把他關了起來,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云朵扳動扳機的護手環,一枚圓柱體中品靈石被推進彈倉……孤渉這時繼續說:“這次我沒帶他來岷河城,不過,流光跟他的關系不錯,聽說,此人拜托流光,在岷河城購買一些二階三階飛禽的靈獸蛋,準備孵化出二階三階靈禽來,組建他自己的空中小隊。哈,也是個不差錢的人。

嗯,雖然他的想法有很多不靠譜,但我看了青枟道友的飛禽隊后,也覺得這想法可以一試。剛才我讓流光出去了,看看這里能不能買到足夠的靈禽蛋。或許,我們戰隊也組建一支飛禽隊?

青枟道友,你的飛禽隊除了空中預警與巡邏,還能做些什么,你平常是怎么訓練他們的?”

云朵舉起步槍。四處看了看。孤渉看到云朵一副想開槍的樣子,馬上揮手在身前布下一道結界,而后微笑著說:“這槍我們已經試驗過,青枟道友不妨向我開一槍,我知道它的威力,這東西傷害不了我,青枟道友不妨大膽一點。”

云朵一點沒有猶豫,抬手沖著孤渉就是一槍,他沒有感覺到槍身的震動。只見一團紅色的火焰無聲地撲向了靈渉的結界。

火焰擊打在結界之上,靈渉的結界一陣蕩漾,光團隨即消失,靈渉的結界安然無恙。

此刻,云朵心中不停的叫囂:“為什么我感覺這么熟悉,為什么這槍的設計跟我預想的一樣,啊啊啊,我只是在心中有了類似的設想。還沒有付諸實施,設計方案我誰都沒有告訴。怎么此人做出的東西,跟我設想的完全一樣。”

誰偷了我的設計?

云朵此前多次推敲,最先他設想的遠程打擊武器是弓弩形狀,可是弓弩體型太大,如果讓平民百姓使用弓弩形狀的遠程武器,感覺攜帶極不方便。

腦海里轉過千般設計方案之后。云朵不得不承認:存在就是合理——他記憶中的“步槍”形狀,竟然是最適合單兵攜帶的遠程武器。這種形狀最符合人體力學。

云朵拉開彈倉,發覺剛剛推上的那枚中品靈石柱,經過這次射擊,已經化成了一團青煙。消散的無影無蹤——是的,他原先設想的就是這樣,將奪天環不斷加長放大,最后形成一種管型武器。然后以能量來源——靈石,作為步槍子彈。而后,通過槍管上雕刻的法陣,將靈石能量不斷壓縮與加速,等扣動扳機發射出去,槍管的存在本身對子彈起了個定向作用,最終,持槍者可以做到眼到手到,進行精準射擊。

云朵還曾猶豫過,經過奪天環壓縮與加速后的能量,該用什么形式發射出去。

他考慮了七系的法術,最終認為:發射火系能量與金系能量比較靠譜。而這兩者之間,他最終比較親睞火系與金系法術的混合,希望槍管最終發射出去的是一團經過火系法術加持過的灼熱金屬團——唯有這樣,才能撕開妖獸堅固的皮膚防御。

這柄槍的設計處處符合云朵的心意,很多地方云朵只是有了個初步設想,還沒有推敲出具體做法,但在這柄槍上,它的設計理念完全體現出來了。

如果這槍不是孤渉剛從隨身儲物袋里拿出來的,云朵都懷疑這柄是自己在夢中設計出來的。

設計這柄槍的那家伙是哪來的?他跟云朵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嗎?

哦,飛禽隊這東西,也許修士們可以考慮到,畢竟以前也有修士飼養靈禽,將靈禽組織起來形成飛行隊,能想到這一點并不難。

然而,開發出類似現代步槍的遠程武器,這個,就屬于完全的創新思路——它與這個修真世界的傳統知識完全不一致。

云朵再度推上去一枚子彈,他槍口向天,眼珠拼命轉著,問:“真人,這個人價值多少錢?”

孤渉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說什么?”

云朵立刻回答:“這個人,既然不受你待見,不如你把他賣給我,你要多少錢?”

孤渉笑了笑,搖頭說:“青枟真人,人都說你聰明,可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怎么一點常識都沒有呢?這人雖然是敝派外門子弟,但好歹也是敝派的弟子啊,如果我們給了你,那他這算是什么?叛門而出,改投外派?這個名聲傳出去,你會讓他不得好死啊。”

云朵指了指手上的步槍,又問:“這東西你賣嗎,多少錢”

孤渉沉吟了一下,目光轉向流星,流星趕忙插話:“青枟真人與我黃山門淵源頗深,真人就算是賣我黃山門一個面子,好嗎?”

孤渉想聽的不是這個,他想了想,開口道:“聽說你這次帶了煉丹坊與煉器坊隨行,手下千余號人。這里屬你的隊伍最大,難道你想買去自己仿造?”

當然要自己制造,這個世界沒有專利法,法寶法器一類的東西制作出來,別人能防造,都被認為是手藝高強的表現。

但云朵想了想。覺得還是放棄仿造——這柄槍雖然處處符合他的心意,仿佛他夢中設計出來的一樣,但依然有種種不完善的地方,比如:云朵最不滿意這柄槍的彈藥,每發射一次要消耗一枚中品靈石,這種射擊成本太高,不適合普及到平民。

“也不是完全仿制,我想改進一下它,如果你能讓設計這個法寶的人。來摩云城指點一下我的人,我當然歡迎,也愿意為此支付費用。但如果你不愿意放人,干脆,你賣我一些類似武器。”

孤渉想了想,伸出一個巴掌:“這個,總算是一件法寶啊,能夠對付練氣修士的法寶。我算你三萬下品靈石一件,不算過分吧?畢竟這個東西。完全不動用自身的靈氣,使用者只要抬抬手就行,你覺得怎樣?”

云朵搖頭:“一般的下品法寶也就能賣數千下品靈石,中品的靈器至少可以使用到筑基期,你這東西,雖然不用動用自身的靈力。然而到了筑基之后,這件法寶完全沒有升級的可能……三千下品靈石。”

孤渉臉一僵。

對方竟然還了一個十分之一價,孤渉臉色很不好看:“兩萬八千靈石,不能再低了。”

“三千下品靈石,我采購兩百桿。多一個子兒我不付。”

碧涉想了想,回答:“我一個金丹修士,一筆交易才幾十萬靈石上下,這不是讓人笑話嗎?除非你一次采購一千桿……”

說到這里,孤渉稍微頓了頓,扭臉準備跟流星交談,但他馬上又閉緊了嘴巴,回應道:“一萬下品靈石一件,我賣你兩百桿。”

云朵搖頭:“兩百桿,如果你能生產出來,二百萬下品靈石的總價,我需要四百桿。”

孤渉點了點頭:“五千下品靈石一件啊……也好,我答應你,但這種法器只有藍楓一人會制作,交貨時間可能要長一點。”

云朵隨手擲下一個儲物袋:“這是三十萬下品靈石的定金,我希望在一個月之內,能得到四百桿這類的武器。”

大致價格談攏了,剩下的就是一個交貨時間問題,但云朵其實并不在意這點。

他那里有“自動化車床”,只要他將需要生產的武器樣本交給車床,車床的器靈會立刻成批量的復制類似器物,保證每日百余件的生產能力。

在云朵看來,這桿武器也不算盡善盡美,它的設計理念雖然看起來很先進,但是手工制作水平有點粗制濫造,從外觀上來看,對方心中也許有一個制作標準,可是材料跟不上,制作工藝水平跟不上,以至于這桿槍看起來,十分像個……山寨仿品,而不是原創。

為了一件不完善的山寨產品,花去二百萬下品靈石。目的當然不是采購回來裝備自己的部隊,實際上,云朵是花二百萬下品靈石,是為了保下藍楓這個人。

從孤渉說話的語氣中可以猜測,孤渉這個人權力十足,對等級觀念十分堅持,討厭被人指手畫腳的,覺得自己一切正確。

與此同時,孤渉又是貪婪的,他只監禁藍楓而不殺戮,未嘗不想著這個藍楓能給他帶來一定價值——這廝沒收別人研發的新式武器隨身攜帶……如果他心中沒有一點貪欲,既然看不上對方的建議,又何必有將對方的發明創造占為己有呢?

估計,孤渉隨身攜帶這桿槍,未嘗不是想著找機會對外推銷。

既然這樣,云朵干脆給對方一筆錢,讓對方知道他手里這位創新者很有價值,如此一來,也許孤渉會稍稍改善一下藍楓的處境,那么云朵就會留下一份感恩。日后獲得與藍楓相見的機會,雙方就更好交流了。

對方究竟是何來路?難道也是穿越老鄉?

不過,云朵心中絕對沒有與藍楓相認的打算。

雖然在這的修真世界里,云朵是孤獨的,他的很多想法是別人難以理解的,他因此而寂寞。但,這是一個兩個人排隊還你爭我搶的世界,云朵不知道藍楓是否被這世界影響過深。如果藍楓心中壓根沒有團隊合作的概念,估計云朵告訴藍楓自己的身份,藍楓第一個想法肯定是鏟除云朵,以保持自己獨一無二的身份,同時幻想利用自己那些先進的知識,在這個世界稱王稱霸。

藍楓制作的遠程武器竟然是現代步槍款型,這一點說明對方多少知道一些云朵所知道的知識。對方又提到了飛行隊建設,為什么對方的想法處處與云朵的戰略規劃接近?

這個人仿佛猜到了云朵想做什么,竟然將云朵還未來得及實施的內容提前說出來了。這讓云朵有點毛骨悚然,仿佛自己被人看透了……這個,自己所做的一切,會不會讓同是穿越者的人一眼看穿?

弄不清楚這一個秘密,云朵覺得自己寢食難安。

說實話,自己爐鼎身份嗎可能曝光這一點,云朵覺得不是什么大問題。他早知道匹夫懷璧這一個典故,自從知道自己身體特質之后,他始終在為這一點做準備。如今,他已經完全覺醒了貔貅珠這一個傳承,如果真有人把他當做爐鼎,那么對方必定不會傷害他。至于他被人抓了之后……誰是誰的爐鼎,那還很難說呢。

“我打算馬上返回”,云朵起身告辭:“孤渉真人,我先告辭了。回頭有機會你來摩云城,我定會好好招待。”

孤渉起身挽留:“岷河城貨品齊全,青枟真人不打算多留幾日……你那些貨物打算怎么交割,我送貨上門還是你自取?取貨的話,去風陵渡是否方便?”

“送貨上門吧,我加錢”,云朵再度拱手,叮嚀:“一個月后交貨,最好讓那位藍楓負責押運。”

走出客舍大門,衛晴兒等在門口,她沖云朵暗指自己懷里,示意從第一戰隊、第五戰隊督戰官那里買到的內部通訊玉簡已經到手。云朵會意的點頭,問:“帶來的丹藥與法器賣出去了?”

衛晴兒回答:“都賣出去了,我順便采購了一些妖獸皮、獸骨,我們制作符箓用得著,最近我們的符箓需求量很大。”

“那就好,發信號召集隊員,我們馬上回家。”

衛晴兒低語一聲:“不知道他們喝完酒沒有……好的,我馬上發信號。”

稍停,衛晴兒補充:“總督戰官多華真人已經離開岷河城,是連夜走的,師傅,你不用擔心他報復。”

“我擔心的不是他”,云朵擺手之際,衛晴兒把召集門人的信號發射出去,只聽云朵補充:“這不是我們的城市,我們在這里的事情都辦完了,還是趕緊回家吧。”

“也對,想喝酒想聚會,不如邀請朋友來我們摩云城,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是美麗。”

云朵領先向城外走去。不一會兒,隊員們三三兩兩返回,登上霹靂舟的時候,魏霓裳詢問:“隊長,我們還用原來的隊形嗎?你覺得……嗯?”

“還用原來的隊形,一定還有攔截者,讓大家保持警惕,我們走!”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29 10:55
第二百零一章 這,難道不是我發明的?

  回去的路上,雲朵又遭遇了兩撥攔截的隊伍,一波攔截的隊伍純屬小魚小蝦,雲朵帶領的人輕易擊碎了他們的攔截,然而,捉了幾個活口後,經過搜魂術檢查發現,這夥人純粹是修士中的盜匪,甚麼特別目的也沒有,就是想攔路截人發點小財。

  這一夥人的實力並不強,修為最高的,不過是一位築基初期,除此之外,就是幾個練氣士。哪怕做盜匪都不專業,一點眼力都沒有就敢攔人。雲朵順手滅了他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以這樣的實力打劫,雲朵只能哈哈笑了。他們能活到今天真是幸運,當然,他們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幸,因為他們遇到了雲朵。

  去岷河城的路上,攔截者是一位金丹大圓滿帶領的四位築基期修士,回來的路上只遇到小魚小蝦,到讓雲朵覺得奇怪——對方已經力竭了嗎?對方只有這點實力嗎?

  這伙攔截者如果不是沖雲朵來的,那麼雲朵的爐鼎秘密,是不是唯有那位金丹大圓滿修士知情?

  第二波攔阻雲朵的隊伍是一群野狼,這一群野狼大約有千餘頭,修為最高的是十餘條二階妖狼,這隻狼群突然亮相,倒把雲朵他們嚇了一跳——狼群可是妖獸中最難對付的,因為狼的智商很高。

  誰知這群妖狼氣勢洶洶而來,攔下雲朵的先頭部隊後,雲朵剛從霹靂舟裡跳出來,擺開架勢準備開打。為首的妖狼一聲咆哮,狼群一哄而散……最終,它們除了為雲朵貢獻了千餘隻妖狼皮之外。僅僅只發現了三枚妖丹。雲朵的隊伍因為狼群的耽擱,只是延遲了一頓飯功夫,馬上繼續前進中。

  當日傍晚,整支隊伍進入摩雲城。

  雲朵回到摩雲城也不怕晚了,第一件事是連夜組建修士通訊聯絡中心,他將自己搜刮到的通訊玉簡全部交給了衛晴兒。而後召集碧溪等人建造通訊櫃,由衛晴兒召集幾位煉氣期修士組成竊聽中心,負責維護通訊聯絡,以及竊聽各房通訊……當然,當初流月仙姑送給雲朵的通訊玉簡,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混進通訊交換中心裡,以保證雲朵隨時能接到流月仙姑的求援信號。

  通訊聯絡中心建立後,通過加密線路,每位主力修士盔甲上的戰術耳機也彼此相互溝通。如此,戰隊主要成員就如同人人佩戴一個手機一般,實現了與外界的不間斷通訊。而在摩雲城上空飛行巡邏的修士,也因此有了統一的指揮協調……

  做完這些後,雲朵喚住了碧溪,他將手中的步槍樣品遞給碧溪,介紹道:「你看看,這是合歡道盟下戰隊。一位叫做藍楓的煉氣修士發明的遠程武器,這件武器竟然和我的預想處處吻合。我決定:在摩雲城全面配置這種武器,你看咱是否改進一下這件武器?」

  碧溪撥弄槍身,一邊研究一邊嘟囔:「用靈石作為能源,跟靈石炮沒甚麼區別呀,不過是把靈石大炮小型化了而已這個簡單,把大炮單兵化。威力雖然稍小,但……不過,這玩意兒設計真巧妙啊……,咦,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槍管很有鳶蘿谷的特色。」

  雲朵點頭附和:「沒錯。當初我一眼看到,也嚇了一跳。這槍管不就是加長版的奪天環嗎?上面刻畫的加速符菉,給我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以至於我都懷疑這東西是我自己製造的。」

  碧溪拿著槍,仰臉想了一下,回憶說:「沒錯,槍身上雕刻了九重加速符菉——我記得當初與你商量如何加速法術速度,我建議用風屬性符菉,你卻說『最快莫過於雷電』,所以我們最終採用了雷屬性符菉加速。當時,大多數加速的符菉都習慣採用風屬性,唯有我們採用了雷屬性。」

  碧溪快速的動作起來,立刻將槍身拆解成一塊一塊的部件,而後他單獨拿起槍管,一邊轉動槍管一邊指著上面的符給雲朵看:「你瞧瞧——這兒,我們當初對風屬性符菉、雷屬性符菉進行了多次改進,這兒,這不是我們改動的痕跡嗎?瞧,這處小改動還是我建議的,我們為此試驗了很多次,才最終決定使用這個改動版本

  啊,沒錯——這改動是屬於我們的,只能屬於我們。」

  雲朵還沒有說話,碧溪馬上又咂吧一下嘴,搖頭否認:「不可能洩露出去呀,我們的奪天環量產並不高,即使本門當中,雖然有其他派系修士採購了少量奪天環,但當初你說:煉器坊無需大批量的生產,只要不斷研究創造就成,我們不能讓人矚目,我們不能把自己養成肥羊。

  所以在鳶蘿谷的時候,我們進行了各種生產實驗,但基本上只是維持鳶蘿谷的運轉,掙夠本就收手,產品試驗多產量不大。最終,奪天環我們生產了不少,真正賣出去並不多。大多數奪天環至今還藏在我們的倉庫裡,它的製作奧秘,絕不可能洩露出去。」

  碧溪想了想,又馬上補充:「也不可能是我們的人洩露出去的,當初你確定流水線式生產方式,參與製作的修士每個人只能知道一個部件的生產技巧。那些生產者如今都在這裡,一個都不缺,一個都不少。留在鳶蘿谷的幾個修士,也只知道生產幾個無關緊要的部件。

  而且我們已經搬空了鳶蘿谷,沒留下一台機器,那些留下的人不可能知道製作原理,他們……基本是是打理庶務的人員。最後的組裝人手都在這裡,他們是絕不可能洩密的?

  碧溪一邊慢慢的組裝槍支,一邊思考的說:「不是我們作坊裡的人洩密,難道真是你我在夢中洩露了奪天環的製作秘密?……好奇怪,我可以肯定不是我做夢說出去的,難道是你啊?」

  雲朵撇了撇嘴:「如果是我洩密,我會拿這個東西給你出來研究?」

  碧溪呆愣愣的點點頭:「沒錯,這麼說來……」

  雲朵肯定的說:「這個藍楓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碧溪拍了拍剛組裝好的槍身,問:「那……好吧,先不考慮此人是如何竊取我們的幾米的,我們又該如果處置這柄靈石槍,那位藍楓又該如何對待?」

  雲朵指了指靈石槍,回答:「先不管藍楓。我其實早就有意向百姓普及這種單兵武器,你也知道,一旦獸潮爆發,湧來的妖獸將是鋪天蓋地,它們當中以一階二階妖獸為主,高階妖獸畢竟是少數。靠我們這些數量可憐的修士,完全無法抵抗它們的龐大數目。

  所以,我原本打算製作出一種遠程武器,裝備給普通老百姓。然後,從遷移來的農戶中,每家抽一位壯丁練習使用這種簡單武器簡單戰術,老百姓有了防身武器,行走摩雲城就不用我們修士時刻保護,即使深入森林採藥打獵、也不用擔心危險,而且一旦獸潮爆發,海量的低階妖獸正好由海量的百姓對付。我們修士就可以放心對付高階妖獸。

  這是雙贏的結果,雖然百姓有了這武器後。可以威脅到練氣修士了,但如果不抱著陰謀論、受害妄想症的想法,其實百姓武裝起來,我們修士受益最大,而且每天都在受益,與受益相比。危害只是偶然與突發,即使發生了,損失與收益也不成比例。」

  碧溪低頭想了想,馬上又將這柄槍拆開,而後指著槍身上的幾個部件。一一盤點說:「如果這一個東西由我們自己生產,也是很好做到的——我們摩雲嶺最不缺的就是大量的優質木材,我們可以把其中的木質部分發包出去。」

  碧溪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回答:「你製作的那個靈寶很有意思,我記得你把它叫做『車床』,是吧,那東西給我很大的啟發,我一直琢磨著,如果拋開器靈的存在,又該怎麼製作簡化版的車床,嗯,簡單的,不要器靈的車床。

  最近,我已經有了一些靈感,我發現只要製作出一定的固定模具,車床這一個東西,完全可以用手工來操作……」

  雲朵脫口而出:「配鑰匙工具。」

  碧溪茫然的抬頭:「啥,你說啥?」

  雲朵擺了擺手:「我沒說啥,你把我的話忽略了吧……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完全可以製作出一個模具來,然後用手工操作簡易車床,切削出一個跟模具一模一樣的東西來。」……就如同配鑰匙的過程一樣,而配鑰匙的工具,其實就是最簡單的車床。

  碧溪沒有追究細節,他點了點頭:「沒錯,這靈石槍可以分解出很多零部件,其中,槍托槍身部位,基本上是木材組成的——有意思,這種設計理念很有意思,木材部分只是承擔托起槍管的作用,無需多麼堅固,只要廉價與輕便,用木材,反而是造價最低的。」

  碧溪抬起頭來,說:「我準備製作一些簡單車床,就跟你說的一樣,只要能依照模具切削出跟模具一模一樣的東西,即便是老人與小孩也能完成這種活兒。到時候,我們招收一批人手,讓他們學會操縱這種車床,然後讓他們把車床裡領回家去,那些剩餘勞力可以在家中為我們生產零件,既不佔用我們的廠房,對他們自家也多少是一份收益。」

  雲朵馬上補充:「沒錯,等他們把零件生產出來,由我們進行最後的組裝,然後再由練氣修士出手,在槍身特定部位刻畫關鍵的符菉,組裝完工之後,再賣出去……」

  雲朵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又問:「碧溪,你有沒有想過把符菉刻在靈石上?」

  碧溪啊了一聲,雲朵馬上補充:「通常,符菉都是刻在符紙上或者獸皮上,然而,輕飄飄的符紙凡人無法投擲出去,必須修士使用法術才能施展。而一張符菉,少說也要幾塊下品靈石才能買到,但如果把一張符菉微型化,刻在一塊下品靈石上,甚至把一塊下品靈石分割,我估計一塊下品靈石能刻畫出很多份符菉。

  如此一來,從成本上說……」

  碧溪眼睛一亮,跟上雲朵的話補充:「沒錯。一張符菉要幾塊下品靈石才能買到手,但如果把符菉微型化,一塊下品靈石可以分割成好幾塊,這樣,一張符菉的成本不及一塊下品靈石……啊,符菉刻在下品靈石上還有一個好處。不用特意向符菉中灌輸靈氣了,因為靈石本身就帶靈氣。」

  雲朵又指了指桌子上的靈石槍:「我們已經確定:這柄槍是奪天環的加長版,不過,我對這個設計還有一些想法,比如,這槍裡射出的子彈如今是一團灼熱火球,每發火球需要一塊中品靈石柱——在我看來,這槍的威力還需要提高,發射成本卻需要降低。最好一塊下品靈石能開三槍。

  哦,可以這樣,槍身上設計出三個檔位,第一檔位威力最小,一塊下品靈石可以支撐三到五次射擊,每一次射擊威力可以擊殺普通動物。第二檔位的射擊威力最好能抵禦一階妖獸,而第三檔位……有第三檔位的步槍屬於限量版,只對我們信任的凡人發放或者出售。它的威力應該能讓二階妖獸受傷——對,只是受傷。這樣,對我們築基修士的威脅最小。但如果群發射擊,哪怕大批二階妖獸也不敢擋其鋒芒。

  另外,我希望射出來的東西,擁有電的速度、金屬的鋒利與無堅不摧,以及火系法術的高溫灼熱——這個。應該能做到吧?」

  碧溪眼睛眨巴了一下,馬上回應:「這很簡單,只要在槍管的底部,刻畫出相應的屬性法陣就行,你想讓它射出灼熱的金屬彈丸。那底部就刻上金系與火系符菉,你想讓它射出冰霜寒氣,底部就設置冰系符菉,而後,通過各種加速符菉進行加速。」

  稍作停頓,碧溪小聲的說:「這樣啊……這樣一來,這種靈石槍的威力會不會太大了?凡人如果手中的武器,可以威脅到築基的修士,那怎麼能行?」

  「我是這樣想的,灼熱金屬團的加速,可以用不同質量的槍管變相限制——如果灼熱金屬團溫度過高,就會融化不同等級的槍管,如果它的速度太快,如果它射程太遠,槍管的強度就會難以承受,你覺得呢?」

  碧溪一拍大腿:「沒錯,所有靈石槍的外形可以是一樣的,但我們可以通過限制槍管的強度,限定靈石槍的威力。針對凡人使用的靈石槍,讓他們能夠對付一階妖獸就行了,如果他們非要越級使用,這種槍的槍管會迅速融化,甚至有可能傷到他們自己。」

  雲朵接上一句:「針對築基修士、金丹修士的靈石槍,不妨使用更高級的法器級金屬,如此一來……」

  「如此一來,哪怕平民百姓手裡拿到這種武器,修士們也不用擔心。畢竟,練氣修士只是最基礎的仙人,築基修士才是仙門的骨幹。而能對付築基期修士的灼熱,估計平民百姓買不起這樣的槍管。再說,平民百姓終究勢單力薄,他們真要拿這種武器對付仙人,難道不怕仙人的師長出來報復?我們的師長可不一定是築基修為。」

  雲朵揮揮手:「那就去行動吧,盡快落實生產,我希望在兩三日內,將靈石槍分發到每一戶,然後……」

  碧溪跟上補充:「然後,我們可以訓練城中的百姓,使得城中的百姓都具備對抗一階妖獸的能力。」

  如果城中近萬名百姓都有了對抗一階妖獸的能力,雲朵就等於擁有了近萬名煉氣修士,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總體實力已經超過了二三流小門派——即便是黃金山門,也不曾擁有萬餘名練氣修士。

  有了新的研究思路,碧溪抱著靈石槍匆匆返回了自己的白玉堡……仙人們一旦爆發出全部生產潛能,那將是非常可怕的,加上雲朵這裡,生產全部由智能化全自動化「車床」輔助,僅僅一日的功夫,一千套簡易車床被生產出來,相應的模具迅速配套分發到每一個領取車床的門戶人家,於是,原本各家中,屬於吃閒飯的老人,婦女,兒童,被迅速組織起來,開始為家庭創造額外價值。

  摩雲城裡沒有閒人——摩雲城的百姓終於可以喊出這句話來。

  綜合算起來,摩雲城平民百姓的月收入,甚至遠超過一些二流門派中的煉氣修士。其中,碧溪的白玉堡每日生產約十噸鋼材。這產量放在雲朵記憶中的那個世界,只是農家小作坊一小時的產量。但十噸鋼材分發到一千戶摩雲城居民手中,每家每戶至少得到一百公斤的鐵料配額。

  這一百公斤鐵料可以生產鍋碗瓢盆數十萬個,可以生產槍管上萬個——這僅僅是一日的產量,創造這份產量的人口,老弱病殘孕加起來,總計8003人——還要拋去初次狼群攻擊三號村鎮的十餘位受害者。

  在機床的配合下。採用靈石做動力源的複製式「機床」,複製出於模具一模一樣的產品消耗的只是時間與耐心,操縱機床的人本身不需要怎麼出力。於是,摩雲嶺爆發的產量簡直是井噴式增長……

  隨後,白玉堡槍械作坊正式開工,摩雲城一千戶百姓迅速普及了家庭式作坊,他們每個月生產出數以十萬計的寶刀寶劍長槍鎧甲與弓弩,以及各種生產所需的農具家用器械。

  當然,在這當中。摩雲嶺的特產靈石槍是最暢銷的,一個月工夫,通過傳送陣運出去的低檔靈石槍達到了三千桿——這種靈石槍至少能使練氣修士受傷。

  到摩雲嶺完成建城的第三個月,摩雲嶺百姓每個的月收入達到了二十塊下品靈石左右,即使在旋天門中,一位煉氣修士每月不過獲得十塊下品靈石的補貼……當然,鳶蘿谷修士是特例。

  當然,這裡的平民百姓每個月每戶都能獲得二十塊下品靈石。修士們獲得的收益自然數倍與此。

  時間慢慢的進入到冬季,這時候。經過四個月的運轉,摩雲嶺已經儼然是座巨型軍火加工廠,以及鐵製品生產中心,通過郵遞傳送陣,大量的武器被運入上谷城,上谷城也因此得以繁榮……

  到了冬季。摩雲嶺最大的收穫是人口。站在城牆上的雲朵看著傳送陣不斷閃動的光華,一波一波新來者不斷湧入,這閃動的光華是如此美麗,讓雲朵感覺極其開心——這都是我的人,是我的子民啊。

  奇怪。怎麼不斷湧入的人當中,錦衣皮裘的商人數目極少,夾著大大小小包裹的婦女數量極多。

  這些婦女邁出傳送陣的時候,受到幻陣的影響,看到的只是藍天白雲,以及通向草原深處的三條寬敞道路,等她們夾著包裹,順著道路走出了藍玉堡,再回身,藍玉堡的雄偉與俊秀,震撼著她們說不出話來。她們癡癡呆呆的站在路邊,眼睛中露出狂喜與難以置信。

  「查一下,怎麼都是婦女」,城牆上的雲朵脫口而出,但馬上他醒悟過來——當初發配來摩雲城的都是些罪囚,罪囚們千里迢迢艱辛跋涉,能夠最終抵達終點的,基本上是一些青壯勞力,老弱婦女們,都在長途跋涉中,因為各種狀況而喪生。於是,如今的罪囚當中,男女比例極度不合理。

  雲朵這支被發配來的隊伍,還算是傷亡情況小的——百姓到了這片遺棄之地,最大的傷亡反而是建立自己小家的時候。別處的城市不像雲朵這裡,由修士出面幫助凡人建立家園,甚至開墾農田,進而建立各種作坊讓他們掙錢養家。

  如果罪囚們不幸分配到別的戰隊裡,他們在建立新家園的同時,不僅要忍饑挨餓,而且要抵禦一波一波的妖獸襲擊。即使雲朵這裡也遭受一次不大規模的妖獸攻擊,而其他幾次妖獸的襲擊,則在空中飛行隊伍的早期預警下,被提前瓦解了。

  如今,隨著摩雲嶺各項產業鏈完善,老百姓的收入上來了,發配到這裡的百姓飽滿思&淫&欲,於是開始想要成家立業,好在他們的知縣劉子清一直呆在內地深處,於是,這位昔日大貪官順理成章的接受委託,在樂土驛附近搜刮育齡婦女,然後將這些婦女一批一批的轉送摩雲城……

  匆匆趕來的黃婉兒介紹道:劉子清第一批搜刮到的育齡婦女是用靈石購買的,這些婦女的身份地位相當於奴隸,但是摩雲嶺這兒,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雖然這座城市身處妖獸森林最前線,但它卻有一條直通內陸的捷徑,婦女們無需千里跋涉。可以直接抵達自己丈夫的身邊,而預定與她們成婚的男子,家裡其實一點也不窮困,他們缺乏的只是勞動力,而一個勞動力,在這裡掙的錢。只要一個月就能替這些婦女贖身。

  於是,除了剛開始幾批抵達的婦女有點不情不願,等嫁入摩雲城的婦女三日回門回了娘家,婦女出嫁隊伍就開始如同潮水,這些婦女不僅自己來,還要攜帶自家姐妹,攜帶自家兄弟與父母,拖家帶口的來摩雲嶺「探親」——這種性質探親,其實是相當於打工。但因為有摩雲城正式居民作保。摩雲城不用出房屋安置,他們都是在自家親戚的家庭作坊打工,於是,黃婉兒並沒有可以控制人流量。

  望著一**乘坐傳送陣抵達的人流,雲朵恍惚之間,彷彿看到了昔日記憶當中的民工潮。

  只聽黃婉兒喃喃抱怨:「少谷主,那位大|貪|官何時返回呀?我一個修士,如今整日忙的連修煉時間都沒有。現在我們增加了將近一倍人口,我簡直煩死了。

  哦。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昨日我接到韓國官方傳遞來的文書,說是……」

  因為雲朵這一條捷徑實在是方便,韓國極其附近的幾個國家已經決定,將發配的犯人的中轉站改為摩雲城,而不是風陵渡。這樣,囚犯們需要先集中到韓國上谷城,而後乘坐上谷城樂土驛的傳送陣抵達摩雲城,再由摩雲城輾轉前往後方各個城鎮。

  這條路線需要罪囚行進在妖獸森林中,論危險性。顯然要比直接讓罪囚前往風陵渡要大,然而,官方發配手續所消耗的時間要短得多,經過的手續也要方便簡潔許多。

  「發配罪囚這件事雖然是齊國主導的,但向來是這片大陸的慣例,遺棄之地實行數萬年了,所以這份文書大約是例行通知,少谷主,你怎麼看?你要不同意,我就回了他們。」

  「既然是慣例,那就讓他們來吧。摩雲城外已經建立了三座村鎮,藍玉礦白玉礦那裡,鐵礦那裡再建立三座村鎮,各自安置五百戶罪囚不成問題……」,雲朵漫不經心的回答。

  這時候,常磊丁靈等四人每日打坐完畢,慢悠悠的溜躂上城頭。沖雲朵打著招呼後,便站在摩雲嶺城牆上,看著一**走出傳送陣的百姓,他們呆愣愣站立距藍堡約三里的地方,回身眺望著藍玉堡,發出陣陣嘖嘖驚歎,並指點著摩雲嶺大聲感慨——他們把城牆上的人當做風景,城牆上的人把他們當作了風景。

  慢慢的,不斷有修士結束早課走上城牆觀賞——如今站在城牆上看那些驚歎不已的人群,也算是摩雲城一帶獨特的景致。

  現在是冬季了,農業生產已經停頓。摩雲城外,農田已經被收割一空,種植組的修士們還在農田附近,種植著能夠阻攔妖獸的荊棘與毒籐,將來整個耕作區將被密不透風的荊棘與毒籐圍攏起來,以保證農戶的野外安全。星星點點的修士們施展的法術,從高處看起來充滿動畫感。

  除了修士所在的位置外,目力可及的三座村鎮非常安靜,大多數農戶的炊煙還沒有升起。當目光回首的時候,美麗的藍色城市近在眼前。這座城市是喧囂的,彷彿是蒸汽時代,充滿機床的運動聲,走街串巷的叫賣聲,以及城市特有的歌舞音樂聲。

  野外的寧靜之美,與城市內喧囂熱鬧,一動一靜之間,讓這片深谷充滿著一種特殊的味道。

  站在城頭,欣賞冬日的清晨景色,丁靈禁不住感慨:「這,竟然是我們的城市,完全屬於我們。」

  城牆上的人默默無語,靜靜的享受眼前這一切。也不知過了多久,空中的預警隊打來信號,說有一支修士隊伍正在接近藍玉堡,他們是在地面行走的,隊伍裡有很多馱馬。

  頓時,寧靜被打破,幾隻飛行隊撲稜稜騰空而起,飛向城外進行監視與聯絡。城牆上碧汀看到這種狀況,扭頭看一看督戰堡的方向,幸災樂禍的說:「哈哈,我聽說咱們的督戰官遭到訓斥了,這幾天閉門不出的,不知道在做甚麼。」

  衛晴兒插嘴:「我知道,監聽人員向我匯報了——我們的督戰官不得不入定閉關。總督戰官多華真人要召見他,但計無淵擔心自己來回的路上遭遇到妖獸伏擊。或者去了風陵渡被總督戰官扣壓,所以他乾脆沒把這消息通知我們,自己裝做入定閉關,不回答總督戰官的召喚。」

  這世界也有鴕鳥政策?計無淵希望用自己的不應答,讓總督戰官自己猜出他在閉關入定——畢竟,督戰官也是修士之一。同樣需要修煉啊。

  此前,此前岷山城之行,雲朵已經如期與另外的幾個戰隊的督戰官秘密聯絡上,他以每月十萬下品靈石的代價,買通了四位督戰官,讓這些督戰官容許他複製督戰官內部的加密通訊玉簡。此後,督戰官內部通訊,在雲朵眼中沒有秘密了,而負責監聽督戰官動靜的修士。正是衛晴兒本人。

  碧汀張口詢問:「那麼,我們需要再度出戰嗎,我聽說最近一來,其他戰隊頻頻遭到妖獸攻擊。唉,入冬了,妖獸反而活躍起來……不過,看情形,我怎麼覺得妖獸是在試探各戰隊的虛實。或者在尋找他們的防守漏洞。」

  丁靈跟上補充:「我們這個月,總共遇到七次妖獸偵查。不過,這些偵查行動都在七里外被我們發現了……哈哈,其實偵查這件事,由飛禽來做最合適。幸好我們摩雲嶺跟飛禽關係最好,遭受的騷擾最小。我聽說其他戰隊,經常遭受到猛禽的襲擊。如今,單個的修士已經不敢外出了。」

  所謂妖獸森林內的戰爭,其實是修士們沿著大河向北推進,順便開拓新的殖民點。而摩雲嶺是一條東西走向的斜向山脈,它距離揭陰府大約有一千里。岷河城則位於揭陰城的東南方向——如果在摩雲城畫一條與大河平行的直線,在岷河城同樣畫一條直線,這兩條直線之間的間距大約是五百里,但方位上,岷河城位於摩雲城側後方。

  至於其他戰隊所建立的城市,大約跟岷河城一起採取平行推進的策略,基本上與岷河城排列成一條線。

  這就是說:如果把第二波戰隊排列成一條戰線,摩雲城位於戰線的最左翼,而且突出戰線外約五百里。不過,摩雲城這裡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好,身在最左翼的這座城市,再往左一點的位置恰好是禁斷空間的葬神草原,這使得摩雲城不用擔心背後的襲擊,而摩雲大鵬的存在,又讓這片區域很少有飛鳥騷擾。至於走獸嘛,它們想穿過茂密的森林進入這片山區,則要躲過空中巡邏隊伍的老鷹眼。

  這一個月來,名義上在後方的各個城市頻頻遭遇到妖獸的襲擊,他們雖然在後方,可不像摩雲嶺背靠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於是,妖獸的襲擊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感覺自己簡直深陷妖獸的汪洋大海中。

  為此,這段時間以來,其他戰隊不斷抱怨摩雲城沒有掩護好他們,以至於妖獸滲透到摩雲嶺後方,對他們進行各種騷擾,偏偏最前方的摩雲城顯得寧靜無事。

  因為這種情況,各戰隊修改了戰略,不約而同的採取了收縮政策,一反開戰前的囂張,各個戰隊都不再四處出擊,反而緊縮老窩裡,忙著修建與加固自己的營地——他們總算知道雲朵初來乍到時,為何那麼拚命修建巢穴。

  不幸的是,這些人明白晚了,如今已是冬天,雖然冬天對於仙人們來說,野外作業的影響並不大,但其他戰隊不曾如同雲朵一樣攜帶龐大的後勤隊伍,所以在這些戰隊,幹活的主力軍還是平民老百姓。

  更加不幸的是,其他戰隊的修士們之前並不在乎平民百姓的生死,認為他們是罪囚,反正罪囚源源不斷的被發配而來,他們手下總不會缺少凡人的勞動力。

  這樣一來,很多城市的老百姓,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建立好,不得不在寒冷的冬季裡,砍伐樹木,開墾草原,挖掘礦石,尋找建築材料加固城牆,甚至不得不四處去圍捕妖獸,幫助仙人們搜集妖獸皮製作符菉——這讓平民百姓的死亡率急劇上升。

  城牆上的碧汀眺望著遠處那些邊相互攙扶,邊回頭邊走入摩雲城的平民百姓,幽幽的說:「我聽說青枟師弟,修建傳送陣的那座雲家大院,已被韓國單獨升格為一個鎮子,你知道那座鎮子被稱做甚麼嗎?官方有一個名稱,被稱為雲家鎮,但老百姓口口傳說,把它稱之為『樂土驛』。」

  雲朵輕輕的插了一句:「這才四個月。」

  「哈,不要低估口口傳聞的速度,這世界之外,傳音玉簡的普及率雖然不像摩雲城這麼高,但是仙人之間,一個傳音玉簡的啟動,消息眨眼之間傳送千里也是可能的。」碧汀嘮叨道:「仙人也要食人間煙火,他們都有親眷,他們的親眷知道了,那麼全世界都知道了。」

  就在這時,空中飛行的巡邏小隊傳來信號,從地面正在接近摩雲城的那支修士小隊伍通報說:他們是合歡道盟下第二戰隊的修士,緊趕忙趕往這裡來,是押運雲朵訂購的靈石槍,趕過來交貨的。

  警報解除了,增援的空中小隊迅速撤回,空中只維持三頭飛禽的例行巡邏。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號小鎮附近出現了這支隊伍的身影,這支隊伍大約由二十人組成,除了修士之外,隊伍中還有四名普通凡人。

  這只隊伍在一號小鎮停頓了一下,似乎站在那裡,從遠處欣賞一下摩雲城的風光,感慨一番之後,他們才繼續移動起來。三四十里的路程對於修士來說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數息過後,他們在藍玉堡門前叩門求見。

  走下城牆的時候,雲朵隨口問:「桃花三娘子如今在忙甚麼?」

  丁靈與衛晴兒相互看了一看,前者在衛晴兒的目光催促之下,向前一步匯報:「桃花三娘子已經出了桃花谷,她從黃婉兒那裡要走了一塊地盤,魏霓裳拉了幾個修士過去幫忙,幫她在摩雲城中心位置修建了一座七重樓,桃花三娘子在那裡開設了一家……咳咳,青樓楚館。」

  丁靈頓了一頓,笑著繼續:「桃花三娘子不知怎麼了,與劉子清溝通上——我能說勾搭上嗎?哈哈,她讓劉子清從韓國附近搜羅了一群歌舞伎,自己在七重樓內培訓她們,前幾日她已經開門營業,那地方名字就叫『七重樓』。

  哦,最近有很多戰隊的修士過來,在我們這裡採購丹藥與法器,我們的東西客舍對這些修士不接待,所以那些修士都去了城中,城中沒甚麼娛樂,我看桃花三娘子做得也不算過分,所以,也就沒去干涉。」

  雲朵總算弄清楚,桃花三娘子修行千年卻不敢進入人間城市的原因——就憑對方這種到處招惹桃花的性格,一旦進入人間城市,哪怕她妖惑天下,總有一些看不慣的修士出來「收妖」。而躲在摩雲城則不一樣了,摩雲城內的修士因為雲朵的關係,誰敢干涉桃花三娘子的行動——只要桃花三娘子鬧得不過分,他們不介意庇護一下對方。

  「算了」,雲朵也是這個意思,摩雲城的娛樂項目比較少,只要桃花三娘子的胡鬧不太出格,就任由對方作吧。畢竟桃花三娘子對鳶蘿谷的靈藥園建設,也有莫大的貢獻。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29 10:56
第二百零二章 神秘的未卜先知

  這段時間以來,雲朵的第七戰隊並不是完全窩在家裡,煉丹坊已經組建了很多採藥小組。深入附近山區探測地形,以及採摘摩雲城特有的靈草靈藥……當然,這些採藥小組基本上是由煉氣期修士組成的,他們只能在劃定的安全區域內行動,而桃花谷以及幾個礦點附近,以及當初埋藏仙元陣那片山崗,已經標誌為摩雲城的禁區。

  借助這些採藥小組的活動,雲朵已經探查完這片皺褶山脈四百餘座山梁山谷的狀況,相當於已經把這片山區勘測了十分之一區域。這才四個月,而雲朵需要在妖獸森林裡作戰48個月。

  雲朵已經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還在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再去探索一下當初發現仙元陣的那片神秘林子……只是,最近幾個月來他忙忙碌碌的,一直沒有找見可以單獨行動的機會——自從遇襲後,蘇芷跟得太緊。

  來的這支修士隊伍是由老熟人流星帶隊的,他見到雲朵便拱手招呼,態度非常恭敬:「青枟道友,多日不見,在下稽首了。感謝你容許韓國的罪囚經過摩雲城中轉,我已經從韓國王室得到消息,他們準備給你一份謝禮。」

  雲朵擺手:「謝禮就不需要了,甚麼我容許通過摩雲嶺中轉囚犯,這話也不要說了,我們的傳送陣是單向收費的,我只管從我這裡傳送出去的平民,至於從哪傳送來的我不干涉。」

  流星輕輕鬆了口氣:「雖然這樣,但,樂土驛傳送陣的變化還是要告訴青枟道友一聲,流花師兄跟本門長老已經同意,樂土驛傳送陣的股份轉讓給韓國王室三成。而韓國王室參股之後,樂土驛已經成為官方驛站,今後,韓國不禁將從樂土驛遣送罪囚,還可以容許從樂土驛輸入官方物資。比如……」

  流星上前一步,話題一轉說:「青枟道友。樂土驛既然由敝國官方接手,今後,官方傳送的囚犯,將提前通知,希望……」

  雲朵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想讓我這裡也幫忙監管囚犯,那是不可能的。我沒那個精力,即使你們給錢,我也不參與。」

  流星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他想了想。勸解道:「青枟道友,可否再想一想,我知道監管囚犯,保證他們不逃脫,這份活兒很麻煩,可是……」

  這時候,流星旁邊一位男修上前插嘴道:「藍玉堡直通樂土驛的傳送陣溝通內外,這條線路實在方便快捷。如今藍玉堡與上谷城之間,不斷交流大量的貨物。想必雙方付賬都很麻煩,如果讓仙人千里迢迢的,攜帶大量的靈石前來摩雲城兌付,既耽誤時間,而且危險大。

  城主想要摩雲城大發展,最好還是雙方改變一下用靈石支付的方式。比如,上谷城方面讓凡人攜帶靈石過來支付,他會乘坐郵遞傳送陣抵達摩雲城,而摩雲城方面,只要事先接到韓國方面的通知。就派專人守在傳送陣外面,等攜帶靈石的人抵達,就直接接受靈石,以防止這些人卷款私下逃走。

  如此一來,大家只是相互交流一下消息,豈不讓摩雲城的錢貨流轉更加快捷。」

  這個年輕男修如此一說,雲朵腦海中,一剎那想出了數種解決辦法——這不就類似於票據交換嗎?只是傳遞票據的是人,而不是電子數據。

  由凡人攜帶傳送的票據通過傳送陣,快速往返樂土驛與藍玉堡之間,確實能夠極大的提高摩雲城的物流速度。

  雲朵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友何人?」

  那位男修恭敬的回答:「在下藍楓,就是設計出靈石槍的人。」

  雲朵馬上追問:「這靈石槍有名字嗎?」

  對方的目光躲閃,遲疑了片刻,回答:「我想把它叫做雷靈頓槍。」

  雲朵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低聲嘟囔:「天王蓋地虎……」。

  對方顯然不明白雲朵所說的意思,站在原地拚命的眨眼。

  好吧,雲朵剛才所說的話,只有特定的時期,某個特定的國家,某些特定的人群,才能眾所周知。

  雲朵抬眼望天,低低的自言自語:「耶穌死了……」

  對方顯然也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好吧,對方不可能是文藝復興之後誕生的人,尼采這句話,雖然在西方世界眾所周知,可是對方顯然把雲朵的話,當做是一種感慨了。

  這種感慨,對方不解其意。

  「那麼你說,我該怎麼行動,以配合錢貨的流通?」

  藍楓不亢不卑的拱拱手,但是對方說話的語氣明顯底氣不足,有點極度不自信的樣子:「城主不妨與韓國方面,互留加密通訊的通訊玉簡,這通訊玉簡最好還有留影璧的功能,可是攝入圖像的。

  到時候,樂土驛方面成立一個官方機構,凡是打算郵遞錢貨的人,都去這個官方機構登記,由官方機構通知藍玉堡接人,等到藍玉堡方向接到運送錢財的人,立刻把接到的影像發送回去,以確定自己的收貨發貨的。

  沒錯,我認為這很容易做到,這裡是郵遞傳送陣,從樂土驛啟程的人員只有一條路徑抵達摩雲城,這裡接到相關人手後,馬上反饋回去,如此一來,交貨與交錢,都通過郵遞傳送快速進行,不比商人們親自往返節省時間,更可以極大的提高效率。

  至於藍玉堡方面也是一樣,我聽說,摩雲城縣令劉子清現今也是這麼做的,他讓城中的世家大族派遣人手抵達樂土驛,攜帶了大的錢財與貨物,這些槍貨遞交劉子清劉縣令之後,由劉子清變現,然後採購,再派人將錢款帶回摩雲城。

  然而,劉縣令現在所做的只是簡單的傳送,如果想把傳送規模擴大。不如雙方都成立一個官方機構,借助官方威信,來確立錢貨傳遞的安全性……城主覺得我的設想怎麼樣?」

  雲朵驚訝的張大嘴,這想法,簡直太像他的遠期目標了,現在摩雲城的錢貨流轉量還不大。雲朵打算看時機推出類似的遠轉模式,怎麼藍楓也能想到這點。

  票據交易,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嗎?

  藍楓一直躲避與雲朵的目光碰撞,他說完話,立刻後退半步,躲進了流星的身後。

  雲朵摸摸下巴,點頭讚賞道:「你說的,居然跟我的設想一樣——我這不是矯情,也不是搶你的功勞。我確確實實是如此設想的,不過,還沒來得及實施罷了。」

  對面的藍楓蠕動嘴唇,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嘲諷,但……他終究是沒有反唇相譏。

  雲朵扭臉看看自己的部下,他一招手,讓身邊伺候的幾個凡人兒童出去招喚黃婉兒與衛晴兒:「把我們摩雲城的兩位主事叫過來,讓她們聽一聽這個建議。」

  行政機構的出現。是為了讓布朗運動變成有序。摩雲城經過一段時間的自由發展,現在也應該由混亂變成有序了。雲朵成立這個機構。不是為了限制商業的發展,而是為了給商業機構服務,用官府的權威替錢貨傳遞「背書」,以增加錢貨流通的效率。

  當然,如今需要成立的不僅僅是這些機構,這段時間以來。摩雲城已經流入外來人口大約兩萬人,而摩雲城本身,原來的罪囚才有八千零三人——在妖狼的襲擊中,又死去一些百姓。如今,外來人口。已經三倍於原來的戶籍人口,也該在摩雲城內建立一種新秩序了。

  當然,摩雲嶺現在的勞動力依舊是緊張的,而行政人員是不產生效益的,只能幹拿薪水,而他們拿到的薪水是從修士們該得的紅利中硬挖出來的,他們拿的多了,修士們的分紅就少了。

  所以,最終,雲朵成立的是一個大部門:由一位練氣修士攜帶十餘位普通少年,分管一個龐大的部門,比如司法體制,總共擁有十五名十五歲以下的兒童,他們既是警察,又是治安部隊,同時分管戶籍與市容衛生,以及外來人口管理。

  當然,這十五名兒童,都是攜帶靈石槍的。

  雲朵將目光轉向了藍楓,問:「我在你們那裡訂購了四百桿雷林頓靈石槍,你生產出來了嗎?」

  對面的藍楓咬咬下嘴唇,輕輕點點頭:「我已經生產出來了,如果不是一桿一桿的檢驗它們,我不會來的這麼晚。」

  雲朵驚訝的揚起眉:「你一個人,一個月,生產了四百桿槍?」

  藍楓一臉的理所當然,解釋道:「我招了幾個學徒,把槍支部件分解開來,讓他們每人生產一個部件,形成生產流水線,最後由我組裝組成,所以,我一個月生產了四百桿槍。城主打算還訂購嗎?」

  雲朵聽到流水線這一個名詞,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讚賞道:「流水線,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發明創造不光是創造一種新的產品,建立一種新的規則與秩序,建立一種新的標準,其實也是一種創造。

  把生產步驟肢解開來,生產者會越做越熟練……這想法太有意思了。」

  藍楓抬起眼來,嘀嘀的插了一句話:「其實我這也是受少谷主的啟發,少谷主不是在鳶蘿谷,就發明了這種肢解生產步驟的生產方式嗎?」

  雲朵眨了一下眼睛,滿臉堆上笑容,問:「哈哈,我很奇怪,你是怎麼知道鳶蘿谷的生產方式的,我不記得我對外人說過,我同樣不相信鳶蘿谷的修士會對外人說。」

  ……而且,對方製作出來的靈石槍,分別是奪天環的放大版,難道……嗯?

  正在這時,雲朵門外玩耍的凡人兒童跑進來通報:「城主,城主,督戰官來了,督戰官求見。」

  雲朵揮了揮手:「讓他等著,我正在接見客人。」

  小童點點頭,又歡快的跑向走廊外——雲朵發現藍楓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這位同志,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甚麼。

  雲朵目光閃了閃,這位藍楓給人印象很奇怪,比如他剛才稱呼雲朵為「少谷主」。叫的很親切自然,但其實雲朵本身的身份,在鳶蘿谷都是不一致的。

  至今,追隨雲朵來摩雲城的這群修士,有人稱呼雲朵為少谷主,有人稱呼雲朵為二谷主。有人稱呼為師尊,有人稱呼為師傅,還有人稱呼雲朵為隊長,當然,也有人稱呼雲朵為掌事或者二掌事。

  雲朵並不去糾正大家的稱呼,反正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能認同稱呼中那些帶有的明顯身份標識的含義,他認為稱呼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對方能否尊敬自己。還要靠自身的實力說了算。

  藍楓稱呼他為少谷主而不是城主,他盯著這個小童目不轉睛,似乎認識這個童子……但雲朵可以肯定,這位藍楓以前絕對沒有見過城中的那些流浪兒童。

  還有,對方所說的票據交換中心也有疑問。

  目前,韓國方面只是準備將幾批流放的罪囚通過摩雲城中轉,雲朵並不打算阻止這種行為。他將摩雲城的傳送陣設定為一座開放的,來去自由的傳送陣。管理傳送陣的修士只管收費,並不登記這些人的身份。所以,韓國方面發來公文,雲朵都不屑回復——他與對方並無公文來往,但藍楓卻輕描淡寫的談論未來的票據交換中心,彷彿那是早已存在的事實。

  藍楓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他從上谷城獲知這一消息?別逗了,風陵渡距離揭陰府上千公里。揭陰府距離摩雲城又有一千公里,而且中途要穿過危險重重的妖獸森林,連築基修士都不敢單身上路,藍楓是怎麼知道韓國方面的動態?消息傳遞的時間上,也完全來不及啊。

  難道藍楓是一位先知。是一位預言家,或者是一位看穿迷霧的占卜師,只要發生過的事情,即使沒有人通知他,他也能知道——這未免太玄幻了。

  雲朵心中隱約有一個想法,但現在,並不是談論這一件事情的好時機,他隨手叫過來一名童子,安排道:「你領著客人去東客舍安歇,丁靈,你把他們交的貨物點算一下,順便結算清楚賬目。」

  雲朵又扭頭望著流星:「流星道友,你們打算在這裡住幾日?」

  說到這裡,雲朵突然想起,流星對自己的稱呼也有問題,自己是青字輩的真人,對方不過是一個築基修士,按理說,對方應該稱呼自己為師叔,或者真人甚麼的,他不該稱呼自己為道友,這是一種平輩的稱呼。

  好吧,這稱呼雲朵也認了,因為在黃山門那裡看來,自己差點成為流月仙姑的徒弟,本身就矮流月仙姑這類修士一個輩分,如今對方特意用這種特殊的稱呼來招呼自己,也許是想顯示他們與流月仙姑關係較近,是想暗示雲朵與他們的特殊淵源。

  一個稱呼而已,如果一個稱呼能換來一群盟友,雲朵認了。

  一行人準備轉身離開,隊伍裡還有一位修士遲疑未定。流星走到門口,回頭望見這位同伴想走不想走的樣子,他衝著藍楓搖頭:「藍師侄,管好你的人。」

  藍楓停下了腳步,與那位修士交換了眼色,那位修士悄悄指了指隊伍中兩位凡人,勉強笑著提醒:「離開這裡之後,我們恐怕再沒機會拜見城主了。」

  流星一拍腦門,馬上回身衝著雲朵拱手,道友:「我剛才忘了介紹,我們打算留下兩位凡人,用來傳遞彼此的錢貨……嗯,聽說這座傳送陣也能通往風陵渡,我們想通過風陵渡與摩雲城彼此溝通。到時候我們的人在風陵渡接送錢貨,道友覺得如何?」

  雲朵點頭:「好的,我們正打算規整錢貨傳送的流程,讓錢貨流通更加暢快……這件事你跟衛晴兒交涉,我就不參與了,督戰官要來拜訪我,我馬上要跟他會見。」

  流星舉手告辭,可是,最後提醒他們的那位修士,依然戀戀不捨,拖拖拉拉的,等到流星帶著人走出屋子,這個人突然舉手,沖雲朵說了一句:「青果真人讓我向青枟真人問好,青枟真人,他曾經向你發送了一個警訊,想必真人已經收到了。」

  雲朵臉色一變,他伸手要啟動房間的靜音結界,但想了想。他沒有做出這麼惹眼的動作,而是衝著對方輕輕點了點頭:「你隨後來悄悄找我,我會通知下面人放行。」

  青果就是那位叛離旋天門的人,據說他最終還是投降了魔門。

  對方在暗示,雲朵以前遇襲擊前遭遇的那個金劍傳書是來自青果的,青果提前知道有人要伏擊雲朵。他用金劍傳書傳來警訊,接到金劍傳書的雲朵,因為這一耽擱,恰好躲過了伏擊者第一波襲擊。

  這個人走後,雲朵坐在那裡,仰臉想了片刻,這時候,看不出他臉上有甚麼表情。過了一會兒,他出聲招呼自己的侍童:「讓督戰官進來。」

  計無淵臉色很不好。進入雲朵的房間,先是左右看了看,用眼色示意雲朵屏退左右,他有話要悄悄說,但雲朵並沒有理睬對方的暗示,他端著一杯靈蜜水,慢悠悠的說:「我這裡甚麼都不瞞著大家,我這裡沒有**。你有話快說,否則。你就回去修煉吧。」

  計無淵蠕動著嘴唇,好半晌,突然向雲朵拱手:「青枟真人救我。」

  雲朵微微笑了:這才對嘛,從小受到「服從」的教育,自然應該知道做人必須服從強權,做人必須該低頭時候。就得低頭。

  雲朵等這一刻等了好久了,他堅信自己必將等得到。至於等待的工程中,計無淵有甚麼矯情,耍甚麼小傲嬌,那無傷大雅。

  雲朵慢悠悠地說:「督戰官一人佔據一個大的城堡。整個城堡都在我們的保護之下,怎麼還說到需要人挽救,哈哈,督戰官一定是開玩笑了。」

  計無淵還有點放不下身段,他板著臉,想擺一擺身份地位,然而,憋了半天,督戰官計無淵小聲的說:「總督戰官多華真人,催我去風陵渡述職。」

  僅僅說了這幾個字,計無淵停下話頭,眼巴巴的望著雲朵,雲朵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好呀,好呀,我摩雲城雖然只出戰了一次,但至少清理了方圓兩百公里的森林。在這兩百公里之內,我保證沒有大的妖獸威脅。

  至今,我摩雲城不僅保住了大部分遷移罪囚,而且又從韓國中轉了兩批罪囚,據說,接下來,楚國趙國會向我們這裡遣送約兩千戶罪囚,我已經答應接納了。

  當初在風陵渡開大會,齊韶指揮官說,這次戰爭的目的,除了剿滅妖獸之外,最重要的還是開拓家園,遷移各國剩餘人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戰爭任務,完成的很好。」

  雲朵稍停了一下,很有風度的補充道:「戰爭,不是誰殺的人更多,誰就勝利,只要我在這這一片地盤上堅守住,這場戰爭我就贏了。」

  對面的計無淵沉默無語,雲朵見到對方沒有反應,禁不住好奇的問:「督戰官,你打算怎麼去風陵渡?」

  如果對方想向雲朵要護衛,雲朵已經想好了怎麼拒絕,所以他根本不怕引出這一個話題。但計無淵沉默片刻,終於說出他的目的:「青枟真人,我不想去風陵渡,這一點,還要請青枟真人配合?」

  「哦?」雲朵挑了挑眉。

  計無淵咬了咬牙,說:「我剛才得到消息,化生寺第二戰隊,第三戰隊遭遇到伏擊,他們建立的城市已經被毀滅,我還得到消息,岷河城與摩雲城之間,有大股妖獸活動,

  據說,合歡道一個戰隊吃了大虧,半數隊員陣亡,另外,你們旋天門派出的第一波試煉修士,從風陵渡出來沒多久就遭遇妖獸攻擊,他們是來你這裡試煉的吧?如今他們在岷河城後方遭遇攻擊,這說明——岷河城已經被妖獸包圍。」

  這些消息雲朵都知道,可是,人付小岷並不是傻瓜,岷河城左右都有旋天門其餘戰隊呼應,他在森林中並不是孤立無援的,而且,這廝跟金滕真君關係好,別人請不動門中的元嬰長老出手,付小岷則不一樣。

  「我們的通訊很暢通,第一戰隊至今還沒有向我們求援,這說明,局勢並沒有危及到無法拯救的地步。督戰官,你大可放心的來去,我忘了告訴你,剛剛有一波合歡道盟下第二戰隊的人,押運貨物來我摩雲城,他們倒是沒有提及自己路上遇遇了甚麼厲害的妖獸。」

  計無淵搖了搖頭:『我上一個消息傳回去後。門中好友也替我四處打聽了,據說,我傳回去的消息已經得到證實,虎王正在組織人手,素問大修士的首席大弟子普豐已經過去監控,但妖獸的攻擊越來越有組織化。從這次他們的行動上看,妖獸們似乎也開始使用計謀了……」

  停頓了一會兒,計無淵鼓足了勇氣說:「多華真人召我去風陵渡述職,絕對不會有好事等我,且不說我來去經歷的危險,只要他對我稍加留難,或者……」

  計無淵盯著雲朵,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第七戰隊,在上面人的眼中是桀驁難馴的。是不聽使喚的,我要是去了,對方有甚麼要求,恐怕我難以自處。」

  雲朵決定不逗弄對方了,他一拍手,決然的說:「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有很多督戰官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他們到了前線各個戰隊,以為自己就是戰隊的太上皇。可以隨意指使以及凌辱戰隊的修士,但他們卻忘了。這些修士並不屬於他們的門派。因此無論從法理上,還是從情理上,各戰隊的統領與隊長,才是當然的指揮官,督戰官僅僅是一個旁觀者。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5-11-29 10:57
第二百零三章期待中的巨變(上)

  說著,趙寶兒眼睛更紅了:「這些還都算是小錢?好吧,就算是小錢,但官府馬上又給各家發通話器了,又發了仙人用的靈石槍,還有……」

  趙寶兒抖了抖身上的皮裘,繼續說:「還有這御寒的仙人寶衣你說,咱窮人穿甚麼不好,襖裡填上蘆花也是一冬天,可非要給我們家發這種仙人寶衣……」

  姐姐打斷趙寶兒的抱怨:「聽說這裘皮都是不能做符菉的低階妖獸皮,仙人們看不上這種獸皮,連燒火都不用,所以讓城裡婦女縫製成皮裘,這樣一件皮裘才算我們三塊靈石,我聽說這皮裘可以穿一輩子,把它運出去,在上谷城可以賣到十塊下品靈石。」

  「可咱家的債務已經累積到了1531塊下品靈石了,一千五啊,咱爸媽過去聽到一塊下品靈石的財富都眼暈。咱現在身上有一千五的債務。這還不算,我又聽說最近城主琢磨著給大家發放仙人車,據說這靈石車可以替代牲畜,是一種用靈石驅動,自己任意駕駛操控的風火輪。

  據說,有了這風火輪,一個人可以運送更多的貨物去更遠的地方,行走的速度快了,耕田耕地不用喂草,倒是方便了許多。但這種風火輪每輛價值五千下品靈石五千啊!」

  趙寶兒沮喪的伸出巴掌,想要數清自己的債務,發覺雙手指頭不夠,他無奈的放下手:「五千下品靈石啊,這東西咱哪用得起?可是城主發下來的東西。你敢不還賬?這筆賬,咱要還到甚麼時候啊。」

  姐姐咯咯笑了起來:「弟弟啊,我聽說城裡現在流行一句話城主放的賬該城主操心。換不換的上,咱吃凡人的糧草,別操城主的心。」

  稍停。姐姐又笑著責備道:「弟弟,你說,咱們現在算甚麼?咱可是發配到摩雲城罪囚,咱身上所有的都是城主的,城主都不擔心你還不起債務,你幹嘛操城主的心。」

  趙寶兒手直哆嗦:「這。可是五千塊下品靈石啊,咱們現在已經有一千五百三十一塊下品靈石的債務。」

  「弟弟你光算債務,沒有算收益啊。我現在一個月可以掙十二塊下品靈石左右,一年大約是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的收益。弟弟你且不說,咱家的田地開墾了五十畝。五畝地種的糧食足夠咱們一家三口吃。剩下的都是收益。

  妹妹雖然小,算不得勞力,可她每個月吃的牛奶與雞蛋都不算債,城主免費給發的,無需咱們還賬……咦,弟弟,你說城主為甚麼對孩子如此上心,不到五歲的孩子每月都給補貼的。五歲之上還必要求進學,學費全免。除了這裡,天底下哪有對孩子這麼好的城主?

  咱現在有四十五畝掙錢的田地。我聽說種十畝靈藥,每年至少有三百塊下品靈石的收益,咱有四十畝靈藥田、五畝靈果田、五畝口糧田……就算是靈果幾年不熟沒有收益,僅僅那四十畝靈草地,弄得好了,每年是數千塊下品靈石的收益。

  弟弟現在十二歲。剛好過了進學的年齡,又不到成丁的歲數。雖然進不得仙人作坊做工,入不了城主衛隊當兵吃糧。可是咱家有角馬了,耕田的事情無需出多少力。城主又說了,風調雨順由仙人掌管,田地病蟲害由仙人負責根除,咱只管施肥照料,有事通知仙人。

  一頭角馬耕作五十畝田地也不算吃力,你我加起來每年兩千塊靈石的收益,只要熬上三年,弟弟正式成丁了,可以進仙人作坊學習,咱家的地由姐姐我照看著,弟弟閒時搭把手就能忙得過來。到時候弟弟再娶上一房媳婦,咱家就四口人了,沒準能掙的更多一點。

  嗯,倒時候,咱在村外也起一座自家的院子,把姥爺姥姥接來,人多力量大,這日子,不要太好喲。」

  趙寶兒伸出一個巴掌,嘴唇哆嗦:「可是,照這個速度發東西,甚麼時候是個頭啊?咱才來四個月,已經背上了1531塊下品靈石的債務,誰知道城主甚麼時候還要發甚麼,掙的錢總不如債務滾得快,這輩子,咱能還清債嗎?」

  姐姐乾脆的打斷趙寶兒的話:「咱一輩子能不能還清城主的債,那也是城主該操心的事情。叫我說,哪怕一輩子換不清債務,天天過這樣的日子我也甘心了,就當是咱把將來掙得錢提前花了。」

  正在這時候,城堡裡突然響起幾聲歡呼,趙寶兒趕忙推開房門,從自己的房間探出頭去,發覺鎮長帶著幾位侄子正端在城堡中央的廣場上,他們圍著一輛古怪的車輛大聲歡笑。與此同時,一個仙人打扮的修士正在轉身離開三號村堡。

  三號鎮的城堡裡已經沒幾個人居住了,鎮長的歡呼聲讓僅剩的幾家人都鑽了出來,大家都趴在陽台上,遠遠觀賞著鎮長擺弄那輛外形古怪的車子。鎮長圍著車子轉了幾圈,拉開車門跳到車裡,三動兩動,車子慢慢的移動起來。速度不快,但是很穩。

  城堡裡僅剩的幾戶居民都雙手撐著走廊欄杆,饒有興趣的看著鎮長駕駛這台車輛。鎮長轉了幾圈之後,趙寶兒對面四樓的虞山大聲詢問:「鎮長,這就是傳說中的風火輪嗎?」

  鎮長停下了車,拉開車門跳了出來,滿臉喜色的回應:「是呀是呀,剛才來傳信的仙人已經說了,今後每一個鎮子都給鎮長配置一輛風火輪,這風火輪主要用來傳遞官方文件,幫助鎮長處理一些官方事物。哈哈,你目前這東西只配發給鎮長,你們誰要去城裡辦事,找我,我拉他去。」

  趙寶兒脫口而出:「鎮長,這東西多少錢,我們要為這東西,負擔多少債務?」

  鎮長眉開眼笑。不屑地橫了趙寶兒一眼:「你?哈哈,這東西不給百姓配置,仙人們說了:這是官員車,不對百姓開放,上面每個月發放三塊下品靈石。作為這車子的運轉耗費。」

  趙寶兒輕輕鬆了一口氣,馬上又問:「這種車,真不對每戶發放?」

  鎮長大笑:「自然了這種四個輪子的風火輪,得有官方身份才能購置。據說,城裡的世家大戶可以購置三個輪子的風火輪,兩個輪子的。獨輪的風火輪,那是讓仙人學堂的童子使用的,都是身份的標誌,需要自己掏錢買下的……兒子,你想買嗎。你爹我正好有資格,我與你買一輛。」

  趙寶兒撲通一聲,心落了地。

  負擔去了,趙寶兒也有了八卦心理,他手撐著欄杆,大聲問:「鎮長,這東西,也是由靈石驅動?」

  鎮長炫耀的回應:「當然。剛才那位仙人說:這東西需要三塊下品靈石才能驅動,當然,一塊下品靈石也能讓它走起。可是那樣就速度不快,拉的貨物還有重量限制,太重了,一塊下品靈石驅動的車拉不動。

  剛才那位仙師還說,剛開始學這玩意兒,最好只裝一塊下品靈石。等到玩熟了,再裝兩塊三塊。甚至裝五塊下品靈石,都可以。」

  稍作停頓。鎮長大聲炫耀:「你們都聽好剛才仙師通知了:咱這裡馬上要從齊國趙國楚國,發配來三百餘戶罪囚。城主說:新來的人就不往城裡放了,剛好在玉石礦鐵礦那裡,建立起三座新鎮子,分別是四號鎮子,五號、六號鎮子。

  新建立的鎮子需要有人引導,咱這裡規矩多,仙家寶器也多,新人的人不見得會使用,要有人給他們講解我摩雲城的規矩,教習他們學會仙家寶器的用法。趙寶兒,你也是閒著,這份活兒輕鬆,每天有一塊下品靈石的收益,包吃住,你去不去?」

  趙寶兒趕緊直起腰來,諂媚的笑著回答:「去,怎麼不去?鎮長,算我一個。」

  所謂引導新移民,不過是告訴新移民辦甚麼事去哪裡,去找甚麼人。至於新建城鎮如何管理,在這方面,城主雲朵完全採取了放任自由態度,任由摩雲城百姓自己選出各級行政官員。

  三號鎮子的鎮長就是這樣產生的,這位鎮長家中總共十五口人,比起動輒百餘口的大家族,他家只能算是一個小家族。這一位鎮長有六個兒子,各個都有一門手藝,鎮長自己原先是屠戶,孔武有力的,很能打架罵人,因此初來乍到便被推舉為鎮長。

  說實話,這位三號村鎮的鎮長,在別處也是一個惡霸級人物,他犯了殺人罪而被發配,之所以全家被發配,是因為其全家都參與了毆鬥。不過,毆鬥的起始原因卻罪不在鎮長,所以其全家沒有被斬首,只判了發配與流放。

  這家人被發配到摩雲城後,起初也囂張了一陣子,因為他們一家人信奉「人善被人欺」,所以故意擺出兇惡的姿態。但馬上他們知道在這裡兇惡沒有用摩雲城的縣令劉子清雖然不在位,黃婉兒卻不是善茬,她執行律令非常嚴苛……好吧,這裡的律令原本就很嚴苛,連人走在路上,該採取甚麼樣的走路方式,都制定了嚴格的規矩:行人都必須靠右行走。

  凡是違反規定的人,哪怕是違反了走路的規矩,黃婉兒都一點不肯饒恕即使你有大勢力,屬於大家族的一員,黃婉兒照樣判處流放之刑。

  摩雲城已經是流放之地了,從這片地方再流放出去……那就是把人趕進林子裡,不准他們再進入定居點,任其自生自滅。而被趕出去的人,堅持沒多久就會消失在森林中。

  被發配到摩雲城的人都是罪犯,雖說他們的故土也會有誤判現象,但基本上,他們個個都不是善人。所以,這四個月來,黃婉兒一點沒閒著,最終,她判處流放的人達到了四百多人這相當於摩雲嶺總人口的百分之五。

  如此嚴厲的刑罰之下,這群罪囚終於知道:千萬不要去挑戰城主的耐心。

  不過,摩雲嶺規定雖然很嚴格,甚至連走路方式也規定;甚至還要處罰在摩雲城街道上吐痰的人。但這裡的懲罰卻非常公平,一視同仁不可通融。如此一來。只要你不處罰律令,一切利益都能保證連走在大街上都會賞心悅目。

  於是,遷移來摩雲嶺的罪囚馬上顯露出井然的秩序,他們表現的甚至比在原先在家鄉時,還要遵紀守法。

  權勢社會裡。老百姓對當權者的要求很低,鎮長一旦表現出遵守規則,老百姓馬上會感恩戴德,以為他是青天再世。因此,鎮長威信越來越高,他的自尊心也因此越來越高。像引導新移民這份活兒。原本也是肥缺,此刻鎮長卻說讓就讓,毫不憐惜。

  當然,其實這位鎮長也不得不讓,一是因為他家幾個孩子都手上有活兒。不在乎這份收益,而是因為他家裡實在抽不出多餘的人手摩雲嶺一帶總是勞力缺乏。

  摩雲嶺一帶的規則,與刑法,威信更高,因為老百姓,已經知道,這些規則不能違反,而且。這些規則,是用來保護他們,他們必須熟悉這些規則。

  趙寶兒是一個小孩兒。雖然識字不多,可是四個月的時間,「信奉不教而誅謂之虐」的雲朵,已經把規矩與律令反覆教導了他們,記不住律令的人已經被流放出去,剩下的人。即使趙寶兒這樣的孩子,也把該做甚麼。甚麼不能做記得清清楚楚。讓他這個孩子去引導新遷移來百姓,也不是多難的事情甚至是雲朵給摩雲城老居民的一種福利。

  這活兒給的待遇好。負擔卻不重因為留影璧的存在,很多規則是通過刑罰實例來表現的,留影璧記錄下來了大多數犯罪案例,過去負責引導的人只要知道如何播放,就已經能夠勝任了。

  此外,摩雲城使用了很多仙家法寶,比如行軍爐,比如家用照明燈,比如自來水等等。這些用靈石驅動的家用仙家寶器,新來的百姓自然是摸不清頭腦,而老居民們則幾乎日日常用,各個都能動手一番。

  村長站在廣場上,高聲把趙寶兒要做的詳細解說一遍,叮嚀道:「明日一早你就過去,哦,沒準你可以去領一個風火輪,記著去仙人那裡領幾塊留影璧,吃飯的時候你在仙人那裡吃,家裡你不用擔心,這一個月我替你照看家人……」

  趙寶兒長長的哦了一聲:「要一個月啊。」

  村長馬上補充:「沒錯,一個月不回家,跟著新遷移來的百姓吃住,你的伙食由仙人負擔,一個月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趙寶兒想了想:「這活兒……我干。」

  現在是初冬,農家基本沒有甚麼大事兒。雖說冬日裡野獸騷擾的厲害,可是如今,隨著仙人建立的防禦設施越來越完善,基本上,妖獸已經很少出現了。他走之後,家裡雖然只剩下大姐與小妹,但摩雲城規則嚴厲,不用擔心小偷小摸的過來欺凌老弱仙人的觀察力,凡人能欺瞞住嗎?犯了罪別想跑,誰還敢犯罪?

  轉身回到家中,趙寶兒順便數了數自己的財產,想了想,他從錢囊裡取出三塊下品靈石,叮囑自家大姐:「大姐,我去城裡一趟,你看看家裡缺甚麼?」

  大姐稍稍停了停手,想了想,吩咐:「你把我積攢的活兒交上去,把換回來的靈石帶回家,哦,妹妹想吃奶糖,你去領一些牛奶,買點奶糖,你走後我就不出門了,你把槍留下……家裡啥都不缺,糧食夠吃三個月,鹽也夠……我想不出缺甚麼,你看著買吧。」

  趙寶兒出門的時候,再度歎了一口氣,但馬上心中暗自鄙薄:自己就是犯賤,這種啥也不缺的日子,過去想都不敢想,現在,自己卻為這種日子而發愁。

  愁甚麼?趙寶兒自己也說不清楚。

  孤單地騎著自家的角馬,沿著三號鎮子通往摩雲城的大路奔馳著,趙寶兒回憶自己過去是怎麼渡過冬天的……哦,那時候自己還小著呢,家裡的事情基本上由爹娘操心的,記得每年冬天,自家都要拚命的積累一大堆柴火,但現在,家裡有仙人爐、仙人燈,柴火甚麼的,再也不需要了。

  那時候,自家還要積累多多的糧食。厚厚的衣服……這糧食如今趙寶兒家裡不缺,雖然他家來摩雲城只有四個月,但在仙家法術的幫助下,自家這四個月開墾出了五十畝農田,耕種過一季稻穀。收穫非常多。這些收穫,城主一點沒有收賦稅。

  對了,這裡農夫不收農產稅,不過,丁口稅還是要收的,但因為自家沒有成年的男丁。這丁口稅也就等於免了,所以,自家的糧食一粒不落的收到了自家的糧倉。

  趙寶兒今年沒有往外賣糧食。

  在萬里流放的路途上,趙寶兒嘗夠了飢餓的味道,所以。他像守財奴一樣,把糧食緊緊的抓在手裡,而摩雲城務農的一百五十戶居民,大多數像他一樣,並沒有對外售糧。

  然而,摩雲城並沒有因為農戶惜售糧食而陷入缺糧的地步,這裡資源實在是太豐厚了,仙人們發的「安家九件套」也實在犀利。即使沒有糧食的赤貧戶,去野外隨便砍幾顆樹,修理一下大樹的枝杈。賣給上谷城來的商人,也能換來過冬的糧食。

  大約,過冬還需要儲存衣物吧……趙寶兒想到這裡,摸了摸身上的衣物。他想起來了,身上的衣物,倒是少數用錢購買的東西。這些布料摩雲城本身不出產,都是城裡商家從韓國採購回來的。但價格到也不貴,而且。衣服是用金銀幣衡量的,一塊下品靈石就足夠買下一輩子穿的衣服了。

  想到靈石與金銀幣的物價,趙寶兒不由得想起他要給妹妹購買的奶糖。

  據說,藍玉堡的仙人們,在外出採藥的時候發現了大批一階母牛,如今仙人們已經看不上一階妖獸的東西了,這些妖獸被抓捕回來後,城主建議不要宰殺,圈起來養著,產出的牛奶最初是免費給五歲以下兒童發放的,但隨後,有懂行的人發現,這些牛奶中蘊含著淡淡的靈氣,有些孩子因為常喝這些牛奶,提前覺醒了靈根。

  於是,這些牛奶變得緊缺起來。好心一點的父母領取了牛奶之後,轉手賣給城中的商人或者世家大戶,然後自家買一些糟米小米餵養孩子,貪心者乾脆自己飲用牛奶,給孩子們其他食物充飢。

  隨著事態的發展,這些牛奶開始控制發放了隨後,城主要求:各個家庭三歲以下幼兒飲用的牛奶全部記賬,牛奶價格如同外面售價一致,等到孩子覺醒靈根之後,牛奶花費的錢不用返還。但如果十歲之後孩子還沒覺醒靈根,則要求家長全額支付牛奶費……。

  覺醒靈根,這是多麼幸運的事?趙寶兒不指望自家小妹能有這個幸運,因此他默默將自家小妹喝的牛奶記上賬,準備日後歸還城主很嚴苛,動輒流放人,他可不敢欠城主的帳不還。

  幾十里長的路一眨眼就到了。

  接近城門口的時候,道路變的擁擠起來,雖然路面還是那麼寬,但走的人多了,而且路上的人還頻頻停下腳步觀賞山坡上的景色,這使得趙寶兒要很費力才能穿過那些呆愣愣看風景的人群。

  不過,看到這些人臉上震驚的表情,趙寶兒也是很享受的。身為摩雲城的一員,被人如此驚愕地讚歎自己的家園,趙寶兒隱約有種自豪感……不過,他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敢來摩雲嶺行商的,也不是一些善茬。這些人要麼身家豐厚,要麼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而且他們都是「良人」,反觀趙寶兒,不過是一個罪囚。

  進入城門之後,趙寶兒找到了城牆邊通向九樓縣衙公事房的升降梯,進入升降梯裡的時候,他跟一個人撞了一下,立刻感覺到一股渾厚的力量撞入自己的體內。趙寶兒嚇了一跳,他趕緊縮到角落裡,頭也不敢抬的,頻頻衝著對方道歉這可是個仙人啊。

  被趙寶兒撞得仙人恰好是藍楓。藍楓沒有理睬趙寶兒這個小螻蟻,他背著雙手,面無表情的站在電梯中央。等電梯緩緩升到了九樓,藍楓面無表情的踏出了電梯,隨即,他向衙役出示自己的仙人身份,要求去九樓之上看看。

  摩雲城的城牆非常寬廣,站在高處能夠一覽無餘地欣賞到摩雲嶺左右兩個仙人城堡。如今的城牆頂上,人來人往的,凡是自家親戚過來,城裡人都會把他們引導城牆上。然後享受他們的驚歎。

  摩雲城的城牆是完全開放的,牆上沒有一個守衛者。而摩雲城的百姓自信他們處在仙人保護下,無須安排城牆守衛。再加上,他們的縣官劉子清始終沒有回來,因此這值守的事。就被大家忽略了。

  藍楓的要求馬上被衙役許可了,這位衙役還是劉子清走之前從城裡招募的,是城中的幾個世家大族裡,識字並懂得官場運作的年輕人。

  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人才,自然懂得官場規矩,所以。衙役諂媚的笑著,連聲問藍楓需不需要陪同。

  藍楓準備打賞對方一下,然後拒絕對方的陪同,正在這時候,他聽到身後。那位與他同乘電梯的小子,對身後的衙役通報:「三號村鎮,農戶趙寶兒,過來申領自家的牛奶……官差大哥,這是我家的戶籍牌,還有我家小妹的牛奶牌,請官差大哥查驗一下。」

  藍楓猛地一下轉過身去,快步走到趙寶兒的身前。他上下下打量著趙寶兒。看不出這個十二歲的少年有甚麼特異之處,但藍楓還是脫口問了一句:「你是趙寶兒?是三號鎮子的趙寶兒?你們三號鎮子有幾個趙寶兒?」

  趙寶兒縮了一下身子。可是在摩雲嶺待久了,仙人在趙寶兒眼中已經失去了神秘感。雖然出於一貫對仙人的畏懼,趙寶兒態度很恭敬,卻沒有諂媚與卑微。他拱著手,恭恭敬敬的回答:「上仙,三號鎮子只有一個趙寶兒,我就是三號鎮子的趙寶兒。」

  仙人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他是自家的親戚?

  不可能!

  趙寶兒暗自搖了搖頭。自家往上數十一代,沒有出過有靈根的修真者。仙人離自己很遠。不可能是自家的親戚。

  不過,這些疑問趙寶兒不敢問出口。他垂下眼簾,目光徑直打量自己的腳尖,感覺到仙人宛若針刺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不停,趙寶兒不敢動一根指頭。

  藍楓越打量趙寶兒,越感覺到難以置信,他憋不住問:「你打算甚麼時候去上學?」

  趙寶兒垂眼看著自己的腳尖,恭恭敬敬的回答:「仙長,我家裡妹妹太小,家裡只有我一個男丁,暫時我離不開家,而且,我才十二歲,城主規定……」

  藍楓馬上截斷對方的話:「青枟真人馬上會命令十五歲以下的兒童強制入學,你馬上就會去白玉堡學習。至於你家小妹,你也不用發愁,你……給你妹妹測過靈根了嗎?」

  趙寶兒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一下對方,但馬上膽戰心驚的收回了目光直視仙人啊,萬一仙人彈彈手指,他就要飛灰湮滅了。

  黃婉兒這時手裡提一個袋子,領著一群小孩從升降梯裡走出來,聽到藍楓的話,她咦了一聲,馬上追問:「你甚麼人?我家少谷主還沒有做的事情,你怎麼知道他必將做?」

  藍楓驚出一身冷汗。

  對面這個女子他也認識,是管理城中事物的鳶蘿谷修士黃婉兒,這女子以後會……

  藍楓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連續呸呸呸三聲,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腦袋快速的轉動著,嘴裡口不應心的說:「哈哈,我哪敢替城主做決定,不過是想著這些孩子沒甚麼勞動力,如今,城中百姓都是城主供養著,那些孩子放在各家,家人都忙碌著,養的一點不經心,不如……」

  黃婉兒打斷了對方的胡言亂語,明快的說:「『孩子放在各家,家人都忙碌著,養的一點不經心』讓你說著了,我家少谷主剛才說的就是這句話。

  哦,剛才發生了一件大喜事,我們藍玉堡曾收留的六十多位流浪兒,就在剛才,近半數侍童發覺他們覺醒了靈根,而且很多是天靈根。我們城主說,『孩子放在各家,家人都忙碌著,養的一點不經心』,今後城中五歲以下的孩子,都由我們統一餵養。

  我們發現,孩子大量飲用妖獸奶液後,可以極大提高靈根覺醒比例,所以城主決定:今後不再對外面發放妖獸奶,孩子都接到城堡中,由專人看管與教導……」

  藍楓馬上補充說出了這個以後將震驚大陸的措施:「要求家長們早接晚送,孩子一天三頓飯都在城堡中進食。食物完全由你們提供,是這樣的吧?」

  黃婉兒詫異的歪頭看著藍楓,藍楓正洋洋得意間,陡然看到黃婉兒探究的目光,馬上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指了指頭頂,掩飾說:「我是合歡道盟下第二戰隊的,這次來給你們送貨的,青枟真人在我那裡定制了一批靈石槍……」。

  說到這裡,藍楓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他看到趙寶兒腰間別了一個東西。外形很熟悉,頓時心頭巨震。

  失神之下,藍楓沿著剛才的打算,神不守舍的繼續說:「啊,我剛才要去你們城牆頂上看風景。路過這裡,聽到你們在交談,所以,隨口說了幾句。」

  黃婉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叫藍楓啊,剛才我們少谷主說起過你,誇你很有創造力……不過,你對我們少谷主缺乏尊敬,我們少谷主好歹是真人。你不過是個練氣士,卻只稱呼他的名字,這。未免太不……嗯?」

  不過,黃婉兒的話裡並沒有責備的意味剛才她在雲朵那裡聽說過此人,雲朵也談到了藍楓,還搖著頭歎息道:「有創造力的人都是這樣,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幸好他遇到了我。因為我的寬容,他得以繼續驕傲。」

  想到這裡。黃婉兒輕輕搖了搖頭,而後衝著對方行了一個禮。轉身帶著侍童們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這個人不值得交往,他原本被自己的統領囚禁了,因為自家少谷主伸手幫助,他才得以放出來。然而,此人見到少谷主後,卻一點也沒有感恩之心。

  好吧,自家少谷主展現自己的寬容,她也不能小心眼,只是這個人……就這樣吧。

  藍楓本來已經心慌意亂不知該說甚麼好,見到黃婉兒不顧而去,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便慌亂的走向了城頭,他在牆上漫無目的的隨意走著,直到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裡,藍楓才按捺下砰砰亂跳的心臟。

  錯了!怎麼會錯了?明明趙寶兒腰上別著東西,不應該現在就出現的,為甚麼它提前出現了?

  還有……藍楓默默算了一下日子,他把目光轉向了藍玉堡,心中吶喊:「今天,就在今天!我拚死拚活趕過來,就為了近距離目睹今天的巨變,這會兒的功夫,那個巨變該出現了吧?」

  藍玉堡中,督戰官計無淵去而復還,見到雲朵,他微微拱拱手,面色很難看:「青枟道友,禍事了,嗯……想比你也該收到消息了,現在,讓我怎麼稱呼你?」

  碧汀帶著常磊丁靈等人,以及戰隊其餘骨幹隊員,魚貫進入雲朵的房間。大家進來後都沒有說話,計無淵也沒有說話,他看著對面表情平靜的雲朵,心中驚濤駭浪。

  交出了自己專屬的通訊玉簡後,計無淵知道,在某些方面,雲朵比自己的消息更為靈通。這個連自己都知道的消息,想必其他修士都知道了,要不然,大家為甚麼都聚在雲朵這裡。

  喘了一口氣,計無淵上前一步,大聲說:「我,第七戰隊督戰官計無淵,奉命宣佈:根據總督戰官多華真人的命令,解除第七戰隊青枟真人隊長的職務,此令立即生效!」

  說完,計無淵無奈的攤開手,低聲補充:「青枟真人,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希望你能繼續留在隊裡,可是上面下了死命令,讓我今天必須宣佈這個命令……對不起。」

  雲朵身子站得筆直,在他身後,蘇芷的身子也挺得筆直,當雲朵目光掠過他的同伴他的徒弟他的屬下時,所有的修士都把身子挺得筆直。

  雲朵微微一笑:「好吧,第七戰隊解散了。」

  計無淵愣了一下,馬上插嘴:「青枟真人,你不能這樣,我手裡還有一份命令,任命碧汀道友為第七戰隊隊長,兼任摩雲城城主。」

  碧汀咧嘴一笑:「可笑之至!摩雲城是我們自家建立的,這裡一磚一瓦都是我們自己掏的錢,都是我們出的力。這座城市是我們的,完完全全屬於我們。

  哈哈,不是隨便一個誰誰,過來說一聲某某當城主,某某就能坐上城主寶座了。這座城市是我們的財產,是我們的,計無淵,你不懂嗎?」

  雲朵擺了擺手:「我能理解總督戰官的心態,可是,不管怎麼說,摩雲城這座城市是我們一磚一瓦搭建出來的,就如同我們使用自己購買的材料,打造出來的法器一樣,這東西,不是說誰都可以拿走的,想要,那就必須付款。付了款,還要看我想不想賣。

  督戰官,你去告訴多華真人,這東西,我不想賣!我是摩雲嶺的城主,天經地義,誰也拿不走。這座城市,理所當然歸我,不是誰指派一個人來,就能理所當然的佔有我的財富。」

  計無淵轉向了碧汀,楞了好一會兒,結結巴巴的問:「碧汀道友,這第七戰隊隊長的職務,你也拒絕了嗎?」

  碧汀嘿嘿一笑,回答:「第七戰隊解散了,這世上,已經不存在第七戰隊了。」

  計無淵的目光,轉向了後排的魏霓裳與赤爐,這兩個女修,正在竊竊私語,發覺計無淵的目光轉向他們,魏霓裳一扯赤爐,把赤爐拉在自己的身後,乾脆的回應:「第七戰隊屬於旋天門,組建第七戰隊是旋天門的門派事物,我們都是旋天門的門徒,我不知道你有甚麼權利,可以代替旋天門下命令……」。

  計無淵馬上解釋:「不是我。」

  魏霓裳點點頭:「好吧,是總督戰官多華真人。我不知道他有甚麼權利,越過旋天門掌門下令解散第七戰隊。可是,既然總督戰官這麼說了,我們的隊長已經宣佈解散第七戰隊了,我對門派的戰爭義務已經完成。

  接下來,我會在摩雲城停留一會兒,停留多久全看我的興致。當然,我最後會返回絡石谷的,但在此期間,如果你們再要徵召我參加戰爭,請務必通過旋天門、通過絡石谷通告我。

  我是旋天門絡石谷的弟子,我對門派有義務,對別人沒有義務,我只相應門派的徵召,完成門派的任務,至於多華真人,他算甚麼鳥?」

  計無淵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事先曾在腦海中設想過雲朵可能的對策,他想過千百個策略,但雲朵的應對,突然來這麼一招,把計無淵給徹底打蒙了。

  計無淵暗自設想過,比如雲朵黯然離開第七戰隊,還只能獨自一人離開,其餘的修士因為都是參戰人員,雲朵一個都調不走。於是,整座摩雲城就落入多華真人掌控。

  可以想像,雲朵孤身一個人離開摩雲嶺後,多華真人隱藏的後手就施展出來了或許他會在路上設置伏擊,對雲朵進行各種狙殺,以報復雲朵對他的羞辱……

  計無淵還設想過:也許雲朵會強烈抗爭,然後拒絕卸任,堅持待在摩雲嶺,拒不答覆多華真人計無淵可以猜想到,如果雲朵這麼做,下一步將是督戰隊過來抓捕雲朵,而後,把雲朵押送風陵渡……

  計無淵還設想過:雲朵也許會不進反退,單身一個人躲入森林深處而求生……

  他還設想過:雲朵也許會借助傳送陣,潛逃入韓國……
H哥 發表於 2015-12-5 18:11
第二百零四章期待中的巨變中

好吧,藍玉堡那座傳送陣,雖然被很多人測試過了,認為它確實不能傳送任何有靈氣的東西,但大家也相信,作為傳送陣的締造者,云朵一定有什么暗藏的手法,可以保證讓自己借助這座傳送陣離開。

可是,計無淵萬萬沒有想到,多華真人解除了云朵戰隊隊長的職務,云朵隨即宣布解散整個戰隊。

這算什么?怎么能夠這樣干呢?

上司撤你的職,你干脆解散整個隊伍,這算是破罐子破摔,還是破罐子破摔呢?

計無淵目光重新轉向碧汀,他慢慢的問:“碧汀道友,這么說,你打算拒絕接任了?”

碧汀攤開雙手,咧嘴一笑:“督戰官,你弄錯了,當初,我們在門派里響應征召而參戰,大家都是沖著少谷主而來的,我們是旋天門鳶蘿谷戰隊,我們承擔旋天門鳶蘿谷的戰爭義務,隊長是少谷主,我們信任他,所以我們來了,不僅參戰人員來了,連輔助后勤人員也不惜深入森林。

如今,你宣布解除少谷主的隊長職務,我不知道你繞過旋天門布這個命令是否合理,但既然少谷主宣布第七戰隊解散,那我們就不是第七戰隊的成員了,沒有第七戰隊,哪來的第七戰隊隊長?

剛才,魏師侄也說了,我們承擔的戰爭義務,是為門派而承擔的。既然第七戰隊不存在了,我們都將返回門派,等待門派的后續命令,至于第七戰隊今后怎么辦。這個事跟我們無關,我們已不再是第七戰隊的人員了,我們甚至不是參戰人員了。

所以……”

碧汀停頓了一下,馬上又接著說:“所以我們現在自由了。”

碧汀是知道計無淵與云朵達成的秘密交易,所以他把想說的話說完。馬上又好奇的問:“我倒是很奇怪你的態度,多華真人不是想拿捏你,報復你嗎?你不是跟我們有一個交易嗎?怎么,這么快,你就站在多華真人那一邊了?”

計無淵有一點茫然,他下意識的說:“我跟你們不一樣的。我早晚要回到門派里,多華真人在門派中勢力不小,只要他給我留一條后路,我是不得不向他屈服的。”

云朵點了點頭:“所以,有時候。共同的利益也拴不住一顆被羈絆的心。”

計無淵兩眼無神的搖了搖頭,無措的追問:“就這樣嗎?你們就打算如此應對嗎?解散第七戰隊,哈,真虧你想得出來。青枟真人,你不怕多華真人帶人來抓捕你嗎?”

云朵挺直了胸膛,平靜的回答:“我猜,多華真人下一步是打算這么干,他肯定要帶著人手過來抓捕我。可是他帶來的人為什么而戰?”

計無淵被云朵這話說愣了,他好半天的功夫才反應過來對呀,云朵說他不是參戰人員了。他說第七戰隊已經不存在了,那么,督戰官用什么理由來抓捕云朵?

督戰官監督的是參戰人員,如今,云朵連參戰人員都不是了,云朵憑什么要乖乖接受對方的抓捕?作為云朵的同伴。在云朵反抗的時候,這里的修士會袖手旁觀嗎?不。他們有充足的理由動手

可是他們不畏懼權勢嗎?他們竟然敢?

多華真人背后是泰岳門,作為泰岳門的金丹期真人。他出手要對付一個別派修士,估計,對方門派也不敢隨意插手,那么云朵為什么無所顧忌,他竟然準備反抗?

哦,如果真要追究起來,作為一個督戰官,隨意抓捕一個非參戰人員,五大門派如果默認這種事情生,是不是今后泰岳門派來的督戰官,都可以將五大門派的修士視為奴隸,想抓就抓,想凌辱就凌辱?

或許云朵可以借這個由頭,挑動五大門派聯合反抗督戰官的權力擴大化。或許,五大門派有志一同聯手反對的話,泰岳門也要顧忌一下其他門派的反對意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云朵能夠抵抗住多華真人的第一波抓捕動作。畢竟,修真世界是以實力為尊的,如果多華真人能順利抓捕到云朵,其余門派的修士恐怕會保持沉默,不敢跳出來幫助云朵。

反之,如果多華真人的抓捕行動失敗了,那么,反對的意見就會聲勢大漲,最終,也許能逼迫多華真人停下手來。

不過計無淵砸吧一下嘴,覺得這個想法不靠譜。

那么云朵有資格解散第七戰隊嗎?

貌似在修士們的參戰協議中,并沒有禁止這一點。參戰協議規定隊長統領對整個戰隊有絕對的指揮權,但沒有規定督戰官有解除隊長職務的權力。

計無淵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總督戰官多華真人遭到云朵的深度羞辱與鄙視,惱羞成怒的他立刻向素問天君大弟子普豐申訴,要求得到普豐的支持,去懲罰云朵以維護督戰官的尊嚴。

但多華真人這一請求并沒有得到明晰的答復普豐帶著武裝隊出去了,完全隱藏的行蹤,不知道最近在干什么。

實際上,自從云朵通報了妖獸內部的情況之后,泰岳門總算是找到了目標,而以前,妖獸森林太大,森林里成氣候的妖獸數量太多,以至于泰岳門不得不動員五大門派的力量,幫助泰岳門尋找可疑目標。

當云朵指出虎王等幾個有可能參與分贓的妖獸,仿佛是撥開了云霧一樣,泰岳門組織的攻擊小隊總算是現了清晰的目標。他們知道了多寶真人的遺寶,很有可能落到虎王等幾個有數的大妖手里,這些七階妖獸,八階妖獸,雖然在普通修士的眼中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根本無法抗拒的,但泰岳門有位化神大修士。

這位化神大天尊剛好遇到了修行上的大門檻。迫切需要多寶真人的遺寶來破障,至于之前所說的戰爭目的什么的,那都是幌子,騙騙外人還可以,自己人。最清楚大家來森林的目標。

于是,素問天君大弟子元后大修士普豐帶領著由數位元嬰修士百余位金丹修士組成的特別攻擊隊,開始在森林里尋找那些大妖的蹤跡,這些攻擊小隊原本活躍在后方,用于逼迫各大門派參與戰爭,如今。攻擊小隊撤走,各大門派所遭受的壓力頓時一輕。

接著,就出現了各種反彈。

反彈之一就是,多華真人向自己的門派求援,門派內部雖然覺得自己派出的督戰官遭遇到羞辱。整個門派被人打了臉,這種情況不容姑息,但他們現在確實沒力量去收拾云朵了。于是,他們給了多華真人一個自由行動的承諾,卻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支持。

多華真人憑借這個口頭承諾,向旋天門要求撤換云朵,他甚至想把云朵調來風陵渡,放在自己眼皮底下隨意羞辱。但……旋天門拒絕就這一件事表態,他們甚至認為,多華真人這一要求不可思議。

你泰岳門讓我派人員參戰。好吧,我派出人手參戰了;

你泰岳門要求派出督戰官監督參戰修士,好吧,我同意了;現在,你忽然要求我撤換參戰的隊長這就有一點過分了吧,我的人派出去參戰。但怎么打,主動權應該在我們手里。派什么人去參戰,是我們門派內部事物。你擅自干涉我們門派內部對參戰人員的安排,你……是想來我們門派做老大嗎。

雖然我們可以默認泰岳門是五大門派的太上皇,可是你隨便一個金丹期修士,對我們門派內部事物指手畫腳的,我們如果連這一點都縱容了,未免太沒有面子了。

不過,泰岳門留給大家的陰影過于濃重,素問大天君席大弟子元后大修士普豐掌握的那只特別攻擊隊,由六位元嬰組成,統領百余位金丹期修士,如此龐大的力量,單個一個門派是不敢硬抗的。

所以,旋天門干脆裝死。對于多華真人的要求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咱既不支持,也不反對,裝作沒聽見,采取拖延政策。當然,對云朵方面,旋天門沒有給以任何通知。

多方碰壁后,多華真人干脆赤膊上陣了,他先威脅了督戰官計無淵一番,命令對方口頭傳達解除云朵隊長職務的命令,當時多華真人心里想:誰心中沒有一點權力?只要新隊長愿意接管,那么青枟真人不得不被逼走。解除青枟職務后,對方肯定大為恐慌,為此不得不來多華真人這里屈膝告饒。

那時候,多花真人,自然可以報復對方一番……當然,多華真人是絕不肯原諒對方的,他想用貓戲老鼠的態度,好好玩弄一下云朵,讓云朵徹底丟失尊嚴,以此警示眾人:看看,惹了他多華真人的后果是多么的可怕。

可是,事情的展竟然出乎督戰官團隊的預料云朵宣布解散第七戰隊后,在場的修士雖然沒有歡呼,但卻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而總督戰官多華真人指定的繼任者碧汀,直接指出多華真人沒有資格任命新的督戰官。

當然,碧汀說的很正確,任命戰隊隊長職務,是旋天門內部事物,多華真人確實沒有資格,對于戰隊人員的組成與任命指手畫腳。

計無淵轉念又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處境,忽然覺得自己現在才是最尷尬的。上司的命令自己無法完成,第七戰隊不存在了,自己這個第七戰隊督戰官,其存在的合法性也頗為可疑。

忽然之間,計無淵覺得渾身無力,覺得僵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重要的是,自己沒有任何收益。

他攤開雙手,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坦白道:“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青枟真人,能給我出一個主意嗎?”

計無淵萬萬沒有想到,其實,鳶蘿谷這一波人在離開旋天門的時候,已經帶走了自己在旋天門中的所有家當。換句話說,其實,旋天門對在場修士的羈絆,已經微乎其微。

這些人赤手空拳來到摩云嶺。赤手空拳打造了這座城市。即使第七戰隊不存在了,他們也不會分崩離潰,因為他們的主心骨還在大家都是奔著云朵來的,只要青枟真人還是大家的領頭羊,大家就認可他是摩云城的城主。

這一點根本無需泰岳門的認可。

摩云嶺有什么?

眾人一磚一瓦建立起這座城市。眼見得這座城市即將興旺,眼見的這一座城市有非常巨大的潛力。

想當初,這群追隨云朵的人,他們在旋天門也是受排擠受冷落的,所以,即使他們如今已經解除了對旋天門的戰爭義務。他們暫時也不會回到門派中。

他們有大把的理由繼續留在這里,繼續享受摩云城展的紅利。

“我不知道你該怎么辦”,云朵淡淡的回答:“如今,這座城市不再屬于戰隊聯盟了,它是我們這一群修士自己建立的。它不再接受聯盟戰隊的指揮,所以,你想留在這里,沒有人約束你;你想離開,請便的。”

碧汀跟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計無淵目光從其他修士的臉上掃過,忽然現,其他修士的臉上一副深表贊同的神情。

計無淵訕訕一笑:“那么,我是否應該搬出督戰堡?”

管理修士庶務的衛晴兒插話道:“是的既然計師叔失去了督戰官的頭銜。自己一個人占據一座城堡,顯然是不合適的,哪怕那座城堡。再小也不行。

計師叔可以選擇,搬到城里去居住,也可以選擇搬到東西客舍里臨時落腳,至于那座督戰堡,我們另有安排了。解除戰爭義務后,也許我們會迎來更多的內地客商。”

計無淵認命的點了點頭。他目光盯著云朵,追問:“青枟真人。你真不怕總督戰官來征伐?”

云朵咧嘴一笑:“權勢之所以令人畏懼,是因為你畏懼它。如果你根本不畏懼,你會現它什么也不是,你會現它完全虛無?”

為什么而戰,是每一只參戰軍隊都必須解決的問題。云朵對此深有教訓,所以,在奔赴戰場之前,他反復給同伴強調共同的利益,而多華真人帶領的那些人,因為權勢的威嚴而聚集在一起,他們為什么而戰?為了維護別人的權威而舍生忘死?

好吧,多華真人手下的那群督戰官,能否一心一意為了多華真人的利益,這個,云朵不敢肯定。但其他門派的修士,肯定不愿意參與這場糾紛,所以云朵的敵人只有多華真人的團隊。

但那些督戰官又憑什么要為多華真人,而拋頭顱灑熱血呢?

在云朵的記憶中,明末清初時代,明朝那支戰斗力負五渣的軍隊,在高官的高壓之下走上戰場,士兵們拋灑自己熱血的代價,是為了將主的榮華富貴,權勢與權威。所以這支隊伍一上戰場,士兵們找到機會就紛紛將領,比賽著看誰逃得快。

然而,同樣的軍隊同樣的將領,到了滿清人的手里,他們的戰斗力卻迅爆棚,變得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后者向來以蠻夷被明軍鄙視,對方文化落后生產落后這毋庸質疑。而讓士兵們生絕大轉變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開始為自己作戰繳獲的東西,誰搶到歸誰。

云朵反對的就是重要繳獲品歸督戰官收繳這個陋習。因為反對這個,他受到督戰官的不公正待遇。現在,他不惜決裂的反抗到底,即使在泰岳門的高壓下,其他門派的修士會參與總督戰官的行動嗎?如果參與,他們的戰斗力能保持多少?

想來想去,云朵需要面對的并不是所有修士,不是所有戰隊的參戰人員。他所需要面對的,唯有總督戰官手下的那群黑社會打手。至于那些打手們還有多少戰斗力……云朵表示:即使他們全來了自己也不怕。因為,他也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或許要擔心一下,泰岳門那支特別戰斗組的存在,但……自從云朵得知妖獸集結大軍之后,至今,他沒有遭遇到妖獸大軍的大規模襲擊,他早就懷疑妖獸大軍被什么人纏住了,當然,也可能雙方都被纏住了,他們同時陷入彼此的戰爭泥沼中。

局勢會怎么演變?撐過這一段時間又會怎么樣?

尊嚴。不是毫無代價的。

自由,不是毫無代價的。

雖然茍且偷生很輕松,但人們都說:修真如逆水行舟,必須有逆流而上的勇氣。

如今他在沉重的羞辱預期下,如果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云朵覺得。自己還是洗洗睡吧,別在奢望能在這修真世界,混出頭來。

當然,云朵還有最后一條退路打不過,不見得跑不過,他有錦程這個活地圖。大不了,岳森大6混不下去,他去其他的地圖板塊開一個副本。

相信到了別處,沒人知道他的爐鼎體質。

默默無語中,衛晴兒領著計無淵出去了。城堡里的氣氛很凝重。雖說大家還都愿意繼續跟著云朵走,但想象一下龐然大物的泰岳門的威懾,大家都不認為云朵能撐得過去。

云朵被解除職務的消息迅擴散到摩云城中,摩云城的百姓似乎平靜的消化了這一新聞他們能有什么辦法,一方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他們只是一些被配的罪囚,根本無權對仙人的作法指手畫腳,也不可能影響到仙人的決定。

摩云城百姓最擔心的是。隨著第七戰隊的撤銷,修士們也要撤離了。那么,摩云城這座城市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所以,當他們知道城主解散了第七戰隊,修士們還愿意繼續留在摩云城,他們馬上歡呼起來……其他的消息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摩云城的百姓并不知道,云朵建立的藍玉堡是直接建立在一座靈脈上,這使得藍玉城的修真環境。比修士們在門派里擁有的還好。而旋天門建立多年了,周圍的靈藥靈草已被采摘一空。摩云城一帶卻是未開的楚女地,在這里修真修煉。既不用擔心靈氣供給,又不用擔心丹藥缺乏。

這樣的修真環境,哪怕門派里三催四請的,修士們也不見得愿意離開。

正如碧汀所說的,如今大家都自由了。失去了戰爭義務,失去了門派的約束,大家可以好好享受展的紅利了,所以,等衛晴兒安排好計無淵回來,大多數修士已經想通了,千余號修士沒有一個想要離開,因此屋里眾人的臉色都很輕松。

見到衛晴兒凝重的表情,周融還有心情開玩笑:“小師妹,干嘛不開心,我們只差一步就是自立門戶了,如今,你差不多相當于門派掌門了,哈哈,開心一點。”

衛晴兒皺了一下眉頭,將周融的調笑忽略過去,她掃了一眼在座的人,覺除了常磊等四人,云朵屋里又多了一個陌生人,這位陌生人也是一位筑基修士,云朵正在向對方問:“你們需要怎么談?”

對方垂下了眼簾,思索了片刻,他抬起眼來,說:“我們知道這里有煉丹坊與煉器坊,這么多年了,我們手頭積累了大量的妖獸材料,靈藥靈草也不缺,可是,我們缺乏煉丹煉器人才,所以,我們希望摩云城能夠對我們開放丹藥法器的管制,容許我們用材料,換取丹藥與法器。”

云朵漫不經心的點點頭:“這不是什么大事,我答應了”

對方陡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追問了一句:“你答應了,你真的答應了?”

云朵點點頭,對方馬上神情激動的追問:“那么價格呢,我們出售的那些材料,應該用什么價格兌換?”

云朵一擺手:“商業行為嗎,就由商人們去決定吧,我不干涉。你們想出售什么材料,可以找想購買的修士私下商量,對方愿意用什么價格收購你們的材料,這個我無權干涉。”

“我聽說,摩云城有很多空置的店鋪,如果,我們想在摩云城開設店鋪的話,我們可以買下其中一間店鋪嗎?”

云朵搖搖頭,馬上有點頭,回答:“我剛才說了,我不干涉任何商業行為,但同樣的,你們也該知道自己的處境,來摩云城開設店鋪的這一件事,你們的人過來,只能用個人行為,不能以門派的名義。”

對方激動的語不成句:“好的,好的,我這就把消息送回去,我們的人就在附近。馬上過來簽約。哦,關于怎么買房子……”。

衛晴兒插嘴:“你可以去城中找黃婉兒,順便問一下:你是什么人,哪個門派的?”

對方沒有回答,他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一眼衛晴兒,而后拱手告辭。

等這人離開云朵的房間,衛晴兒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云朵。碧汀在旁邊輕聲解釋:“這個人是……青果介紹來的。”

衛晴兒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不是說,青果投奔了魔門嗎?”

沒有人回答衛晴兒的話,衛晴兒默默的把疑問咽了下去。她馬上想起了一件事。趕緊插話:“師父,剛才有兩個凡人求見師父,他們是從上谷城趕來的,不是我摩云城的居民,據說他們有極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我們。可是我問起來,他什么也不說……師父,你打算見一見他們嗎?”

云朵想了想,突兀的問:“這幾天,我們的傳送陣,運作的怎么樣了?”

衛晴兒愣了一下,歪著頭回想了一下,回答:“自從半個月之前。傳送陣運作的越來越繁忙。以前,這里一天最多來五六撥人,現在。傳送陣幾乎是清空一波人,下一波人馬上抵達……噢,前幾天的時間,那些新來的人還在詢問,說是摩云城有許多空置的房間,城外有許多空置的土地。可否容許他們購買房屋與土地,以便在摩云城臨時安居?”

云朵又問:“傳送陣很繁忙啊……最近新遷來多少人?”

衛晴兒拼命的眨眼睛。回憶道:“有很多吧,不過。我只管理修士的事情,凡人的事情,還要問黃婉兒。”

黃婉兒被迅召了過來,后者翻動了一下記錄,迅回答:“這段時間,我們的外來人口一直在增加,五天前到了高峰,傳送陣幾乎日夜運轉不停,剛剛清空一撥人,后來的人馬上就趕到了。

如今,大約有三萬外來人口向我們詢問,是否能購買房屋與土地,其中有兩萬人是最近增加的。”

云朵點了點頭:“可以賣給他們房子,沿街的房屋只出租不出售,只要不是沿街的房子,有人想買,都賣了。當然,那些沿街房屋也可以賣,不過,沿街的房屋只能賣給修士,賣給那些曾經參與創造這座城市的修士。”

碧汀突然插話:“外面生了什么,為什么外來人口暴增,我們能不能聯系到劉子清?”

丁靈在一旁解釋:“劉子清離開的時候,沒有攜帶通訊裝置,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把通訊裝置配到個人,現在我們聯系不上他。”

稍停,丁靈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我知道,自從劉子清離開后,他派回來的人,都是來采購武器與鎧甲的,這家伙先后取走了,足以裝備二十萬人的武器與鎧甲。”

云朵拍了拍手,胸有成竹地說:“看來,那兩位求見我的凡俗人會帶來劉子清的消息,也會證實我們的猜測。”

這兩位普通人自稱是韓國王室后裔,他們掏出隨身攜帶的身份證明,家族徽章之后,恭恭敬敬的說:“真人,我已經等走投無路,偶然接到劉知縣的傳話,所以,特來請求真人的收容。”

云朵沒有回答對方的話,他保持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嚴肅的端坐在那里。

丁靈上前一步,插話問道:“韓國生了什么巨變,以至于你們兩位王室子弟,也要請求我們的庇護?”

兩位王孫彼此對看了一眼,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其中一位,哽咽的說道:“韓國,亡了,不存在了。”

碧汀憋不住想插話,丁靈抬手阻止了后者,他神態平靜的問:“什么時候的事情?”

這時候,云朵悄悄的打了一個手勢,周融馬上閃身走出了云朵的房間。他拿著個人通話器,開始與其他戰隊人員聯系。過了一會兒,他重新走進了云朵的房間,聽到兩位王孫在那里哭訴:“……豐城饒城,就這樣三天內陷落,然后,趙國的大軍推進到上谷城城外……

黃金山門的仙人們想出來阻止,誰想到,留在黃金山門幫我們破解藏書閣法陣的泰岳門陣法師,卻要求黃金山門的仙人們不要干涉凡俗事物。而……方寸山的修士順利進入上谷城中,坐視趙國的吞并行為……

……我們大王苦求援兵不到,城中部分散修趁機作亂。黃金山門消息不通,他們的護山大陣開啟了,整個山門被封閉,于是,趙國大軍兵不血刃進入皇城。我王族被殺被屠……

啊啊啊……韓國完了,我聽說大王已被殺,王后投井,諸王子下落不明,唯有我們這些遠親旁支,才得以逃出城外躲藏。

……真人。復國我們是不敢想了,聽說魏國又跳出來趁火打劫,要求瓜分韓國南部大寧城。仙人們插手了,我們這些凡俗人只好找個地方茍活……”

兩位韓國王孫說著說著,再度大哭起來。

趁這功夫。周融走進了云朵身邊,輕聲說:“已經證實了,合歡道戰隊盟下的黃金山門修士也剛接到消息不久,說他們支持的韓國,已被趙國魏國瓜分,韓國王室里的直系王孫或者被殺,或者失蹤。王室里那些有靈根的修士們,不是隕落就是潛逃無蹤。剩下的都是普通人。”

停頓了一下,周融吸了一口氣,補充說:“還有。前幾天,合歡道聯盟戰隊遭遇妖獸圍攻。據說,幾位大妖伏擊了他們的外出隊伍,黃金山門參戰的那位元嬰真君被妖獸擊傷這位元嬰修士恰好姓韓,是韓國王室的老祖。

據說,這位元嬰修士已經返回風陵渡養傷。而黃金山門其余修士。接到韓國覆亡這一消息后,紛紛私下商議要放棄自己的戰爭義務。返回門派里等待門派后續命令。

當然,因為黃金山門的離開。合歡道感覺**難支,準備同時退出戰爭……”

周融喘了一口氣,讓眾人消化了一下這一個消息,而后心情沉重的說:“合歡道也完了,他們上一次參戰,本就遭遇重創,整個聯盟里他們能拿出四只戰隊,如今,黃金山門要退出,他們獨力難支,估計下一步,他們將從一流門派中剔除,從此淪為二流小門派。”

“怎么會這樣?”常磊憋不住,扯著大嗓門又說:“吼吼,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再是焦點了?”

沒有人回答常磊的問題,過了一會兒,丁靈翻著白眼回答:“生著一切,劉子清在里面,恐怕沒有起好作用。”

這當然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劉子清被韓國配充軍,估計心中存著一股怨氣,他到了摩云城之后,馬上利用摩云城的勢力重返了韓國,一直以來,他向韓國輸出的貨物,就是大量的武器。在此之前,云朵冷眼旁觀這一切,心中已經有了相應的心理準備。

不能不說,劉子清這一行為,給摩云城帶來了巨大的好處唯有戰火紛飛,為了逃避戰亂,內地百姓才想著遷移到妖獸森林深處,以暫避覆亡。

也唯有大6內部起了戰亂,上谷城對樂土驛這一座傳送陣的覬覦才會轉移目標如今,大家性命都難以保證,搶奪這一座傳送陣的控制權,已經沒有意義了。

云朵揮手向衛晴兒暗示,得到云朵的暗示,衛晴兒想了一想,馬上回答兩位韓國王孫的問題:“我們可以容許流亡百姓暫時居住于摩云城,不過,摩云城如今遷居的百姓太多,房屋過于緊張,因此,我們只容許外來百姓租用房屋,那些租用房屋者,將獲得臨時拘留權,可以被工坊雇傭,但不享受摩云城的各項福利……”

衛晴兒長篇大論,幾乎在講述一個嚴苛的移民法案。這也是前一段時間大家商議出來的政策,摩云城已經決定對外來人口進行約束,控制人流涌入的度,以免自己負擔太重。

摩云城如今膨脹的太快,光是對新來百姓進行的安家補貼,已經讓摩云城的財政非常吃緊,同時,由于傳送陣另一段爆了戰亂,接下來,摩云城外銷的貨物將受到一定的影響市場亂了,大家生存都成為了問題,怎能大肆購買摩云城的商品?

所以,今后每年,摩云城只放三千張長久居留證,容許三千人定居摩云城。而限制名額之外的外來人口,只能獲得暫時的居留權,他們租房子必須付賬,雖然可以被工坊雇傭,但卻不能享受摩云城的福利。

但即便是這一份苛刻的待遇,兩位流亡的韓國王孫已經感恩戴德了。如今,韓國背后的元嬰老祖已經重傷,韓國滅亡了,他們這些王孫就是新國家追殺的目標。這些人即使逃亡到其他的國家,命運也實在堪憂。唯有不屬于,大6權貴集團的摩云城,這座新興的城市,才有可能是他們最后的庇護所。

得到衛晴兒的肯之后,兩位韓國王孫千恩萬謝的告辭,他們留下一個人去城中尋找房屋以及贊助者,另外一個人則狂奔到傳送陣,去通知身在樂土驛那一端,正在等待回信的韓國王族遺脈。

這一天是漫長的一天。后世歷史學家把這一天稱之為“大6劇變的起始日”。但實際上,這些巨變都是慢慢積累起來的。比如韓國的滅亡,是早在三天前就生的,只是到了這一天,消息才傳送到森林里,傳入那些前線修士耳中。

云朵并沒有隱瞞韓國滅亡的消息,兩位韓國王孫離開后,這消息迅擴散不是向摩云城修士擴散,而是向其他戰隊的修士中擴散。

早在之前的某個日子里,黃金山門內部其實已把變故秘密通知了前線修士,只不過,黃金山門還想竭力對這一事件進行保密,以保證他們參戰修士能安全撤離森林。現在,秘密無法保證了。

于是,意識到消息泄露的黃金山門修士緊急離開了戰隊駐所,向著風陵渡一路逃亡。與此同時,拜云朵這里的通訊交換中心所賜,參戰修士們相互啟動了通訊玉簡,各種消息漫天飛舞。

到了傍晚時分,另一個更加令人震驚的消息出現了素問天君大弟子元后大修士普豐帶領的武裝隊,前幾天悄悄摸摸近某位大妖藏身的巢穴,他們原本想潛伏在大妖巢穴附近,等待機會伏擊或者突破。然而,隨后,這支隊伍完全斷絕了音信。

當黃金山門修士私自決定撤離后,大家紛紛尋找督戰官問策,忽然現多華真人也找不到了。不僅如此,很多戰隊的督戰官都下落不明。慌亂中的修士急忙越級匯報,直接尋找普豐大修士問策,這才現了蹊蹺。

也就在這天傍晚,一個晴天霹靂炸響了:大妖巢穴附近本身是個陷阱,潛伏的普豐覺四方妖王聚集,妖獸們突然對這支潛伏隊伍動了逆襲。

這場戰斗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的,連云朵那強大的神識,都沒有查覺到這場元嬰修士之間地動山搖的搏殺,戰斗過后,素問天君席大弟子,元后大修士普豐隕落,他帶領的隊伍幾乎全軍覆沒,妖獸方面的損失完全不詳。整個修士隊伍中,唯有一位泰岳門元嬰初期修士帶傷逃離。

遺憾的是,這位元嬰修士逃出之后,并沒有把消息直接通知前線參戰的修士這也可以理解,因為參戰的修士都不是泰岳門中的門徒,在泰岳門眼中,這些人就是炮灰。所以,那位元嬰期修士根本想不到需要通知參戰修士。他自己躲了起來,等到傷勢緩和,這才悄悄前往風陵渡。

這位元嬰修士可是躲在某處養傷十余日,才悄悄抵達風陵渡的,他準備通過風陵渡直接返回泰岳門。結果在風陵渡被人認出。然后……如今修士們手中的傳音玉簡,都是可以相互溝通的,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全世界都知道了。
H哥 發表於 2015-12-5 18:12
第二百零五章期待中的巨變(下)

這一天的暴風雨到了入夜時分依舊不算終結風陵渡的青椂剛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通知給前線的云朵,隨即,青椂再度發出一條短消息:“風陵渡已被妖獸包圍,城外二十里出現兩頭八階妖獸的蹤影……”

接到消息誰也睡不著了,摩云城的修士聚集在云朵的客廳,默默等待進一步消息。

摩云城有通訊交換中心,這里的信息十分通暢,修士們不斷聯系自己的熟人、自己的朋友,與此同時,他們也在與本門的高層連續,整個房間里竊竊私語聲不斷,通訊中心也把他們竊聽到的通話不斷傳送過來。

“我這里的消息說:似乎妖獸發動了全面的反擊,貅鹿鎮陷落,守衛貅鹿鎮的修士下落不明……”碧汀回報。

云朵還沒來得及回應,丁靈趕來報告:“風陵渡庶務主管崔勝報告:大河上已經出現水族妖獸,從風陵渡駛出去的貨船有多艘沉沒……另外,黃金山門有十六人抵達風陵渡,他們沒有停留,直接渡河突圍了。如今風陵渡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收拾行李。”

“哈!”云朵一聲干笑:“強敵來臨,人人都想比自己的同伴跑得快,這樣的戰士……我實在有點高看他們了。”

“崔勝詢問:我們怎么辦?”丁靈補充。

“化生寺名下三座城鎮已經失去聯系”,剛剛趕到的司菊插話:“最后一次聯系是在昨日傍晚的時候,然后,那三座城鎮音信不通,今日巨變過后,化生寺想通知自己的門人。發覺這三座城鎮已沒有音信了。”

云朵向司菊點點頭,問:“寒蜥谷的情況怎樣?”

“剛才魏霓裳與赤爐過去接替我們,我們已經順利交接”,司菊停頓了一下,補充:“魏霓裳把絡石谷的女修都帶去了,她帶了上百名修士。”

“也好”。云朵隨意的回答:“坐,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寒蜥谷比較隱秘,絡石谷女修都過去,正好不用擔心她們的安全了。”

“情況,魏霓裳已經告訴我了”,司菊表態:“我跟王瑋商量過了,我們跟少谷主走。”

這會兒功夫,碧汀又接了一個通訊,過來匯報:“付小岷的第一戰隊。李興的第五戰隊附近都發現高階妖獸,第三戰隊也在說:他們城外的動靜不對勁,如今他們已開始收縮兵力,城外的巡邏小隊已經全部撤回。”

周融過來拼命擠眼,云朵不以為然的催促:“說吧,這個時候,再糟糕的消息也要讓大家知道。”

周融眨巴眨巴眼睛,低聲說:“丹霞宗開始撤退了。據說方寸山護著丹霞宗正在向渡口轉移,他們撤走的時候。把原先建立的城鎮全部放棄了。”

停頓了一下,周融補充:“咱旋天門名下的城鎮都說自己沒接到撤退命令,但是他們都聯系不上方寸山的友人。還有……”

還有,合歡道已經全面崩潰,方寸山丹霞宗私自撤離,化生寺遭遇兇猛攻擊。如今,只剩旋天門被閃在森林中退也不能,不退也不是。

與此同時,已經得到證實的消息說:大量妖獸攻陷了各大聯盟建立的森林小城,許多森林小城雖然沒有失陷。但已經被妖獸圍困。

而旋天門這里。狀況只稍好一點十大站隊中,屬于旋天門本派的一、三、五、七、九戰隊,他們建立的城鎮受到的攻擊并不猛烈,但第二、第四、六、八、十戰隊受到的攻擊非常兇猛,他們已經開始向旋天門求援,向附近戰隊求援,向所有認識人求援……當然,此時此刻,旋天門第七戰隊已經不存在了。

岷河城內的第一戰隊還傳來的消息說,他們已經在城外二十里遠的地方,見到了大量妖獸活動,曾經與第一波參戰隊伍交戰過的,那頭據說有畢方血統的六階火鳳,五階黑虎,六階金線蛇妖,都已經出現了。此外上英鎮附近發現大量潴龍活動,六階潴龍帶領的潴龍群已經隔斷了河面……

碧汀不知道周融是如何獲得如此全面的消息,但他馬上補充道:“我跟第一戰隊的熟人聯系過,如今岷河城已經取消了外出任務,全體縮進岷河城里進行防守。他們也在商量是否撤退……對了,他們的督戰官已經消失。”

周融低聲繼續:“師尊記得流云宗的花千朵嗎?我們在秘境里見過,他說流云宗組建的第四戰隊準備向揭陰府靠攏,大家一起抱團取暖。另外,合歡道第六戰隊在逃往風陵渡的途中,匯合了黃金山門修士,他們在半路上遭遇大量妖獸,為了避開這些妖獸,他們決定分頭突圍。如今他們整隊已經潰散,許多傳音玉簡已經失去了回音……”

“督戰官……”云朵沉吟的說:“事發前,許多戰隊的督戰官都不見了查,我們不是有幾個督戰官的聯絡渠道嗎,查清楚他們在哪里,想干什么?”

丁靈一驚:“師尊,你懷疑……不會吧,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丁靈咬咬牙:“好,我馬上查。”

碧汀湊近云朵,問:“要不要把魏霓裳她們召回來,如今局勢如此,應該把所有力量都集結起來……”

“不必了,師兄,哪怕是天塌下來,生活還有繼續,天塌之后,我們照樣要生活下去的通知摩云城一切照常,歌照唱舞照跳,生意繼續,傳送陣正常開放。告訴大家:我們的城市還在,在我們掌控中。”

碧汀忍了忍,小聲問:“師弟,你告訴我,悄悄告訴我,你那座傳送陣,可以傳送修士嗎?說吧說吧,現在,誰在意你是否違反禁令都這時候了呀!”

云朵莞爾一笑:“你猜!”

碧汀搖搖頭,低聲嘟囔:“不厚道啊。”

這一夜。藍玉堡燈火徹夜未息。與此同時,雖然云朵竭力想穩定城中百姓的情緒,摩云城的燈火同樣亮了整夜。

這一夜,修士們頻繁進出云朵的房間,匯報從各處得到了消息。天亮時分,又一個噩耗傳來:在妖獸的猛烈攻擊下。化生寺參戰的元嬰期修士已經隕落,化生寺屬下十大戰隊全體崩潰。

與此同時,總督戰官多華真人依然聯系不上。之前多華真人前往風陵渡,而后下令各戰隊督戰官向風陵渡集結,執行一項秘密任務,隨后,大多數督戰官去了風陵渡,大約在五日前,多華真人帶著隊伍離開。從此聯系不上。

如今戰局惡化,各戰隊里殘存的督戰官想找多華真人問策,那些依舊堅持的修士也想知道方寸山、丹霞宗的撤退是否得到容許,他們是否也可以撤離,但他們找不到負責之人。

因為各戰隊督戰官找不到了,事變之后,泰岳門對各戰隊的控制力完全喪失。部分聯盟戰隊因此快速崩潰,剩下的戰隊開始考慮自由行動的可能性……

化生寺參戰的大菩提(元嬰修士)隕落。這消息……不要怪云朵幸災樂禍,他覺得這可能是當天聽到的唯一好消息。碧汀聽了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丁靈則一拍手,笑瞇瞇的說:“好了,我知道多華真人干啥去了,他把各戰隊的督戰官都抽掉出來,絕逼是想對付我們,沒準此刻他正潛伏在某處。等我們露出破綻。

只是如今……”

常磊拍著手,大笑道:“只是如今森林里亂成這樣……但愿這廝也遇到大股妖獸,否則,未免對不起他的那份惡毒。”

衛晴兒進來通報:“師父,合歡道的那個藍楓修士又來了。他想求見師父。”

云朵神態很輕松,他站起身來,笑著說:“讓他進來吧!各位先回去,該干啥干啥加強我們的警戒,防止妖獸襲擊,也防止督戰官的攻擊。”

“不至于吧?”常磊邊向外走邊嘟囔:“大敵當前的,他還有心思排除異己?我看,沒準他現在正想著如何逃出森林,是吧?”

出門的時候,修士們的雙肩都耷拉下來,心態很輕松。這一夜忙忙碌碌的,大家都被眼前的巨變所震撼,渾然忘了,他們這里發生了一件更加震撼大陸的決定云朵同意與魔門進行交易。

這一決定是當著大家的面作出的,所有的人居然忘了反對。這與他們一貫受的教育不符。但是這一刻,他們只顧開心,完全忘了這一件事的嚴重性。

常磊往外走的時候,悄聲詢問:“吼吼,碧汀師叔,如今算不算‘獸潮爆發’?”

碧汀輕聲呵斥一聲,提醒一句:“常師侄,不該說的話不要說。現在,全體修士取消休假取消輪崗,全部返回藍玉堡,集結待命。”

常磊點了點頭,好奇的低聲嘟囔:“奇怪,別處都受到猛烈攻擊,怎么我們這兒風平浪靜的?好稀奇。”

碧汀氣惱地伸手拍了常磊一巴掌:“風平浪靜還不好?你不過是一個筑基初期,你想搞風搞雨,這里,還沒有你的份量。”

合歡道煉氣期修士藍楓與這群修士擦肩而過。再度見到云朵,藍楓不亢不卑的拱手:“青枟真人,我聽說,總督戰官已經下達了撤換你職務的命令……”

云朵打斷了藍楓的話,歪著頭打量對方片刻,好奇的問:“你,你不應該聽說這個傳聞,這件事剛剛發生,我堅信,我這里的修士不會把這消息告訴外人。”

藍楓噎了一下,目光躲閃地回答:“這個,真人,我這消息,當然不是從藍玉堡修士那里獲息的,不過這消息并不是秘密,多華真人已經向外宣布了這一命令。”

云朵點點頭:“多華真人對外宣布了嗎?不,他只對我宣布了……你知道,我這里有一個玉簡通訊中心,我確信這一消息并沒有對外宣布,至于摩云城中,我只是讓百姓安定,并沒有告訴他們這事與他們無關,我不認為他們也需要知道。”

藍楓垂下了眼簾,低聲回應:“哦。真人,多華真人并沒有對外隱瞞的意思,這消息……嗯,大家都提前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他要報復你,他在風陵渡召集督戰官。消息就這么泄露出去了。”

云朵突然對旋天門感覺到一陣失望。大家都知道的消息,門派長老居然不通知他。

好吧,自己的事情不能怪別人,更何況藍楓說的也不見得真實。

不對云朵本人剛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懵了,藍楓千里迢迢穿過森林運送物資……他應該是在十天前離開合歡道駐地的吧。在森林里跋涉的他,如何能知道這一隱秘?多華真人會把這事渲染的盡人皆知?如果藍楓在森林里都能知情,那云朵未免消息太閉塞了吧?

這位藍楓,他知道合歡道聯盟所屬的戰隊已經崩潰了嗎?

好吧,云朵懶得追究這些細節。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個猜測。但因為沒有充足的證據,云朵決定:暫時把這猜測藏在心里。

他懶洋洋的點點頭,回應道:“好吧,你說的沒錯,多華真人解除了我第七戰隊隊長的職務,但我沒有接到旋天門的任何通知。我的戰爭義務是面向旋天門的,既然督戰官解除了我的隊長職務,我也有權解散第七戰隊。哈哈。如果你還想找第七戰隊辦事,可以跟旋天門交涉。而我呢,現在我只是摩云城的城主。”

藍楓看到云朵不再追究下去,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氣。他喘了幾口氣平靜心情,抬起眼來,一本正經的詢問:“真人,既然第七戰隊已經不存在了。原先發配到第七戰隊的那些罪囚,是否能容許他們自由離開?”

云朵搖頭:“不容許!因為安置這一些人,我已經出了很大的力,花費了大量的錢財,所以。我不容許他們在還清賬款之前,隨意離開我的地盤。

況且,他們現在能去哪里呢?既然你消息這么靈通,你應該知道,韓國已經滅亡了,大陸內部爆發了凡人世界的戰亂,趙國魏國都參與了。”

藍楓穩穩地點了點頭,馬上又解釋:“昨晚有三千余人入城,聽說他們是韓國王室的遺脈,這些人已經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城中世家,城中百姓已經知道內戰的消息。”

停頓了一會兒,藍楓小心的問:“城主,如果有人愿意支付這筆安置費呢……我是說,我打算組建一個工坊,專門生產雷明頓靈石槍,但我手頭缺少人手,因此,我想從摩云城雇傭一些人力,當然,這些人都是城主的人,我承認這點。愿意替他們支付城主的安家費。”

云朵笑了起來:“你既然消息這么靈通,應該知道外面兵荒馬亂的,修士們的防線已經崩潰,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想開始工坊生產靈石槍你生產的槍支都打算賣給誰?”

哦,我好像記得,我剛支付了你一筆貨款,原本這筆貨款你要上交領隊孤渉真人,現在你不用上交了,因為你所在的戰隊已經不存在了。”

藍楓很平靜的點了點頭,他平靜的讓云朵有點詫異,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很多年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一消息。

只聽藍楓波瀾不驚的,回應道:“真人,生活還要繼續,妖獸不可能全面占據森林,森林這么大,修士們總能找到生存的地盤。越是在這個時候,修士們更需要犀利的武器。我的雷明頓槍簡單易操作,發射時耗費的靈石能量并不多,我相信大家會喜歡的。

所以我希望多雇傭幾個人,幫我一起生產。但現在,真人也知道我的戰隊不存在了,森林里人口最多的地方,應該是摩云城了,恰好我如今就在摩云城,所以我希望在城中雇傭一些人手。

真人放心,我只雇傭一些凡人,不會削弱摩云城的力量。我希望我能帶著他們一同返回。我知道我所屬的戰隊已經崩潰了,但我還有一些熟人滯留在森林中,我想回去找他們,把他們聚集起來,免得他們落單而被妖獸所屠戮。”

云朵擊掌:“好志氣!如今妖獸森林里亂成這樣,大家都想著各自逃命,敢于迎難而上的都是勇者,你的勇氣應該受到尊重說吧,你想要誰,我可以撥給你。”

他還不是戰隊隊長。只是一個練氣士,居然有這勇氣!

如果森林中被打散的修士都有這勇氣,那么摩云城會更加安全。

藍楓似乎早預料到云朵會同意,他隨手拿出一份名單,名單上有七戶人家的名字,共計五十余口人。為首的正是趙寶兒一家。

藍楓把名單遞給云朵。解釋道:“我知道如今修士很稀少,每個人的力量都很寶貴,但我只想雇傭幾個凡人,喏,就是這些人,很平凡的。”

云朵看都不看名單,他一擺手:“你去找黃婉兒,我會通知她放行這些人。”

藍楓欣喜的沖云朵鞠了一個躬。往外走到的時候,藍楓猶豫的停下了腳步。忍不住提醒道:“城主,如果風陵渡陷落了會怎么樣?”

云朵剛要張嘴,藍楓馬上又接著說:“如果不僅風陵渡陷落了,大河上的三個渡口全部陷落了,整個大河左岸全被妖獸占領,城主該何去何從?”

云朵深深的看了藍楓一眼,他沒有回答。而藍楓似乎只是好意提醒,沒等云朵回答。他便拱手告辭而去。

藍楓一離開城堡,云朵馬上向黃婉兒發出一個容許七戶人家離開的指令。隨即召集衛晴兒與碧汀。下令:“立刻通知青椂與崔勝,還有我鳶蘿谷所有下屬人員,讓他們馬上撤離風陵渡,立即過河。告訴他們,帶不走的東西全都扔下,只要把那座傳送陣帶走就是勝利。

之后。這座傳送陣安裝在哪里,由他們自主決定。快,讓他們迅速渡河,不管發生什么,絕不要回頭……”

碧汀脫口而出:“這么急?發生了什么事?”

云朵抬了抬手。指了指正在離開藍玉堡的藍楓背影,解釋道:“這個藍楓很神秘,他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剛才他還問我:如果風陵渡陷落了會怎么樣?如果大河上的三個渡口都陷落了,整個大河左岸全部淪陷在妖獸手里,我們又該怎么辦?”

碧汀聽到了一愣,他想了想,猶豫的回答:“既然師弟這么說,我馬上通知風陵渡的青椂與崔勝,不過,萬一事情真像他說的那樣……噢,萬一事情真像他說的那樣,我們其實也不用怕。”

丁靈從外面走進來,接上碧汀的話說:“沒錯,師尊,萬一事情正像藍楓預測的那樣,對我們也沒有什么妨礙,修士嘛,只要修煉環境好,其實在哪里都一樣。

如今,摩云城擁有很好的靈脈與修煉資源,甚至比我們在門派里享受的還要好,在門派里,我們這些人做不了主,而在摩云城,我們卻是主人。只要能夠守住這一片城市,我們在這里,其實過的比在門派內部還要好。”

“好你把剛才說的,跟咱們的修士說一下。讓大家不要慌,我們背靠葬神草原,坐擁一大靈脈與靈石礦,而且還有一座傳送陣溝通內陸,這樣的修煉環境千載難逢。大家安下心來,先把今天的事情干好,至于明天會怎么樣,這些交給我來考慮。”

丁靈拱手:“好的,師尊,我這就把消息通知給修士們。”

云朵招手,阻止了丁靈的離開,他走到客廳的地圖墻上,指點著墻上的大型地圖,說:“可惜我們現在的力量不足,否則,聯絡一下其他戰隊的修士,讓他們向我們靠攏,倒是可以壯大我們的力量。

這幾天,你多跟熟悉的修士來聯系聯系,弄清楚他們的處境你看,我們各個戰隊拉開的縫隙太大,我估計,妖獸是繞開了我們這些城鎮,直接攻擊后方的風陵渡。

如果我們后方的三個渡口全部失陷,我們這群在森林里作戰的修士就被完全孤立了,這時候,大家如果還各自為戰,等妖獸騰出手來,我們免不了覆滅的命運。

你去通知那些修士,如果覺得自己所在的城市不安全,可以來摩云城避難,我們這里,好歹有一條溝通外界的通道。”

丁靈匆匆告辭而去,碧汀趕忙去召集戰隊的修士。

云朵等大家都離開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手從儲物鐲里取出仙元陣,將仙元陣安置在自己的臥室里,而后他又打開靈獸環,將狴犴放了出來。摸著小獅子狗狴犴的腦門說:“小東西。委屈你了,現在我們就在這里正式安家,今后沒人來管我們了……”

小獅子狗嗚嗚叫著,猛咬云朵的手指,云朵掏出幾枚高階碧髓丹塞進小獅子狗嘴里,沖影子一般跟隨的小透明蘇芷說:“蘇芷呀。好你的任務也解除了,門派都聯系不上了,你也不用隨時跟著我了。”

蘇芷輕輕嘆息:“我們,回不了門派了嗎?”

如果妖獸的大部隊已出現在風陵渡附近,那么離開堅固的摩云城,反而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這是顯而易見的,云朵不想回答。

蘇芷又輕聲的嘆息:“如果妖獸大股襲來,摩云城我們根本守不住了公子,連素問天君首席大弟子。元后大修士普豐的武裝隊伍都全軍覆滅了,可想而知妖獸的力量有多大,要知道,那支武裝隊伍曾讓我們旋天門為之屈服。而我們的力量只是旋天門的一部分,一小部分。”

云朵伸手,試探的拍了拍蘇芷的肩膀,安慰道:“別怕,你所畏懼的。只有畏懼本身。”

這句話,放在當下的場景顯得有一點莫名其妙。但云朵不解釋。他邁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間,進而走出了藍玉堡。

藍玉堡外,藍楓已經聚齊了隊伍,此刻他正在跟流星爭執,雙方爭吵的焦點,似乎流星想返回門派。而藍楓卻要前往……上英鎮。

上英鎮不屬于合歡道。

云朵聽到對方屢次提到這個名字,他愣了一下,但他并沒有停下腳步。藍楓早早看到云朵,馬上拱手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真人,總有一天。我要超越你。”

云朵笑了,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沖藍楓揮了揮手:“那就超越吧,我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你隨便超。”

云朵向桃花谷走去。

身后的藍楓決然的沖著流星拱了拱手:“師叔,既然彼此意見不合,那就分道揚鑣吧,我這就帶人去上英鎮,在那里聚集同僚,嘗試抵抗妖獸。

不過師叔,如今咱同門師兄弟都已經撤離了森林,你打算孤身上路的話……”。

流星愣了半天,仰臉想了想,無奈的回答:“既然這樣……我跟你同去。”

藍楓大喜:“如此,那我就多謝師叔了。師叔,我還有一個想法,我打算就在摩云嶺筑基,我在這里發現了一個好地方,只是少個人幫我護法……師叔既然決定與我同行,不如幫我護法幾天,等我完成筑基之后,咱們再一起離開摩云嶺。”

說罷,藍楓湊近流星悄聲的說:“師叔,別看我攜帶了七戶凡人百姓,可是,他們并不是毫無縛雞之力。嘻嘻,之前摩云城的城主,向我購買了四百條的靈石槍,我其實生產了六百條槍,多余出來的靈石槍我都隨身攜帶著,這群凡人一旦武裝起來,對付小股的妖獸絕沒有問題。”

停頓了一下,藍楓轉向隊伍中另一位筑基修士,這位修士就是青果派來的信使,只是藍楓還不知道對方真正的身份:“宋師兄,你也跟我同行嗎?”

這位宋師兄,搖了搖頭:“咱們所在的戰隊已經崩潰了,既然戰隊不存在了,我也沒心思返回森林中,至于返回門派,哈哈,我更不敢想了,千里迢迢的路程,誰知道妖獸在哪里埋伏,所以我打算留在摩云城……兩位不用勸解我,就這樣了,在下告辭。”

藍楓伸手阻止;“宋師兄,其實,妖獸森林里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危險,那群妖獸攻滅了素問天君首席大弟子、元后大修士普豐帶領的武裝隊后,自己的損失必定也是不小,如今他們全力攻擊風陵渡。在我看來,森林里的那些村鎮它們已經無暇顧及了,我們只要抱團起來,至少能有一二十年的安定生活。這一二十年的,我們只要找到靈脈,既不耽擱修煉,也可以悄悄發展自己的勢力。”

宋師兄拱拱手,態度堅定:“藍師弟不用多說了,借你的吉言,我打算留在摩云城修行。如果摩云城能夠屹立一二十年,想必我也能完成結丹了。”

“結丹?哈哈……”藍楓指了指摩云嶺某個方向,如果云朵在這里,會發現藍楓指點的方向。就是當初仙元陣所在的位置。

藍楓繼續說:“宋師兄,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那里靈氣濃郁無人打擾,最適合筑基,我打算在那里筑基完成,宋師兄如果想要締結金丹。不如你我同去?”

宋師兄搖搖頭:“你才煉氣五六層,我不知道你哪來的那么大信心,竟然對自己的筑基那么有把握。哈哈,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我打算去白玉堡,問問他們招聘不招聘外來修士。如果我能得到一份工作,我打算在摩云城定居下來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宋師兄說這話別有意味,但藍楓腦補為宋師兄想背靠摩云城這棵大樹。他搖了搖頭,無奈放棄反正記憶中,對方也不是什么杰出人物。始終默默無聞的。

走了幾步路,宋師兄又停下了腳步,回身看著藍楓,提醒道:“藍師弟對自己辣么有信心,你難道沒有發現,摩云城其實不需要藍師弟制作的那靈石槍。這里的每戶百姓都已經分發了靈石槍,我看他們的靈石槍種類繁多,威力不下于藍師弟制造的那些……”

藍楓身子一震。宋師兄已經不顧而去。

望著宋師兄遠去的背影,藍楓嚅囁的說:“怎么會這樣?青枟真人的靈石短槍。不該是在巨變之后才制造出來的嗎?怎么提前制造出來了呢?”

流星嘆了一口氣,催促道:“藍師侄,你既然不愿意留在這兒,那咱們趕緊動身吧。森林里亂成這樣,趁著妖獸主力還沒有到,咱們趕緊找個安穩之處。”

藍楓眼珠轉了轉。舉手招呼:“師叔,跟我來吧,我知道那個地方靈氣濃郁,師叔如果能趁機完成小進階,在森林里也多個保障。”

這時候。云朵已經越過了一個山谷,行進在距離藍玉堡四五個山梁之處。眼見的再有三個山梁就抵達到桃花谷,就在這時,一道金光突然從天地之間劈了下來,這道金光速度很快,讓云朵來不及反應,端端正正的劈到了云朵的身上。

頓時,云朵身上光華閃動,四五千張防御符接二連三的爆裂。

一時之間,閃爍的光華,讓整個摩云城的百姓側目。

藍玉堡中的碧汀見到光華閃動,厲聲招呼常磊、丁靈、周融、文思等四人,沖著云朵遇襲之處撲來。與此同時,云朵身前不遠的虛空中傳來一聲驚嘆,一位修士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出來對方因為這次攻擊,隱身符失效了。

尾隨在云朵身后的蘇芷并沒有馬上出手攻擊,她快速從懷中掏出幾個陣盤,連續投擲在襲擊者的身后,襲擊者對蘇芷這一行為不屑一顧,他抬起手來,再度悠閑的向云朵發動攻擊。

同樣的,這次云朵依然來不及防御;同樣的,云朵這次身上再度爆出連續的光華。

向此處撲來的碧汀見到對方攻擊的手段,高聲大喊道:“青柳,居然真是你?!”

青柳被人識破,神態輕松不慌不忙,他漫不經心的回應道:“既然你也來了,那就都留下,我倒要看看雷靈根的手段。”

對方說話間,云朵出手了,他大喝一聲:“看我的離水訣。”

空氣中響動著莫名的震顫,這震顫從云朵食指、中指發出,隨著云朵這兩根手指的推進,顫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高亢,以至于他指尖的空間都發生了扭曲。

青柳袍袖一揮,不屑的回應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云朵的指尖與青柳的袍袖接觸了,然而,這次碰撞卻沒有發出預料之中的爆鳴。只見青柳的袍袖快速的蕩漾了起來,仿佛臺風中的池水,細碎的波瀾密集的讓人眼花。

一股不可阻擋的震顫,順著青柳的袍袖快速傳導,穿進到青柳身體內。青柳渾身靈氣凝結堅實,但竟然沒有能夠阻止這股震顫的傳導,他感覺了一下,發現身上的靈氣依然順著經脈毫無滯澀地運轉著,依然在沖著云朵輸出壓力。

然而,這股震顫卻逆流而上,毫無障礙的順著青柳的經脈,向青柳的丹田攻去。

青柳被嚇了一跳,他快速一抖袍袖,切斷了自己與袍袖上那股的靈氣的聯系。在抽身后退的同時,青柳大聲喝道:“你修煉的不是《浩渺錄》?”

這個時候,碧汀已經撲到了云朵身邊不遠處,他的手一揮,幾條粗大的閃電籠罩在青柳的后路上。青柳一扭腰,躲開了身后粗大的閃電,同時,他惱羞成怒的大喝:“你,你居然違反了門派規定,你這個叛逆,門派要求你修煉《浩渺錄》,你竟敢私下里修煉外派功法。”

云朵再度伸手攻擊,鼻子里哼了一聲:“你這種人也說違反門派規定,不覺得好笑嗎?”

青柳輕松隨意的接下了云朵的攻擊,這次,他得到教訓,斥放出一股靈氣與云朵的招數接觸,而后快速切斷了自己與這一股靈氣的聯系。

金丹大圓滿擁有的靈氣實在太磅礴了,云朵的全力攻擊,雖然讓對方有一點難受有一點損失,可是青柳應付的很輕松。他一邊躲閃著碧汀的攻擊,對蘇芷與文思周融的布陣不屑一顧,一邊大聲喊道:“還不夠,青枟,你這點攻擊力量太弱,不夠我瘙癢。

你的防御力實在變態,不過,我不信你有足夠的符箓堅持……投降吧青枟,我一擊之下你要耗費四五千張符箓,你有多少符箓可供消耗?”

對方隨手一擊,云朵來不及躲閃。攻擊落到云朵的身上,繼續爆出燦爛奪目的光華。

在明亮的、如同太陽的光芒中,云朵大聲的笑著回應:“既然來了,你今天還想走嗎?告訴你,你奈何不了我。我的防守天下第一,我生產符箓的速度,遠比消耗的速度快,哪怕你今天突破了元嬰,你也耗不盡我的符箓。”

青柳對這種無賴式的防御憤怒欲狂,他一臉鄙夷的再度沖上前去,狠狠的再給云朵一擊法術。這一擊法術云朵照舊躲閃不及,挨了一個結結實實。但同樣的,只見一陣光華閃動,云朵似乎毫無損傷。

不僅如此,在燦爛的光團中,云朵穩穩的伸出兩根指尖,輕輕的觸及到了青柳的胳膊上。

好吧,云朵雖然只是筑基后期,可是他的法術絕逼不是好挨的,這種法術完全不類同于青柳的法術體系,它沒有行之于外的浩大聲勢,與敵方法術相接觸,也沒有發出巨大的相撞聲,然而它卻如同水銀一樣無孔不入,如果水流般侵蝕無聲。

它能順著對方的經脈順滑的流向對方丹田,即使對方經脈中正運行著一股龐大的靈氣,這種逆向侵襲,也完全不受阻礙不受滯澀。

一貫以來,對于筑基期小修士,青柳是不屑一顧的。他甚至不把金丹初期的碧汀看在眼里,然而,上次蒙面偷襲云朵,青柳也挨了云朵一擊,這一擊攻擊,讓青柳整整修養了一個月之久,才祛除那股詭異的靈氣顫動。

此后,青柳一直蜷伏在藍玉堡附近,尋找云朵落單的機會。

他很有耐性,即使云朵成天躲在藍玉堡里不露頭,而摩云城派出的采藥小隊,屢次幾乎與青柳擦肩而過,青柳依然忍住出手攻擊的,一個人,不斷用隱身符來隱藏自己的行蹤,目光惡毒的盯著藍玉堡。

這段時間,青柳連神識都不敢外放,他也不敢隨意四處移動,生怕被高空盤旋的猛禽察覺。

他像一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的蹲在這座山梁上。即使昨日魏霓裳與赤爐等女修,幾乎踩著他頭頂過去,青柳也照樣一動不動。

然而,今天,好不容易遇到的偷襲機會,究竟是他釣上了云朵,還是云朵釣上了他?
H哥 發表於 2015-12-5 18:13
第二百零六章不作死不會死

跟上次一模一樣的情況,一股令人震顫的力量順著云朵的指尖,順著接觸的皮膚,快速涌入青柳體內,這時青柳正在施放法術,他的體表充充滿了金丹期修士的護身罡力,龐大的靈氣在經脈中運轉不息。

然而,那股震顫的力量卻順滑地沿著青柳的經脈,流向了青柳的心臟與丹田,所到之處,這股力量所到之處,仿佛趨于臨界點的飽和蒸氣被投入了結晶核,經脈中運轉的靈氣如同爆炸一樣翻涌起來,它們翻滾不息的,完全不受控制的膨脹,膨脹此刻青柳體內的靈氣越充沛,對他身體的傷害越大。

絕逼是筑基后期的靈力,云朵施展的法術一點沒有超越他的修為。然而,拜他的爐鼎體質所賜,他的靈氣對于任何外界靈氣有著莫大的親和力,絕不排斥,絕不抗拒。

青柳想把這一股震顫的靈氣當做敵人,盡快祛除出體內,他感覺到這一股靈氣并不強大,然而,如同涓涓細流一般的靈氣,一下子便與他的自身靈氣交融在一起,馬上,他體內的靈氣變得不受控制,變得……沸騰。

轟隆一聲,這次真的出現法術相撞的巨響了。

青柳那只與云朵接觸的胳膊爆出了一團血花,剎那間,那只胳膊上的血肉變成了紅色的霧團,飛揚在空中。青柳竭力收回胳膊的時候,他眼角瞥見自己的的小臂剎那間只剩下一截白骨。

青柳長聲慘叫。

也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腦后一涼,不等他回過頭去。一柄鋒利的寶劍狠狠的砍在他的脖子上。

青柳大聲呼痛,這一擊絕對不只是筑基期的功力,它應該是金丹中期的修士施展出來的,對方的功力雖然與青柳差一個階位,但是因為攻擊的角度刁鉆。青柳并不是毫發無損。

青柳竭力想脫離戰圈,看一看身后攻擊的是誰,但這時候,他已經被云朵近身纏住了。

云朵的攻擊令人眼花繚亂,這位青枟真人雖然是筑基期,卻又不弱于金丹期修士的攻擊速度。尤其是青柳已經受了重傷,他是萬萬不敢讓云朵的指頭再沾上他的身體,為此,他使出全身力氣躲避,全忘了如何反擊。

此刻的云朵已經換了武器。他手里出現一把奇形怪狀的馬刀,這馬刀被云朵舞出一團花來,他仿佛是在獨舞,跳的極端忘我。這似乎是阿拉伯特有的刀舞,刀尖,刀刃,刀柄,刀背。處處都是攻擊點,姿勢優美,動作舒緩而雅致。

但承受這一些的青柳卻感覺到。對方的刀背蘊含著冰系的法術,刀尖發出的是雷系法術,刀刃是金系的法術主導,刀柄刀把則是火系法術,整個刀子被云朵繞身旋舞,刀體任何一處。只要被云朵沾上來,那股龐大的震顫感。立刻無可抗拒的傳入青柳的體內。

青柳施展渾身能耐,竭力想拉開與云朵的距離。然而這時候,在他身后攻擊的金丹期修士,如同吊靴鬼的一樣,僅僅黏在他及背后,他沒有回頭的機會,沒有抽身的空隙,而云朵與身后之人的攻擊,仿佛擊打一個拳擊沙袋一樣,簡直是拳拳到肉啊。

突然間,青柳感覺到壓力一松,云朵與身后攻擊的人猛然跳開,兩人不約而同的轉移了攻擊方向,對著天空上某個物體施展出大招,借這個空隙,青柳一擰身子準備脫離戰圈,陡然間,他感到丹田一股劇痛傳來……、

跳開的云朵只來得及對著空中發出了一招,旁邊的碧汀法術還沒來得及出手,云朵立刻高喊:“別動手,這是自己人。”

空中的這個“自己人”卻沒有停頓,它無視了云朵的攻擊,張開寬大的翅膀,緩慢的向山峰頂部飛去。

劇痛中的青柳看清了對方的身影:原來,那是一頭展開雙翼有數十余的巨鵬。

飛翔的大鵬爪子里似乎抓了一個什么東西,它在空中一聲鳴叫,八階妖獸的威壓迅速籠罩了整個山頂,那鳴叫聲顯得得意洋洋,青柳卻在這鳴叫聲中雙腳一軟,他看了看劇痛的腹部,發現自己丹田已經出現一個大洞,肚腸涌出體外,而丹田里的金丹已經不見了。

青柳大恨!

此時此刻,他平生數百年的經歷如同放電影一樣在他面前閃過他花了多長時間修煉,才攀登到如此地位,如今,一切卻都是空了。

青柳拼盡最后的力氣,大聲喊道:“青枟是枚天陽丹,你們知道嗎?”

話音剛落,青柳的聲息已經泯然。

天陽丹指的是具備單一天水靈根,又同時具備純陽血脈的男子。這樣的人對于那些突破不了境界的人,是絕佳的破障爐鼎當然,這種說法當中蘊含著極端的殘忍,他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看做了一枚丹藥。

碧汀愣了一下,馬上嘴角一歪,鄙夷的看了看青柳的尸體,低聲嘟囔:“修真之道,自己的終是自己的。別人的……哈,靠人不如靠己,這個人心思歪了,難怪始終不能突破金丹屏障。

常磊丁靈等人同樣聽到了天陽丹這個名字,丁靈心眼多,眼珠轉了轉,第一個表白:“是呀是呀,咱們有師尊的指點,只要一路修煉上去,即使跨越門檻時候有點艱難,這艱難未嘗不是對自己心性的打磨。修行之路,唯有一路摧鋒拔寨走上前才是強者之路。

那些歪門邪道的,雖然能逞一時,終究不是正路,指望不上的。青柳師叔乃是金丹,怎么也不明白這個道理?”

丁靈不敢談到“天陽丹”這一個詞,常磊卻無所顧忌,他沖著青柳的尸體大聲吼道:“吼吼,青柳師叔,你怎么那么惡心。你也是一個男的啊,男的!天陽丹,真虧你想得出,咱家師尊明明是門中第一雷靈根!”

周融趕忙岔開話題,他望著遠去的青云大鵬。好奇的咦了一聲,此時,青云大鵬雙翅已經飛臨云霧帶,一眨眼的功夫,大鵬碩大的身體鉆入到云霧中……

周融看著山間縹緲的云霧,自言自語的問:“好古怪的青云大鵬。這就是那位摩云嶺的主人嗎?蘇芷師姐在外面布置了困陣,我跟文思又布置了兩重迷幻陣,以攔阻青柳師叔逃走,這頭青云大鵬卻能毫無聲息的穿透我們的三重法陣,好厲害啊。”

周融的話說完。看到云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又嘀咕一句:“如果青云大鵬有這本事,我們藍玉堡的防御,對它豈不是如同無物,如果七階妖獸都有這本事,那我們又該如何防御?我們的防御還有意義嗎?”

摩云大鵬之所以通行無阻,那是因為云朵給了它通行令牌……當然,云朵會承認這點嗎?

于是。現場依然無人回答周融的話,蘇芷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沖著碧汀打了一個手勢,碧汀上前。嘆息著,扶起青柳的尸骸,把手貼在青柳的額頭上他準備趁著青柳剛死,腦部記憶細胞還沒有完全全部死亡,趕緊用搜魂術,閱讀一下青柳的記憶。

過了片刻。碧汀松手,讓青柳的尸骸自由落下。他揮了揮手,青柳的尸骸。立刻變化成了一堆飛灰,青柳低聲默念:“塵歸塵,土歸土,青柳師兄,一路好走。”

這里屬碧汀的功力最高,對青柳進行搜魂,唯有碧汀能夠做到,閱讀了青柳的記憶之后,碧汀一聲長嘆:“他是從金徽老祖那里,獲得的消息,據說,如今少谷主的身份秘密,在金丹修士中,已經不是新聞。”

云朵笑了笑:“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碧汀跟著補充:“青柳壽限也快到了,他費盡千辛萬苦,得到一顆延壽丹,而后,糾集幾個同伴與弟子,悄悄來到森林,如今,他糾集的同伙,不是在上一次的伏擊中,被我們擊殺,就是被青柳出手滅亡,青柳殺了所有知道秘密的人,然后,蜷伏在我們的藍玉堡周圍,等待最后一搏……”

最后一搏的結果,大家已經看到了。

碧汀看了看云朵,這時候,云朵身邊,除了蘇芷之外,還站了一位女士傀儡,這位傀儡就是錦程,剛才對青柳,進行背后攻擊的,就是出自錦程之手。

“雖然我知道,師弟自己也可以拿下青柳,但這種事太危險,師弟以后,還是不要單身行動的好。”

云朵擺了擺手:“今天,我必須見到那個人,你們回去吧,這種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碧汀看了一下身邊的四位男修,板起臉來叮鈴:“聽到了嗎,都給我記住。”

云朵一轉身,繼續向桃花谷走去,碧汀揮手,招呼眾人打掃現場,蘇芷快速取出了她丟下的陣盤,緊跑幾步,追上了云朵,留在原地的錦程,身體一晃,消失在虛空中。

地面上,搏斗的痕跡,打掃干凈了,一直不說話的文思,很好奇,他低聲詢問:“汀師叔,不是說師尊是雷靈根嗎,人們都在說,師尊是門中,第一雷靈根,汀師叔是門中第二雷靈根,我明明看到,師尊出手,最嫻熟的是雷電系法術,怎么,青柳師叔剛才說什么,天陽丹?”

碧汀重重點點頭:“沒錯,咱們少谷主就是雷靈根,他剛才施展的全是雷電法術,青柳大約是魔怔了,聽了別人的話,想走一些歪門邪道……”。

丁靈在肚里翻了一個白眼:“才怪,咱們這位師尊,八系法術哪一個不是施展的純熟,我還聽說,他在試靈球上能模擬出八系靈根……這事兒大家都傳遍了,誰知道青柳說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丁靈不敢多想,這事,水很深。

按說青柳一個金丹期后期修士,半步元嬰啊,他得到的消息能有假嗎?人家為此,舍出了性命,甚至葬送了全部手下,說對方得到的是假消息,誰信?

然而,丁靈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去,他只能隨著碧汀的話隨聲附和……

此時。云朵已經走到了桃花谷外。

如今,改裝過的桃花谷最外圍不是幻陣,而是迷陣。以前桃花仙子用幻陣吸引她的“食物”進入,但現在她有了充足的修真資源,已經不指望勾引那些修為低下的修士了。所以,桃花谷外彌漫著濃濃的霧氣。這霧氣是彩色的,充滿著五光十色的警告意味,令人一看就感覺危險,以期阻止外人闖入。

云朵身上帶著通行令牌,他走入谷口的時候。濃霧翻涌著,向兩邊讓出一條通道。但云朵站到通道口沒有踏入的意思,他回身對著某處空地招呼:“道友,請進吧。”

云朵不是在招呼蘇芷,蘇芷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在兩人不遠的地方,在那片空地上閃出一個人來。

這是一位中年修士,修為似乎是金丹期中期。

蘇芷見到此人,微微吃了一驚。這個人則沖蘇芷點了點頭,帶著和煦的微笑,坦然說:“小姑娘認出我來了。沒錯,我正是青果。”

云朵拱手相讓,青果毫無防備的走到云朵的身邊。一點不客氣的領先踏入通道口,而后,他由云朵陪伴著進入桃花谷中。

桃花谷中,那條蜿蜒的溫泉還在,那些巨大的桃花樹,依然繼續生長著。不過,一些樹齡較小的桃花樹已經被移開。使得谷中騰出了大片空地,如今這些空地之間。栽滿了各種各樣的靈藥,靈藥田四周則奢侈的用中品靈石擺設出防護陣,以防止外人偷入,以及妖獸妖獸過來偷食。

桃花谷盡處,那座溫泉附近搭建了幾座石頭庭院,原先的溫泉泉眼已經開辟成一個溫泉池,美麗的溫泉池由建造白堡的白色玉石砌成,池子底部還放了幾條七彩鯉魚,以及各種形狀的漂亮石子。那溫泉冒出冉冉的蒸氣,是的整個桃花谷顯得霧氣蒙蒙,充滿夢幻色彩,也充滿了甜香。

整個桃花谷應該有一百余位絡石谷女修,這些女修都是魏霓裳與赤爐帶來的,不過,如今整個山谷中只有四人存在,這四人還在藥田里勞作,他們主要忙著給靈藥除蟲。見到云朵進來,這些女修只是遠遠的點了點頭,便繼續低頭忙碌著自己手上的活兒。

云朵背著手看著女修們忙碌,這些女修基本上是煉氣期修士,但她們屬于絡石谷,是魏霓裳與赤爐的追隨者,與云朵不相統屬,當然,這些女修如果在處在別的戰隊,可能領隊的隊長會霸道的指揮她們做差事,但云朵是一個懶散的人,他只制定制度,不耐煩挨個去管束別人。

因此,桃花谷獲得了很大的自主權,她們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消費上自收自支的。而這里的修煉環境遠比絡石谷好,生活的富足,以及行政上的獨立,讓她們擁有了……自己的尊嚴。他們快活的享受著桃花谷的生活,即使云朵來了,也不忙著拜見。

云朵背著手,欣賞了一會兒風景,身后的蘇芷,這時候像一個猴子一樣,不停的渾身瘙癢,云朵沖蘇芷笑了笑,指點著溫泉說:“你如果想洗浴,就自己過去吧,我與青果師兄,進屋里談話。

說話間,終于有一位女修放下手里的活兒,過來迎接云朵,兩個人寒暄幾句,這位女修一邊引導云朵走向桃花谷的會客廳,一邊說:“魏姐姐與赤爐師姐都去‘閉關’了,聽說她們要‘閉關’一個月,她們走的時候帶走了大多數姐妹,我們幾個暫時沒‘閉關’的想法。所以打算留在谷中,清靜一下。

少谷主請往這里走,哦,我們昨日采了一些靈蜜。聽說少谷主最喜歡擺弄靈蜜,可我們絡石谷的靈蜜,與鳶蘿谷的靈蜜的制作手法不同,雖然也許比不上鳶蘿谷的,但好在別有風味,少谷主也請嘗一嘗絡石谷的手藝。”

青果隨著云朵,進入桃花谷的會客廳,這位迎接的女修,眼皮撂了一眼青果,波瀾不驚的隨口說:“這位是青果師祖吧,我以前在門中見過你,聽說青果師祖叛門而出,投向了魔門,不知道怎么有興致來到摩云嶺?”

青果手抬了一下,馬上又放下了手,淡然反問:“你知道我投了魔門,你知道我叛門而出。為什么會如此平靜?”

這位女修盈盈一笑,回答:“我只是絡石谷里一個小人物,如今,門派并沒有下達抓捕青果師祖的命令,我又打不過青果師祖。何必做出憤憤然的表情呢?”

青果了然的點點頭,馬上,轉向云朵:“識時務明進退,這些人心胸如此開朗,是因為你的原因,還是因為絡石谷原本就是這樣……不對。絡石谷原本不是這樣的,我以前見過絡石谷的人,看來她們能有今日,全是你的原因。”

云朵點點頭;“一個制度在建立之初,必須往最好的方向設定。否則。但凡有一點空隙,就會形成一大堆利益集團,最終會形成一個巨大的漏洞,而且積重難返,難以矯正,最終造成滅亡的命運。

我建立摩云城的時候,就確定一個原則所有的事情都應該在陽光之下。所以發生什么事我都不會隱瞞他們。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有權擁有獨立的思維。以及立場。他們可以對我的策略不滿,但我們是一個團隊的,一旦決定的事情。身為團隊的一員,他們必須維護團隊利益,而這也是他們自己的利益。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跟你們做生意,下面的修士終究會知道的,與其隱瞞真相讓他們妄自猜測。不過一開始就讓他們共同分享利益。他們或許對我的決定不滿,但他們會嚴格執行。”

說這番話時。大家都沒有避著人的意思。青果點頭,他隨手掏出一個儲物袋遞給這位女修:“好吧。我們總算是同門一場,我總算是你的長輩,這份見面禮,你拿去給大家分一分。”

青果吸了一口氣……既然云朵一副坦蕩蕩的神情,青果也不怕有女修在場,他坦然的說:“我們需要丹藥,需要法器,需要靈石,還需要修真典籍。我們手頭有大量的原材料,然而成品卻不多,我們需要跟你們進行交易。”

之前,我們派出一位使者跟你們聯系,原本我們以為,這事兒還要有段波折,我們準備好了付出代價,沒想到,你只是要求與我見面……為什么你要見我?我跟你不熟,我在魔門里也不是掌權人物,你想知道什么?我無法承諾你什么,你想得到什么?”

云朵行了一個禮,回答:“我需要對你當面感謝……青柳第一次伏擊我的時候,應該是你向我發出了警報,多謝了。”

青果反問:“為什么你會這么想?”

云朵攤開手:“我對魔門一點不熟悉,魔門里頭知道我是誰的,想必也沒幾個。如果魔門里,有人想向我示好,想必青果師兄在其中出了很大的作用。”

青果輕輕的點了點頭:“第一波戰隊出戰的時候,合歡道直屬的廣興城被妖獸攻陷,你在廣興城的廢墟里流連許久,后來在城外遇到了三位修士,那三個人,是我們的人。”

云朵隨口補充:“我身邊還有一個魔門的人。”

青果嘆了一口氣:“沒錯,那就是周融了。那小子已經告訴我們了,你識破了他的身份,卻沒有告發,我們感覺到你的善意,所以才提醒你:青柳要對你進行伏擊……”。

云朵突然截斷青果的話:“那么,青柳得到的消息,又是誰通知他的?”

青果呆了一下,笑著搖搖頭,坦然的說:“沒錯,我在旋天門的時候,就聽說你聰明絕頂,果然這件事瞞不過去你的消息是我們泄露的,對于我們這些在夾縫中生存的人來說,天下越亂越好,所以我們透露了你的秘密,希望引起旋天門內部的動亂。但因為你對我們不抱惡意,所以我們又私下里通知了你。”

云朵再度跳到剛才的問題:“周融是怎么回事?”

青果笑了:“沒有人喜歡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的生活,父母們這一輩子已經這樣了,但愛子之心,終究使得他們舍不下,所以,我們這些修士都把自己的后代悄悄送入內地,如果,他們有靈根,就讓他們拜入各大門派的門下……”

順便幫你們竊取各大門派修真典籍,以及修真資源這是往好里想。如果惡意揣測他們,這些人往各大門派派遣奸細,恐怕……

稍稍停頓了一下。青果補充道:“而周融就是這樣的下一代……其實,我也是這樣的人,我父親就是叛門而出的人,我在他身邊長到十歲,而后由父親安排我進入到旋天門。而我父親也是旋天門的人,他在門中有一些人脈,利用這些人脈,我得以成為親傳弟子,然后有了今日的成就。

多少年過去了,我的父親已經隕落。我父親留下的那些人脈也大多數隕落,我大意了,某日不小心,施展了父親留下的功法,被督戰官計無淵看到……”。

云朵跳過這一個話題。又問:“既然說到廣興城,說到你們進入內地的三位修士,我倒想知道,韓國滅亡了,這事兒有沒有你們的插手。”

青果笑了,笑得很開心:“不僅僅韓國的巨變有我們的插手,素問大弟子普豐被伏擊這一件事上,也是我們通風報信的。甚至那些計謀都是我們策劃的。

我們在妖獸森林生活這么多年,已經與部分妖獸達成了和睦共處的協議,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怎可能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森林里生存下去。”

說這話時,絡石谷那位女修并未走開,她忙碌著添茶倒水,但聽到這里,她嘆了口氣,自己不告而別走出門去。

云朵聽到這話倒沒有震驚的感覺。他想了想,又問:“我聽說。之前有很多修士被妖獸打散了,他們四散逃亡。最終在妖獸森林中下落不明,你們,是否有他們的消息?”

青果輕輕點點頭:“其實,要說起來,沒有人比我們這群魔修更了解妖獸森林,我們不僅僅知道妖獸森林那些大妖的所在之處,更知道他們各自的勢力范圍,比如,你這座摩云嶺就是七階摩云鵬的領地。

但這里還算不到妖獸森林的中心,甚至連外圍都算不上……好吧,廢話不多說了,據我所知,那些失蹤的修士不是被妖獸抓去當食物,就是最終投奔了我們,當然,我們還從妖獸的手中營救了不少修士,只要他們答應加入我們,我們就出面與妖獸交換,把他們換到我們旗下存身。我們因此得知很多修士的隱藏之處

多年以來,修士們總是小看了森林里的妖獸,其實它們的力量并不小,而且它們更團結。一個戰隊十名筑基修士,對于妖獸來說只是疥瘡之患,重擊之下,修士的小隊離散逃亡那是難免的,逃亡之后,只要他們不聚集起大的力量,妖獸其實不在意他們的存在,畢竟妖獸森林很大,可以容納很多人生存。

如今,在這片森林里有三個離散修士聚集點,他們躲在里面終日膽顫心驚的,但其實妖獸并不想繼續攻擊。至于我們,如果他們不是走投無路了,我們也不想收容,免得今后遭遇背叛。

這三個地點所在,修真環境都極其惡劣,絕對屬于妖獸嫌棄的地方。而據我們偵查,三處聚散點隱藏的修士,多的有五六人,少的不過兩三人聚集。他們對我們沒有妨礙,所以我們沒有驚動他們,妖獸們也懶得理睬他們。

怎么,你有什么親友在第一波戰隊中,他們失蹤了?”

云朵點點頭:“黃金山門的流月仙姑曾經想當我師傅,我在她那里待過一段時間,很溫馨的日子。后來出了一些變故,我成了旋天門的門徒。”

“理解”,青果淡定回答:“搶門徒這種事,很常見。”

“她在第一波戰隊中遭遇妖獸攻擊,后來黃金山門報了失蹤,但我知道她沒有隕落,與她一同失蹤的還有她的師尊紫音真人。我昔日得到流月上人很多照顧,所以我想找到她,把她接回來。”

青果沉默了片刻,隨手掏出一份玉簡,他低頭在玉簡里留下一份地圖,又將玉簡遞給了云朵,介紹到:“有兩處地點都有女修活動,不過,我建議你去盤蛇谷,據說盤蛇谷躲藏著四位修士,其中只有一位男修,而三位女修當中,有個女修的年齡與修為,很接近你描述的流月仙姑。

另外,據我所知,流月仙姑的師傅紫音真人已經隕落了這消息確鑿無疑。”

云朵接過這一份玉簡,回應道:“那么,事情就這樣定了。”

青果馬上掏出一份傳音玉簡:“我聽說,你這里建立的通訊中轉站。修士們可以隨意的相互溝通,這很好,我留下一份通訊玉簡,方便你我聯系。

說到這里,青果歪著頭。好奇的試探道:“你那座傳送陣,真的不能傳送任何有靈氣的東西嗎?”

云朵點點頭:“當然,那座傳送陣的地盤,是用絕靈石筑煉的,這個問題,已經幾經驗證。任何有靈氣的東西,進入傳送陣,一旦開始傳送的時候,都會發生靈氣爆炸。”

青果點了點頭,但是臉上還是一副絕不相信的表情:“這個。我也聽說了,你知道嗎,這次,韓國滅亡,泰岳門派來的那位陣法師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黃金山門請他來‘調整’藏書閣的防護法陣,誰知道他在緊要關頭,封閉了黃金山門的進出道路。使得黃金山門無法對韓國王室進行救援。

可笑的是,這位陣法師一直不相信你的法陣只能傳送沒有靈氣的東西,為了驗證這一點。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就在昨晚,這個人強行進入了樂土驛,研究完你的傳送陣之后,準備出手調整傳送陣,但卻被流花等人阻止,而后。此人為了證明自己正確,他踏入你的傳送陣。想直接傳送到摩云嶺,結果……他也自爆了。”

云朵臉上面無表情的。青果歪著頭觀察了云朵片刻,他一揮袖子,笑著說:“不過,這位陣法師自爆之后,對你傳送陣的懷疑倒是減少了很多,但也有人依然認定傳送陣有問題。因為這一位陣法師的造詣同樣不凡,他既然說這座傳送陣留有后門,那么,很可能傳送陣確實有問題,只不過此人的陣法造詣低于你,因此以身隕道。”

云朵哈哈一笑,跳開這個話題:“青果師兄,既然你們跟妖獸打過交道,那有沒有聽說,妖獸當中有一座天平島,據說這座島上,妖獸們也進行以物易物的交易。”

青果笑著搖搖頭:“那地方太遙遠了,除了一些高階妖獸,沒人能夠安全抵達那里,如果你對妖獸的東西感興趣,我們可以幫你交換過來,不過,高階妖獸需要的丹藥都很嚇人,我不認為,你們能夠拿得出來。”

云朵笑的很自然:“不試試,怎么知道呢?青果師兄,你且試一試。”

青果吃了一驚,半晌,才慢慢的回應:“我在門派里,聽說過你鼓搗的煉丹房,大家都說,這煉丹房只能出產低階丹藥,只能對凡人很有神效,對煉氣修士很有用,但對于高階修士則是可有可無,怎么,難道……?”

青果搖著頭,繼續說:“我聽說,丹霞宗之所以久負盛名,并成為五大門派之一,是因為他們門派里,有三座地火靈脈,他們的丹藥爐都是建造在地火靈脈上,因為地火靈脈的淬煉,使得他們的丹藥完全不沾染煙火氣息,品質非常純凈。

我還聽說,你鼓搗的丹藥房提倡什么水練術,完全不使用地火,這個……難道千百年來形成的煉丹術,竟然跟你一時興趣,鼓搗出來的所謂水練術所超越?你的水練術真能煉制出高階丹藥?”

云朵只是微笑:“我曾經說過:人類能夠得以發展,靠的就是否定過去,否定千百年來的傳統。哈哈,想當年千百年以前,我們的先祖一直使用木棍狩獵,后來才使用金屬武器,這何嘗不是對千百年狩獵傳統的否定因為這一否定,人類才得以進步。

修真世界同樣是這樣,早期,第一個修士在這個世界誕生的時候,他的行為,何嘗不是對過去的否定?他教出來的徒弟,如果不能否定自己的師傅,如今的天下哪有五大門派?大家應該都在一個門派里,所有的功法都是一脈相承才對。但事實是……你懂得!

至于說到水練術與火練法的優劣,哈哈,在我看來,用爐火煉制丹藥,應該屬于拿著木棍子狩獵一類的行為,太原始太古老,僅僅比用牙齒去咬獵物稍稍進步了一點,而水練之術,能夠精細的提煉藥物的每一個成分,甚至可以特別的甄選出某個分子……你問分子是什么?算了,不解釋,我說這些毫無用處。

這樣吧,我可以給你提供筑基丹、結金丹、培嬰丹,當然,每個丹藥的價格都不一樣,當然,我不希望這秘密眾所周知,青果師兄回去之后,如果有人有這方面的需求,你可以私下里聯絡他,別告訴對方,丹藥的來源之處,只要價格合適我這里,可以提供給你。”

青果沉默了一會,突兀地問:“我聽說你跟督戰官沖突起來,你有把握躲過這一劫嗎?”

“劫?這也算劫?”云朵鄙視的一笑,他抖手倒出一大堆……小說,這些小說就是他去上谷城見姐妹時,為了了解民俗而購買的暢銷書。云朵指著這些小說,不屑的說:“我在小說上看到一個情節,據說這還是歷史上的真事。

據說若干年前,有支軍隊前往前線平叛,在一個叫做吳橋驛的地方,有士兵偷了當地士紳一只雞,這位丟雞的士紳隨即堵住軍營的大門,堅決要求懲罰投雞者,并要求偷雞士兵為這只雞償命。

這位士紳憑什么敢赤手空拳威脅兩萬武裝到牙齒、裝備了最先進武器的士兵他憑借的是權力的威嚴。多少年來,士紳們都是這樣干的,權力使得他們以為自己比二萬名士兵還要強大。

好吧,士兵們起初畏懼權力畏懼習慣,他們屈服了,為此鞭打了偷雞者。但這位士紳不敢罷休,非要士兵償命,最后,當士兵不再畏懼權力,他們忽然發現那位士紳很脆弱,刀砍在他身上他也會流血,他照樣膽小,照樣怕死,照樣會求饒,照樣會卑躬屈膝。

士兵們接著發現,他們一向畏懼的權力體系也很脆弱叛亂士兵毫不費力的殺了那位士紳,殺了對方全家,占據對方所在省份……當然,最終,叛亂在多年后被平息了,可是那個權勢體系,那個國家也因此滅亡了……”

云朵說的并不是這世界的小說中的情節,他說的是現實,是明末山東登州發生的吳橋驛兵變。這次兵變中,李九成、孔有德等人兵敗逃亡遼東,最后投降了滿韃子……明末士紳的行為,活生生的演示了什么叫“不作死不會死”。

權勢可怕嗎?

不,它們會自己“作死”。

它們的價值等同一只雞。

不過青果不知道內情,他一個金丹修士,壽命至少超過百年,這樣的人修煉都很勤奮,那會關心俗世小說寫的什么故事。青果歪著頭回想了一下,不記得這段歷史來自什么時代。不過,俗世的朝代更替他也沒在意,他自動認可了云朵所說的“歷史”。

只聽云朵繼續說:“我一直在考慮,權力要靠什么維持……哈哈,我已經想明白這個問題,所以你問我怕不怕督戰官的找茬我不怕!這個,不解釋!”

青果還沒來得評說,桃花谷突然響起一陣尖利的鳴叫。青果立刻向聲音傳來之處望去。

桃花谷剩下的四位女修聽到聲響,也紛紛從藥田里走了出來。不過,他們眺望的方向,卻不是發出聲響的鐘樓區域剛才的鳴響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女修們的目光卻在望向摩云城方向。

蘇芷匆匆跑來,她的頭發還是濕的,見到青果還在,蘇芷停下了腳步,抿緊了嘴唇,警惕的望著青果。

青果驚問:“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桃花谷僅剩下的四位女修與蘇芷都把手伸向了懷里,她們從懷中掏出來的,當然是傳音玉簡了。簡短的與傳音玉簡的另一端的通話者交流了幾句,蘇芷抬起頭來,回答了青果剛才的問題:“大約有一百余位修士進入了摩云嶺山脈,為首的修士遇到了我們的巡邏小隊,二話不說立刻出手攻擊,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曾告知。”
H哥 發表於 2015-12-5 18:14
第二百零七章不服從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美德

云朵平靜的問:“傷亡怎么樣?”

蘇芷回答:“首先遇到他們的是空中巡邏小隊,他們雖然遭遇到攻擊,但駕馭的靈禽帶著他們躲開了,從地面過去查探的三位煉氣期修士被他們擊傷,如今,我們的修士已進入了一號鎮子堅守。√∟頂點小說,這隊人馬沒有理睬我們沿途的村鎮,他們直接撲向了藍玉堡碧汀讓我通知公子,對方來的人太多,公子不宜單身外出,最好暫時留在桃花谷中,等他迎戰這群修士……碧汀認為自己可以應付下來,再說王瑋也回去了,我們有兩位金丹存在。”

青果馬上攤開雙手,神情嚴肅的表情:“不是我們!我的人來了二十多個,都停留在五百里外待命,沒有我命令,他們絕不會進入這一片山區。

哦,我的人隱藏的很好,他們習慣了隱藏。之前向你通報消息的人,也是我們絕對信任的人,他不可能對外泄露消息,所以,攻擊者既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會是因為我們而來。”

說到這里,青果望了望桃花谷主樓的中樓區域,他皺了一下眉頭:“你這里防御太薄弱了,竟然只有四個人值守,而且告警信號居然依靠鐘聲傳播,哈,鐘聲只能傳遞簡單的信息,你應該……”。

云朵打斷了青果的話:“師兄,你應該立刻離開桃花谷,至于如何迎戰,我自有分寸。”

青果稍稍想了想,他的袍袖一揮,一張易容面具罩到自己的臉上。隨著青果的身子一旋轉,他身上穿的服裝已經變了模樣。隨后。青果微微一拱手,擺出一個請云朵先行一步的手勢。

云朵引領著青果走出了桃花谷。

原先在桃花谷防護法陣的籠罩下,外面的交戰聲大家都聽不到,一旦離開法陣的籠罩范圍,巨大的響聲震耳欲聾,只見山下的藍玉堡向四周向天空噴發出一道道火焰。像是一個翻涌的火山口,與此同時,桃花三娘子栽種在藍玉堡外的桃花陣也完全啟動了,整個藍玉堡外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玫紅色薄霧。

這個時候,風景很不錯——摩云嶺一帶一貫風景不錯。

古樹蒼翠,天空湛藍,白云悠悠,藍玉堡巍峨,摩云城秀美。白玉堡無暇……四處一片田園牧歌的開闊。

可是在美景當個,一聲聲劇烈的爆炸聲讓地面連續震動著,藍玉堡五面城墻上,不斷的噴出一條條巨大地火龍。天空中烏壓壓的盤旋著大群操控飛禽的煉氣期修士,這些猛禽分成幾個小隊拼命地阻止空中三十余位修士的攻擊,與此同時,藍玉堡的城墻四周,也不斷向天空發射著各種法術。法術留下的尾焰仿佛一道道美麗的煙花。

青果站在原地,只看了一眼藍玉堡交戰的戰況。隨即催動一張隱身符,身影從原地消失。

緊接著,云朵身后的桃花谷光線一暗,整個桃花谷消失了,剩下的是薄霧籠罩的深深溝壑,以及蒼翠林木——桃花谷的幻陣啟動了。

云朵不慌不忙站在原地。蘇芷也同樣神情悠閑,她掐著指頭,清點著與藍玉堡交戰的修士,輕聲自語:“近在咫尺的摩云城沒有受到攻擊,下面的三座村鎮也沒有受到攻擊。連旁邊的白玉堡也沒有受到騷擾,他們攻擊的目標直指藍玉堡。

一二三……攻擊者總共有八位金丹修士,其余的都是筑基,里面一個練氣修士都沒有,真是強大啊。”

說話間,云朵不慌不忙地取出了牽機環,蘇芷看到云朵的動作,同樣淡然的取出牽機環。隨著兩個人催動牽機環,下一刻,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藍玉堡中。

在此期間,一位圍攻藍玉堡的金丹期修士似乎發現空間有詭異波動,他大吼一聲,沖著波動的方向揮出一擊法術,可是云朵的速度太快,這人的掌風只是掃了一個尾巴,空間波動迅即消失。

云朵與蘇芷的身影相繼出現在房間里。兩個人的雙腳剛一落地,懸掛在墻上的牽機環“陰環”突然發出一聲脆響,整個陰環突然碎裂成粉末,粉末撲簌簌的墜落到地面,而云朵手中的牽機環“陽環”也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出現幾條深深的裂紋。

“泰岳門的金丹中期修士,居然也如此的厲害”,云朵隨手將手中的牽機環丟下,這枚牽機環替他承受了金丹中期修士的一擊,云朵沒有受到絲毫傷害,對方的法術威力全讓牽機環給承擔下來,以至于這枚中階法器立刻報廢。

摩云嶺一帶雖然物產豐富,但是物產種類也不是應有盡有。至少,制造牽機環的幾件重要的材料這里找不到,所以這枚牽機環碎了就無法修復。

此時,摩云城城墻上依然炮聲轟轟……不,應該說是槍聲轟轟,因為此刻在城墻上防守的修士,手里拿的是摩云嶺的特產——靈石槍。但這種靈石槍,在大多數修士的眼中看來,就是縮小版的便攜式晶石炮。因此,他們習慣將槍聲理解為炮聲。

云朵與碧溪設計的靈石槍,在低威力發射時候是不產生聲響的,因為這槍發射的是濃縮的法術,發射的動力是靈石能源而不是炸藥,所以幾乎沒有聲響傳出,幾乎與無聲步槍。

但此刻,所有的修士都將手中的槍威力開到最大,一擊擊呼嘯的法術發射出去,高速運行的法術劃過空中,與空氣產生劇烈摩擦,因而產生了尖銳的鳴叫聲。

槍聲很密集。

藍玉堡總共居住了千余名修士,這千余名修士人人手上都有靈石槍,有的人甚至擁有不止一桿。而摩云城出產的靈石槍,為了照顧修士的靈根屬性,同樣的外形有不同的版本,有發射冰系法術的,有發射火系法術,還有發射金系法術與雷電系法術的。當然。也有發射土系,木系法術的。

千余桿槍同時發射出去,整個摩云城如同不間斷的綻放出千余朵禮花,一時之間,天空變得煞是好看。

槍彈密集,來襲的修士不過一百多位。而守城的修士數量十倍于他們。雖然對方有幾位金丹期修士領頭,可即便是金丹修士,在同時挨了幾槍攢射之后,身上也頗不好受。

鳶蘿谷的法術一向以快速著稱,如此密集的槍彈,已經在空中編織成彈丸網,即使以金丹期修士的移動速度,也免不了撞入網中,被火力圈定。

更加不幸的是。摩云城上空還盤旋著五十余頭三階猛禽,修士們在躲避槍彈的時候,一旦落單,大批飛禽,便會呼嘯而至,采用各種手段,將這些落單的修士從大部隊中分隔出來,而后。進行殘忍的圍毆……

云朵休息好了,領著蘇芷匆匆走向城頭。城墻上已經站滿了修士。這時候,城市中央的傳送陣已經關閉,那些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凡人百姓被引入五角大樓里躲避,藍玉堡的防護陣已經全面啟動,于是,城墻上空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藍色水膜,城中發射的槍彈可以不受障礙的穿透水膜,天空中發射過來的攻擊,落在水膜上卻仿佛乒乓球撞在了墻上,被紛紛彈落。

激戰當前。城墻上的修士們一點都不緊張。此刻已經戰斗了一陣時間,修士們似乎打出了興致來,很多修士身邊放了幾桿不同屬性的靈石槍,他們偶爾拿出其中一桿發射幾下,馬上又換了另外一桿槍發射其他屬性的法術,以體會不同法術之間的運用。一時之間,即使是同一戰位,各色法術也是變換不停。

云朵抬頭望去,這時候,恰好有一位攻擊藍玉堡的修士同時被幾桿槍擊中,他像中彈的鴨子一樣從空中自由落體墜下,身體在藍色水膜上彈動了兩下,順著水膜滑墜下去。

丁靈一下子看出端倪,他大聲喊道:“五人為一個小組,鎖定一位攻擊修士……集中射擊,瞄準了打,不要慌,我們人多,這里是我們的地盤,我們不怕耗時間,我們不怕慢,爭取把他們一個個打下來!”

碧汀還沒有出手,看到云朵來了,他輕輕皺了一下眉毛,但也沒有責備云朵為什么這時候穿越戰火回來。他指了指空中盤旋的修士,說:“恐怕是那群督戰官來了,對方施展的功法是泰岳門的,他們一點沒掩飾。只是我很奇怪,他們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出手攻擊,以什么名義,以什么借口,難道不怕我旋天門事后追究嗎?”

云朵笑了,他嘲諷的沖碧汀搖了搖頭——唯一只雞要賠上一條人命,需要向你解釋嗎?

云朵隨即一揮手,五角形的城堡五個銳角處,慢慢升起五個金屬尖刺。這尖刺緩慢上升,直到升空三十余米的高空之后才停止上升。

碧汀等到尖刺停止上升,他掃視了一下空中,恰好有一位金丹期修士剛剛施展出一道法術,擊中藍玉堡的防護罩,防護罩一陣蕩漾,光澤變得暗淡了一些。但這位修士因為得意,在空中凝立住身形,似乎在享受歡呼。

“就在這時”,碧汀一聲清喝,隨即一揮手,城墻上的兩個尖刺突然放出兩道閃電,這閃電,有點像紅警游戲里的磁電風暴塔一樣,兩道彎彎曲曲的閃電在那位金丹期修士的身上交匯。頓時,被擊中的金丹期修士,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

隨即,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這聲長嘯仿佛是山谷里的喊叫一樣,居然有一個長長的回音蕩漾……不,也不能算是回音,這是因為云朵不差先后的鎖定了另外一位金丹期修士,同樣催動了磁電風暴塔,然后……你懂得。

被雷電擊中的這位金丹期修士同樣發出長聲慘叫,像是剛才那聲慘叫的回音。而后,跟第一位修士一樣,他身子快速拔高,竄到了更高的高空。就在這位修士為逃離險境而悄悄松口氣時,陡然間,天空中飄來一團陰云……

此刻,交戰中的金丹期修士都在因為剛才的變故而紛紛后退,在他們后退的同時,這些人感覺到眼前一花。城墻上出現了三十二尊傀儡,這些傀儡身邊各自停放著一具晶石大炮。

空中因為躲閃的某位金丹修士見到傀儡的出現,氣急敗壞的一聲大喝:“原來是你!原來東西在你這兒……”

也就在這時候,說話的這個人突然被陰云罩住,隨即,修士們感覺到勁風撲面——這勁風似乎來自與元嬰級別的攻擊。撲面而來的勁風凌厲的割面,他們只能夠一退再退。

等他們在空中穩住身體,又連續應付了幾波飛行小隊伍的騷擾,這才看清場中的變故原因所在——戰場上出現了一只巨大的大鵬,它雙翼展開足足有數十余米,此刻,它尖利的鷹嘴正從空中喊話的那位修士的丹田離開,從他鷹嘴沒有閉緊的縫隙還可以看到金丹的光華閃動。

剛才喊話的人是多華真人,他一開口云朵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多華真人隕落!

多華算是愚蠢嗎?

不。能夠一路奮斗到金丹,多華真人并不是一無是處。但他如同吳橋驛威脅兩萬大軍的舉人士紳一樣,慣性思維讓他擺不清自我、別人、以及社會的界限。而恰恰是辨別這些界限的能力,被人稱之為“智商”。

洗腦教育產生的學霸,與智商無關。

擊殺多華真人的是一只以金丹修士的金丹為食的大鵬——這家伙的食物竟然是金丹修士……好吧,只是與藍玉堡作對的金丹修士。

與此同時,早先被兩道閃電擊中,不得不竄向更高的云端的兩位金丹期修士。他們的尸體已經化成血沫,亂紛紛的從空中墜下。如同飄散的血霧。

空中再度傳來一聲爆喝,緊接著,一道快如閃電的金光撲向了摩云大鵬。摩云大鵬雙翅煽動,在空中一個翻滾,躲開了襲來的金光。

再一眨眼,摩云大鵬的身影已經竄入了白云之上。隨即,空中的云霧翻滾不定,不時爆出一串串火花與閃光。

碧汀縮了縮脖子,脫口而出:“云中居然隱藏了一位元嬰修士?”

稍作停頓,丁靈趕緊過來問:“師尊。我們該怎么辦?”

按說,人類與妖獸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如今,修士們出動了元嬰真君與摩云大鵬搏斗,作為修士當中的一員,摩云嶺的立場應該是……

“應該怎么辦?沒看到我們正在受到攻擊嗎?誰攻擊我們,我們就反擊誰——這么簡單的問題還要問嗎?”

丁靈蠕動了一下嘴唇,他想說:如果我們現在攻擊那些修士,是不是坐實了勾結妖獸攻擊同類,等同于叛門的罪行。往大里說,這是不是等同于背叛整個人類……當然,此刻不反抗的話,他們隨后就變成尸體了。

丁靈他也是聰明人,他轉念一想:好吧,遠的且不說,眼前,是自己首先遭遇到攻擊的,當時,某位元嬰修士蜷伏在一旁,態度不明,但這種潛伏充滿了深深的惡意。雖然這場戰斗最后引出了一頭高階妖獸參與,但……即使現在幫助人類修士,打贏了這一仗,難道那位元嬰期修士會放過大家嗎?

身為低階修士,難道我們的生命如同一個屁?

生命,不是毫無代價的!

卑微,不是天生要替崇高犧牲的!

不想死,那就不服從!

不服從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美德!

當然,元嬰修士之間的戰斗,低階修士是插不上手的,他們強大的力量隔絕了低階修士的神識探查,在場的修士當中,唯有云朵的神識堪比元嬰修士,唯有他的神識能透過云霧看到云端中的戰斗——兩位泰岳門元嬰修士正在圍攻摩云大鵬,戰況非常劇烈,也非常……快速。

摩云大鵬的攻擊方式讓云朵非常喜歡,這簡直與云朵一貫堅持的如出一轍,難怪他倆能彼此看對眼。

風屬性的摩云大鵬移動速度非常快,兩位元嬰期修士,即使聯手也捕捉不到摩云大鵬的身影,因此雖然摩云大鵬只是孤單一個妖,卻對兩位元嬰期修士采取了圍攻姿態。它上下左右前后盤旋飛舞著,攻擊的調度之刁鉆,法術轉換的速度之快,簡直如同云朵本人

云朵揮了揮手……這時候他已經想明白了:剛才在空中說話的金丹期修士就是總督戰官多華真人,多華真人原來是多寶真人的朋友,他非常熟悉多寶真人的藏寶,最終也因為他的出面告密,才使得多寶真人被迫逃離泰岳門。

云朵過去一直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傀儡,是因為這些傀儡多數來自多寶真人遺寶,雖然那些亮相的傀儡云朵都進行了全方位改裝,但如多華真人般見多識廣的,馬上認出這些傀儡是與多寶真人收藏的傀儡一脈相承。

所以,他把這個秘密高聲喊了出來。

幸好,摩云大鵬及時趕到,擊殺了多華真人。這才使得多華真人的話只說了半截,以至于聽起來很有歧義……如果讓他繼續說下去,他肯定要指出:“多寶真人的遺寶在青枟這里,青枟也參與了瓜分多寶真人遺寶的分贓大會。”

一旦對方喊出這句話,云朵就是整個大陸的公敵。

事到如今,云朵別無對策,他揮手讓碧汀與丁靈繼續指揮修士們抵抗,自己強大的神識繼續穿透云霧,去捕捉那兩位元嬰真君的身影。

緊要關頭了,傀儡曼珠幫不上忙,錦程沖虛空中跳了出來,協助云朵指揮操控晶石大炮的傀儡。三十二門晶石大炮緩緩的轉動著炮口,所有的彈著點都集中在一個焦點上,這個焦點隨著元嬰修士的移動,緩慢的微調著,但微調的幅度并不大。

晶石大炮裝填緩慢,移動起來很麻煩,云朵只能根據對方的移動速度,預判對方可能出現的位置,而后把彈著點擊中在一起。

元嬰修士移動的太快了,云朵這位筑基后期的修士,也幸虧神識格外強大,才能夠感應出對方的移動軌跡,他有足夠的耐心,足夠的智慧,以及物理學知識,他像一頭饑餓的狼,耐心的等待元嬰期修士們落入羅網。

傀儡們沒有神識,幽靈鬼修錦程也同樣沒有神識存在。激戰中的兩位元嬰修士,雖然感覺到有一股龐大的、不下于元嬰修士的神識在檢測戰況,但他們卻不知道自己已被……兩具傀儡鎖定。他們不知道,就在他們的腳底下,三十二門晶石大炮在傀儡的操控之下,已經瞄準了虛空中的某個節點。

“好!”云朵一揮手,幽靈們整齊劃一的,幾乎在同一時間按動了大炮……

大炮每一次炮擊,需要消耗一千余枚中品靈石。

三十二道光劍如同激光柱一樣從藍玉堡的城墻上射出,用光的速度穿透空間,同一時間,交錯的光柱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斑,恰好,其中一位元嬰期修士身子掠過光斑附近,見到光斑陡然出現,他以元嬰期修士的超快反應,猛的一擰身體……

可是來不及了,他的身體只是以慣性向前移動了兩三個頭發絲的距離,半個身體已在光斑的籠罩之下,隨即,這半個身體無聲無息的化為虛無,連一點青煙都沒有冒出。

空中激戰的修士們,因為這一變故稍稍愣了一下,就在他們的發呆過程中,地面上千余桿靈石槍同時鎖定了他們……不僅如此,摩云城的百姓也借助這段相持時間,趕到城頭進行布防,他們的肉眼凡胎難以捕捉到修士的快速移動,但修士們懸停在空中的時候,大家終于找見機會了。

于是,超過五千桿靈石槍的射擊從旁邊摩云城城頭發射出來,這些槍彈雖然威力小,但匯集了地面上千余桿修士發射的靈石槍,很多盤旋在空中的修士連一聲都沒有吭,剎那間身中百余槍、千余槍,幸運的修士,也不過像煮熟的鴨子一樣從空中沉沉的墜了下去,那些不幸的修士則在一瞬間被蒸發。
H哥 發表於 2015-12-5 18:15
第二百零八章簡單粗暴最有效

云朵發射晶石大炮之前,事先沒想到與摩云大鵬打招呼。可樂已更新大結局摩云大鵬追擊過程中,見到被擊中的元嬰期修士那種慘狀,也被嚇了一跳,它快速一個盤旋,升入最高的空中。這個時候,地面上的傀儡正在緊急向晶石大炮填充新的靈石,云端僅剩的那位元嬰期修士抬眼一看,發覺周圍空空蕩蕩,摩云大鵬已經跑得不見影了,而他的同伴半個身子被毀,連元嬰都來不及脫殼而出,就從空中飄飄蕩蕩墜落。

這位元嬰修士氣急敗壞的大吼:“青枟,你竟敢……”

回答他的是另一次炮擊,云朵囂張的炮聲中大喊:“是的,我敢!”。

晶石大炮雖然厲害,可是元嬰修士是修真界頂尖的存在,下面的傀儡手指微微一動,元嬰修士已經開始高速躲閃,等到大炮的炮口冒出光柱,元嬰修士已經逃離預定的射擊點,云朵這次一炮擊落到了空處。

但這一炮也打斷了對方的咆哮。

這位元嬰修士怒火萬丈,一個小小的筑基期修士竟敢冒犯元嬰真君的尊嚴,這是何等的……蔑視權威。他惱羞成怒地向藍玉堡上空撲去,他的速度很快,快的讓筑基修士無法捕捉。

但這位元嬰修士是以通常筑基修士的神識作為判斷的,云朵恰恰是其中少數的變態。飛縱之間,元嬰修士感應到被人神識鎖定,他發覺藍玉堡城墻上的炮口在微微移動,似乎那些傀儡已經取消了集中射擊的策略,下一次的發射將會是亂炮齊發。

好吧,晶石大炮就是為了對付元嬰而設計的,雖然一擊重炮不可能讓元嬰修士重傷。但挨上一炮,輕傷絕對是難免的。對方竟然是可以鎖定元嬰的筑基小修士,這位元嬰真君是絕對不敢冒險的。

經過短短時間的交鋒,云朵的陰險已經讓空中的元嬰期修士膽寒,見到炮口微動他急忙一凝神,快速抽身向遠方讓退去。邊退邊繼續大喊:“青枟,你好膽,你竟然……”

都這時候后,明明是不反抗則死的處境,明明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不死不休,居然還在震驚于對方敢反抗……云朵望向對方的目光充滿不屑——又是一個學霸級腦殘!

這位元嬰修士的咆哮,當然再度被打斷。不是被云朵打斷了,天空中,更高的高度上還躲閃著一頭大鵬。這位元嬰修士向高空躲避。結果……正在躲閃的他突然看到一只尖利的鷹爪迎面撲來,他不得不再度升高,并奮力反擊摩云大鵬的鷹爪,順便不得不止住了自己的咆哮。

對方在跟摩云大鵬比速度……城墻上的云朵一揮手,下令道:“趕緊打掃戰場。”

說罷,云朵一擰身,下一刻,他的身體已經出現在云端高處。速度快的讓蘇芷都來不及反應。等蘇芷發現眼前空了,云朵已經向那位元嬰修士撲去。

筑基期的云朵居然搶先向元嬰真君攻擊……見到這個場面的修士們三觀徹底粉碎了!

蘇芷沒有云朵那么強大的神識。云朵撲入戰場后,元嬰修士強大的神識將低階修士的感應全部摒除。蘇芷捕捉不到云朵的存在,發覺自己反正追不上了,她趕緊揮了揮手,催促丁靈:“快去,清點一下今天來襲的修士識海。咱們……一個都不放過。”

就在這時,空中的飛行小隊匯報:“有三位金丹期修士,帶著約十一位筑基期修士突破封鎖,正在向山頂撤離,他們實力強大。攔阻的師兄弟已經隕落了三位……”

碧汀看了一眼蘇芷,點了點下巴,馬上命令:“丁靈,你來主持城堡的防衛,蘇芷,跟我過去支援。”

“人,才是最寶貴的”,丁靈追著提醒:“放開封鎖,讓他們逃,咱們沿路掩殺。”

蘇芷手腕翻轉,無弦長弓出現在手里,她快速追問空中小隊:“他們向那里撤走?山頂?”

空中巡邏小隊回答:“沒錯,他們撤向山頂,估計準備從摩云嶺北麓退走。”

碧汀吃了一驚,脫口而出:“北麓,葬神平原?”

空中巡邏小隊回答:“是的,我們不敢接近葬神平原上空,他們現在正在向山頂奔跑,馬上就要進入摩云嶺最后一個山谷。”

碧汀揮手:“跟我來。”

“且慢”,丁靈趕緊制止了他們,他望著摩云山高高的主峰山脈,意味深長的建議:“師叔,讓他們聚集在一起才好啊,四散逃亡,對我們反而不利。”

碧汀稍稍考慮了一下,馬上命令剛返回藍玉堡的金丹修士王瑋:“……你留在這里,司菊文思跟我走,另外,讓兩只飛行小隊攜帶靈石槍,跟我一起走。”

碧汀又把目光轉向丁靈,回答:“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怕他們四散逃亡,反而不好追捕,好吧,我會跟在他們的后面,慢慢驅趕他們,直到把他們趕過山峰,讓他們逃向北麓的葬神平原。”

這時候,竄到空中的云朵快速收取了剛剛隕落的元嬰修士尸骸,他閃電般抹下元嬰修士的儲物戒,這枚戒指被云朵快速打上封印,送進了貔貅珠的吞噬空間里,而元嬰修士的尸體云朵并沒有動任何手腳,被直接扔進空間內。

以前,云朵往吞噬空間內存放物品時,總要打上一些封禁術,防止吞噬空間將這些物品消化掉,而所謂的封禁術其實也很簡單——這吞噬空間屬于云朵,作為個人意識強烈的云朵,他自己的地盤他做主。只要標志上不準吞噬的標記,存放進去的東西無論放多久,依然是當初放進去后的模樣。

這次,元嬰真君未加封印的尸骸被扔進吞噬空間后,吞噬空間第一次獲得可以吞噬的東西,整個尸骸迅速膨脹起來,那些濃郁的靈氣從元嬰尸骸中飄散出來,蒸騰纏繞著向四處擴散。眨眼的工夫,吞噬空間震動了一下,云朵感覺到靈魂深處嗡的一聲鳴響,感覺格外……舒服、滋潤!

恰在這時,摩云大鵬脖子一伸,吞下最后的元嬰真君那金色元嬰。它的羽毛陡然炸起,身體像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在搖搖晃晃中,摩云大鵬用神識感慨道:“原來元嬰這么好吃啊,比金丹好吃多了……啊,我要去打坐一下,好好把這枚元嬰消化了。”

云朵搖搖頭——瞧這出息。

被摩云大鵬擊斃的元嬰,尸骸與云朵擦肩而過。摩云大鵬的速度快,這位元嬰來不及元神脫殼就被捕捉。失去元嬰的尸體顯得很干癟。但云朵不嫌棄,他伸手抓過元嬰真君的尸體,照舊如法炮制——這具尸體雖然沒了元嬰,可人家的身體經過筑基、金丹與元嬰的三次淬煉,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蘊含著強大的靈氣,扔進吞噬空間之后,這些靈氣迅速被分解開來,對方的身體變成一堆粉末。靈氣被分解之后,昔日空蕩蕩的吞噬空間里也出現靈氣盤繞。

元嬰真君果然不同凡響。

據說。一個元嬰真君吸納的靈氣,可以讓一個貧瘠的修真星球靈氣陷于枯竭狀態,因此五級修真星球最多只能產生一兩位元嬰。目前,兩個元嬰尸骸身上殘留的靈氣,已經讓云朵吞噬空間內的靈氣等同于……六等修真星球上的靈氣濃度。

于是,站在空中的云朵也有點醉了的感覺。他不過是一個小筑基。即使,兩位元嬰的尸骸只剩下本體百分之五的靈氣,這百分之五的靈氣也比云朵自身擁有的靈氣龐大數千倍,以至于他有一點吃撐了的感覺。

空中光華一閃,同樣吃撐了的摩云大鵬風一般消失。支撐不住的云朵快速向自家臥室飛去……進入臥室之后。他直接跳進了仙元陣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朵腳尖觸摸到一個肉呼呼的小身體,這小身體挨著他的雙腿,嗚嗚叫著求撫摸,云朵伸手摸了摸,發覺……這是他養的小獅子狗:狴犴。

“小獅子狗,你也知道仙元陣的好處啊?”云朵揉了揉小獅子狗的頭,笑著說:“別鬧,我再打坐一會兒。”

靈氣在身上再度運行幾個周天,云朵丹田里忽然一震,那顆貔貅珠,開始瘋狂的吞噬仙元陣里的靈氣。它吞噬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于仙元陣內的靈氣以肉眼可查的速度變得稀薄起來。云朵幾次想要控制貔貅珠停止吸收,至少不要如此瘋狂,卻發覺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當仙元陣內的靈氣趨于告警狀態,云朵終于收束了瘋狂吸收的去死,他匆匆結束了調息,快速從仙元陣中跳了出來。回首望去,仙元陣內的靈氣不再呈濃霧狀態,透過薄薄的霧氣,云朵已經可以看到仙元陣的池底——池底篆刻著古怪的花紋,這花紋似乎是活的,云朵只看了一會兒,就感覺到那些花紋在不斷地蠕動,隨著它們的蠕動,仙元陣的霧氣再度濃濃郁起來。

幸好這東西沒有報廢……云朵拍拍胸膛,趕緊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

感覺丹田里的貔貅珠吸納了太多的靈氣后,兩個元嬰尸骸上殘留的靈氣,與仙元陣內的靈氣被壓縮在一團,化成了一根比頭發絲還纖細的金絲,纏繞在貔貅珠表面。這根金絲內蘊含了龐大的威壓,云朵的神識稍稍接觸,就感覺到目眩神迷,仿佛喝醉酒般暈眩。

云朵并不知道,這一刻他雖然還是筑基修為,但他體內的靈氣已經轉化成“仙元”——那根金絲就是仙元所凝結,而所謂的仙元就是“仙人之力”,仙人修煉的是仙氣,類似云朵這樣的修士雖然被凡人稱之為“上仙”、“仙人”,但他們終究是“凡胎”。唯有到了化神之后,凡胎化去,他們才能真正稱之為“地仙”。

等到修士突破化神升入仙界,這樣的“地仙”雖然在凡界威風八面,但也只是仙界的菜青蟲,菜鳥一類的存在。

這時候,云朵擁有了一絲仙元,他等于已經踏入“仙人之境”,但由于他還在凡界。這絲仙元又實在渺小,所以他根本無法釋放出去傷人……當然,這絲仙元實在過于渺小,在仙界幾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云朵研究了金絲片刻,金翔真君的的知識體系沒有給他提供任何參考,聽到外面的喧囂。云朵覺得目前不是仔細研究金絲的好時機,他快速站起身,向屋外跑去。小獅子狗見到云朵跳出房門,也汪汪叫著沖出仙元陣,搖頭晃腦的緊追著云朵。

一人一狗走向城頭,這時候,城墻上到處是歡呼聲,大家的歡呼都透露著一個內容——發財了!

修士們擁有各種儲物裝置,都喜歡把全部財產隨身攜帶。如今藍玉堡外隕落了百余位筑基修士。隨著這些人的隕落,光是收集戰利品,就足以讓參戰修士發一筆大大的橫財。

襲擊隊伍中有七位金丹,其中四位金丹隕落在城外……當然,還有兩位元嬰。七位金丹與百余位筑基期修士的實力,堪比一個中小型門派,對方還來自于整個大陸的太上門派泰岳門,光是他們隨身攜帶的修煉典籍。就是一筆無法想象的財富。

歡呼聲中,云朵神識向繳獲的兩位元嬰修士的儲物戒里探去……好吧。擁有兩份元嬰寶藏后,云朵不太看得上金丹與筑基修士的隨身財寶,他在元嬰修士的儲物戒里隨便翻了翻,把那些他看不上眼的東西翻了出來——這些東西,足足堆滿了兩座房間,而藍玉堡一座房間的寬度接近三百米。

碧汀已不在現場。主持雜務的是丁靈,城堡里第一攻擊手也變成了王瑋。

云朵馬上吩咐丁靈與王瑋:“把襲擊者隨身攜帶的典籍收集起來,你們檢查一下,如果那些典籍不是太敏感,就把典籍存入圖書館。讓大家憑貢獻度隨意閱覽,至于那些太敏感的典籍,嗯,暫時不要拿出來……”

云朵指了指他剛裝滿了兩個房間:“這是兩位元嬰修士身上的寶貝,哦,是其中一部分寶貝。你把大家的繳獲登記一下,原則上,誰繳獲,誰擁有。但每人要拿出繳獲物的兩成,進行相互之間的調劑與分配。這兩個房間里的東西,是我拿出來的兩成繳獲物……”。

王瑋搓著手,連聲說:“多了多了,少谷主拿出來的兩成,比他們繳獲的總和還要多。”

丁靈點頭附和,但他卻說:“師尊制定的規矩,自己首先遵守無誤——師尊,我會把這些告訴全體修士,讓他們知道師尊的親體力行。”

王瑋小聲探問:“這個,少谷主,我剛聽說,攻擊我們的都是些督戰官,督戰官怎么悍然攻擊我們,我剛回來,外面發生了什么?我們……不會引來報復吧?”

王瑋剛從靈石礦回來,確實不清楚外面的最新動態。

丁靈不耐煩的打斷王瑋的話:“什么叫做悍然攻擊,你怎么知道他們是督戰官?明明我們遭遇了一群陌生修士攻擊,大家只是奮起反抗而已。我個人認為:襲擊者有可能是魔門弟子,師尊,你說是不是?”

云朵鄭重點頭:“沒錯,你這種說法,我喜歡。”

掃了一眼歡呼的人群,云朵問:“碧汀去哪了?”

丁靈低聲通報碧汀的下落,云朵想了想,伸手招呼蘇芷:“我們兩個追上去看看,碧汀也許需要幫助。”

王瑋伸手做了個阻止動做:“少谷主,我們剛遇到攻擊,如今城堡里只剩下你我,現在外面很亂,敵人還沒有肅清,少谷主單身一人出去,……”

蘇芷插話:“放心,有我呢!”

王瑋與丁靈一起翻了一個白眼——你不過是一個筑基,來的襲擊者有好幾個金丹,嗯,至少還有一位元嬰,你怎么保證少谷主的安全?

不過,他們看到云朵自信滿滿,回憶起云朵曾氣勢洶洶撲向云端,參與元嬰級別的戰斗……他們決定不阻止云朵的行動。反而是云朵擔心城堡中的安全。

考慮到城堡中有王瑋存在,常磊丁靈周融的組成反擊力量也不弱,云朵猶豫了一下,交代對方幾句,這才放心離開藍玉堡,丟下了正在打掃戰場的修士們。

空中盤旋的飛行小隊不斷給云朵指引方向,但由于葬神平原上空的時空裂縫存在。飛行小隊不敢接近峰頂區域,他們只能在南麓上空盤旋,從空中驅趕著逃亡的攻擊者,讓他們聚集成團。這時候,早先出發的碧汀帶著司菊與文思,正在慢悠悠追追逐于他們身后。每當他們中有人落單,碧汀馬上會撲上去……

云朵跟在會面欣賞著司菊的動作,這位從煉丹坊脫穎而出的修士平常不怎么出手,如今看來這位筑基修士并不差,他缺少的只是出手經驗而已。這次在碧汀的護持下,他出手的威力也堪一觀——可惜這位煉丹師的靈根是火木土,除了火系法術有攻擊力外,土系法術木系法術對筑基修士為主的隊伍威脅不大,而火系法術中。司菊擅長的是控火術不是攻擊術。

幸好有碧汀存在,雷電系法術是最犀利的攻擊法術,速度既快威力又大。在碧汀的驅趕下,逃亡者們被迫聚集在一起,而且被壓縮成一團,移動速度既緩慢又抵抗微弱。

摩云嶺一帶是皺褶山勢,襲擊者沿著最后一條山谷逃遁,越往山谷盡處走地勢越高。在山谷縫隙尾部。地面已經升入山峰最高處,奔出這條山谷縫隙就是綿延的冰川地形。直到冰川盡處的懸崖,另一段就是平坦而一望無際的莫測葬神平原。

摩云嶺一帶很神秘,葬神平原很莫測,帶領眾人逃亡的三位金丹期修士在山谷縫隙尾端停住了腳步,低聲商議起來:“不行,不能這么逃下去。對方只有三人追來,我們未嘗沒有一拼之力。為首的碧汀只是金丹初期,不如我們三個出去迎戰。只要把碧汀擊退我們就可從容選擇逃亡方向。”

一位名叫多綬的金丹真人快速反駁:“不妥,我多綬反對——那位碧汀是旋天門隱藏的雷靈根修士,我們一位金丹出手。恐怕戰不過他。三人齊上的話,咱們剩下的筑基期修士誰來帶領?咳咳,誰來約束?

如今,跟隨我們的筑基修士個個都受了傷。我還聽說鳶蘿谷的修士向來擅長越階挑戰,碧汀真人雖然只帶了兩個同伴,但能被他帶在身邊的修士,恐怕也不缺乏越階挑戰的能耐。咱們三個人出手,有必勝把握嗎?”

另一位修士修為在這里屬于第二,多綬真人屬于第三。他仰臉望著空中的猛禽小隊,不由自主的呢喃:“我從沒想到,空中飛行小隊組織起來,也能如斯厲害,啊,他們在向地面打招呼,打招呼的方向卻不是碧汀真人所在位置,估計藍玉堡的增援又來了。”

多綬真人馬上補充:“對呀對呀,他們知道我們這里有三位金丹,以及十余位筑基期修士,對方三個人就敢大搖大擺的追趕,若是沒有一定把握,他們怎會如此大膽?”

修為第二的修士嘆了一口氣:“那就趕緊布置防御法陣吧,對方增援趕到了,趁對方沒追上之前,咱把防御法陣布置完畢,讓大家盡快服用丹藥壓制傷勢,恢復修為……我們,還有漫長的路要走啊。”

修為第一的金丹修士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感覺很不可思議:“怎么能這樣?我聽說藍玉堡里只有兩位金丹存在,雖然這樣的力量在各戰隊里屬于第一,雖然青枟真人與蘇芷以擅長越階挑戰而著名,但我們來了七位金丹啊,七個人大兩個,好吧,就算七個人打四個,我們也占上風啊。

青枟的隨行者都是煉氣士吧?就算是里面有幾個筑基,也都是工坊里混日子的煉丹師煉器師,我們來了百余位筑基,這樣龐大的力量,即使是云宗、爛柯山,太玄山、九華山、天蒼山、凌霄門,他們誰敢反抗?偏偏這么弱小的力量反抗了?他們怎能反抗呢?”

多綬真人幽幽的補充:“……而且還把我們打的落花流水。哈,一群煉氣期修士,幾個筑基修士,外加兩位金丹,竟然把我們七位金丹,百余位筑基,打得落花流水,你相信嗎?”

為首的金丹修士咬咬牙:“剛才我們沒有通報身份,多華真人這個蠢貨果然蠢得不自量力,他要是通報我們的身份,對方還敢反抗嗎?他們敢嗎?”

修為第二的金丹修士幽幽的說:“現在說這些沒用——當初大家都同意的,說好了大家不泄露身份,把所有人斬殺干凈后,城里的財富歸各人。多華真人只要求能報仇雪恨。我們都同意了,所以……”

多綬真人幽幽插話:“你以為他們不知道我們是督戰官嗎?他們反擊的速度那么快,有過猶豫嗎?”

為首的金丹修士一跺腳:“剛才是他們防守,我們進攻,現在我們防守吧——攻守異位,正好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力量。我們這里還有三位金丹。大家服用丹藥緩和一下,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襲擊者在這里商議下一步行動,碧汀并沒有接近,他保持遠距離攻擊姿態。云朵趕上了碧汀的腳步,不過,云朵到碧汀身邊后,沒有馬上與碧汀打招呼,他的心神沉浸在旋天秘境里,正在與錦程溝通。

剛才的戰斗中。錦程站在城墻上負責操控傀儡,因而來不及參與那場元嬰追逐。這會兒工夫,錦程在秘境的虛無界不斷的抱怨:“兩個元嬰啊,你忘了,我是從元嬰修為跌落下去的。不要說兩個元嬰,只要給我一個元嬰吞噬,我至少能夠恢復昔日修為的八成。你怎能讓那頭老鷹吃了元嬰,兩個。那頭老鷹居然吃撐了。

你造嗎?妖獸的修煉歷程很漫長,那頭老鷹今天連續吞吃了三位金丹。外加兩位元嬰,這下子它要沉睡至少十年,才能慢慢消化這天吃的食物。為此你十年之內別想得到老鷹的援助,你,你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啊啊啊,你把剛才的一個修士元嬰給我吞噬。我馬上能夠完成大進階,到時候,我以元嬰期的實力幫助你,咱們天下那都可以去的,你怎么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如此對我……”

云朵打斷錦程的嘮叨:“已經這樣了,我有什么辦法?啊?再說,你讓我跟那頭大鵬搶食,我搶得過它嗎?……好吧,我答應你,以后遭遇元嬰修士,我會盡量搶奪對方的元嬰。

對了,曼珠在哪里,我這里還收藏了兩位金丹期修士的金丹,還有元嬰修士的兩枚儲物戒指,你讓她出來看看,有什么她用得著的,讓她先挑,盡快升入筑基才好對我有幫助。”

從本質上,曼珠也是一枚精魂演化。魂魄這個東西被她吞食了,可以讓曼珠緩慢進階。但云朵畢竟是人類,吞噬別人精魂的事情,他也不敢做得眾人面前。剛才的大戰中,因為場面亂紛紛的,使得他偷偷撿了兩個金丹修士的遺體……

隨著云朵的召喚,曼珠從中央雪嶺地帶跳了出來。

曼珠修為太低,一直不曾離開中央雪嶺,接到云朵送來的三枚金丹,她面無表情的深深看了一眼云朵,立刻傳音道:“如果我深入筑基,我會去黃泉九幽歷練一番……我已經跟鬼王說好了,他會帶我修行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別打擾我。”

好吧,你們一個個都脾氣大。

云朵輕輕點頭答應。曼珠接過三位金丹的尸骸,嗖地返回自己的巢穴。錦程在她身后好心叮囑:“慢慢吃啊,你的修為太低,小心不好消化。”

襲擊者們修建的臨時營寨就在前方,這時候,因為過度接近山頂,空中巡邏小隊不敢再飛行,他們降落到地面,各自把猛禽收入靈獸環里,手里的武器換成了靈石槍——在靈石槍面前,什么刀劍類武器都是渣。經過這次戰斗,修士們立刻愛上了這種遠程武器。

云朵結束與錦程、曼珠的交流后,他抬眼打量面前的臨時防御營寨。

泰岳門是大陸第一門派,僅存的三位金丹修士雖然陣法水平不怎么樣,但他們合力建造的防御法陣,防御力一點都不弱。

這是三個殺陣套在一起的三疊陣,因為時間倉促,這些人,沒來得及布置迷陣來掩飾法陣的存在。當然,在空中飛行小隊的老鷹眼下,他們即使布設了迷陣,也沒什么卵用。

三個殺陣品級都不高,都是四階法陣。但考慮到對方還有三位金丹修士潛伏在法陣內,這樣的三疊法陣也委實不好破解。

可是在云朵面前,這樣的法陣需要破解嗎?需要破解嗎?需要破解嗎?

云朵笑瞇瞇的一揮手,山谷的八方出現了八具傀儡,這八具傀儡占據八個陣眼,自發的擺成了一個八卦困陣,傀儡們的腳邊,一左一右的,放置著兩座晶石大炮。八尊傀儡,共擁有十六尊晶石大炮。

大炮一出,山谷里躲藏的襲擊者頓時慌了,為首的金丹修士,脫口而出:“怎么會這樣,他竟敢……”。

多綬也喃喃的嘀咕:“沒道理啊,他不是該進入法陣,親身一一破解幾個陣眼嗎?據說他還是八級陣法師。沒有一點見獵心癢的感覺嗎?為什么他要這樣?為什么要選取這種簡單粗暴的破解手法,沒道理啊。他的陣法水準是怎么確定的?”

好吧,云朵是八級陣法師,然而這只是大家的估測,云朵并沒有參加正式的陣法師考核。

晶石大炮每一次發射都要耗費千余枚中品靈石,但如果擁有足夠的陣法水平,親身進入到法陣里一一破解陣眼,最終消耗的可能,就是一枚中品靈石。

所謂“知識就是財富”,大約說的就是這點——擁有足夠的法陣知識,可以讓人節省大批的靈石。

然而,大家萬萬沒有想到,云朵竟然采取這種土豪做法。

要知道靈石炮一次炮擊之下,一個中小門派的百年積累甚至都不夠。如今,八方圍困的傀儡腳邊放了十六尊大炮,這十六尊大炮逐次炮擊之后,僅僅一波輪射,云朵就要消耗數萬枚中品靈石。

有這么奢侈的破陣法嗎?

人可以有錢,但不能如此青枟啊。

云朵不講理,不跟人打招呼,炮擊開始了。

八尊傀儡第一輪采取的是齊射方式,僅僅是一輪齊射,八尊炮齊齊轟響。三疊殺陣的最外兩層法陣立刻灰飛煙滅,第三重法陣更是變得半殘……
H哥 發表於 2015-12-5 18:16
第二百零九章天下亂了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這一擊的威力讓襲擊者明白了一個簡單真理:再待下去也就是被動挨打,與其如此,不如……拼了!

襲擊者們一明白這個道理,馬上放棄了頑抗。多綬真人二話不說,低著頭竄出殘破的法陣,其余兩位金丹修士緊跟其后,受傷的筑基修士顧不得調息,一邊瘋狂吞用丹藥壓制傷勢,一邊不顧一切的向外奔跑。

兩側山崗上隱隱有人影露出,那肯定是對方埋伏的人手。挨了幾記靈石槍之后,修士們再不愿自找麻煩,他們下意識向遠離埋伏者、遠離大炮的方向奔跑,渾然忘了這方向竟是摩云嶺的懸崖——懸崖另一端,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葬神平原。

每尊傀儡腳邊都有一尊炮未曾發射,這尊炮不是用來毀滅的,它是用來驅趕修士,讓他們順著既定通道逃竄,如果有襲擊者別出心裁,想往別的方向逃跑——那就是擋住了炮彈的而飛行軌跡。大炮轟擊之下,筑基期修士根本抵擋不住這種對付元嬰的武器。只要被晶石炮的光芒擦著挨著,身體立刻灰飛煙滅。

操縱大炮的傀儡們都是錦程控制的,但錦程沒在傀儡身邊。她早已經貼著隱身符潛伏在附近,每遇到修士隕落,她立刻撲[上去,快速吞下修士的精魂。

這個吞噬動作不免使得隱身符失效,使得錦程的身體突然呈現出來,但錦程跟隨云朵后,有器靈的車床化身為印刷機,印刷出來的符箓都趕不及消耗,所以。錦程的隱身符用之不竭,她馬上貼上另一張隱身符,身體再度消失于虛空中。

于是,錦程的身體忽隱忽現,像一個鬼魂一般詭異。奔逃中的襲擊者見到這種詭異現象,齊齊嚇了一跳。當然。他們并不知道自己隕落的同伴,已被錦程吞噬了三魂六魄,只感覺到對方忽隱忽現的,總是出現在隕落修士陣亡位置,似乎她盯上誰,下一波攻擊馬上會輪到那個倒霉蛋。

大家的猜測也沒錯,操控傀儡的是錦程,她的確不斷的選擇目標,指揮傀儡攻擊自己選中的修士。當然,她選擇的目標多數是那些重傷無力奔跑者、落后者。這撥人的反應能力受傷勢拖累,已經極大的降低,自然躲不過錦程的陰險。

曾經磊落光明的話嘮錦程,跟云朵處久了,居然不覺得陰險可恥。

晶石的大炮攻擊很緩慢,每次發射都需要再度填充能量,充能過程類似于法術冷卻期。不過。碧汀、云朵與蘇芷的快速攻擊填補了大炮轟擊的空隙。三人當中,前二者使用的是雷電系法術。碧汀主管堵人,他編織出來的電網布設在襲擊者左右方向,使得襲擊者只能順著電網形成的通道逃竄,而云朵負責補漏,如果有不聽話的修士向別處逃跑,云朵馬上會用一記雷電法術。讓對方知道“這么做讓他不爽”。

蘇芷跟在兩人身后,她的無弦弓負責狙殺落后的修士,以加強襲擊者慌不擇路的程度,她手里的弓箭其實已經落伍了,現在有更好的遠程武器——靈石槍。但蘇芷固執地堅持使用自己的無弦弓,用冰系法術逐一將落后的襲擊者凍結成冰雕。

山谷尾端距離峰頂并不遠,以修士的速度,一路追追打打間,慌不擇路的襲擊者眨眼間沿著壓力最松的路線走上冰川,當他們醒覺過來時,面前已是一片懸崖,而在他們身后不遠的地方,云朵再度陰笑著放出傀儡,幾尊傀儡操縱著晶石大炮,那幾尊晶石大炮閃動著光華,已經完成充能。

葬神平原的存在不是秘密。練氣修士可能接觸不到它的傳聞,但金丹修士絕對知道它的險惡為首的金丹修士在懸崖前站住腳,心中猶豫著,清點著自己的人手:剛逃出來的時候是多少人,啊,不記得了,現在還有十位筑基期修士,至于他們三位金丹期修士,各個身上帶了重傷。

為首的金丹修士嘆了一口氣,舉起雙手,高喊:“青枟,我知道你,你應該知道我,咱們可不可以談談,今天這事兒是一場誤會,我可以向你解釋。”

話音剛落,多綬真人撲哧笑出聲來,他一轉身,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懸崖。

受多綬真人這一動作的激勵,多名筑基期修士也跟著跳了下去……當然,有幾位筑基期修士跳到半空中,這才醒悟過來,情不自禁的捫心自問:“哎呀,我怎么跳下來了。”

修為第二的金丹期修士插話了:“青枟真人,我們是泰岳門中的督戰官,我在方寸山第九戰隊擔任督戰官,道號某某,今日這一切都是誤會,你聽我說,我們也是受了別人的哄騙,我們無意與你為敵,真的,你聽我說……”

轟隆一聲,云朵的傀儡開炮了。

炮聲中云朵大喝:“我只要投降。”

炮聲中,為首的金丹期修士連續揮出了幾道法術以期阻擋炮火,他身邊的那位金丹修士則躍到了半空中,準備躲避炮火襲擊。因他這一跳躍,跟在后面的藍玉堡煉氣修士們,紛紛扣動了靈石槍的扳機。十余道法術形成的細線,快速向空中籠罩了過去。與此同時,蘇芷一扣弓弦,一只晶瑩透剔、近乎于透明的寒冰箭追了上去。

空中的金丹期修士揮手用一面高階法器招架炮擊。這面上品盾牌也許可以抵擋練氣修士的槍彈,但絕對擋不住炮火。然而,陡然間,這位金丹修士持盾牌的手臂,連同盾牌一起詭異的憑空消失了。這位金丹修士仿佛沒感覺一般,半截殘臂向前伸出,做出抵擋炮火與槍彈的姿勢……

手臂伸到眼前,金丹修士忽然發現眼前空空蕩蕩,沒有盾牌,盾牌消失了,他的手臂也不見了,他居然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緊接著。云朵射去的一記靈石炮也憑空消失,空中仿佛有一只無形大嘴,將攻擊的法術一口吞沒,同時吞沒的,還有練氣修士發射的槍彈,蘇芷發出的冰箭。

空中這位金丹期修士恐懼的大叫起來。他的身體從空中自由落體般地墜下,緊接著,他的下半身也突兀地憑空消失,身體的斷裂部分沒有一點鮮血噴出,隨即,這人的身體仿佛進入了切割機中,一片片的碎裂墜落,一瞬間,他的尸體變成了大大小小一堆碎肉。

當這位金丹修士跳在空中時。也有兩位筑基期修士緊隨著跳到半空中,準備躲避云朵的攻擊,此刻,見到金丹修士的凄慘,他們情不自禁地尖叫起來,叫聲中,他們猛一擰身,一頭向懸崖下扎去。

眨眼的工夫。懸崖邊上只剩下為首的金丹修士,筑基期修士陣亡了四位。其余的筑基修士都隨著多綬真人,勇敢地跳下懸崖。

依舊站在懸崖頂上的金丹真人張開了手,手心向著云朵的方向,以顯示自己沒有武器。他聽到了身后的慘叫,眼角的肌肉直抽搐,但他沒有回頭。他鼻子中聞到了血腥味,面色更加蒼白起來。

碧汀甩出了一根束仙繩,這位金丹修士身子微微動一動,但他馬上停止動作,任由束仙繩捆住了自己——其實。這根束仙繩根本捆不住這位金丹修士,因為碧汀的修為比他低,只是一個金丹初期,而為首的金丹修士已經進入金丹中期了。

束仙繩捆到金丹修士的身上,感覺到渾身靈力受到壓制,這位金丹修士并沒有反抗,他揚起臉來,再度沖著云朵解釋:“青枟真人,我們是被多華真人騙來的,多華真人手持門中掌門令,召集我們出戰。原本我們以為要對付的是魔門弟子,所以大家跟著他來了,但我們萬萬沒想到……”

就在這時,碧汀突然甩出一擊雷系法術,打斷了金丹修士的話。后者身子微微動了動,這才想起自己已被束仙繩捆住了,恐怕反抗也來不及了——剛想到這里,碧汀的法術落在他身上。

雷系法術帶有莫名的震顫,挨了這一擊后,金丹修士的渾身毛發都豎立起來,靈氣有點控制不住。他正想開口說點什么。忽然之間,眼前又多了一個人影,金丹修士下意識的向后躲避,發現自己雙腳被束仙繩捆的很緊——他渾身的靈氣剛剛被碧汀打散。

電光火石之間,這位金丹修士明白自己已沒有反抗之力,干脆擺出一副順從的姿態。

就這樣吧,反正藍玉堡中修為最高的也就是面前的碧汀——這些人還困不住他。

這個念頭剛剛從他腦海里閃過,他忽然覺得身體一震,仿佛體內空了一塊,渾身輕飄飄的,讓人很……失落。

這位金丹修士沒有感覺到疼痛。這時候,他已經看清那位神出鬼沒的侍女的面孔。這是一位長相秀媚的女修……不,這不是一位女修,只是一位女侍傀儡。

面前的女侍傀儡快速后退,手里抓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一邊倒著走一邊咯咯笑著說:“好啊,好啊,只有親手摘的果實才甜美,這枚果實歸我了,你們想知道什么,我回頭搜完魂再告訴你們。”

錦程說完這句話,一口將那個金燦燦的東西吞入口中,她身體再閃,又來到了金丹修士身側,她撅起嘴唇,沖著金丹修士的耳朵一吸,金丹修士感覺耳朵里癢癢的,緊接著他覺得神智迷迷糊糊,不知不覺間,他的三魂六魄脫殼而出,被錦程迅速吞入腹中。

錦程的修為恰好比他高辣么一絲絲。

懸崖邊變得空空蕩蕩,可是云朵也有點猶豫,無法決定是否要追上去。

沉默了一會兒,碧汀介紹:“我曾經聽人家說起過葬神草原,聽說妖獸森林里,類似的禁區有很多。剛才……咳,總算見識了葬神平原的兇險,就這么無聲無息的將一位金丹切割了……

這還不算什么,最奇怪的是,千萬年來,虛空裂縫沒有一個飄出葬神平原。所以人們都在傳說,說葬神平原是神級人物交戰的地方,神人們使用的法術還遺留在平原上,人間修士根本無法抵御。

啊。剛才那道虛空裂縫如果不是神級法術,我想不到誰有這個能力。化神?不,葬神平原吞噬過一位化神,卻有兩位煉氣修士順利走出來。一旦進了那里,生與死全憑運氣,與修為高低無關……”

扭過臉來。碧汀詢問:“師弟,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忽然間,云朵懷里的通話器響了,云朵先沒接通話器,他想了想,回答:“留兩個人在這里監視,防止他們原路返回,另外,我記得葬神平原出口處是一片大湖。我們還要在哪個出口處設置一個警哨……”

停頓了一下,云朵繼續補充:“我們摩云城剛剛遇到了襲擊,我必須回去安排一下后續掃尾工作,汀師兄,你安排人守在這附近……”。

碧汀搖著頭,回答道:“師弟,葬神草原出口處的那個大湖,我建議不用派人去警戒了。如今妖獸已經發動了全面反擊。我們離開自己的根據地太遠,一旦有什么事。連救援都來不及。”

云朵從善如流:“既然這樣,就在這片懸崖設置一個監視哨,汀師兄,你守在這里,我回去處理好善后,再做一些準備。然后看看能不能進入葬神平原。”

碧汀點了點頭:“既然這樣,師弟你先回去。我守在這里,至于說準備一下,進入葬神平原這事……師弟,探索葬神平原這事純粹憑運氣活兒。修為高低起不了任何作用,如果師弟要去探索葬神平原,最好,選幾個自愿者——我認為哪些關鍵人物不能動,比如蘇芷。”

碧汀這段話,等于表示自己不打算進入葬神平原。

云朵點頭,表示自己了解碧汀的苦衷,隨即拱手告辭。

離開懸崖不遠,云朵掏出懷里的通訊玉簡,這時他還聽到身后碧汀嘀咕:“傳說,進入葬神平原的人,千百年來不下數萬個,總有一些聰明絕頂的人,以為自己有辦法,能避過平原上空的空間裂縫,他們還以為自己有足夠的運氣。但……自從人們發現葬神平原以來,迄今為止,總共也不過有五個人幸存下來。平均每六千年只有一波一個幸存者。

這個比例,小師弟,你再多考慮一下。”

襲擊者是走投無路,才不得不拼死跳入葬神平原里,希望自己也是幸運者之一。碧汀規勸云朵不要追上去,畢竟自己已經獲得了全勝,逃走的幾個督戰官進入葬神平原后,即使有幸闖過去,還要面臨森林中的妖獸群。在妖獸取得全面勝利后,森林里走動的單個修士能否活下來,真是不一定的事兒。

碧汀并不知道云朵有把這一群督戰官全滅的理由——交戰過程中,總督戰官多華真人已經認出云朵的傀儡。當然,多華真人是個絕對蠢貨,他把真相說的含糊。不過,云朵從不喜歡僥幸,他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失誤上。他不能肯定當時有多少人聽明白了真相,卻把話憋在肚子里。

為了防止后患,他必須將這群督戰官全部斬滅,為此他不惜追入葬神平原。

只是,為了不打無準備之仗,叢林生活經驗很豐富的云朵,決定準備一些小工具作為輔助。

通訊玉簡另一段傳來黃婉兒的話音,黃婉兒告知:大貪官劉子清回來了。這次,劉子清帶回來將近三千余人,一抵達藍玉堡,他立刻求見云朵。

當然,劉子清看到了剛剛結束的戰斗,聽到云朵對抗了督戰官,這位曾經的大貪官只是搖著頭,嘆口氣,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云朵收起了通話玉簡,這時候,站在原地吸收完精魂的錦程身體動了,她嗖的一聲跳到了云朵身邊,歡快的說:“你真幸運,我剛才檢查了那位金丹修士的靈魂,正像他交代的,這些修士來摩云城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要攻擊的是摩云城,這就是說,多華真人這次攻擊行動是個人行為。不過,如果多華真人攻擊成功,上面自然會有人幫多華真人圓場。

呀,你知道為什么這群修士明明看清了摩云城,知道這是旋天門的城市,甚至知道這是旋天門第七戰隊建立的城市,他們依然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攻擊?

哈哈,都怪你這里太富裕了。這段時間來,其他戰隊修士不斷的來你這里采購丹藥與法器。摩云城富足之名,大家都知道。修士們已經習慣了爭搶修煉資源,背地里哪怕對同門出手,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所以,即使督戰官認出了摩云城。但因為多華真人的命令,大多數修士們都想著:反正有人擔責任,大家搶一把就走,闖了禍也是由多華真人背鍋。

我剛才讀了那位金丹修士的魂魄,據說,幾位金丹修士在攻擊前已經商量好如何瓜分戰利品,其中半數的戰利品他們打算獻給上司,以便事后讓上司出面抹殺這件事,剩下的戰利品則歸打劫的修士……他們甚至計算好了。打算將這座城市的百姓全部殺光,將摩云城夷為平地,事后再禁止人們談論摩云城與第七戰隊的存在。

嘻嘻,如果他們勝利了,沒有人知道這里曾經有座摩云城,沒有人知道旋天門曾經有位青枟,據說,他們有把握讓旋天門鳶蘿谷閉嘴。到時候,鳶蘿谷都不承認有過你……咦。你怎么不憤怒?你為什么如此平靜?”

“不過是權勢社會的常態,我見多了”,云朵輕輕一笑:“我這一生,絕不會再讓自己……咳。”

說話間,眾人接近了藍玉堡。

此刻,摩云城的百姓已經空群而出。像趕集一樣趕到藍玉堡四周,努力幫仙人們打掃著戰場,當然,這種幫忙并不是毫無代價的——修士身上的儲物戒以及貴重法器、法寶,會被藍玉堡修士取走。但藍玉堡的修士畢竟需要尊重同類,他們沒有扒光修士身上的衣服。而負責埋葬修士遺體的百姓則沒有這個覺悟,他們在埋葬修士的時候,常常把修士扒得赤條條……

對于修士們來說,被斬殺修士身上殘破的法袍、碎裂的武器,基本上是垃圾了。但對于凡人百姓來說,哪怕筑基期修士身上的一塊破布,都是難得的寶物。這些碎布都采用仙家材料制作,即使破碎了,做不成衣物了可以做包裹皮、做成手帕、做成背囊,估計衣料幾輩子都磨不破。至于做成肚兜,那絕對是冬暖夏涼好寶貝。

筑基修士遺骸上最完整的是他們的鞋子,以及腰間的腰帶,發髻的發帶等等。這些東西藍玉堡修士看不上眼,凡人百姓收集起來拿出去轉賣,怎樣也能夠換回來百十塊下品靈石。畢竟這些破爛是筑基期修士的破爛,而筑基修士一身裝備,如果完整無缺的話,至少價值數千塊下品靈石。

除了遍地尸骸遍地血跡外,這場大戰還給摩云城留下許多法術痕跡,而那些墜落到地面上的法術殘跡,也并不是毫無用途的。比如筑基修士使用的冰系法術,落在地面上的冰塊至少一年不化,這樣的冰塊拿回家,放進地窖里,冰塊會持續散發出寒冷,自己地窖頓時化身為富豪才能擁有的冰窖,保存食品儲存貨物,絕對是無上好寶貝。

修士們殘留的土系法術也有用,混有土系法術的泥土撒播到農田里,相當于給農作物施了一次肥,而且這種肥料可以持續而緩慢的在一年內發揮效用。

金系法術的殘留物對凡人來說也有用——泥土中殘留的金針、金刺、金刃,都是最純凈的金屬。采集這些金屬賣給凡人鐵匠,至少能換的一月口糧。如果不愿賣,留著自家使用,絕對是避邪寶物。

火系法術的殘留物最沒用途,這種法術形成的火焰,哪怕放進水里也能燃燒,只要有一點可燃物它就會持續燃燒,泥土沙子水,任何東西都撲不滅這種火焰,因此一旦發現這種火焰殘留,必須喊來修士幫忙滅火。

這場大戰讓藍玉堡外的土地布滿了深坑,很多坑里有撲不滅的火焰燃燒,地面上還遺留著縫隙法術留下的深溝,冰系法術凝結的冰霜,以及金系法術留下的切割痕。碎裂的寶劍,武器的殘片,散布四野,在草叢里尋找這些東西很麻煩,也很消耗人力。凡人百姓愿意代勞,修士們便容忍了他們扒遺體衣服的舉動。

于是,曾經威風八面的筑基上人們,如今被老百姓扒的赤條條,整齊的排列在溝壑邊,等修士滅完火,這些尸骸會被推進溝壑掩埋。很多百姓在埋葬修士之前。還細心地將修士的頭發剃光——筑基修士的道體都經過靈氣淬煉,頭發也一樣。所以……

云朵接近藍玉堡時,正好聽到一位百姓嘮叨,他正對自己兒子說:“兒啊,仙人用的武器鋒利異常,從沒有刀刃變鈍這一說。咱將武器殘片撿回去,用木片做個簡易把手,這種刀刃足以當傳家寶,讓咱家使用幾代人。

兒啊,耐心點,仔細找找,仙人大戰可遇不可求,咱僥幸遇到了,僥幸不被波及。僥幸不死,萬萬不可辜負了這份幸運,仔細點。這樣的寶貝藏在家里,光是武器殘片上面凝結的靈氣,就可以當做鎮宅寶物,什么鬼魅魍魎都不敢侵犯。”

即使對方是敵人,最終遭遇這種結局,云朵還是有點不忍直視。他站住腳。有心說幾句,發覺幾位手持鐵鏟的摩云城百姓。興高采烈的與他擦肩而過,后面跟著一群攜帶鋤頭攜帶臉盆的家伙,兩眼閃著狼一樣的光彩,沖著路邊一個深坑撲去——那些鐵鍬鋤頭臉盆什么的,還是云朵發給他們的。

這群百姓沖到深坑邊,齊齊發出一聲歡呼。緊接著,百姓之間對這座深坑的擁有權發生劇烈爭執。先到的百姓堅持先到先得,后面趕到的百姓堅持自己有權幫忙。

“咱來‘幫助’自家仙人,怎么了?有罪嗎?憑啥,憑啥你不讓我‘幫忙’?你瞧。仙人都看著呢,仙人都沒說不許我幫忙,你算啥……”這位所指的仙人正是云朵,他不甘心的扭過臉來,問:“這位仙師,你說咱能不能幫忙,天黑的這么快,咱這不是想搶在天黑前把活干完嘛,仙師,你說是不是?”

你是想搶,幫忙是次要的。

搶先跳進坑里的那位百姓一抬頭,看到是云朵,連忙連滾帶爬出來,跪地叩首,口稱:“城主恕罪。”

這一聲喊叫驚醒了周圍的百姓,不過,大多數百姓只是抬眼看看云朵,立刻繼續埋頭干活。有多事者還假意大聲斥責自家孩子:“看什么看,城主從不擾民。快干你的活,別停下,讓城主早日看到干干凈凈的地面,城主才歡喜。”

云朵還能說啥,他只好悶悶的轉身繼續走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空氣中血腥味很濃重,當然,比血腥味更重的,是隕落修士身上正在飄散的靈氣味道。來襲擊的修士們至少是筑基期修士,他們的身體都是經過重鑄道基的,當他們隕落之后,用靈氣錘煉過的身體開始松動,凝結在體內細胞中的靈氣逐漸揮發飄散,于是,整個藍玉堡周圍籠罩著濃濃的,充滿血腥氣的靈氣。

這股靈氣對于凡人來說,自然是大補藥了,甚至對于土地來說,這股靈氣也是難得的肥料。只是身為修士一員,看到昔日同僚剛才的敵人,現場如此凄慘,未免有點物傷其類——云朵就是在這種極度不自在的情緒之下,進入藍玉堡的。

劉子清在外面折騰了什么,云朵的興趣不大。凡俗界的事物對于他來說有點遠。不過,這位大貪官在外面一番折騰,倒是間接緩和了樂土驛所遭受侵奪的壓力,所以,云朵還是耐心地傾聽了對方的匯報。

劉子清通報說:在他離開之前,黃金山門的仙人們,終于沖出了自家的山門,與城外的方寸山修士產生了劇烈沖突。據說,那位俗家名叫韓信的元嬰修士快速趕回了山門,堅決要求方寸山給黃金山門一個公道。

然而,對于修真界來說,一家興起,一家隕落,平常事也。韓國以前也是踏著別人的尸體崛起的,今天,他們被別人同樣踏著尸體,不過是這片大陸通常的朝代興旺而已。

不過,修士們沒想到的是:韓國滅亡事件仿佛是導火索,引起了前線的全面崩潰。

此外,因為連續派出兩撥戰隊,傷亡情況各有不同,各門派實力對比因此產生了巨大變化。在兩場輪戰中,有些家族的修士隕落在森林中,有些家族的元嬰被迫進入閉關,那些勢力大漲的門派,開始嘗試挑戰舊秩序,重新劃分勢力范圍。于是,全面內戰拉開了帷幕。

在兩場輪戰中,方寸山旋天門等五大門派是參戰主力軍,他們的力量受損最為嚴重,而合歡道連續兩撥參戰隊伍遭受重創,門中主力幾乎全滅,有潛力的修士大量損失,門派力量出現斷層,于是,很多曾被合歡道壓制的中小門派開始崛起……

據說,在合歡道勢力范圍內,有六個中小門派決定合并,組建了一個被稱為“天目派”的新門派,天目派完成力量整合后,開始向合歡道勢力發難——他們不敢直接打上合歡道的山門,便把目標轉向合歡道控制下的凡俗國度。

于是,在一片亂紛紛當中,梁國滅亡,凌霄門背后支持的唐國受到波及,國都正遭遇楚國圍攻。

這還不算完,據說化生寺境內局勢也不穩。化生寺控制了一千余座寺廟,如今,這些寺廟也發生了巨變,大約有三百個寺廟宣布脫離化生寺的管轄,他們推舉大悲寺為主,組建了自己的勢力,準備挑戰化生寺的地位。于是,剛剛與趙國瓜分了韓國的魏國,忽然發現他們背后的宋國蠢蠢欲動——在劉子清回來的時候,魏國邊境已被宋軍突破,宋國的軍隊正在向魏國國度攻擊前進。

這時候,普豐大修士隕落的消息也傳入了后方。對于各大門派來說,一位元后大修士的存在,幾乎是關系到門派是一流還是二流的關鍵。泰岳門雖然有多位元后大修士的坐鎮,但一位大修士的隕落,同樣意味著門派內部勢力,要發生劇烈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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