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紛爭女神 作者:沉塵浮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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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czczczc 2015-7-30 12:39: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 138413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0 17:50
第60章 守望者2

  
  羅夏日記,1966年3月31日。
  
  本月的最後一天,愚蠢而又自詡為「專家」的渣滓們一直都在洋洋得意地討論著「末日」倒計時。 是的,末日會來臨,但絕不會是在他們目光短淺的預測中宣告這腐爛的世界走向滅亡,它來的時候,娼妓和無用的政客依舊廝混在一起。
  
  自作聰明的罪犯依舊在行動,趁著這在罪惡中越陷越深的城市還沒有斷氣的時候。 他們總誤以為戴上面具就能逃脫所謂法律的制裁,我會在將他們從腐臭的血池裡拉出來扔到刺眼陽光之下的時候,大聲地告訴他們——不! 你們會得到我的制裁!
  
  和夜梟近一年來的合作搗毀了無數黑幫,讓那些依舊僥倖躲在潮濕陰冷角落裡的罪犯們如同過街的野狗,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車輪就會無情地碾碎他們的大腦。 一個月之前老城區舊居民樓的大火併不能徹底剔除這些頑固的蛆蟲,這城市病入膏肓,而我在拯救它。
  
  儘管這個從霍利斯·梅森手裡接下戰袍的夜梟二代比起他的一代來說,太過優柔寡斷,他需要一個能幫助他果斷的幫手,從目前看來我和他的搭檔還算正常,其它則有待觀察。
  
  古怪,最近這些老鼠們的思維方式有些古怪。 他們不再如同狂犬一樣吠叫,他們學會了冷靜,以及轉動他們早已生鏽和腐爛的大腦。
  
  阻止了一次銀行搶劫,逃走了兩個,他們有預謀,有明確的逃跑路線,有清晰合理的人員分配以及高度組織性。 這是這個月裡第五次失手,打擊罪犯竟然出現了吃力感,如果不是他們終於讓自己的大腦吸收了母親胎盤的營養,那麼,這背後一定另有其人。
  
  夜梟看不到,但是我看到了,早已將這罪惡之城融入血肉的我知道,那些瘋狗永遠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大腦看待問題,有人告訴了他們怎麼做,有人在背後指揮著他們往哪咬。
  
  無論這陰影裡的膽小鬼是誰,總有一天他會出現在陽光下,他想完完全全展示自己的智慧,哦,當然他會,就像末日終將來臨,驕傲會讓他露出馬腳,那個時候我就會將他綁在警察局門口,讓那些拿著納稅人的錢過著糜爛生活的廢物們的功績上,再添一筆。
  
  明天又會出現無數將別人的智慧當成自己的而到處炫耀的蠢貨們,我得走了,我必須趕在他們的前面。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厄里斯將這個世界的規則摸得爛熟於心。
  
  從宏觀來看,現在正處於冷戰時期,無論電視裡播放的任何節目還是日常社會中隱隱透露出的不安都暗示了這一點,看似和現實社會歷史上的冷戰相差不大,但實際上,又有很多東西不同。
  
  因為這個世界裡,多了一個幾近萬能的曼哈頓博士,由量子組成的他,幾乎是一個移動砲台,他可以在瞬間將任何東西分解成量子,他可以在瞬間去往任何地方,他可以攔下核武器,甚至,他有能力創造一次核危機。
  
  無數報導將這位擁有了異能的人類描繪成神,美國的神。 但他的出現並不能弱化美蘇冷戰,反而加劇了蘇聯裝備競賽的熱情以及核武器的儲備,用來對付那位被美國人描述成神的曼哈頓博士。 而可笑的是,美國人將站在自己這邊的未知冠以神之名,但如果他出現在了蘇聯,這個神之名又會變成惡魔的頭銜。
  
  繼承了那所謂的犯罪諮詢專家的信息網,厄里斯足以了解很多東西。 這個時代是個黑暗而又混亂的時代,紐約白天光鮮亮麗的紙醉金迷掩蓋不了夜晚的罪惡和腐爛。 上流社會的人們過得有多好,底層社會的流浪漢過得就有多差。
  
  及時行樂和虛度光陰讓人們追求著虛無縹緲的爆點和利益,過度的包裝和利用讓世界上絕大部分人以為美國得到了神助,但實際上,無論這位曼哈頓博士如何強大,無論他是否能透過粒子的運動規律看到過去和未來,無論他現在是否成為了一個多維度的存在,無論從能力上他是否真正達到了萬能……
  
  歸根結底,他無法拋卻自己曾經身為人類的影子。 人類的情感是一種毒瘤,除非先天「健康」如厄里斯,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從後天的角度徹底擺脫情感的牽制,而所謂的劣根性也就在於此,所有的罪孽,都孕育於此。
  
  在這一個月裡,厄里斯花費了大部分時間去研究這位從表面上看已經脫離情感的曼哈頓博士,而厄里斯對此的最大發現,並不是徹底分析透徹了他的能力以及能力來源,而是於他強大如神的實力相對應的,屬於人類的弱小靈魂。
  
  在這種情況下,他變得如此容易控制,被美國政府控制,被言論控制,就算他能看清一切事物的本質和內在,他依舊被既定的命運控制。
  
  他是一個提線木偶。 面對著無數文檔和錄像,沉默了近大半個月的厄里斯做出瞭如此簡單的總結。 無論他外表看上去多麼強大,來自於人類本能的循規蹈矩讓他只能變成一個強大的提線木偶,除非他能突破規則。
  
  當然,也正因為這麼一個如此有趣的人物存在,厄里斯還臨時抱佛腳順便研究了點量子物理,然後一邊給那些一出生就不長腦子的罪犯們提供點諮詢,一邊看了看其他社會義警的資料,通過交叉對比演算,她幾乎推導出絕大部分蒙面英雄的身份。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這位不知是自稱還是被稱為「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的法老王,阿德里安·維特,維特集團的董事長。 他確實是個聰明的傢伙,17歲就成為哈佛的研究生,同一年父母去世後,他捐出了足夠讓自己一輩子不愁吃喝的遺產,獨自遠行,幾個月以後再次回歸,只用了十八個月的時間,就成為美國數一數二的集團老闆。
  
  他的驕傲或者說自戀讓他幾乎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真實身份的意思,當然,如果他真的是世上最聰明的人,那麼他的非刻意隱瞞之下,一定還有一個主要原因——他看得出來,就像厄里斯也看得出來一樣,政府不可能一直讓蒙面英雄充當社會治安的保護者,挑戰它的權威。
  
  義警雖然確實能使社會治安好一點,但這違反法律的行為注定會激起無數社會矛盾,首當其衝的就是真正拿著工資幹活的警察。 而義警作為不可控因素,遲早有一天,政府也會出手干預。
  
  如果法老王足夠聰明,那麼他隨時隨地都在準備著脫下自己的面具。
  
  至於其他比較活躍的義警,夜梟二代,丹尼爾·德雷伯格,在紐約,有一定經濟基礎支撐自己開著飛艇利用高科技設備打擊犯罪的鳥類愛好者可不多。 絲魂二代,一代絲魂的女兒,勞瑞·尤斯佩斯基,又稱勞瑞·朱庇特,查出來簡直輕而易舉。
  
  那個羅夏倒廢了厄里斯一些功夫,他可是一個極端重視隱私的傢伙,對他研究時間不長的厄里斯將他確定在底層分子的範圍圈裡。 比起中產階級,這些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流浪漢們是最難查的。
  
  「教授,這一個月來,雖然我們生意是變好許多,但……」將厄里斯要來的資料交給她手裡的男人並沒有立刻走開,他看著高檔辦公桌後戴著面具的厄里斯,有些猶豫道。
  
  「如果你擔心羅夏和夜梟的組合能給我帶來什麼影響的話,你的目光還太窄,他們找不​​出什麼東西。」厄里斯說著,將資料放到了一旁,「我需要你幫我準備一個東西……」
  
  「……您請吩咐,教授。」男人回答,不再追問。
  
  他叫湯姆,很普通的名字,沒有姓。 在一個月以前,他還只是一個情報販子小頭目下的二把手,那時他和他的老大被告知了他們的頂頭上司罪惡教授換了人,並且新任教授想見見他們這些前任的得力手下時,他的老大差點將這句話當成了笑話。
  
  被一個女人取代了? 那還不如讓我來當呢。 這是他老大的原話,他對著前任教授的保鏢親口說的。 那兩個保鏢也有些義憤填膺,甚至還和他老大一起討論如何做掉這位新任教授。
  
  結果,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全部人上前一步。」湯姆聽見了坐在辦公桌後戴著小丑面具的女人的聲音,猶豫地看了自家老大一眼,在老大的點頭下,才和其他人上前一步。
  
  他看見兩個男人戰戰兢兢地推著兩輛推車走進來,他們那心驚膽戰的膽小模樣讓湯姆多看了幾眼。 推車上面放著的全是統一大小口徑的槍。
  
  「你們拿著槍,頭目和副手只能留一人,留下來的就是頭目,自己選吧。」她說完,悠閒地往椅背上一靠,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覷,包括湯姆。
  
  幾秒鐘後,場面變得非常混亂,除了湯姆以外的所有人都拿起了槍,他們有些人指向了自己的同伴,但更多的是把槍指向了皮椅上的面具女。 他們想殺掉她,取代她的位置,但湯姆卻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個佈置好了的陷阱,她不可能如此放心地將武器交給素未謀面的前任老大的手下。
  
  果然,縮在角落裡的他看到了那些人在開槍的一瞬間,突然吃痛地叫了一聲,緊接著便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些槍根本不是真正的槍,槍柄上暗藏著銀針,針上塗滿了河豚毒素,而扳機就是觸發點,只要扣下扳機,藏在槍柄裡的針便會刺入手掌,讓人神經麻痺。
  
  「竟然還有一個人。」面具女那玩味的聲音喚回了湯姆的意識。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副手,」她說著,走向門邊,示意湯姆跟上來後,又看向了房間角落裡的推車人,「至於你們……抱歉,你們已經沒用了。」
  
  她關上了門,將那兩人帶著哭腔的求饒和咒罵全部關在房間裡,慢條斯理地走下樓梯,走出那幾乎快要被世人遺忘的老舊居民樓。 湯姆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暗暗揣測自己這新任老大接下來會做什麼,為何沒有直接除掉那一屋子的人,反而只麻痺了他們的神經……
  
  「哦,因為一個一個地毀屍滅跡太過麻煩。」正當他琢磨的時候,他聽見了前方面具女漫不經心的無良聲音,彷彿她早已看穿了湯姆那點小心思。
  
  下一秒,身後的巨響和熱浪讓湯姆瞪大了眼,他呆呆地看著在爆炸中熊熊燃燒起來的居民樓,耳邊充斥著受到牽連的附近居民樓住戶的尖叫和悲鳴,火光甚至照亮了黑夜。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那兩個推車人為何如此戰戰兢兢。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5 12:27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0 19:56
第61章 守望者3

  
  初春清晨的氣溫總是帶著一絲涼意,也許是昨天夜裡還下了雨的緣故,這絲涼意裡還帶著一點露水清新的味道,混合著海風的腥咸,總算驅走了一點紐約繁華都市內的污濁惡臭的氣味。
  
  夜梟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身邊總穿著一個長風衣的同伴。
  
  他是一個小個子,頭頂的帽子並沒有讓他增高多少,比起夜梟,表面上他看起來可沒多少攻擊力。 他的臉上總帶著一個如同被滴上墨水的面具,不可思議的是這面具上的墨水形狀總處於變化之中。
  
  不過對於曼哈頓博士來說,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 沒錯,這種面具的布料還是曼哈頓博士發明的——天知道作為政府武器的他怎麼還有那番閒情逸致發明特殊布料——它上面墨水般的圖案可以隨著人體溫度的變化而改變。
  
  但可惜的是,打著曼哈頓博士招牌想賣個明星效應的布料並不好賣,人們可接受不瞭如此「新潮」的時裝,所以現在這玩意早就不見踪影了,夜梟看的最多的,還是他的同伴臉上這一塊。
  
  「你確定我們必須這麼早出現在港口?現在才六點!羅夏,我的老伙計,你想你應該沒忘記昨晚……不對,今早三點才剛剛道了聲晚安吧。」夜梟打了個哈欠,他不明白一大早就把他拽起來的羅夏來到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安靜,丹尼爾。」躲在集裝箱背後的羅夏只用他那沙啞粗糲的嗓音打發了身邊的夜梟。
  
  「……好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什麼叫'夜梟'嗎?這可是我第一次,和你,在大白天行動!」
  
  「消停點,現在港口是不會有人的。」羅夏的聲音裡不知是無奈還是嫌棄,「如果我們想真正逮到幕後兇手,我們就必須提前一步,為此,我準備一個月了。還記得那個被我們打垮的人販組織嗎?他們每個月月初總會進一批新貨。」
  
  「……哦天吶……羅夏,你依舊認為那些罪犯背後有人嗎?清醒點吧,如果真的有,我們還查不出來嗎?一個月來什麼結果都沒有,他們背後只是幽靈!你就不能當他們突然腦子開竅,讓這件事過去嗎?」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羅夏回答,他的聲音很堅決。
  
  永不妥協。
  
  夜梟知道這就是他的​​信仰。 所以,他最終嘆了口氣,妥協地留下來和羅夏胡鬧:「好吧,你贏了。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在等什麼?」
  
  「我說了,貨船。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們踩死了一兩隻蛆蟲,屍體上就不會再出現新的蟲子吧。他們永遠也不會停止運作,除非我們直接一把火燒了腐爛的屍體。」
  
  羅夏回答,突然揚起了手,攔在了夜梟胸前:「船來了。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他們不會以為我們會在白天出沒,我們得趁這次機會出其不意地將他們全部抓住。新貨交接的時候,他們的老大一定會出現,其他的小跟班不知道這背後之人是誰,但他們的老大一定知道,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明白。」夜梟點了點頭,「但你又是如何確定,這些人販背後一定有個人為他們出謀劃策?說不定,他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販子而已。」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這麼早叫你過來碰運氣。」羅夏毫不猶豫地說,「但是,現在除了那些有些規模的大黑幫,又有多少小混混,不會尋求他們的'教父'幫助?」
  
  夜梟徹底無語,有時候羅夏較​​真又極端的做法讓他非常無奈。
  
  事情也正如羅夏所說的那樣發展。 貨船到了港口後,一輛黑色的轎車來到了岸邊,兩個保鏢從車上走下來,負手站在一旁,幾個水手這才將一個又一個灰頭土臉哭喪掙扎的倒霉蟲趕下船,趕進一旁的集裝箱裡。
  
  他們在對方最鬆懈的時候動了手。 白天並不是他們的主場,特別是夜梟有很多小工具只能在夜晚使用,喪失了黑夜優勢,這場架打得並不痛快,但好在最終他們還是抓到了那個頭目。
  
  羅夏抓著那頭目的腳踝,將他頭朝下按入水中,灌了好幾口水後才將他提上來。
  
  「說,最近一個月來,是誰讓你們這些蠢貨突然開了竅?」羅夏低吼著。
  
  「……我不知道!我向上帝發誓!」那個頭目掙扎著,臉漲得通紅。 抓著他腳踝的暴徒看上去雖然身材矮小,但他的力氣卻大得嚇人,他根本無法從他手裡掙脫開來。
  
  羅夏明顯不滿意這個回答,他又將他按進水裡,這次堅持了幾乎一分鐘才將他拎起來,重複了一遍那個問題:「我需要一個名字!名字!」
  
  「咳咳……」頭目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斷斷續續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哭腔,「我真的…咳咳咳…不…不知……」
  
  這一次,沒等他說完,羅夏第三次將他按進水裡,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得到一點信息就絕不放開他。 一旁的夜梟有些看不下去,他連忙上前一步,將那可憐蟲從水裡撈上來,示意羅夏鬆手。
  
  他看著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的頭目,頗有些語重心長老好人味道地說:「伙計,你還是說吧,你如此保護那個人,但當你陷入危險的時候,他根本沒有來救你,不是嗎?你得知道,如果你不說點什麼,我的朋友是不會停手的。」
  
  那頭目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聽到了夜梟這麼說,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咳咳咳……哈…'他'?你們這群總是慢一步的義警,你以為你們對付的……還是普通的穿著萬聖節戲服的軟蛋嗎?哈哈哈……你們想知道?好,我就告訴……」
  
  '一個扭曲的男人,走了一條扭曲的路……'
  
  那頭目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個詭異的童謠從他的黑色轎車裡傳來,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那個歌謠出自一個小女孩之口,她用著她那天真浪漫的軟糯聲音,輕聲唱著,聲音不大,但在寂靜得只剩下浪花聲的港口卻顯得格外明顯。
  
  「這是什麼?你的小把戲?」聽到「crooked(扭曲)」這個詞,羅夏突然激動得上前一步,粗暴地抓住了男人的衣領,凶狠道,「關掉它!」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台階……'歌聲依舊繼續。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是被那歌聲還是被羅夏嚇到了,男人的臉色從通紅眨眼間變成了蒼白,他嘴唇顫抖著,盯著他的車,彷彿那輛車鬧了鬼一般,「我……我沒有打開廣播……不……不可能……我什麼都沒說……」
  
  羅夏似乎皺起了眉:「'我什麼都沒說'?你在暗指什麼?這是你背後那個人搞的鬼?」
  
  '……買一隻歪歪扭扭的貓兒,貓兒抓著歪歪扭扭的老鼠……'童謠並沒有受到他們對話的影響,但那內容卻越來越詭異,「crooked」這個詞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
  
  「不!!!求你!我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們!真的!我絕不會洩密,我用生命起誓!」隨著歌聲的推進,男人越來越激動,到最後,他竟然從羅夏手裡掙脫出來,瘋了一般向一旁曠地跑去。
  
  夜梟從他這個行為裡看出了什麼,他立刻撲倒了正準備追上去的羅夏:「臥倒!這車會爆炸!」
  
  '……他們一起住著歪歪扭扭的小屋。 '歌聲隨著夜梟那句話戛然而止。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之響起,然而,爆炸的不是那輛車,而是……那個頭目。 他被炸得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人形,無數紙牌四散開來,猶如雪花般緩緩飄落。
  
  紙牌的正面是紅色joker,而空白的反面卻寫上了一句話——紅髮小子以及哈佛的小鳥,愚人節快樂~\(≧▽≦)/~
  
  今天正好是四月一日。
  
  而羅夏和夜梟,正好面罩之下,一個是紅髮,一個是哈佛雙學位。
  
  這背後之人……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知道了他們會出現在港口!
  
  兩個小時以後,曼哈頓的某家咖啡廳裡。
  
  尼爾森·加德納手裡捧著一杯熱咖啡,坐在窗邊,看著人來人往趕著上班高峰期的街道。 從表面上看,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退休老兵,自由冒險家,但是,他還有一個曾經叱吒四五十年代的名字——大都市隊長。
  
  作為美國第一批英雄以及第一個超級英雄組織民兵的一員,雖然民兵早在1949年解散了,但是他還是嚮往著打擊罪犯懲惡揚善的日子,所以就算人到中年,他也一直活躍在大街小巷。 然而,身體上的力不從心以及新一批年輕的蒙面義警的出現,讓他早已失去了過去的輝煌。
  
  他來到這裡,是為了一個邀約,他不知道這個邀請人是誰,但是憑藉他對他真實身份瞭如指掌這一點,他也必須得見見他。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人不是「他」,而是「她」,一位看起來才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貌美的東方女性,帶著她這個年紀獨有的活力和浪漫。
  
  「您好,加德納先生,很抱歉如此冒犯地將您請出來,但是如果我不玩點小神秘,我想您是不會出現的吧。」那個東方人十分有禮地站在桌前和他握了握手,還帶上了吐舌頭的小動作,「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厄里斯。」
  
  「您好,小姐。」面對如此一個青春熱情還帶點古靈精怪的美女,尼爾森臉上的嚴肅淡去幾分,他笑了笑,示意厄里斯坐下,「雖然你道了歉,不過這不能讓你蒙混過關哦,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以及,你叫我出來不會是單純地追星或者請客吃飯吧。」
  
  「啊,這個嘛……」厄里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臉,雙眼低垂臉頰微紅地看向桌面,「實際上,我關注您的事蹟很多年了,您恐怕根本不記得您救過多少人,也不知道受到您幫助的人會在接下來的一生都保持感激。我想知道救了我的人是誰,所以下了點功夫,再加上家裡條件也不錯,所以……」
  
  說到這裡,她的耳朵上都泛起了點粉紅,她抬起頭,漂亮如琥珀的金棕色眸子亮晶晶地望著尼爾森:「不過,這都沒什麼​​啦,我請您出來,一方面是想見見恩人,請您喝一杯,另一方面……我想幫助您重得屬於您的名聲和榮耀!」
  
  這句話徹底撞擊了大都市隊長的心臟。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5 14:32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0 23:18
第62章 守望者4

  
  「……嘿,孩子,你這話說的可有些不太對,什麼叫重得屬於我的名聲和榮耀?」儘管內心已經被激起了千層浪,但表面上,尼爾森臉上依舊帶著美國大兵式的爽朗笑容,「你瞧,現在的人們依舊尊重大都市隊長。」
  
  「不!」厄里斯有些憤憤不平地提高了音量,見周圍的人都投來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又縮了縮消瘦的肩膀,一臉不好意思地捧起咖啡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言語裡還帶著一絲激動和憤懣,彷彿尼爾森真的受到了什麼不公正待遇,而她感同身受。
  
  「才不是這樣!加德納先生,脫下制服的您一定知道,現在市民們嘴裡談論最多的不是大都市隊長,而是得了皮膚病的曼哈頓博士,一身基佬紫的法老王,以為自己是隻鳥人的夜梟,絲襪套頭的羅夏,還有那個穿的跟個……跟個那什麼似的絲魂!」
  
  很顯然他面前的這位東方美人是接受過上流社會道德禮儀培訓,她不僅帶著名門閨秀特有的天真任性,她那良好的修養讓她在說出這些話後,忍不住紅起了臉,恐怕這也是她這輩子說過的最難聽的話了。
  
  「抱歉,我言語過激了……」厄里斯不好意思地看了沉默不語的尼爾森一眼,以為他是不滿於她說的話,又急急忙忙辯解著,「我……我沒有不尊重您的朋友,不尊重其他英雄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很不甘心,明明您才是元老級的人物,明明您應該是那些年輕一輩義警的靈魂人物,是您在水深火熱之中將紐約拯救出來,但……但看看現在!這些忘恩負義的紐約人都快忘了您的存在了!」
  
  看著她那又激動又憤恨的通紅小臉,以及那雙受情緒影響而變得水汪汪的雙眼,尼爾森在聽完她的抱怨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容裡不知是無奈還是苦澀:「恐怕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敢如此形容他們的人吧,厄里斯,特別是曼哈頓博士……皮膚病?噗哈哈,確實挺生動形象的。」
  
  「……隊長,您還笑?!」厄里斯有些羞惱地瞪大了眼,「我……」
  
  「哎,畢竟時代不同了。」尼爾森無可奈何的語氣打斷了厄里斯的炸毛,他看著自己手裡的咖啡,深褐色的水面上清晰地倒映出自己那張有些落寞的臉,「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民兵早就不復存在,而我們這些人,死的死,散的散,時間不饒人啊,孩子……」
  
  「砰」的一聲,厄里斯一掌拍向了桌子,她站起來,有些怒氣衝衝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尼爾森,咬牙切齒道:「你怎麼能這樣說?!難道像我這樣的人的等待,只是傻瓜等著石頭開花嗎?!我心目中的偶像是不可能這樣屈服的,難道,你就不曾嚮往過去嗎!」
  
  尼爾森看著自己面前激動的女人,漸漸皺起了眉,提高了音量:「我當然想,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厄里斯做了個深呼吸,又坐回位置上,臉上的餘怒還未消,「所以我才說,我是來幫助您的,我有辦法讓您重新變成中心…… 」
  
  一個金髮碧眼,俊美得讓世上最出色的雕刻大師都無法雕刻出其完美的男人,站在維特集團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裡,一手插兜,一手拿著一個酒杯,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俯瞰著紐約的夜景。 他就是阿德裡安·維特,也是法老王,被譽為世上最聰明的人。 他背後的辦公桌上,還放著一張簡單但異常真誠的邀請函。
  
  邀請函上沒有過多裝飾性或者客套噁心的言語,只是說明了一個時間和地點,大都市隊長誠摯地邀請法老王前去商量點要事。
  
  這是他以法老王的身份,在昨晚將一夥沒用的混混丟給警察時,一位年輕的警員交給自己的。 開會的時間就是今晚,至於地點——那就有些玩味了——位於城東的標誌性建築市政廳。
  
  關鍵點在於,雖然他好幾年沒有見過大都市隊長,但是他對於這些義警的動態一直很上心,他知道,以大都市隊長現在的影響力,他根本無法從那群眼高手低拿著納稅人的錢尋歡作樂的腐敗官僚裡,借到市政廳作為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義警們的會議室。
  
  更關鍵的是,大都市隊長的動機。
  
  阿德里安和這位前輩的接觸並不深,他們只在1960年6月的麥迪遜花園廣場的晚會上見過一次面,而那一次,也足夠他將他打上無知的標籤。 是的,在他眼裡,這位前輩如同大多數無知的人類一樣,愚蠢到不可救藥,他當上義警,也無非是為了出名。
  
  那時候的隊長向他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他有機會向他這位世上最聰明的人詢問任何當今世上難以破解的難題,但他卻選擇了最無意義的那個——他詢問他的名字的重音和分段應該放在哪。
  
  這樣一個膚淺的傢伙,突然提出來要組織一個超級英雄之間的會議……阿德里安敏銳地抓住了這背後的貓膩。
  
  從表面上看,他也許只是想利用這一次機會,重新建立一個類似於四五十年代超級英雄組織民兵的機構,將所有英雄聚集到一起,成為一個新的偉大組織的創立人,從而名揚千里,獲得更多的名望。
  
  是的,從「表面」上看,確實如此。
  
  但實際上呢? 那位大都市隊長沉寂了這麼久,最近心血來潮,突然想到了一個秒法子想方設法地出名?
  
  阿德里安輕笑一聲,放下了酒杯,重新拿起了那張邀請函。 從它背後,他似乎還嗅到了一絲芬芳。 邀請函上的內容是打印上去的,只有最後的落款是大都市隊長的親筆簽名,這足以說明了一切。
  
  他換上了法老王的服飾,在夜色裡,輕盈迅速地來到市政廳二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都市隊長的名頭還是讓那些義警們一個不差地來到這裡。 除了羅夏,夜梟和那絲魂二代,不可思議的是,笑匠那個政府走狗和暴徒也在這裡,阿德里安還以為他這種人不會來湊這種熱鬧。 當然,同樣讓阿德里安不會來湊熱鬧的還有曼哈頓博士,畢竟,他已經漸漸脫離了人類情感,他一直都在暗地裡對這個潛在威脅做著各種調查。
  
  和他一起的,還有據說是他的伴侶,珍妮·斯萊特,他「曾經的」戀人,這裡的曾經,是指當曼哈頓博士還身為喬恩·奧斯特曼,一個人類的時候。 名望、金錢以及權力,這三者最容易讓人類變得和曾經的自己面目全非,而這位無時不刻無論大小宴會會議總會出現在曼哈頓博士身邊的女人,大抵也是如此。
  
  任何會議,只要有笑匠的參與,絕對會不歡而散,阿德裡安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所以當會議變成一鍋粥,而笑匠無禮離場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少意外,而真正意外的,是遠處突然傳來的爆炸聲。
  
  那個爆炸聲從城西傳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依舊能看到遠處那將深藍色的天空染成緋紅的火光,這足以說明這場爆炸的規模有多大。
  
  紐約城西……那個位置,是一家醫院! 當在場的所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後,不由得微微一愣。 當他們四散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消除罪惡的時候,從沒有人企圖製造這種混亂,然而當他們僅僅從自己巡邏時間裡拎出兩小時商討要事時,卻發生了這種災難性爆炸!
  
  「珍妮,我需要你先回去。」曼哈頓博士那溫和輕柔得猶如上帝的聲音在爆炸聲傳來的下一秒輕輕響起,當眾人還在發楞的時候,他就把他的伴侶給傳送回去,自己則在下一秒也消失不見。
  
  他可以在眨眼間去往任何地方,而現在他肯定前往了事發地點,不過,阿德里安保證,他早就知道了當他們開會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他可以看到自己的未來,但在災難發生以前,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阿德里安將自己敏銳的目光從曼哈頓博士消失的空地放在了大都市隊長身上,作為幾乎和曼哈頓博士同時反應過來的人,他立刻上前一步,一掌拍向了隊長身旁的黑板,將他從愣神之中拍醒:「隊長,你現在能否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們,是誰讓你將我們召集起來,趁我們中沒有一人在街上的機會,製造了那場爆炸?」
  
  「……我……不,這不可能,你在說什麼,法老王,開會​​只是我的主意……」大都市隊長臉色煞白地呢喃著。
  
  「一定是那個陰影之人!」還沒等阿德里安繼續說什麼,羅夏如同被點醒一般,猛地上前抓住了隊長的衣領,將他抵到了牆上,「說!你什麼時候和他見了面?他跟你說了什麼?他給了你什麼好處,可以讓你這原來的英雄墮落成街邊臭水溝裡的蛆蟲!」
  
  「陰影之人?」阿德里安眼裡閃過一絲捉摸不透,「你是說,最近一個月裡,讓那些罪犯的作案手法總算不再那麼幼稚的人?」
  
  「沒錯,就是他。」夜梟回答,一邊拉住了羅夏以免他過於激動,「而且……我和羅夏前天追查他的時候,還收到了他的一份見面禮……法老王,那個人是個聰明人,我不知道他是否比你還要聰明,但是,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我和羅夏的真實身份!他對我們瞭如指掌,而我們對他卻一無所知!」
  
  「……不……上帝……她明明……明明像一個天使,怎麼可能……」夜梟拉開了羅夏,隊長失魂落魄地靠著牆壁,看著自己的雙手,痛苦而又不可置信地掙扎道,「但我卻相信了一個惡魔……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是我害了他們……」
  
  ……是「她」,不是「他」?
  
  戴著小丑面具的女人坐在一輛黑色的轎車裡,看著窗外那被大火熊熊燃燒的醫院,火光讓她那頭酒紅長髮看上去更加緋紅。
  
  「很感謝您的幫助,教授,那個被美國政府保護的傢伙肯定死透了。」坐在車裡的另一個壯碩男人看著窗外的煉獄,用著口音奇怪的捲舌英語對她說,拿出一個脹鼓鼓的信封,「這是您的報酬,至於另一件事……我們會保持聯繫的。」
  
  她並沒有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接過了信封,走下車,目送著轎車漸行漸遠……
  
  然後突然被一股力量捏成一團廢鐵。
  
  「初次見面,您好,曼哈頓博士,對嗎?」厄里斯雙手插兜,看著那詭異甚至有些恐怖的畫面,突然開口。 她的語氣裡沒有任何驚恐,甚至,像是早就知道那輛車,以及車裡的人會被一股怪力摧毀一樣,帶著一絲玩味和詭異。
  
  「是你主導了這一切,為了一個人,用一間醫院的人作為陪葬。」
  
  她的背後,響起了一個無論什麼時刻都波瀾不驚溫和輕柔的聲音。
  
  厄里斯嗤笑一聲。
  
  「是的,那又如何呢,曼哈頓博士?你本可以在這一切開始之前阻止我,你本可以在我和他們交易的時候連同我一起殺了,但是你沒有,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阻止我?為什麼你只殺了那些俄羅斯人?為什麼……你在明知道,當你和珍妮·斯萊特離開公寓時,我在你們家附近裝了炸彈,等你抓住我的時候,企圖利用這點,威脅你放了我的情況下,還依然將你的珍妮傳送回了公寓?」
  
  面對厄里斯如炮轟般的問題,她背後的人徹底沒了聲。
  
  她轉過身,看著身後的曼哈頓博士,面具下的嘴角漸漸勾了起來,而她的眼神,也在陡然間變得如罌粟般危險,卻又讓人欲罷不能——
  
  「看來屬於你我的未來,還挺漫長的嘛……」
  
  她說著,聲音裡帶著一絲蠱惑味道。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6 10:08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1 11:40
  第63章 守望者5

  
  「'她'?一個美麗年輕的女人說服你開了這個會,是嗎?」阿德里安來到大都市隊長面前,「她一定是以想讓你重振雄風再度出名之類為理由吧,這個市政廳也是她的勢力搞定的,你知道是誰幫她辦好這件事嗎?她不可能親力親為,而她一定是以年輕天真的千金小姐的身份接近你的。」
  
  「……你怎麼知道?」隊長呆呆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法老王。
  
  「合理的推測而已。」阿德里安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扶著下巴,眼裡閃過一絲深思,他根本沒有在意不遠處的大火,因為他知道現在趕過去,什麼都晚了,況且,只要有曼哈頓博士,他們這些普通人便沒有了存在意義。
  
  「但是你不知道。看來她只告訴了你時間地點,以及將需要你簽名的邀請函交到了你手裡而已,在這之前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包括醫院的爆炸,兩條線,同時進行,有意思,倒挺符合那位罪犯老師的作風。」
  
  「什麼叫符合,明明就是她!」在很多問題上羅夏偏激和固執得多,他低吼了一句,拖上了夜梟往外走,「我們得盡快趕到那裡,不能指望曼哈頓博士能做到一切,用你的阿基米德最快的飛行速度,快!」
  
  「不必了。」溫和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閃爍的藍光,讓羅夏的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著出現在房間中央的曼哈頓博士,離他消失到回來也不過短短的五分鐘而已。
  
  「告訴我你抓住了她!」羅夏有些激動道。
  
  「我很遺憾,羅夏,我沒有,我不能。」曼哈頓博士說,語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歉意。
  
  「什麼叫你不能?見鬼,那她到底是個什麼傢伙。」聽到博士這種解釋,夜梟明顯會錯了意。
  
  「不,她還是人類,不過,她應該想了什麼法子威脅博士放了她。」法老王湛藍如海的眼銳利地看向了曼哈頓博士,語氣有些古怪,「珍妮·斯萊特?」
  
  「是的,她安置了炸彈,足以炸掉一個街區的量,半分鐘以前我才將它們全部銷毀。」博士依舊用他那毫無起伏的溫和聲音確定了阿德里安的猜測。
  
  對此,羅夏只能咒罵一聲,將目標轉移到大都市隊長身上:「她長什麼樣?她叫什麼?給我一個名字,或者俱體特徵。」
  
  「該死的……這就是重點……」隊長痛苦地抱住了腦袋,「不知怎麼的,我想不起來她的模樣,她的臉在我腦海裡模糊不清,我只知道她笑起來像個天使……還有……她的頭髮,葡萄酒一樣的顏色,剩下的……該死,我不知道!她一定對我做了什麼!」
  
  「漂亮女孩滿大街都是,頭髮顏色也可以改變,這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羅夏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又看向了曼哈頓博士,「你呢?你看到了她的臉嗎?」
  
  「她戴著小丑面具,羅夏,你需要冷靜。」博士象徵性地安慰了一句。
  
  法老王看了博士一眼,然後在羅夏說出什麼偏激的話之前,拋出了另一個線索:「之前,我在我的地盤打擊犯罪的時候,從幾個渣滓嘴裡,聽到了'教授'這個名字。當時,他們的頭領就是一個自稱教授的傢伙,所以我沒有過多在意,但是,現在想來,我似乎漏掉了一句話——'有什麼難題就去找教授吧'。」
  
  「那家醫院裡,除了普通的病患,最近還住進一位美國的核武器專家,因為擔心蘇聯的特工搞破壞,政府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在他身邊安排了人,而且還有博士這個殺手鐧。很好,對於那些特工來說,這就是一個難題了。」
  
  「從她規劃的每一步來看,她並不是一個心血來潮就會炸醫院的瘋子。所以,我想她就是那個教授,蘇聯人找上了她。從這一個月她的所作所為分析,這個教授,相當於一個犯罪諮詢專家,她所安排的一切,在信息網和眼線的支撐下才能順利進行。」
  
  「她也許藏得夠深,但她的眼線不可能擁有她的智慧和手段,挖出了她的信息網,順著網路就可以抓住蜘蛛。我想這應該是我們'暴力破壞者'第一次集體行動,諸位,也許我們應該分組調查?」
  
  法老王條理清晰冷靜的分析在無形之中將自己放到了新超級英雄組織的首領位置,不過目前心事重重的眾人都沒有過多在意,或者不想在意,例如曼哈頓博士。 他的思緒,早就飛回了五分鐘前,當他剛剛碰上那個面具女的時候。
  
  實際上,他早就從自己的未來中,得知了她的名字,她的相貌,她的一切,但是他選擇閉口不言,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作為粒子觀測者,他只會旁觀一切,並按照未來既定的劇本規範自己的一言一行,從不會跳脫這個框架。
  
  「……我想,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面對她的一系列質問,曼哈頓博士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疑惑,但是他那沒有眼白的亮藍色雙眼卻十分平靜,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不經意間,那雙眼裡還劃過了一絲難以捕捉的古怪。
  
  「好吧,我假設我不知道你在裝模作樣。或許正常情況下,我應該如同一個普通的,漫畫書裡的大反派一樣,得意洋洋地告訴你我的計劃有多麼偉大,不過我又想了想,當我的時間線和你的時間線撞上一起的時候,這完全是沒必要的事情。」
  
  厄里斯聳了聳肩,負手走到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的亮藍色人型生物曼哈頓博士面前,抬起頭,饒有興趣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他那散發著藍色光芒的身體。
  
  「而事實上,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包括現在這一句,你都知道,因為你看得到未來,而你現在這憤怒也好,疑惑也罷的表情,不過是偽裝出來的……伙計,雖然你都知道了,不過我還是要強調一遍,你可要好好練習一下你的演技。」
  
  「你不會明白……」曼哈頓博士有些機械的,如同照著劇本念台詞一樣開了口,並且他這「明白」一詞後還有很明顯的拖長語調,像是他早就知道,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必定會被厄里斯打斷——
  
  「好吧,就當我什麼也不明白,讓我們按照劇本上那樣,將時間調整到你剛剛發現我的時候……」厄里斯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後退回原處,然後轉過身,看著不遠處被揉成一團的汽車,懶散無良的語氣陡然一變,「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驚呼一聲,語氣裡的震驚和恐懼簡直活靈活現,彷彿時間真的回到了幾分鐘之前,曼哈頓博士突然出現將正在奔跑的汽車變成廢鐵一樣。 厄里斯轉過身,如臨大敵般地看著身後沉默不語的曼哈頓博士,語氣裡帶著一絲強裝鎮定。
  
  「曼哈頓博士,果然,除了你,沒有人能在瞬間從城東轉移到城西。很好,我承認,你將我抓了個現行,但可惜的是,就算萬能如神的你,現在也不得不放了我。」厄里斯說,就算她現在戴著面具,曼哈頓博士也能知道,此刻她的嘴角一定得意地翹了起來。
  
  「……為什麼?」在曼哈頓博士照著他看到的未來​​念出屬於他的台詞之前,他出現了短暫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停頓。
  
  「因為,珍妮·斯萊特身邊有一顆足以炸掉整個街區的炸彈,這個理由足夠有說服力嗎?」厄里斯惡劣地微瞇起眼,「如果我死亡,那邊的炸彈就會爆炸,你最好相信這一點,而且……你最好盡快地保證她別坐上你們倆那張柔軟的大床……哦,糟糕,我能不能將你現在的表情當做是,她已經躺上了床,觸發了那壓感炸彈?那你最好期待一會兒,沒有人去敲門……」
  
  「等等,抱歉,我好像忘了一件事情,聯邦特工每天定時都會撬開你們家的門,例行公事地詢問一下小珍妮,你每天的狀態,對嗎?而今天的按響門鈴時間,大概是在……」厄里斯看了看手錶,「兩分鐘以後?也許,他們現在已經走進電梯了吧。」
  
  曼哈頓博士臉上閃過一絲​​被他裝出來的凝重:「你想要什麼?才能讓你放過她,以及那一街區的人。」
  
  「拜託,你能不能換個台詞,你說的就像是你還有情感還會在乎那些人類似的,看來我們以後得好好商量一下劇本問題。」厄里斯聽了這話,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她翻了個白眼,嘲諷道,緊接著下一秒,又切回了之前的「大壞蛋」模式,「我想要什麼?拜託,博士,別把我當成那種貪得無厭的人類,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被生存本能驅使而已,我想要的,是你趕緊從這裡離開,回到那顆炸彈身邊。」
  
  厄里斯說著,轉身走進了一條小巷,不知多久以後,當她幾乎快要離開他的視線的時候,她又聽到了那溫和的聲音——
  
  「我能否知道,你是如何騙過公寓周圍的特工,將炸彈安放好的嗎?」
  
  厄里斯一聽,笑了,她輕輕抬起了臉上的面具,側臉看向背著火光的曼哈頓博士,詭異而又鋒利的眼神如刀一樣,插向了他的心臟——
  
  「那我能否知道,你的這個問題,是出自於你看到的未來​​,還是你自己此時此刻的想法?」
  
  曼哈頓博士徹底沉默了,而厄里斯也毫不留情地轉過身,消失在陰影之中。
  
  是的,正如她所說的,屬於他們的未來,十分漫長。
  
  他還記得當自己從喬恩·奧斯特曼蛻變成曼哈頓博士的時候,量子轉換實驗的意外讓他的肉身湮滅,思維被帶往一個非物質領域,不久之後,他試圖重組自己,但他的能力還很不穩定,組建了三次才徹底組建成功。
  
  而那個時候,在他還只是思維的時候,他也曾在那不受控制的粒子裡,短暫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珍妮·斯萊特終將會離他而去,就像他脫離肉身的時候珍妮扭頭飛奔而去一樣,而他……也終將會將注意力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但一個不知由什麼引起的超光速粒子流讓他看不到關於這個世界更遙遠的未來,看不到他和她的終點,也許是美蘇之間核戰爆發的原因。
  
  在他的未來裡,他會愛上一個他還沒有認識的陌生人,這個世界,這個量子現實,這條時間線,告訴了剛剛生成的他這一點。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6 10:12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1 11:41
第64章 守望者6

  
  因為笑匠的提前離去,會議室內的六人正好分成了三組,羅夏依舊和他的老搭檔夜梟一組,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法老王選擇了大都市隊長,剩下的曼哈頓博士和絲魂正好組成一隊。
  
  迎著夜風,阿德里安和尼爾森沉默地走上了街頭。 整個紐約被劃分成三個區域,他們各自選擇了自己比較熟悉的區域,上東區,也就是阿德里安經常出沒的地方。 至於尼爾森……他沒有選擇權,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法老王,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尊重和信任,我是認真的。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我犯下如此難以原諒的大錯,我本該退出的,我本該沒有資格參加這次集體行動的,我以為你們會把我踢出'暴力破壞者'……但你選擇了我,我想我就和當初的飛蛾一樣需要支持。」
  
  尼爾森看著身邊沐浴月光的阿德里安,十分真誠道。 在他眼裡,這個法老王就像一個真正的紳士和翩翩君子,雖然他為人略為高傲,但聰明人總會有點小脾氣,在他們1966年第一次見面,他撞見了他安慰缺乏自信的飛蛾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後生的本性不壞。
  
  「這沒什麼,隊長。」阿德里安似謙遜似敷衍地回答,但偏偏他的舉止神情中絲毫沒有半點不耐煩,「我想我們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可以將功贖罪的第二次機會,不是嗎?你犯了錯,沒關係,重在你犯錯後該如何改正。」
  
  「是的,你說的很對。」尼爾森不住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感激,「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盡快找到那段突然消失的記憶吧……該死,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當時為何會信任一個陌生人,儘管她是一個女人。」
  
  「隊長,她是一個高手,而不像其他簡簡單單的膚淺女性。很多時候,女性罪犯可以做得比男性罪犯更好,因為她們擁有比男人更多的感性。」阿德里安慢條斯理的語氣不知為什麼給了尼爾森一種十分熟悉的錯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一定很擅長分析和偽裝,她知道什麼樣的性格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放鬆一個對應目標的警惕心,她知道你的性格弱點。」
  
  聽阿德里安這麼說,尼爾森才恍然大悟地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對那個女人偽裝出來的性格沒有抵抗力。
  
  「所以……我們要找到一隻變色龍啊……」尼爾森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他看向了阿德里安,「或許我們應該去那家咖啡店看看?我雖然不記得那個女人長什麼樣,但是我還記得那家咖啡店的名字,她通過流浪漢轉交給我的寫著咖啡店名字的紙條就在我錢包裡!不是說如果去熟悉的地方看看,也許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記憶?」
  
  「有一定機率的可能性。」阿德里安摸了摸下巴,碧藍的雙眼裡閃過一絲晦澀不明,「紙條呢?」
  
  「就在這!」尼爾森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皮夾,將裡面被揉成醃菜的紙條拿出來。 上面那利落的字體早已有些模糊不清,甚至還有些字母缺失,但阿德里安一眼就念出了這家店的名字——
  
  「r?」一絲短暫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寒意劃過了阿德里安陡然間銳利起來的雙眼,下一秒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凝重,「我知道這家店在哪,我相信你能跟上我的速度,隊長。」
  
  「嘿,誰不知道你法老王的速度快於子彈,你可別折騰老傢伙,伙計。」尼爾森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大概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咖啡店門前。 夜已深,店門緊閉,但透過巨大的街邊玻璃,尼爾森還是可以看到那個位置,他被那個披著天使外皮的女人欺騙的位置。 他在玻璃外駐足好久,才皺著眉呢喃著:「我記得……我是坐在這邊,沒過多久,她就來了,她……」
  
  「隊長,我們還是進去回憶吧。」阿德里安雙手抱胸靠在被他撬開的大門口,他已經連鎖帶警報器全部搞定了。
  
  「呃……好的。」
  
  阿德里安的高效迅速讓尼爾森微微一愣,他木訥地點點頭,走進門,來到那張桌子面前坐下來,不久之後他又陷入了回憶和沈思。 阿德里安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打擾他,於是他輕車熟路地來到吧台背後,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順手給自己弄了杯咖啡。
  
  咖啡的醇香喚回了尼爾森的意識,他看著在旁邊桌慢條斯理地悠閒喝著咖啡的阿德里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法老王,我知道你很聰明,你一定比她聰明,你絕對可以抓到她,對嗎?」尼爾森的聲音裡有些氣餒​​,「我想起了一些東西,但我知道僅憑這麼一點是抓不到那個女人的,但是你可以將她揪出來。」
  
  「speak。」阿德里安言簡意賅道。
  
  「酒紅髮,二十歲左右……而且……似乎是個東方人,很面生,有錢的東方人可不多,她說的一口流利的英語,不帶口音……唔……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想到這裡我就頭疼,也許……也許是愛麗絲?……」
  
  放在肩膀上的手打斷了尼爾森的回憶,他抬起頭看向阿德里安,而對方只對他露出了一個既寬慰又古怪的笑容,也許是黑夜作祟,他那雙如天空般的雙眼現在看上去就像大海一樣深不見底。
  
  「你做的很好,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是的,隊長,我可以將她找出了,也許需要一點時間。我想你現在需要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白天再過來瞧瞧,說不定陽光能讓你想起更多的東西。」
  
  阿德里安說,平靜的聲線裡帶著專屬於智者的魔力,尼爾森聽了,也信了。
  
  刺眼的陽光照亮了紐約每一個黑暗的角落,寂靜的街道上逐漸擠滿了喧囂和廢氣的惡臭。 無數流浪漢紛紛從自己破爛不堪的暫居點裡走上街頭,用空洞陰沉的目光注視著每一個從自己面前走過的行人。
  
  一個面帶倦容,衣著邋遢的無業遊民來到了每天必去的報亭面前,在冷風中他穿得比較單薄,帶著惡臭氣味的風刮得他滿頭紅髮有些凌亂,他雙手插進口袋裡屹立在風中,本來是個小個子的他偏偏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
  
  「又是你。」報亭老闆顯然認識他,他有些興致勃勃地拉住了他,並將一份報紙湊到他面前,「好吧,你可來對了時候,要不要看看今天的晨報?本來這晨報晚點沒送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主編終於在哪個妓女床上起不來了,結果啊,原來是出了大新聞!大都市隊長,你知道嗎?他出車禍,死了!今日頭版!他原來叫尼爾森·加德納,嘿,一聽就是一個美國大兵的名字!」
  
  讓老闆有些意外的是,以前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面無表情眼神死寂的男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紅褐色的眼裡陡然爆發出一道光,他激動地搶過老闆手裡得報紙,看著上面的標題——《大都市隊長之死! 》
  
  一張巨大的,躺在血泊之中的中年男子的照片幾乎沾滿了整個版面,這場車禍直接要去了他的腦袋,圖片旁邊還附帶了一些資料,包括警方偶然間在他褲兜裡發現的一個隊長的眼罩,從而歪打正著地在他家裡搜到了大都市隊長的制服。
  
  「這是故意的……」男人緊緊攥著報紙,沙啞的聲音從咽喉裡磨了出來,「該死的惡毒的女人,想警告我們?不可能!」他激動地大吼一聲,丟下錢,拿著報紙瘋一般跑開。
  
  「餵,你就不買《新邊緣人報》了嗎?」老闆在他背後大喊一聲,回答他的只是他的背影。
  
  高大的維特集團頂樓公寓裡,阿德里安在傭人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來到餐桌旁,他的助手瑪拉拿著幾份報紙,走到他的面前,細跟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擊的聲音十分明顯。
  
  「這是今天的新聞,維特先生。」她說著,將報紙遞給了他,「今天有個大新聞,或許您會感興趣。」
  
  「嗯?」阿德里安輕輕地哼了一聲,瞟了一眼報紙頭版,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包括那用餐的動作,一直保持著不急不緩的優雅。
  
  「大都會隊長車禍而亡,多麼可惜,紐約又少了一名令人尊敬的老英雄。」阿德里安說著,晃了晃杯中的咖啡,「瑪拉,幫我向隊長的親人— —如果加德納先生有的話——送去我最誠摯的問候,以及,在他的墓碑前獻上一束花。」
  
  「好的,先生,請​​問還有其他吩咐嗎?」
  
  阿德里安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抿了一口滾燙的咖啡,打了個響指,命人準備另一套餐具,放在了他自己的對面,等傭人離開後,才慢條斯理地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有啊,不過這不是一個吩咐,而是一個邀請,以及一個建議。」他說著,拿起一旁鋒利的刀,給吐司塗上了鮮紅的果醬,然後放到自己對面的餐具上, 「既然來了,何不一起共進早餐呢?你瞧,早餐一如既往地豐盛。」
  
  「我的榮幸,維特先生。」瑪拉有些意外地看著阿德里安,良久才點了點頭,遵從自己上司的吩咐,拉開了椅子。
  
  阿德里安沉默地放下小刀,刀上的果醬沾在潔白的桌布上,就像雪地裡的鮮血那般刺目。 他這才抬起頭,銳利的眼劃向對面的女人,語氣裡染上了一些不滿:「你是故意的,厄里斯,故意讓我看穿你不是瑪拉。」
  
  「哦?為什麼這麼說呢?」坐在他對面穿著職業裝的棕髮藍眼西方美人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東方人,她眨了眨自己那幾乎稱得上妖冶的金棕色眸子,拿起吐司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
  
  「……算了。」阿德里安似笑非笑地輕哼一聲,身體隨意地往後一靠,整個人慵懶得就像是埃及的法老王。 真正的瑪拉,可不會選擇將報紙遞給他,而是念給他聽,阿德里安相信厄里斯一定知道這一點。
  
  「邀請有了,接下來,便是建議。其實,我不喜歡幫你收拾你的爛攤子,特別是,當你將那家餐廳牽扯進來的時候,我希望你以後能做得乾淨一點,或者說,我不喜歡看到你故、意、丟下一堆爛攤子,在你明明可以一次性收拾乾淨的情況下。」
  
  「哎,這是建議嗎?為什麼我聽起來像是威脅呢,小奧?~(ozy,法老王ozymandias的暱稱)」厄里斯一邊說,一邊把玩起那銀質刀具,若有若無地看了阿德里安一眼,語氣裡充滿了惡意,「你看,嚇得我的刀都炸了。」
  
  她說著,猛地將刀扔向了阿德里安。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6 10:19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1 11:41
第65章 守望者7

  
  
  阿德里安當然知道厄里斯是一個玩炸彈的好手,他本能地揚起身邊的餐盤,在小刀飛到自己眼前的一瞬間,餐盤微微一偏,巧妙地改變了小刀的角度,它擦著他的耳邊而過,撞上了他背後的落地上,落在地上發出一陣叮咚脆響。
  
  然後,就沒然後了。
  
  「開個玩笑,一把銀刀怎麼可能會炸?虧你還是個聰明人。」厄里斯聳聳肩,一副無賴嘴臉。
  
  阿德里安頓時覺得自己有點手癢。
  
  沒錯,厄里斯早就認識了這位本該是打擊罪犯的英雄法老王,並和他一直保持著合作關係。 她和他的初遇還是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星期以後,當時她剛剛創造了一個「案子」,作為自己的開山之作,當然得足夠轟動——
  
  一個一無是處的流浪漢,在一夜之間,突然變成了紐約市炙手可熱的股票專家之一。 但還沒有等他轟動五天,五天之後,因為相信他而跟著他紛紛購買股票的市民們發現他購買的股票一落千丈,而他本人也因為承受不起巨大的壓力和債款跳樓自殺,無數人跟著他變得一貧如洗。 但一直和他對著幹的三流企業,卻通過這次事件,搖身一變擠進一流大公司行業。
  
  這次華爾街的變動將時間縮短到一個星期以內,並且影響的範圍並不大,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金融危機,而在瞬息萬變充滿機遇和挑戰的華爾街,這事雖罕見了點,但也沒有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這則新聞在後來僅僅轟動了最多一個星期便石沉大海。
  
  很多聰明人從中嗅到了人為的味道,對此受利最大的三流企業有極大可能是幕後主使,他們捧紅了一個虛假的新人,然後利用灰色渠道賺了個盆豐缽滿。 但他們還算有點良心,懂得見好就收,或者說他們沒那多麼資金和前期投入讓他們玩大,如果真要等到一兩個月後,那些沒多少常識的市民或者小企業盲目崇拜那個新人,他說買哪就買哪,恐怕到時候的影響會讓美國經濟分崩離析。
  
  在冷戰的緊要關頭真出現這種情況,恐怕用末日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都是外人看來,實際上,當那走投無路就要破產的三流公司找上厄里斯時,她確實挺想玩大,不過現實情況並不允許。 倒不是因為那公司沒錢支持流水般地捧紅新人,而是,她竟然被人發現了。
  
  這個人就是阿德里安·維特。
  
  這還是厄里斯第一次在佈置完美無缺的情況下,在計劃實施的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差錯和意外。 她知道阿德里安是個聰明人,但她依舊低估了他的聰明程度。 這沒關係,她絕不會低估一個人兩次,無論後來的他是否值得她正視。
  
  於是,剛剛將「辦公室」移到一個高檔寫字樓的厄里斯,在某一天「下班」的晚上,遇上了前來探察的法老王。
  
  他的身手足夠敏捷,足夠迅速,也足夠聰敏,聰明到他也在腦袋裡計算好如果自己設置警報器,他會放在哪裡,而哪裡才是安全路徑。 厄里斯安放在陰暗處的攝像頭對他沒有起到多大作用,等警報亮起的時候,法老王已經到達了她所在的這一層樓,她的準備時間只有五秒,而她選擇放出幻境。
  
  她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清潔大叔,在法老王踹開門的那一刻,「他」正給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看到了戴著眼罩一身紫袍的法老王,做出了最小市民的反應——驚呼一聲,垃圾桶摔在地上,向後退了幾步,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別害怕,先生,我是法老王。」在看到房間內的清潔工時,阿德里安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顯然他沒想到原本該待在房間裡的嫌疑人竟然會憑空蒸發,他不認為自己推斷出的時間段會出現差錯。
  
  按理說,現在位於房間裡的人,一定是那場金融波動的幕後黑手,但房間裡只有一個清潔工。 他看上去沒有任何古怪之處,普通的長相,對於命運妥協後的惶恐而又小心翼翼的雙眼,如同任何底層民眾,安於現狀地當一隻吃著社保的蛆蟲……
  
  這棟寫字樓的清潔工確實也會在這個時間段出沒,他之前在樓下就看到了一個,但是……
  
  阿德里安在他安慰地說出那句話的一秒之後,突然壓低了身體,欺身向前,手肘的力量如同爆發的火車,猛地撞向了清潔工的臉頰。
  
  他是假的。
  
  一個念頭在阿德里安出手的瞬間從他腦子裡閃過,半秒之後,手肘砸向了清潔工的臉,他倒飛出去,撞翻了桌椅。
  
  他是假的。
  
  阿德里安微瞇起眼,這兩次前後不過半秒的判斷其實代表著不同的含義。 如果說上一秒在出手的瞬間,他認為這個清潔工其實是幕後黑手,而不是真正的清潔工的話,那麼在出手之後,清潔工飛出去的一剎那,他又意識到,他面前的清潔工,其實連人都不是。
  
  在不知不覺間,他陷入了一個幻境,也許是中了什麼無色無味的迷幻劑,也許是其他什麼,無論如何,他出現了幻覺。
  
  他該如何清醒?
  
  阿德里安手裡的袖箭在清潔工撞飛桌子的一瞬間,劃向了自己的手臂。
  
  緊接著下一秒,他眼前還是那高雅的辦公室,房間裡沒有清潔工,他的手臂完好無損,而他的對面,依舊擺放在原地的辦公桌上,坐著一個酒紅髮東方女人。 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雙穿著黑絲的大長腿對任何男人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阿德里安的關注點,永遠都在她那如野獸般的金棕虹膜上。
  
  從一個人的眼裡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而她那雙眼,比她那膚淺的身材有吸引力得多。
  
  「目前為止,你是第一個意識到自己中了幻術的傢伙,你是怎麼做到的?」她說,漫不經心的語調和她那雙眼一樣,帶著詭異的危險味道。
  
  「我永遠都是對的。」厄里斯聽到了阿德里安的回答。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推測出這幕後之人會在這個時間點這個地點出沒,那麼就一定會,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如此自戀不要臉的回答讓厄里斯輕聲一笑。
  
  「其實,你在出手的那一瞬間,還只是以為那清潔工是偽裝後的目標吧,你永遠是對的,所以房間裡的人無論是誰絕對是你的目標。但是在你出手之後,也就是這個肘擊動作……」厄里斯模仿他出手時的動作比劃了一下。
  
  「……才讓你意識到,其實你面前的人只是一個幻覺。讓我猜猜你是怎麼迅速得出這個結論的……因為倒飛出去的角度和力度嗎?畢竟我已經在你推開門之前的五秒內將一切都佈置完美,包括氣味,你瞧,我本身不喜歡香水,但清潔工身上會有汗臭味以及廉價香煙味。除了矢量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在我那一擊之下,算上那個清潔工的身高和體重,他會以15°傾斜向下的角度,向他的右側30°飛出去,而不是20°和25°。以及,以我的力度,你身下那張實木桌子會斷成兩半,而不是僅僅翻倒在地。」阿德里安耐心解釋著,在可以展示自己學識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吝嗇。
  
  「哎,所以說,我才不喜歡研究武學這玩意兒。」厄里斯聳了聳肩,隨後跳​​下桌子,對他伸出了手,「初次見面,你好,法老王,或者說維特先生,我是犯罪諮詢專家,罪惡教授,一般情況下你可以稱呼我為教授,當然,厄里斯也行。」
  
  犯罪諮詢專家? 阿德里安輕輕挑了挑眉。
  
  毫無疑問,這次初遇對他們倆來說其實是一次還算愉快的經歷,後來他們也直接達成了一個協議,厄里斯可以作為他的「犯罪」諮詢專家,給他提供信息網,而他則要保證她的身份安全。
  
  當然,厄里斯和他達成協議是有目的的,因為在碰到他的那一刻,她就得到了一個隱藏任務——'隱藏任務【阻攔】被觸發,在不殺死法老王的情況下,阻止他的大計劃。 注意,隱藏任務高風險高收益,請選擇是否接受此隱藏任務,如果拒絕,對積分和系統幣無任何影響。 '
  
  他的大計劃? 有意思……
  
  「開玩笑,是嗎?那你一定和笑匠會有很多共同語言。」阿德里安對厄里斯將扔來的銀刀當做笑話這點嗤之以鼻,「當你接手蘇聯人的任務時,我以為你會聰明到和我說一聲。」
  
  「你還真把我當成了你的助手瑪拉了嗎?親愛的,如果你覺得我激化了美蘇矛盾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你知道戰爭在什麼情況下才會爆發嗎?當強弱看上去分明差距又不是太大的時候。你不能一直讓美國嚐到甜頭,偶爾你也得給蘇聯扔幾根骨頭,這樣它才不會餓極了咬人。我可是在盡力穩定這個天平,又怎麼能說激化呢?」
  
  「你得知道,我和你抱以同樣的目的。這世界病入膏肓,核戰可以在瞬間讓人類社會蕩然無存。我可是一個文化人,如果這世界沒了,我還能上哪傳授'知識'?」
  
  阿德里安對厄里斯這個說法不置可否,他一點也不信任這個披著羊皮的女人,但偏偏他又需要她:「這麼說,你有辦法了?我倒想聽聽諮詢專家的意見。」
  
  「你還需要諮詢我嗎?你的想法難道不是,'既然危機不可解決,那就轉嫁'嗎?」厄里斯隨意地把玩叉子,「我還以為,當你之前要我幫你建立起關於曼哈頓博士的信息網時,你就想好了具體怎麼做呢……」
  
  阿德里安聽了,微瞇起眼,同為聰明人的他當然聽出了厄里斯的背後之意,於是他直奔主題:「你想要什麼。」
  
  「將你和曼哈頓博士之間的聯繫人任務交給我。」
  
  「……你要走上台前?我以為你之前做出的一切,僅僅只是為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你這犯罪大師身上。」
  
  「然後讓你一個人安安心心準備拯救世界的大計劃嗎?得了,你認為我幫你轉移注意力只是為了錢?」厄里斯嗤笑一聲,眼底驀地閃過一絲連阿德里安都抓不住的詭異,「嗯……你就當我,對曼哈頓博士挺感興趣,所以才主動請纓吧……」
  
  「當然,也有錢的原因。」厄里斯話鋒一轉,彷彿剛才那絲詭異完全沒有出現,「和你合作,我總能得到比那些吝嗇無能的罪犯們更多的回報。拿人錢財替人排憂解難,大學教授不都是這樣的嗎?」
  
  「你會在電梯門口看到你的回報,當然,依舊是現金。」阿德里安站了起來,似乎不想繼續這個早餐,「不過,在此之前,我不得不再給你一個建議,曼哈頓博士可以對你利用幻境安放炸彈熟視無睹,但是我不會,所以,也許下一次,你得認真點別讓我發現,或者別用這種簡單的方式來挑戰我的智商。」
  
  「以及……」阿德里安微微一頓,還披著真絲睡袍的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位子上喝橙汁的厄里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轉過身走向房間,一邊慢條斯理地接著道,「或許黑色短髮也比較適合你。好了,等會我和來自哥譚的韋恩先生有個會議,恕不遠送。」
  
  「謝謝您的建議,維特先生。」厄里斯微微一笑,起身離開了餐桌,走出公寓,拿起了電梯門口的保險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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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1 11:42
第66章 守望者8

  
  同為聰明人,厄里斯雖然沒有過多地研究阿德里安,但是她對他的思維模式還是有大體的了解,就像大部分時候他也總能分清她是否在說謊或者偽裝一樣。 她知道他喜歡將自己和亞歷山大大帝相提並論,作為歷史上最傑出也是最成功的帝王,阿德里安的野心就在於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能夠做出超越亞歷山大的成就。
  
  一個動蕩的時代總能培養出無數英雄或者梟雄。 美蘇的爭霸讓戰後還未恢復的世界再次陷入緊繃狀態,科技的飛速提升讓人類無法再次承受一次世界大戰,因為它的後果不會像前兩次,拉入核戰爭之中的最終結果是毀滅性的。
  
  但在一個國家,在全球政治局勢面前,個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正如在大都市隊長召集的會議上,笑匠說過,黑暗總會降臨在每個人頭上,無論他們這些小丑做些什麼。
  
  這個男人看得很透,表面上看他只是一個連婦女兒童都可以毫不心慈手軟殺掉的法西斯暴徒,但他只是用暴力黑暗的方式,展現了這原本就陷入混亂和絕望的世界最原始的面貌,他看到了核戰結果,於是他順應了這一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阿德里安倒還挺感謝厄里斯聲東擊西的這一招,他也很感謝將原本就毫無意義的會議攪成一鍋粥的笑匠,因為他們讓他看清了一點,笑匠徹底點醒了他。
  
  必須有人做點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人做點什麼,來拯救這個世界。
  
  這個人,這個一直保持清醒的人,不會是選擇用暴力方式消極面對的笑匠,只會是他。 他可以拯救這個世界,這世上沒有不能解決的難題,只要他能像亞歷山大一樣做出超出時代束縛的橫向思考,一刀斬斷無人能解的戈爾狄翁之結,他就能拯救世界。
  
  而他也找到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他想到了,她也想到了——轉嫁危機。 在有共同的外患的情況下,任何內憂都不會成為內憂。
  
  厄里斯到他這裡來,無非是確定了她的猜測。
  
  看著車窗外陰雨連綿的天空,坐在轎車後座,一身職業裝的厄里斯輕輕勾起了嘴角。 她的身邊放著一份關於維特集團和曼哈頓博士合作的協議書,曼哈頓博士現在身為政府的武器,如果想和他接觸必須走正規流程,這也是為什麼她需要藉助阿德里安之手的原因。
  
  作為美國大集團的董事長之一,面具之下的阿德里安擁有的無形影響力可比想像中要大得多,甚至,當今美國總統背後的財團支持者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資本主義制度下,食物鏈頂層階級的地位給他開了無數綠燈,也讓本來無足輕重的厄里斯手持綠卡。
  
  在兩個特工和一個政府人士的陪同下,將自己的頭髮染回了黑色,並且剪成利落短髮的厄里斯見到了一身西裝的曼哈頓博士。 阿德里安的建議很合理,畢竟那可憐的大都市隊長已經洩露了她的髮色,她也早就準備幹完那十分吸引眼球的一票後換個髮型繼續吊著其他義警的胃口,既然阿德里安提出了一個方案,她也正好懶得思考改成什麼樣。
  
  一般在和正常人處理商業性問題時,曼哈頓博士都會穿上西服,避免引起普通人類的不適,雖然很多時候他更喜歡半裸,畢竟在他眼裡,所有生物全部都只是一個又一個粒子而已,穿不穿衣服都一個樣。
  
  「您好,曼哈頓博士,我是厄里斯·迪斯科蒂亞,我代表維特集團和您就新能源開發項目進行探討。」厄里斯說著,臉上帶著一絲職業化的笑容,向曼哈頓博士伸出了手。
  
  「您好,迪斯科蒂亞小姐。」回答她的並不是博士,而是博士身邊的政府人士。 那位老頭迎上了厄里斯伸出來的手,鑑於她來自於大名鼎鼎連總統都得熱情對待的維特集團,這位時常出沒在曼哈頓博士身邊身居高位眼高手低的老頭的臉色還算不錯,「我是維克多·哈里斯,負責曼哈頓博士和貴公司接洽事項。」
  
  厄里斯掛著標準露八齒笑容和哈里斯問了聲好,然後又看了看房間裡其他人,並沒有發現總會跟在曼哈頓博士身邊的珍妮。
  
  「咦,斯萊特女士沒有陪在您身邊嗎?我記得在電視裡她經常會出現在您左右呢,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我一直想認識一下這位能成為您的伴侶的傳奇女性。」見曼哈頓博士是一個人,厄里斯有些驚奇地微微瞪大了眼,但很快她又反應過來這樣說似乎有些不妥,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啊,十分抱歉,剛才我似乎失禮了。」
  
  「沒關係。」曼哈頓博士的聲音十分柔和,「我想聽到這些話,她會很開心。」
  
  「那就好,來,請坐。」厄里斯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並且將包裡的文件夾拿了出來,「這是我們集團初擬的項目計劃,包括合同,以及後續發展情況,您可以先過目,有具體要求再提出來便可。」
  
  無疑,在曼哈頓博士面前說謊是一件十分具有挑戰性的事情,因為他能看到任何人的心跳,能感覺到任何人的呼吸頻率,能捕捉到任何人臉上細微的表情幅度,如果想要瞞過他的眼睛,必須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
  
  但這些對於厄里斯來說十分容易,因為從出生到現在這些年來,她的感情從來都沒有控制她的行為哪怕一次,可以說她一直都處於偽裝之中。 至於層層邏輯分析後的偽裝之下最真實的是什麼樣子……天知道。
  
  在閱讀速度上曼哈頓博士也超越常人,他幾乎幾秒間就把那厚厚一沓文件給看完了,倒是一旁跟他一起坐下來的哈里斯,才慢吞吞地拿出眼鏡開始看第一面。
  
  作為政府財產,所有關於曼哈頓博士的項目都必須經過政府的批准才能運作,否則就算博士本人點頭都不行。 這個哈里斯的用處也在於此,他得審核這些項目,然後通報上級,上級通過批准以後,曼哈頓博士才能正式和維特集團合作。
  
  厄里斯尷尬地看了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她的曼哈頓博士一眼,然後又看向一旁的老頭,很委婉道:「哈里斯先生,您需要我為您講解一下這個項目嗎?」
  
  「哦,不用麻煩你了,我還能看得清字。」哈里斯撫了撫眼鏡,故意沒聽懂厄里斯話裡的意思。
  
  厄里斯訕訕一笑,又對曼哈頓博士悄悄聳了聳肩,才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咖啡杯上。 接觸這個哈里斯的第一眼,她就看出來這老頭是個典型的保守黨人士,而在絕大多數保守黨眼裡,阿德里安·維特以及維特集團,都過於……「開放」了一點,以及帶著「左傾」思想。
  
  所以,她早就知道這老頭會給她來個下馬威,好吧,她也承認自己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讓這老頭哀求的手段,嗯,有些血腥暴力,被曼哈頓博士察覺出來她有些興奮這可不太好。 厄里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
  
  「曼哈頓博士,您和總統先生的會議時間到了,這邊就交給我吧,我會給維特集團一個交代的。」大概十分鐘以後,哈里斯用這麼個理由打發走了他的大爺,然後又繼續和厄里斯耗著。
  
  厄里斯起身目送著曼哈頓博士離去,同時,她衝站在她身後的兩個特工微微一笑,又坐回位置上,喝光了咖啡後,突然將咖啡杯猛地砸向桌面,隨手拿起碎片,一個華麗轉身畫了個倒八字,精準割破了那兩個特工的咽喉。
  
  「是這樣的,哈里斯先生,支開你的保命符就是一個錯誤。」厄里斯將碎片扔在桌子上,拿出一個手絹,慢條斯理地擦了擦飛濺到臉上的液體,看著完全嚇呆的老頭,將一沓照片扔到了桌面上。
  
  「這是你的妻兒,以及你情婦和私生子的生活照,唔,他們看上去似乎很幸福呢。哦對了,我似乎還記得你在瑞士銀行的賬戶,貌似是28開頭09結尾,以及,這裡還有一個裝著人類最喜歡的東西的信封。你看,我很忙,時間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有些寶貴,所以我不想廢話,如果你利落點,我也利落點,一切都好辦,你覺得呢?」
  
  十分鐘之後,厄里斯走出了會議室,手裡還拖著兩個屍體,他們的血早就被她用特殊方式抽乾了。 這個時代監控器並不普及,再加上厄里斯的特意迴避,開著幻之境界手裡拖著屍體的她走在政府大樓裡顯得異常愜意。 沒過多久,她就順利離開了此地,順便,還給阿德里安的生物研究院捐贈了兩個人體大腦。
  
  夜色降臨,紐約的黑暗漸漸甦醒。 在這種環境下,孤身一人的年輕女子一般都會選擇盡快回家,對於正常人來說在外逗留無疑需要很大勇氣,特別是這個街區並不算安全。
  
  一個身材高挑的短髮女人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快步走在街頭,她能聽到自己身後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她能看到不遠處朝自己走來的穿著幫派衣服的男人,她猶豫了一會兒,她的身邊有一個小巷,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走進這裡面。
  
  不過下一秒,她就沒有了任何顧慮,因為那些人在眨眼間,藍光一閃便消失了綜影。
  
  「您不應該選擇在晚上出門,迪斯科蒂亞小姐。」這上帝般的語氣讓她微微一愣,她轉過身,看到了曼哈頓博士。
  
  「我只想散散步,街角有一個不錯的酒吧。」厄里斯臉上還帶著虛驚一場的神色,「不過我運氣也挺好,被我的客戶拯救了。現在應該是你們這些義警活動時間吧?」
  
  「是的,這個街區是我和我搭檔的巡邏區。」博士回答,閃著微弱藍光的臉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希望下午哈里斯先生並沒有讓你難堪,如果是,我表示很抱歉,阿德里安的項目我確實很感興趣,也很支持。」
  
  「哦,沒什麼,難對付的客戶我見多了,但我很有說服力。」厄里斯嘴角勾起了一抹強勢的笑容,「也許我能請你一杯以作報答?」
  
  「不,你不能,因為我的搭檔來了,而且帶來了一個重要信息,我得離開,所以,下一次吧,我們還有一些具體事項需要探討。」他說著,抬起頭看向一旁的消防梯。 兩秒過後,一個黃色身影以一種體操運動員式的柔軟優雅姿態,從一旁的居民樓上翻身而下,來到博士身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6 10:29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1 11:43
第67章 守望者9

  
  絲魂二代只是一個十六七歲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懷著一顆熱血的心和對英雄的崇拜,不用過多觀察厄里斯就知道這個沒有多少心眼的小女孩是多麼的……天真。 她看著曼哈頓博士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嘿,喬恩,原來你在這裡,」絲魂的歡快聲音在她的人到達以前就傳到了厄里斯的耳朵裡,她輕盈地落在曼哈頓博士身邊,手裡拿著一張紙條,很自然地挽起了曼哈頓博士的手臂,完全沒有發現厄里斯的存在,「我收到了羅夏的紙條——他總喜歡玩這種把戲——我們得去集合了,他說他有新發現,關於……」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發現曼哈頓博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之後,就望向了自己的對面。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終於發現了第三個人的存在。
  
  「哦……嗨,你好……」勞瑞有些尷尬地向厄里斯打了聲招呼,「抱歉,剛才沒有注意到你,請問你是喬恩的……朋友嗎?還是……」
  
  「不,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而已,今天下午初次見面,晚上就被救了一命,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了,你們趕緊去吧,紐約的治安就交給你們了。」厄里斯調侃似的抬手向他們倆敬了個禮,「我在街角的酒吧還約了人,先走一步。」
  
  厄里斯說完便走向了街角的酒吧,餘光裡傳來的藍光證明曼哈頓博士已經帶著絲魂小姐離開了。 夜晚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喧鬧的音樂從捲門裡流出來,酒吧門口早已排起了長龍,無數穿著暴露的女人站在隊伍裡抽著煙,和身邊的男士調著情。
  
  有些人臉上還戴著不同樣式的面具,頭頂著假髮,包括門口保鏢手裡也拿著一些,發給那些臉上並沒有攜帶面具的顧客。 很明顯,這個酒吧今晚的主體就是追求神秘感的面具舞會,無數追求熱鬧人士來到這裡,彷彿夜夜笙歌就能忘記迫在眉睫的戰爭危機。
  
  厄里斯給了站在門口的保鏢一個他不能拒絕的價碼,讓他放行,順手從他手裡拿了一個帶著古怪笑容的威尼斯面具,擠進了人潮湧動的酒吧,穿過無數汗液和刺鼻香水交融摩擦的舞廳,直奔吧台,隨手要了杯雞尾酒。
  
  如她所說的那樣,她在酒吧裡約了人,她現在要做的無非是等待。
  
  五分鐘之後,三個戴著半張面具的男人走進了酒吧,其中一人手裡還拿著一個手提箱。 他們對震耳欲聾的音樂熟視無睹,身邊因為看上了他們的身材而湊過來的衣著暴露的女人也無法提起他們的興趣,他們警惕地穿過人擠人的舞池,摩擦間掀起的衣角下,冰冷的槍套若隱若現。
  
  他們很快便在這只能看到人頭的酒吧裡找到了一個較為偏僻安靜的位置,角落的沙發上已經坐上了一個人,昏暗的的光線無法照亮那人所在的角落,陰影幾乎遮住了她的上半身,那三人只能從她那雙長腿分辨出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慵懶而又隨意地靠在沙發背上的女人。
  
  他們立刻撞開人群,來到那張桌子面前。 走近了,他們才能模糊看清那女人臉上戴著的面具,威尼斯風格的面具,在陰影的襯托下,原本就略顯古怪的面具此刻看上去就像魔鬼的笑容。
  
  「我等你們很久了,怎麼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女人被處理過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戴著一絲懶散和漫不經心。
  
  「我認為你會聰明到掌握一切。」為首的男人語氣生硬道,他的英語說得很流利,但如果仔細聽,還是能聽到一絲口音,「那場醫院的爆炸讓沒用的美國豬們對每一個看起來像蘇聯人的可疑分子十分上心,我們行動很困難,特別是當那被詛咒的曼……」
  
  「曼哈頓博士將你們的人和汽車捏成了團並不是一個大問題,同志們。」女人語氣不變地打斷了他們的話,「我承認,我預料到那位小藍人會出現在那個位置,我並沒有告訴你們,是因為,那個老道理,為了集體利益和大局,個人利益的犧牲在所難免。」
  
  「你瞧,我已經讓那些比警察更有效率的義警們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我相信美國政府現在也對我這諮詢專家比較上心,當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轉移的情況下,你們還擔心計劃不可行嗎?」女人輕笑一聲,「同志們,犯罪是一門學問,好吧,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那就換個說法,為了國家利益奮鬥是一門學問,這可急不得,現在,來點伏特加?這杯算我請。」
  
  女人話音剛落,一旁的服務員就端上來三瓶伏特加,放在三人面前的桌子上後便離開了。
  
  「消氣了嗎?快收起你們的孩子氣,該談些正事了。」在他們三個灌了一大口酒之後,女人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我們尊重你,教授,但是我們不希望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只是一個諮詢顧問,給我們提供信息諮詢,而不是支配一切的長官,希望你認清自己的地位,我們僱用你,是讓你替我們做事,而不是……」
  
  「是是,長官。」女人的語氣聽上去有些不耐煩,「我以為你們做特工的腦子轉得比較快,看來是我想太多。」
  
  「你……」坐在旁邊的男人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剛想說什麼,卻被為首的那個攔了下來。
  
  「閉嘴,伊戈夫,你去警戒周圍。」
  
  「是啊,伊戈夫,你最好這麼做……」女人有些意味不明道,但伊戈夫聽來就是幸災樂禍,他憤怒地瞪了她一眼,起身走向門口。
  
  他走了以後,為首的男人直奔主題:「廢話不多說,我們要的資料呢?」
  
  「……就在這張桌子下面。」女人停頓了片刻,回答。
  
  男人向他身邊的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看了周圍一眼後,才將手伸向桌面下方,從一個膠帶下,找到了一個文件夾,他將它遞給了身邊的老大。
  
  男人接過後瞟了一眼:「比想像中要薄一點。」
  
  「你們以為有多複雜?」女人懶散地反問一句,「況且,做生意的都知道,為了保證長期交易,不可能一次性就把所有好東西都掏光,以及,你認為關於小藍人的東西有這麼好搞定嗎?放心,我會提供良好的售後保障,你們得給我多一點時間。」
  
  「時間?我們沒那麼多時間!只要他們的美國之神存在一天,我們就離滅亡更近一步!我們需要……」
  
  「那就擠出時間。」女人的聲音冰冷且不容拒絕,「只要你們誰也不會率先捅破這層窗戶紙,冷戰就還是冷戰。我可以保證美國不會,而你們……與我無關。」
  
  「……好,就像你說的,我們會盡量保證我們不會率先開火,你也一樣,教授,到目前為止我們合作非常順利,所以看在這個份上,我們給你這個時間……」
  
  「不,你們沒有時間了!」
  
  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打斷了男人的威脅語氣,他微微一愣,迅速起身,剛想掏出槍,一個飛快的黑影就來到他的面前,一腳踹向他的手腕,骨頭折斷的聲音被嘈雜的音樂掩蓋,他倒飛出去,撞翻了桌椅。
  
  周圍的人對酒吧打架早已見怪不怪,特別是當他們看到打架者是最近比較活躍的義警時,歡呼聲更加刺耳。
  
  羅夏迅速欺身拿走了那個男人的手槍後就筆直來到那面具女人面前,他根本不用理會這男人的同伴,因為夜梟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他。
  
  看著坐在原地不動如山的女人,不知為何羅夏心底湧上了一股不安:「你失敗了,教授,當你殺死大都市隊長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失敗了!你以為我們會被你的警告嚇住嗎?不,這樣只會愚蠢地暴露你自己!」
  
  「我們已經搞定了這蘇聯人的接應人。」這時候,絲魂和曼哈頓博士也走了進來,絲魂對夜梟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博士,「要不是喬恩,也許我還發現不了那些傢伙呢,他們藏得太深。」
  
  「那麼,這件事就結束了。」看著絲魂臉上燦爛的笑容,夜梟有些掩飾地移開了眼,「揪出了蘇聯特工,抓住了教授,再也沒有人受傷,很好。」
  
  「沒錯,結束了!」羅夏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領,將她從沙發上拎起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女人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旁,低著頭,渾身鬆軟,酒紅色的假髮和面具因為羅夏用力過猛而有些歪斜。
  
  周圍的人很快便恢復了一開始的熱鬧氣氛,幾乎要撕裂耳膜的音樂一直沒有停下來,酒吧駐唱依舊用他嘶啞的喉嚨歌唱,沒過多久他就走下唱台,向另一位駐唱交班。
  
  那位駐唱穿著一身和酒吧風格格格不入的西服,邁著僵硬顫抖的步伐,走上唱台,酒吧裡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酒精、毒品和荷爾蒙身上,包括那四個義警們,當羅夏拎起那個女人時,他就覺得有哪不對勁。
  
  他猛地拉下女人的假髮和面具。
  
  他聽見了背後夜梟倒吸了一口氣,他聽見了絲魂的驚呼,她不可置信地摀住了嘴,一頭撲進了曼哈頓博士的懷裡。
  
  他手中的女人,有著一頭枯黃的長髮,慘白甚至泛青的臉,以及幾乎要瞪出眼眶,彷彿籠罩了一層灰白薄膜的瞳孔。
  
  羅夏猛地鬆開了手,任由她倒在地上。
  
  她死了,早就死了,而她的面具裡,還放著一個……播放器。
  
  播放器? 開玩笑,難道剛才那些話都只是事先錄好的錄音? ! 這怎麼可能,除非那女人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此時,身穿筆挺西服的駐唱,戰戰兢兢地用著帶著血紅污漬的雙手,捧起了話筒,他那顫抖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如此喧鬧的環境下幾乎微不可聞,但在他開口的一瞬間,羅夏就將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
  
  「男…嗚……男孩…可以……玩……嗚嗯……什…麼?……」他的聲音顫抖到幾乎聽不出任何曲調。 他站在台上,看著羅夏幾人的方向,盛滿了淚水的目光帶著數不清的乞求,眼淚順著他那同樣沾著血污的臉頰,劃過他那被利刃向上劃開,並用魚線和魚鉤殘忍勾起的嘴角,留下長長一條血跡。
  
  「青蛙……蝸牛……還…還有小狗的尾巴……」還沒等羅夏幾人有所反應,他突然猛地搖了搖頭,後退幾步,顫抖的聲音陡然拔高直到破音,語速也加快幾分,彷彿有什麼人正在催促他一樣,「女孩……可以玩什麼?砂砂糖、平底鍋等等的好東西……那…那我呢?我可以……可以玩什麼?可以玩……很……god…please……可以玩…很恐怖的……遊…遊戲……哦!」
  
  他唱完的下一秒,酒吧的通風管道裡,突然湧出了數不清的百元大鈔!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6 10:34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1 19:05
第68章 守望者10

  
  看著滿天飛舞的鈔票,酒吧內的人愣了一兩秒後,歡呼和尖叫突然如炸彈般在空氣中炸裂,隱藏在心底的對於金錢的慾望如同火山噴發一樣迷了他們的眼。 這一刻,幾乎所有的人都化身為猛獸,伸長了手臂撲向那輕如鴻毛的紙鈔。
  
  整個酒吧亂成了一鍋粥,原本就擁擠的空間現在似乎連空氣都被推搡出去。 有人摔倒了,但是沒有人在意,他們爭先恐後地踩上跌倒之人的身體,企圖站得更高,拿到更多的錢。
  
  「我們得將這些人疏散!」夜梟看著眨眼間就陷入混亂的人群,焦急道,轉頭卻看見羅夏在擺弄那個播放器,頓時提高了音量,「羅夏!放下那東西,我們得先解決這些人……」
  
  「這是一條線索,教授留下這個播放器,又通過別人之口說要玩一場恐怖的遊戲',這個播放器一定有蹊蹺!」
  
  「你不覺得那女人說的遊戲就是指現在這種場面嗎?」絲魂似乎也看不慣羅夏的做法,「你研究吧,我去救人,再不疏散群眾,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活生生踩死!」
  
  絲魂和夜梟衝進人群,他們試圖用溫和的方式拉開眾人,但搶錢搶得正瘋狂的人們又怎麼理會他們是誰,現在對於他們來說,阻止他們的就是敵人,於是,他們有不得不換上暴力手段。
  
  曼哈頓博士站在一旁,他沒有出手,他看到的未來​​告訴他,現在不是時候。
  
  而羅夏則迅速地按下了播放鍵,已經播放完畢的錄音又開始重頭播起。 僅僅憑藉一個錄音就能應付這些蘇聯特工,並且還不會讓他們產生任何懷疑,毫無疑問,這個教授對人類,對人性的掌握已經到達了一個喪心病狂的程度,才能事先就猜到對方會說什麼,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又有什麼反應。
  
  但是,這一次的重播並不像第一次那樣順利,因為羅夏只聽到第一句'我等你們很久了,怎麼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之後,便很長時間沒有了下文,而當羅夏以為這東西已經壞掉準備帶回去修理的時候,那個被處理過的慢條斯理女聲又再次響起,直到這時,羅夏才明白那第一句話的含義,她等的不是那幾個特工,而是他們!
  
  '熱鬧嗎,羅夏? '
  
  這句話驚得羅夏本能地望向混亂的舞池,這簡單的幾個詞,讓羅夏突然有了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不,別到處看了,我可不在酒吧裡。 '
  
  '但是,我能想像那個畫面,人類如同餓了幾個星期的瘋狗追咬著一根沒有任何肉的骨頭,令人作嘔,想必你也感同身受。 '
  
  '哦對了,幫我向你身邊的曼哈頓博士問一聲好,感謝他之前如此明智地放我一馬,哈哈,以及……'
  
  '友情提示,你最好趕快將夜梟和絲魂這兩個二代小崽子拉回來。 '
  
  錄音在這句話結束後戛然而止,從內而外擴散的酸液徹底毀了整個播放器,並且還在一直蔓延,讓羅夏不得不將它扔到地上。 而一直顫抖地站在唱台上,彷彿挪動一步就會被一槍爆頭的歌手,卻在錄音結束的下一秒,渾身上下燃起了熊熊烈火!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耀眼的火光終於引起了酒吧裡的人的注意。 他們看向在地上打滾的火人,愣了一兩秒後,嘴裡爆發出一陣歡呼和口哨。
  
  他們也許是以為這只是一場即興魔術表演而為此歡呼,也許是因為一個被活生生燒死的人刺激了他們的感官而歡呼,也許是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也許是受之前酒精毒品和金錢的影響單純的覺得興奮……
  
  總之,沒有一個人對他施以援手。
  
  「你們都瘋了嗎?!」絲魂憤怒而又不可置信地尖叫一聲,猛地衝向一旁的消防設施,砸開了頂頭的水管開關,天花板上的噴頭裡頓時噴灑出無數水滴,但那男人身上的火焰卻沒有任何熄滅的跡象。
  
  男人瘋了一般地衝進人群,人們下意識地避開那灼熱的火焰,但不知為何,就算他們沒有和他有任何直接接觸,離他較近的人也如同被魔鬼纏了身一般渾身著火!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火勢瞬間蔓延一發不可收拾,無數人尖叫著湧向狹窄的大門,場面混亂的一發不可收拾。
  
  「丹,絲魂,離開人群!」羅夏上前一步企圖將他們拉回來,但有人率先一步,曼哈頓博士揮手間就將差點著了火的夜梟和絲魂救回來,緊接著,那幾乎要漫延至整個酒吧的大火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踪。
  
  「這些紙幣上塗滿了白磷。」曼哈頓博士看著傷勢較為嚴重的幾人,聲音依舊溫和到冷酷無情。 他們已經被燒得渾身焦黑,就算大火已經被撲滅了,如同烤肉般的「茲茲」聲響依舊在延續。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數十萬鈔票,早已在這場大火裡化為灰燼。
  
  「與此相同的還有九家酒吧,一家高級俱樂部,包括十二個集團大鱷,六個政府官員,其中還有……副總統。」曼哈頓博士微微抬頭,他用著在正常情況下足夠溫暖人心的語氣說出了這一堆冰冷無情的數據後,又看向了地上早已化為一灘塑料水的播放器,「我該走了,總統先生即將緊急召見我。」
  
  他丟下這句話,藍光一閃,便不見了踪影。
  
  而等到羅夏意識到什麼,回過頭查看時,那兩個蘇聯特工早已趁亂溜之大吉。
  
  如厄里斯在播放器裡說的那樣,她早已離開了酒吧,回到家裡,安安心心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便從報童送來的報紙裡,看到了今日頭版——《來自地獄的罪惡教授! 》
  
  首頁配圖非常簡單,因為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實相貌,所以上面只有一個被畫上去的,戴著小丑面具的酒紅髮女人,而她的整個人上,被打上了一個巨大的鮮紅問號,問號上還滴著血。 至於內頁的配圖,就是那十家酒吧和一家被重點關注的高級俱樂部在熊熊大火之下如魔窟般的剪影。
  
  那些將手裡的筆當成自己賺錢工具的媒體人士,無所不盡其極地迎合大眾口味,將這位罪惡教授描繪得時而像美杜莎,時而像深淵惡魔,如同遊蕩人世的幽靈,是美國敵人對美國的詛咒云云。
  
  整篇下來其實都只是在故弄玄虛搞陰謀論而已,看的厄里斯不禁莞爾,找來找去,她也只找到一個重點,那就是因為她一個不小心弄死了在高級俱樂部愉快玩耍的副總統,這件事總算鬧到了總統那兒,他打算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幫手」解決這問題。
  
  但這人不是曼哈頓博士,如果是他,白宮方面的發言人以及報紙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曝光。
  
  所以……是政府的御用僱傭兵笑匠嗎? 厄里斯挑了挑眉,實際上到目前為止,她雖然摸清了曼哈頓博士的能力,但是她無法知道他看到的未來​​是什麼,他那看似正常實則放在厄里斯眼裡完全不正常的行為讓她有些……困惑。
  
  她試探性地留下了播放器,她知道曼哈頓博士絕對有能力將變成一灘塑料水的東西重新恢復原樣,包括那經過處理的錄音帶,他也可以將它恢復。 並且,她敢保證一開始尼克松是將這任務丟給他的,但是他以什麼理由拒絕了……
  
  果然如她猜測那樣,他們未來還挺長,沒有到將她逮捕的那一天,就算他知道結果,他也會選擇無視。 當然,這樣也有好處,那就是至少她還能或多或少從他的態度裡知道,她還剩多少可自由活動的時間。
  
  厄里斯看了看手頭的任務,一開始的【麻煩】已經完成,而當她選擇繼承罪惡教授這個位置時,系統讓她成功完成第一次委託的【開張大吉】任務也搞定了,接下來便是蘇聯人炸醫院的【特殊行動】,同時,通過和蘇聯特工的接觸,她又觸發了一個隱藏任務——
  
  '隱藏任務【創神】被觸發,蘇聯人急需一個自己的神,和美國之神抗衡。 注意,隱藏任務高風險高收益,請選擇是否接受此隱藏任務,如果拒絕,對積分和系統幣無任何影響。 '
  
  另一個隱藏任務【阻攔】,厄里斯也早就摸清了阿德里安想幹什麼。 他已經預判到未來核戰的不可避免性,為了阻止這場危機……他得——就像她說過的——轉嫁危機。 而這個隱藏任務完成後的最終影響無非是核戰爆發地球毀滅,厄里斯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至於如何在不殺死他的情況下阻止他……厄里斯從來沒有將此當做難題,即使她要阻止的對像也是一個讓她欣賞的聰明人,當然,這個欣賞僅僅局限於智商層面。
  
  兩個隱藏任務,同時進行。
  
  用過了早餐,厄里斯來到了一座位於郊區的工廠。 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這裡將成為曼哈頓博士工作的地方,按照合約,各種設備將有維特集團提供。
  
  維特集團的效率毋庸置疑,幾乎在合同簽訂的下一秒——阿德里安早就預料到合同必會簽訂成功——無數器械就被托運到這個巨大的工廠裡,安裝擺放在一夜之間全部搞定,就等曼哈頓博士過來直接開工。
  
  「……工廠的大致結構就是這樣,但我想您早就知道了吧。」厄里斯帶著曼哈頓博士在工廠裡轉了一圈,「如果您認為還有其他設備需要補充的話,請直接跟我說明,我會讓相關人員處理妥當。」
  
  「不必了,阿德里安已經想到了一切。」曼哈頓博士回答。
  
  「那麼今天下午就可以開工了?或者明天?請別介意,維特先生對此項工程特別上心,他囑咐我一定要盡快處理好一切。」
  
  「隨時可以。」博士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同時,他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身邊和他一切停下來的厄里斯,「但是在此之前,三十秒之後,你會詢問我珍妮為什麼沒有和我一起,我會告訴你她去了美容店,並且她不喜歡工廠的味道,然後,你會請我一杯咖啡。」
  
  「……您真幽默。」厄里斯職業化的客氣語調前出現了詭異的停頓,「那您會答應嗎?」
  
  「答應什麼?」
  
  「……喝咖啡啊,工廠旁不遠處就有一家咖啡店,斯萊特小姐在美容店的話,我也可以選擇一家離她的美容店較近的咖啡店,正好我可以認識……」
  
  「你怎麼知道她在美容店?」
  
  「……好吧,我懂了。」再次詭異停頓之後,厄里斯抬起頭露出了標準露八齒微笑,「對了,博士,斯萊特小姐最近過得好嗎?今天也沒有看到這位讓我想認識認識的女性呢,她怎麼沒和您在一起?」
  
  「她去了美容店,並且她不喜歡工廠的味道。」
  
  「那麼,我能請您喝一杯咖啡嗎?就在工廠隔壁,作為您昨晚幫助的報答。」
  
  「當然可以,迪斯科蒂亞小姐。」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6 10:38 編輯

zczczczc 發表於 2015-7-31 19:05
第69章 守望者11

  
  「……所以,你能看到未來?你知道我的未來是怎樣的嗎?哦,我知道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劇透,所以你只用回答我,如果用十分制來評價我的未來,你覺得能打多少分?」厄里斯捧著咖啡杯饒有興趣道。
  
  她和曼哈頓博士坐在咖啡店的角落裡,雖然他們的位置足夠偏僻,但是曼哈頓博士的知名度太大,依舊有不少人對他們這邊頻頻側目,而正聊在興頭上的兩人完全沒有在意那些看稀有動物似的目光。
  
  如曼哈頓博士所說的那樣,厄里斯請了他一杯咖啡,然後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過程中,他們漸漸聊到了關於曼哈頓博士能力以及所謂的量子物理這一塊。 也許是聊開了,厄里斯也漸漸褪下職場女性客客氣氣乾練那一套,甚至還會開幾個朋友間才會開的玩笑。
  
  「不,事實上,我能看到萬物的規律,但是我無法看到除我以外具體個體的未來,我無法觀測,所以我無法評價。」曼哈頓博士的輕柔聲音一開始聽起來似乎溫柔得如春風拂面,但是聰明人都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這輕柔背後代表的都是身為旁觀者的冷漠。
  
  所謂的上帝眷顧世人,上帝愛人,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神永遠只會居高臨下地俯視一切。
  
  「這樣啊……」厄里斯臉上閃過一些失落,很快她又恢復了原樣,甚至,依然有些興致勃勃,「但換一個說法,你可以通過看到你的未來,從而知道在未來的時間點裡和你打交道的我的未來,對嗎?」
  
  曼哈頓博士看著她,時間彷彿就此定格,現在是1966年4月29日13:10,五月初工廠正式投入運行,而之後的每一個週五,作為每週出現一次的維特集團和他之間聯絡人的厄里斯·迪斯科蒂亞,將會在固定的休息時間請他來這家咖啡店,一方面是公事,而另一方面更多的是閒聊,彷彿成為了一種習慣。
  
  七月末,她會被調離這個聯絡人的崗位,但是他們會在不同的時間點偶遇。 他會告訴她,和她在一起異常的輕鬆,而珍妮·斯萊特會在這時候離開他,指著他的鼻子質問著他是否還有感情這種東西。 實際上,他想他沒有,即使他會對厄里斯產生一種奇怪的不知為何會存在的好感。
  
  八月末,他將會知道她到底是誰,將會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為達目的的逢場作戲,就像他一樣,她說過她要好好想想劇本問題,而他會難過,他得裝出那副樣子,之後……他看不到,一切彷彿蒙上了一層紗布。
  
  1966年4月29日13:14,她將憤然離席。 他會在她走出咖啡廳的那一刻告訴她,她需要吃午餐,然後他會將她傳送到她所說的她最喜歡的小餐廳。
  
  「是的。」秒針再次開始轉動,離13:14還有233秒。
  
  「那你又是如何確定,未來就一定會朝那個方向發展,未來的我必定會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厄里斯突發奇想,「按照你的說法,你的每一個行為都能創造出一個平行宇宙。但事實上,每個人在一生中會碰到無數種選擇,任何人的不同選擇都能出現一個平行宇宙,如果每一個人都擁有你的能力,如果我也擁有你的能力,那麼按照量子物理來說,我也能看到無數平行宇宙。」
  
  「這就如同……」厄里斯迅速從包裡拿出了筆和紙,在紙上隨意地畫出了一條不規則的曲線,「這是你的時空線,它可以有無數的分支,而每個分支上又有無數的分支,但是現在,按照你的說法,你盡量避免了那些線的存在,於是你只剩下一根主線。」
  
  「而我,這是我的線,」厄里斯畫出了另一條線,穿過曼哈頓博士的線,產生數個交點,並將它們圈了出來,「在我的線也如同你的這般光禿禿的情況下,這些交點代表著你能看到的你我的未來,但現實情況是,我的選擇是不定的,這就像薛定諤的貓,只要盒子是密封的,任何東西都可能藏在其中,而且它可能以任何存在狀態出現。」
  
  厄里斯在自己的線上隨意地畫出了幾個分叉,其中幾條分叉還和曼哈頓博士的線產生了新的交點。
  
  「所以,你怎麼確定你看到的未來​​,就一定是即將發生的未來?你可以將自己的選擇約束在一條線上,但是你不能改變別人的選擇。」厄里斯放下筆,將紙推到曼哈頓博士面前,抬起頭,用著一種帶著輕微挑釁和不解的神情看向他,卻正好對上他那平淡無波的亮藍色雙眼,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自己長篇大論的時候,他一直都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掩飾性地移開了眼,而曼哈頓博士也在這時候開了口:「但是,時空是一個立體的概念,你選擇的分支,只會影響到你的平行世界,這所謂的新出現的交點,屬於平行世界,至於這個世界,早就既定了。」
  
  在他的控制下。 這後半句話曼哈頓博士並沒有說出口。
  
  「……噢,我竟然忽略了立體這一點。」厄里斯一掌拍向額頭,「還以為這個可以難到你。」
  
  「作為一個生活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女性來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是說在思維水平上。」
  
  「博士,這句話從心理學上來說,是一種炫耀,而不是安慰。」厄里斯瞪了他一眼,「雖然我不知道'心理學'這玩意兒在你身上還有沒有用處。很多時候,我都想挖出你的大腦看看你的思維到底長啥樣。」
  
  「你可以看看,如果你想的話。」博士語氣不變表情淡然地丟出了這麼一句足以讓人誤會的話——
  
  「……咳咳,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開顱看大腦什麼的……」厄里斯做出了一副驚悚的表情,彷彿之前某些個世界熟練做開顱手術研究大腦以及人體實驗神馬的不是她一樣。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站在我的角度看看這個世界,我可以讓你試試。」
  
  厄里斯微微一愣,而曼哈頓博士則伸出手,在她的額前停頓了片刻,等她輕輕點頭之後,才將手指放在了厄里斯的額頭。
  
  在那一瞬間,厄里斯發現自己坐在了一輛車的後座,她的視線變矮了幾分,而坐在前方有些面熟的一男一女正在溫馨地拉著家常裡短。 他們回頭看了厄里斯一眼,對她寵溺一笑,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輛疾馳而來的車將整輛車給撞得稀巴爛,坐在前座的夫妻當場斃命。
  
  畫面再次一閃,是她第一次站在她的心理醫生面前時的場景。
  
  接著是親戚的排斥和憂慮。
  
  這是她的過去,當然,受系統干預,這些閃回片段的人設以及場景佈置都回到了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這些閃回並不多,而且很快,但不可否認,這就是她從前的經歷。
  
  她能看到每一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甚至能看到每個物體中的粒子。
  
  這種超神的境界似乎只持續了一秒鐘,而這一秒鐘又是如此漫長,漫長到彷彿度過了一生。 事實上,曼哈頓博士只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便放下了手,而她也從那接觸他手指的茫然中瞬間恢復。
  
  「抱歉。」曼哈頓博士溫柔但毫無誠意的聲音響起,「我不知道。」
  
  厄里斯臉上的笑容不再,她陰沉著臉看著他,猛地從錢包裡甩出幾張鈔票用力拍到桌子上,拿著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向店門口。
  
  而就在她拉開店門的一瞬間,曼哈頓博士的聲音又從她背後傳來:「時候不早了,你需要吃午餐。」
  
  下一秒,嘈雜的聲音佔據了厄里斯整個大腦,她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陣又一陣的暈眩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詭異的傾斜之中。 這是曼哈頓博士傳送能力的後遺症。
  
  厄里斯看著自己眼前的小餐廳,冷笑一聲。 剛才她將受到黑暗回憶刺激而憤怒的角色表現出來,事實上,她的冷臉也有一部分她的確不滿的原因。
  
  她以曼哈頓博士的角度觀測了這個世界,沒錯,她找他聊了那麼半天的目的確實是想知道在他眼裡,這個世界長什麼樣,然而,當她看到之後,她又對此嗤之以鼻。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這不是她想看到的東西,她不需要這些她早已知道的東西。 曼哈頓博士看到的東西,早就在她研究他的時候,在她腦海裡演練了一遍。 她以為會有什麼不同,她以為……
  
  算了。
  
  厄里斯徹底合上了腦子裡屬於曼哈頓博士的檔案,並且蓋上了「未覺醒」的章。 他再怎麼強大,也只是屬於這個世界的神而已,他的眼界很寬,實際上又很窄,窄到也就那麼回事,不需要再浪費甚麼心思,剩下的工作只是如何將他的能力複製。
  
  阿德里安企圖利用曼哈頓博士的能量給世界製造亂子,讓人類同仇敵愾消除分歧對抗共同的「敵人」曼哈頓博士,而蘇聯人想製造出更強大的武器,也必須利用曼哈頓博士的能力,厄里斯能否完成兩個隱藏任務,就在於博士這幾個月的工作能否成功。
  
  阿德里安倒是對厄里斯製造的自燃案態度曖昧,在沒有涉及到冷戰相關敏感人士例如重要科學家身亡的情況下,十二位集團大鱷的死亡給他的公司創造了更加便利的環境,他只用「做得很好」四個字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對厄里斯「不小心」燒死了副總統一事也沒有任何表示,這大概和他本身就看不慣現任政府有關。
  
  現在,政府和媒體的關注點都從冷戰上移了一半到罪惡教授身上,厄里斯的信息網也出現從中截斷的情況,不少消息販子失踪,對此,她一直保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表面上跟進工廠任務,私底下繼續為那些犯罪分子提供犯罪渠道,像是根本沒有發現危險的臨近。
  
  以及一個瞄準了自己腦袋的準星。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6-3-6 10: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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