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誰偷了我的設計?
付小岷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明明自己覺得云朵的舉動很愚蠢,誰知云朵一解釋,卻發現自己想象出的天大難題其實很容易解決,過程簡單的令人不忍直視——一個簡單接受信號、轉發信號裝置而已。
付小岷臉色古怪的沖著云朵拱拱手……這人還是少見為妙,跟他相處時間越久,越顯得自己像個蠢貨。
云朵恰好也忙,順著對方告辭的意思走向了其他聯盟所屬戰隊——嚴格的說,云朵手下的第七戰隊如同中隊——團級隊伍,而五大門派帶領的聯盟戰隊則相當于——軍級。他們所說的五大戰區,則應相當?于軍區。
大隊之間的相互聯系也不能少,云朵準備不管認識不認識對方,凡是來參加大會的人,他都要留下一份玉簡,以便實現全網溝通……當然,他這次來,還要負責聯系碧汀熟識的兩位同門,碧汀這兩位朋友已跟本隊督戰官密談過,兩位督戰官同意以每月一萬下品靈石的代價,讓云朵復制他們手中的加密通訊玉簡。
云朵及時離開讓付小岷挽回了尷尬。不一會兒,他感覺到魏霓裳輕輕走近的腳步,付小岷沒有回頭,輕聲問:“魏師妹,他總是這樣么?讓別人在他面前像個傻子。”
魏霓裳走近付小岷,默默與付小岷并肩而站,并伸手阻止了周融的接近,她輕聲回答:“是呀是呀,記得我以前準備加入你的戰隊,師尊非要我跟鳶蘿谷走,那時我還鬧了點脾氣,如今我知道師尊是多愛護我了。
我這么說。不是說你沒能耐,你也挺厲害的,勝過大多數人,可是青枟,嘻嘻,他恐怕要勝過這里所有人……你別氣。聽我說,你剛才感覺到的,我到第七戰隊沒幾天就感覺到了,而且這段日子以來天天感同身受。
這個人啊,簡直不是人。不管什么樣的東西,他只要看一眼,馬上能說出其中的‘原理’,原理這個詞你懂嗎?我不知道他說的正確不正確,但根據他講的那番似是而非的原理。至少能將事物還原模擬出八成樣子。
比如法術,我等修行本門秘藏法術,都要先掙門派貢獻點,然后用貢獻點去藏書閣搜尋相關典籍,學習、練習、背誦、記憶,那個人哪怕沒看過典籍,任何一個法術你敢使出來,他馬上能模仿一遍。你要問他怎么做到的。那馬上能告訴你一番原理,然后告訴你如何改進——這是何等的智慧啊!
說實話。剛進第七戰隊的時候我還有一點心高氣傲,但現在,我已經徹底沒脾氣了……”
付小岷急促的問:“他對你做了什么?”
魏霓裳輕輕搖頭:“他沒對我做過什么,在他面前我總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所以我學會了不爭論,跟他爭下去毫無意義……你懂?”
付小岷沉默片刻。悶悶的回應:“是呀,他把我們都映襯成傻子了……你過來,去,拿來更多的通訊玉簡,照著青枟師叔所做的。他要走誰的通訊玉簡,你也去照做一遍。凡是愿意與我們溝通的,都互留通訊玉簡。”
長長喘了口氣,付小岷笑著對魏霓裳說:“魏師妹,你別為我擔心,我沒那么小心眼,既然他聰明絕頂,他做的事情我想不通,那就跟著他做,總會有好處的。”
所謂一個信號轉發中心,這種事財大氣粗的鳶蘿谷可以做到,作為門派寵兒的付小岷也有這個財力……之后,他馬上享受到了“信息決定判斷”的快樂。
其他戰區的聯盟戰隊,見到付小岷尾隨云朵大肆收集通訊玉簡,有好奇者過來詢問原因,付小岷也沒有瞞著對方,直接回答:“我也不知道為啥,但既然聰明人都這么做,我跟著學。”
問話的人笑了,他扭臉看看主席臺——督戰官都從主席臺撤離了,大約他們也覺得很羞慚。
不過,付小岷說完之后,大多數路人衡量自身財力,而后衡量一下這么做的意義,有些人動心了,把自己的朋友與熟人都拉進自己的“通訊圈”,但也有些人認為這么做的意義不大——自己真要有了啥難題,那些關系不密切的人,也不見得會來伸出援手,所以,即使呼叫到他們也毫無意義。
片刻功夫過后,云朵完成了通訊玉簡的搜集工作,隨即走到付小岷身邊,低聲問:“金滕長老在嗎?我想順便拜訪一下金滕長老。”
付小岷一愣,脫口而出:“你想讓金滕長老對付那頭摩云大鵬,別逗了,金滕長老……”
付小岷的話戛然而止,但云朵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拱手:“我只是想順便拜訪一下,禮節而已。沒別的意思。”
“是呀是呀……”聽到云朵如此說的旋天門修士齊聲附和:“我們來岷河城一趟,總得拜見一下老祖,否則也太不禮貌了。”
這時候,魏霓裳輕輕拉一下云朵的衣袖,傳音道:“隊長,咱們被伏擊的事不能說……咳,這時即便是詢問金滕長老,恐怕也沒個答案。”
云朵輕輕點頭:“我知道。”
周遭其余戰隊成員也紛紛附和,直言自己只是拜見。付小岷勉強道:“好吧,我領諸位去拜見一下,但老祖見不見你們,我可不能保證……你們悄悄跟我來,別驚動這里的人。”
除了議事大堂,沿著一條曲幽小路走向后院,云朵發現這條路并不時常走的路,他正要詢問,忽然間,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傳入鼻尖,云朵心中一動,扭臉觀察其余隨行者,發覺大家似乎都沒察覺這股奇怪的味道,而付小岷臉上帶著濃濃的得意神情,像是個急于炫耀糖果的孩子。
云朵隨大流地跟著眾人進入一個封閉的法陣,他不動聲色的看著付小岷取出一塊通行令牌,對面前的法陣晃了晃,頓時。法陣開啟,濃郁的腥臊味而來。與此同時,付小岷高聲喊道:“青枟師叔,聽說你們摩云城遭遇了妖狼襲擊,不知道你們戰果如何?哈哈,我們岷河城也遇到妖狼襲擊。喏,這是我們的戰果!”
這座封閉的小院原來是一座囚籠,院子中間,百余頭一階二階妖狼排著一字橫隊緩緩移動著。隊伍的盡頭是三位發放飯食的筑基修士,這三位筑基修士提著碩大的飯桶,輪到一位便給一個飯盆,大大盛上一碗肉食,而后高聲喊道:“下一位。”
雖然說這些妖狼還沒有化形,但它們似乎能聽懂人話。每位妖狼用牙齒叼上自己的飯盆依次走開,讓出位置由下一位妖狼上前,隊伍很靜默,很有秩序。
第五戰隊的筑基修士碧涉好奇地問:“你們,怎么把它們俘虜了?”
付小岷洋洋得意:“哈,當然是金滕老祖出手,抓住了它們的頭目——一頭五階妖狼,然后我們趁機出手。把它們就整隊俘獲……青枟師叔,我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等妖狼發動第二次攻擊。你看,不用等了,它們全被俘獲了。”
筑基修士碧涉再度詢問:“你們俘獲他們之后,打算做什么?像青枟師弟一樣,拿他們做靈寵嗎?”
“哈哈,我哪有青枟師叔那么大的膽子。不怕妖狼臨陣倒戈嗎?我這里暫時養著,后方有人看中了,就把它們買到后方做靈寵,否則就剝了他們的皮,拆了他們的骨……一二階妖狼的皮骨。多少值一點錢。”
碧涉馬上追問:“你這樣養著,就不怕他們反噬?”
“不怕,老祖的威壓還在,他們不敢反抗的。”
云朵突然插嘴問:“那么,它們知道自己將被剝皮拆骨嗎?”
“當然知道”,付小岷不以為然:“我已經殺了百余頭狼,它們已被滅了精氣神,即使明知道被拉出去剝皮拆骨,依然靜悄悄的。你們瞧,妖狼也沒什么可怕的……”
付小岷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云朵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他默默退后幾步,垂下了眼簾。
跟隨大家進來的魏霓裳見狀,咬咬下嘴唇,用胳膊肘輕碰周融,周融悄悄走進云朵,低聲問:“師尊,有什么異常嗎?”
云朵傳音給周融:“記得我們降落時的情景嗎?”
周融點點頭。云朵繼續傳音:“這群妖狼明知道赴死,卻依然整齊的排著隊伍,而我們兩個人排隊,還要爭個先后,你說誰更可怕?”
“它們……”周融指著妖狼的隊列,這時候,付小岷依然在大聲說著鼓舞士氣的話,而妖狼依然沉默無語的排隊上前領飯。忽然之間,周融感覺說不出話來。
它們戰敗了,但一支敗軍還能維持紀律性,還能遵守……規則!如果森林里的妖獸都是這樣的,那么……
魏霓裳聽不到兩人的傳音,但看到與云朵說話之后,周融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她揚聲招呼:“小岷,別嘮叨了,天快大亮了,我們去拜見老祖吧。”
付小岷干咳幾聲:“大家這邊來,老祖就在這院子后面。”
門中長老金滕真君的打坐室就在小院后方……但其實大家沒必要非經過這座囚禁妖狼的院子,還有另外的路直通金滕老祖的院落。
大家來的時期很巧,剛好太陽跳出地平線,紫氣東升之后,金滕老祖也完成每日功課。于是,大家順利得到召見。看氣色金滕老祖這段時間過得不錯,他隨口勉勵了大家幾句,詢問了一下各自站隊的狀況——名義上大家都屬于他的旗下。
會見當中,云朵感覺得金滕老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久了一點,但金滕沒有特別的針對他,只是隨口詢問了一下第一次出戰為什么沒有戰利品,聽云朵解釋兩句,金滕老祖立刻揮手:“不是什么大事,總督戰官跟我說了幾句,你放心,他那里我來應付,只是你以后也不用給他難堪。”
云朵躬身拜謝。
他也沒有把路上遭遇伏擊的事,告訴金滕的意思——在這件事情上,金滕未必無辜。
大家告別金滕真君后,云朵隨即向客舍走去,他不打算返回會場。魏霓裳猶豫了一下。見到周融沒有跟上的意思,反而不斷湊近碧涉低語——碧涉負責買通他所在戰隊的督戰官,這時候正在與周融商議付款方式。
魏霓裳神識探出去,發覺會場已經進入私聊階段,那些舊日相熟的修士們,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彼此再見。便三三兩兩的形成一個個小團隊,相約找個街頭酒店暢飲,或者就是相互結伴逛街掃貨。魏霓裳跺跺腳,跟上了付小岷的腳步,招呼:“小岷,等等我……”
蘇芷依舊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云朵,因為剛剛發生過襲擊事件,蘇芷情緒很緊張。任何人靠近云朵,都免不了被蘇芷嚴厲打量。沒走幾步路。云朵不得不提醒蘇芷:“別繃著一張臉,你也知道,我雖然打不過金丹期修士,但我的防御連元嬰都破不開。
你放心,我們這樣隨意走一走,我可是巴不得別人再向我出手,也好讓我順藤摸瓜,找出躲藏在背后的伏擊者。”
這次遇伏。說起來云朵也沒吃什么大虧。竭力一戰之后,他獲得了小進階。對方的襲擊也沒有讓自己這邊死傷一個,反而留下了對方四條性命。而他們斬殺的四位修士,都是筑基期修士,想必如此一來,對方的實力會大大受損。短時間內,恐怕對方無法報復
云朵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對方是因為自己的爐鼎身份。而想抓捕自己回家,那么這件事他們就不敢做到明處。在修士們來來往往的岷河城,對方更不敢隨意動手。相反,大家離開岷河城之后,回家的路才是最危險的——在妖獸森林中。云朵無論受到什么攻擊都無法抱怨,因為妖獸森林本身就危險重重。
天漸漸的大亮了,太陽照亮了岷河城的街道。云朵離開城主府,順著沿街的店鋪溜溜達達,路上遇到很多第七戰隊練氣修士正在呼朋喚友,或者在各個店鋪里游蕩,出售原材料、采購自己喜歡的靈器靈寶。云朵沒有驚動大家,他順著人流走向了供外派修士歇息的客舍。
合歡道盟下,第二戰隊統領孤渉比云朵回來的早,他沒有云朵那種建立信息交換中心的心思,跟老朋友見個面,留下幾個老朋友的傳音玉簡,同時跟總督戰官,隊伍里面的元嬰期修士等重要人員打個招呼,相互留下通訊玉簡之后,孤渉便回到自家客舍等待云朵的到訪。
這時候,孤渉手下的人同樣也解散了,同樣游蕩在岷河城各個商鋪里,呼朋喚友的搞聚會,以及出售與采購。不過,云朵認識的流星與流光還留在客舍里,但這兩個人似乎也有要事辦理,見到云朵出現,流光上前打了個招呼,隨即告辭離開,流星則繼續陪著云朵,走進了孤渉的房間。
雙方坐定,例行的寒暄結束過后,孤渉開口,轉入正題:‘我剛剛接到同盟傳訊,說是泰岳門的人出手,封閉我藏經閣的法陣已被破解了。”
云朵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怎么解除的?”
孤渉微微一笑:“據泰岳門的陣法師說:封閉藏書閣的法陣實在過于玄妙。就這么拆解破除,未免太可惜了,他們破解了通行令牌,而后給我門中弟子定制了新的通行令牌。門中長老已經測試過,新通行令牌可以自如進入藏書閣。
哈哈,這樣一來,等于當初在我們藏書閣做手腳的人,反而強化了我派藏書閣外圍的防護法陣,從此以后,敝門再也不擔心外人入侵藏書閣了。”
云朵始終沒有承認黃金山門藏書閣是自己做的手腳,不過,黃金山門對事情的真相也心知肚明,大家都在故意裝糊涂,大家都在裝作不知道對方裝糊涂。
孤渉含沙射影,意有所指的一番話,沒有讓云朵的神色有絲毫波動。他慢悠悠的插問一句:“你說的外人無法侵擾貴門藏書閣,這個外人,也包括當初在黃金山門藏書閣擺設法陣的人嗎?”
孤渉噎了一下——是呀,泰岳門的人不出手破陣,只是復制了進入令牌。那么,當初擺設法陣的人,就可以拿黃金山門的藏書閣,當自家后院了。
孤渉當然不知道。云朵手上擁有海量的圖書典籍。當初他潛入黃金山門藏書閣,草草瀏覽一番后,根本看不上那些二流,三流圖書。倒是對大陸軼聞很感興趣,這些書他復制了很多份。
對于孤渉來說,門派藏書閣里收藏的典籍。都是門派不傳之秘,想到今后外派人員也能能隨意翻閱這些不傳之秘……他額頭上的冷汗下來了,暗自決定一定要把這危險性盡快告訴門中。
孤渉干笑一聲,繼續說:“泰岳門陣法師出手破解了法陣,聽說陳氏家族也有意邀請他出手破陣?哈,不過,我聽說雙方的價錢還沒談攏……”
孤渉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偷瞥著云朵。但對于云朵來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陳氏家族在他眼中是微不足道的小塵埃,他來拜訪孤渉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個小家族的興衰。
云朵單刀直入:“你說有人建議你發展遠程武器,并對凡人開放這種武器,這人現在在哪里?”
孤渉腦子轉了一下,答非所問的贊嘆道:“道友隨行的飛禽隊真不錯呀,那位……藍,藍楓也曾經建議我組建飛禽隊。說了一大堆好處,這次我讓流光采購一些靈禽蛋。看看能不能孵化出來做坐騎……你真不怕妖禽臨陣倒戈?”
這位藍楓表現出過度的聰明,讓孤渉很不喜歡——他才是領隊,是戰隊第一人,隊中的主意應該由自己拿,而一位外門練氣修士不斷建議他做這個不要做那個,孤渉感覺這是對自己權利的挑戰。所以孤渉囚禁了對方……如果不是走得匆忙,估計孤渉要重罰這位藍楓。
云朵又追問了一句:“你說他將這種遠程射擊武器稱之為‘槍’,這個人,能轉送給我嗎,他現在在哪兒?”
孤渉輕蔑的擺擺手:“東西他倒是做出來一件樣品。可我看這東西危險……”
隨即,孤渉手上出現了一桿云朵熟悉的步槍,這步槍外形有點像云朵記憶中的雷明頓霰彈槍,扳機的護手環似乎是可以活動的,只要扳動一下扳機護手環,就可以推上一粒子彈。
孤渉繼續補充:“這件樣品我沒收了,他曾說要大批量生產,裝備凡人百姓。我認為這主意不切實際,它已經威脅到修士的生存。不過,他的手藝不錯,你瞧,他有這個本事,如生產一些實用的刀劍類法器才是根本,畢竟那才是我們修士用慣的武器。”
云朵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這東西,可以讓我看看嘛?”
孤渉隨手將步槍遞給了云朵,不屑的說:“不是什么好玩意兒,這東西只能對付一階妖獸,而且每次要消耗掉一枚中品靈石。”
“值了”云朵脫口而出。
每次消耗一枚中品靈石,這價值……好吧,一階妖獸渾身上下確實不值一百塊下品靈石,但,生命不能用價值衡量。在必要的情況下,一次花一枚中品靈石拯救自己的生命,估計也會有人樂意掏錢。
即使在云朵原先的世界里,步槍消耗的子彈也不是毫無代價。每一枚子彈折算一下,價值也不算小。而一發可以傷害到一頭一階妖獸,其威力已經不能用子彈來衡量了。
如果這槍的威力相當于一枚炮彈的話,那就相當于用一百塊靈石購買了一枚修真界炮彈。
云朵接過槍,他刷地拉開彈倉,發覺彈倉里的中品靈石都是加工過的,一枚一枚的呈一個圓柱體狀,每拉一下護手環,圓柱狀靈石被推進彈倉……這時,他聽到孤渉繼續說:“這個人太離經叛道,千奇百怪的思想層出不窮,我怕他惹禍,已經下令把他關了起來,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云朵扳動扳機的護手環,一枚圓柱體中品靈石被推進彈倉……孤渉這時繼續說:“這次我沒帶他來岷河城,不過,流光跟他的關系不錯,聽說,此人拜托流光,在岷河城購買一些二階三階飛禽的靈獸蛋,準備孵化出二階三階靈禽來,組建他自己的空中小隊。哈,也是個不差錢的人。
嗯,雖然他的想法有很多不靠譜,但我看了青枟道友的飛禽隊后,也覺得這想法可以一試。剛才我讓流光出去了,看看這里能不能買到足夠的靈禽蛋。或許,我們戰隊也組建一支飛禽隊?
青枟道友,你的飛禽隊除了空中預警與巡邏,還能做些什么,你平常是怎么訓練他們的?”
云朵舉起步槍。四處看了看。孤渉看到云朵一副想開槍的樣子,馬上揮手在身前布下一道結界,而后微笑著說:“這槍我們已經試驗過,青枟道友不妨向我開一槍,我知道它的威力,這東西傷害不了我,青枟道友不妨大膽一點。”
云朵一點沒有猶豫,抬手沖著孤渉就是一槍,他沒有感覺到槍身的震動。只見一團紅色的火焰無聲地撲向了靈渉的結界。
火焰擊打在結界之上,靈渉的結界一陣蕩漾,光團隨即消失,靈渉的結界安然無恙。
此刻,云朵心中不停的叫囂:“為什么我感覺這么熟悉,為什么這槍的設計跟我預想的一樣,啊啊啊,我只是在心中有了類似的設想。還沒有付諸實施,設計方案我誰都沒有告訴。怎么此人做出的東西,跟我設想的完全一樣。”
誰偷了我的設計?
云朵此前多次推敲,最先他設想的遠程打擊武器是弓弩形狀,可是弓弩體型太大,如果讓平民百姓使用弓弩形狀的遠程武器,感覺攜帶極不方便。
腦海里轉過千般設計方案之后。云朵不得不承認:存在就是合理——他記憶中的“步槍”形狀,竟然是最適合單兵攜帶的遠程武器。這種形狀最符合人體力學。
云朵拉開彈倉,發覺剛剛推上的那枚中品靈石柱,經過這次射擊,已經化成了一團青煙。消散的無影無蹤——是的,他原先設想的就是這樣,將奪天環不斷加長放大,最后形成一種管型武器。然后以能量來源——靈石,作為步槍子彈。而后,通過槍管上雕刻的法陣,將靈石能量不斷壓縮與加速,等扣動扳機發射出去,槍管的存在本身對子彈起了個定向作用,最終,持槍者可以做到眼到手到,進行精準射擊。
云朵還曾猶豫過,經過奪天環壓縮與加速后的能量,該用什么形式發射出去。
他考慮了七系的法術,最終認為:發射火系能量與金系能量比較靠譜。而這兩者之間,他最終比較親睞火系與金系法術的混合,希望槍管最終發射出去的是一團經過火系法術加持過的灼熱金屬團——唯有這樣,才能撕開妖獸堅固的皮膚防御。
這柄槍的設計處處符合云朵的心意,很多地方云朵只是有了個初步設想,還沒有推敲出具體做法,但在這柄槍上,它的設計理念完全體現出來了。
如果這槍不是孤渉剛從隨身儲物袋里拿出來的,云朵都懷疑這柄是自己在夢中設計出來的。
設計這柄槍的那家伙是哪來的?他跟云朵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嗎?
哦,飛禽隊這東西,也許修士們可以考慮到,畢竟以前也有修士飼養靈禽,將靈禽組織起來形成飛行隊,能想到這一點并不難。
然而,開發出類似現代步槍的遠程武器,這個,就屬于完全的創新思路——它與這個修真世界的傳統知識完全不一致。
云朵再度推上去一枚子彈,他槍口向天,眼珠拼命轉著,問:“真人,這個人價值多少錢?”
孤渉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說什么?”
云朵立刻回答:“這個人,既然不受你待見,不如你把他賣給我,你要多少錢?”
孤渉笑了笑,搖頭說:“青枟真人,人都說你聰明,可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怎么一點常識都沒有呢?這人雖然是敝派外門子弟,但好歹也是敝派的弟子啊,如果我們給了你,那他這算是什么?叛門而出,改投外派?這個名聲傳出去,你會讓他不得好死啊。”
云朵指了指手上的步槍,又問:“這東西你賣嗎,多少錢”
孤渉沉吟了一下,目光轉向流星,流星趕忙插話:“青枟真人與我黃山門淵源頗深,真人就算是賣我黃山門一個面子,好嗎?”
孤渉想聽的不是這個,他想了想,開口道:“聽說你這次帶了煉丹坊與煉器坊隨行,手下千余號人。這里屬你的隊伍最大,難道你想買去自己仿造?”
當然要自己制造,這個世界沒有專利法,法寶法器一類的東西制作出來,別人能防造,都被認為是手藝高強的表現。
但云朵想了想。覺得還是放棄仿造——這柄槍雖然處處符合他的心意,仿佛他夢中設計出來的一樣,但依然有種種不完善的地方,比如:云朵最不滿意這柄槍的彈藥,每發射一次要消耗一枚中品靈石,這種射擊成本太高,不適合普及到平民。
“也不是完全仿制,我想改進一下它,如果你能讓設計這個法寶的人。來摩云城指點一下我的人,我當然歡迎,也愿意為此支付費用。但如果你不愿意放人,干脆,你賣我一些類似武器。”
孤渉想了想,伸出一個巴掌:“這個,總算是一件法寶啊,能夠對付練氣修士的法寶。我算你三萬下品靈石一件,不算過分吧?畢竟這個東西。完全不動用自身的靈氣,使用者只要抬抬手就行,你覺得怎樣?”
云朵搖頭:“一般的下品法寶也就能賣數千下品靈石,中品的靈器至少可以使用到筑基期,你這東西,雖然不用動用自身的靈力。然而到了筑基之后,這件法寶完全沒有升級的可能……三千下品靈石。”
孤渉臉一僵。
對方竟然還了一個十分之一價,孤渉臉色很不好看:“兩萬八千靈石,不能再低了。”
“三千下品靈石,我采購兩百桿。多一個子兒我不付。”
碧涉想了想,回答:“我一個金丹修士,一筆交易才幾十萬靈石上下,這不是讓人笑話嗎?除非你一次采購一千桿……”
說到這里,孤渉稍微頓了頓,扭臉準備跟流星交談,但他馬上又閉緊了嘴巴,回應道:“一萬下品靈石一件,我賣你兩百桿。”
云朵搖頭:“兩百桿,如果你能生產出來,二百萬下品靈石的總價,我需要四百桿。”
孤渉點了點頭:“五千下品靈石一件啊……也好,我答應你,但這種法器只有藍楓一人會制作,交貨時間可能要長一點。”
云朵隨手擲下一個儲物袋:“這是三十萬下品靈石的定金,我希望在一個月之內,能得到四百桿這類的武器。”
大致價格談攏了,剩下的就是一個交貨時間問題,但云朵其實并不在意這點。
他那里有“自動化車床”,只要他將需要生產的武器樣本交給車床,車床的器靈會立刻成批量的復制類似器物,保證每日百余件的生產能力。
在云朵看來,這桿武器也不算盡善盡美,它的設計理念雖然看起來很先進,但是手工制作水平有點粗制濫造,從外觀上來看,對方心中也許有一個制作標準,可是材料跟不上,制作工藝水平跟不上,以至于這桿槍看起來,十分像個……山寨仿品,而不是原創。
為了一件不完善的山寨產品,花去二百萬下品靈石。目的當然不是采購回來裝備自己的部隊,實際上,云朵是花二百萬下品靈石,是為了保下藍楓這個人。
從孤渉說話的語氣中可以猜測,孤渉這個人權力十足,對等級觀念十分堅持,討厭被人指手畫腳的,覺得自己一切正確。
與此同時,孤渉又是貪婪的,他只監禁藍楓而不殺戮,未嘗不想著這個藍楓能給他帶來一定價值——這廝沒收別人研發的新式武器隨身攜帶……如果他心中沒有一點貪欲,既然看不上對方的建議,又何必有將對方的發明創造占為己有呢?
估計,孤渉隨身攜帶這桿槍,未嘗不是想著找機會對外推銷。
既然這樣,云朵干脆給對方一筆錢,讓對方知道他手里這位創新者很有價值,如此一來,也許孤渉會稍稍改善一下藍楓的處境,那么云朵就會留下一份感恩。日后獲得與藍楓相見的機會,雙方就更好交流了。
對方究竟是何來路?難道也是穿越老鄉?
不過,云朵心中絕對沒有與藍楓相認的打算。
雖然在這的修真世界里,云朵是孤獨的,他的很多想法是別人難以理解的,他因此而寂寞。但,這是一個兩個人排隊還你爭我搶的世界,云朵不知道藍楓是否被這世界影響過深。如果藍楓心中壓根沒有團隊合作的概念,估計云朵告訴藍楓自己的身份,藍楓第一個想法肯定是鏟除云朵,以保持自己獨一無二的身份,同時幻想利用自己那些先進的知識,在這個世界稱王稱霸。
藍楓制作的遠程武器竟然是現代步槍款型,這一點說明對方多少知道一些云朵所知道的知識。對方又提到了飛行隊建設,為什么對方的想法處處與云朵的戰略規劃接近?
這個人仿佛猜到了云朵想做什么,竟然將云朵還未來得及實施的內容提前說出來了。這讓云朵有點毛骨悚然,仿佛自己被人看透了……這個,自己所做的一切,會不會讓同是穿越者的人一眼看穿?
弄不清楚這一個秘密,云朵覺得自己寢食難安。
說實話,自己爐鼎身份嗎可能曝光這一點,云朵覺得不是什么大問題。他早知道匹夫懷璧這一個典故,自從知道自己身體特質之后,他始終在為這一點做準備。如今,他已經完全覺醒了貔貅珠這一個傳承,如果真有人把他當做爐鼎,那么對方必定不會傷害他。至于他被人抓了之后……誰是誰的爐鼎,那還很難說呢。
“我打算馬上返回”,云朵起身告辭:“孤渉真人,我先告辭了。回頭有機會你來摩云城,我定會好好招待。”
孤渉起身挽留:“岷河城貨品齊全,青枟真人不打算多留幾日……你那些貨物打算怎么交割,我送貨上門還是你自取?取貨的話,去風陵渡是否方便?”
“送貨上門吧,我加錢”,云朵再度拱手,叮嚀:“一個月后交貨,最好讓那位藍楓負責押運。”
走出客舍大門,衛晴兒等在門口,她沖云朵暗指自己懷里,示意從第一戰隊、第五戰隊督戰官那里買到的內部通訊玉簡已經到手。云朵會意的點頭,問:“帶來的丹藥與法器賣出去了?”
衛晴兒回答:“都賣出去了,我順便采購了一些妖獸皮、獸骨,我們制作符箓用得著,最近我們的符箓需求量很大。”
“那就好,發信號召集隊員,我們馬上回家。”
衛晴兒低語一聲:“不知道他們喝完酒沒有……好的,我馬上發信號。”
稍停,衛晴兒補充:“總督戰官多華真人已經離開岷河城,是連夜走的,師傅,你不用擔心他報復。”
“我擔心的不是他”,云朵擺手之際,衛晴兒把召集門人的信號發射出去,只聽云朵補充:“這不是我們的城市,我們在這里的事情都辦完了,還是趕緊回家吧。”
“也對,想喝酒想聚會,不如邀請朋友來我們摩云城,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是美麗。”
云朵領先向城外走去。不一會兒,隊員們三三兩兩返回,登上霹靂舟的時候,魏霓裳詢問:“隊長,我們還用原來的隊形嗎?你覺得……嗯?”
“還用原來的隊形,一定還有攔截者,讓大家保持警惕,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