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破滅天道 作者︰赤虎 (連載中)

 
東南發發發 2015-7-20 19:27: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94628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17
第一百七十章你有神功蓋世,我有板磚一塊

沉默,在場的人都低下了頭。

終于,有人受不了沉默的力量,艱難的伸出兩根指頭,遲疑了一下,他又伸出一個巴掌,小聲解釋:“一年多之前,具體日子我記不清了,陳師侄,咳,每月向族中交納了五千下品靈石,族中許諾將來給他一個進入長房嫡脈的機會,將來留一個長老位置……

當然,這只是許諾而已,并未對外宣布,也未召集長老堂討論。此后,我們族中修士,每月加了三塊下品靈石的俸祿。”

云朵哦了一聲:“原來這位不是沒有受過我家大姐的恩惠,是拿了錢以后,不知道給他錢的人是誰。”

云朵聲音漸強:“果然是情義無價啊——我大姐的情義無價,不是你陳族的情義無價。

你們,逼迫我大姐拿出嫁妝供奉你們,你們貪得無厭,**無窮無盡,享受了我大姐的供奉之后,聽說我大姐嫁妝快要被榨干了,于是,你們默認陳家公婆向我大姐投毒,你們支持與縱容陳升見異思遷,去尋找新的財源,來支持你們宗族。

而后,你家祖宗還領人包圍了我云家的院落,試圖吃干抹凈,將我二姐,三姐與小妹的財產也榨干。你們做了這一切惡事,卻告訴我大姐‘家和萬事興’,不準我大姐有不滿情緒,你們還說‘家丑不許外揚’,不準我大姐把事情宣揚出去,讓大家評價指正。你們還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許我大姐對自己的財產有處置權。

哈哈,家和,誰家的‘家和’。你們所說的‘家’之前都省略了一個字——陳,自始至終你們沒把我大姐當自己人,你們真正想說的是:陳家的‘家和’陳家‘萬事興’——我姐姓云。她有沒有不滿情緒與陳家無關;一個陳家的人不說兩家話——我姐姓云,就是要跟她是兩家人;陳家的家丑不許姓云的外揚——我姐姓云。折磨她虐待它是你們的娛樂節目,是吧,是吧?”

前世從沒罵過架的云朵,覺得自己這么說依然不能宣泄自己的憤怒,他覺得語言的力量遠遠不夠。可是,大姐即將生下的孩子將會是自己的侄子侄女,自己要親手殺了侄子侄女的父親嗎?

或許自己能下得了手,但大姐會怎么想?侄子侄女將來長大了。她他會怎么想?

云朵無權打著“為他們好”的名義,替他們做決定。

即使再憤怒,云朵還是竭力控制住自己。他目光落在陳升身上,喘了口氣,說:“我剛才打量了一下,你渾身上下這身裝束,全是新的,估計都是我大姐掏錢的吧?此時此刻,你來向我請罪,好吧。你覺得該怎么處置你,才能救贖你自己?”

云朵把目光投向了陳升背后的陳族修士,輕聲問:“你們陳族又該如何贖罪?”

陳升不回答。陳升的父母無法說出話來,陳升背后的修士們先是默默無語,但終究有人年輕氣盛,有人強行插話道:“你已經殺了我陳家老祖,還想怎么樣?”

云朵一聲冷笑:“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殺陳家老祖不是對你們陳族的懲罰,那是我的斗法高深,得以在戰場上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我活了。我的敵人自然是死了,天經地義的事情。有啥好說的?

相反,你家老祖包圍我姐的住宅。意圖搶劫殺人,這絕對是——罪行!因此滅了你們陳族,想必上谷城也沒人說我錯。把這樣無恥之人從這個世界上抹去,這才是天理循環。這個世界少了陳家這樣的無恥之人,世界雖然不至于更好一點,但至少不會更糟。”

“那……就沒得談了?”一位年輕的陳族修士脫口而出。

剛才插話的修士馬上攤開雙手,語調也很冰冷:“云公子,天符門因你而隕落了兩位金丹……”

云朵馬上加上了一句:“你還忘了加上多位筑基、七十余位煉氣士,他們都被我斬殺了——沒錯,我認這筆賬。他們都死于戰場,我覺得他們無可怨尤。如果你認為這是我的錯,當他們向我舉起手的時候,可沒有人阻止過,所以他們死得其所。”

剛才說話的人仿佛沒聽見云朵的話,繼續自顧自說下去:“云公子如果不打算講理的話,那我黃經山門唯有開戰了。”

這話說完之后,說話之人才回味過來云朵剛才說的話……什么,三位金丹、六位筑基修士,七十余位練氣修士,都在戰場上,在面對面交鋒中,被對面這人斬殺殆盡?

這怎么可能?!

云家大院的戰局結果,第一次真實的在修士面前拉開帷幕,過來探聽結果,原本半信半疑的修士聽到這個結局……頓時,一股寒流從尾椎骨直竄腦門,修士們不約而同的哆嗦起來。

云朵對這一威脅不屑一顧:“好大的口氣,居然能代表黃金山門向我下戰書,呲,你知不知道,你連天符門都代表不了,你連你的陳姓宗族都代表不了……好吧,如果你可以代表陳姓宗族的話,我接受你的宣戰。”

“不要啊!”,眾人當中,修為最高的陳姓修士,高聲喊了起來:“不要啊云公子,云公子,你誤會了,陳升一家人,這件事做的的確不對,我們陪陳升來,其實是監督陳升認罪的,現在,陳升就在你腳前,隨你處置。”

云朵斜著眼睛看著這位說話的修士,這位筑基初期修士立刻自我介紹:“陳家長房嫡支,小七房庶三子陳勇,見過云公子。”

這是修士之間的禮節,修真家族陳家在這方面顯得底蘊深厚。

跟在陳升身后的有兩位筑基期修士,四位高階煉氣士,說話的這人似乎是修為最高的,他一開口,其余人立刻沉默了。

云朵回禮:“旋天門金蟬真君親傳弟子。鳶蘿谷代理谷主青枟……”

原本順勢而下的是相互問好,但云朵只介紹到這里,馬上痛心疾首的吶喊起來:“陳族沒有一個男兒嗎?”

云朵悲憤的對這個人呼喊道“你們的血性到哪里去了。剛才不是想宣戰嗎?接著說啊,你們倒是反抗啊。你們怎么不奮起啊?你們應該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何其盼望,你們能夠稍微有點血性。”

云朵的咆哮不僅沒有引起公憤,反而讓在場的修士,陣陣毛骨悚然……這是要一個單挑全體的節奏嗎?

這廝真是巴不得開戰啊。

哪里跑出來這樣一個戰爭狂?

在現有的體制之下,修士們從小就習慣了向高階修士表示服從,習慣了向低階修士表示威嚴。欺軟怕硬是他們的文化,是他們的習俗。與他們相比,云朵無疑是外來者。這外來者還帶著一身桀驁的強橫。這種強橫……讓他們習慣了屈服。

對方可是一口氣眼不眨的宰了三位金丹的絕頂猛人。雖然這個人如今還只是筑基,但對方既然殺金丹如屠狗,金丹以下的修士沒人敢小看云朵。

如今便是金丹修士,遇到云朵也要考慮一下能不能惹得起。

如今的陳姓宗族,隨著陳真人的隕落,整個宗族里已經沒有一個金丹修士支撐了。在這種情況下,別說云朵不像他們動手,只要云朵擺出憎恨他們的姿態,自會有很多人過來踐踏他們。這種踐踏也不單純是為了討好云朵,而是……沒有了金丹。整個陳姓宗族就是一塊肥肉,誰不想撲上去咬幾口。

這也是陳姓宗族,不等天符門做出決定。搶先向云朵示弱的原因所在。

沒準如今能替陳族撐腰的,只剩下云家大姐了,只要云大姐還承認陳升是孩子的父親,想必,整個上谷城也沒人敢向陳姓宗族伸手。

云朵渾身都在抖,向來不喜歡用感情思考的云朵真的憤怒了,他的憤怒不可遏制,如今他用了最大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殺戮的——沖動!

他這副身體是在十九歲時筑練成道基的,而一般來說。人類到二十二歲才能分泌抑制沖動的激素,從這以后。人才能變的遇事穩重起來。

理智的云朵擁有了這副年輕的軀體,強大地生理因素作用下。他顯得實在過于激奮,過于……沖動。

說不下去了,再說云朵不可抑制的想殺戮,所以云朵揮了揮手:“我大姐還沒有蘇醒,你們先回去,等我大姐醒了,我們再討論如何懲罰。”

云朵袍袖一甩,陳升與其父母被一陣旋風裹起,狠狠扔在了院外。尾隨陳升的陳姓修士已經無話可說,只好訕訕向云朵行禮,而后默默告退。

院外的法陣重新啟動了,十八尊傀儡立刻被薄霧籠罩,原地消失不見。由此,云家大院內的聲響也被完全屏蔽。接下來,云朵沉思片刻,轉向碧汀問:“你一個人,能保護住我的家人嗎?”

碧汀稍稍沉思了一下:“門外有你的法陣護持,我絕對能護住你家老小,不過,只是防守有余進攻不足,嗯,你不是有個小侍女么,你怎么把她丟下了?”

云朵搖頭:“她留在風陵渡,暫時我不想召集援手,當然,如果形勢不對,蘇芷會趕來增援。”

碧汀嘆了一口氣:“什么形勢對不對的,當期這種情況下,我們人手嚴重不足,如果這時我們的人能源源不斷增援,對方會以為我們確實有一戰之心,而且不惜一戰,那么,對方才能考慮讓步。反之,恐怕他們以為我們在虛張聲勢……”

“嗯,也對……青椂馬上會帶領后續部隊趕到,不如我讓他直接來上谷城。嗯,不用表露真實身份地,就隱名埋姓的兒過來,而后做出一副虛張聲勢的樣子……”

云朵揮揮手:“行了,這事我會考慮,你先守在這里,我出走一趟。”

碧汀蠕動了一下嘴唇,但想了想,他把想說的勸告咽了回去,抱拳承諾:“你放心,這里固若金湯。”

云朵強大的神識一直監控著院外的動靜,他發現。自陳升一家人被云朵扔出院外后,幾位陳姓修士站在門外商量了片刻,最終他們留下一位筑基修士與兩位練氣士。其余人返回城中的陳姓祖宅。而留下的那波人,馬上押解著陳升一家人。前往附近的陳家菜園子……

云朵沒有去管那群進入陳家菜園子的人,他放出一只殺人蜂,讓這只蜜蜂尾隨著陳家那些修士進入上谷城中,盯著他們進入陳家祖宅,馬上才往身上貼了幾張隱身符,暗自出了云家大院,一路尾隨著殺人蜂的指引,悄悄進入陳家府邸。

上谷城陳家祖宅是一座巨型建筑。占地大約有五六十畝,亭臺樓閣修建了無數。儼然一付大族面貌。

云朵粗粗一估計,他的神識感覺到陳家祖宅里有不下六七百人居住,而根據豐城那三位俘虜交代的內容,陳家在距離上谷城不遠的地方還擁有一個田莊,田莊內有陳姓族人千余人,他們已經在城外田莊繁衍了十一代——陳真人是他們的十一世祖。

根絕陳家祖宅內的情景,云朵猜測:城中這片祖宅內,除了陳家嫡支之外,唯有具備靈根的人。才能被選進祖宅里進行修煉。所以宅院內有靈根的人特別多,修士也特別多……

不過,據說。并不是所有姓陳的人都能進祖宅修煉的,比如像陳升這樣旁系遠支,雖然有權居住在上谷城中,但還是沒權進入祖宅,畢竟,修真資源有限,嫡系的人把持祖宅,修真資源自然要偏向陳姓的長房嫡支。

目前,陳家長房嫡支同樣繁衍了十一代了。宅院內光是修士就居住了大約一百位,其余五百人則是凡人。但這些人數。大約也不是長房嫡支的全部人口。估計陳家即使長房嫡支的人,如果不能修真。也會被責令遷出祖宅。

百余號修士的數量,大約是一個四流小門派的實力。在這片大陸上,有些小門派只有師傅一人,收幾個弟子就能開宗立派。以陳家這樣的實力,也難怪他們一旦出頭,整個上谷城保持了沉默。

云朵站在黑暗中,觀察著陳姓宅院,忽然間,錦程不知道從哪里溜出來了,她與云朵并肩而立,觀察著這座陳姓宅院,悄聲問:“你打算怎么辦,對他們下手嗎?”

錦程歪著頭想了想,用神識感觸了一下宅院里的人:“如果,你真打算對他們動手……”。

云朵打斷錦程的話:“我沒打算對他們動手,我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怎么還治其人之身?”

“當然是擺陣法,困死他們。”

錦程點點頭:“你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我以為你殺了兩位金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看來你能清醒的認識自己,很好,這我就放心了。”

斬殺三位金丹,聽起來戰績赫赫。但實際上,沒人知道云朵斬殺三位金丹的過程是一種投機取巧行為,而這一切,源自云朵的法術速度太快,快的讓人出乎意料。

陳真人與巢月真人是天符門的兩位金丹,這兩位金丹真人擅長的是各種符箓與陣法,其實他們并不擅長與人面對面斗法,而云朵的法術經過了奪天環的加持,速度快的令人不可思議,兩位金丹真人壓根沒有類似的經驗,甚至沒有類似的概念,他們遭遇了云朵,就好比練就一身武藝縱橫天下的大俠客,突然遇到一位手持左輪槍的兒童。

你風霜雨雪的苦練二十余年,平常打斗起來,三五十個大漢近不了身,你縱橫天下無所畏懼,可偏偏抵不過一個孩紙輕輕叩動左輪槍的扳機。

所以,沒有見識過左輪槍的陳真人與巢月真人隕落了,他們并不是實力不如云朵,奈何云朵使用了一種他們從沒有見過的武器,這種武器顛覆了他們的常識。他們為之付出了生命代價!

時代應該是進步的,文明應該是向前發展的,人跟動物的區別是,人擅長創造工具、使用工具。

云朵創造了一種新式武器,兩位金丹真人卻堅持舊傳統——他們死在這份堅持上!

同樣的,三位金丹真人當中,堵住云家后門的天星門朝日真人,同樣因為不了解這種新式武器,遭云朵圍攻而死,而在場的六位筑基,與七十四位練氣修士,也是如此。

不過,以上這些人都隕落于空曠地帶,巷戰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巷戰打的是遭遇戰,一個轉角過去,你就會遇到與自己實力差不多的敵手。這時候,不僅要看誰的武器好,還要看誰的反應快。

然而,單個的人的反應,是無論如何擋不住眾多人手的多面攻擊,就如同武裝到牙齒的數字化士兵,擋不住費盧杰街頭手持菜刀的伊拉克暴徒一樣,無他,任再強大的武器也需要人的反應時間,不可能同時應付多個目標的短促突擊。

細論起來,其實云朵的實力并沒有比金丹修士強多少,只是他連續斬殺三位金丹的赫赫戰績,把黃金山門嚇住了而已。如果,云朵自己也被這份戰績所迷惑,那么,陳家祖宅就是云朵的費盧杰。

清醒的認清自己,就需要選擇對自己最有力的戰斗方式,比如…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38
第一百七十一章絕頂……神偷

云朵是一個很自我的人,這種自我包括認清自己的實力,從不做超出自己實力的事情。

別看他叫囂的很厲害,要針對整個天符門采取報復行動,但實際上,在云朵心中,他只想把這場沖突,控制在陳家大院范圍內。

陳家人做事不地道,喬四的態度表明:上谷城并不是“洪洞縣中無好人”,這社會畢竟是崇尚公正與公平,很多人看不慣陳家的行為,他們沒有站出來,只是膽怯,以及事不關己而已。如果云朵把報復目標只限定于陳家,那么,被間接打臉的天符門會怎么應對?

面對陳家,云朵有權報復,天符門如果出面阻止,就等于宣告自己也是無節操無底線的敗類……當然,他們完全可以無節操無底線,他們是仙人,不怕凡人的鄙視,但,他們不能不顧及云朵背后的旋天門。

如果,旋天門與天符門之間發生了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天符門弟子也許會為了榮譽為了尊嚴,不顧一切拼個魚死網破,而黃金山門另外四個門派,則為了同門協議,也只能無奈的卷入這場紛爭,為天符門撐腰站位。但如果沒有事關滅門的生死之戰,沒有榮譽和尊嚴的損失,只是一場搶劫不成而引來的仇家報復,天符門弟子、黃金山門其余四個門派,會為了保護搶劫者而參戰嗎?

好吧,云朵可以把這場報復行動只限定于陳氏宗族,即使有陳真人的存在,云朵也堅持認定,陳真人的所作所為是個人行為,并不代表天符門的門派行為。

這樣的話。黃金山門其他四大門派會不會參與就很難說了,甚至天符門本身,會不會站出來為陳家撐腰。這也是兩可的事情。

錦程剛才能在一瞬間明白云朵的意圖,這才狠狠地夸獎了云朵一句。如此敏捷的反應。與錦程一向馬虎的表現不一致啊……云朵心中轉了轉,馬上,他又放下了心中的思緒——錦程是自己人,現在可并不是懷疑她的好時候。

“你是金丹修士,鬼修又擅長在夜間行動,如今陳家大院沒有一位金丹坐鎮,所以,這里交給你我很放心”。云朵輕輕的說:“我倆神識交流距離,大約能相距一百里,我把需要布置的法陣圖紙交給你,有什么不懂得你可以問我,我現在準備去一趟黃金山門……”

錦程歪著腦袋看著云朵,但……她同樣沒有多問一個字,只默默無語的接過云朵遞上來的玉簡。等云朵走后,錦程嘮嘮叨叨的嘟囔:“什么呀,我是金丹鬼修啊,擺設陣法我不擅長。潛蹤匿跡是我的長項,去黃金山門探聽,不該由我去做嗎?你擺陣。我去潛伏,那才靠譜呀。”

云朵再度隱身,悄悄的向六十里外的黃金山門摸了過去,一路有驚無險,進入山門后他才發現,山門里人影憧憧,不時有修士快速掠過各處要道,布防非常嚴密。

這里絕對不適合過于劇烈的行動了,為了掩飾靈氣波動。貼了隱身符的云朵只好用步行速度,躲躲閃閃繞過巡邏隊伍。向黃金山門議事堂摸去。

他身上貼的是自己所能制造的最高等級隱身符,一般來說。在靈符運用上也很少有越階的效果,筑基修士制作的隱身符屏息符符,最多能瞞過同階修士的眼光,很少有能越階使用,瞞過金丹修士目光的,但云朵五年在鳴蟬院閉關期間,只要研究的就是隱身符與屏息符。他的目的從來是能瞞過元嬰修士的眼光,如今看來……看來黃金山門的元嬰修士都閉關了,在門中活動的基本上是金丹與筑基。

如此,云朵就暢通無阻了,他所要做的就是別讓修士發現靈氣波動而已。

早先,流月仙姑告訴過云朵,黃金山脈是一個縱橫三千里的巨型山脈,山中有多處挖掘金礦石遺留下來的洞**,如今這些洞**基本被靈云洞修士占據,當做自己門中筑基與金丹修士的洞府——因為很多洞**內有小型靈脈,正好可以讓修士修行。

而四大門派中的青靈劍宗,他們占據了黃金山脈數處山峰的峰頂,基本上,各處峰頂都常年積雪不化,氣溫非常寒冷。

由于挖掘黃金礦的洞**遍布各處主要山脈,而青靈劍宗占據的峰頂也同樣遍布各處,于是,青靈劍宗榆靈云洞的修士始終處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天符門不愿如此混居,他們選擇了一處沒有洞**的山脈開山立派,基本上距離前兩者有六百余里遠,而黃山門則占據黃金山的南麓,其外門弟子主要以種植靈谷為生——據說整個大陸百分之四十的靈谷,出產于黃山門。

黃金山門中的天星宗是個擅長煉器的宗派,他們占據了黃金山北麓開山門,但其門人弟子……與其說他們是修士,不如說他們是修真界的商人,因為他們更喜歡活動于城市,做各種生意求財。

綜合說來,黃金山門內五大門派,各自的山門都相距很遙遠。如果用腳步丈量這些門派的地盤,恐怕云朵用一個月也走不完這些地方,但好在……黃金山門相約五大門派輪流坐莊擔當聯合門派掌門——宗主。這宗主每六十年輪換一次,為此,他們修建了一個議事總堂,負責一致對外,以及協調各大門派內部事務。而聯合議事總堂與藏經閣,就設立在山門不遠處,如今燈火通明的,目標很顯眼。

黃金山門如今這一屆的宗主是靈云洞掌門。

黃金山門議事總堂人影憧憧,戒備森嚴的,貼了隱身符的云朵居然無聲無息,摸到了議事堂附近,他已經聽到議事堂內傳來的說話音,這時,議事堂外的警戒人員并沒有發現云朵的潛入——云朵的斂息功夫非常到位,當然,這中間除了靈符的作用。也有貔貅珠的功勞。

靈云洞掌門,正在不以為然地說:“……著什么急,辨機真人。云家那小子不會著急的走的,傳送陣控制在我們手中。誰走誰留我們能掌握,更況且云家那幾個凡人不可能乘坐傳送陣離開,他們受不了傳送時候的壓力,所以,諸位不必著急。今晚商議不出來,我們接著談……”

青靈劍宗掌門人附和道:“說的沒錯呀,云家小子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同胞姐妹單身上路,他已經來到上谷城。即使想要離開這里,幾個凡人,在地面上走路,即使速度再快又能怎樣?我們一個法術,就能追上他們。所以我們不必著急反應,商議出一個統一原則才是正理,畢竟我們是聯合門派,必須有個統一意見。”

辨機真人的聲音響起:“好吧,別的我不說了,就算陳真人是因為家族事務牽扯到這件事里的。可巢月真人真的是無故被牽連啊,他是被陳真人請去擺設法陣的,拿人錢財擺設法陣。這本是平常事,云家的那個小子能輕易接管了法陣,但他不該對巢月真人下手啊。

多少年來,我天符門受托擺設法陣,但這并不表明我們與受雇人是一伙,我們只是拿錢辦事,遇到正主出現,雙方把情況說明一下,大不了巢月真人支付一筆賠償。而后撤離就行,云公子他怎能問都不問。出手攻擊巢月呢?這不是壞了規矩嗎?以后我天符門又怎么受人雇傭呢?”

這生意沒法做了!

“出手攻擊還則罷了,他既然敢把巢月真人斬殺在當場。我天符門如果一點沒表示,門派中,巢月真人留下的弟子該怎么安撫?”

黃山門掌門人強行插入:“辨機真人何必在意門中弟子如何看?當初,你出手對付云家姐妹,我們也曾提醒你,我門中紫音真人、流月上人一脈,對此很有意見,你不也是說:弱肉強食,有意見就憋著。

哈哈,如今我也用這個話回應你——弱肉強食,你們有意見就憋著。”

辨機真人變了臉色:“道友說的什么話呢,我們是同一山門的人,外人斬殺了我門派中兩位金丹,難道這是小事嗎?”

靈云洞掌門插話:“這件事,唉,說不清楚啊,當時在場的人都已經隕落了,誰知道當時是個什么情景,也許巢月真人率先攻擊了對方,難道你不許人家反擊嗎?”

青靈劍宗掌門,突然插話:“巡山弟子已經報告了,說云家大院外擺設的法陣非常高明,從巢月真人隕落的情況上看,對方的陣法水平顯然比巢月真人還高,不僅能接管巢月真人的法陣,還能快速改良,使之變得更強。

如此,我們現在還能做什么?派人攻擊云家大院外的法陣,也不知道破除這個法陣,需要填進去多少人手,諸位,眼見得我們要派出第二波戰隊去妖獸森林,現在我們還有多少人手能糟踐得起?”

議事廳里沉默了片刻,天符門掌門一聲長嘆:“在第一波戰隊里,我們天符門已經損失了一位金丹,如今,這這……一下子又損失了兩位金丹,我們哪還有多余的人手派出去?”

青靈劍宗掌門同樣一聲長嘆:“五大門派派出了五支聯盟戰隊,如果我黃金山門想爭取為大陸第六大門派,那么云公子就不是我們最大的障礙……諸位,我們之前約好的事情,進行得怎么樣了?”

黃山門掌門,首先應答:“我已經跟凌霄門聯系了,他們愿意支持我們,但他們只能派出五位筑基,外加五十名練氣士。”

青靈劍宗掌門搖搖頭:“一個聯盟戰隊需要十位金丹主持,一百位筑基參與……我們要跟五大門派學習,不免要**拿出來五位金丹、五十位筑基。我青靈劍宗可以拿出兩位金丹來,你們幾個門派能夠出幾位金丹?”

聽到這里,云朵就知道接下來黃金山門沒戲了,這時候的聯盟本來心不齊,加上如今又為調集參戰人手而憂心,只要他們把針對范圍控制在陳家身上,天符門……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云朵一轉身,向黃金山門的藏經樓摸去……我大姐損失了約百萬靈石,黃金山門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吧?

各大門派的藏經樓自然布置了重重防衛,而且布設了各種大型法陣。以保護門派收藏的典籍與寶物。在黑暗中,想要閉著眼睛破除那些法陣很困難,但好在……云朵有小獅子狗狴犴。

狴犴是法獸。是規則之獸。

如今黃金山門的主要金丹修士,注意力都聚集在議事堂附近。除各大長老與掌門之外,其余修士則散步在各自山門之內,等待參戰名單的落實。原本五個門派共有的藏經閣是門派重中之重,可是,這類聯合門派畢竟不齊心,而他們共享的藏經閣可想而知,每個門派最重要的典籍肯定收藏在各個門派長老手中。

天符門布置下保護藏經閣的法陣,一般修士是破解不了的。能夠破解此類法陣的修士基本都出于名門大派中。而名門大派弟子向來自傲,他們看不上天符門這點收藏,至于能看得上天符門收藏的流浪散修,他們則根本沒相關知識破解天符門布下的法陣。也因此,藏經閣的守衛向來稀松,一旦門派中有事了,需要調派人手的時候,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從藏經閣守衛中抽調。

誰會想到去這類藏經閣偷東西呢?

不過,天符門是以符箓和陣法而聞名的門派,這樣的門派雖然小。無法**撐起門戶,但因為專門鉆研其中一項學問,千百年積累下來。這項學問會被他們研究到極致。很多冷門偏門陣法與符箓,即使天符門如今沒有能力施展出來,但他們必定涉獵過。

云朵要的就是這種廣博涉獵。

今夜就是個特別時刻,看守藏經閣的人手明顯少了很多,即使扔在崗位上值守,站崗的人不經心,再加上云朵在妖獸森林獨自生活很多年了,最擅長的就是潛蹤隱跡,于是。貼著隱身符的云朵默默的繞開了守衛,摸入保護藏經閣的法陣內。

保護藏經閣的法陣很不錯。在拱衛藏經閣的同時也屏蔽了值守人員的耳目。

四處無人,也不怕被人看見。于是云朵從靈獸環里取出小獅子狗,他摸著小獅子狗的頭,與小獅子狗交流一番后,小獅子狗一言不發的沖向了法陣。

狴犴就是規則,貔貅則無視規則,沒有什么是它不敢吞吃的。

貔貅與狴犴聯手,黃金山門保護藏經閣的法陣,沒有受到任何破壞,但兩人“蹄子”所到之處,法陣無聲無息的讓出一個縫隙,等兩人走過,法陣重新合攏,完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以前多寶真人探寶,大約就是這樣無聲無息,如今云朵有了狴犴幫手,他會做的更加鬼祟。

黃金山門的藏經閣有什么?

基本上,黃金山門五大門派都獻出的基礎修真法訣。為了讓藏經閣顯得不那么難看,五大門派還規定,每一屆宗主,必須拿出一份有價值的典籍充實藏經閣,而這個所謂的有價值的,必須得到五大門派的認可。

五大門派,聯合放水的情況并不多,在歷屆宗主輪流坐莊的情況之下,黃金山門這份積累也非常豐厚。當然,能讓宗主拿出來的典籍,他們本門派內部肯定也收藏了。

不過,對于外人來說,這份千年積累值得一瞧。

云朵身上有這個大陸上“最全的圖書館”,他原本不需要在搜羅一些其他門派典籍……然而,蒼蠅也是肉,然而,搜羅典籍不是目的,云朵的目的是,威懾與恐嚇。

哪些寶物有價值,云朵看不懂不要緊,他有貔貅珠把關。

能夠吸引貔貅珠的,一定是好東西。

所以,云朵的搜刮行動很悠閑,他將藏經閣里,所有能吸引自己的典籍,全部復制一份,而后,又去了藏經閣附屬的藏寶閣,順便搜刮五大門派積累的寶物。

寶藏什么的,云朵依舊不熱衷。各大門派對自己收集的法寶類收藏都非常看重,云朵如果真的將黃金山門搜集的法寶席卷而空,那么,雙方必然成為生死大仇,彼此一點緩和余地都沒了。但……制作法寶的原始材料,那就不一樣了。

那些珍惜的材料雖然罕見,但他們要轉化成極為厲害的法寶,終究還需要一些條件,所以這些東西,一旦丟失,門派內部可以感覺到痛心,但絕不會為此不死不休……那么,云朵就放心大膽的搜刮了。

天亮時分,整個藏寶閣,所有能夠吸引云朵的材料都被他裝入囊中,云朵離開藏經閣的時候,還惡趣的改動了一下藏經閣的法陣設置,于是,在他離開黃金山門時刻不久,終于有人發現,自家山門被人入侵了。

這一天,空氣很晴朗,陽光非常燦爛,黃金山的景色也不錯。

天星門一位練氣修士,拿著自己的弟子身份牌,以及門派頒發的通行令,興沖沖的來到藏經閣,他站在防護法陣外晃了晃通行令,藏經閣的法陣……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位弟子不死心,他再度晃了晃通行令——對面的法陣依然沒有動靜。

急的滿頭大汗的他,趕忙掏出自己的身份派,左手持著身份牌,右手捏著通行令,一起沖著法陣晃動……法陣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時候,一位巡山的筑基弟子發覺動靜走了過來,見到對方如此窘態,他吆喝了一聲:“道友,是不是通行令拿錯了?” 本帖最後由 H哥 於 2015-10-28 08:40 編輯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43
第一百七十二章安排香餌釣金鰲

被問話的修士急的滿腦門汗,他頻繁的晃動左手與右手,從身份牌上發出一道道光芒,光芒打在法陣入口處,但法陣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位修士急的滿頭汗,結結巴巴的解釋:“弟子,弟子得了掌門獎賞,容許在藏經閣停留五天,這塊通行令,只有五天時間時效,從今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開始算起,五天后失效。我已經檢查好幾遍了……師叔,今天是幾月幾號?”

巡山的筑基修士他摸著下巴,回答:“山中無歲月,確切的日子,我也不好說了。”

正說著,巡山弟子瞥見一位同伴從議事堂方向走了過來,他趕忙喊住自己的同伴,詢問對方今夕何夕。

這位值守議事堂的巡山弟子,當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期,因為議事堂內討論的內容都是按日期計算的,他隨口說出了正確答案。

準備進入藏經閣的煉氣弟子,反復檢查自己手中的通行令平牌,疑惑的喃喃自語:“是今天啊,沒記錯日子,通行令牌是今天開始有效啊。”

管閑事的巡山弟子咧了一下嘴,無所謂的笑了:“如果能確認是今天有效的通行令牌,這不算是什么大事,你等著,我讓法陣里的值守人員打開法陣,你只管進去就行。”

說完話,這位筑基修士,開始高喊法陣內值守人員的道號。但他連續三次喊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從議事堂后趕過來的巡山修士,小聲提醒:“師兄,也許法陣里面的值守人員正在打坐調息。哈,法陣本來有屏蔽信息的功效,他如果在打坐調息。恐怕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胡說,法陣內值守的人,他的任務是時刻保持清醒。這時候怎能調息呢?”巡山修士一邊搖著頭,一邊換了一種手法——他先是取出傳音紙鶴。等傳音紙鶴無效后,他再度取出傳音玉簡,玉簡無效后,他掏出云板。

云板一響,相當于警訊,附近打坐調息的修士聽到云板聲,不管閉關與否都必須清醒過來。

可是防御法陣里,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云板聲驚醒了議事堂內。正在討論事情的五大門派掌門。從昨晚開始,五大門派掌門對參戰人選進行了徹夜的討價還價論,直到現在,參戰人手依舊沒有完全定下來,但也因此,如何針對云朵的報復行動,暫時被擱置了。

聽到云板敲響,五位掌門帶著隨從,趕到了藏經閣前,黃金山門宗主還沒有開口。天符門陣法造詣最高的望機真人脫口而出:“不好,法陣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參與討論的五位掌門大驚失色,天符門的辨機真人緊張的盯著望機真人。尋求確認:“你肯定?”

望機點點頭:“我肯定,這個法陣我研究過很多次,每次路過藏經閣,我都要檢查一遍,我確信這法陣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議事堂內的討論望機真人并沒有參加。

望機真人跟紫音比較熟,曾經隨著紫音真人、流月仙姑一起,去過妖獸森林,并且接應他們返回黃金山門。紫音與流月仙姑失蹤后,陳氏家族開始針對云家。這讓望機真人不免有一點兔死狐悲的哀傷。可是,陳真人與巢月真人聯手。加上天星門的朝日真人,陳氏家族等于把持了天符門中的話語權。于是,望機真人只能采取惹不起,躲得起的鴕鳥政策,對陳家的事不管不顧——但這并不表示他的贊同。

說起來,黃金山門里有不少人都有這種兔死狐悲的感觸。而這次第二波準備出戰的人選,更是對此事感同身受——我們出去為門派打生打死,門派背后收拾依附我們的勢力,這讓人想說愛都不容易啊。

在這種情況下,第二波參戰人員的篩選,自然經過了劇烈的爭奪,大家爭奪的不是參戰名額,而是“不參戰”的機會。而大家拒絕參戰的理由,更是讓天符門無話可說。

因為爭奪過于劇烈,討論到最后,黃金山門幾個掌門也隱隱體會到陳家事件造成的惡劣影響,因此,哪怕天符門損失慘重,各大掌門也只能憋著一口氣,決定暫時擱置針對云家的報復行動,默認陳真人的行為是個人行為,禁止門中修士對云朵采取任何敵對行動。

總得把人先哄出去吧!

如果因為陳家的行動,讓所有名單上的參戰修士都不甘心,大家吵鬧起來,黃金山門別說成為“第六大門派”之一了,就是作為一個二三流門派,去依附五大門派參戰,那還得看人家五大門派要不要——云家事件,主角之一云公子,可就是五大門派里的人,而且聽說背后勢力不小。

偏偏這時候,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門派大佬昨晚集中討論參戰名單,一不留神之下,門派居然遭人入侵了?這讓人情何以堪。

黃金山門宗主、靈云洞掌門人嚴肅的問望機:“你確定,你可以十分肯定?”

望機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十分確定,沒錯,我至少看出了三個改動之處……”

青靈劍宗掌門人一揮袖子,黃金山警鐘大響,護山修士聽到警鐘聲,立刻開啟了護山大陣,整個黃金山門對外封閉了……

這時,云朵已經走出了黃金山門,他已經站在了上谷城東門處,聽到背后傳來黃金山門的警鐘轟響,云朵微微一笑,他再一閃身,已經來到了錦程身邊。

錦程手里捏著一枚陰魂珠,放在嘴唇邊,似乎剛想吞下這枚陰魂珠,卻被突然響起的警鐘嚇著了。

見到云朵出現,錦程把陰魂珠收了起來,指點了一下黃金山門方向,問:“你干的?”

云朵堅決的搖搖頭:“我絕不承認。”

錦程點點頭:“那就是你干的。”

錦程不是陣法師,她只能按照云朵的圖紙,布置出陣法的大概摸樣。細節部分還需要云朵來完善,而這個所謂細節部分,就是陣法擺設中最艱難的任務:設置陣眼。

天就要大亮了。云朵已經沒時間寒暄了,他一露面。就從衣袖中甩出幾具傀儡,接著開始緊張的布置法陣,期間,曼珠憑空出現了一次,給云朵帶來數以十萬計的中品靈石,而后,又突兀的從虛空中消失。

有了海量的靈石,云朵擺設的是土豪級法陣。整個法陣已經不能單純說是由中品靈石驅動的中階法陣,因為一塊標準的中品靈石,大約有三厘米長,三厘米寬,三厘米高,而云朵使用的都是未經切割的中品靈石礦石,每一塊礦石大約有磨盤大小。

這樣磨盤大小的中品靈石,其中蘊含的靈氣量,已經超過百十塊上品靈石。

幾分鐘過后,云朵丟下最后一塊磨盤大小的中品靈石礦。陳家大院附近的景色突然一晃,占地十余畝的程家大院憑空消失了,原地出現了一個同樣大小的、水波**的湖面。

剛好。當陳家大院消失的時候,上谷城一聲雄雞高唱,天空的顏色從暗灰色變為亮白,地平線上太陽露出了一個角,映的滿天的云彩云蒸霞蔚。

也就在這一刻,云朵撕去了身上的隱身符,正式在陳家祖宅面前現身。唯一遺憾的是這時,上谷城并沒有幾個早起的人,所以云朵的出場沒有喝彩聲。沒有鼓掌沒有歡呼。

等了一會兒,街面上才開始有人走動。這時候,錦程悄悄問云朵——當然。兩人是在用神識交談:“你對黃金山門做了什么?”

云朵聳聳肩,他絕不承認是自己干的。

但是事情要說清楚。

“黃金山門的藏書閣昨天被人侵入,事后,藏經閣外面的防護法陣被人改動了。不僅外面的人進不去,法陣里的值守人員也被困在里面。

今日凌晨的時候,某個勤奮的弟子,想進入藏經閣,而后巡山弟子,發現了這異常,引來山門各大掌門,然后……”

云朵意猶未盡的止住了話題,錦程咯咯笑了起來:“太損了,哈哈,你真毒,我喜歡。這樣以來,黃金山門的人,不知道潛入的人是否還留在法陣里,留在藏書閣里。為了防止意外,他們只能關閉山門,破解被人改動的法陣了,這個被改動的法陣不破解掉,他們就無法重新開啟山門,那么……”。

“那么陳家祖宅的外援就斷絕了,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云朵這里如今有兩位金丹,陳家一個都沒有。

錦程咯咯笑著,把目光轉到腳步聲傳來的地方,街角處,一對老夫妻慢慢的沿街走來,兩人當中,老漢挑著扁擔,老婆婆推著獨輪車,獨輪車上架著一對碩大的木桶,那木桶發出陣陣惡臭。

“倒夜香的?”云朵揚眉問。

兩人當中的老漢呆住了,他目光穿過云朵,直直望向云朵身后的湖面。推車的老婆婆眼睛一直盯在車上,竭力想保持車輛的平衡,沒注意云朵身后的情景。聽到問話,她才把車停下來,抬手擦了擦汗,準備回答云朵的問題,但她的目光穿過云朵后,老婆婆也呆住了。

過了一會兒,老婆婆伸手拉老漢的袖子,小聲問:“老頭子,我們是在上谷城嗎?”

挑糞桶的老漢,茫然的啊了一聲,轉過頭對老婆婆說:“你掐我一把,老婆子,你掐我一把試試。”

老婆婆喃喃自語:“我也想掐自己一把,哎喲,疼,老頭子,咱上谷城什么時候出現了一片湖,咱們是在上谷城嗎?”

老漢呆滯的放下肩上的木桶,回身看了看自己走過的路,思考了很久,這才慢慢的回答:“沒錯,老婆子,這是我們每天走過的路,我們醒著呢,我們是在上谷城。”

老婆婆晃了晃老漢的袖子,著急的問:“可是陳家去哪了,陳家呢,我記得這里是陳家祖宅啊,好大一片房子的。”

對面的云朵等的不耐煩了,他咳嗽一聲,憨厚的承認:“咳。咳,沒錯,你們看到的湖面。啊,一點都沒錯。這是我干的。”

“啊?”

陳家老頭老太太張大嘴,半天合不攏。

錦程看不過去了,她從云朵身后走了出來,揚聲說:“老人家,我們需要一個人去陳家大院送信,你們需要什么報酬?”

肉眼凡胎的老頭老婆婆認不出錦程是一具傀儡,他們只覺得這位女子長相極其美麗,聲音悅耳動聽。老婆婆還不自覺的夸獎了一句:“這閨女太俊了。”

老婆婆說完,老頭直拽她的袖子,老婆婆猛然間想到了什么,她一哆嗦,趕緊跪了下來:“仙長……”

惹怒仙人是什么后果,老頭老太太被所設想的后果嚇得發抖。

錦程和顏悅色的提醒:“老婆婆,老爺爺,我們只需要你們送進去一個東西,想必,陳家人不會為難你們。你們可以順手獲得……”

錦程目光轉向了云朵,云朵回答:“三塊下品靈石。”

三塊下品靈石,聽起來并不多。但云朵回憶起他在揭陽鎮是如何為一塊下品靈石而奮斗的。陳家人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就是大姐手腳太大養出來的。云朵可不想再培養一個升米恩斗米仇的敵人,更況且,老婆婆老太太沒什么能力,給他們財物多了,還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也許是錦程的相貌起了作用,見到錦程那張美貌出動的面孔,老頭老太太沒有任何抵觸情緒,他們千恩萬謝的。從錦程手里接過一塊通行令牌,將一只傳音玉簡帶進了程家大院。

云朵跟老頭老太太交涉的過程中。已經有一些早起的市民經過了這里,他們同樣被陳家祖宅的變故驚呆了。他們站在附近街頭,恰好目睹了老頭老太太手持通行令牌,進入法陣走向陳家祖宅。

當令牌接近陳家祖宅的時候,原先看到的一片湖面忽然水波**,陳家祖宅原先的模樣呈現在眾人眼前,隨著老頭老太太的手舉令牌進入大陣中,水波再次**了起來,巍峨森嚴的陳家祖宅,重新變成了一片湖面。

街頭巷尾頓時響起了竊竊私語,目睹這一切的凡人,低聲驚嘆:“原來這就是仙家法術?”

云朵沖錦程擺手,兩人丟下滿街的百姓,大搖大擺調頭向城外走去,身后依然議論紛紛。

云朵給老頭老太太的通行令牌只能使用兩次,每次只能帶進去一個人,老頭老太太進出一次后,帶進去通行玉簡,陳家人可以手持這一塊令牌,派出兩個人去黃金山門報信,但這么做,他們就要把老頭老太太留在宅院里……

當然,這些內情陳家人是不知道的,估計黃金山門的修士們也料不到云朵會如此陰險。

忙碌了一夜的云朵,笑盈盈的走向上谷城西門,進入城門洞,看到守門的士兵剛剛把西門打開,云朵隨手把傳音玉簡的副本塞給守門士兵,而后笑瞇瞇的提醒:“記住我的樣子,回頭有人問起我,你就把這個東西給他,就說這東西,可以跟陳家祖宅里的人通訊。”

離開西門時,云朵哼著歌,這歌云朵只會一句:“安排香餌釣金鰲……”

錦程覺得這歌聲極端刺耳,不是這個大陸的音樂風格,甚至不是這個星球的音樂風格。她打斷云朵的歌:“嘿,不解釋一下啊?我忙了一夜,你現在打算去哪兒?”

“去陳家菜園,抓陳升”,云朵語調輕松地回答。

陳家菜園子內,感應到云朵突然到來的陳家修士們不敢阻擋云朵的腳步,他們只好言好語的拖延云朵的行動。不一會兒,得到消息的陳婆婆領著陳太公從內院迎了出來。

今日的陳婆婆不敢再擺長輩的身份,她一臉訕笑,小心賠笑說:“真人,我家升兒昨天從三媳婦那回來,就病了,他起不了身,你看……?”

云朵擺了擺手:“病了啊,有病得治,這里荒郊野外的,咱不能拖延大姐夫的病情,帶他去我家宅院,我這里有最好的丹藥,最好的藥物,保管能治好大姐夫的病。”

云朵這里提到“大姐夫”這個稱呼,陳家幾個人悄悄松了一口氣,其中一個修士,試探著問:“真人,既然你打算送陳升去養病,我們可不可以陪同而行?”

云朵笑瞇瞇的回答:“當然,這有什么不可以的,陳升病了,正缺幾個伺候他的人,難道你能指望我來伺候陳升,或者你們敢讓我家姐妹來伺候陳升?嘿嘿,你們要是敢這么想,我不介意把你們打得,年你們母親都認不出你們來。”

云朵這里說的是陳升想娶云二姐為妾的齷蹉心思。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陳姓宗族里的人,自然不用云朵解釋,就體會到了云朵警告的意思,剛才說話的那位修士連連點頭:“云真人,你放心,我們只是陪陳升過去療傷,絕不敢有邪心。”

這位說話的修士名叫陳風,是陳姓長房的第十七子,當然,他是一位庶子,雖然已經修行到了筑基,但在陳姓家族里,地位很低,平常陳風是負責管理陳氏家族庶務的,當然,這個所謂的管理,只是聽吩咐,做事,手中沒有任何的權利。

但是,陳風對于陳婆婆與陳太公來說,絕對是仰望的存在,陳風出面答應了,陳婆婆與陳太公,壓根不敢反對,只能眼睜睜看著,錦程昂然直入陳升的臥室,而后用床單卷著陳升走了出來。

見到錦程完后才能了工作,云朵扭頭往外走,陳家留下的幾位修士,一言不發的尾隨在云朵身后,陳婆婆陳太公,自然不放心,也勉強跟在隊伍身后。

等眾人都走出了陳家菜園子,云朵回身望了一下陳家菜園子,輕輕的笑了一聲,他袍袖一揮,面前出現兩副傀儡牛。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43
第一百七十三章看不透的陷阱

在岳森大陸上,傀儡師是一種很罕見的修行方式。

據說最早的傀儡術是從中部旻蘭大陸傳入的,而后,岳森大陸上有了零零星星的修煉人員,可是修行傀儡術對于個人修為并沒有長進,因此很多人只把傀儡術當做一種類似煉器術的輔助作戰手段,沒有人為此專門開山立派,研究這一技術。

陳家修士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操縱傀儡。

兩頭傀儡牛被放在地面上的時候,只有巴掌大小,看起來活像是文人案頭的雅玩擺件,但隨著云朵念動咒語、催動法訣,兩具傀儡像充氣娃娃一樣迅速變大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兩具傀儡牛,變得如同大象一般高大。緊接著,隨著云朵一揮手,兩具傀儡牛,腳步隆隆的沖向了陳家菜園子……云朵想干什么,猜也猜得到。

陳婆婆與陳太公卻無法阻止,陳婆婆聽到身后動靜曾想扭頭張望,陳風一揮手,旁邊一位陳姓修士,立刻按住了陳婆婆的肩膀。

仙人的能力,陳婆婆一個凡人根本無法反抗。

陳風馬上示意自己的同伴,夾著陳婆婆走,免得節外生枝。他自己則一邊跟上云朵的腳步,一邊輕描淡寫的提醒同伴:“拆了房子,總比拆了人要好。云真人現在滿腔怒火,總要給人家一個泄憤的機會吧,陳嬤嬤,砒霜是你投下的吧,現在人家都不問這個,也請你安分一點。”

云朵走的很快,陳家菜園與云家大院。相距并不遠,在仙家法術的情況下,也就是幾個邁步間。云朵已經站在了云家大院門口,他扭頭回望陳家菜園。這時候,陳家菜園方向塵土飛揚,兩頭傀儡蠻牛在那里橫沖直撞,所到之處屋倒墻塌,弄得動靜很大。

這還不算完。云朵還不甘心,他又從身上取出一個葫蘆,小心的擰開葫蘆嘴,一縷金色的煙塵。從葫蘆里冒了出來,等到飛離葫蘆口,煙塵逐漸變化,現出幾只大拇指大小的螞蟻,這些螞蟻長著兩對翅膀,翅膀半透明狀,扇動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人們只看到那些螞蟻舞動的金光,看不清翅膀具體形狀。

陳風腦海中迅速搜尋了一下這東西的名稱,忽然想起一個類似的東西。他嚇了一跳,脫口而出:“噬金蟻?”

云朵豎起大拇指,夸贊道:“沒錯。你很識貨,這就是十大兇獸中排名第九的噬金蟻。”

說罷,云朵低聲呢喃了一句大家聽不懂的話,空中的一只噬金蟻,一呼扇翅膀,嗡的一聲,帶領其余的噬金蟻飛向了陳家宅院。

陳風低聲自語:“我以前只聽說過噬金蟻這個名字,在百獸圖上曾經看過噬金蟻的畫像,但……這是第一次。看到噬金蟻的樣子,聽說噬金蟻極為兇殘。而且特別喜歡噬主,傳聞。最后一個擺弄噬金蟻的修士,是兩百多年前的……”

陳風把噬金蟻的最后一任飼主的名字吞了下去,因為他想到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傳說噬金蟻,無物不吞,噬金蟻待過的地方,土壤里的礦物質都會被消耗的干干凈凈,而后那片土地將……寸草不生。

當然,如果運氣好,能在那片土地上撿到噬金蟻排泄出來的糞便,那些糞便將是最好的煉器材料,因為,這些糞便是噬金蟻消化不了的重金屬,極為罕見極為稀奇。

不過,對于這最后一點,陳風只是想想而已。如今云朵是噬金蟻的飼主,他會讓人把噬金蟻的糞便撿走嗎?

想想就知道答案。

“寸草不生,噬金蟻過處寸草不生,陳家菜園,千百年以后也別想種菜了……”,陳風喃喃的說出這個答案,但他也只敢裝作自言自語,自己念叨了一下,可不敢向云朵抗議。

老祖一個金丹修士,都被這個人好不容情的斬殺,自己一個沒有自主權的庶子,還是跟在人家后面,聽人家吩咐做事吧。

剛才那番話,陳風也是用仙人之間的神識嘟囔的,他可不敢用凡人能聽懂的語言把答案說出來,他怕陳嬤嬤,聽到答案,又鬧出什么不可收場的事情。

這時候,上谷城陳家祖宅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早起的陳家修士發覺自家宅院無法進出,趕緊通知了當時的陳家家主。陳家家主敲響警鐘,聚集修士商量,并繼續嘗試走出祖宅,也就在這時,收夜香的老頭老太太,手持令牌,進入了陳家祖宅大門。

陳家從來不是良善之輩,老頭老太太進入大門后,心中戰戰兢兢的,陳家修士看到老夫婦,手持的令牌散發的淡淡光芒,所到之處云開霧散。陳家長房嫡系的三公子急忙伸手,阻止了陳家護衛上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對老夫婦,感覺對方身上沒有任何靈氣。

旁邊有仆人過來,悄聲提醒:“三公子,我認得這對老頭老太太,是城中負責收夜香的,已經在上谷城干這一行,做了二十多年了,府中的夜香都是他們收取的。”

三公子目光盯在老頭老太太手里的通行令牌上,他表情嚴肅的問:“咄,你們手里的東西是怎么來的?”

老婆婆渾身抖得像風中的樹葉,老漢還有意識,他將老太太擋在身后,低聲解釋了情況,而后,趕緊遞上來傳音玉簡:“那位仙人,那位仙人就在門外……”

“行了”三公子一聲斷喝,阻止了老頭的話語。

三公子并不親自去接傳音玉簡,他用下巴點著,讓身邊的人接過玉簡檢查,而后追問:“你是說,你們經過街頭,發現我家宅院突然變成了一片大湖,大湖前站了一男一女兩位仙人,這些仙人讓你們送入一塊玉簡,然后給了你們通行令牌?”

老漢怯怯的點點頭。

三公子一點下巴,旁邊立刻竄出一個人,奪過老頭老太太手里的通行令牌。這人檢查通行令牌后,把通行令牌又傳遞到了三公子手上。這時候,檢查傳音玉簡的修士也完成了工作。將傳音玉簡遞給三公子,同時解釋:“是一塊普通的傳音玉簡。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三公子接過傳音玉簡看了看,立刻催動靈力叩響了傳音玉簡——這時候,上谷城西門,守門士兵正在好奇的相互傳遞著玉簡,嘖嘖驚嘆著仙家法寶的神奇——許多人一輩子沒有摸過仙家法寶,如今,這個法寶竟然可以捧在他們手心,真是令人驚嘆。

就在這時。傳音玉簡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蟬鳴音,緊接著,陳家三公子的聲音出現了:“外面是誰,聽到了請回話。”

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傳音玉簡剛好傳遞到一個小兵手里,這位小兵被嚇了一跳,傳音玉簡被他失手掉落在地面上,玉簡在地上盤跳兩下,靜靜的躺在塵土里。

西門的士兵面面相覷,聽著玉簡里傳來三公子的聲音。但他們誰都不敢上前撿起玉簡。

三公子連續呼叫了幾遍,都沒有得到回音,他晃了晃腦袋。低聲嘟囔:“奇怪,外面的人特意送入傳音玉簡,卻不回答我的話,真正是……膽小之輩。”

說罷,三公子手指一點兩位收夜香的老夫婦:“把他們扣下了,等我去通報祖父。”

走了幾步路,三公子馬上又停住腳步,補充一句:“好吃好喝招待著,給他們送一些零錢。不得怠慢了。”

三公子并不在意這對凡人的生死,但他也知道家奴的脾氣。擔心自己不加上一句吩咐,家奴會折磨拷打這一對老夫婦。這對老夫婦都是凡人。萬一家奴一不小心整死了他們,而自己又沒有把情況完全摸清,等祖父想起什么遺漏的問題,已經沒有什么人可以詢問了。

三公子可沒忘記,陳家宅院已經被封閉了,如今人不能進不能出,唯一可以與外界聯絡的途徑,只剩下老夫婦送進來的傳音玉簡了。

陳氏宗族如今的族長名叫陳仲達,筑基中期修為,目前已經一百三十歲,三公子是他最看重的玄孫,接到三公子的通報,陳仲達閉上他眼睛,推敲了片刻,睜開眼睛問:“天符門那里,有沒有新送來消息?”

三公子搖頭:“昨晚,我們的人從城外回來,立刻去了黃金山門探查消息,聽說黃金山門五大門派正在閉門召開會議,議事堂戒備森嚴,我們的人進不去。

據回來的人報告,參加討論的,都是門派掌門以及門中首座,咱們在天符門的人手……剩下的不夠分量了,進入到議事堂里。”

陳仲達閉了一下眼睛,又問:“今天早晨,有沒有新消息返回來?”

三公子回答的很快:“沒有,喔,應該說,從昨天夜里,咱們陳府就有一點異常了,聽說值夜的人都沒有聽到街面上的狗叫聲,到后半夜的時候,他們甚至看不到天上的星星——要知道,今夜正是月初的時候,星星應該格外亮的。”

陳仲達馬上問:“這么重要的情況,昨夜為什么沒有人來匯報?”

三公子搖搖頭:“都是云家的事鬧得,府中人心惶惶的,都在談論陳老祖隕落之后,我陳家該何去何從,大家心思都不在崗位上……”

三公子垂下了眼簾,坦白到:“曾爺爺,說實話,我昨晚也心不在焉,咱家老祖隕落了,還有咱家崛起的機會嗎?”

陳仲達想了想,默默的搖搖頭:“上谷城有十余個修真家族,其中有六個家族有金丹老祖存在,咱家老祖隕落了,只能無可奈何的從一流世家中退下來。”

說到這里,陳仲達長嘆一聲,馬上補充:“能從一流世家中全身退下來,還算是好的,別人恐怕會想著:陳老祖道身隕落,但他積累的財富沒有帶走,都留在陳家大院范圍內……所以,咱家想全身退下來,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陳仲達搖搖腦袋,悲傷的補充:“我一聽說陳老祖隕落,馬上壓下了報復的聲音,唉,咱家現在的敵人可不是云家。弄不好,咱家想全身退下來還要仰仗于云家的支持。如果陳升那小子能夠取得云家的諒解,一切都好說。否則的話,陳升。縱死不足惜。”

三公子嘴角歪了歪,他想提醒一下曾爺爺,陳升從云大姐身上騙來的靈石,陳氏家族也花了很大一部分,但……人們總是自己手上做著無恥的事情,但卻怕被別人指出自己的無恥,所以,三公子把那些提醒的話。在自己腦海里轉了一下,馬上扭轉話題。

“曾爺爺,你說,外面那個人送進來一塊傳音玉簡,他意圖何在?”

陳仲達擺了擺手:“你問過昨天去云家大院的那些人了嗎……不用求證了,外面那一男一女,男的肯定是云公子,聽說他當時一伸手就接管了巢月真人布下的天誅大陣,整個上谷城,唯有他有能力。在一夜之中布下一個大型困陣,把我陳家老小困在宅院里。”

三公子舉了舉手中的傳音玉簡,問:“這位云公子擺下大陣。將我們圍困在宅院,卻又送入這個傳音玉簡,他想干什么?”

陳仲達一拍椅子扶手:“發什么愁,這應該是好事,我猜這位云公子擺下困陣,是不讓我陳家干涉他出手報復,至于送入傳音玉簡……哈哈,我陳家保住了,云公子這是想跟我們和解。所以才送入了傳音玉簡。”

三公子小心的提醒:“我剛才用傳音玉簡喊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陳仲達用目光示意。三公子再度舉起玉簡,呼喊道:“外面是誰。聽到了請回答……云公子在嗎,我是陳家下代少宗主陳三公子,云公子,你在嗎?云真人,請回答。”

這時,那塊傳音玉簡依舊躺在上谷城西門的城門洞中,但這時,天色已經很亮了,有修士經過城門洞,發覺守城門的士兵圍成一個圈,圈子當中的地上躺著一個傳音玉簡,那傳音玉簡不斷的發出聲音,士兵們卻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身上沒有靈氣,無法啟動傳音玉簡。

城門洞里越來越擁堵,這時候,終于有位修士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小心的撿起傳音玉簡,向玉簡里輸入一絲靈氣,而后回應:“陳三公子,在下乃是……”

對方是誰,陳三公子不屑知道,他趕忙問出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這副傳音玉簡如今在哪里,你是怎么得到這副傳音玉簡的?”

負責回答的修士,目光轉向把手西門的士兵,當時接過云朵玉簡的士兵上前,講述了自己的經歷:“今日一大早,我剛剛打開城門,有一男一女,兩位修士,從西門路過,男的英俊女的妖媚……”

陳三公子馬上打斷士兵的講話,他描述了一遍云朵的相貌,而后求證:“那男的是如此相貌嗎?”

守城士兵,頻頻點頭,但點頭的動作陳三公子看不到,于是,負責答話的那位修士只好一邊小心的輸送靈氣,維持玉簡的通話,一邊插話解釋:“陳三公子,剛才守城士兵點頭了,那位男修確實是如此模樣。”

陳三公子關閉了通話,目光轉向族長陳仲達,詢問:“曾爺爺,這是什么意思?”

陳仲達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他怎么走了呢?不是應該留在府外,等跟我們進行對話嗎?怎么能中途走開呢?中途走了還不說,還把傳音玉簡隨手丟棄了。”

想了想,陳仲達吩咐:“問問他,黃金山門最近有什么動靜?”

陳三公子再度開啟傳音玉簡,他還沒有說話,首先聽到玉簡里傳來嘈雜的聲音,所有的聲音,都在傳遞一個消息:“……我聽說陳家祖宅出事了,宅院憑空消失不見,原地變成一片湖波。”

“不對,不對,城主府傳信號來了,說那湖波就是一個法陣,一旦有人進入,就會被困在里面。”

“這消息過時了,剛才城主府已經派出人手警戒,禁止百姓隨意靠近陳家老宅附近,城主府還派出修士,在附近警戒,唉,黃金山門……”

陳三公子急忙插話:“外面有人嗎,啊,你們剛才說什么?黃金山門今早出了什么變故?”

還是剛才答話的修士負責回答:“具體情況不清楚,今天天剛亮的時候,黃金山門忽然敲響了警鐘,護山大陣全部開啟,整個山門關閉,現在,山門里面的情況傳遞不出來,城中百姓很是慌亂。”

陳三公子馬上關閉了通話,一時之間,他神情很呆滯。

等陳三公子回過頭來,轉頭去看曾祖陳仲達,發覺族長的表情也非常精彩,他嘴里不停的喃喃:“一個筑基中期修士,一個筑基中期修士,既然能讓黃金山門被迫封山,這可能嗎?”

陳三公子也覺得這不可能,他咽了一口吐沫,艱難的說:“也許只是巧合……對,這肯定是巧合,門中幾個掌門都是金丹,怎么可能讓一個筑基期小輩,在自己面前跳騰……”

陳三公子永遠也不知道,云朵始終把自己的敵人局限在元嬰階層,他在鳴蟬院閉關五年,一直在金蟬真君的眼皮弟子下,琢磨如何隱藏氣息,以及如何動一些小手腳。五年的研究如今結成了碩果,加上他已經催發了貔貅珠,身邊還有小獅子狗協助,瞞過一兩個情緒激動,只顧爭吵的金丹修士,這不算什么事。

過了一會兒,陳仲達才回過神來,他把眼前局勢通盤考慮了一下,下令:“派兩個人出去,把那副通訊玉簡取回來,不,出去的人不要再回來,就留在外面與我們聯系……”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44
第一百七十四章坐困愁城的陳家

說到這里,陳仲達滿臉疑惑:“那位云公子既然擺了困陣,將我們陳家的人全部困在祖宅里,為什么他要派人送入一塊通訊玉簡?是想跟我們和解,還是想跟我們談判?如果是這樣,他為什么又把另外一塊通訊玉簡隨手丟棄?”

陳三公子這會兒的功夫也在思考,他沉吟著回答:“能夠困住我陳家祖宅的法陣,必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擺出來的,所以,云公子昨晚一定在我陳家祖宅附近,所以,黃金山門遭遇的事情,一定不是云公子做出來的……”

如果云朵在這里,他一定會對陳三公子豎起大拇指——沒錯,這就是云朵的意圖。

整片大陸,沒有人能夠一夜之間完成一個巨型法陣的擺設,云朵完成了,這已經夠駭人聽聞的了,如果這時候,有人指責云朵又去黃金山門搞風搞雨偷了東西,沒有人相信云朵能同時做到這一點。

這或許就叫做:不在現場的證據吧。

陳三公子繼續沉思著說:“也許,這位云公子本來想跟我們講和,但黃金山門突然出了變故,我們家已經隔絕外援,云公子忽然覺得,沒有跟我們講和的必要了,所以他隨手丟棄了另一塊傳音玉簡……”

陳仲達搖搖腦袋:“不管怎么說,先派人出去找到另一塊玉簡才是最重要的,噢,找到之后,你們不要再進入陳家祖宅了,帶著那塊玉簡去城外找陳升,然后……”

陳仲達沒有繼續說下去。陳三公子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他站起身來自告奮勇道:“我去,我親自帶人去……就帶上陳勇吧。”

這時候。陳家祖宅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經醒來,他們聚集在陳仲達的院落里。等待陳三公子與族長陳仲達密商結束,然后告訴他們怎么辦。陳三公子走出大門發現是這種情況,想找人手根本不用東奔西走,于是,陳仲達站在臺階上隨手點了兩位性格伶俐的隨從,而后,陳三公子手持著通訊令牌向大門走去。

云朵布置的大陣非常奧妙,在陳家祖宅內隨便走動完全沒事。可是,一接近祖宅的院墻,立刻感覺到一陣磅礴的阻力,如果想要硬闖則法陣馬上啟動,霹靂風雨刀劍風霜,以及惑人心智的幻境降臨,以至于闖陣的人需要耗盡靈力,絕對保持清醒意志,才能擺脫法陣的糾纏,否則就有可能喪生與法陣中。

當然。其實他們想擺脫糾纏也很簡單,只要他們后退一步,法陣的威力馬上會減弱一分。但如果他們執拗的硬要向前……院落里已經躺了四位重傷者,他們用滿身的傷痕訴說著自己堅持的結果。

陳三公子手持通訊令牌向外走,令牌接近院墻的時候立刻發射出一道光芒,站在院落中的人都能感覺到面前阻力一輕,法陣似乎露出一絲縫隙——就在這時,陳三公子身后,陳勇突然竄了起來,他快速掠過陳家院墻,背影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都驚呆了。而這時大家小心的一看,那塊通訊令牌讓法陣敞開的縫隙依然存在。手持令牌的陳三公子感覺最明顯,他站在原地低低的提醒:“通道敞開著。似乎有條大路直通門戶外,我能感覺到……哦我聽到陳勇在門外的喊聲。”

陳三公子站在原地扭頭望向陳仲達,陳仲達考慮了一下,揮手道:“不要再出意外了,你隨便帶兩個人出去,如果沒有什么事,你再派人把通訊令牌送回來……”

剛才陳勇的得行為陳仲達并沒有責備的意思,他心中反而贊嘆自己這位子侄真是聰明絕頂。但……陳仲達又隱隱約約覺得哪里不對勁,如果這塊通行令牌可以不斷的把人帶出陳家的祖宅,到最后,祖宅里的人豈不是全都能輕易脫困?

如此,那位云公子擺下法陣困住陳家祖宅,又有什么意義?

事情不應該如此簡單的,對方一定還有什么陰謀。

于是,在眾人的期盼下,陳三公子手持通行令牌繼續向前走,走了片刻,他忽然感覺與身邊兩位新隨從失去了聯絡,再度停下腳步,回頭望去,發覺這兩位新隨從還停在原地,但是這兩個人面目猙獰,渾身大汗淋漓,似乎陷入了什么幻境當中。

與此同時,站在原處目送陳三公子的陳仲達,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陳三公子扭頭向回走,才走了兩步,突然感覺到手上的通行令牌微微震動,抬眼一看,通訊令牌上出現幾道深深地裂紋,陳三公子輕輕一摸那道裂紋,順著這道裂紋,令牌的一部分應手而碎,變成了一堆粉末,紛紛飄散在空中。

陳三公子大驚失色,他站在原地不敢動了,抬眼求救似的望向陳仲達。

陳仲達這時也想通了,他揮了揮手:“三兒,你自己快走吧,不要回頭——我聽說過,仙門中有一種通行令牌是有人數限制的,這很常見,比如各大門派藏經閣的通行令牌都是這樣,可以限定人數,限定時間,限定次數。

剛才是我相差了,以為可以無限量的帶出老宅的人手。想來那位云公子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們,三兒,你去,跟云公子交涉一下,問問他打算怎么和解?

哦,三兒,出去后找到剛才竄出去的陳勇,你們兩個一塊行動,若有不妥,可以讓剛才出去的那個人把令牌帶回來,沒準還能從老宅帶出去一個人——這塊令牌應該是每次只能帶出去兩個人。”

云朵回到自己云家大院的時候,碧汀第一時間報告:“你大姐醒了。”

云朵歪了歪嘴角:“我大姐原先就醒了。”

碧汀尷尬的笑了一下,趕緊解釋:“你走后,你大姐馬上又重新昏迷過去,不過,隨后她整晚上驟起數次,頻頻如廁。今日凌晨的時候,她已經能站能坐能行走了。

我檢查了一下,發覺她身上的毒。已經完全消除了,這可算是奇跡了。傳說砒霜之毒很頑固啊。”

砒霜確實是一種極其頑固的毒藥,它甚至能沉積在骨骼里,連續遺傳數代人。連碧汀都沒有料想到,云大姐身上的砒霜毒藥能被清理的如此干凈……好吧,這就是元素周期表的威力,只要知道砒霜的同類元素,三氧化二砷就會被置換成無毒害的硫化砷。

“我剛從城里回來”,云朵說這話時。身后的錦程越過云朵,面無表情的向門里走去。云朵繼續留在原地向碧汀介紹今日凌晨黃金山門發生的變故,他沖碧汀抱抱拳:“汀師兄,我還要你忙碌一下,我希望你再次大張旗鼓的進城,搜捕陳真人留在城中的余孽,哦,不求你沖他們動手,能把他們嚇得逃離上谷城就成。”

停頓了一下,云朵突然想起。美軍在伊拉克的故事——伊拉克的百萬大軍解散了,這些無所事事、沒有職業,沒有收入的士兵。從此成為美軍的堅定反對者,也是當地社會動蕩最主要因素,而南北宋時期,朝廷將身強力壯者收編入廂軍,反而減少了不穩定的源頭。

云朵眼珠一轉,說:“師兄曾經說起,說我們這里人手少了一點,汀師兄,你入城之后。不妨幫我吸納一些看得上眼的人手,過來這里幫忙。我相信。只要報酬給的合適,上谷城的散修是愿意出手幫助我們的。:”

云二姐云霞曾經抱怨說:云家出事以后。整個上谷城,居然沒有一個說公道話的人……既然如此,云朵就讓他們“看錢說話”。

碧汀打了個哈欠,無奈的點了點頭,云朵目光一跳,馬上又一副好心腸的樣子詢問:“汀師兄,你締結金丹之后,是怎么修練的?”

終于問到這一個問題了,碧汀精神一振,馬上回答:“你上次給我的那本雷靈根修煉典籍,我如今還繼續用著個,但我有一點迷茫,你知道的,我的雷靈根是變異雷靈根,根本感受不到空氣中的雷靈氣。

啊,我猜,按照你的理論,雷電都是金屬摩擦震動產生的,這天地間恐怕也沒有純正的雷靈氣吧。有的,或許只有五行靈氣。當然,我這個說法不一定正確,我是中途變異的,總有人從引氣入體就感覺到雷電,就能夠吸納雷電。

以前我修煉,是通過吸納天空中的五行靈氣來增加修為拓展靈脈,可如今我吸納什么,這讓我很迷茫——我感觸不到雷電屬性的靈氣,這變異似乎走入死胡同了。”

云朵點了點頭,答:“我早料到了……好吧,這事我們回頭解決。汀師兄,先幫我把眼前這事渡過去,等我有空,替你想一個解決辦法。”

碧汀是從基礎修煉功法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他的思維模式已經固定在吸納五行靈氣、茁壯自己的靈根、擴大自己的金丹,而后逐步突破的模式上,但他的靈根是模仿金屬極端放電,而產生的變異雷屬性,而且他還是在金丹期變異的。

如果有人能從一開始呈現出雷靈根,這個人的修煉模式大約跟碧汀、跟許多現在的修士一樣,通過吸納所謂的屬性靈氣——雷靈氣來修煉。這樣的修士首先就能感應到空氣中的雷電屬性,而后吸納雷電屬性進入身體內。

碧汀在筑基以前,都是感應到空氣中的五行靈氣進行修煉,如今他知道雷靈根變異真相,卻感應不到天空中的雷電因子,這讓他的修行必須經過一個轉化靈氣的過程,于是,他的修練速度要比真正的單一靈根慢很多——他原先是三靈根,如今的修行速度甚至比三靈根修士還要慢。

他先要用三條靈根吸附三種靈氣,而后在體內進行轉化,這一轉折,自然就比原先的修行速度慢了許多。

好吧,碧汀原先是門派廢柴,屬于被門派放棄培養的修士,他原先也準備通過打理庶務,來度過余生,這也是所有進階無望修士的必然之路,可是他幸運的遇到云朵之后,受到云朵的點播。他的修行速度忽然變得一日千里,更是變異了自己的靈根,讓自己成為門派中罕見的強大修士。

如今。這修行速度一慢下來,碧汀極度不適應了。但他也知道。自己遇到的問題是一個修真界新疑難,他從以往的知識體系與典籍里,得不到任何啟發……那么,創造這一理論的云朵會不會知道解決辦法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即使云朵不知道如何解決,他一定知道解決問題的思路!

另一方面,對云朵來說,要想讓團隊成員忠心耿耿的追隨自己,就需要不斷讓他們享受到團隊發展的紅利。

那種一次施恩。然后別人忠心耿耿為你耗上一輩子,這種情景只能出現在腦殘小說里。

云朵不相信人性亙久不變,他相信,只要有一定的利益誘惑,每個人都能被收買每個人都會動搖。而同時,每個人的付出,能獲得相應報酬的,這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這也就是所謂的“成就感”。

讓碧汀一個金丹修士無怨無悔的持續付出,即使云朵于對方有莫大的恩惠,但對方的成就感在哪里?

好吧。讓一個金丹修士貼身保護,這也不算什么。很多仙二代身邊都有幾個高階金丹護衛,那些仙二代的修為甚至還是煉氣期。他們身邊的金丹護衛照樣對仙二代的命令唯唯諾諾毫無尊嚴。

但這些金丹修士是否忠心耿耿。那就說不上了——當你有足夠的利益誘惑他們的時候,云朵不敢保證,他們依然能誓死追隨。

既然這樣,云朵就要展示給他們團隊發展的遠期利益,以及讓他們分享近期收益。比如,碧汀幫云朵做了那么多事,云朵需要學會感恩。除了不斷支付碧汀報酬之外,也包括幫碧汀解決他一些煩惱,讓碧汀從心里感覺到。跟著這個團隊走,自己一點不吃虧。而且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果然,云朵這個承諾一拋出。碧汀身上的懶散頓時消失了。他挺直了胸膛,滿口的承諾:“小師弟放心,我這就去上谷城一趟,黃金山門即使出動了元嬰我也不怕,畢竟我還是雷靈根,打的快逃得快……”

曾經的上谷城,對于碧汀與云朵來說不亞于龍潭虎**,那種舉目皆敵的感覺曾讓碧汀第一次入城的時候,顯得很匆匆忙忙,也讓云朵選擇半夜入城,去圍困陳家老宅。

但現在不一樣了,黃金山門啟動護山大陣宣布封山,陳家老宅被云朵的法陣圍困,于是,上谷城中兩股最大的敵對勢力都被暫時困住了,碧汀再進城,自然可以各種耀武揚威。

“哦,這點靈石你拿著,我進入的仙門大城市不多,你幫我買一些市面上的稀罕物,什么美食啦,什么個人隨身飾品啦,總之,都是手工藝品。那些法寶法器我都不要,還不如我自己造的”,云朵神態輕松,他忽然激起了濃郁的掃街興趣,真想親自去上谷城……逛街。

碧汀隨手接過云朵遞上來的儲物袋,神識稍稍探了探,發覺儲物袋里是一萬中品靈石。

這相當于一百萬下品靈石。

碧汀的嘴角稍稍歪了歪,回想起這位小師弟在門派的日子,也覺得這位小師弟是比自己還瘋狂的修煉狂人。都入門九年了,竟然連門派所屬的平錫城都沒有好好逛一逛,還要到這偏遠的上谷城來掃街。

可憐的小師弟,啊!

碧汀收起了儲物袋,興沖沖的告辭而去,云朵獨自站在庭院里想了想,轉身向大姐所在的臥室走去。

云大姐所住的庭院里,礙眼的人基本上已經不見了——陳家的人如今都被囚禁在一個單獨的院落里,幾尊傀儡負責看守他們。云老三則把云秦氏與云小根禁錮在自己所住的院落,禁止他們跟云朵走動,因此云大姐床前只有云家的幾個姐妹在。

多年未見,剛開始大家憂心云大姐的病情,所有的話題,圍繞著大姐的病情轉。如今云大姐病情緩和了,再見面,云家的幾個姐妹一時之間到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過了許久,云小妹云妙首先打破沉默,她仰起臉來,看著云朵怯怯地說:“大哥,我已經不記得你原來的摸樣了,這,真的是你嗎?”

一別九年……不,如今眼看就快十年了,云妙也快長成了大姑娘了。

云朵笑著摸摸云妙的腦門,回答:“這是我,沒錯。”

云妙打破了沉默,云二姐馬上接話:“大弟,我聽說你把陳升帶來了,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云朵轉向了云大姐:“這要看看大姐的意思了。大姐怎么想?”

云大姐長嘆一聲:“大弟,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云朵坐在那里,沒有吭聲,靜靜的等待著下文。

云大姐喘了幾口氣,接著說:“我本想自己嫁得好,就能護住剩下的幾個妹妹和弟弟,沒想到,高門大戶里竟有那么多齷蹉,我……唔唔唔……”

云朵擺擺手:“現在,我就看大姐的意思。哦,陳家婆婆向你投毒,我之所以沒有沖她出手,是因為你身上還掛著陳家三媳婦的名義,但如果沒有這個名義,陳婆婆什么都不是——現在,大姐的意思是什么?”

云大姐沉默,她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可就是不說話。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45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監禁他們一百二十年

云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確實,讓一個一腦門舊思想,就想著嫁夫從夫的女人做出決斷,這也太難為她了。

云朵開口建議:“大姐,陳家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們都已經向你投毒了,我雖然能威懾住他們,可我還知道種種冷暴力手段,能讓你一輩子活在不開心的狀態中,所以,你必須離開陳家。”

云大姐含淚點點頭。

云二姐這時突然插嘴:“大弟,你這次來,是打算把我們幾個也嫁人吧——當初分手的時候,你說過,你再露面,就是主持我們的婚禮。

可我不想在上谷城出嫁,我覺得,這城里沒有一個好人,我也不想嫁入修仙家族,我只想嫁個普通的人,一輩子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過去,別無所求。”

云朵點頭:“依你。”

云二姐馬上追問:“那下面怎么辦,上谷城似乎不適合我們住下去了,我們還搬家嗎?哦,爸爸已經幫小弟找好了入贅的人家,我們……怎么走。”

云朵馬上說:“其實,我這次來上谷城就是來接你的,在這座城市,你們已經暴露了自己的才能,卻又沒有合適的力量保護自己。而我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我需要一段時間,讓自己進入金丹期,一旦進入金丹期,我保證天底下沒有任何人敢侵犯你們。

我打算把你們悄悄接走,以后讓你們隱名瞞姓的找個地方,生活十年二十年的……等十年二十年之后,相信我會給你們撐起一片天空。”

云大姐還沒有說話,云二姐又插嘴:“大弟,其實我們幾個積累的俗世財富已經足夠了。如果沒有爹隨時在那里扯后腿,我們安安靜靜的嫁一個俗世的人家,相夫教子的度過余生。傍身的已經綽綽有余,可是……”

云朵終于聽出云二姐話中的未盡之意。馬上問:“難道,云小根也顯露了靈根?”

云家的幾個姐妹咬著下嘴唇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云妙怯怯的解釋:“小哥哥在幾年前被發現擁有雙靈根,但爹娘的意思是:進入仙門后修行太苦,爹娘如今只剩下小弟一個男丁,舍不得他遠離,所以就想把他送入某個修真家族,先做一個入贅女婿。這樣既可以照顧家里,讓爹娘隨時見得到,修煉起來也沒有那么大的壓力……”

最重要的是,如今妖獸森林里戰火紛飛,各大仙門都受到參戰壓力,而修仙家族目前還波及不到。在這種情況下,有靈根的弟子進入仙門修行,反而不是一條保命之路。

云朵仰臉向天,心中默默思考著云霞話里透露的信息。看來,這場戰爭。不僅改變了仙人的生活狀態,也影響到俗世百姓的生活方式。

云朵目光閃了閃,忽然伸出手來:“我以前給你們做的儲物手鐲呢。還給我吧。我現在煉器水平高了,能制備更加隱秘的儲物裝置,你們把手鐲交給我,以后有人問你們手鐲到哪里去了,你們就說,我擔心有人垂涎你們的藏寶,出手搶奪害了你們的性命,所以把這些東西收走了。”

說著,云朵一翻手。手上出現幾套女性首飾,有簪子。有珠花,有手鐲。有戒指,有項鏈,還有耳環等等。這些首飾當然都是云朵的那些智能化工具私下里練手用的。但因為它們這些毫無邏輯毫無規律的動作,幾個姐妹擁有的儲物裝置便各不相同了,有的是耳環內藏儲物空間,有的是項鏈內藏,有的是簪子。

智能工具制作的這些首飾,外表看來很普通,絲毫沒有靈氣波動外泄。然而,里面各個內有乾坤。

這些新儲物裝置上面的斂息符陣是云朵親手刻畫的,以他現在的造詣,元嬰修士不見得能感應到這些儲物裝置,此外,這些儲物裝置具備更強大的認主功能——這種首飾一旦認主之后,誰也別想把它從主人身邊取走,它一旦離開主人超過一定距離,會自動啟動隱身符,而后,在隱身狀態下自動飛回主人身邊。

“……戴上這些新首飾吧,誰也別告訴這里面有儲存裝置。以后你們從里面取東西,也注意回避一點閑人。記住,這關系你猛地性命,即使是你們以后的丈夫與孩子,也別讓他們知道這東西的存在。”

其實云朵最想說的是:別讓他們的父親,云老三知道儲物裝置的存在。

明面上,云朵還給了四姐妹每人一個儲物袋,他叮嚀四姐妹:儲物袋的這個東西是掩人耳目的,里面可以放一些無關緊要的隨身東西,再加上一點食物,放上百十塊下品靈石。如果有人想搶劫,就將儲物袋直接送出去,別為了它丟命……

百十塊下品靈石。對于云家姐妹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一個修士來說……練氣修士能擁有儲物袋,已經算得上中產了;每月能結余個位數的下品靈石,已經算得上是小富了。

這筆錢,剛好符合一個凡人的身份,又不至于引起人得隴望蜀的貪欲,且丟了也不可惜。

云朵給四姐妹的儲物裝置里,存放了足夠數量的俗世金銀,靈石丹藥什么的,倒沒有存放多少。不過,錘子與車床幫云朵制作了很多由中品靈石礦的邊角料雕刻成的玉佩,玉鐲、玉飾品之類的首飾,這些東西佩戴在身上,外面刻畫上斂息符掩飾靈石本來面貌,而后以靈氣為能量源驅動上面刻畫的符箓,倒是能取得很好地防身效果——金丹以下的修士,一甲子內別想傷害云家姐妹。

接下來,云朵似乎在進行紅包大派送,他將自己攜帶的很多俗世財寶轉移到云家姐妹的儲存空間里。干這份活的時候,云朵順便與云家姐妹談論一下各自的別后情景……

等到碧汀帶著一位金丹修士、五位筑基期修士,以及三十余名練氣士抵達云家大院的時候,云朵已經將準備分配給幾個姐妹的財寶各自打包,云家大院內的家具日用品都各自裝袋。至于該分給云小根那一份財寶嘛……云朵跟云小根不熟。

他只準備了一點點俗世金銀。并且把這些東西交給云二姐保存,準備等云小根長大之后,再將這些東西轉交給他。至于小弟能不能看的上此類東西。云朵并不在意。

不過,即使云二姐不向云小根移交這一份財富。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畢竟,養兒子是云老三的責任;畢竟,男子漢就該自己謀生路。

碧汀這次在上谷城花了整整一百萬下品靈石,采購到海量的物資。上谷城的物價都為之上漲了三成多,但這些采購來的海量物資,云朵沒有分配給云家姐妹,他都自己收了起來。而后,他詢問碧汀:那些招攬的那些修士是否可靠。如果可靠的話……

得到肯定答案后,云朵立刻招來那位金丹修士,付出兩萬中品靈石的代價,委托這位金丹修士將自家姐妹轉移到一個隱秘地方,安排一個合理身份,并置辦一份不難么惹眼,但足夠安享余生的財富……

“我手頭恰好有一份齊國的戶籍安排”,這位名叫廣緣的金丹修士馬上響應:“你知道的,凡俗人畢生期望能進入齊國安居,這份戶籍我不需要你額外付錢。因為我知道你,我聽說過你的大名,所以我有一個請求……”

“哦。我原來這么有名了?齊國的戶籍安排啊,我都搞不來……”云朵嘖嘖驚嘆。

其實云朵說得夸張了點。對方能搞到齊國戶籍,這不奇怪,金丹修士在門派中已經屬于頂尖存在,除了幾個元嬰,金丹修士在修真界可以橫著走。

廣緣如今三百多歲了,他在金丹初期已經晃了八十年。有八十年作為高階修士的經歷,廣緣誰不能認識?

金丹修士一般有五百年左右的壽命,但惟有進入金丹后期。壽命才能接近最高限。如果廣緣今后不能進入金丹中期,他最多活到四百歲而已。這就是說。廣緣可能還有幾十年壽命。所以他的請求可想而知——無非是照顧他的后人而已。

“你的請求我可以答應,但我追加一個條件——把我家姐妹安置在一個穩妥的地方后。你幫我照看幾年,直到她們各自成家立業……”

“啥?你說啥?師弟,你剛才……”碧汀聽到這個消息,感覺極不適應。無論誰看來,云朵一來上谷城就是一副把事情鬧大的模樣,萬萬沒想到,云朵現在……居然虎頭蛇尾的打算撤離家人暗自跑路。

但碧汀馬上自我開解追加一句:“也好,這樣也好。現在把云家姐妹送走,我們就沒了牽掛,可以放開手腳把事情鬧大。嗯,你還別說,這真是個好時機——黃金山門關閉了自家的山門,陳家人被困在陳家老宅里,我去上谷城恐嚇一番,拉了不少支持者。估計,上谷城現在風聲鶴唳,不會注意到我們的小動作。”

“你也走”,云朵接著補充一句:“你與那位金丹修士結伴,看著他把我家姐妹安置好,而后……”

碧汀急忙插話:“你讓我跟著走?嘿,其實我也不怕當面說:我最好的處理方式是,暗中盯著廣緣真人,咱倆一明一暗的護送你家人。不過,咱們這里本來就實力單薄,如果我再離開,你這里的力量就更單薄了。”

云朵揮揮手:“你們都走,這批臨時招募的人都帶走,我留下,一個人,反而能進退自如。”

碧汀有一點驚詫,單身一個人,怎么挑戰全體?這是開打的節奏嗎?不像啊。

但碧汀剛得到巨大地好處,不敢輕易反對云朵。在云朵的示意下,他拉著金丹修士廣緣到一旁商議沿途事宜,雙方剛談好價格,以及交付方式,突然間,剛才那對人馬當中,一位筑基修士沖出了隊伍,向著云朵拱拱手,喊道:“青枟真人,在下乃是黃山門流月上人同門師弟流花,在下此來……”。

云朵打斷了對方我自我介紹:“好,那么你留下,我送你一場大造化。其余的人可以走了。幫著護送我家姐妹離開,你們的酬勞,我家師兄會跟你們商議的。”

碧汀聽到云朵的話。愕然的揚起眉,他現在對云朵的行動完全摸不清頭腦。想了想。他悄悄的吧云朵拽到一邊,兩人用神識快速交流。

碧汀問:“小師弟打算怎么做,難道不懲罰陳家人了?”

云朵笑著很憨傻:“已經懲罰了——我困住陳家祖宅的法陣,是用巨型中品靈石礦維持運轉的,這樣的法陣,即使元嬰修士進去也要頭疼。如果他們不找人破解陣法的話,那個法陣可以維持運轉兩個甲子,一百二十年。

這。就是我的懲罰,我罰他們坐牢一百二十年。”

“啊?”

碧汀聽懂了云朵的話,他張大嘴,不知道該夸云朵,還是該勸云朵幾句。

兩個甲子的歲月,對于筑基以上的修士來說似乎不算什么,但對于凡人來說,哪怕對于練氣修士來說,一百二十年的時間,幾乎相當于他們的整個生命。

陳家祖宅內蘊含的靈氣并不多。或許他們祖宅內有一兩條小的靈脈存在,但如今,陳家祖宅被法陣禁錮。修士們從外界獲得靈石的渠道斷絕了,所有的修士都要靠那幾條小小的靈脈進行修煉,在未免有一點……分配不過來。

仔細想一想,陳家祖宅內又豈止是靈脈分配不過來,食物也是一個大問題呀。陳家祖宅內不可能存儲數百號閑人長達一百二十年的食物。

在食物斷絕的情況之下,云朵此舉,等于屠殺了祖宅內所有的凡人。而且是最凄慘的——餓死狀態。

云朵慢慢悠悠的補充:“這里,終究是一個比惡毒的世界,我如果出手殺了整個陳族。震懾住那些作惡者,這無形中增加了犯罪成本。于是。絕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我冷血,甚至指責我家大姐薄情。甚至指責我大姐生的那位侄兒不顧親情血脈,等等。

哈哈,我早料到了,在這個比惡毒的世界里,總有些人想出種種理論,要降低作惡的成本。現在好了,我不對陳族動手,我不對陳家報復,既然他們犯了罪,監禁他們是理所當然的懲罰,我就用世俗的懲罰來對付他們,既不殺他們,也不毆打他們,我這樣的善良,該讓他們滿意了吧,想必我大姐今后也不會有內疚——因為他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僅僅是被監禁而已。一百二十年后,彼此還可以相見。”

碧汀蠕動了一下嘴唇,想為那些身在陳家大院的凡人求個情,但轉念一想,覺得云朵不會落人口實的。所以,他一扭身,又過去跟金丹修士去交涉了……這是真的好好交涉一番。

碧汀以前并不喜好游歷四方,他認識的俗世權勢人物并不多,而安排云家老小隱姓埋名,在某個地方潛伏下來,這種事必須交流廣闊的散修才能做到。碧汀自己毫無辦法,他必須依仗金丹修士廣緣。

但這么做又存在另一大隱患:鳶蘿谷向來富足,云家姐妹以前就以身懷巨寶而聞名。一旦云家姐妹的下落被人查出來,身上的財富引來搶奪者,或者借由綁架云家姐妹來勒索云朵,這該怎么辦?

所以,云家姐妹最后的藏身處必須極端隱秘才行,最好連金丹修士廣緣都不知情才好。因為人心是最叵測的,誰知道廣緣會不會借機勒索?

可是,想做到絕對隱秘又很難——仙人們的神識很強大,碧汀又不熟悉俗世狀況,全靠那位隨行的金丹修士來安排行程,因此,云家大姐最后的落腳點,恐怕瞞誰也瞞不了那位金丹期修士。

如此,這趟旅程必須經過巧妙的策劃才行。

按碧汀與對方最初的商議,碧汀臨時招募來的修士,將護送云大姐一家先離開韓國,沿途逐漸遣散隨行的煉氣修士;等到進入齊國,再把筑基修士完全遣散,只剩下那位金丹修士與碧汀隨行。

最后,金丹修士負責提供三個隱秘身份,供云家老小選擇,等云家老小選擇完畢,這位金丹修士將以云家家人的身份,陪伴云家五年,等云家在當地落地生根,這位修士再離開云家老小身邊,來云朵這里討要剩下的一半報酬,以及額外的獎賞。

二百萬下品靈石,這個價格很高昂了,更何況能夠搭上旋天門鳶蘿谷這條線,對于一位散修來說,即使為此耗費五年光影也不算什么,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云朵能夠在妖獸森林的戰斗中,連續五年能夠存活下來。

這一天,可以說是上谷城最混亂的一天,黃金山門關閉后,韓國王室驚慌失措,整個上谷城市民也惶惶不安,所有人都以為仙人之間的大戰即將在上谷城展開,像金丹級別的戰斗,哪怕上谷城位于戰場側方,一個法術的余波掃過,整個上谷城也會夷為平地……

于是,經過初始的驚慌后,上谷城居民開始紛紛出逃,當地的權勢人物,則忙著向豐城、饒城轉移。而位于上谷城中的散修聯盟,則集結起力量,準備與云朵交涉,盡量讓云朵把戰場避開上谷城。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云朵接見了那位自稱黃山門的流花修士。在廣緣等人離開的時候,這位修士是被傀儡錦程監管的,等大家離去后已經是當日深夜,錦程引導流花進入云家大院正屋。而這時,碧汀已經帶著云家老小趁著夜色離開上谷城,陳升與其父母則被監禁在云家大院后院。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45
第一百七十六章詭異的傳送陣

流花進入云家大院堂屋,覺得眼前一亮。

在這沒有路燈照明的黑夜里,云家堂屋內鑲嵌著幾顆鵝蛋大小的日光石,這日光石發出金燦燦的光亮,有點像白熾燈的黃色,照的整個堂屋內……那個大型法陣纖毫畢露。

流花張嘴想打招呼,忽然覺得地面上的法陣很奇怪,明明法陣上鑲嵌著上百塊中品靈石,然而,整個屋子內沒有磅礴的靈氣,法陣也顯得死氣沉沉,沒有一絲靈氣外泄。

流花不自覺的靠近法陣,但才走幾步,隱隱感覺到渾身的靈氣都被法陣吸引,似乎要脫離身體而去。而身體的肌肉也漲的痛,似乎再接近一點發證,渾身靈氣就要爆炸。

流花趕緊后退幾步,盡量讓自己離法陣遠一點。但那座法陣似乎具有魔力,竭力想吸引他靠近,以便吸取他身上的靈氣。

詭異……流花瞇起眼睛,離遠遠仔細打量那座法陣。忽然感覺那法陣很眼熟,似乎是……是個傳送陣。跟那座擺放在城主府,他經常乘坐的傳送陣很相似,只不過這座傳送陣的花紋里,多了很多他看不懂的符箓狀圖案。

云朵見到對方進入堂屋,他直起腰,隨手丟給對方兩塊令牌,而后詢問:“道友,剛才說你怎么稱呼?”

這位修士稍稍愣了一下,馬上取出自己的身份令牌,自我介紹:“在下乃是黃山門的流花,流月師姐出門的時候,曾托我……”

云朵舉手打斷了對方的自我介紹:“不要亂攀關系了,我家大姐以前遭罪的時候,她沒有聽到一個支持者的聲音。所以,你不用介紹你與流月仙姑關系多好,先說說。你怎么在這里,黃山門不是已經關閉了嗎?”

流花微微一笑。回答:“哈,是的,此時此刻,我等確實不適合與道友攀關系……好吧,天符門勢力大張的時候,我沒有出頭,確實辜負了流月師姐的托付,此刻說道歉的話已經沒有用。想必青枟真人也不想聽。

我先說說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這很好解釋,黃金山門關閉的時候,我正好在城中游蕩——沒錯,自從流月仙姑出事之后,我們紫音真人這一脈修士,很少在山門內活動了,所以,山門關閉,并沒有影響到我們。

據我所知。上谷城還有十多位黃金山門的弟子,他們都因為山門關閉,而停留在城中。別人我不知道。我們紫音真人一脈,在上谷城有四位修士。

昨天,今天,你手下的金丹修士大張旗鼓的進城,我們都看到了,經過商議,他們派我來跟你接觸。”

云朵點點頭,他重新舉起手,阻止了對方繼續往下說:“解釋什么的。我也不想聽了,現在解釋已經沒用了。我剛才給你了兩塊令牌。請你立刻滴血認主。”

流花想了想,決定先按對方的吩咐做。這兩塊令牌他也認識。只是通行令牌而已,當然,令牌上花紋有點復雜,他也就不在意了。

滴血認主之后,云朵還有一套繁復的手訣教給對方,而后,又讓對方在屋內這座傳送陣上進行滴血認主……等一切手續做完了,云朵才向對方解釋:“這兩塊通行令牌,是兩套法陣的出入令牌——沒錯,我在上谷城留下兩座法陣,一座是這里,一座是在陳家祖宅,這兩塊通行令牌,就是兩個法陣的通行鑰匙。

我要跟你事先說明一下:這兩塊通行令牌是血脈認主的,只有你可以使用,別人拿上毫無用處,進入陣中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你手里著這兩個令牌,如果有誰想出手搶奪,你把這話提前告訴他們,免得自己因此喪命。

我剛才說送你一場大造化,說的就是這塊通行令牌——陳家祖宅那塊通行令牌,可以保證你隨時進入那里。我知道,還有不少陳家人散落在他們祖宅外面,如果有誰求你往祖宅里帶東西,比如食品啦,比如修煉的靈石啦,你盡管帶進去,當然,順便收一點費用也無妨。

不過,因為令牌只能你使用,而且你隨身無法帶進去任何活物,也帶不出來任何活人,所以……你懂得。”

說完,云朵一指腳下的傳送陣,繼續說:“想必你也認出了,這是傳送陣,不過它跟一般的傳送陣又有一點區別,這傳送陣可以算我的大秘密,也是我送你的酬勞。”

云朵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任由流花觀察傳送陣。

流花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心理狀態。

傳送陣啊,修建一個傳送陣需要巨量的財富,因為這涉及到很多罕見的礦石,云朵能一出手就建成一座傳送陣,其自身擁有的財富量已經超越了三四流的中小門派。

好吧,這中間還要算上云朵的高明陣法造詣。傳送陣屬于高階法陣,至少需要六品以上的陣法師才能涉及相關知識。而六品陣法師只會刻畫傳送陣上的符箓,制造一座傳送陣還需要六品以上的煉器師,將各種含有礦石熔煉出來,最終才能造出一座傳送陣來。

整個岳森大陸上有無數傳送陣,但所有的傳送陣,幾乎都是各大仙門,積數百年的收藏才修建出來的。這些擁有傳送陣的仙門,光是搜集那些罕見礦石就要花很長時間,而熔煉這些礦石同樣需要時間沉淀。

云朵才來上谷城幾天……不對,上谷城已經有一座傳送陣了,云朵在這里又設立了一座傳送陣,這是為何?

流花將目光聚焦在傳送陣本身,這座傳送陣與上谷城的傳送陣有明顯不同,首先,傳送陣所在陣盤上,沒有巨大的靈氣波動,反而有些摒除靈氣的效果,是的,摒除周圍靈氣,以及修士身上的靈氣。

矛盾就在這里啊。

運轉這樣一個傳送陣。至少需要十塊中品靈石……好吧,云朵在這座傳送陣上總共鑲嵌了足足一百零八塊中品靈石。對,一百零八塊。幾乎所有的傳送陣都是大周天星羅陣的變種,唯有周天星羅陣。可以捏住時光之球的軸線,讓人在不改變時間的情況之下改變空間位置,以此達到傳送目的。

一百零八塊中品靈石是幾品大周天星羅陣。這樣的傳送陣,甚至可以跨大陸傳送,把修士傳遞到另外的大陸上。

流花皺著眉頭,煩惱地看著這座傳送陣。當然,他不是陣法師,對于陣法造詣不高。可是,憑他簡單的陣法知識,也看出這副陣盤的矛盾之處——明明需要靈石才能驅動的傳送陣,卻有隔絕靈氣的作用。

云朵點頭:“你看出來了,沒錯,我在傳送陣里加了一點絕靈石,可以摒除靈氣的波動,這種摒除靈氣的波動,如果用在傳送陣上,那只有一個作用……”

流花抬起頭來。詫異的問:“什么作用?”

云朵回答:“一般在傳送的時候,為了抵御空間壓力,修士會不自覺的運用靈氣護體。可是這座傳送陣有隔絕靈氣的作用,所以,一旦修士進入傳送陣中,任何的屏息符隱身符都不起作用,那些運用靈氣護體的修士,會因為運用靈氣護體而自爆。”

流花愣了一下,追問一句:“這樣的傳送陣有什么用?”

“可以運送凡人”,云朵揭開了真相。停頓了一下,他又慢悠悠的補充:“我馬上要去前線了。我將指揮一個戰隊,占據一個地盤進行建設。而如何讓這個地盤在妖獸森林中堅持下去,就是一個大問題。

你知道的。妖獸森林中禁止使用傳送陣,這是為了防止妖獸掌握傳送陣知識,而后借助傳送陣向內陸偷襲。我不想違反規定,但又想打個擦邊球,所以……,到時候,我會在自己的駐地設置這一個傳送陣的附屬陣盤,然后向這里傳送一些沒有靈氣的……商品,或者凡人。”

云朵停頓了一下,讓對方慢慢體會這句話帶來的效果,而后,他在一旁輕聲解釋:“沒錯,這還是一條商路,妖獸森林如今發生了混戰,森林里的物資很難運轉出來,誰掌握了這條商路,都將贏的巨大的財富,而這,就是我要給你的大造化。”

流花過了好一會,才品味出云朵留給他的巨大利益,但顯然,云朵始終沒有交代,后院的陳家父子、母子該享受什么待遇。不過,關于這一點,流花自己懂了。他沉吟了一會,小心的問:“如果有人破解了這個法陣,哦,即使他們破解不了法陣,卻復制了我手中的通行令牌,那該怎么辦?”

這時,云朵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聽到流花的詢問,他極度不耐煩:“這是你的事,哈,這還用問嗎?如果有人破解了法陣,或者破解了通行令牌,那只能說陳家上下的運氣很好,他們可以提前出去了。”

原來,云朵并不在意這法陣是否能否破解,他在意的只是對陳家做出相應懲罰,只是流花低估了云朵設立陣法的難度,整個黃金山門,乃至整個岳森大陸都低估了云朵設立的這座法陣。

在此后的一百年間,這座法陣的名氣越來越大,許多陣法師都把破解這座陣法當做超越六品陣法師的挑戰,直到法陣設立一百零一年之后,才有個人復制了通行令牌;第一百零七年,法陣才得以解開,只是那時候,法陣已經因靈石靈氣不足而運轉滯澀……

當然,這座法陣的存在,也是對上谷城的一個警示,它告訴上谷城的修士:凡俗小人物也有尊嚴,他們的尊嚴與財產同樣不容踐踏。

流花默默琢磨云朵的意圖,他太入神了,以至于等他回過神來,整個庭院已經空空蕩蕩,云朵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陳家老小被禁錮在云家后院里,活動范圍越不過后院的院墻。

幾乎在一瞬間,流花決定了今后怎么做——云家大院里這座傳送陣,是需要暫時對外隱瞞的。至于這兩塊令牌嘛,自己可以攜帶食物與修煉資源進入陳家祖宅與云家大院,當然,這些東西并不是免費的,它們都是云朵送給他的——大造化。

剛開始。流花覺得不會有人覬覦自己這份工作,但等到云家大院傳送陣啟動之后,這塊肥肉估計會被很多人。看在眼里,為此。流花除了需要做一些保密工作之外,他還需要一些掩飾工作……

流花在這里琢磨今后怎么打算,云朵那里已經追上了碧汀帶領的隊伍,他連續斬殺了幾個莫名追蹤的修士,不問他們來自何方勢力,不問他們姓字名誰。反正誰敢跟在隊伍后面,自有曼珠的暗夜刺殺,以及云朵的奪命追魂。

在上谷城忙亂的這一夜里。注意云家動態的修士其實并不多。然而,云家隊伍里有兩位金丹修士壓陣,金丹以下的修士們,除了云朵這種怪胎還能夠追蹤上,其余的人自然不敢追得太近。這些追蹤的修士萬萬沒想到,隊伍過去很久后,還有個人不循常理,從后面追上來屠戮。

當然,這種屠戮云朵并未放在心上,從他不尋根問底就知道他不屑追究。

云家的隊伍是用仙家法術趕路的。云朵給的報酬高,于是這些修士們一點不在乎靈石與丹藥的消耗,他們輪番攜帶著和云家老小。連續施展著仙家法術走出了韓國。之后,修士的隊伍分成幾撥,不停的有修士離開隊伍,假裝攜帶著云家姐妹,往另一個方向行進。當然,這些人的任務只是行進到某一個城市,等抵達這個目標城市,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不用返回來報道……

等隊伍進入齊國。整個隊伍只剩下一位金丹修士,兩位筑基修士與碧汀。隨后。金丹修士也離開了大部隊,前往齊國預先安排云家姐妹的假身份——等他安排好假身份后。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可以直接前往風陵渡,向云朵收取后一半報酬,以及此行的獎勵。而碧汀帶領著剩下的人,繼續前進。

等著一些人進入到齊國之后,最后兩位筑基修士,也各自離開,而后由碧汀帶領著云家姐妹,隨意選擇一個假身份居住下來,之后,碧汀也告辭了……

云朵看到碧汀領著云家姐妹進入齊國境內,他才放心的乘傳送陣前往風陵渡,等他趕到風陵渡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大概一月之久,這時候,參戰隊伍已經基本集結完畢。

云朵孤身直入旋天門別院,蘇芷提前感覺到云朵的到來,悄悄地守在別院門口,見到云朵出現,她屈膝行禮,云朵也默默的沖著后者點點頭。

突然間,黃婉兒跳了出來,恭敬的向云朵行禮:“師祖,你終于回來了,齊韶齊公子剛才通知各門派,三日后舉行會議,哦,還有,有位金丹期修士,十多日前過來找過你,已經安排他在客院住下了。”

云朵目光轉向蘇芷,蘇芷再度屈膝行禮。黃婉兒似乎知道云朵為什么望蘇芷這一眼,她馬上解釋:“師祖,青椂師祖已經帶著隊伍趕到了,咱們旋天門其余的戰隊也都抵達,不過,青椂師祖抵達后,立刻解散隊伍讓大家各自玩耍,他自己忙著在風陵渡采購各種礦石原料,以及妖獸身體上的材料。

哦,碧汀師祖也不在門派里,那些師叔們都不管事,蘇芷姐姐不喜歡說話,所以我就出面管理門派庶務了。”

云朵馬上追問:“常磊他們呢,難道丁靈也不在?”

黃婉兒屈膝行禮:“常磊師叔、丁靈師叔來風陵渡報到之后,他們想去大河之上另外兩個渡口看看,說是…咳,知己知彼的…”

蘇芷這時平靜的插話:“各大戰隊里,如今都是練氣修士管理庶務,筑基修士只管理與參戰有關的戰爭事物,哦,我們也不能例外。”

云朵呀了一聲,揮了揮手:“讓那位求見的金丹修士過來見我……”。

廣緣再見云朵的時候,姿態放得很低。

“貧道廣緣以前在散修聯盟,有個小小的執事頭銜,但如今退下來三十余年了,過去的人緣也漸漸疏遠……

貧道的侄子有位玄孫存世,今年二十五六歲,他是四靈根,他還有個兒子,也是四靈根,目前在凌霄門混日子,貧道辛辛苦苦掙來靈石,是想著有朝一日,我這位玄孫,能有一個好的出路。

廣緣是一個明白人。

云朵馬上接上對方的話:“好吧,你也知道我不太放心把家眷交給你,這樣大家都放心。不過,我這里還為你準備了另一條出路:我在上谷城云家大院,設立了一個絕靈傳送陣,以后,我還準備在風陵渡設置一個中轉傳送陣,如果你愿意按約定去維護我云家親屬,那么我把一個傳送陣附屬盤交給你……”。

廣緣立刻截斷了云朵的話:“這不妥,妖獸森林里禁止設立傳送陣,這是數萬年前傳下來的規則,如今,素問天尊對這一條規則也看到很緊。

風陵渡雖然不在妖獸森林中,可是大河就是界限,大河左岸沒有傳送陣,這是鐵律。青枟真人如此無視,我覺得……”

云朵咧嘴笑了:“你放心,我沒有挑戰天尊的意圖,我設置的傳送陣只傳送沒有靈氣的商品,以及沒有靈氣的……凡人。”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46
第一百七十七章分配戰區了

廣緣微微愣了一下,云朵馬上補充:“據我所知,類似的傳送陣在風陵渡就有。,我提一個名字——扶輪社,號稱:扶輪傳播,無所不至。”

廣緣沉默片刻,遲疑的說:“我知道各大商社都有類似傳送貨物的長途傳送陣,他們傳送的物品都要經過特殊的包裝以隔絕靈氣,經過包裝之后的物品,可以通過商社的快遞系統,快速傳遞到目標城市……但我從來沒有聽說,傳送貨品的傳送陣還能傳送人。

凡人也是人啊,不知道這樣做……合不合適?”

話說到最后,廣緣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他已經想到了其中的利益。

原本他想借自己這份恩惠,讓云朵推薦自己的玄孫進入到鳶蘿谷,如此一來,等于云朵手中扣押了一個人質,對方就可以放心的把云家老小交給自己看顧。

但顯然,云朵給出的這個解決方法比自己設想的更好——相同的利益捆綁啊。

沒錯,各大商社千百年來都在使用一些傳送貨物的長途傳送陣,比如云朵以前在風陵渡購買的貨物,扶輪商社就是用這種傳送陣,把貨品快速傳遞到平錫城,此舉回避了妖獸森林禁止設置傳送陣的禁令,而大家也默契的把這種傳送陣稱之為:快遞法陣。

其實這些“快遞法陣”并不是不能傳送人,所謂隔絕靈氣的外包裝只是一個噱頭。不過,此類“快遞法陣”都特意制作的空間狹小,人站在傳送陣里幾乎直不起腰,必須折疊以及……包裝。因此,沒有修士可以不顧尊嚴的。使用這種傳送陣傳送自己。

既然妖獸森林中有這么一個先例存在,廣緣真人的反對也不那么劇烈了。

他已經設想好了,自己大可以成立一家商社,而后,借“快遞法陣”掩護暗地里傳送貨物,以及凡人。

不過。為什么是凡人呢?為什么云朵要特意強調這個法陣也要傳送凡人呢?

按理說,妖獸森林里,凡人是價值最低的螻蟻。這森林里,如今連練氣修士都難以生存,云朵用傳送陣傳送凡人做什么?難道他想在妖獸森林里,為凡人們開通一條暢通的撤退之路?

好吧,這些細節廣緣就不追究了。云朵把這一條商路交給廣緣,廣緣自然可以借此財源廣進。

當然,自己的玄孫還是要交給云朵的。因為修真之路上遍布荊棘,廣緣也不知道自己一路修煉過來,曾經得罪過多少人。如今自己壽命不多了,而四靈根是公認的偽靈根,沒有自己庇護,那么玄孫能在修真之路上走多遠,廣緣真是不能肯定。

“青枟真人,我家那位玄孫還請你能引薦一下。至于你所說的傳送陣附屬盤我收下了,但我不敢獨占這份利益——利潤的六成我上交給你。你放心,貧道一定給你看管好這一法陣復盤……嗯,我知道怎么做了。”

云朵點點頭,隨手掏出一個儲物袋,遞給廣緣:“這里面的東西你收著,說好給你的報酬。你就不用推辭了。你那位玄孫,我會照顧好他的,我會給他一封推薦信,讓他去鳶蘿谷。

不過,如今我不在鳶蘿谷。你也知道,修真界人走茶涼,大家都人情冷漠的厲害,大家都是斬斷情緣的修士嘛,所以,最好你讓他來風陵渡,到時候,我派人接他去我的駐地。”

廣緣聽到這里,突然一傾身,壓低嗓門說:“我聽說,你們這一波戰隊其實命運最悲慘,人們隱約傳聞說,素問天尊之所以要掀起妖獸森林的戰爭,是因為森林中的大妖,最近得到了一顆能夠化神的鼎云丹與度厄丹。

據說,如今那位大妖服下度厄丹鼎云丹快十年了。人們猜測那位大妖馬上就能成功化神,而一旦它化神成功……”

岳森大陸上如今只有一位化神,就是素問天尊,在他的威壓下,連旋天門也只能憋屈的唯命是從。一旦森林里那位大妖化神成功,整個妖獸森林的勢力格局就變了。遠的不說,如今身在妖獸森林中的各大戰隊,估計沒有多少人能幸免。

難怪這次參戰名額爭奪的那么劇烈,原來各大門派的高層修士,對未來的局勢變化都非常清晰,而這個傳聞,甚至連一介散修的廣緣都已經知道了。

云朵想了片刻,他鄭重點頭:“我會活下來。”

廣緣輕輕點點頭,但他的神情顯示他明顯的不信任。不過,他已經決定了,先拿上云朵的推薦書。而后坐等局勢變化。如果五年后,云朵能夠在這一波輪戰中幸存下來,那么,廣緣就把自己的玄孫送入鳶蘿谷,否則的話,廣緣就守著云朵送的那條商路,也算能日進斗金……

如今的廣緣并不知道,云朵最大的本事并不在于斂財上,當然,鳶蘿谷因為引進了云朵,不僅能夠自給自足,而且整個山谷的修士被捆綁成一個利益集團,顯得既富足又排外。因此,整個修真界傳揚的,是云朵是擅長生財的本領,沒人知道云朵最大的本事是——再造靈根。

如今,云朵手上已經有兩個成功的試驗品。一位是金丹修士碧汀,門中第一雷靈根;一位是由凡人而變為修士的衛晴兒。

然而,這兩個人的成功,都被其本人,以及門派有意識的屏蔽了相關信息。

這里是修真界,修真界沒有報紙,沒有電視新聞。

仙人們雖然本領能夠改天換地,但很多信息畢竟需要口口相傳。如果你認識的熟人當中,沒有熟人是鳶蘿谷的人,你根本不可能得到鳶蘿谷的相關信息,更何況鳶蘿谷的修士,出名的嘴緊以及排外。

廣緣并不知道,他錯過了一份多么大的機緣——自己的玄孫是四靈根,四靈根向來有偽靈根的稱號,如果他把玄孫送到云朵身邊。即使戰場再危險,他的玄孫即將獲得的那一份收益,也值得冒九死一生的危險。

接下來幾天,廣緣陪著云朵將風陵渡逛了個遍,云朵在風陵渡采購了海量的物資,又給許多商社下了巨額食品訂單。以及建筑材料訂單。

云朵的采購行動,把很多商社的貨架買空了,這些海量的物資被云朵收歸囊中,陪同云朵的廣緣,即感慨云朵的豪富,又奇怪云朵哪來那么大的存儲空間。他眼看著那些堆積如山的物資,被云朵打上一個個古怪的封禁法訣,而后不眨眼的收入存儲空間里——這個存儲空間當然是貔貅是所在的吞噬空間。

在風陵渡,云朵顯示出另一個特性就是他的貪吃。風陵渡幾乎所有的食物,云朵都品嘗的一遍。當然,為了品嘗食物,云朵攜帶的具有器靈的菜刀、爐灶,以及鍋鏟也亮相曝光了,這在風陵渡引起一片嘩然。

一般來說,修士們使用的仙家寶物都被稱之為法寶,有了器靈之后。這法寶稱之為靈器或者是靈寶。許多修士奮斗終生,不見得能夠擁有一件靈寶。而云朵手上擁有這么多件靈寶,可惜,這些靈寶卻都不是戰斗類型——它們擅長的居然是做飯。

有這么糟蹋東西的嗎?

還敢不敢再糟蹋器靈一點。

在眾多修士的鄙夷與憤怒中,戰前大會終于召開了。

此刻,所有戰隊人員都聚集在風陵渡,其中筑基修士與金丹修士。作為戰隊的高層可以進入會議室參加討論,而練氣修士,則只能站在會議室外,聆聽會議的對外傳達了。

一個聯盟戰隊,共有一位元嬰、十位金丹修士、一百位筑基修士。

整個岳森大陸。總共派出了五只聯盟戰隊。由黃金山五大門派組成的戰隊,終究缺席了主戰場,最終他們以合歡道的附屬門派加入到聯盟戰隊中,這倒讓他們原計劃派出的參戰人手大大減少了。

整個會議大廳里人頭涌涌,云朵在這里沒有找見幾個熟人,他熟悉的那些修士,基本上是旋天門的內門弟子,如今,這些寶貴的內門弟子,除了付小岷之外,都沒有獲得獨自領隊的機會。此后他們將以試煉的名義,前來第七戰隊,短暫——“觀光”。

開會伊始,齊韶馬上宣布變更參戰規則的消息——所有派出戰隊的五大門派,獲得的門派獎勵加了兩倍,其中,兩份獎勵給予所在門派,送回山門去。剩下的一份獎勵,則由帶隊的元嬰修士領取。

這也正是下層修士對于參戰極度不滿,但門派高階修士熱衷于派出弟子參戰戰爭的原因。

泰岳門給予的門派獎勵,據說是寂滅丹與元鼎丹(升鼎丹)。前者是元嬰期修士渡劫時使用的丹藥,能夠幫助元嬰小進階,因此,最受元嬰修士的歡迎。后者在元嬰初結時,可以大幅提高修真者的真元,若在元嬰初結時服用此丹,又可快速提高元嬰增長的速度,避免走火入魔的危險。

“過去我們都是以一個聯盟為一個團體,轄下各戰隊輪番出戰掃平四周,但這樣一來,一個聯盟戰隊搜捕的范圍并不大,這次我們決定改變策略。

大家也知道,上一波戰隊已經把戰線向妖獸森林內推進了一千一百里,所以,我們這次就以一千一百里的中間線為基準,在距離你們原先的直轄城市五百里的地方,準許每一個聯盟建立一個中心城市,由這座城市提供補給與中轉,并借此支援前方各個前沿城鎮。

大家也知道,距離上一次獸潮爆發已經過去了二百四十年了,上一次獸潮爆發并不劇烈,各大門派所保護的區域,人口損傷并不嚴重,如今經過兩百多年的繁衍,我們各個門派所屬領地內,人口壓力已經很大了。

這次,為了減輕獸潮的烈度,也為了擴張人類的勢力,我們決定開發妖獸森林,因此,必須向妖獸森林深處遞進,向妖獸們索要土地與資源。

這次,我們決定在妖獸森林深處設置前線城市,我們準備遷移一部分百姓,逐次填充遺棄之地的舊城,同時更改對凡俗百姓的遷居獎勵措施……

為此。我們還給你們準備了管理民政的俗世官員,幫你們建立一座新城市,管理一座新城市……。”

齊韶長篇大論的講解了新戰略的意義,而后,要求大家各自選擇駐地——簡單的說,旋天門必須在距離揭陰城五百里的地方。深入森林重新設立一座新的廢棄之城,而旋天門所屬的十個戰隊,則必須越過這個城市,更深的進入森林中,設立前沿城鎮——類似揭陽鎮那樣的前沿城鎮。

而后,以這一個城鎮為中心,搜索妖獸森林中的妖獸,驅趕他們,屠殺他們。

如此一來。他們背后的揭陰城反而成為了后方,泰岳門可以從各國遷移更多的無地農民、無產的城市平民,過來填充遺棄之地的這些城市。

齊韶在臺上說的信心百倍。突然之間,云朵想起了他去上谷城路上,在大河左岸看到那座被攻陷的廢棄之城,在那座城市里,合歡道一對情侶隕落了,如今。那對情侶當中的男修,尸體還在他的儲物袋里。對方遺落的秋水劍也被他收藏起來。

云朵還記得,合歡道中一位姓趙的修士與流月仙姑關系很好,當初流月仙姑托這位趙師兄把他送回揭陰城,對方的道侶藍仙姑還曾送他一件禮物……

他游目四顧,四處尋找當初那位趙修士的影子,果然。在合歡道的隊伍里云朵看到了對方的存在,他沖趙彤微微點頭,對方馬上沖云朵回了一個眼色。

齊韶還在臺上慷慨陳詞,云朵腳下不動聲色的移動腳步,他湊近了這位姓趙修士的身邊。低聲問:“趙兄怎么來了?”

云朵忘了對方的名字,當然,也不是他忘了,是因為對方根本沒有向云朵自我介紹。當時云朵還是一個沒有引氣入體的小屁孩,對方無需向云朵自我介紹。

兩人都在用神識安置交談……好吧,會場之內,上面開大會,下面開小會的情況很普遍,所以,沒有人在意云朵的行為。

對方這次通名報姓了:“哈哈,小云朵啊,當時我見你的時候……好好,不提當時了,貧道道號‘如何’。”

如何,這是個名字嗎?云朵送過去一道神識:“聽說你們合歡道傷亡很慘。”

如何點點頭,回答:“我們的一位元嬰真君隕落了,三座直轄城市全部陷落,駐守的修士傷亡殆盡……唉,我算是門中最沒有出息的,這次也被派出來參戰了,推不掉啊。”

云朵地底問:“有流月仙姑的消息嗎?”

如何輕輕搖搖頭:“紫音與流月是第一波參戰的,當時黃金山門沒有準備好,只能作為附屬門派參戰,結果被當做炮灰驅使,這次他們本來想**拉出一支隊伍來,哈哈,當然,也**享受泰岳門的門派獎勵。可惜,他們這次運氣不好,門中臨時出了一點事,最終還是作為我們的附屬門派參戰了。

我沒有參與第一撥戰隊,聽說流月第一波參戰了,你想啊,我合歡道傷亡如此慘重,整隊整隊的人馬都隕落了,紫音與流月的消息,自然也沒有了下落,我猜他們已經隕落了。

云朵咬著下嘴唇,沉默了片刻,他遞過去一個儲物袋,輕聲說:“我路過一個廢棄之城,在里面找到一具男修尸體,尸體上遺留的寶劍,聽說是貴派著名的秋水劍。“

如何張嘴嘆了一口氣:“那就是‘如果’真人與他的道侶伊水了。紫音那一撥人就在他們的隊伍里,既然你在那里找到了‘如果’,你應該在附近再找一找其他人的下落。”

云朵搖了搖下嘴唇,遞過去一道神識:“流月仙姑應該還沒有隕落,我手中有她的傳音玉簡,這傳音玉簡輸入信息,有時候偶爾能感應到微弱的靈氣波動,只是感應太微弱了,但我知道,流月仙姑必定還沒有隕落,她一定是被困在那里了。”

如何點點頭:“與他們一起失蹤的有三個戰隊,我會把這一個消息告訴本門長老,也把你送來如果真人尸骸的消息告訴他們,本門領你這份情,如果你能找見流月仙姑的下落,找到與他們一起失蹤的那些人,本門會聘請你位門中客卿。”

這時候,金滕真君已經站在臺上,他招呼所屬的十大站隊領隊:“各小隊長都上來吧,你們挑選各自駐扎的領地。今后你們有領地的管理權,領地的收益也由你們支配……”

云朵身子一動,督戰官計無淵帶著他的跟班錢森,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他笑瞇瞇的沖云朵點頭,而后,跟在云朵身后走上了會議臺。

會議的主席臺上,如今擺放了一副大沙盤,這沙盤是用仙家法術點化的。那些已經探明的地形,在沙盤上都有類似全息圖像一般的演示,沒有探明的地形則被黑暗籠罩著。

金滕真君已經點了一個位置,這是距離揭陰城五百二十里的地方,距離揭陽鎮大約有四百余里,金滕已經在他所指點的地盤上,標注了金滕城三個字。

這時候,第一戰隊首領付小岷走上去,隨手指點了一個地盤,這地盤位于一條溪流河邊,地形有點類似上英鎮。指點著這個地點,付:“我選擇在這里,建立岷河鎮。”

第二戰隊首領選了一個與付小岷平行的位置,準備建立自己的小鎮。

齊韶在旁邊補充介紹:“諸位如今建立的小鎮,格局不妨大一點,因為第三波戰隊上來的時候,沒準諸位各自的小鎮已經變成了城市。比如揭陰城,如今成為揭陰府,揭陽鎮如今變成揭陽縣,也算是一個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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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戰爭倒計時

說話間,輪到云朵上前選擇扎營地點了。

云朵走的很慢,他一邊走一邊思索,等他站到地圖前的時候,他已經考慮清楚自己的選擇,只見他隨手一點,標注著摩云嶺上的地圖燈點亮了。

會議室傳來一片竊竊私語聲,齊韶目光一閃,趕忙攔住了想轉身就走的云朵,好心的詢問道:“摩云嶺距離貅鹿鎮大約有五百里,而貅鹿鎮距離揭陰城大約三百余里,如此計算起來,摩云嶺距離揭陰府城超過了一千里,這樣的距離,大約是第一波戰隊搜索的極限了。”

停頓了一下,齊韶慢慢的繼續說:“第一波戰隊奮戰了四年,才把戰線推進到距離各門派附屬城市約一千里遠的地方,如今,你要在這個戰線的終點建立城市,你考慮過沒有,一旦你的城市建立,你們的戰隊就成了整條戰線的突出部,如此一來,一旦妖族發動攻擊,首當其沖的就是你們戰隊所在的位置。而據我所知,你們戰隊實力并不算突出……”

這時,主席臺上的金滕真君插嘴道:“青枟所在的第七戰隊,雖然數字上沒排上第一,但是實力真的很不錯,咳……他們真的很不錯啊。”

金滕真君能說云朵的戰隊擁有兩位金丹嘛,他能說云朵本人是一位可以越階挑戰的高手嘛?

這話不能說啊。

因為,云朵隊伍中有兩位金丹這件事,不是一件多么榮譽的事——它涉及到門中丑聞。

直到如今,門中人依然不承認鳶蘿谷派系的多位筑基修士,已經成功締結金丹成為金丹修士,而承認云朵戰隊中存在兩位金丹修士。等于把門中內訌袒露在世人面前。

然而,金滕又不能不出聲阻止——因為第七戰隊實力超強,所以。門中將第七戰隊內定為門中試煉點,這一點誰都瞞不過去。隨著時間推移,早晚會曝光。而這只試煉戰隊的安危,又關系到門中那些二代目們能否在妖獸森林中玩的開心。

所以,云朵的冒失行為如果不能阻止……啊,這時候讓門中考慮另外換一個試煉戰隊,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金滕知道很多下層修士不準知道的內幕,比如:上一波戰隊的主持人金盛真君,就是在摩云嶺附近遭受妖族的伏擊。從而導致重傷的。當由他帶領第二波戰隊參戰的消息確定后,金盛真君曾經暗地里叮囑他,摩云嶺一帶,地勢復雜,戰隊一旦前進到摩云嶺附近,一定要記得小心行事,如有可能,最好能避開摩云嶺一帶。

這些內幕青枟是必然不知道的,但……金滕真君語氣稍微頓了頓,馬上轉移了話題:“摩云嶺上盤踞著一頭青云大鵬。這條大鵬已經六階了,故此,摩云嶺附近五百里的范圍。特別厲害的妖獸都不敢存身。

咳咳,論說,摩云嶺一帶也算是適合扎營的地方,只要能對付青云大鵬,就不用擔心其他妖獸的襲擾……”

齊韶馬上補上了一句:“鯤鵬以龍為食物,最喜歡以長蟲類妖物為食,有這條青云大鵬存在,普通的妖獸一般不敢靠近摩云嶺。

可是青云大鵬速度太快,它瞬息萬里。所以圍剿青云大鵬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摩云嶺一帶多山。山勢起伏不定,這樣的地形最適合對修士打伏擊。但如果能占據摩云嶺……”

齊韶沉吟起來,他當然知道旋天門第一波戰隊在摩云嶺附近吃了一個大虧,他腦海中正在考慮措辭,這時,早就把利弊得失既考慮好的云朵,沉穩的回答:“我已經考慮好了,就在摩云嶺扎營。”

停頓了片刻,不等齊韶與金滕想出措辭,云朵緊跟著補充:“天下事,從來都是利益有多高,風險有多大,沒有風險的利益,享受起來令人提心吊膽,生怕這份利益里面,埋藏著什么不知道的陷阱。

摩云嶺突出其他的戰隊約三百里,幾乎在第一波戰隊形成的戰線邊緣,這個我知道,但第二波戰隊,既然要繼續向前推進,總要跨過這個邊緣地帶繼續前行,這時候,在戰線邊緣扎營,進入戰場的距離最短,而且對戰場的支援能力不可估量……”

云朵的目光掃過,發覺自己的督戰官計無淵與錢森臉色綠綠的,他得意地心中暗笑,繼續說:“……一旦各站隊進入戰場,如果我們在摩云嶺附近有個臨時營地,各戰隊等于在戰線邊緣部位,有了一個強力支撐點。”

這些話讓金滕與齊韶眼睛漸漸亮起,他們想好的勸解話馬上瞧瞧放棄……且等等,看看他能說什么。

只聽云朵繼續解釋:“摩云嶺背靠大山,前面的河谷地帶足夠開發出百萬畝耕地,背后的大山里,蘊含二十一種金屬礦,只要我們在摩云嶺站穩腳跟,這里今后就能發展成一座非常繁榮的大城市,我確信,這座城市今后的發展潛力……”

云朵忽然頓了頓,小心的補充:“……是非常巨大的。”

云朵的停頓,大家都懂,估計云朵原來想說,在摩云嶺建城市,發展潛力比其他戰隊選擇的城鎮要大得多。

大家來自同一個門派,不好隨意貶低別人,抬高自己,所以,云朵這里只談在摩云嶺建成的潛力,回避了相互的比較。這個,大家秒懂。

當然,在座的幾位也不是傻瓜,云朵在摩云嶺建立戰隊營地,其中蘊含的巨大戰略價值與經濟價值,大家都能看得到——摩云嶺位于第一波戰隊形成的戰線邊緣,而第二波戰隊的戰略目標是繼續向森林深處推進,爭取將城市線再推進森林五百里。

如果云朵真能夠在摩云嶺上立穩腳跟,那么他身后的幾座城市就成了內線城市。如此一來,擴大人類居住范圍活動范圍的目的,也就實現了。

當然,前面幾個建城的戰隊。雖然如今成為摩云嶺的內線城市,但這些在內線建立臨時營地的戰隊,同樣肩負著向前推進戰線的任務——這就意味著。一旦他們在戰斗中遇到什么意外狀況,摩云嶺將是他們唯一的一個支撐點。弄不好還是唯一的逃生之路。

金滕還沒有考慮好,齊韶已經決定了,他斷然的插話:“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氣,能夠保證自己在摩云嶺上建城市,但我敬佩你的膽量與勇氣。

在摩云嶺建城市,對整個戰局至關重要,我有權決定把資源向你傾斜,這樣吧。你需要什么支持,我可以考慮一下……”

云朵輕輕搖頭:“說道資源傾斜,這個,我的期待并不太高,我只要求一項特許,我要求對摩云嶺一帶給予一定的特定政策。”

不要錢財要政策,這個新穎的做法讓齊韶眼前一亮。

說實話,齊韶手中并沒有多么豐富的資源,如今戰爭已經持續了四年,各大門派的戰斗**已經很淡薄了。而自從妖獸森林里的戰火點燃后。各種修真資源的來源也越來越狹小,導致資源越來越稀缺。齊韶手中如今能掌握的丹藥與武器資源,其實真心不多。

至于說到人手問題。能夠在妖獸森林里戰斗的修士,這些個,齊韶都指揮不動——因為人手歸各大門派自己管理。所以少量人手齊韶可以調動的人手,比如督戰官,但齊韶也不能指望他們真能聽從自己的命令,舍身忘死為別派人員打江山。

齊韶所能想到的,無非是讓其他戰隊,把自己的營地向摩云嶺一帶靠攏,好讓第七戰隊獲得一些支撐點。順便供應對方一些稀缺丹藥與靈石,但……有人多了。必然有人少了。這樣又涉及到多方利益,因此。齊韶嘴中說的很慷慨,心中其實忐忑。

如今,云朵只要求政策傾斜不要錢,這個,齊韶非常滿意。

說實話,在一個權勢社會里,當權者最不怕的就是給予別人政策傾斜,因為在一個權勢社會中,掌權者是通過權力出租來尋求利益最大化的,而所謂的權力出租,不過就是容許對方違反禁令,并超越現有規則而已。

“哈,我手中的權力并不多,青枟真人,你的要求是什么?先說來聽聽,如果在我的權力許可范圍內,我可以為你破個例,不過……”。

云朵立刻接上一句:“當然,我要求并不多,如果我在摩云嶺能立足腳跟,第七戰隊的臨時營地可以向其他戰隊開放,容許其他戰隊來我的營地臨時落腳,或是從我的營地出發前往森林深處……”

齊韶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正是他的目的。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吧,如果你建立的營地能向其他戰隊開放,那事情就更好辦了,我可以在我的權力范圍內,給與你更大的方便,比如……”

云朵點點頭,理直氣壯的接過齊韶的話:“建立一座城市,需要的物資量極大,尤其是在摩云嶺上建城市,等于在妖獸的喉嚨上頂上一把刀,光是為了維持防護陣的運轉,每日消耗的靈石數量,就是一個可怕的數目。

所以,我要求在戰隊營地內開設一條貨物快遞線路,方便我從后方采購那些城市運轉必須的物資……”

齊韶微微愣了一下,他萬萬想不到,云朵的要求竟然如此簡單,當然,齊韶也懂得這要求的含義——無非是圖錢而已。修真世界的修煉資源百分之九十以上產自妖獸森林,青云開設了貨物快遞線路,難道只想向前線單向傳送貨物?

不過,這也沒什么。齊韶不假思索的點頭答應:“我同意了,這不算什么大事,嗯,你的營地頂在最前線,我容許你在營地內開設交易市場,與森林里的修士進行交易,市場獲得的收益容許你自己保留,以維持城市的運轉。”

齊韶最后的說法讓云朵微微愣了一下——怎么,自己建立的城市,自己在森林里打生打死獲取的利益,還需要向別人上繳利潤?那么,收取這份利潤的人,會在自己危難的時候,伸出保護之手嗎?

他們不會的。

云朵知道齊韶跟自己的理念不同。在齊韶這些人的眼力,凡俗世界的百姓,就如同自己飼養的牛馬羊一樣。是物件。危難時刻他們不管凡俗人的生死,反而以犧牲凡俗人為“顧全大局”。然而凡俗人獲得的利益,卻要由他們支配。

這種理念推而廣之,門派中的修士也等同于上層人士的牛馬羊,他們產生的利益當然要由上層人士支配,否則就是顛覆了他們的三觀。

好吧,云朵現在不想跟他們辯駁誰對誰錯。他原本就沒有想把摩云嶺獲得的收益送給別人,齊韶這道命令看似恩賜,在云朵看來簡直是畫蛇添足。但……既然站立便宜就不要賣乖,這不妨礙他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他連連沖齊韶拱手:“多謝了,齊真人,在下多謝齊真人的支持,既然如此,沒什么問題我就先下去了,讓第八戰隊過來挑選吧。”

齊韶的心情很好,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高聲提醒下面的幾支戰隊:“第七戰隊選擇在摩云嶺一帶建城市,如果第七戰隊能站穩腳跟。其余的戰隊都會收益,所以,剩下的人選擇扎營地點。不妨離摩云嶺近一點,如此,才好抱成團彼此取暖。”

等在臺下候選的第八戰隊與第九戰隊領隊,齊齊翻了一個白眼,心中暗想:“金盛真君都沒能在摩云嶺附近站穩腳跟,第七戰隊……嘿嘿,為他們的隊員哀悼吧。”

鄙視云朵的人,以及在臺上的齊韶萬萬沒有想到,云朵說的快遞業務其實是一種長途傳送陣。它郵遞的不僅是貨物,還有……凡人。

可是這一點。在臺下的第七戰隊人員已經隱隱猜到了,畢竟云朵一回來。就開始在旋天門的別院修建他那種古怪的長途傳送陣,他那傳送陣的性質也沒瞞過大家。據悉,云朵已經開始與韓國的上谷城聯絡,通知他們準備某些采購物資以及人手。而韓國方面居然也有了回音,云朵的采購單子傳送過去,對方回了一份報價單……。

選定了臨時營地的云朵,并沒有在原地停留多久,他直接領著自己的組員返回了別苑。

一進門,云朵立即召集自己的人馬,他在所有人臉上,反復打量,心中琢磨著合適的人手。

被人盯得太久了,常磊忍不住插嘴:“師叔,你在琢磨什么,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云朵目光掃過丁靈,想了想,又輕輕地搖了搖頭:“我要在風陵渡留下一個負責主持傳送陣的人,這個人的性格要極其剛強,不怕別人的壓迫,知道維護自己的利益。”

常磊一挺胸脯:“師叔往哪里看,這樣的人,不就是我嗎?”

云朵搖頭:“屬于戰隊的戰斗人員,一個都不能留下,我們訓練相互配合已經好幾年了,重新換個人手……不合適。”

碧汀也不適合留下,一方面,他現在是戰隊中唯一能夠出戰的金丹期修士,另一方面,碧汀終究是性格軟弱,面對其他人還好說,一旦面對有勢力的元嬰大佬壓迫,碧汀會……立刻給跪了。

青椂同樣不適合,雖然他名義上是領隊的金丹期修士,但,青椂同樣的性格不堅定,更況且,青椂主持的是器械制造……云朵腦袋轉了轉,好吧,這個人手,還真是非青椂不可。

青椂主持的那一塊,屬于后勤補給范疇。前線各種材料不齊全,青椂如果坐鎮風陵渡,反而能夠搜集到更加全面的材料。雖然他有一點性格軟弱,可是,這世界的世界觀就是服從強權,云朵想挑一個符合自己條件的人,沒準要自己親自培養,而且這個培養過程,有可能需要兩代以上的人手才能完成。

因為人思維的改變,一代人是完全做不到的,他必須先培養出一代人來,制造一個人為相關文化氛圍,然后花幾代人的時間,讓人一生下來就生活在這個他特定的文化氛圍中,才有可能實現真正的思想轉變。

這也許需要兩三代人持續的努力才行,現在讓他在蕓蕓大眾中挑選,是不可能挑選出自我意識強烈的人的。

既然這樣,那就是青椂了。

云朵一點青椂,吩咐道:“就是師兄了,師兄留在風陵渡,需要什么人手幫助,隨便你選,哪怕在從外招聘幾個散修也可以。我留下那座傳送陣,師兄的任務在風陵渡看護傳送陣,順便負責維護我們的貨物快遞網絡,同時負責收集煉器材料。”

對于如何維護貨物的中轉維護傳送陣,云朵并沒有過多的指點。人家青椂一個金丹修士,從現在開始讓他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如果連這事青椂做不到,那他干脆回家睡覺去。

云朵沒有給青椂留下多余人手,原先煉器坊負責書屋的練氣修士他留給青椂一半,剩下的他都帶走。原屬鳶蘿谷煉丹坊的人手、煉器坊負責制作與生產的人員,以及被選中的參戰修士,他統統都要帶走。

沿著風陵渡的防護大堤走出這座瞳孔狀城市,倒是有人提醒他:“師尊,我們就這么走了,那位縣官劉子清怎么辦,不是還要分配給我們一些俗世人員嗎?”

云朵回首望了望巍峨的風陵渡,這時候,風陵渡會議室里,各戰隊已結束了營地挑選工作,剩下的幾支戰隊都駐扎在摩云嶺身后,靠近云朵扎營的地點,唯有一支由流云宗、太玄山、九華山、天蒼山等四門派組成的聯合戰隊——這還是金滕真君幾經威脅,才迫使對方答應下來的。

此時此刻,大河上另外兩個渡口中,其余聯盟戰隊的戰前動員工作,同樣接近了尾聲——這意味著第二次妖獸森林戰爭,已經拉開了帷幕。

第七戰隊中,除了劉子清,應該還有人沒到——兩位督戰官同樣未出現。
H哥 發表於 2015-10-28 08:47
第一百七十九章順手坑了位督戰官

沒有督戰官在身邊,感覺空氣都是清新的。

說實話,云朵挑選在摩云嶺駐扎,其他的目的尚且不提,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恐嚇督戰官阻嚇督戰官——把自己的隊伍駐扎地放在最前線,讓督戰官完全身臨戰場,這才是云朵最大的意圖。

云朵已經受夠了在別人監督下生活。這次雖然泰岳門調整了戰時策略,但督戰官隨隊伍行動的措施,依然讓云朵怒不可遏。

既然你們喜歡躲在營地里指手畫腳,我就索性把自己的營地設立在戰區,我要讓你們感覺到,我的營地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前線戰火紛飛的,以前各戰隊里又不是沒死過督戰官,你們敢跟我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那我就敢讓你們去死,而且死得很難看。

如果沒了督戰官在一旁監督,云朵想獲得什么收益,獲得那些戰爭紅利……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只要督戰官不指手畫腳,每分錢可以落在自己口袋里;有督戰官存在,戰利品則先要經過他們的挑選,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營地絕對安全……他帶人拋頭顱灑熱血,圖什么?

他是從商品時代來的,知道商品經濟的運作技巧。

所以,哪怕在摩云嶺建城市再怎么危險,云朵也要迎難而上。因為裝進自己兜里的才是自己的錢,裝進別人兜里的,利潤再豐厚,風險再小,那也跟他沒關系。

云朵離開風陵渡的時候,風陵渡中的戰前修士動員剛剛結束。但緊接著,會議進入了下一議程——會議的第二議程是針對于凡俗人的。

即使仙人們把凡俗人看做是自己的牛馬羊,但一座城市的建立。終究還是要凡俗人的參與,所以會議的第二議程是分配各大站隊名下的凡俗人手。

輪到貪*官劉子清上前挑選人手時。云朵已經帶著自己的隊伍距離風陵渡六十里,他們已經進入森林中。平地上看不到風陵渡的影子。于是,云朵選了一片空曠地,從自己儲存裝置里取出一艘戰艦,舒暢的伸了一個懶腰……

終于可以使用自己的寶貝了。

自己擁有很多收藏品,自己本來是個土豪,可是在別人的眼皮底下,自己只能裝乖巧裝*絲。仿佛錦衣夜行。如今終于可以十八般武器一起上了。

戰艦這類的大型運輸工具,一般都是歸門派所擁有的,而且必須是有財力的門派,才能擁有這種大型的運輸工具。因為戰艦一次運行,需要動用上百塊中品靈石,小門派根本負擔不起。

云朵拿出的戰艦屬于重型戰艦,施展口訣讓戰艦變大后,整個隊伍開始依次登上戰艦。當然,這種土豪行為讓第七戰隊人員非常震驚,然而大家只是腦袋一轉。立刻腦補成——這玩意來自云朵的師傅金蟬,畢竟元嬰真君屬于修真界的頂尖存在,一位元嬰真君擁有這樣的收藏。也不算什么。

這艘戰艦外形有點類似中世紀大帆船,只是戰艦沒有風帆存在。整艘戰艦可以承載千余人,它的內倉共分為五層,底艙用于裝貨物,底艙之上的一層艙室是船員艙——這層艙室沒有窗戶,床鋪全是吊床,通風狀況也不好,如今,用來裝載隊伍中的煉氣修士與凡人。

在船員艙之上。戰艦第三層是乘客艙,其中還摻加著少量的炮艙——由于云朵這艘戰艦負責操控的都是傀儡。所以,原本應該住在這層艙位的筑基修士們。免去了操縱大炮的職責,他們只管待在自己的艙位里,一路修煉打坐就行。

乘客艙位之上,戰艦的第四層則是全體炮艙。炮艙層總共安放了四十六門晶石大炮,一旦遇到危險,整艘戰艦就會化身為渾身刺猬的戰斗武庫,向敢于挑釁的敵人噴射出一道道毀滅火焰。

炮艙之上則屬于貴賓艙,平常用來容納隨行貴賓以及重要客人,但現在云朵用來安置戰隊的戰斗人員,以及重要的輔助人手——比如煉丹坊,煉器坊所屬修士。

戰艦甲板之上,船甲板中央位置是兩層聳立的船樓,船樓第一層屬于操控室以及戰斗觀察室,第二層屬于軍官娛樂室,以及軍官餐廳。如今第一層已被錦程占據,她負責操控整艘船上32位傀儡。

云朵也沒有去船樓第二層的軍官娛樂室,他躲入了操縱室正下方的寬敞空間內——這層空間原本是用來當做作戰指揮中心的,一旦戰艦遭遇襲擊,作戰參謀們會在這里設定作戰方案……

這艘戰艦內部使用了一些空間法術,使得空間非常寬闊,整只戰隊各種輔助人員約一千余人,加上他們所攜帶的物資,全部轉載之后,空間依然顯得綽綽有余……

戰艦騰空而起,像一只龐大的鯨魚浮到了空中,傲慢而懶洋洋的巡視了一下周圍環境,便開始不斷加速升高,升入高空之中飛行。

過了風陵渡地界,便進入了傳統的“廢棄之地”。

第一波戰隊雖然已經把自己門派直轄的廢棄之城周遭都清理了數遍,但這里依然充滿的危險,大多數低等妖獸不知天高地厚,敢于襲擊任何飛過自己領地的修士,但他們對飛過自己天空的妖族,反應卻很溫和。一般,如果它們確認妖族飛臨,對方如果沒有降落的意思,是不會主動發動攻擊的,因為這樣有可能會暴露自己,使得自己成為大妖的食物。

云朵一上自己的戰艦便開始催動貔貅珠,這樣一來,他渾身散發著妖族的氣息,但船上的修士們卻沒有感覺到這股妖族氣息,而地面上活躍的大大小小的妖族,卻感覺到了,它們眼睜睜看著空中戰艦快速掠過自己的領地,一起默默的低頭,深度潛伏……。

云朵還在煉氣期的時候。那時候他還不會催動貔貅珠,當時他從揭陰城前往風陵渡,沿途妖族也都沒有貿然對云朵的隊伍發動襲擊。而當時云朵身上的妖獸氣息。連他身邊的金蟬真君都不曾感覺到。

如今他可以催動貔貅珠了,地面上的妖獸感覺到的。是一股明顯屬于妖族的威壓,他們……當然不會把自己當做食物送給大妖

所以,這十余天的旅程風平浪靜,云朵一行人安全的抵達了揭陰城。

戰艦降落下來的時候,揭陰城的……如今稱之為揭陰府的民政官,以及旋天門留守人員迎接了云朵。城市中央,昔日為搜尋金翔真君元嬰而修建的元靈塔依舊佇立在那里,云朵瞥一眼元靈塔。輕輕的搖搖頭——沒人知道,金翔真君的元嬰已被他吞噬。

“就在那里”,云朵一指元靈塔所在位置,下令:“就在那里修建‘郵遞’傳送裝置。”

當時,沒人注意云朵這句話里蘊含的重大意義,一是因為修士們習慣高高在上不理俗務不屑關注俗事,而是因為各大商社運行快遞裝置許多年了,大家都沒想到這個傳送裝置出自云朵的發明——他們以為是云朵從商社里采購來的裝置,萬萬沒想到這是一種完全不同與商社的“郵遞系統”。它主要傳送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且這種裝置是云朵獨自發明創造的。

傳送裝置剛剛設置好。叮咚一聲,傳送陣上光華一閃,貪官劉子清笑瞇瞇的出現了。這位劉子清見到云朵,立刻彎腰拱手:“仙長,沒想到,卻是我先抵達揭陰府……”。

云朵揮了揮手,丁靈立刻向前攔住了劉子清,自我介紹道:“我是師尊的徒弟,今后,民政這一塊由我負責,劉知縣。有事找我說就行。”

劉子清神態幽怨,他看來一樣云朵。又盯了一眼,云朵身后的戰艦。這時候云朵已經不管不顧,走向了揭陰城,旋天門的別院,這座別院他住過。他就是在這里,完成引氣入體的,因此,他熟門熟路的走向自己曾經住過的院落。

十年了,距離云朵當初離開這里,已經快十年了,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可是,對于修真界來說,十年的時光,只是一彈指,幾乎不能改變什么。

云朵過去住的院子還在,甚至他以前在院落房間里設立的聚靈陣還在,這座院落里,依然彌漫著濃郁的水靈氣,云朵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下,身邊的蘇芷,同樣的坐在她十年前坐在的位置上——十年前,蘇芷就是在這個位置上筑基的。

兩人臉上都流露出回憶的神情,這個時候,院落外,劉子清正在向丁靈抱怨:“丁仙長,你們走的太急了,其實,選定好扎營地點,風陵渡大會還有下一個議程,是需要選定隨行的凡俗人,嘿嘿,畢竟修士們高高在上,還有許多雜物需要凡人來處理。

丁靈陰著臉,打斷劉子清的話:“我們有什么需要凡俗人來處理的?我們隊伍里,帶了十幾名凡俗人,由他們,已經足夠了。”

明明是想借機遷移齊國領地上的富裕人口好嗎,以便騰出土地而已,不要把事情說的都是為我們好,凡俗人的事情,其實不關修士的事。

劉子清臉色僵了一下,馬上堆上訕笑,回應道:“是是是,是小人說錯了。只是仙長們走后,我在會場,孤零零的,沒有人撐腰,挑選的凡俗人,只有一千余人,而且都不是身強力壯的。”

丁靈再度打斷了劉子清的話:“摩云嶺城建立縣治的手續,已經完成了嗎?”

劉子清回答的很快:“那當然,這等凡俗小事,子清怎敢麻煩仙人們,我去把手續都辦完了。”

說到這里。劉子清感覺到自己需要表一表功勞,趕緊又解釋:“仙長們走后,被挑選前來摩云城的凡人們感覺自己被拋棄了,這一路路途搖搖,沒人護送他們,可怎么走到摩云城去。

嘿嘿,還是我好不容易安慰了他們,讓他們情緒穩定了下來……沒想到,后來青椂仙長告訴我有捷徑,說仙長在風陵渡留了一座獨特的傳送陣,就等仙長抵達揭陰府,修建好這里的傳送陣。我們就可直接前往揭陰府,一點不勞碌。

哈哈,我卻是等不及了。發覺傳送陣的光芒亮起,便決定第一批乘坐傳送陣。直接來揭陰府……唔唔唔,沒想到我有生之年,也能乘坐仙人們使用的傳送陣,真是死了也無憾。”

云朵留下的傳送陣非常怪異,這座傳送陣在向外傳送時,可以跟現有的任何傳送陣對接,向對方傳送物品,但從別的傳送陣傳送來的東西。它卻是接受無能的,而從云朵的傳送陣傳送出去的物品,必須是毫無靈氣的貨物,以及凡人。

至于這座傳送陣如何運作,如何把它的效益最大化,云朵是不干涉的,既然已經把它交給了青椂,那就讓青椂負責吧。

劉子清嘮嘮叨叨的說完,身后的傳送陣,連續發出光亮。緊接著。傳送陣所在的平臺上光華一閃,大約三百人的隊伍出現在平臺上。這些人似乎剛經歷了什么大驚恐,他們個個神態緊張。臉上一副絕望的神情,等看到劉子清在那里,無數人悄悄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這些人兩腿一軟,癱倒在地,有些人直接嚎啕大哭,有些人好一點,還能站著,在哪里不斷的擦冷汗。

劉子清趕忙走過去。不滿的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吵吵什么?多大的榮幸啊,讓你們乘坐仙人的傳送陣直接抵達揭陰府。這是多大的幸運?

你們難道不知道,其他的遷移民戶,必須用兩腳去丈量土地,一寸寸挪到發配地點。他們路途辛苦不用說,還要隨時面臨沿途的妖獸攻擊,這樣走法,十成人當中能有三成的人,活著抵達目的地已經是不錯的了。而你們,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乘坐傳送陣直抵目的地,這樣,還哭什么?”

一名難民嚎啕的喊道:“劉知縣,你不知道,這傳送陣剛弄死了一個仙人啊,你看看,你看看……”。

說話的那人隨即滿地摸索著,過了一會兒,他奇怪的自言自語:“血呢,原先這遍地都是血呢,怎么,臺子上的鮮血沒有了?”說罷,這人瘋狂的打量著周圍的同伴,他想向周圍的人求證,但周圍的人同樣木呆呆看著干干凈凈的傳送陣平臺,一時之間,神態很茫然。

劉子清趕緊讓這撥人離開傳送陣平臺,這伙人剛剛離開傳送陣平臺,傳送陣上再度光華閃動,第二波傳送人員出現在臺面上。只是這伙人同樣顯得驚懼不安……幸好,這時劉子清已經詢問出事件緣由——原來,他第一個登上傳送陣,等他傳送成功后,兩位督戰官決定尾隨而行。

不過,兩位督戰官中,計無淵比較狡猾,他讓錢森先走一步,自己在旁邊看著。結果……

結果,等傳送陣上光華閃動,云朵這座傳送陣的怪異之處呈現出來了——它絕對排斥任何有靈氣的東西。

錢森站在傳送臺上,當光華閃動,傳送陣啟動的時候,錢森的身體突然膨脹起來,緊接著,錢森就在傳送臺上發生了自爆。

修士的自爆,一般都驚天動地,威力不亞于十數顆炮彈一起爆炸。

但神奇的是,錢森這次自爆一點沒有引起周圍的靈氣波動,連特別的響聲都沒有,仿佛放了一顆啞炮。他爆出的靈氣迅速被傳送陣吞噬,而后無聲無息。

之后,這座傳送臺自然引起了各種議論,原本計無淵想拿著傳送陣當做一個把柄,準備告齊韶與第七戰隊的黑狀,如今,傳送陣上發生了意外變故,弄得計無淵不知道該怎么好了。

為了搜尋更多的證據,他強迫第二波遷移民戶踏上血淋淋的傳送臺,以至于這群人驚恐莫名……

云朵設立的這坐傳送陣,一次可以最大傳送五百名凡俗人類。當然,為了保險起見,青椂在風陵渡一次傳送三百人。

劉子清風陵渡得到一千戶民眾,這些人計劃隨第七戰隊安置,今后留在摩云嶺落戶。這一千戶百姓每戶平均約七口人,因此,這一批遷移百姓,總數大約在七千人上下,整個傳送陣需要持續傳送二十次,才能把全體遷移民眾全部傳送完。

隨著遷移的繼續,后來傳送的百姓,神態已經越來越鎮定,最后一波百姓抵達之后,他們告訴劉子清,說督戰官計無淵打算請一位金丹期修士,過來測試這座傳送陣,因此他們到來之后,傳送陣將暫時關閉……

老百姓不知道這里的奧秘,但云朵知道計無淵如此糾纏不休的目的——妖獸森林里有禁止設置傳送陣的禁令,齊韶一時口誤,為云朵開了一個特例,但他萬萬沒想到,云朵要“郵遞”的是凡人。

好吧,凡人一般在修士眼中,也等同于物件,但……用郵遞線路傳送凡人,這是什么樣的腦洞大開呀?

如果計無淵能證明云朵的傳送陣,不但能夠傳送貨物與凡人,而且能夠傳送修士,那么,齊韶的容許令就等于為妖獸森林開了一個危險的特例——妖獸森林里,一旦有了可以傳送仙人的傳送陣,那么,位于大后方的各個城市都處于危險中了。因為,妖獸一旦奪取了這座傳送陣,就可以利用這座傳送陣偷襲大陸的內線城市,凡是擁有傳送陣的城市,今后都不安全……

計無淵豈止是想抓云朵的把柄,他這是在與齊韶作對。沒準,暗地里他準備把齊韶掀翻。

劉子清獲得這一消息之后,如獲至寶,趕緊去向云朵匯報,云朵卻并不在意計無淵的鬼祟動作。因為,齊韶遠比他的后臺要硬,而且他這一傳送陣,確實不能傳送任何有靈氣的東西。

這樣一來,所謂“萬一妖獸突襲,占據傳送陣之后,威脅大陸內陸城市”的說法,就不存在。

只是一個傳送物品的郵遞傳送系統而已,只要云朵咬定這一點,就算他小小的打了一個禁令的擦邊球,計無淵又怎能奈何他?

何況,這件事上,最著急的應該是齊韶,最想維護自己正確的也應該是齊韶,云朵他不著急。

“一千戶老百姓,你打算如何組織?”云朵反問劉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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