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滄狼行 作者:指雲笑天道(已完結)

 
BloomCaVod 2015-8-7 15:16: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73 30231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1 18:16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回 真作假時真亦假

耿少南搖了搖頭,嘆道:「也許我真的應該殺了你,不過,可能是我以前壞事做得太多,所以最近流年不利,總是不順,師父身死,師妹現在又這麼恨我,我就是得到了天下,也沒辦法找回以前在武當的快樂。」

屈綵鳳冷笑道:「這是你自作自受,為了你那個虛無縹緲的帝王夢,你害了太多的人,你若是還有一絲良知,就應該一死贖罪。」

耿少南黯然道:「也許我是該死,但我不能現在就死,因為我還沒有給我的師妹,給我的孩子爭取一個安全的保障,屈綵鳳,今天我欺負了你,你要找我報仇,我無話可說,不過我也不會任你宰割,無論是你一個人來,還是帶著徐林宗一起來,我耿少南接著就是。下次見面,你我性命相搏,生死各安天命!」

他說著,站起身,也不看身後躺在地上的屈綵鳳一眼,大步而出,只剩下屈綵鳳仍然趴在那裡,雙眼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直到耿少南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再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屈綵鳳突然整個人一下子軟到了地上,放聲大哭,剛才在耿少南面前,她是極力地裝著堅強,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這是多年來她在巫山派養成的習慣,那就是絕不要在敵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與悲傷,這只會讓敵人更加得意,但屈綵鳳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侮辱,那幾乎是武功與心智上的雙重打擊,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剛剛被屈辱過的無助小女人,終於忍不住自己內心的酸楚,開始哭泣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屈綵鳳只覺得自己的眼淚和靈魂,都隨著這陣子哭泣,而流光了,她緩緩地抬起頭,卻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形,正蹲在自己的面前,而徐林宗那張俊逸絕倫的臉,一雙深情的眸子正直直地看著自己,他的嘴唇在微微地動著,而他的話,這會兒屈綵鳳終於可以聽清楚了:「綵鳳,是我啊,你這是怎麼了?」

屈綵鳳突然悲憤莫名,大吼道:「**賊,你還想繼續來騙我嗎?」說著,她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了出去,直掄到徐林宗的臉上。

徐林宗不閃不避,就這樣直接挨了她一巴掌,一聲脆響,他這張英俊的臉上,頓時就多出了五道指印,半邊的臉,高高地腫了起來,徐林宗默默地嘆了口氣:「綵鳳,多日不見,想不到你我重逢,會是這樣。」

屈綵鳳厲聲道:「你這個魔鬼,還想繼續扮成徐林宗來騙我嗎?我殺了你!」

她一邊叫罵著,一邊又是一掌擊出,這回換了左手,扇向了徐林宗的右臉,徐林宗突然臉色一變,右手閃電般地探出,一下子捉住了屈綵鳳的右腕,沉聲道:「你說什麼?什麼魔鬼?什麼扮成我?「

屈綵鳳怒極而吼:「耿少南,你別再繼續裝了,你就是燒成了灰,我也認識你,你以為你戴了個人皮面具,我就不知道是你嗎?我這就把你這層皮給撕下來!」

徐林宗的身子一軟,幾乎是向後就要一癱,屈綵鳳那染得鮮紅的鳳仙花仙的指甲,狠狠地撓上了他的臉,十道長長的血印子,頓時在他的左右兩側臉頰出現,屈綵鳳突然收回了手,眼中儘是驚疑之色:「你,你這張臉,是真的?」

徐林宗的眼中淚光閃閃,任由著臉上的鮮血不停地從爪印之中滲出,他喃喃地說道:「綵鳳,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可是,可是我是林宗啊。剛才發生什麼事了,你能告訴我嗎?」

屈綵鳳幾乎是呆若木雞地盯著徐林宗看了半天,突然吼了起來:「不會的,這一定是耿少南你這個魔鬼又用了什麼障眼法來騙人,不會有錯的,徐林宗這會兒不可能來,你別想騙我!」

徐林宗咬了咬牙,看著一邊的寒潭,柔聲道:「綵鳳,你可曾還記得,那年你我初遇,你受了傷,在這寒潭邊上不能行動,是我抱著你進了潭水裡,那也是我們第一次嘴對嘴地渡氣,你還記得嗎?」

屈綵鳳的嘴唇在微微地發抖,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地搖頭。

徐林宗嘆了口氣,走到了一邊的花叢中,撫著這些優曇花,說道:「你可曾記得,你我曾經對著這優曇花起誓,會相守終身,永不相負?我說過,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我們經歷過什麼,我一定會帶你走!」

屈綵鳳的眼中兩行清淚開始流下,只見徐林宗的雙眼中柔情似水,走到了自己的近前,拾起自己的雙手,說道:「你我第一次成夫妻的時候,那是個雷雨之夜,正好是月圓,你走火入魔的時候,你當時失了控制,在我的身上,手上抓出了無數的爪痕,當我抱著你,在寒潭之中,用那冰冷的潭水和武當純陽無極心法,助你恢復神智後,你看到我身上的傷痕,哭得那麼傷心,你說要是知道你會把我傷成這樣,你寧可不要武功,成為廢人,我說沒有關係,這些傷痕,就是你我之間愛情的證明,現在,這些愛情的證明還在。」

徐林宗一咬牙,撕開了自己白袍的前襟,只見他的胸膛之上,十餘道爪痕仍然歷歷在目,屈綵鳳終於可以確認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耿少南所假扮的,他,真的是徐林宗本人!

可是屈綵鳳突然大哭起來,一下子撲進了徐林宗的懷裡,不停地用粉拳擂著他的心口:「你這個天殺的,你這個混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現在才來,為什麼你不能早來半天?你知道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傷害,受了多大的欺負?那個魔鬼,那個魔鬼他。。。。」說到這裡,屈綵鳳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徐林宗的面沉如水,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易容術,耿少南是不是用了易容術,戴了什麼人皮面具,扮成我的樣子,來你這裡騙了什麼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1 18:16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回 魔女的詛咒

屈綵鳳的一頭白髮都在空中亂舞,厲聲道:「對,徐林宗,我的人,我的太祖錦囊,都給他騙走了,這回你高興了,你滿意了,對嗎?!」

徐林宗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屈綵鳳,臉上的淚水橫流,一言不發,屈綵鳳恨得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下去,玉齒入肉,鮮血橫流,徐林宗卻是如泥雕木塑一樣,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屈綵鳳的號啕大哭變成了低低的抽泣,又變成了輕輕的囈語:「冤家,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

徐林宗的雙眼已經一片血紅,他緊緊地摟著屈綵鳳,撫著她那一頭霜雪般的白髮,輕輕地說道:「我從南京晝夜不休,趕向了這裡,因為我從嚴黨和錦衣衛那些落網奸賊的嘴裡,知道陸炳來了這裡,我知道他是來對付你的,耿少南也一定會來,我只恨,只恨我來得慢了一步。綵鳳,沒事的,沒有事的,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我都會帶你走。」

他猛地把屈綵鳳的臉給捧了起來,額頭頂上了她的腦門,鼻尖貼著她的鼻尖:「相信我,綵鳳,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扔下你,不會離開你。」

屈綵鳳閉上了眼睛,扭過頭,不想看徐林宗:「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太祖錦囊已經落到了耿少南的手裡,你知道嗎?」

徐林宗的臉色一片慘白,無力地向後軟去:「天意,這難道真的是天意嗎?難道上天,真的要讓惡人得道,老天,你的眼睛在哪裡!」

屈綵鳳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徐林宗,你的自以為是,你的妄自尊大,一次次地害了你,也害了你身邊的人,你以為你不來找我,耿少南就不會來了嗎?你明知道他要奪位,要翻盤的唯一指望就是太祖錦囊,可你就是不來找我,你究竟在怕什麼,你在躲什麼!」

徐林宗長嘆一聲:「我怕你受傷害,我怕我保護不了你,我怕你知道了真相,會不惜性命地跟我一起去對付耿少南,他已經瘋了,什麼事情都做不出來,我不能讓他傷害到你!」

徐林宗凝視著屈綵鳳那雙美麗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柔聲道:「你知道嗎,當我回到武當的時候,那個晚上,看到你來找我,你可以不顧一切地上武當來找我,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可是我當著你的面,卻不能跟你相認,甚至無法出手保護你,我的心都要碎了。」

屈綵鳳咬了咬牙:「你那時候明明可以制住耿少南,為什麼你不出手?我現在才知道那個當時分開我和耿少南的人是你。」

徐林宗嘆了口氣:「當時我要調查耿少南和澄光,沒有他們的證據,所以我不能暴露身份,黑石師叔莫名其妙的癱瘓了,一定是跟他們的陰謀有關,所以,我當時只能裝得沒有武功,暗中治療黑石師叔,以掌握他們的犯罪證據。」

屈綵鳳咬了咬牙:「可你為什麼不能找我一起來幫忙?你明知道你師父不是我害的,為什麼就不能幫我解釋?就算你當時無法讓武當上下信你,可你為什麼不能來跟我說一句話?」

徐林宗幽幽地嘆了口氣,撫著屈綵鳳絕美的臉蛋,說道:「因為,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我知道你如果知道我在做什麼,一定會不顧一切地來幫我,那樣你會成為耿少南的目標,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練成天狼刀法的,也不知道他的身後有沒有厲害的角色和神秘人物在助他,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處於危險之中,一絲一毫的危險也不可以。」

屈綵鳳恨聲道:「可是你成功了嗎?你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你揭露了耿少南的身份,卻只殺了澄光,讓他帶著何娥華跑了。現在你又以為可以把他一網打盡,卻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讓他跑到這裡,騙了我,騙走了錦囊,還,還欺負了我,你這下開心了,滿意了?!」

徐林宗的鬚髮皆張,怒吼道:「耿少南,我一定要殺了你!」

屈綵鳳閉上了眼睛,不停地搖著頭:「你殺了他又如何,他對我的傷害就能彌補了嗎?徐林宗,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屈綵鳳咬了咬牙,突然跳了起來,也不看徐林宗一眼,轉身就要向水洞外走去。

徐林宗沖上前去,從她的背後緊緊地環住了她的腰,他的淚水在臉上流淌著:「綵鳳,不要離開我,不要扔下我,這一回,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放手了!」

屈綵鳳閉上了眼睛,輕輕地說道:「這回你才應該放手,徐林宗,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錦囊,也幫不了你任何事,你如果還有一絲對我的愧疚,就應該去奪回耿少南的錦囊,粉碎了他那個皇帝夢。耿少南練成天狼刀法,已經和我一樣,走火入魔,他凶狠殘忍,又有陸炳這樣的大惡人相助,一旦讓他得到天下,一定會為禍蒼生的,你一定要阻止他。」

徐林宗不住地點著頭:「是的,不能讓他得到天下,我一定要阻止他。綵鳳,你相信我,只要消滅了耿少南,我一定會回來找你,一定!」

屈綵鳳喃喃地說道:「徐林宗,你聽好了,太祖錦囊是需要朱氏子孫的鮮血,才能讓詔書上的字現形的,錦囊裡是一卷黃絹,上面寫著,持此詔書者,可攜此詔,去後宮文史殿,取出地字號第九百八十七號文字,翻至第十七頁,同樣以朱氏子孫之血沃之,即可顯示太祖遺詔,持之者可得天下。」

徐林宗的眼中冷芒一閃:「原來,這就是太祖錦囊,耿少南一定是持了這個詔書,去取太祖遺詔了,謝謝你,綵鳳,謝謝你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情,我現在就去阻止他。」

徐林宗咬了咬牙,飛身而出,到洞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屈綵鳳一眼,說道:「綵鳳,等我,我一定會帶你走!」白影一閃,徐林宗的身形如一縷清風,再也消失不見,屈綵鳳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師父,希望你的在天之靈能保佑林宗這回能阻止耿少南,大仇得報之後,我就來陪你老人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6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回 握手言和?

耿少南的心情很好,錦囊就給他揣在了懷裡,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摩擦著那錦囊黃色絹帛時的感覺,儘管從武當來到錦衣衛後,他就穿上了綺羅綢緞,比以前的那種粗布衣服要舒服得多,但是,天下再珍貴的絲綢,也不可能與現在懷裡的這塊相提並論,那不是一塊普通的絹布,而是整個天下!

走進了虎跳林,林前那些屍體與巫山派的俘虜們,已經消失不見,陸炳正和化妝成耿少南的鳳舞,各自倚著一棵大樹,神色各異,直到耿少南輕輕地「咳咳」一聲之後,兩人才同時看了過來,面露喜色,上前行禮道:「千歲。」

耿少南擺了擺手,陸炳看著他的模樣,笑道:「看千歲您這副表情,還有您回來的速度,應該是一切順利吧。」

鳳舞沒有說話,她揭掉了臉上的面具,撤回了縮骨勁,這會兒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貌,一邊把自己的那一頭秀髮紮成衝天馬尾,一邊淺笑盈盈地看著耿少南,說道:「千歲自然出手無所不能,那屈綵鳳如何會是千歲的對手呢。」

耿少南輕輕地嘆了口氣:「唉,這樣騙一個女人,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是為了太祖錦囊,手段也不能太計較了,陸總指揮,那些巫山派的俘虜何在?」

陸炳哈哈一笑:「都押回大牢了,既然錦囊已經到手,那這些人也已經無用,可以全部處死,以祭奠我們戰死的兄弟了。」

耿少南搖了搖頭,說道:「沒這個必要了,既然錦囊到手,巫山派的屈綵鳳,還有白敏她們已經不再構成威脅,放了她們吧。」

陸炳睜大了眼睛:「什麼?放了她們?千歲你,你難道沒有殺屈綵鳳?」

耿少南平靜地點了點頭:「不錯,我沒有殺她,陸總指揮很意外嗎?」

陸炳一咬牙:「千歲,屬下實在不明白你的想法,巫山派的這些女人,是頑固不化的反賊,不管您以後會不會登上大位,她們都已經跟你結下深仇大恨,是死敵啊,你不殺她們,她們也一定會來向你,向我們錦衣衛復仇的。」

耿少南點了點頭:「是的,這幾乎是一定的事情,但我不能因為她們將來的復仇,現在就對她們下手,殺人容易,但殺了巫山派的人,除了讓人覺得我為人殘忍,不唸好生之德外,並沒有什麼別的作用,而且,我覺得我前段時間這麼倒霉,也和做了不少虧心事有關,這次,我先放她們一馬。」

陸炳氣得一跺腳:「千歲,你要是不忍心下手,就由屬下來做這事吧,屬下可是親手屠滅了幾萬巫山派弟子,也不差這幾百人。她們就算可以放下跟你的仇恨,也絕不會放過屬下的。」

耿少南微微一笑:「怎麼,堂堂的錦衣衛總指揮使,未來的內閣首輔,還怕一些江湖女子的復仇嗎?放心,現在屈綵鳳最恨的不是你,而是我,在殺我之前,是不會向你下手的,你不用急。」

陸炳咬了咬牙:「屬下實在無法千歲你的想法,對敵人無原則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您熟讀史書,不會不明白啊。」

耿少南點了點頭:「我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我還有別的考慮,現在還不能說,陸總指揮,按我說的做吧,把白敏她們放了,不許殺害一人,也不必跟蹤她們,反正天都峰的那個巫山派臨時總寨,也不會保留多久了,一定會再換。如果下次這些人再來刺殺你,或者是刺殺本王,那下手不要再留情便是。」

陸炳嘆了口氣,說道:「那千歲拿到太祖錦囊了嗎,可否讓屬下看看?」

耿少南的臉色平靜,說道:「此事不要著急,太祖錦囊裡面指向了一個線索,還需要本王進一步地參詳,不過,陸總指揮,你可知道當年遷都北京城之後,原來南京城的那些宮廷舊檔案,詔書,是存在哪裡了?」

陸炳的臉色一變:「難道,錦囊與這些舊檔有關?」

耿少南點了點頭:「是有關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全部告訴你的。」

陸炳想了想,說道:「這些建文帝以前,包括太祖朝的開國舊檔,當年也一起搬到京師了,在內宮的檔案閣裡鎖著,每十年才保養一次,因為保養時曬書,安保的工作一向是由我們錦衣衛負責,所以我略知一二,各個分類加起來有幾十萬卷書,還有不少是前朝的檔案,都堆在一起,和在南京城時的一樣。」

耿少南微微一笑:「一樣就好,陸總指揮,你現在就去放了白敏她們,然後我們連夜趕回京師。對了,這回可以正式找嚴世藩來見面了,你可以告訴他,我已經有了錦囊,這是最後一次他向我投效的機會,愛來來,不來拉倒。」

陸炳哈哈一笑:「現在主動權盡在千歲手上,加上這回他手下的羅龍文在南京城被擒,料他不敢不來。那屬下先告辭了,千歲要動身時,就來渝州城內的老地方找我。」

耿少南點了點頭,陸炳行禮而退,鳳舞看著他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遠處的林外,嘆了口氣:「千歲,你放過巫山派的俘虜們,只怕不是因為屈綵鳳,而是為了徐林宗和武當派吧。」

耿少南的眉頭微微一皺:「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鳳舞微微一笑:「因為夫人的關係啊,雖然千歲跟武當有這麼多的恩怨,但您的心裡,應該還是割捨不下跟武當幾十年的香火情,甚至在您的內心深處,也許還把自己看成一個武當弟子,幾十年的正道教育,俠義精神,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再說了,要是你現在跟武當起了衝突,讓夫人知道了,尤其是你跟徐林宗,還有跟黑石道人,無論是誰勝誰負,都會讓夫人傷心的。所以,現在既然千歲錦囊在手,勝券在握,那就會想辦法避免和武當的衝突,能握手言和,就是最好的結局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6
第一千九百三十回 鳳舞的分析

耿少南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個世上,只怕是你最瞭解我了,若是師妹能有你一半的理解我的心思,我也不至於和她是現在這個樣子。」

想到這裡,耿少南的神色變得黯然,搖頭不已。

鳳舞微微一笑:「這回千歲總算是取得了太祖錦囊,得登大位,只是時間問題,夫人一定也會理解你的做法的,有些事情,作為女人,只能隨波逐流,就像現在,您到了錦衣衛,夫人不也是一直跟著嘛。」

耿少南搖了搖頭:「她是被我脅迫過來的,而且,現在她沒有離開,一半是因為有肚子裡有了我的孩子,沒臉回武當,另一半是心存僥倖,想要勸我放棄那個奪權篡位的想法,若說以前樣只能對我還有一點掛念,只怕也是在知道那迷香的事情之後,也不會有了。現在我跟她,名為夫妻,卻是貌合神離,心遠萬里。鳳舞,這種滋味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鳳舞的神色也變得憂傷起來:「主公是至情之人,我相信總有一天,夫人會明白主公的心意的,現在您既然已經取得了錦囊,事不宜遲,還是早點回京師吧,畢竟您剛才說過,要找什麼太祖朝的舊檔,應該是詔書之類的東西吧。」

耿少南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了那個錦囊,給鳳舞看了看,說道:「對陸炳,我得防著他的野心,不能跟他透露太多錦囊的事情,但對你,我不需要隱瞞什麼,鳳舞,你現在有什麼要建議我的呢?」

鳳舞的秀目流轉,笑道:「這等軍國大事,哪是我們女人可以插嘴的?鳳舞不過是一個殺手,刺客,就算在您的幫助下,學了點天狼刀法,但終歸不好對這等大事發表意見的。不過。。。。」

說到這裡,她的秀眉微蹙,卻是收住了嘴,沒有再說。

耿少南微微一笑:「但說無妨,我這裡現在要兼聽則明,言者無事。」

鳳舞點了點頭,說道:「鳳舞只是覺得,您現在還沒有拿到這個什麼太祖朝的遺詔,現在就這麼急著見嚴世藩,是不是不太合適?當年靖難之役,既然成祖皇帝用了太祖錦囊,想必是見過那個遺詔的,他既然以此得位,還會把這東西繼續流傳下去,去威脅自己的子孫嗎?而且我一直在想,靖難之役,從頭到尾都是沙場決勝,沒有聽說成祖拿過什麼太祖錦囊一下子就得天下,建文帝在幾年的戰爭中一直調兵遣將,並不是將皇位拱手相讓。」

耿少南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負手背後,開始踱步,沉聲道:「繼續說。」

鳳舞點了點頭,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嚴肅:「所以,鳳舞以為,成祖皇帝未必是靠這個錦囊奪位的,可能他只是對外宣傳有這個太祖錦囊,但並沒有用到。而且即使他用到了,奪取皇位之後,只怕也不會把這個錦囊繼續保留,尤其是那個遺詔,如果是我的話,這種能讓我奪位的東西,我是一定會毀了的。」

耿少南的嘴角勾了勾,指了指給自己放回了胸口的太祖錦囊,說道:「如果是說毀了此物的話,為何又要把這東西留下?既然這個指向什麼太祖遺詔的太祖錦囊在,我想,那個遺詔也應該在。」

鳳舞笑道:「兵強馬壯者方為天子,開國太祖的遺詔,已經過了百餘年,又怎麼可能號令現在的天下?比起什麼遺詔來說,建文帝是皇太孫,是太祖親自立的,不也是給成祖皇帝起兵推翻了嗎?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什麼太祖錦囊是個不靠譜的東西,除非是什麼藏有巨額寶藏的地圖,能讓人得到巨額的財富,可以招兵買馬。」

耿少南點了點頭:「不錯,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鳳舞你知道嗎,這個遺詔,是有機關的,只有朱明子孫的血,才能讓這遺詔上的字現形,剛才我初拿到遺詔的時候,上面可是空空如也,若不是我淋了血上去,這會兒一個字都不會出事尼。」

鳳舞點了點頭:「這怕是有什麼機關或者秘法,不足為外人道,不過我想太祖皇帝製造這樣的機關,應該是為了確保太祖錦囊就算流出,也是朱家子孫得到,不至於讓江山落到外姓人的手裡。千歲,我覺得,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那個太祖遺詔之上,如果那真的是一個藏寶圖,那最多是給了你可以招兵買馬的資本,你還是不能一下子就起兵作亂的。」

「再說,當年寧王也得到了這個太祖錦囊,也跟成祖皇帝一樣,起兵作亂了,卻是給朝廷很快消滅,可見,這個錦囊也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神。您還是要作好兩手準備,不要這麼急著見嚴世藩的好。」

耿少南嘆了口氣:「鳳舞,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這些事情,我在回來的路上,都想到了,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必須要趁著沒拿到錦囊的時候,去見嚴世藩。」

鳳舞的秀目流轉,奇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屬下不明白。還請主公明示。」

耿少南笑道:「嚴世藩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如果不是認定了我能奪取天下,是不會押寶到我這一邊的,這從他在南京城也是虛晃一槍,根本沒跟我親自見面,而是派他一個手下來見我就可見一斑,因為那時候他不知道我在打錦囊的主意,覺得我不過是一個母妃謀反而死,來歷不明的皇子,並不看好我對奪位成功。」

「可是現在,如果他知道我已經取得了錦囊,那第一反應會是震驚,至於第二反應,就是要仔細地評估我奪位成功的可能性了。畢竟這個太祖錦囊,傳說得之可以得天下,但如何得天下,是不是真的能得天下,誰也不知道,大明的宗室藩王相信這個,是因為他們有爭奪皇位的資格,可嚴世藩並不是宗室,換了誰當皇帝,他都不過是臣子,要不要冒這個險,就難說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7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回 帝王手腕

耿少南摸著自己下巴上的短髯,繼續說道:「如果那個太祖遺詔真的只是一個藏寶圖之類的東西,那嚴世藩未必會押寶在我這裡,所以,我覺得在知道這個遺詔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前,逼嚴世藩表態,站在我這一邊,比得知這具體內容之後再跟他聯絡,要好得多。」

鳳舞秀眉微蹙:「可是,嚴世藩若不知遺詔內容,完全可以不跟主公合作啊。繼續觀望便是。」

耿少南哈哈一笑,眼中冷芒一閃:「以前他可以觀望待機,現在不行了,因為以前的主動權在他手上,甚至我恢復身份,都要他幫忙,可現在能讓這太祖錦囊的詔書現字,就證明了我這個朱明皇子的身份,現在是我逼他要表態,不是我的盟友,就是我的敵人,現在不站在我這一邊,那以後我若得皇位,他必無好果子吃,如果你是嚴世藩,會怎麼選擇呢?」

鳳舞長舒一口氣:「主公高明,您這是逼嚴世藩現在就要選擇,在開這最後一個太祖遺詔的底牌之前,由不得他不選,起碼現在看起來,你勝的機會很大。」

耿少南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一旦他向我效忠,就算上了我的賊船,再也下不去了,就算到時候沒有什麼太祖遺詔,或者這個遺詔沒有想像中的管用,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只有陪我一條路走到黑,就算是朝堂鬥爭,只要有嚴黨全力相助,我也未必會輸給太子,鳳舞,這才是唯一可行的選擇,明白了嗎?」

鳳舞微微一笑:「主公真乃神人也,鳳舞只有仰視歎服。那現在我們就去京師麼?嚴世藩從南京回來還要好一陣子吧,要不我們直接去南京城?」

耿少南冷笑道:「你真以為嚴世藩在南京?那不過是他放出的一個幌子罷了,既然他派出羅龍文和替身過來和我見面,那他為了避嫌,就一定不會在南京城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會兒他應該還在京師,想著如何為羅龍文的事情洗脫自己的干係呢。」

鳳舞奇道:「他不是奉了皇命出使江南的嗎,難道這也可以作假?」

耿少南笑道:「天高皇帝遠,他只要在路上裝病,還不是由他說了算,只說偶感風寒或者別的什麼原因,中途折回就是,絕不能讓自己和南京城的通倭之事扯上關係。聽說,現在在南京城裡,他的幾個黨羽正在秘密地和徐階的清流黨人談判,要他們抹平此事,不然的話,他們也會把手上的清流派的把柄公之於世。這次因為羅龍文是和錦衣衛的人在一起,所以清流派還要考慮陸炳的立場,按以往的經驗,八成會不了了之。」

鳳舞嘆了口氣:「在南京城的最繁華地段,有這樣大規模的打鬥,還涉及通倭,這種事情都能輕鬆掩蓋,大明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耿少南點了點頭:「以前我不奪位的時候,也根本不敢想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沒有辦法,現在奪位之前,得借助他們各方面的力量,這也是我想要跟徐林宗講和的一個主要原因,因為,徐林宗和武當的背後,是清流派,我如果要消滅嚴黨,就不能再消滅他們。」

鳳舞奇道:「主公不是要借嚴黨奪取江山嗎,怎麼又要消滅嚴黨了?」

耿少南的神色嚴肅,正色道:「因為嚴黨已經超過了我容忍的底線,以前我只是以為他們不過是貪財專權,陷害忠良也是黨爭而已,雖然壞國事,但不至於不可收拾,可現在看來,嚴世藩有裡通外國,割據自立之心,這回他派羅龍文來跟我談判,提的條件是要開放幾個港口,完全由他來掌握,甚至連這些港口的守衛,也要交給倭人來負責,這就是引狼入室,一旦我在朝中要對他下手,他就會逃到這些港口,引倭軍入侵,甚至自立為君了。」

鳳舞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真的敢這樣做?」

耿少南嘆了口氣:「畢竟我也是用陰謀手段在奪天下,所以得位不正,如果真的跟他翻臉,他就可以一邊把我奪位的過程公佈,一邊靠倭人為後援,進則擁立一個別的宗室,退則自立為君,割據江南,倭人的戰鬥力凶悍,如果內外呼應,則江南半壁,不復為大明所有,他所謂的自保之道,就是指這個。」

鳳舞咬了咬牙:「那這嚴黨,還真的是非除不可了,幸虧主公這次沒有去南京,也沒有答應他的這個條件,只是,若是你再以錦囊逼他表態,多半他也會跟你重提這些條件吧。」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閃:「走一步算一步,我是絕對不能在這個條件上作出讓步的,大明的江山,萬千的子民,不是可以用來交易的籌碼。先讓他想辦法效忠我,然後再談別的,讓他貪錢可以,貪地和勾引外援絕對不行。到時候我奪取江山後,用陸炳慢慢地翦除掉嚴黨,再用朝中徐階一黨對其牽制,如此雙管齊下,慢慢動搖嚴黨根基,數年之後,方可對他們下手。」

鳳舞一臉崇拜地看著耿少南:「主公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麼高明的朝堂手段,鳳舞真的聽了像是在做夢呢。」

耿少南微微一笑:「這些都是史書中歷代朝堂黨爭的手段,你是女兒家,學這個沒什麼用。不過,這次我想靠跟屈綵鳳和解,來找到跟徐林宗談判的可能,但現在看起來,這點是搞砸了。」

鳳舞的臉色一變:「這又怎麼了?屈綵鳳不肯答應居中調解嗎?」

耿少南嘆了口氣:「也許這回是我過分了,扮成徐林宗的樣子,她還真把我當成了徐林宗,有不少親熱之舉,我也是順手推舟,這才騙到了錦囊,現在她知道是我假扮徐林宗,羞憤難當,恨不得要把我碎屍萬段,寧死也不跟幫我說情。」

鳳舞的臉上飛過一朵紅云:「主公是佔了她便宜了,毀了她清白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7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回 鳳舞的隱私

耿少南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沒,我沒毀她清白,只是一些摟抱,還有,還有吻了她,別的也沒有什麼。」

鳳舞一下子笑出了聲:「都到這程度了還沒什麼,主公好不害臊,屈綵鳳性子最烈,沒自殺就不錯了,就是換了我是她,也不可能幫你說情了,女人在這方面沒有道理可講,你難道不知道嗎?」

耿少南嘆了口氣:「也許,我不該扮成徐林宗這樣騙她。現在總覺得很對不起她,雖然錦囊到手,但和徐林宗的和解,只怕是難上加難。鳳舞,這件事上,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的神,擠出了一絲笑容:「如果屈綵鳳這裡行不通的話,可能讓夫人想辦法和黑石道人見面,讓她幫你求情,也許會好點。」

耿少南搖了搖頭:「黑石恨我入骨,不可能幫我說話的,就算他們見面,他也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帶師妹走,甚至可能會讓師妹想辦法對我不利。這是萬萬不可的,鳳舞,你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鳳舞嘆了口氣:「我和徐林宗非親非故,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完全忠於你的錦衣衛殺手罷了,又怎麼可能聽我的話呢?」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閃:「你真的跟徐林宗非親非故,沒有任何來往?」

鳳舞的臉一變:「主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和徐林宗有關係?」

耿少南的臉沉了下來,一雙犀利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鳳舞,說道:「我一直在等你自己主動說出來,鳳舞,難道在這件事上,你還想要瞞我一輩子嗎?」

鳳舞的眼神開始躲閃起耿少南的這雙眼睛,不敢開口說話,卻聽到耿少南冷冷地說道:「徐林宗在武當的時候就一直在暗中監視我,當時我天狼刀法未成,甚至多次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連你都能救我,徐林宗會發現不了嗎?還有,徐林宗又是怎麼知道黑石道人知道我們的秘密,要全力救黑石的?沒有人跟他通風報信,他只怕會直接衝著我來。」

鳳舞的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喃喃地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閃閃:「你究竟是如何跟徐林宗搭上關係的,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你打他下山崖,按說是死仇,他又怎麼會跟你合作?鳳舞,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解釋!」

鳳舞咬了咬牙,抬起頭,說道:「不錯,我確實是被徐林宗發現和制服,但是主公,請你相信我,我沒有做半點對不起你的事。」

耿少南冷冷地說道:「如果我不相信你,早就取你性命了,還會等到現在嗎?但現在,今天,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事跟我說清楚。」

鳳舞輕輕地嘆了口氣:「你說得不錯,徐林宗一直在暗中監視著你,當時你練功的時候,我每天都會跟在一邊偷看,所以也給他一起發現了,他大概是看你練天狼刀法,非常吃驚,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的,但發現我也在暗中盯你,所以,他就沒有對你下手,而是擒住了我,向我逼問和你的關係。」

「主公,當時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本來可以一死了之,但是只要一想,就算我死了,徐林宗也會一直盯著你,而你對他的存在一無所知,只怕會遭了他的暗算,大事不成,所以,我只能向他說,黑石道長是給澄光道長打傷的,你雖然知情,但並不是你下的手,而且,紫光道長也是被你師父所殺。」

耿少南雙眼圓睜,厲聲道:「你是讓我師父為我擋槍?」

鳳舞嘆了口氣:「這一切本就是老主公的策劃,如果要讓徐林宗的目光從你身上移開,只有老主公才可以了,當時我把老主公吹得無所不能,甚至武功強過了紫光道長,徐林宗也被我嚇住了,以為自己沒有戰勝你師父的把握,我說澄光道長已經天狼刀法大成,而你練的天狼刀法,就是他所傳,所以徐林宗信以為真,開始去監視老主公了。」

耿少南冷笑道:「可他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你?」

鳳舞搖了搖頭:「當然沒有,一開始他是想殺我報仇的,甚至把我拎到了懸崖邊,說是我打他下崖,他也要把我扔下去,至於生死,各安天命了,可是我當時靈機一動,說我也是被老主公所脅迫,逼著服下了慢性毒藥,才為他做事的,當時我又怕又慌,放聲大哭,也算是真情流露,徐林宗畢竟還是心腸軟,看我是女人,就饒過了我一命。」

「他答應會想辦法幫我找到解藥,解除身上的禁制,但作為交換,要我幫他監視你,還有,要我作為內應,向他通報你和老主公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你武功的進展情況,我當時別無選擇,只能答應。」

耿少南嘆了口氣:「原來你居然還是在保護我,若不是你一再地騙徐林宗,我練刀不順,進展不大,只怕徐林宗也不會認定我練不成天狼刀法。」

鳳舞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徐林宗以為老主公才是真正的高手,所以全是在監視他,即使是老主公運功療傷的時候,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信了我的話,是老主公殺了紫光道長,但你這裡,三天兩頭的他也會過來看你練功,也虧得你開始練天狼刀法時,總是會暈過去,他看了幾次後,就認定了你不可能練成,於是放鬆了對你的監視,只要我隨時匯報情況。」

「後來他去治黑石道人,出來的機會就更少了,而主公你就是在這段時間內突破了天狼刀法的極限,神功大成,也算是陰差陽錯。不過歸根到底,還是徐林宗的自以為是,他覺得你畢竟沒有天狼刀法的內功心法,不可能短時間內速成,卻是低估了主公的武學天賦。」

耿少南冷冷地說道:「那後來他治好了黑石,卻又要設局逼我們出手,也是忌憚我師父的蓋世神功了?怪不得他那天要和黑石聯手裝傷,然後誘我師父下手,再偷襲呢,鳳舞,為什麼這些事情,你不跟我和師父匯報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7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回 表白

鳳舞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當時主公的神功未成,哪是徐林宗的對手?鳳舞天天看到主公練功,對你的武功非常清楚,你絕不是他的對手,若不是騙得他信了老主公才是真正的高手,他只怕早就會直接出手制住你們了,就算你們知道了徐林宗的存在,也是沒有任何應對之法,只能白白地因為慌亂而露出破綻,所以鳳舞就隱瞞了此事,終於拖到了主公神功大成。」

耿少南咬了咬牙:「我天狼刀法大成,足可以與徐林宗一戰,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仍然不告訴我呢?你又在等什麼?」

鳳舞平靜地說道:「當時主公神功雖初成,但仍然沒有強過徐林宗,更重要的是,你的心思完全是在夫人的身上,而夫人對徐林宗的掛念,你很清楚,如果你跟徐林宗真的動手,大戰,那你所做的一切事情,夫人都會知道,你覺得在武當的時候,要是她知道你傷了你爹,殺了掌門,還害了徐林宗,她還會跟你走嗎?」

耿少南默然半晌,嘆了口氣:「也難為你想得這麼細緻了,可是徐林宗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嗎?當他發現我師父並沒有這麼高的武功,應該就知道你一直是在騙他了吧,為什麼沒有對你下手?」

鳳舞搖了搖頭:「他也是直到老主公出手刺殺黑石道人的時候,才知道老主公的真實功力的,因為老主公練功從來是在掌門秘室裡閉關修煉,他沒辦法像在野外看主公這樣,暗中偷窺,所以當他發現上當之後,就趕過來抓你,卻沒有想到主公的神功大成,連他也無法勝過了。」

耿少南點了點頭:「怪不得我暴露的那次,他自信滿滿,不過,鳳舞,那次我居然會給辛培華一直跟蹤,這難道不是你安排的?」

鳳舞幽幽地說道:「不錯,此事確實是我的安排,辛培華一早就在那裡了,因為我知道主公一定會過來問罪我玉珮的事情,你的那塊染血玉珮,是我給徐林宗的,因為,我只有這樣做,才能穩住徐林宗,才能讓主公你下山。」

耿少南鋼牙緊牙,雙手握成了拳頭:「你終於承認了,這個局,是你和徐林宗一起布下的,鳳舞,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口口聲聲說要忠於我,甚至說愛我,難道這就是你忠於我的方式嗎?」

鳳舞的銀牙一咬,厲聲道:「不錯,是我安排的,我是想弄得你走投無路,最後只能逃出武當,無論是你,還是老主公,還是陸炳,大概都把我當成了一個沒有感情,只會執行的機器,一個殺人工具,但你們可曾知道過我的感受?」

耿少南一言不發,默默地看著鳳舞,她的美目之中,淚光閃閃,說道:「我是人,不是一個機器,不是沒有感情的動物,從小到大,我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你,就像你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何娥華一樣,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她,你在給她雕那些木像的時候,我心裡無數次地對自己說,你要是能跟我雕一個,哪怕一個,我這輩子死了也甘願了。」

「你喜歡何娥華是因為看她可憐,看她一直追求徐林宗而不得,那種因憐生愛的感覺,你最清楚,我這裡和你一模一樣,我看著你給何娥華折磨得那樣心神俱傷的樣子,我的心都碎了,我無數次地在心裡吶喊,她不要你,我要,我會用我的溫柔,撫平你所有在她那裡受的傷害。」

耿少南輕輕地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起碼師妹還知道我一直在等她,在關注著她,可是我連你的存在都不知道,你這樣只是在空等啊。」

鳳舞激動地說道:「感情的事情,哪有什麼空不空的?難道你對何娥華,就不是空等了嗎?我一直以為總有一天,何娥華會嫁給徐林宗,當她成了人婦,你還會那樣等下去嗎?到了那個時候,我總會有機會的。」

耿少南咬了咬牙:「所以從一開始,從你在巫山派故意害我,挑起兩派之爭,不僅僅是因為我師父的安排,而是你要斷了徐林宗和屈綵鳳之間的可能,讓徐林宗回頭娶我小師妹,這樣你就有機會了,對不對?」

鳳舞閉上了眼睛,一滴珠淚從她的眼角滾落,她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當時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老主公要我挑起兩派衝突,只是為了讓巫山派四面楚歌,只能求助於錦衣衛,而陸炳正好趁機奪取錦囊,要做到這點,我不需要置你於死地,但如果不是做到這點,又怎麼能讓徐林宗和屈綵鳳相愛相殺,徹底翻臉呢?徐林宗要掌握武當,就只有娶何娥華,這也會斷了你最後的念想。」

耿少南嘆了口氣:「女人好可怕,真的是為了愛,會做一切的事情,鳳舞,你當初就為了這事,不顧一切地害我,到了武當以後,你仍然沒有改,仍然是想拆散我和師妹,對不對?」

鳳舞咬了咬牙,睜開了眼睛,大聲說道:「對,何娥華不值得你愛,你為她付出了這麼多,她心裡仍然對徐林宗唸唸不忘,在她的心裡,早已經把徐林宗當成了自己的丈夫,一個女人,跟一個從小到大跟自己合練劍法,肌膚相親,又跟自己拜過堂的男人,你知道是什麼感覺嗎?」

說到這裡,鳳舞幽幽地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的,耿少南,你永遠不理解女人的心思,就像剛才那樣,你覺得你吻了屈綵鳳,只是小事,沒有跟她真的做了夫妻,就沒有大礙,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那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對女人來說,身體的接觸,就已經能決定她的心,就算你事後得到了何娥華,在她的心裡,等於是改嫁,她的心,仍然是在徐林宗的身上。」

耿少南厲聲道:「不對,師妹是愛我的,她離不開我,我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我跟她不止是那種名義上的夫妻,她的心是我的。鳳舞,連你自己也這麼說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7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回 愛恨雲煙

鳳舞冷笑道:「我那麼說只是為了讓你好受點,不那麼痛苦罷了,不錯,她確實很粘人,你不在的時候,她也會抓狂,但是那是一種親情,並不是真正的愛情,如果你和徐林宗同時有危險,讓她只能救一個,現在她救的,仍然會是徐林宗,你信不信?」

耿少南的身子微微地晃了晃,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半步。對於鳳舞的話,他無言以對,因為,他也相信會是這樣。

鳳舞咬了咬牙,說道:「你以為得到了她的身子,讓她懷了孕,她的心就是你的了嗎?耿少南,你別自欺欺人了好嗎,你就算跟她睡在一張床上,她心裡仍然不是你,除了那一夜以外,她跟你有過一次夫妻生活嗎,甚至有過一次晚上臉是正對著你睡覺的嗎?這些你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給她折磨得神魂顛倒,欲哭無淚,你又怎麼可能練成天狼刀法?」

耿少南突然吼了起來:「別說了,我不許你再說!」

鳳舞大聲道:「我偏要說,耿少南,你不能再逃避了,你必須要面對這個事實,你能練成天狼刀法,不是因為你的天賦有多強,只是因為你在練刀的時候,被這些事情,被你心中愛恨交加的欲---火引燃了真氣,這股無法控制的真氣在你全身亂躥,誤打誤撞地居然衝開了幾大禁**,引燃了你全身的真氣,可是你知道嗎,每次這種時候,也是你最危險的時候,屈綵鳳是靠無法控制的殺戮來發洩自己體內這不受控制的真氣,你的真氣,又是如何宣洩的,你知道不知道?」

耿少南的心中一動,緊緊地盯著鳳舞:「難道,難道。。。。」

鳳舞咬了咬牙,突然把胸襟一扯,露出了自己瑩白如玉的**,耿少南本能地想要閉上眼睛,卻是驚愕地發現,她這粉嫩的**之上,卻是傷痕纍纍,儘是血淋淋的爪痕印子和齒痕印子,有些傷痕已經落痂,可有些還沒有,看起來,明顯是半年內受過的傷。

鳳舞閉上了眼睛,一對豐滿的玉兔,在微微地晃動著,她喃喃地說道:「你看到了麼,你真的看到了麼?這些,都是你給我的。我不能讓你發瘋出去亂殺人,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真氣爆裂,所以我只能緊緊地抱著你,讓你發洩***那一刻的你,就像是一隻失控的野獸,毫無人性,可是我的心裡卻是那麼地高興,因為,因為你終於把我當成了你的女人,你的獵物,我也終於可以和你靈肉相合,融為一體,終於可以助你成事。耿少南,這一切,是我鳳舞做的,不是何娥華!」

耿少南的眼中淚光閃閃:「原來,原來怪不得我每次醒來時都是赤身露體,渾身脫力,居然會是這樣,也就是說,你的身子,早已經屬於我了?」

鳳舞輕輕地合上了自己的衣服,搖了搖頭:「沒有,前面的你,只是一種動物一樣的天性,在我身上又抓又咬,卻沒有行苟且之事,直到最後一次,就是你刀法大成的那次,你突然把我壓在了身上,那次你跟以往都不一樣,直接佔有了我,耿少南,你可還記得你神功大成時,身邊草叢上的血跡?那不是你的,而是我的。」

耿少南長嘆一聲:「那次我神功大成,衝天生死玄關,真氣積於下腹,無從發洩,這才脹得暈死過去,是你幫我洩了火,對不起,鳳舞。我。。。。」

鳳舞扭過了頭,擦了擦眼淚,說道:「你不用謝我,這是我心甘情願,之前你救了我一命,我還你一命,也是應該。而且我向你效過忠,宣過誓,就是不要性命,也要護你周全,這件事上,你不欠我什麼,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下屬,一個忠僕對主公盡的義務。」

耿少南心情複雜,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如何開口,但他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如此,鳳舞,我對你負有責任,你的身子屬於我,就是我的女人,我再不能用對下屬的方式來對你了。」

鳳舞慘然一笑:「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的這種想法,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的愛,不是這種因為你得到了我的身子,就必須負責的態度,你心裡滿滿的都不是情願,在你心裡,我不及何娥華的萬一,我也清楚,我沒辦法跟她爭,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在你身邊,你就不會看我一眼。」

耿少南嘆了口氣:「別說這些了,鳳舞,師妹也同樣跟我有了夫妻之實,甚至有了我的孩子,我總不可能棄她不顧的。而且。。。。」

鳳舞沉聲道:「對,我知道你離不開她,可我也離不開你,而且愛情是自私的,就算明知道是我不對,我也不會看著她這樣永遠地佔有你的心,我知道,如果我殺了她,你只會唸著她一輩子,只有讓你恨透了她,讓她永遠地離開你,你才可能忘了她,才可能和我在一起。」

耿少南的臉色一變,沉聲道:「所以,你就和徐林宗合作,要揭露我的身份,破壞我的計畫,讓我在武當無處容身,這樣就能和小師妹分開了?」

鳳舞心一橫,大聲說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我和徐林宗合作,故意把你的玉珮放在大殿上,還染了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師弟們的血,讓你知道有人一直在算計你,逼得你和澄光主動出手,然後你們的計畫和身份就公之於世,何娥華知道了你是什麼樣的人,必不會再跟著你,你失了一切,一無所有,這時候只有我才在你身邊,也許時間長了,你會慢慢地愛上我。」

耿少南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就不怕我知道了真相,永遠不會原諒你嗎?就像師妹知道了真相,也不肯原諒我一樣!」

鳳舞哈哈一笑,狀若癲狂:「那又如何?不這麼做,我永遠沒有得到你的希望,這麼做了,起碼可以賭一賭,我知道以你的聰明,總有一天,會知道一切,但是,能在你身邊多呆一刻,對我來說都是幸福。只可惜,這幸福對我來說,還是太短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動手吧,殺了我,為你師父報仇,因為,真正害死他的,是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8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回 狠心離去

耿少南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一動不動地看著鳳舞,手卻是在發抖,無論如何,這個女人愛自己,救過自己,但同時因為她那執著的愛,也給自己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是的,師父幾乎可以說是被他害死的,而自己和小師妹的這麼多恩怨糾纏,也一半多是因她而起,想到這裡,他心裡就有一萬個衝動,恨不得要把這個害了自己一生的女子給生生掐死。

可是他的目光所及,鳳舞半掩著的胸衣之間,那一道道深深的傷口和齒痕,讓人不忍卒睹,隨著她激烈的呼吸,瑩白如玉的胸脯上,這些傷痕如斑斑血淚,傾訴這個姑娘心中的怨恨與委屈,這一刻的鳳舞,又是如此地柔弱,可憐,這又讓他突然有了強烈的衝動,把這個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的,精靈一樣的女子緊緊地攬入懷中,好好地呵護她,再也不離分。

耿少南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裡在作著劇烈的掙扎與鬥爭,久久,他才長舒了一口氣,轉過了身,黯然道:「鳳舞,你想要的,我沒法給,出於責任,我能讓你留在我的身邊,但我的心,永遠只是小師妹的,你靠了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得來的愛情,終歸不是真實的,就像我對師妹那樣,最終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鳳舞激動地大叫道:「你一直放不下何娥華,為何就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十步之內,也有芳草,你我也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為什麼你就能對我這麼狠心,殘忍!」

耿少南幽幽地嘆道:「師妹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這輩子我傷她太多,就算她不愛我,我也只能贖罪,就算她這輩子也不肯原諒我,我也得護她和孩子的周全,這是一個男人,一個丈夫的責任,我現在已經不指望能再獲得她的愛和寬恕,只希望能為我的行為恕罪,鳳舞,對你也是一樣,我的心不可能轉到你的身上,你我今生地緣,強求不得。」

「從這一刻開始,你我解除這主僕的關係,你是自由的,隨時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以前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助我練成天狼刀法,我感激你,你害死我師父,我也不找你報仇,鳳舞,今生今世,也許再不見面,對你對我都是好事。」

他咬了咬牙,眼中冷芒一閃,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只留下鳳舞呆呆的一個人站在後面,耿少南能感覺到一些冷冷的液滴順風吹上了自己的後脖頸,滴在那給屈綵鳳咬得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微微地疼,他知道那是鳳舞在風中晶瑩的眼淚,他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傷得太深,太狠,但是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也無法回頭,睜開眼,他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再也不停留。

三天之後,京師,錦衣衛總部。

一處雅緻的別院,與其他的衛士住所看起來別無二致,在這錦衣衛總部裡成百上千的小院裡,一點也不惹眼,但是這裡,卻是何娥華的臨時住所,自從耿少南離開後,她就是從原來的小院搬出,每三天換一處別院,而今天,則是她已經換過的第十四處住所了。

耿少南一身漂亮的絲緞黃袍,看起來極有帝王氣勢,站在何娥華的床前,小師妹神色木然,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上,眼睛看向了別處,一言不發。

耿少南輕輕地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柔聲道:「師妹,你還是不肯看我一眼嗎,你還是在生我的氣,怪我扔下你去奪取錦囊嗎?」

何娥華咬了咬嘴唇,冷冷地說道:「反正在你的心裡,我一直是可有可無的,遠遠不如你的那個皇帝夢重要,你還回來做什麼?」

耿少南的眉頭一皺:「師妹,你為什麼還是這麼想,我已經解釋過無數次了,我奪取錦囊,奪取天下,不是因為我想當皇帝,純粹只是因為我只有擁有了權力,才能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

何娥華冷笑道:「你要是真的想保護我和我們的孩子,就不應該公開你的身份,我可以一直和你在武當過著平凡而寧靜的日子,難道我在武當沒有嫁給你嗎?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現在還要給自己找什麼藉口?」

「就是現在,以你這身橫行天下的武功,如果想要帶著我離開錦衣衛,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隱姓埋名,你還怕活不下去嗎,還怕有人會找到你我嗎?耿少南,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你是不是以為我永遠是武當山上的那個笨丫頭,還是沒有自己的腦子嗎?」

耿少南幽幽地嘆了口氣:「師妹,現在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你對我都沒有基本的信任,我就是得到了天下,又有什麼快樂呢,師妹,你知道嗎,當我拿到錦囊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江山就在我的手上,可是你卻不在我的身邊,那一刻,我要坐擁天下的豪情壯志,卻遠遠及不上你不在我身邊的空虛和孤獨,我不能沒有你。」

何娥華的眼中泛起一絲淚花,喃喃地說道:「到了今天,我實在不知道你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每當你感動我,讓我信任你的時候,又會用實際行動把我對你的信任打得粉碎,如果你換了是我,你還會信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嗎?」

耿少南靠近一步,緊緊地拾起何娥華的素手,輕輕地說道:「師妹,相信我這回,我已經有把握能取得天下了,錦囊在手,天下我有,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去取得我的天下,到了那一天,你我就可以永遠幸福快樂地在一起了。」

何娥華轉頭看向了耿少南的臉,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看耿少南,她的眼中,空洞而沒有任何的感情,木然地說道:「你還是放不下你的皇帝夢,當了皇帝,真的能讓你快樂嗎,你背叛了武當,背叛了你從小到大的親人和信仰,連我都看不起你,你的良心沒受煎熬嗎,你沒有夢到死在你手上的師弟們,沒有夢到我爹和徐師兄嗎,沒有夢到小師弟嗎?耿少南,你這得是有多冷血多絕情,才能這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2-17 18:38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回 師妹的怨氣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聲道:「我每天都在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懺悔,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要我怎麼樣,難道我非得現在死了,才能向他們謝罪嗎?」

何娥華搖了搖頭:「你有一點謝罪的態度嗎?你現在還是在做你的皇帝夢,越陷越深,不可自拔,這回你離開了我這麼久,不就是要去搶那個太祖錦囊嗎,我就不信,這個錦囊到手,真的能讓你奪取天下。」

耿少南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了太祖錦囊裡的那個絹帛,遞到了何娥華的面前,她本來扭過了頭,不想再看,但是女人天性的好奇心,仍然讓她不自覺地扭轉過了眸子,看到那絹帛上用血染出來的字,她的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你用這個錦囊,去拿一個什麼太祖遺詔?」

耿少南笑著收起了絹帛,說道:「不錯,真正能讓我得到天下的,就是這個遺詔,師妹,這回我親眼見到了太祖錦囊中的內容,再不會懷疑,有太祖的詔書在,加上這個太祖錦囊只有染了朱氏子孫的血,才會顯出字來,這錦囊能出字,就是染了我的血,這證明我就是正宗的朱氏子孫,加上太祖的遺詔,就是當今皇帝,我也能叫他退位的。」

何娥華幽幽地嘆了口氣:「耿少南,你真的已經瘋了,就算是我們武當,你覺得要是三丰真人留了一個什麼遺命,現任的哪個弟子拿了這個遺命,就能自立為掌門嗎?太祖皇帝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他一個什麼遺詔,又怎麼能讓你坐上皇位?」

耿少南哈哈一笑:「師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皇位和武當掌門之位可不一樣,因為皇帝的權力來源,是靠著這朱家子孫的血緣相承的,武當掌門卻是沒有這種血緣關係,純粹是從弟子裡擇優而選,三丰真人作古多年,自然不可能知道後輩的哪個弟子更優秀,也無法行這更換掌門弟子之事。」

「可是我不一樣,我是朱氏子孫,本身就有競爭皇位的資格,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太祖的遺詔,那一定能讓太子之位重新回到我的手上。到時候那些朝中大臣和武將們,也只會順風倒向我,這就是太祖錦囊的作用!」

何娥華並不懂這些軍國之事,聽得似懂非懂,勾了勾嘴角,說道:「只是你連這個什麼太祖遺詔都沒有看到,連這遺詔裡寫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你就這麼有信心,這個遺詔一定能讓你奪位?我反正是不信的。耿少南,我看你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還是清醒過來吧。」

耿少南微微一笑,拾起了何娥華的素手,說道:「師妹,我跟你說過,我一定會對你好,對我們的孩子好,現在也是如此,我這樣辛苦打拚,不就是為了我們將來能有個幸福平安的生活嗎?你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擔心武當,這回我出生入死,調開徐林宗,就是不想和他正面起了衝突,還好一切都在我的計畫之中,等我拿到了錦囊,坐上皇位,武當也只能向我臣服,到時候,我會赦免武當上下一眾人等,跟他們和解的。」

何娥華勾了勾嘴角,說道:「明明是你一直在傷害武當,怎麼搞得反而是武當對不起你了?耿少南,你還有沒有一點是非之分?」

耿少南的臉色微微一沉,說道:「武當幾次三番跟我作對,壞我好事,殺我師父,一直在阻止我得到天下,奪回本應屬於我的皇位,為什麼總是單方面地指責我?師妹,你現在是我的人,肚子裡是我的孩子,你不偏向我,還要偏向武當嗎?你以為徐林宗,你爹還會把你看成是當年的那個掌上明珠嗎?」

何娥華的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之色,長嘆一聲:「我這一生算是給你毀了,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武當弟子,深受武當的教誨,知道是非對錯,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的丈夫,就跟著你作惡的,耿少南,你把你的這個冊封詔書給拿回去吧,我沒辦法阻止你去奪取天下,但起碼,我不會再幫你了。」

她說豐,從枕頭邊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盒蓋,取出裡面的那一卷黃色的詔書,就要遞給耿少南。

耿少南的心中一暖,說道:「師妹,你一直保留著這東西,其實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其實,你也離不開我,對嗎?」

何娥華閉上了眼睛,木然地搖著頭:「說這些有意義嗎?我不會幫你作惡,現在沒有離開你,已經是顧念了最後一點情份了,你還要怎麼樣?」

耿少南咬了咬牙:「我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所爭取的一切都是想要給你天下女人最想要的幸福,你為什麼就不相信呢?」

何娥華冷笑道:「相信?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上次說把冊封詔書給我,可我仍然阻止不了你的舉動,你仍然是把皇位,江山看得比我還重,你若是真的對我好,又怎麼會扔下六個多月身孕的我,去搶奪什麼太祖錦囊?你可知我一個人這一個多月來,在這個地方,度日如年,擔驚受怕,是怎麼過的嗎?」

耿少南咬了咬牙:「原來師妹是怪我把你一個人扔下,可是你這個樣子,我又怎麼可能帶你去奪那太祖錦囊呢?」

何娥華扭過了頭,冷冷地說道:「是啊,你現在每天跟鳳舞出雙入對,有這麼漂亮又得力的女屬下,我又算是什麼。不過是一個累贅罷了,你口口聲聲說多愛我,只怕更多的是想哄騙我給你生兒育女吧,這樣,你的江山社稷才有人繼承,對你來說,我現在只是個生育的工具,對不對?」

耿少南萬萬沒有料到,何娥華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她分明是妒嫉與恐懼交加,怕自己遺棄她,這點,還真跟鳳舞分析得沒錯,耿少南想到這裡,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師妹,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這下你能放心了嗎?」

何娥華扭過了頭:「你要是把這什麼太祖錦囊給我,我就信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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