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88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0 18:31
第一百一十章  空城計 (下)

  要知道前世的韓藝,自小就見過社會底層最黑暗的一面,這危險對於他而言,都已經是習以為常了,所以很少有什麼可以讓他害怕的,或許他最怕的就是肖雲那神出鬼沒的長腿吧,不管怎麼說,此時的他不但不怕,反而顯得非常亢奮,這就是他的最佳狀態。
  
  在找回金菩薩之後,韓藝曾一度想要金盆洗手,其原因就在於這一行已經無法令他興奮,覺得很是無趣,既然無趣,那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但是今日他又重新找回了往日那般興奮,因為這很刺激啊,生命就在這一瞬之間,這好比兩個高手的對決,大部分時間內都在擺POSS,都在沉默,但是一出手,就立刻見分曉。
  
  如今也是同樣是如此,只要對方進攻,他們就玩完了,但是如果對方不進攻,他們就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韓藝心裡肯定很大的成就感,他還從未一次性騙過這麼多人。
  
  可是楊展飛不是韓藝,楊展飛雖然出身軍閥世家,但是畢竟還很年輕,雖然他曾一度非常自信,但是看到這麼多敵人面對自己的空門,你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冒著汗道:“這可能還只是他們的前軍。”
  
  “啊?”
  
  韓藝驚訝道:“這麼多人都還只是前軍?”
  
  楊展飛道:“根據前面的消息來看,叛軍至少有一萬多人,這裡最多也只有六七千人。”
  
  這古代行軍,不是一股腦往前衝,道路就這麼寬,如果兵力多的話,就分前中後三軍,甚至還有左右兩軍,人稍微少一點,就分前後軍。
  
  韓藝沒打過仗,根本看不出對方有多少人。
  
  楊展飛又道:“那妖女好像也來了。”
  
  妖女?韓藝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立刻明白楊展飛口中的妖女是指陳碩真,趕緊望去,“哪裡?哪裡?”
  
  楊展飛道:“你沒有看到那面金色的大旗麼,那種旗在我們大唐,只有皇上才能用,想不到那妖女不但學著我大唐的制度,搞僕射制,連這皇旗都模仿。”
  
  “原來是這樣。”
  
  韓藝略顯遺憾,道:“可惜實在是太太遠了,看不清人,我倒是很想見識下這陳碩真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隨著譁然聲漸漸散去,城牆內外又恢復了剛才那般寂靜,只是偶爾聽得馬蹄踢打地面的聲音。
  
  這兩軍對壘,不,應該說是十羅漢勇戰萬人。
  
  這聽著就是一個非常悲壯的故事啊!
  
  只是場面有些寂靜,兩邊都是一動不動,就好像牛郎織女站在銀河兩邊,深情款款的望著對方。
  
  正當這時,聽得一個腳步聲,只見一人走了進來。
  
  楊展飛此時非常緊張,神經線都是繃得緊緊的,不等來人說話,就急忙問道:“出什麼事呢?”
  
  那人道:“啟稟二公子,對方已經派人前去其餘三門打探。”
  
  楊展飛道:“有多少人?”
  
  “只有十餘人。”
  
  韓藝兀自一連輕鬆道:“這都一樣,如果他們敢進攻,打哪邊咱們都是死,二公子無須為此擔心。”
  
  雖然他沒有打過仗,但是也知道這城有四道門的,若是對方不派人去打探,那才叫怪事了。
  
  不過其餘三面都是一樣,也是城門大開,空城計本就是釜底抽薪,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的,如果你只打開一扇門,其餘三門卻緊閉著,那未免也太假了,做戲還得做全套,反正只要對方敢打,開一道門和四道門沒有任何區別。
  
  此時,東南西北四門的情況是完全一樣的,十個金羅漢外加一個披著袈裟的和尚鎮守著。
  
  楊展飛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問題是對方會不會打呢?
  
  除非敵軍退去,否則楊展飛的心將一直懸著。
  
  突然間,敵方中軍行出一隊人馬來,約莫有二十餘人,有男有女,男的頭上紮著綠巾,而女的則是頭上紮著紅巾。
  
  這二十餘人騎馬緩慢上前來,隨著這二十餘人的前進,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那十個“神僧”嚇得都在流汗,這要是有望遠鏡,一準穿幫了。
  
  這楊展飛見了,同樣也是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汗直流。
  
  這尼瑪真是太刺激了。
  
  韓藝眼中放光,道:“二公子,你無須擔心,他們只是來打探虛實的,而且我們還有後招,我現在就去吩咐他們立刻開始第二步行動。”
  
  對呀,我們還有後招的。楊展飛急忙道:“那你快去吧。”
  
  韓藝出得門外,在樓梯口上一直都有一人在那裡候命。
  
  他立刻吩咐道:“可以開始呢。”
  
  “是。”
  
  這人急忙忙往樓梯下走去。
  
  只見在城內貼近城牆的一塊空地上,有著上百修行之人,盤腿而坐,四周全是官兵看著,其實前面韓藝是準備讓他們上城牆坐著,但是怕他們嚇得大喊大叫,又或者裡面有奸細,洩露了機密,於是就把他們安置在這裡,並且還吩咐了,誰若有異動,直接殺無赦。
  
  這人來到下面,立刻向看管在些僧人的將官說道:“二公子有命,可以開始了。”
  
  那名將官立刻朝著百餘僧人道:“爾等速速念經。”
  
  這將官一聲令下,百餘名僧人開始念了起來,聲音不小,但也不是尖叫的聲音,而是一種低沉的聲音。
  
  嗡嗡之聲,令人昏昏欲睡。
  
  城牆上的韓藝反正是一句也聽不懂,但是沒有關係,你們念你們的,別說是佛經了,你就是念玉女心經都行啊!
  
  這廝低著身子躲在垛口之下,側目往下面望去,果然,前來打探的的二十餘人聽到城內突然響起念經聲,似乎受驚,聽了下來,而叛軍陣營中也發出陣陣譁然之聲。
  
  小樣!好戲還在後頭了。韓藝一臉奸笑。
  
  那二十餘人似乎交流一番,隨即又往前繼續慢行,顯得非常謹慎。
  
  念經聲響後不久,站在群僧邊上的一名士兵,急忙向城樓上揮動一面小旗子。
  
  他揮動不久,但見城牆上的那高臺處,一塊紅布從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背後突然升起。
  
  秋風一吹,發出“噗噗”幾聲。
  
  這一塊看似拔地而起的紅布,仔細一看,非常厚實,唯獨中上方有一處地方比較稀薄,就跟脫紗了的絲綢一樣。
  
  然而,這一幕似乎又驚到前來打探的叛軍,他們再度停了下來,凝目望著那高臺,因為他們前面的目光都放在那些懸空的金和尚上面,沒有太注意那高臺,如今才反應過來,那裡還坐著一個和尚。
  
  念經聲大作。
  
  只見城牆裡面有著三人站在陽光照射的地方,其中二人抬著一個橢圓形的大銅鏡,但卻是用厚布蓋著的,在銅鏡的中心的位置,還緊貼著一塊小銅鏡,很小,只有荔枝一般大小,上面也沒有罩著布,這陽光照在小銅鏡上,反射到那紅布之上,抬著大銅鏡的二人,稍微調整了下角度,等到這一束細光照在紅布稀薄出的中心時方停止調整,另外一人朝著遠處揮旗子的人點了下頭。
  
  那人立刻再度揮動旗子。
  
  不消片刻,就聽到城外傳來陣陣尖叫之聲。
  
  原本一直坐在高臺上那個穿著紅色袈裟的和尚,突然緩緩上升,POSS依舊,這腿都還是盤著的。
  
  那些叛軍將士見到這和尚突然飛了起來,有不少心理素質差的,都嚇得大叫起來。
  
  那些“神僧”雖然是懸浮的,但始終是靜止的,他們沒有動,但是這和尚可就不同了,它是在眾人眼中緩緩升起的,這明顯就牛逼多了,也上檔次一些。
  
  前來打探的那些人又停了下來,可是很快,他們又再前進。
  
  韓藝看得不禁皺了下眉頭,“奇怪?”
  
  “什麼奇怪?”
  
  忽然聽得邊上有人說話,不禁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是楊展飛,詫異道:“二公子,你怎麼出來呢?”
  
  楊展飛道:“裡面畢竟就是一個孔,無法觀察到全域。”
  
  韓藝點點頭,倒是沒有懷疑,殊不知楊展飛是一個人在裡面緊張的要命,所以才出來找韓藝。楊展飛又問道:“你方才說什麼奇怪?”
  
  韓藝猶豫了下,指著還在緩慢前進的探子,道:“我覺得陳碩真就在其中。”
  
  “什麼?”
  
  楊展飛不由的驚叫一聲,隨即要趕緊往前面看了眼,見對方一切正常,這才松了口氣,又低聲道:“你說陳碩真就在其中?”
  
  韓藝點點頭道:“我看他們三度停下來,周邊的人似乎都看向中間那個人,然後再繼續前進的,如果是一般人的人,應該早就嚇退了,而且他們三度停下來,也說明他們有害怕,但每次又繼續前進,可見其中定有高人在,我想極有可能是陳碩真,只可惜她一直藏於人後,我都換了幾個姿勢---不,角度,都還是看不到她的面目。”
  
  楊展飛緊張道:“若是如此的話,你的這些仙術極有可能被她看穿啊!”
  
  “看穿倒是不至於,但是她肯定也知道這不是什麼仙術。”說到這裡,韓藝一笑:“不過這不重要,我也沒有打算嚇唬她,我說過,我這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等著看好了,他們馬上就要跪下了。”
  
  說話間,那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已經上升到一丈多高,除了那一塊紅布,可謂是一覽眾山下。
  
  升到此處,便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城內一人上前猛地拉下罩著大銅鏡上面的布。
  
  這可是正午的陽光,非常強烈的,一道強光從鏡面反射出去,正好就射在那紅布稀薄之處。
  
  那些叛軍原本瞧見那和尚升起,就已經雙腿發軟,又見到這和尚的頭頂周邊,突然出現一道金紅色圓形的光暈,閃閃發光,遠遠望去,就好像那和尚頭上發出金光一樣,再加上那念經之聲,這要不是神佛降臨,鬼都不信了。
  
  “神佛降臨了,神佛降臨了。”
  
  但聽得叛軍陣中一人大聲喊道。
  
  這一喊就不得了了,叛軍將士是排山倒海的跪了下去,頂禮膜拜,站在城牆上望去,那場面是何其壯觀。
  
  “跪下了,當真都跪下了。”
  
  楊展飛一見這叛軍果真跪了下去,不免大喜過望。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0 18:37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快看!流星

  韓藝長出一口氣。
  
  因為叛軍將士這麼一跪,那麼今日這仗是肯定打不成了,非但如此,現在陳碩真可不是想著要如何進攻,而是擔憂對方會不會突襲,畢竟她的士兵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果然,前來打探的那些二十餘名探子,立刻轉身快速的往自己的陣地跑去。
  
  韓藝見到叛軍中並沒有任何指示,這些人就回去了,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陳碩真一定在裡面,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看到陳碩真的廬山真面目。
  
  這些人回去不到片刻,敵軍就開始撤退了。
  
  直到此刻,楊展飛那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穩穩沉了下去,整個人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靠在牆上,抹了抹臉上的汗,又是一掌拍在韓藝的肩膀上,道:“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怎有把握他們就一定會跪下?”
  
  韓藝哈哈道:“參拜神佛不是每一個信徒都應該做的嗎。”
  
  楊展飛兀自搖頭驚歎道:“但這也太神奇了。”
  
  韓藝一笑道:“你站在這裡,看的不是很清楚,如果你站在城下,你就知道這神佛是有多麼的神奇了。”
  
  楊展飛點點頭,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一邊抹著汗,一邊說道:“真不瞞你,方才可是把我給嚇壞了,可是你小子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韓藝道:“我就一農民,最多也就是人死鳥朝天,哪有二公子你這麼金貴。”
  
  楊展飛先是一愣,隨即笑駡道:“你小子是罵我貪生怕死?”
  
  韓藝道:“我可沒有這意思,我的意思是,二公子不跟我一樣,我就一個人,但是二公子你得擔心全城得百姓,這壓力可想而知,若是你一點也不擔心。那反而會很糟糕。”
  
  “這還差不多。”
  
  楊展飛又道:“那你說他們明天還會來進攻嗎?”
  
  韓藝面色凝重道:“一定會的。這種計謀,只能騙得了一時,而且,二公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們並沒有後路的,若不盡快攻下揚州,那麼他們的情況就會變得非常糟糕,所以無論如何,陳碩真明日一定會想盡辦法強攻的。這可是一場硬戰,能否堅持住,就得看二公子你了。”
  
  楊展飛點點頭道:“這我明白,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讓他們踏入城池一步。”
  
  雖說孫子有云,兵者,詭道也!
  
  但是戰爭始終是戰爭,還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你再怎麼詭道。你總不能把敵人全部詭得懸樑自盡吧,這一戰終歸還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這種情況下,能夠拖得一日,已經是非常難得了,韓藝可以說是幫了他一個大忙,楊展飛也不敢再奢求太多了,趕緊回去,開始組織百姓,準備明日那一場硬戰,畢竟他手中的人馬有限。必須得動員全城,方可一戰。
  
  而韓藝也功成身退了,他能幫得都已經幫了,他現在能做的已經是非常有限。可能也就跟普通百姓一樣,拿著石頭上城牆守城。
  
  “快點拿水來。”
  
  韓藝說著說著,差點把這些神僧給忘記了,今日他們可是最大的功臣呀!
  
  早就在邊上待命的人,趕緊將水壺遞上。
  
  還真別說,這些神僧真的渴死了。趕緊喝水,一壺水真的是一吸到底。
  
  “韓公子,我們可以下來了麼?”
  
  楊威可憐兮兮的說道,方才他們可真是嚇死了,因為他們可跑不了的,這麼說吧,如果對方沖上來,他們必死無疑,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啊!
  
  韓藝道:“當然不行啊,再堅持一會吧,反正都坐了這麼久,估計也尿到褲子上了,就不要去在意這些了。”
  
  “韓公子,韓公子,那我呢?”
  
  只見懸在最高處的“神佛”一臉委屈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你也再等等吧,等到光暈消失之後,就會放你下來了,我說你們也真是的,你們活這麼大,可有當過神仙,如今讓你們過過癮,還嫌三嫌四的,繼續待著吧。”
  
  說著,他又圍這城牆繞了一個圈,好生安慰了這些用生命在當“神僧”的傢伙,然後就下去了。
  
  這楊展飛回到府中之後,立刻就命人散播出消息,就說已經破了敵人的仙法,並且還把對方給嚇退了。
  
  因為昨日的陰兵給揚州的士兵、百姓都留下非常大的陰影,如果不除掉這陰影,恐怕這戰很難打,所以這是非常有必要的,百姓不知其因,一聽我們有神僧相助,心裡哪裡還有半分恐懼,揚州城內頓時是一片歡騰,士氣也是隨之高漲。
  
  反之,叛軍那邊肯定是士氣低落,就看陳碩真是否能夠見招拆招了。
  
  .......
  
  這韓藝剛一回到楊展飛幫他準備供他休息的小院時,早就在此等候的熊弟、小野、楊飛雪就圍了上來,要韓藝跟他們講今日城外發生的趣事。
  
  韓藝因為也很興奮,仿佛找到了往昔那一份激情,故此也不覺得累,將今日城外之事一一告訴他們。
  
  其實韓藝玩的把戲,也就是後世最為簡單的懸浮術,是後世一些印度巫師想出來的,關鍵就在於那些“神僧”握著得法器上面,其實那些法器都是直接用熔化的鐵水嵌入垛口之上的,是牢不可動的,而在法器的中間部分其實還有著一根彎曲的銅棍,銅棍剛好從袖子裡面穿入,繞背後致臀下,而臀下還有著一塊鐵板或者銅鏡,與這一根銅棍是焊在的一起的。
  
  那些神僧先把外衣、褲子都給脫了,將銅棍致鐵板包在裡面,然後人再上去,穿上衣褲,坐在這鐵板上,一隻手握住法器,這看上去,就跟懸空的一樣。
  
  而那雙人懸空,道理也是一樣,下面都是固定的。只是利用法杖或者其他的法器巧妙的連在一起,這種小把戲在後世經常見到。
  
  至於那“神佛”,其實也是障眼法,是用紅繩拉上去的。這紅繩就是所謂的隱線,這隱線分兩種,一種是帶有高科技的,還有一種就是障眼法,為什麼要先升起那一塊紅布了。就是為了掩護聖佛背後的兩根紅繩,如果黑布就用黑線,那麼你只要不站的太近,哪怕是你拿望遠鏡看,你也看不出那根紅繩。
  
  那“神佛”能夠在空中還保持POSS不變形,是因為他的雙腿是綁在一起的,而那金紅色的光暈則是靠著陽光反射的道理。
  
  這其實就是一個非常拙劣的魔術,只不過拙劣是相對於後世那些大魔術師而言,在這裡還是非常高明的,韓藝也可以玩出更加高明的魔術。但是給他準備的時間太少了,而且目前的科技也十分落後,能做到如此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楊飛雪聽後,又是老氣橫秋的說道:“本姑娘果然沒有看錯人,韓藝這騙人的本事,果真是無人出其右。”
  
  “兵者詭道,兵者詭道。”
  
  韓藝不厭其煩的糾正她的說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楊飛雪老是愛用騙來形容他。
  
  楊飛雪噗嗤一笑:“真不知道你為何要解釋,我這可是在誇你,因為你這種騙是好的。就跟殺人一樣,若是殺像徐猛那種人,千刀萬剮都不能解恨,如果殺了好人。那自然是不應該的。”
  
  韓藝很想點頭稱是,但這話聽著總覺得怪怪的,索性轉移話題道:“現在還不是誇人的時候,明日還有一場硬戰,但願救兵能夠及時趕到吧。”
  
  此話一出,大家又是一臉愁悶。若是明日救兵還不趕到,揚州還是非常危險的啊!
  
  當晚!
  
  夜已深,韓藝坐在院中,望著天空上的繁星,微微一歎,又是一杯酒入肚。
  
  “你為何歎氣?”
  
  聽得一個動聽的聲音,韓藝轉頭一看,只見肖雲從屋內走了出來,道:“妳還沒有睡啊!”
  
  肖雲走上前來,坐在韓藝身邊,關心道:“我又不累,倒是你,兩天兩夜沒有闔眼,還不早點回去休息。”
  
  韓藝苦笑道:“我怕我這一閉眼,就無法在看到這麼美麗的繁星,還有喝到這麼好喝的美酒了。”
  
  肖雲眼眸一劃,斜瞥著韓藝道:“還有呢?”
  
  “還有?”
  
  韓藝一愣,隨即笑道:“還有就是不用再受妳的折磨了。”
  
  肖雲臉上頓時陰晴不定了。
  
  韓藝忙道:“行行行,妳別嚇我,還有就是不能再看到妳這仙女了,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其實肖雲很好說話的,韓藝都說的這麼勉強,她兀自能夠接受,又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即便明日城真的破了,我也會保你周全的。”
  
  韓藝搖頭道:“算了,妳能保妳自己無恙就行了,不用管我。”
  
  “這怎麼行。”
  
  肖雲正色道:“韓叔當初有恩於我,我若不救你,豈不是忘恩負義。”
  
  韓藝笑著搖搖頭,道:“其實妳在我爹生前能夠答應嫁給我,就已經還了這恩情,如果我爹臨走前,我還是孤身一人,恐怕我爹走的也不會安心。還有,其實以妳的條件,也不應該待在我身邊,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了。”
  
  肖雲一愣,隨即笑道:“你終於承認我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妻子了。”
  
  “nonono!”
  
  韓藝搖頭晃腦道:“我只是承認妳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但是妻子麼,妳自己說你跟楊二嬸她們相差多遠?”
  
  肖雲不爽道:“都這時候了,你還這般說我,萬明日一城破,咱們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都不知道,你不是騙人很厲害麼,那你騙騙我也好啊!”
  
  韓藝想想也是,道:“行,那我就騙騙妳。”
  
  肖雲點頭道:“好啊!那你快騙。”
  
  韓藝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有人跟他提這種要求,不覺有些好笑,又見肖雲期盼的眼神瞧來,於是輕咳一聲,深情款款的望著肖雲,道:“肖雲,你知道麼,其實你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論樣貌,你傾國傾城,美貌無雙,論身材,你婀娜多姿,步步生蓮,論才學,你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謂之女中諸葛。更加難得的是,你心地善良,又寬厚待人,唉,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又害怕會失去你,故此將那一份真摯的感情隱藏在心底,其實我韓藝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就算明日難逃一死,我也死得瞑目了。”
  
  肖雲聽得一臉動容,雙眸凝聚著霧氣,“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當然都是假的,妳反著來聽,就是真的了。”
  
  韓藝呵呵一笑,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肖雲一怔,滿臉通紅,一股怒氣直沖腦門,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著韓藝道:“韓藝,你真是太可惡了,我---我饒不了你。”說著就作勢揚起手來。
  
  這女人真是不講道理,是你要我騙妳的,現在又要找我麻煩,真是豈有此理。
  
  “流星!”
  
  韓藝突然指著夜空道。
  
  肖雲哼道:“你還想騙我。”話雖如此,她也放下了手。
  
  “真的,真的,又有流星了,你快看啊!”
  
  肖雲轉頭望去,正好見到流星的尾影,驚喜道:“真的有流星啊!”
  
  韓藝急忙道:“快點許願。”
  
  “許什麼願?”
  
  “妳不知道麼,看到流星許願,會非常靈驗的。”
  
  韓藝說著就趕緊閉上眼,做出一個許願的動作來。
  
  肖雲見他說的神乎其神,不禁也信了,趕緊閉上眼來許願。
  
  韓藝偷偷睜開一隻眼,見這妞上當了,心中著實鬆了口氣,要在這裡打起來,那真是太丟人了,這流星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
  
  過得片刻,肖雲睜開眼來,見韓藝還閉著眼,道:“哎,你還沒有許完了。”
  
  韓藝這才睜開眼,有模有樣的說道:“剛剛許完了。”
  
  肖雲帶著幾許期待的問道:“你許得是什麼願。”
  
  韓藝笑呵呵道:“哦,我就是希望來顆流星,把敵人給擊退了。”
  
  肖雲聽得,一臉失望,道:“你這願望要是能成真,我肖雲就給你做牛做馬。”
  
  “呐,這可是你說的。”韓藝一笑,又問道:“那妳許的是什麼願。”
  
  “我才不告訴你。”
  
  肖雲輕哼一聲,頭一偏,突然又道:“又有流星。”
  
  韓藝抬頭一看,“哇!還真有流星,不會今日有流星雨吧。”
  
  “韓---韓藝,這流星好像越---越來越大了。”
  
  “這怎麼可能,你眼花了吧。”
  
  “真的,你看,這流星怎麼還會冒火啊!”
  
  “幻覺!這---這一定是幻覺。”
  
  “呀!韓藝,你快看啊,這流星好像向我們飛來了。”
  
  “不會這麼靈驗吧。”
  
  轟----!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1 19:27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助我也

  真是平地一聲驚雷啊!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這他媽一定是幻覺!
  
  沒道理呀,我可是從小看著流星許願長大的,全部都是事與願違,無一例外,我沒有步賣火柴的小姑娘的後塵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韓藝整個人呆若木雞,一動不動,大汗淋漓。
  
  肖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小拇指微微顫抖著,“韓---韓藝,你---你聽見沒有?”
  
  “我---我聽見了。”
  
  “這---這是真的嗎?”
  
  “妳捏下自己的大腿,看看是不是真的。”
  
  “哦。”
  
  “哎呦!”
  
  韓藝忽覺大腿上一陣疼痛,醒悟過來,怒視著肖雲道:“妳捏我幹什麼。”
  
  肖雲萌萌道:“捏你我不疼啊!”
  
  這話剛一說完,她突然猛地站起身來,道:“這不---不是在做夢,哎呦,難道你許的願靈驗了?完了,完了。”
  
  韓藝茫然道:“大姐,就算我許的願靈驗了,那也是好事呀,什麼叫做完了?”
  
  肖雲鬱悶道:“我可不想給你做牛做馬。”
  
  敢情就這事呀,哼,妳這女人出了名的不講信用,我會信妳就鬼來了。韓藝翻著白眼道:“得了得了,妳願意,我還不願意了。”
  
  正當這時,聽得吱呀一聲,又聽有人說道:“韓大哥,出什麼事了,我好像聽到打雷的聲音了。”
  
  只見小胖和小野兩個小夥揉著眼睛從屋裡面走了出來。
  
  看來這是真的了。
  
  韓藝又和肖雲相互瞧了一眼。
  
  “這是真的,你沒有騙我啊!”
  
  肖雲忽然癟著嘴,看似就要哭了。
  
  韓藝錯愕道:“我騙妳什麼了。”
  
  “原來對著流星許願真的能成真。”肖雲道:“我看過那麼多流星,一次願都沒有許,我---我---。”
  
  虧了!
  
  肖雲覺得自己虧大了,這麼多願望,白白浪費了。
  
  “......!”
  
  韓藝一陣無言,他當然是騙人的。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呀,這老天要成事,他也無可奈何啊!不過這玩笑開得有點大!
  
  “韓大哥。大姐姐,你們在說什麼?”
  
  熊弟、小野走到他們邊上,一臉好奇的望著他們。
  
  肖雲哪裡還有心情說話。
  
  韓藝搓著額頭道:“我們在說一個悲傷的故事。”
  
  這時候,又聽得外面響聲大作。
  
  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立刻道:“你們先待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熊弟和小野也跟著要去,但是韓藝沒有答應,讓他們在這裡好生待著,然後就急忙忙出去了,不過他倒也不是一個人,如今他可是重點保護對象,楊展飛安排了十名高手貼身保護他。
  
  來到外面,只見街上竟是一列列士兵疾奔而過。
  
  出什麼事呢?不會是那流星落在城內了吧,這樣的話,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韓藝正準備找個人過來問問。突然三五哨騎來到了他面前,其中一人道:“韓公子,你在這裡最好了,我們二公子請你立刻前去南牆。”
  
  韓藝一怔,點點頭,上的馬車,往南牆極奔而去。
  
  來到南牆,只見楊展飛站在牆邊一直注視著遠方。
  
  “二公子,韓公子來了。”
  
  楊展飛道:“韓小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韓藝詫異道:“什麼意思?”
  
  “你快過來。”
  
  楊展飛急切的拉著韓藝來到牆邊,然後指著遠方道:“你看那邊。”
  
  韓藝望去,只見遠處火光沖天,這不用想也知道是隕石帶來的。
  
  楊展飛欣喜道:“你一定猜不到。方才天降神石,就落在那裡。”
  
  我是猜不到,因為這個隕石就是我許願來的。韓藝都不意思做聲了。
  
  楊展飛緊接著又道:“你更加猜不到,那神石落下的地方,好像正是敵軍軍營。”
  
  “不會這麼巧吧!”
  
  韓藝一臉震驚之色,這老天弄個隕石來給他。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卻沒有想到老天這面子給這麼大,還真就落到敵軍軍營裡面去了,不禁想到,難道老天這是在彌補之前我那三百六十五個沒有實現的願望麼。
  
  楊展飛道:“現在還不清楚,我已經派人前去打探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說著他左手握拳用力擊打了下右掌,“這一個神石能夠將敵軍全都消滅了,那就好了。”
  
  韓藝聽得卻是眉頭一皺,道:“二公子,但那些人多半也都是一些百姓。”
  
  楊展飛一愣,道:“可是誰叫他們造反,這都是他麼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你想想看,他們攻進揚州前,可有想過這裡多半也都是一些百姓。”
  
  韓藝一怔,沒有再說了,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思想難免會不一樣。
  
  過了一會兒,一名哨探疾奔上城牆來,“啟稟二公子,那神石果真落在敵軍營地裡面。”
  
  “什麼?”
  
  韓藝一驚,差點沒有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未免也太玄乎了吧,他至今都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楊展飛大喜,道:“那敵軍可有全部被神石消滅?”
  
  “那倒是沒有,那神石也不是很大,只是摧毀了敵軍前軍的幾個帳篷,不過現在敵軍已經亂成一團。”
  
  楊展飛略顯遺憾,道:“可惜現在正值深夜,而我事先又沒有做部署,否則的話,此時若領軍前去進攻,定能大獲全勝。”
  
  這在古代夜戰是非常非常危險的,不跟電視裡面演的那樣,隨時都可以打夜戰,其實古代的夜戰非常之少,而且之前一定要精密的部署,因為晚上看清不路,甚至以連人都看不清楚,這貿貿然沖出去,危險是非常大的。
  
  韓藝道:“我也不贊成去進攻,二公子想到了。那麼陳碩真肯定也想到了,這大半夜的,如果陳碩真將計就計在道路兩邊設一支伏兵,我們此去必定有去無回。”
  
  楊展飛點點頭。歎道:“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白白錯過了,真是不甘心啊!”
  
  韓藝眼眸一轉,笑道:“二公子說的是,這是老天在幫我們。我們可不能白白浪費這機會。”
  
  楊展飛欣喜道:“你莫不是有辦法。”
  
  韓藝道:“二公子根本無須派人前去進攻,只需悄悄派人拿著戰鼓,潛伏在敵軍營地附近,然後敲打戰鼓,恐嚇敵軍,我們還可以將計就計,那陳碩真不是說她是什麼太上老君門人麼,我們就說她其實是什麼太上老君的坐騎,偷偷下凡,化作妖精。妄圖擾亂人間,已經觸犯天條,於是上天派神佛來緝拿她回天庭,如此一來,她的信眾將會對她產生懷疑,這樣不但沒有擊退他們,還能徹底瓦解他們。”
  
  沒有讀過書的他,也在別人家門口看過西遊記,裡面都是這麼說的。
  
  楊展飛聽得目光急閃,道:“妙!妙!妙!此計甚妙!我這就去安排。”
  
  時間緊迫。他立刻下去安排了。
  
  這陳碩真也真是倒楣透頂了,白日被韓藝的空城計給忽悠的欲仙欲死,晚上又蒙此大難,真是人倒楣。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呀。
  
  正當叛軍亂成一團時,旁邊兩座大山上,突然戰鼓急鳴。
  
  這可把叛軍的膽都給嚇破了,他們都還沒有從隕石轟擊的陰影下,走了出來,又見唐軍攻了過來。登時亂成一團,要知道他們都是一些百姓,沒有經過什麼訓練的,如果一路旗開得勝,那還好說,這一旦碰到什麼意外,那就難以控制了。
  
  又聽不少人齊聲叫喊,說什麼陳碩真不過就是太上老君的坐騎,偷偷下凡,化做妖精,企圖禍害凡間,如今已經惹得上天震怒,故命神佛下凡來收拾這妖精。
  
  這一喊可就不得了了,因為這些叛軍白天才見到神佛臨世,這晚上神石就掉落下來了,這很難不讓人相信,如果你陳碩真是真的仙女,老天應該幫你才是,這神石也應該落在對方那邊,為什麼偏偏落在我們這邊,可見那神佛是真的,那麼你陳碩真就是---。
  
  雖然不知道叛軍內部是一個什麼情況,但是在當晚,天都還沒有亮,叛軍就全部撤走了。
  
  這戰是真心沒法打了。
  
  揚州危機,瞬間解除。
  
  韓藝也是始料未及,這真是一場經典的戰役,恐怕是很難複製了。
  
  不管怎麼樣,叛軍還是走了,連一箭都沒有發,就撤走了,揚州城內一片歡騰,幸福來的太快,他們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天已大亮。
  
  韓藝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住所,只見裡面站著三人,其中包括熊弟、小野,還有楊飛雪。
  
  “韓大哥來了。”
  
  伴隨著熊弟的一聲叫嚷。
  
  熊弟和小野立刻飛了出去,一人拉著韓藝的一隻手,將他拖入院中。
  
  韓藝笑道:“你們兩個今天怎麼這麼熱情。楊姑娘這麼早啊!”
  
  嗯!什麼情況?
  
  韓藝見這三人圍著他不斷的轉悠著,從臉部到臀部,一一打量著,心中好奇,“你們幹什麼?”
  
  三人不語,兀自圍著他轉著,特別是熊弟,竟然彎著腰,雙手撐膝,將臉對著韓藝的菊花一個勁的瞅著。
  
  韓藝趕緊轉過身去,道:“小胖,你這是跟誰學的,你要再看,小心我揍你哦。”
  
  熊弟和小野、楊飛雪三人交換了下眼神,個個眼神中都充滿了疑惑。
  
  這些人怎麼呢?
  
  韓藝道:“你們看夠了沒有?”
  
  三人兀自不語。
  
  神經!韓藝懶得問了,他真的很累,順手就拿起昨晚遺留在這石桌上的酒,給自己到了一杯,一口灌入嘴中。
  
  “神仙?妖怪?”
  
  楊飛雪突然說道。
  
  噗!
  
  韓藝聽到這熟悉的臺詞,頓時一口酒噴出,好氣好笑道:“什麼神仙妖怪,我還至---小尊寶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1 19:31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尊寶大仙

  神仙?妖怪?

   最佳答案絕對是至尊寶,但是韓藝也不糊塗,知道這是在古代,如果他說自己是至尊寶的話,那就是下一個陳碩真了。

   不過話說回來,韓藝也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他如實相告,自己就是許了個願,然後老天就弄一塊隕石下來,滿足了他的願望,這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啊!

   但是接下來楊飛雪和熊弟又拋出了兩個更加尖銳的問題。

   “小尊寶是神仙麼?”

   “小尊寶是妖怪麼?”

   “......!”

   難道我已經與“人”無緣了麼,這不是神仙就是妖怪。韓藝突然一手捂住頭,“哎呦!哎呦哎呦!”

   小野急忙上前來,扶住韓藝,一連關切的望著韓藝。

   “韓藝,你怎麼呢?”楊飛雪上前一步,關心道。

   “韓大哥,你是不是用法過度?”

   “小胖,你真是太聰明了。”

   韓藝點頭道:“不錯,我正是用法過度,我現在需要休息一下,不,休息很久,你們千萬不要打擾我,否則我會走火入魔的,小野快扶我回房。”

   “哦。”

   小野急忙扶著韓藝往房裡走去。

   總算是擺脫那兩個好奇鬼了。韓藝輕輕鬆了口氣,卻正好被小野瞧到,這小傢伙偷偷一笑,卻沒有點穿韓藝,他雖然開口說話了,但真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小野扶著韓藝回到房裡,然後就離開了。

   韓藝躺在床上。想到今日發生的一切,是笑著直搖頭,想著想著,就漸漸沉睡了過去。

   要知道這三天來,他就歇息了片刻。縱使鐵人,也會受不了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韓藝緩緩睜開眼來,這一覺真的睡得很香,好像這一輩子都沒有睡得這麼香,渾身舒坦。

   “你醒了。”

   “啊!”

   可這眼才剛剛睜開。又聽床邊有人說話,嚇得韓藝大叫一聲。

   又聽得咯咯笑聲,“韓仙人也會害怕麼?”

   韓藝聽出來了,是肖雲的聲音,揉了揉眼。只見肖雲坐在床邊,這被子一捂,“妳---妳想幹什麼?”

   肖雲錯愕道:“我想幹什麼?”

   韓藝已經完全被嚇醒了,驚恐道:“妳為什麼會在我房裡?”

   肖雲輕描淡寫道:“哦,我就是來看看你醒了沒有,你用得著大驚小怪嗎?”

   韓藝激動道:“我大驚小怪,要是我在這半夜三更的坐在妳床邊,妳會怎麼樣?”

   肖雲搖著頭道:“你沒有這個的膽量的。”

   “額...我不是沒有這個膽量。我只是---只是有基本的素質,不跟妳一樣,竟然偷看我睡覺。真是---難道男人的貞潔就不是貞潔了麼,真是豈有此理。”韓藝只覺莫名的委屈。

   “誰偷看你睡覺了。”肖雲翻了下白眼,模仿起韓藝的語氣道:“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若是我真的喜歡看你睡覺,那真是再簡單不過,直接去豬圈不就行了麼。”

   韓藝愣了下。隨即道:“哦,妳罵我是豬?”

   “我可沒這麼說。”

   肖雲抿了抿唇又道:“不過倒是挺像的。打呼嚕,還流口水。多大的人了。”

   “是--是嗎?”

   韓藝下意識摸了摸嘴角,發現並沒有不明液體,知道自己的上當了,不禁瞪了肖雲一眼,“妳別岔開話題,妳還沒有說為什麼會在房裡。”

   肖雲道:“你可別不識好人心,我是見你睡了這麼久,於是過來看看。”

   韓藝道:“我睡了很久了嗎?”

   “都已經快天亮了,你說呢?”

   韓藝隱隱記得自己睡覺時才天亮不久,如今又快天亮了,也就是他睡了整整一天,閉了閉眼,“想不到我睡了這麼久。”說著,他又問道:“對了,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肖雲若有所思的望著韓藝道:“韓藝,你不是說不喜歡當官麼?”

   韓藝一愣,點了下頭。

   肖雲道:“那你為何又如此關心本該是屬於當官的該關心的事?”

   韓藝沒好氣道:“我只是關心我認為該關心的事,做我想做的事,就是這麼簡單。”

   肖雲抬頭想了想,才道:“今天下午楊二公子曾來找過你,不過我讓小胖去告訴他,說你還在睡覺,讓他改日再來。”

   改日?韓藝道:“人家可是楊家二公子,妳這麼說,難道就不怕惹怒他麼?”

   肖雲道:“這我可管不著,你是我丈夫,我理應對你的身體負責,正如你所言,做我該做的事,就是這麼簡單。”

   韓藝瞧了眼肖雲,雙手枕著頭,沒有做聲了。

   屋內一陣沉默。

   肖雲突然喊道:“韓藝。”

   “嗯?”

   “現在叛軍已經退了,我們回家吧。”

   我們回家吧!韓藝心中莫名一跳,嘴上卻笑道:“怎麼?住在這裡不好麼,環境好,屋子大,傢俱齊全,而且還不用做飯洗衣,我覺得這裡非常適合你啊!”

   肖雲輕哼一聲,道:“那又如何,再好的地方,也是別人的,總沒有自己的家好,我住在這裡就一點不習慣。韓藝,我們今天就回家好不,我們的新家才剛剛蓋好,我都還沒有住過。”

   韓藝見肖雲一臉哀求的表情,其實他也不想住在這裡,於是道:“好吧,好吧,但是我還得去一趟楊府,先問清楚情況再說。”

   肖雲欣喜點點頭,“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

   韓藝起床後,洗了一個熱水澡,這澡洗好了,早餐就準備好了。熊弟、小野兩個小傢伙也已經起來了。

   “嘻嘻,韓大哥。”

   熊弟一手拿著一個啃去一大半的大肉包子,望著韓藝,曖昧的眨了眨眼。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韓藝瞧著熊弟道:“我說小胖,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熊弟猛的點點頭。

   韓藝道:“那你就說啊。你別老是對我眨眼好不,我不喜歡男人盯著我看,特別是嘴裡還含著東西。”暗道,這小胖越來越邪惡了,昨天就對著我菊花看,今天就老是對我放電。不會是被沈笑給帶壞了吧。

   熊弟聽罷,急忙將口中食物吞下,又嘿嘿道:“韓大哥,我求你件事好不?”

   “什麼事?”

   “你能教我一點仙法不,我---我不想學什麼很厲害的仙法。我就是想變得跟小野一樣,瘦一點,跑得快一些,跳得高一些,嗯---最好酒量也好點,這樣的話,我就不會每次都連累你和小野了,還能陪你們暢飲了。”

   這還不叫厲害的仙法。你知不知道直到21世紀無數女人也在為此犯愁,甚至於絕食減肥,小胖。你真是難為我了。

   ‘.......!”

   韓藝面對純真善良的熊弟,只能選擇落荒而逃。

   可這一出門,韓藝被一股濃煙嗆了半死,‘哇靠!是誰在這裡縱火,咳咳咳---。”

   ‘小尊寶出來了。”

   ‘尊寶大仙出來了。”

   哇!這是什麼情況?

   韓藝透過濃濃的煙霧,只見面前黑壓壓的一片人。人手一柱香,對著他是拜了又拜。

   ‘他們在幹什麼?”

   韓藝朝著一旁護衛詢問道。

   ‘韓公子---不。小尊寶大仙,他們是你的信徒。”這護衛恭恭敬敬的說道。恐怕對楊思訥都沒有這麼恭敬過。

   ‘信徒?”

   韓藝猛地一驚。

   “尊寶大仙。”

   聽得一聲激動叫嚷,只見一個婦人衝到韓藝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面淚水道:“尊寶大仙,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韓藝下意識道:“你丈夫怎麼呢?”

   “我丈夫病臥在床已經好幾年了,求求大仙救救他吧。”

   “這事你應該去找郎中吧,怎麼跑來找我了。”

   “你可是大仙呀。”

   “呃....!”

   “尊寶仙人。”

   只見又有一個老男人跪在韓藝面,老淚縱橫道:“尊寶仙人,小老兒一直本本分分,不知老天為什麼這麼懲罰小老兒。”

   “大叔,你又怎麼呢?”

   “我與我家那婆娘成婚三十年,可是我那婆娘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還請尊寶仙人賜一子給小老兒,小老兒給你磕頭了。”

   韓藝納悶道:“求子你找觀音去啊!你找我幹什麼?”

   “小老兒如何沒去,可是觀音菩薩她不搭理小老兒。”

   她要是能夠搭理你,那我也去。韓藝翻著白眼道:“大叔,你都這一把年紀了,就看開一點吧,我真的是愛莫能助。”

   “小尊寶大仙。”

   又聽得一聲充滿激情叫嚷。

   “停停停!”

   韓藝趕緊抬手,打斷這人的叫喊,又朝著一眾百姓道:“各位,各位,我不是什麼神仙,我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咳咳咳,各位,別這樣好不,我都快被你們熏死了。算了,算了,跟你們說也是白搭,我有事走先,你愛怎麼怎麼。”

   說著他就朝著身邊一個護衛道:“快去準備馬車,我又急事去楊府。”

   那護衛驚訝道:“馬---馬車?”

   韓藝錯愕道:“你這麼驚訝幹什麼,這有什麼不妥嗎?”

   那護衛一怔,道:“哦,不---不是,我以為仙人你不需要馬車。”

   韓藝困惑道:“此話怎解?”

   那護衛道:“大仙你都是飛在天下的。”

   “呃.......!飛在天上那是鳥人。ok?”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2 18:49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深深地被賣了

  真是碰了個鬼,老子怎麼睡一覺醒來就成仙人了,還有,是哪個王八蛋將我小尊寶的外號洩露出去的,這要是讓我知道,我非得騙得他在揚州上演一盤裸奔時代。
  
  韓藝在眾百姓的圍追堵截下,經歷九九八十一難,這才來到了西天---不,應該是楊府,心裡是一個勁的抱怨,這真是太恐怖了。
  
  ‘喲!我們的大功臣來了。”
  
  楊展飛見到韓藝顯得非常高興,大步迎上前來。
  
  ‘豈敢,豈敢。‘
  
  韓藝謙虛一句,手往門口一直,滿臉困惑道:‘二公子,現在外面是一個什麼情況,為什麼那些百姓都叫我什麼大仙人,小尊寶,究竟出什麼事呢?”
  
  楊展飛聽罷,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無良的傢伙,虧我還幫你立下大功,你轉過身來就笑話我,你笑就笑唄,你還當著我的面,你這不是欺負人麼。韓藝一陣無語,道:‘二公子,你就不要再笑話在下了,你是不知道,那些百姓就差沒有將香燭插在我鼻孔裡面去了,我都快煩死了。”
  
  “是嗎?”楊展飛強行收住笑意,連聲了兩句抱歉,然後伸手道:‘韓小哥,請坐,請坐。”
  
  韓藝坐了下來,楊展飛輕咳一聲,道:‘韓小哥你有所不知,其實這都是前日半夜那塊神石引起的。你前天不是弄了神佛陣嚇退了叛軍---。”
  
  不等他說完,韓藝就急道:“這都是假的,二公子你是知道的。”
  
  楊展飛笑了笑,道:“這事我們都知道是假的,但是那些百姓並不知道,而且在前夜,我們不是又故布疑兵嚇跑了叛軍,當時依你之計,說這神石是神佛施展的法術招來的。這很快就讓城中百姓知道了,他們就誤認為你是仙人。”
  
  韓藝聽得糊裡糊塗的,道:“這我就不明白了,明明說的是神佛施展法術,這怎麼又算到我頭上來了。”
  
  楊展飛稍顯猶豫,道:‘你當仙人不好麼。”
  
  ‘如果我是仙人,那當然無所謂,可問題是我不是呀,你知不知道那些百姓有多麼恐怖,竟然跑來跟我求子,求姻緣,拜師的更是多不勝數,這樣下去,我以後都不敢出門了。”
  
  韓藝十分鬱悶,是,作為一個騙子,這的確是一個很好行騙的機會,但這絕非正派人士所為,而且,他還得常住在這裡,可想而知,這要是繼續下去,那麼他的生活都會受到影響,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也難怪他會這麼著急。道:‘二公子,這事還得麻煩你替我澄清。”
  
  ‘這---!”
  
  楊展飛面露尷尬之色。
  
  韓藝可也是一個心理學高手,一瞧楊展飛面色怪異,心中隱隱猜到些什麼,不冷不熱的說道:‘二公子,這事不會你也參與了吧?”
  
  ‘這個---。‘楊展飛一臉尷尬,過得片刻,才訕訕說道:‘真是抱歉,這事其實---其實就是我安排的。不過,我昨日想去找你商量的,但是當時你在睡覺,而且你妻子說你身體不適,所以我就沒有打擾你了,但是又因事情緊急,於是我就擅自作主了。”
  
  敢情是你安排的?韓藝一臉鬱悶之色,斜著眼瞧著楊展飛,擺明就是要一個解釋。
  
  楊展飛急忙解釋道:‘我這也是為全域考慮的,你前夜那一番話提醒了我,陳碩真之所以能夠短日內就壯大隊伍,並且接連打敗我軍,最為關鍵的就是她的那些旁門左道,所以想要消滅她,首先就要先破其邪法。”
  
  韓藝長長哦了一聲,旋即道:‘所以,你就把我給賣了。”
  
  楊展飛訕訕一笑:‘倒是沒有這麼嚴重,只是除了你之外,也沒有人更合適了。”
  
  韓藝道:‘你可以找那神佛呀。”
  
  楊展飛道:‘這我也想過,但是當時軍營裡面有很多人都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後面安排的,包括那些修道之人、工匠等等,其實當日就已經傳開了,再加上扮作神佛的那廝,很多人都是從小認識他,說出去很難令人相信,但是你的話,認識你的人不多,而且你的身世也非常神秘,於是我就順水推舟,說這個疑陣是為了拖延叛軍進攻,讓你有足夠的時辰施法,找來神石消滅陳碩真那妖女。”
  
  不會吧,難道他知道我是穿越者?韓藝試探道:‘我的身世很神秘?我怎麼不知道。”
  
  楊展飛道:‘你不是曾被雷擊過嗎,當時你父親與你一同被雷擊中,但是你父親很不幸就去世了,而你的話,卻一點事都沒有。”
  
  韓藝愣了下,鬱悶道:‘敢問二公子,這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楊展飛如實道:‘不瞞你說,當初我爹爹查過你,這事我早就知道了。”
  
  完了,完了,這回我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這尼瑪老天是存心要我當個騙子吧,我不想騙人,偏偏硬是讓我去騙人。韓藝苦著臉道:‘二公子,你---你不會把這事也說出去了吧。”
  
  楊展飛尷尬的點了下頭,又道:‘不僅如此---。”
  
  他話還沒有說完,韓藝就驚呼道:‘還有?”
  
  楊展飛尷尬的點點頭,道:‘現在叛軍雖然從揚州退走了,但是他們的勢力還是不弱,我爹爹他們還要繼續征討叛軍,如果不改變我軍將士忌憚陳碩真的情況,這戰兀自非常難打,於是,我---我---。”
  
  想不到他把我賣得如此徹底,老子這回真是認栽了,你丫根本就是在扮豬吃老虎。韓藝全明白了,道:‘於是你就把這些事告知你爹爹,或者說將來告知整個江浙地區。”
  
  楊展飛笑著點點頭道:‘韓小哥,你果真是聰明,正是如此。”
  
  雖然這對於韓藝而言,有些不公平,畢竟沒有得到他的首肯,但不得不說一句,楊展飛這事處理的真是太漂亮了,如此一來,無形中給官兵注入了一針強心劑,現在官兵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這個了,也正如韓藝前面說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如果換做韓藝,他同樣也會這麼做,畢竟他只是個人,而楊展飛要照顧的是全域,大家的出發點不同,想法肯定也就不同。
  
  我有你聰明嗎?老子好心來幫你,我不過就是睡了一覺,你就把我給賣了,事情可不是這麼做的。
  
  韓藝抹了一把臉,淡淡道:‘那什麼小尊寶的稱號又是誰傳出去的。”
  
  楊展飛略顯錯愕道:‘不是你自己的說的嗎?我昨日在想這陳碩真稱自己是太上老君的門人,又是什麼聖教教主,你自然不能不能弱於她,於是我就在想是否幫你取個稱號,正巧八妹從你那裡回來,我就隨口問了一句,八妹就告訴我,你前不久才告訴她,你的稱號叫做小尊寶,所以我就說你是天上的小尊寶大仙,下凡捉拿陳碩真這妖女。”
  
  就知道是這樣,幸虧我沒有說出至尊寶的大名,否則的話,那我豈不是徹底完了。韓藝啞口無言。
  
  楊展飛見韓藝雖然還是很不爽,但比剛才好多了,趕緊趁熱打鐵,呵呵道:‘不過你也用不著擔心,一旦叛軍被消滅了,我自然會幫你澄清這一切的,況且這又是讓你當神仙,陳碩真可比你慘多了,很快,百姓就會將她當成妖精了,再也不會有人投靠她了。”
  
  韓藝望著楊展飛道:‘二公子,我怎麼感覺你有些幸災樂禍啊!”
  
  ‘沒有。”
  
  楊展飛搖著頭道:‘我絕無此意,你現在可是全揚州的恩人,而且揚州百姓可都把你當作神仙,我哪裡敢得罪你啊!”
  
  還說不是在幸災樂禍。可是這木已成舟,韓藝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於事無補,楊展飛肯定不會為了他個人,而放棄全域,自嘲道:‘這樣也好,我乾脆就做個九燈二世好了,弄個寺廟什麼的,念念經,賺點香火錢。”
  
  楊展飛知道他是氣話,但是無所謂,反正這仙人你是當定了,笑呵呵道:‘韓小哥何須如此,若是需要錢的話,大可跟我說。”
  
  靠!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有這麼下賤,我這分明就是在說氣話呀!也不知你是不是在裝傻。韓藝氣不打一出來,道:‘二公子,你可得說話算話,這事一旦了結,立刻幫我澄清。”
  
  楊展飛連忙道:‘一定,一定。”
  
  韓藝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這麼說了,又道:‘那現在戰況怎麼樣?”
  
  楊展飛收斂幾分,正色道:‘我已經跟我爹爹聯繫上了,這陳碩真也真是厲害,原來她只是帶了一半的人馬來此,還留有一半人馬在進攻婺州,其目的就是想讓我爹爹兩頭難顧,還險些讓她成功了,由於她事先得知,婺州向揚州求救,於是很早就分出兵來,悄悄趕來揚州,準備等我爹爹領兵前去營救婺州時,然後趁機攻取揚州。
  
  我爹爹可是揚州刺史,這揚州也是我楊家的大本營,我爹爹肯定會回援的,如此一來,必定拖延我爹爹救援婺州,她定是以為揚州空虛,一日便可攻破,那樣的話,我爹爹根本來不及回援,到時不但救不了婺州,連揚州也丟了,等到他們攻下婺州之後,再兩面夾擊我爹爹,一旦我爹爹和崔刺史被打敗了,那麼婺州和揚州兩個戰略要地可就都在他們手裡,杭州等地可就非常危險了,弄不好整個江浙地區都會落於他們手裡。”
  
  韓藝倒是沒有想到這麼深遠,他原以為對方只是想打遊擊戰,避實就虛,來奪取揚州的資源,畢竟揚州和睦州的中間還有很多地方沒有被他們攻下,就算他們攻下揚州,也非常難守,卻沒有想到這是陳碩真奪取江浙地區的一步險棋,不禁全身發毛,暗道,我還真是太幼稚了。
  
  楊展飛現在想來也是非常後怕,繼續說道:‘幸虧有你,揚州才沒有丟,而且我爹爹在收到我的信後,立刻察覺到這可能是陳碩真的詭計,於是他命我五弟率三千精兵回援,而爹爹他則是繼續馳援婺州,目前婺州的情況我還不清楚,但是據我說知,叛軍應該沒有攻下婺州。我已經派人將揚州得勝的消息告知了爹爹和五弟,現在我五弟並不急著趕往揚州,而是轉道聯合杭州等地一同出兵圍剿陳碩真,哼,如今陳碩真大軍士氣低落,是消滅他們的最好時機,而且,一旦我爹爹到達婺州,我軍將會大舉反攻,一舉消滅他們。”
  
  ‘如此就再好也沒有了。”
  
  韓藝輕鬆了一口氣,他當然希望能夠消滅陳碩真,畢竟他可是壞過陳碩真不少事,萬一陳碩真勝利了,那麼他可就遭殃了,於公於私,他都是站在官兵這一邊的,又道:‘既然如此,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二公子,是這樣的,我今日來這,主要是想跟你告辭的。”
  
  楊展飛錯愕道:‘你要回去?”
  
  韓藝嗯了一聲,道:‘我家剛剛蓋了新屋,內子不放心家裡,而且她在外面也住不慣,如今我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我想早點回去。”
  
  楊展飛道:‘你還回去做甚,韓小哥,這人往高處走,以你的才智留在這裡,一定大有作為,而且作為男人,自當為國建功立業,真不知道你為何要執著於那一畝田地。”
  
  自從這件事過後,他更想招攬韓藝過來幫他們楊家,而且非常的迫切。
  
  韓藝微微笑道:‘多謝二公子的一番好意,但是這事我還得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我覺得這也沒有差別,要是二公子需要我幫忙,我定當義不容辭,而且,現在全城的百姓都在追蹤我,我也不敢再待在城裡,所以,也請二公子幫我一個小忙,就說我還住在楊府。”
  
  楊展飛見韓藝還是不願,心中好生失望,但轉念一想,現在我也做不了主,還是等父親回來,再正式招攬他,於是也沒有過於勉強,點點頭道:‘行,我答應你。‘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2 18:56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騙也是一種幸福

  當官。
  
  光聽到這個單詞都覺得十分誘人啊!
  
  但真不是人人都想當官,就好比韓藝,韓藝是一個自由派人士,他喜歡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是,當官了,有錢又有權,多好啊,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下面有人瞻仰你,上面有人盯著你,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須謹慎又謹慎,不管是清官,還是貪官,皆是如此,而且你得對很多人負責,哪怕就是對一個百姓負責,這份責任可也不輕啊!
  
  而韓藝是一個連對自己都不想負責的人,他甚至連成立一個家的勇氣都沒有,這古語有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他一樣也做不到,你讓他去當官,這不是害了他,害了別人嗎。
  
  韓藝挺有自知之明的,故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推辭,因為他知道他無法扛起這一份責任,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中午時分,楊老夫人親自設宴,好好招待了一番韓藝、熊弟、小野,肖雲倒是沒有來,韓藝也沒有勉強她,楊老夫人詢問時,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推脫過去。
  
  吃過午飯之後,韓藝就告辭了,在楊展飛的安排下,韓藝秘密出得楊府,回家去了,另外,楊展飛也偷偷發出消息,就說韓藝住在楊府,畢竟是楊府,百姓可不敢在這裡了上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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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藝不敢讓馬車直接開到梅村去,而是在一處偏僻的地方就下了馬車,然後繞小道去了梅村。
  
  想到回個家都這麼麻煩,韓藝自覺都非常好笑。
  
  ‘終於回家了。”
  
  肖雲站在新屋面前,仰著臉,稍帶弧度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突然,她轉過頭去,用期待的眼神望著韓藝,道:‘韓藝,我們今晚就住新屋吧。”
  
  ‘啊?”
  
  韓藝愣了下,隨即道:‘妳也用不著這麼著急吧,這新屋可還沒有正式完工,裡面被褥什麼的都沒有。”
  
  肖雲道:‘可是,可是我害怕又出個什麼事,結果辛辛苦苦蓋的新屋,一天都沒有住。”
  
  ‘呸呸呸,妳這烏鴉嘴。”
  
  韓藝瞪了肖雲一眼。
  
  肖雲堅決道:‘那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住這新屋,不管是打雷還是下雨。”
  
  說著她就看著韓藝。
  
  韓藝見她雙眼充滿了期待,心中真不忍拒絕她,又瞧了眼熊弟和小野,見他們同樣也望著自己,於是點點頭道:‘好吧。”
  
  熊弟、小野立刻拍手叫好。
  
  雖然他們兩個早就住在裡面了,但是他們更期待與韓藝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要知道他們都沒有家,沒有親人,也就是說,他們都渴望有一個家,這一棟小樓其實在他們心裡早已經蓋好了。
  
  雖然韓藝一直都很排斥家,但是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已經決定,四人立刻忙碌起來,先是簡單的將整間屋子打掃了一番,然後又拿著韓藝、肖雲的被褥衣服來到二樓。
  
  這二樓非常簡單,就兩屋,中間一條走道,畢竟韓藝對這些沒啥要求,故此也沒有花多少心思,一切從簡。
  
  因為兩間屋一左一右,二人來到樓上,就非常有默契的往左邊走。
  
  可一步邁出,二人不禁都停了下來,對視一眼,又同時往右邊走,立刻又停了下來。
  
  ‘你---!”
  
  ‘妳---!”
  
  二人又是異口同聲道。
  
  這女人是成心的吧。韓藝道:‘妳到底住哪間?”
  
  肖雲哼道:‘我還想問你呢?”
  
  跟在後面捧著一床棉毯的熊弟茫然的望著這兩個人,道:‘韓大哥,大姐姐,你們不是夫妻麼,夫妻不是應該睡一間房嗎?”
  
  小野對此不是很懂,好奇道:‘小胖,為---為什麼夫妻就---就要睡一間房?”
  
  熊弟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爹爹和我娘就睡在一間房。”
  
  肖雲聽得暈生雙頰。
  
  韓藝也好不到哪裡去,道:‘你兩個小傢伙懂什麼。”
  
  肖雲哼了一聲“是啊,你韓大哥可是懂得緊,以後你們要跟他多學學。”
  
  說著她就徑直走入了右邊那間房。
  
  熊弟可憐兮兮道:‘韓大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韓藝翻著白眼道:‘你說了。‘說著就往左邊那間屋走去,可剛到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望著熊弟和小野,稍稍猶豫了下,才道:“記住,這方面千萬不要向我學。”說著他就進去了。
  
  肖雲將自己屋子收拾好後,又非常自覺的去幫韓藝收拾了一下床鋪,你叫韓藝蓋屋子,那他樂在其中,可你讓他去收拾屋子,那真是要了他的命,特別什麼鋪床疊被,他從不動手,實在是沒有辦法,就好比現在,他也就是馬馬虎虎隨便弄弄,反正他起床是從不疊被的。
  
  差不多收拾完後,夜幕也已經降臨,四人來到一樓那簡陋的餐廳,圍著一張方桌坐下,開始了他們喬遷新居的第一餐飯。
  
  當然,這些飯菜都是從楊府帶來的,只是稍微熱了一下,非常豐盛。
  
  “乾杯。”
  
  四人舉杯一碰,然後都一飲而盡。
  
  這第一杯酒必須乾了。
  
  韓藝見肖雲也一口喝盡,不禁道:“肖雲,妳喝酒行麼,要是不行的話,可別逞強,要是妳喝醉了,我可不會照顧妳的。”
  
  肖雲淡然一笑:“不就是喝酒麼,你都行,沒理由我不行的。”
  
  說著她又道:“小胖,斟酒。”
  
  “哦。大姐姐請稍等。”
  
  熊弟嘴上咬著一個雞腿,倒也懶得再拿下來了,咬著雞腿,趕緊起身幫肖雲斟酒。
  
  韓藝瞧著熊弟,一陣無言,其實肖雲也沒有動用武力去征服小胖,只是從一開始,就用一種大姐姐的語氣跟他說話,但小胖就是對肖雲唯命是從。
  
  韓藝不喜歡約束別人,既然肖雲要喝,他自然不會阻攔,倒是肖雲,似乎有跟韓藝拼酒的意思,言語間頗具挑釁之意,一杯又一杯,就沒有怎麼停過。
  
  小野、熊弟自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低著頭一個勁的吃。
  
  不知不覺中,酒過三巡,只見肖雲面色紅潤,一雙水汪汪的雙眸,更顯嬌豔無比,但她兀自不肯甘休,拉著韓藝要繼續喝,反正這酒都是別人送的。
  
  可是幾杯下肚之後,肖雲突然以一個非常乾脆的姿勢趴在了桌子上,面前的酒杯也被她碰倒了。
  
  “不---不是吧,妳不是說自己很能喝的嗎?”
  
  韓藝望在趴在桌上的肖雲,一臉錯愕,其實他喝的還好,有些暈沉沉的,但還是非常清醒的,他前面見肖雲這麼囂張,以為她的酒量肯定非常不錯,也不肯退讓,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肖雲會醉的這麼乾脆。
  
  他又輕輕推了下肖雲的胳膊,“哎哎哎,妳別裝死,我知道妳還沒有醉,快點起來。”
  
  但肖雲只是身體輕輕搖晃了下。
  
  熊弟道:“韓大哥,大姐姐好像是真的醉了。”
  
  “哎呦,這婆娘真是傷腦經。”
  
  韓藝用力拍了下了腦門。
  
  小野道:“韓---韓--大哥,現在---現在怎麼辦?”
  
  韓藝鬱悶的瞧了眼肖雲,又向熊弟和小野道:“你們兩個先把這些碗筷拿去廚房。”
  
  “哦。”
  
  兩個小傢伙立刻收拾起來,因為他們一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幹起家務活來,也是非常麻利,而且兩個人一塊收拾,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等到他們將碗筷拿去廚房後,韓藝又朝著還趴著的肖雲道:“婆娘,妳少在這裡裝了,哼,想騙我,妳還是等下輩子吧,我剛才沒有拆穿妳,是在熊弟和小野面前給妳留面子,妳可別不識好歹。”
  
  .....
  
  回應他是一陣沉默。
  
  韓藝等了一會,又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就看妳能夠裝多久,我洗澡去了,妳慢慢在這趴著吧。”
  
  他說著就走了出去,臨出門前,還偷偷瞥了眼肖雲,可是肖雲的反應,令他很是失望,抬腿就走了出去。
  
  洗完之後,韓藝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正好遇到洗完碗筷出來的熊弟和小野。
  
  “韓大哥,大姐姐還好吧?”
  
  熊弟關心道。
  
  韓藝笑道:“她好得很,我會照顧她的,你們不用管,快點去洗洗睡吧。”
  
  二人見韓藝都這般說了,自然不會多問,應了一聲,就跑去沖澡了。他們兩個也學著韓藝,就在屋後面沖澡,他們也習慣洗冷水,一邊洗,一邊嘻嘻哈哈的,真是天真無邪。
  
  而韓藝則是悄悄回到新屋內,見肖雲兀自趴在桌上,他走上前,仔細瞧了瞧肖雲,暗自皺眉,難道是真醉呢?
  
  原來他在剛才出門前留心記住肖雲的姿勢,他可是千門高手,觀察能力自然是無與倫比,只要肖雲稍微動過,他都能夠發覺出來。
  
  但是肖雲趴著的姿勢,跟剛才一模一樣。
  
  這讓韓藝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質疑,方才屋內可就剩下肖雲一個人,如果她是裝醉的話,肯定會趁機活動了下身體,這麼趴著可也十分累人啊!
  
  但是韓藝只是疑惑而已,他也是一語不發,就坐在邊上,靜靜的看著肖雲。
  
  過了好一會兒,熊弟和小野已經洗完澡回來了,韓藝做了一個禁聲的姿勢,然後往他們屋內一偏頭。
  
  二人非常識趣的輕手輕腳進得自己房內,這韓藝怕他們無聊,於是就把他們的安置在一個屋內,做了兩張小床給他們。
  
  又過得半響,韓藝見肖雲還是一動不動,不僅閉了閉眼,仰面一歎,隨後他就站起身來,走到肖雲身邊,彎下腰來,一手從肖雲背部穿過,一手從肖雲膝後穿過,可當他的手真正抱住肖雲時,肖雲的身體突然非常輕微的顫動了一下,韓藝可是一個老千,哪怕是再細微的動作,他都能感覺到,暗自好笑,這女人騙起人還真是夠絕的,我都差點被她騙了。
  
  我是不是該將計就計,想個法子整整她呢?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但也就是一閃即過,可又想起肖雲騙自己的原因,心道,算了,上回我喝醉酒,也是她照顧我的,就當我是還她的吧。
  
  雙手一用力,也許是錯誤的估計肖雲的體重,也許他還以為是前世的自己,以為可以輕鬆抱起,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沒有抱起。
  
  尷尬啊!
  
  當然,韓藝肯定不會怪自己,暗道,看不出這婆娘還挺沉的啊!
  
  其實肖雲並不胖,只因她身材高挑,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韓藝自身力量不能與後世相提並論,此消彼長,無形中增添了不少難度。
  
  韓藝深呼吸一口氣,做足準備,這才將肖雲抱起,無暇顧及肖雲那嬌豔欲滴的臉蛋,因為他可堅持不了多久,趕緊抱著她往樓上走去。
  
  “呼---!”
  
  來到肖雲的房裡,韓藝輕輕將肖雲放在床上,輕輕喘了口氣,暗道,不行,這身體還真是有待加強,連抱一個女人都這麼費勁,今後我還怎麼去混啊,送你一個女人,你都抱不動,世上還有比這更丟臉的事麼。
  
  借著月光,他看著以一個極不規範的姿勢躺在床上的肖雲,眉宇間露出掙扎的神態。過得片刻,他輕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智肖雲在裝醉,韓藝還是蹲下身來,將肖雲的鞋子脫去,將肖雲的雙腿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之後,他心想,接下來應該就是等待她的嘲笑了。
  
  果然,他剛走到門前,忽聽一個極其動聽的咯咯笑聲:“你不是說不會照顧我麼?”
  
  “妳---妳,怎麼,哎呀,我又上當了。”
  
  韓藝猛地轉過頭來,惱羞成怒道:“肖雲,你不去當騙子,真是浪費人才。”
  
  肖雲笑聲更甚,“哪裡,哪裡,我可沒有這天賦,只是偏偏遇到你這個傻子。”
  
  “算妳狠!”
  
  韓藝大步走了出去,憤怒的一甩門,只聽得屋內咯咯笑聲不斷,他笑著搖搖頭,“被騙了還能這麼開心,也真是稀奇。”
  
  也不知這句話是說他,還是說肖雲。
  
  回到自己房內,韓藝左右看了看,見月光毫無顧忌的從陽臺傾瀉入屋,他也沒有點燃燈燭,然後走到了陽臺上,站在窗臺前,舉目望著夜空的繁星。
  
  忽聞一聲輕歎,他轉過頭去,只見黑暗中,一道倩影站在隔壁的陽臺上。
  
  正當這時,那道倩影也突然轉過頭來,二人在黑夜中,四目相對,但誰也沒有開口。
  
  過得片刻,肖雲突然笑道:“以你的酒量,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裝醉不過只是想給你留幾分薄面罷了。”
  
  韓藝輕哼道:“如此說來,我是不是還得感謝妳。”
  
  肖雲搖頭道:“那倒不必了,作為一個妻子理應在外人面前,給自己丈夫面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倒是有些人,就連照顧下自己的妻子,都有諸多怨言,甚至還氣得睡不著,真是小氣量。”
  
  韓藝道:“妳不要誤會了,我可不是氣得睡不著。”
  
  肖雲哦了一聲,道:“那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韓藝道:“我只是氣得想從這裡跳下去而已。”
  
  肖雲先是一愣,隨即噗嗤笑道:“那你倒是跳啊,我一定會阻止你的。”
  
  韓藝道:“妳怎麼阻止?飛過來?”
  
  肖雲瞧了眼這相聚只有五尺左右的陽臺,道:“飛過去倒不是什麼難事,但你且放心,我只是會出聲阻止的,至於能否阻止得了,那我可不敢保證呢?”
  
  “呃...!”
  
  韓藝暗諷道:“妳真是一個好妻子。”
  
  肖雲得意洋洋道:“這我一直都知道。”
  
  臭婆娘!韓藝暗罵一句,不再搭理肖雲,又抬頭望著天空的繁星。
  
  肖雲也沒有再說,同樣抬著頭望著星空。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3 18:43
第一百一十六章  裝病破謠

  翌日。
  
  ‘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小藝他真的回來了麼?”
  
  ‘真的,真的,我昨晚親眼見到他家的燈燭是亮著的。”
  
  ‘你們可得注意一些,現在可不能叫小藝了,得叫小尊寶仙人。”
  
  ‘對對對,咱們今後可得注意一些。”
  
  ‘怎麼這麼吵啊!這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大清早的就跑到別人家樓下來聊天。”
  
  韓藝因為昨晚睡的比較晚,而且又喝了不少酒,故此此時還沒有起床,原本他睡得非常香,畢竟酒能助眠,可是樓下突然響起陣陣說話聲,把他給吵醒了,這讓他十分惱火,被人打斷晨睡,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任何人都是如此。
  
  然而,他的抱怨並沒有讓樓下的說話聲停了下來,反而說話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
  
  什麼情況?
  
  韓藝突然坐起,走到來開陽臺的木門,可才剛剛拉開一條縫,他就立刻把門給關上了。
  
  不是把,他們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呢?
  
  韓藝抹了下額頭的汗珠,又偷偷拉開一條縫來,往樓下看去,只見樓上站著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楊家、關家都在其中,反正全部是梅村的人。
  
  叛軍一退,楊展飛就立刻開了城門,放百姓回去,梅村的村民昨天就已經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不用想,韓藝也知道他們是為什麼而來。眸子一轉,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來,悄悄的來到樓梯口,聽得樓下有人說話。
  
  ‘大姐姐,這些叔叔伯伯好生奇怪,他們站在外面幹什麼,請他們進來。他們又不肯進來。”
  
  這是熊弟的聲音。
  
  又聽見肖雲說道。‘哼,這還不是你韓大哥裝神弄鬼引來的,我倒要看他如今怎麼辦。”
  
  這個婆娘,還在這裡幸災樂禍,我沒好日子過,妳難道還躲得了,真是的。韓藝聽得直翻白眼。
  
  聽得小野緩緩道:‘姐,你是說他們也以為韓大哥是是神仙?”
  
  肖雲道:‘誰知道了,我不管了。我去洗衣服了。”
  
  說著,她就走了出去。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算是看清妳了,下回妳再裝醉的話,我也裝醉。然後就酒後亂性,嗯,就這麼決定了。
  
  肖雲剛一出去,韓藝就站在樓梯口上,輕聲喊道:‘小胖,小野,小胖。”
  
  小野耳朵比較靈轉頭就往上看去。‘韓。”
  
  他剛說了一個字,韓藝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時熊弟也反應過來,抬頭望著韓藝。
  
  韓藝朝著他們招了招手。
  
  二人見韓藝動作十分小心,雖不明起因,但也變得非常小心,輕手輕腳的往樓上走去。
  
  來到的樓上,韓藝小聲問道:‘外面那些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小野道:‘天天剛亮,就就來了。”
  
  熊弟癟著嘴道:‘我們就是被他們給吵醒的。”
  
  韓藝又問道:‘那他們有沒有說來找誰的?”
  
  熊弟一臉困惑道:‘前面我出去問他們有事麼,那楊二叔就問韓大哥你在家麼。我就說你還在睡覺,你找韓大哥有什麼事。他就說沒事沒事。那我就回屋了,可是等到大姐姐起來,他們還沒有離開,隨後大姐姐又出去請他們進屋坐,但是他們都不肯,大姐姐也就沒有再說了,我們就一直在屋裡坐著,他們就在外面站著。”
  
  果然如此。韓藝低聲道:‘你們去幫我弄些麵粉和一盆冷水來,麵粉就莫要讓人看見了,弄一小包來就行了,知道麼?”
  
  小野點頭道:‘我我知道了。”
  
  但是熊弟卻非常好奇道:‘韓大哥,你要這些幹什麼?”
  
  韓藝道:‘你們先去拿,等會你就知道了。”
  
  二人不再多問,立刻下樓去了。
  
  過得一會兒,二人就把水和麵粉拿到了韓藝屋內,但是韓藝並沒有讓他們在裡面等,而是讓他們在外面等,並且將門給關好。
  
  熊弟心中有些鬱悶,韓藝這種做法真是有點相似在過河拆橋,向小野問道:‘小野,韓大哥這是想做什麼?”
  
  小野搖搖頭道:‘我也不不知道。”
  
  熊弟撅了撅肥肥嘴唇,又側耳貼著門聽了聽,但是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有辦法,二人只能在外面耐的性子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門終於開了,只見韓藝從裡面走出來。
  
  熊弟一見到韓藝,頓時張開嘴,韓藝似乎早有準備,一手捂住小胖的嘴,道:‘別叫,我沒事,這些都是偽裝的。”
  
  但見韓藝面白如紙,連嘴唇都是白的,這簡直就是病入膏肓的節奏啊!
  
  熊弟睜大眼睛,輕輕點了下頭。
  
  韓藝這才鬆開手來。
  
  小野問道:‘韓大哥,你的臉。”
  
  韓藝嘿嘿道:‘你們兩個要是想要這造型,簡單的很,只要在冷水裡面泡上一會兒,然後再用麵粉塗在嘴唇上就行了。”
  
  熊弟道:‘韓大哥,你叫我們去端水就是為了把自己的臉弄成跟生病一樣。”
  
  韓藝點點頭,他方面之所以沒有叫熊弟和小野進去,目的就是為他們這一番表情,因為現在可是沒有鏡子的,他只能用別人的反應來告訴自己偽裝的效果。
  
  小野道:‘可是可是你為什麼什麼這麼做呢?”
  
  韓藝頭往下面一擺,‘還不是為了他們,走,下去吧。”
  
  ‘哦!”
  
  二人轉身就準備往樓下走。
  
  ‘等下!”
  
  韓藝趕緊將二人拉了過來。‘拜託,我現在可是病人。你們得扶著我。”
  
  熊弟嘿嘿一笑,趕緊扶著韓藝,小野不肯落於人後,扶著韓藝另一隻手。
  
  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在小野耳邊吩咐了幾句,小野偷笑著點點頭。直接往屋後窗跳了下去。
  
  二樓對於小野而言真是太低了。完全沒有挑戰性。
  
  熊弟好奇道:“韓大哥,小野去哪裡了?”
  
  韓藝一笑,又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熊弟聽得直點頭。
  
  .......
  
  韓家門前,一眾村民兀自在韓家門前徘徊,目光時不時就往二樓瞟。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屋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這好像是小尊寶的聲音。‘楊林聽得頗感好奇。
  
  ‘是好像,但是小尊寶仙人怎麼會咳嗽呢?”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門就打開來了,只見韓藝熊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咳咳咳。二叔,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為什麼不進屋坐,咳咳,這肖雲去哪裡了。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
  
  韓藝先是一臉錯愕,但說到後面,卻又是一臉憤怒。
  
  ‘哦不不,小娘子前面已經請我們進去坐了,是我們自己要站在這裡的。”
  
  說話時,楊林是滿臉震驚之色,不要說他了。其餘人同樣也是震驚的望著韓藝。
  
  只見韓藝滿面蒼白,嘴唇也是白的不見絲毫血色,雙眼也佈滿血絲,當然,這倒不是偽裝的,而是因為沒有睡飽造成的,還不斷的在咳嗽。
  
  ‘小尊藝,”
  
  楊林見到如此模樣的韓藝,卻又不知道該叫什麼好,含糊過去,道:‘你這是怎麼呢?”
  
  ‘唉,不小心受了風寒,一時也沒有注意,結果就越來越嚴重,真是活受罪呀,咳咳咳。”
  
  韓藝搖搖頭語氣虛弱的說道。
  
  原來是生病了,難怪這時辰都沒有起床。不少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關三嬸突然道:‘你不是小尊寶大仙麼,你怎麼會生病了?”
  
  “啊?小小對,對,我是小尊寶。”韓藝先是一愣,隨即點了幾下頭。
  
  “那你怎麼會生病呢?”
  
  韓藝支支吾吾的,“這這。”
  
  熊弟立刻道:“韓大哥,你不是施法過度麼?”
  
  “哦對對對!”
  
  韓藝連連點頭,道:“我記錯了,記錯了,是施法過度,施法過度,你看看我,過度的腦子都迷糊了,我怎麼可能會生病,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啊。”
  
  “施法過度?”
  
  一干村民紛紛疑惑的望著韓藝,你這也太假了吧,前面說自己受了風寒,轉口就施法過度了。
  
  韓藝瞟了他們一眼,咳咳兩聲,又笑呵呵故作輕鬆道:“真是對不起,我瞞了大家這麼久,其實其實我乃天上的小尊寶仙人,奉命下凡捉拿妖精。”
  
  你這樣子捉妖精,我看不被妖精捉走就算是幸運的了。
  
  大家紛紛狐疑的望著他。
  
  楊雲突然道:“如果你是仙人,為什麼當初不救韓叔。”
  
  “啊?這這當時我還沒有下凡。”
  
  “不對呀,不是說你是化作那一道閃電下凡的麼?”
  
  “我這個。”
  
  “你們仙人下凡還得殺人麼?韓兄可就是因為那道閃電而去世的。”
  
  “咳咳咳!”
  
  韓藝急得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張六叔突然道:“小藝,你是不是騙我們的?”
  
  “沒有,沒有。我咳咳怎麼會騙你們了。”韓藝捂住嘴痛苦的咳了起來。
  
  ‘哎喲,你怎麼出來了,你可還有病在身啊!”
  
  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急呼,眾人轉頭一看,只見肖雲放下手中的木盆,快步走了過來,攙扶著韓藝,又向小胖道:‘小胖,你明知你韓大哥受了風寒,怎麼還扶他出來,萬一病情加重了怎麼辦,你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韓藝低聲急切道:“這裡這麼多人,妳別亂說話啊!”
  
  肖雲愣了下,瞧了眼大家,立刻緊閉上嘴,裝成什麼都沒有說過的樣子。
  
  弄了半天原來真是受了風寒,還什麼施法過度,都是騙人了。
  
  如此一來,大家是深信不疑了。
  
  楊林不悅道:“小藝,你學壞了,怎麼騙起人來了。”
  
  “我我咳咳咳。”韓藝囁嚅數次,又猛地咳了起來。
  
  “我們可都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騙我們呢?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你這也太過分了,簡直就是目無尊長。”
  
  “韓兄多麼老實善良的一個人,要是他在天有靈,看到你變成這樣,那得多傷心啊。”
  
  ......
  
  “我。”
  
  韓藝面對眾人的指責,急得都快哭了。
  
  肖雲突然道:“各位叔叔嬸嬸,你們就莫要再逼他了,這都是楊二公子命他當這什麼大仙的,他也是沒有辦法。”
  
  韓藝跺腳道:“妳這婆娘怎麼都說出來了,要是這事傳出去了,壞了二公子的大事,我們都要人頭落地呀,咳咳咳,甚至還會連累大家的。”
  
  楊二公子?人頭落地?

  “小娘子,妳剛才說什麼?我們什麼都沒有聽見。”
  
  “對對對,我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見。”
  
  “小尊寶仙人,你施法過度,可得好好休息,莫要壞了身仙體。”
  
  “打擾了仙人休息,真是罪該萬死,我們就先告辭了。”
  
  “告辭,告辭。”
  
  “各位,各位,別急著走啊,進屋坐坐。”
  
  還坐,再坐的話,可能連命都沒有了。這一眾百姓頓時做鳥獸散,誰也不敢留在這裡了。
  
  肖雲望著那些楊二叔他們離開的背影,促狹的瞧著韓藝道:‘你這人騙人的本事還真是了得,如此一來,他們不僅不會相信你是什麼小尊寶,而且還不會把你回來的消息傳出去。”
  
  這算得了什麼,小意思啦!韓藝投桃報李道:‘妳也不差啊!”
  
  肖雲一臉驕傲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誰的妻子。”
  
  ‘額。‘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3 18:48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受邀

  這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正是因為這個謊言,梅村很快就走出了戰爭的陰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吃飯啦,吃飯啦!嘻嘻,韓大哥,大姐姐,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只見熊弟端著一手端著一碗菜,中間還捧著一個小碗,走到桌前,這菜都還沒有放下,嘴裡就笑呵呵的說道。
  
  後面的小野同樣也端著兩碗菜走了過來,將菜放在桌上。
  
  兩葷三素菜,看上去倒是不錯。
  
  肖雲略帶一絲驚訝道:“看不出小胖你還會做飯菜。”
  
  熊弟呵呵道:“我喜歡吃嗎,所以以前就跟我娘學過一些,這些天我和小野在外面,也都是我做的菜。”
  
  小野點點頭道:“小---小胖---做的菜---好吃---好吃極了。”
  
  還是基友給面子。
  
  熊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韓藝拿起筷子,道:“那我們就趕緊嘗嘗吧。”
  
  四人立刻就吃了起來,不得不說,這熊弟的手藝還真是不錯,吃的幾人連聲叫好,可把熊弟給樂壞了,笑的一身肥肉是一顫一顫的,小眼睛都成一條縫了。
  
  既然是一家人,這活當然是一起幹,韓藝作為一家之主,自然是外出賺錢,但是現在的錢已經賺夠了,他主要是忙活著改造廚房和浴室,而肖雲的話只是洗洗擦擦,但是小野和熊弟都是非常懂事的孩子,他們的衣服一直都是自己洗,從不敢勞煩肖雲,還經常幫著肖雲洗碗,倒是韓藝大老爺們慣了,衣服脫了下來,放在那裡,如果沒有人動,那將會一直放在那裡,不管上面是不是長滿了蜘蛛網,他是真的沒有洗衣服洗完的習慣,甚至於看到就怕,好在肖雲每天都非常自覺的見韓藝的衣服給收走。
  
  有些時候,小野還會跑去上山打獵,弄點野味來打打牙祭,至於熊弟,以前還不知道他能幹什麼,畢竟身手笨拙的他,你很難去奢求太多,但是沒有想到這小胖子竟是深藏不露,還藏著一手廚藝,而且還不賴哦,他自己也喜歡做飯菜。
  
  只要一有空閒,肖雲就教熊弟認字,這裡面就熊弟一個人不認字,小野的話,不但會認字,還寫得一手好毛筆字,這名師出高徒嗎,只不過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反正他師父教他什麼,他就學什麼,所以熊弟自己也非常渴望認字,雖然反應比較慢了一點,但是學得非常認真,很多時候學得都是滿頭大汗,這是他自己著急,肖雲只會誇讚他,絕不會去說他或者罵他,韓藝、小野也一直都在旁鼓勵他。
  
  韓藝還特意叫小野去買了些毛筆回來幫助熊弟認字。
  
  到了晚上,娛樂活動少,一般就是打打麻將,但是懲罰可不是錢,而是第二日的碗筷,誰輸了就得洗碗,韓藝雖然沒有出千,但是因為他得技術本就高他們幾個檔次,故此,還從未輸過,熊弟的話,打的慢,但是想的比較細膩,所以也是勝多輸少,小野和肖雲就是兩個大輸家,小野常年跟他師父待在一塊,性格比較豪邁,從不拘泥一些細枝末梢,而肖雲性子比較急,考慮也不是很多,所以常常放炮,但是熊弟一直都幫著他們洗碗,一邊是基友,一邊是老師,這不幫可不行啊!
  
  當然,韓藝是絕不會幫忙的。
  
  漸漸地,肖雲開始籠絡小野、熊弟圍攻韓藝,但是在這麻將上面,哪怕是當今世上最厲害的三個賭術高手一起上,那也只會一敗塗地,在賭術方面,韓藝真是超他們太多了,這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一家四人,過得也是悠閒悠閒,好不快活,不知不覺中,半月過去了。
  
  前方捷報終於傳來了,在揚州一戰過後,唐軍一方利用韓藝和那顆隕石放出各種流言,嚴重破壞了邪教組織內部的團結,信徒們開始對陳碩真的身份產生了質疑,另一方面,長安那邊也傳來消息,唐高宗李治親自下旨,快馬傳至江南,要將當初清溪縣的知縣以及涉及此案的官員按罪論處,清溪縣知縣直接斬首示眾,以求安撫民心。
  
  在這雙重施壓下,叛軍內部徹底被瓦解了,在婺州、淮戍的義軍相繼大敗而歸,退至睦州,楊、崔兩軍會合,將叛軍所有主力團團圍住,很快又有萬人相繼投降官軍。
  
  如此一來,叛軍已經是強弩之末,童文寶等大將相繼戰死,而在最後一戰中,陳碩真和章叔胤也力戰而死,隨著陳碩真的戰死,這一次起義運動就正是宣告結束,從揭竿起義到失敗,只有兩月時間。
  
  正如肖雲那日所言,此時的起義造反,焉有不敗之理,就算沒有韓藝,那陳碩真也掀不起風浪來,因為現在的唐朝實在是太強了,這真是的以卵擊石,對於現在的唐朝而已,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別說根基了,充其量也就是弄了一片葉子下來而已,根本是無傷大雅,要知道唐朝在關隴地區以及西邊、北邊的精銳可是一個兵都沒有出,就是調動了江浙地區的兵馬,這裡的兵可是唐朝最弱的兵了。
  
  但是話說回來,此次起義的對與錯,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不日,楊思訥便領著大軍凱旋而歸,揚州百姓也是出城相迎,這一次平叛,楊思訥可是厥功至偉,但是說真的,他這也只不過是在楊家的功績簿上,也只是添上一小筆而已,因為對手太弱了,像他父親楊恭仁,面對的對手哪個不是歷史留名,隋末梟雄,楊玄感,西北諸狼,北方之王,頡利可汗,若非楊恭仁與李淵的關係非常好,以至於玄武門之變,李世民登基之後,就把他給罷相了,他的功勞恐怕還遠不止如此,但這不是楊恭仁本身的錯,而是政治使然。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過李世民也算的上心胸廣闊,他並不沒有趕盡殺絕,也知道對不起楊恭仁,但是政治上面的事,很多的無奈,他不可能讓李淵的舊臣掌握兵權,不過在大局已定,也就是楊恭仁晚年的時候,李世民再度啟用他,並且委以重任給,而且非常寵愛楊恭仁,將自己的公主嫁給楊恭仁的小兒子。
  
  所以,在面對父親的時候,楊思訥那真是望塵莫及啊!
  
  他爺爺楊雄就更加不用說了,隋朝宗室,與高熲、虞慶則、蘇威並稱“四貴。”權傾朝野,也是十分厲害的一個角色。
  
  楊思訥回揚州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請韓藝來慶功宴,因為此戰的轉捩點,就在揚州一戰,如果揚州被攻取了,雖然還是無法動搖唐朝的根基,但是恐怕就得調動精銳來此了,並且楊思訥一家可能會遭到莫大的災難,而在這一戰中,雖然有運氣成分在,但韓藝也可以說是厥功至偉,於公於私,楊思訥都得好好感激韓藝一番,當然,主要目的還是想要招攬韓藝,當初韓藝找回金菩薩,就已經展現出他的才能,而在一戰過後,就更加確定這韓藝是一個可造之材,可不能錯過。
  
  但是此番邀請,卻惹得肖雲大為不滿,“這楊刺史還真是禮賢下士,還特地派人來請你一個農家小子,哼,我看他是故意做給他人看的,這份功勞恐怕早就記在他兒子頭上了,你就別去,省得讓人當刀使。”
  
  這個婆娘真是睜著眼在這說瞎話。韓藝斜著眼瞧著肖雲道:“是嗎?”
  
  “這麼明顯的事,你看不出來嗎?”
  
  肖雲目光移開,略顯心虛的說道。
  
  楊家三番四次招攬韓藝,這已經都不是什麼秘密了,她如何不知道,但是她很討厭楊家的人,老是來打擾韓藝,如今他們一家人過的正是快活無憂,所以她打心裡不想韓藝去跟楊家沾上關係。
  
  韓藝笑道:“就算是,那我也得去呀,妳也知道我只是一個農家小子,人家可是刺史,我不去能行嗎,這不是有敬酒不喝,自討罰酒喝麼,我可不會做這蠢事。”
  
  肖雲道:“你可以裝病呀,反正你也裝的挺像的。”
  
  “妳能不能別提這茬,要是給人聽見了,我今後還怎麼面對楊二叔他們。”韓藝哼道:“而且這事妳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麼。”
  
  肖雲皺了下眉,也知道楊思訥總會要見韓藝一面得,甚至於兩面三面,哼了一聲,道:“你要想去的話,那就去吧。”
  
  “我什麼時候說我想去了。算了,算了,我懶得和妳說這些。”韓藝揮揮手,又問道:“你去不去?”
  
  這楊思訥可是邀請了他們夫妻二人。
  
  肖雲撇著嘴道:“我可不去。”
  
  “妳不去就算了。”韓藝一點也不會勉強她,又道:“小野,小胖,你們跟我一塊去吧,就當去改善一下伙食,反正又不用錢。”
  
  肖雲急忙道:“要是你們都走了,不就我一個人在家麼。”
  
  韓藝道:“以前不經常是這樣麼。”
  
  肖雲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可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呢?”
  
  “這---哦,以前那是小屋,現在是大屋,我一個人待在家會害怕的。”
  
  “妳會害怕?”
  
  韓藝一臉驚訝。
  
  “我怎麼不會害怕了。”肖雲據理以爭道。
  
  熊弟突然道:“韓大哥,我也不想去,我就留在家幫大姐姐做飯吧,大姐姐不是不會做飯麼。”
  
  他不比韓藝,面對那些大官公子們,他心裡還是有些害怕,所以他並不想去。
  
  小野就無所謂,他可是誰都不害怕,畢竟他師父是一個大英雄。
  
  “還是小胖乖---。”
  
  肖雲一臉感動,可突然眉頭一皺,直視著熊弟道:“小胖,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做飯菜的?”
  
  “韓大哥說的。”
  
  熊弟立刻指向韓藝。
  
  我去,看來小胖已經做了叛徒。韓藝睜大眼睛望著熊弟,咱們不是共患難的兄弟嗎,這婆娘還沒有動手,你就這麼把我給賣呢?
  
  肖雲轉過臉來,怒視著韓藝,“你這廝究竟在背後說了我多少壞話?”
  
  “呃...小野,快快站過來擋著,大哥要挖眼屎。”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4 18:46
第一百一十八章  韓藝讓座

  其實說真的,韓藝也不想去,他可不喜歡和這些達官顯貴來往,區別就在於,他比肖雲更有自知之明的,人家堂堂一個刺史,派人來請你一個窮小子,是請哦,這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你還矯情的話,那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另外,韓藝也想跟楊思訥談談關於小尊寶的事,他可不想走在街上都被人用香供著,這對於一個騙子,那真是太殘酷了,要是人人都認識他,都注意他,那還怎麼出來混呀。
  
  於公於私,他都應該前去。
  
  第二日上午,韓藝和小野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就出門,臨出門前,熊弟是千叮萬囑,讓小野給他帶一些好吃的來,畢竟這胖子是吃貨來的。
  
  來到村口,楊府的馬車早已經在這裡恭候了,照顧的是非常周到,韓藝、小野上的馬車,乘著馬車向楊府行去。
  
  ......
  
  這一次大獲全勝,可是實實在在的大功,楊思訥也沒有再藏著掖著了,在楊府大擺筵席,宴請此番出征的大將,這是非常有必要的,人家可是為你在賣命,仗打贏了,你肯定要犒賞三軍,很多士兵就指望著這一刻,否則的話,誰還會盡心盡力為了你賣命,另外,楊思訥還宴請揚州的一些士族,反正搞得非常盛大。
  
  從辰時開始,楊府的大門前就是絡繹不絕,三五成群的文武之士,紛紛來到了楊府向楊思訥道賀。
  
  行得一個多時辰,韓藝也來到了楊府,這才剛剛下車,就聽得一個爽朗的笑聲,“韓小哥,你總算是來了,我爹爹見你這麼久都沒有來,還特意讓我出來看看。”
  
  韓藝抬頭一看,見是楊展飛,忙拱手道:“韓藝見過二公子。真是抱歉,家住的比較遠,故此來晚了。”
  
  “哎,我們之間還需要這些繁瑣禮節作甚,走走走,我爹爹正等著你了。”
  
  說著楊展飛就把韓藝請了進去,小野則是跟在韓藝身旁。
  
  來到前院,正好見到一大幫人從廳中行出,為首一人正是楊思訥。
  
  楊思訥一見韓藝,顯得異常jī動,哈哈道:“我們的大功臣來了。”
  
  說罷,他就大步迎上。
  
  大功臣?天呐!或許裝逼,不,裝病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韓藝只覺亞歷山大,連忙行禮道:“小子韓藝參見楊公,韓藝何德何能,怎敢勞楊公親自相迎。”
  
  “今日你當得起,你絕對當得起。”
  
  楊思訥開懷一笑,一手抓住韓藝的手,就往裡面走去。
  
  這一旁的人見了,目光中充滿了羡慕和疑惑。
  
  堂堂揚州一把手,又是關中貴族,在揚州這一畝三分地,能與他攜手並肩的,那真是莫大的榮耀呀,當然,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楊思訥如此看重這個看上去沒啥特別的窮小子。
  
  其實韓藝也是受寵若驚,有苦難言呀,他雖然是一個無婚主義者,但他是一個性取向十分正常的男人,哪裡想被一個四十多歲大叔握著手,這想想都覺得噁心,暗道,你要實在想給我面子,那簡單呀,就讓你女兒出來握著我的手就是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呀!
  
  來到廳內,只見座位已經安排好了,上面三張矮桌,正中間一張稍大的,而兩邊還擺著兩張小的,是斜放著的,下面左右兩邊各擺著兩列矮桌,約莫十來張,可見這廳堂有多麼大,要知道這還只是一部分,在左右側廳各還擺放著宴席,雖然楊府的廳很大,但是人更多,這沒有辦法,只能按地位來分,地位高的自然坐主廳,地位稍低的,就坐側廳,女眷則是全在後堂。
  
  分別由楊思訥的兩個兒子以及楊老夫人負責招待。
  
  因為楊思訥的長子已經外出做官了,可以說是自立門戶了,有自己的關係網,這楊展飛其實就是接班人的意思,故此與楊思訥同坐一廳。
  
  楊思訥拉著韓藝直接來到上座,手往右邊的那張桌子一引,道:“韓藝,你坐這。”
  
  大叔,你這是要感謝我,還是要害我呀!剛剛進來的時候,韓藝就掃了掃周邊的人,要麼就是大將,要麼就是大官,非富即貴,這些人現在都還站著的,他要是這麼一坐,不是瞎了眼又是什麼,忙拱手推辭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韓藝不過一介草民,怎敢坐此。”
  
  楊思訥擺擺手道:“此番平叛,你功勞甚大,此座非你莫屬。”
  
  又聽一人道:“楊叔叔說的極是,此乃慶功之宴,自當論功而坐,韓公子何須謙讓。”
  
  說話的也是一個年青人,而且韓藝也認識,正是那日在在樹林中遇到的那個叫秦羽的白麵公子,韓藝其實早就看到他了,對他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那拙劣的泡妞技術。
  
  好你個傢伙,真是心胸狹窄,我不過就是騙你了一貫錢,你用得著這麼斤斤計較嗎。韓藝心中暗罵一句。
  
  這話看似在捧韓藝,其實是暗藏玄機的,他強調的是論功而坐,如果韓藝真坐上去了,那些大將又會如何想,你一個小子一刀一槍都未動過,而且還有極大的運氣成分,我們都是拿著性命去拼,到頭來功勞全讓你一個人給占了,雖說韓藝的確功勞不小,但是人的嫉妒心是與生俱來的,此話一出,韓藝若再坐上去,鐵定要引起不少人的嫉妒,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韓藝餘光掃視眾人一眼,見眾人面色各異,廳內顯得有些安靜,心中叫苦,突然心念一動,笑著點點頭道:“秦公子說笑了,韓藝只是一介草民,公子實在是當不起,不過,我倒是贊成秦公子的話,此乃慶功宴,自然得論功而坐。”
  
  秦羽心中一喜,暗道,這小子到底還是沒有見過世面。
  
  哪知韓藝話鋒一轉,又道:“若是這樣的話,那韓藝就更加坐不得了,此番平叛,韓藝以為功勞最大的是那些在此次戰爭中已經犧牲的烈士,他們為了保衛國家,保衛百姓,無懼生死,慷慨就義,他們才是最可敬,最可贊,最可愛的人,他們的故事,可歌可泣,他們才是最大的功臣。”
  
  說著,他向楊思訥一拱手道:“韓藝懇求楊公,將此座留給我們的英雄們,讓他們與我們一同慶祝這得來不易的勝利,這場勝利是屬於我們的,更是屬於他們的。”
  
  “好!說得好!韓小哥此番話,真是深得我心。”
  
  一位身材魁梧之人頓時叫好,從體型上看,應該是一員大將。
  
  不少武將也紛紛叫好。
  
  他們都是武將,死的都是他們的兵,他們心中當然會感激韓藝這一番話。
  
  楊思訥同樣也是武將出身,聽得韓藝這一番話,又念及死去的那些將士,心裡頗有感觸,暗道,此子果真十分特別。
  
  此時,楊思訥身邊一個謀士就很小聲的提醒道:“楊公,可不能讓這小子坐這裡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楊思訥猛地驚醒過來,知道自己犯下了大忌,因為這唐朝初期可是非常注重門第、出身的,韓藝就一個小農民,如果不是住在梅村那種偏僻的山莊,與外面的世界鮮有來往,多半就是一個農奴,按理來說,他都沒有資格來這正廳,你倒好,還讓他坐上座,這不是打貴族、士族的臉麼,你請我們來是羞辱我們的麼,這可是一個非常非常嚴重且低級的錯誤。
  
  其實楊思訥也應該想得到,畢竟也是貴族出身,但是他一時高興,再加上他為人豪邁,非常重視人才,結果就忽略了這一點,蓋因韓藝是他看中的人才,自己看中的人才又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他當然開心啊。
  
  但是話說回來,有些事可不是你楊思訥就能夠改變的,也不是你楊思訥能夠觸碰的,如今這裡站著的多半都是你的人,故此才沒有人說話,但並不代表就心甘情願,如果韓藝往這一坐,一旦傳了出去,肯定會有人罵你楊思訥不懂事的,甚至於去皇帝那裡彈劾你,別看就是一個座位,但這真不是小事,急忙借坡下驢道:“說得好,他們才更有資格享受這勝利的喜悅。好,此座將留給我們的英雄們。”
  
  呼---!
  
  韓藝心裡是長出一口氣,就說這宴會不適合我,連坐個位子都這麼多講究,馬的,讀書少腦子都不夠用了,方才那一番話可是用盡我平生所學,可不能再來了。說著他餘光微微瞥了眼秦羽,雖然秦羽臉上還掛著笑容,但是笑得卻非常僵硬。心想,你這小人,也敢來惹你韓爺,就憑你那拙劣的泡妞技術,我就算再沒有讀過書,對付你還是非常簡單的。
  
  經過韓藝的一番話,這位子自當又得另外安排。
  
  韓藝坐在中段,但要命的是,他邊上就坐著秦羽,真是冤家路窄啊。
  
  但是韓藝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拉著小野一塊坐下,其實楊思訥並沒有給小野安排位置,好在這唐朝都是跪坐,沒有椅子的,也不要另外安排座位,直接坐下就行了。
  
  鑒於韓藝那一番話,這第一杯酒,必須敬那些英雄。
  
  楊思訥說了一大番話,紀念死去的弟兄,又舉杯朝向那空位道:“這一杯酒,敬我們的英雄們。”
  
  大家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這一杯落肚,楊思訥立刻讓人斟酒,又舉杯道:“諸位應該知道,此番平叛,轉捩點在於叛軍偷襲揚州沒有取得成功,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韓藝雖然年輕,但是卻能在危急之時,挺身而出,如果沒有他,我們的親人可能會遭受到莫大的劫難,並且他還巧計破除了陳碩真邪法,這給予了我們極大的幫助,我們當為自己的親人敬他一杯。”
  
  一人立刻附和道:“楊公說的極是,我們應該為我們的親人敬韓小哥一杯。”
  
  因為前面那一番話,很合這些武將得心意,所以他們對韓藝不但沒有羡慕、嫉妒,反而非常喜歡這小子,紛紛舉杯。
  
  又來!我滴天啊!
  
  韓藝急忙站起身來,端著酒杯道:“不敢,不敢,在坐的各位可都是我的長輩,我怎受得起,小子先幹為敬。”
  
  說著他趕緊先乾了。
  
  楊思訥倒也算是比較瞭解韓藝,對於他這一舉動,也是見慣不怪了,又是一飲而盡,其餘人這才紛紛喝下這杯酒。
  
  這可不行,我可不想出這風頭,得找一隻替罪羔羊才是。韓藝突然瞥了眼坐在楊思訥身旁的楊展飛,暗笑,二公子這可不好意思了。趕緊給自己倒杯酒,舉杯起身,道:“其實小子真是微末之功,不值一提,要說真正的英雄,我看二公子是當仁不讓,當時敵軍忽至,二公子面對險境,臨危不亂,應對及時,穩定住了民心和軍心,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二公子還念及百姓,在最緊迫的時候,他還派出自己的親衛到郊外將那些百姓請進城來。
  
  小子原本是很害怕的,但深受二公子的感染,這才鼓起勇氣上到城牆,而且,若非二公子用人不疑,處事果斷,給予小子極大的信任,否則,恐怕也是很難成功,然而二公子還要面臨著比我更大的壓力,所以我認為二公子才是保衛揚州的大英雄。二公子,我敬你一杯。”
  
  楊展飛還愣了下,他還真沒有想到這茬,因為不管是掃除城內奸細,還是空城阻敵,都是韓藝想出來的,所以他也一直覺得這都是韓藝的功勞,也沒有打算去搶,但是如今聽韓藝這麼一說,自己好像也不是一無是處,也的確做了很多事,可又見這麼多長輩看來,不免又有些不好意思。
  
  那秦羽立刻舉杯起身道:“韓小哥說的極是,二哥有勇有謀,遇事不驚,深得楊叔真傳,有大將之風範,乃真英雄也,小弟也敬二哥一杯。”
  
  這小子倒也不蠢呀,至少這句話倒是說的漂亮。
  
  韓藝哪裡不知道秦羽在打什麼主意,這是一箭雙雕,在樹林中,韓藝就看出這傢伙喜歡楊飛雪,二哥叫的這麼甜,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二舅子的馬屁那當然得拍,而且,從剛才的情況看來,秦羽明顯看韓藝不爽,一來,韓藝當初戲耍了他一番,二來,韓藝不過是一個農民,他自然看不起韓藝,如果把功勞全部歸咎在楊展飛頭上,那當然最好了。
  
  不過這也正合韓藝心意,要的就是這效果。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4 18:49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政治聯姻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用多說了,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做,紛紛向楊展飛敬酒,都是官場中人,別的不說了,這拍馬屁的功夫,還真就沒有服過誰。
  
  這和前面敬韓藝酒不同,敬韓藝多半是因為楊思訥,但是敬楊展飛的酒,那全都是發自內心的,什麼虎父無犬子,什麼英雄出少年,這馬屁就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真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啊!
  
  楊展飛雖頂著貴族子弟的光環,但畢竟還是年輕,而且從未立過如此大的功勞,這兩三輪下來,就有些飄飄欲仙了,一杯又一杯,喝得十分開心。
  
  而楊思訥一直坐著沒有做聲,他當然不會敬兒子酒,就算他敢敬,楊展飛敢喝嗎,餘光微微瞥向韓藝,見這小子正和小野兩個人埋頭在那裡大吃大喝,好不開心,心裡哪能不明白,心道,好你個小子,竟然又算計到我兒子頭上了。
  
  韓藝是什麼人,千門中人,任何時候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楊思訥一看過來,他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收斂幾分,低聲道:“小野慢點吃,人家都看過來了。”
  
  小野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他師父教他的,男人嘛,就應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斯斯文文的,細嚼慢嚥,那都是女人的,但是見韓藝這麼說,還是“哦”了一聲,喝一杯酒,二人皆是一副蛋疼的表情。
  
  楊思訥都瞧在眼裡,但是也沒有做聲,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等到他們敬酒完後,才咳了一聲:“犬子在保衛揚州一戰中,表現尚可,功過皆有,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英雄就無從談起,但他這般年紀就能做到如此,我這做父親的也是深感驕傲。”
  
  說到這裡,他轉過頭去,看著楊展飛道:“展兒,但是你切不可自滿,相比起那些真正的英雄,你就還差遠了,而且我們楊家祖訓也再三提到,為將者,當戒驕戒躁,因為驕兵必敗,你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切記,切記。”
  
  作為父親,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本事,鼓勵那是必須的,楊思訥一開口就肯定了楊展飛在這一次保衛戰的表現,這也是事實,楊展飛的確做得非常不錯,但是一味的鼓勵就成了寵愛、縱容,所以隨後楊思訥很直面的指出楊展飛的不足之處,因為楊展飛剛才的確有些飄飄欲仙,楊思訥還是希望楊展飛能夠腳踏實地,就你現在這點本事,給你一雙翅膀,你也飛不起來。
  
  相比較起來了,韓藝就顯得過於低調了,給人一種應付了事的感覺,這也讓楊思訥非常頭疼。
  
  楊展飛頓時醒悟過來,收起臉上得意的微笑,頷首道:“父親諄諄教誨,兒自當銘記於心。”
  
  楊思訥點點頭,不再多說,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是老是念叨,那就永遠長不大,雙目掃視在坐的人,道:“此番平叛,能夠取得大勝,在坐的各位都是功不可沒,我已經將在座各位的功勞一一稟告給朝廷,相信賞賜很快就會下來的。”
  
  “噗!”
  
  正當在坐的人,感到十分欣喜,準備答謝楊思訥時,一個十分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只見韓藝一口酒噴出,“咳咳咳,抱歉,抱歉,咳咳。”
  
  嗆得半死的韓藝,又見眾人看來,急忙招手致歉。
  
  一個絡腮胡中年漢子哈哈道:“沒事,沒事,韓小哥恁地激動,那也是應該的。”
  
  其餘人也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帶兵打仗是為了什麼,無非也就是想上位,想得到皇帝賞賜,要是楊思訥不上報,那他們肯定會不滿,所以將心比心,他們自然以為韓藝一定是太高興了,這一份奏章上去,韓藝肯定也能得到不少的賞賜。
  
  我激動你女兒!韓藝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雖然臉上還掛著笑容,但卻比哭還要難看,朝著楊思訥道:“楊公,你---你不會把小子我也報上去了吧。”
  
  楊思訥瞧著韓藝,眼中閃爍著幾分笑意,嘴上卻大義凜然道:“你這麼問是何意思,莫不是以為本官會貪你的功勞。”
  
  “小子不是這意思,小子只是---。”
  
  “不是便好,你放心,本官只是據實以報,是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楊思訥很是乾脆的說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逼我入官場啊!老大,我還沒有十八歲了,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你好歹也等我幾年啊!韓藝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暗道,這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呀。
  
  其實韓藝還真的想多了,韓藝以為楊思訥是想用聖旨逼他入官場,但也不想想,他是什麼地位,一個隻比奴隸高那麼一點點的普通百姓,豈能驚動聖旨,你真是癡心妄想。
  
  這皇帝封賞,首先封賞的一定是統帥,這是應該的,因為懲罰也是先懲罰統帥,不會懲罰士兵,也就是說,此戰得勝楊思訥和婺州的崔刺史肯定是功勞最大的,賞賜也是最豐富,但是他們肯定會拿著這賞賜賞給手下的部將,貴族都不差錢的,而且朝廷肯定也會封賞他們帳下的部將,反正就是按軍功制度算。
  
  就單說揚州保衛戰,按理來說功勞最大的肯定是韓藝,但是朝廷肯定會把這份功勞記在楊展飛頭上,韓藝只能算作為一個輔助楊展飛的謀士,也就說楊展飛的手下,因為韓藝地位太低,出身不好,朝中大臣多半都是貴族,他們當然會優先考慮自己家族的子弟,不要想也知道,這對於楊展飛而言,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楊家的人肯定會趁機將楊展飛從楊思訥的羽翼下推倒人前,讓皇帝知道楊家又出了一位後起之秀,增加楊家在朝中的人員,保證楊家的勢力不會減弱。
  
  即便楊思訥在奏章上特別表揚韓藝,朝廷也不會太去關注這個小子,因為這份功勞記在韓藝頭上,所能得到的少之又少,但是記在楊展飛頭上,那完全就是兩碼事了。
  
  楊思訥當然也知道,他之所以在奏章上提到了韓藝,其實朝廷也不會怎麼重視,也就是給韓藝一個機會,讓韓藝有軍功在身,如此一來,到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韓藝在他手下任職,這樣也不會有人不服,對韓藝以後的發展也極為有利的。
  
  由此可見,楊思訥還是非常看重韓藝的。
  
  因為韓藝的品行,才智,性格,都非常符合楊思訥心目中的人才,低調,謙虛,有勇有謀,所以他對韓藝是非常的喜愛。
  
  韓藝完全不瞭解其中的道道,但他心想,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突然起身說道:“楊公,小子有一事相求。”
  
  楊思訥笑呵呵道:“你說的是小尊寶的事吧。”
  
  韓藝連連點頭,他可不想當神仙啊!
  
  楊思訥打趣道:“這不是挺好的麼?”
  
  好你妹的,有本事你來當當看,看皇帝不弄死你。韓藝面泛難色道:“要我真有仙術,那倒無所謂,問題是我不會什麼仙術,這都是騙人的,小子從小到大一直老實本分,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此番騙人,也只是形勢所迫,非我本意,若是一日不澄清,小子是良心難安啊。”
  
  無恥!
  
  楊思訥、楊展飛,包括秦羽,心裡同時罵道。
  
  你韓藝騙得人還少麼,就連揚州刺史都被你騙過,除了楊飛雪以外,幾時看到你過意不去了。
  
  但是楊思訥也沒有點穿,畢竟他是想要破格提拔韓藝的,當然不能把韓藝以前做的那些歪門邪道給挖出來,道:“這你放心,等到那些賊寇俯首認罪之後,我就會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其實就算韓藝不說,楊思訥也不可能讓他當這小尊寶的,這世上皇帝是最大的,你弄個仙人出來,百姓都跟著仙人混去了,那皇帝豈不會很尷尬,究竟是仙人地位高,還是皇帝地位高呢?所以這事,楊思訥必須得澄清。
  
  韓藝可不管這些,只要楊思訥答應就行了,連忙道謝。
  
  這時候又有一身著官袍的中年人站起身來,拱手道:“楊公,下官有一事相求。”
  
  只見此人身著官服,坐在右邊第一位,留著一縷山羊胡,神態嚴肅之中又帶有一絲高傲,一看就是文官出身,更為關鍵的是,他邊上坐著的正是秦羽。
  
  楊思訥見到此人,忙笑道:“嚴之何須客氣,有事但說無妨。”
  
  此人名叫秦嚴之,是揚州本地人士,也是秦羽的父親。
  
  這秦家也算是揚州的老派士族了,是北魏時期留下來的,這士族跟貴族是處於一個階層的,只有大小之分,當然,也比不上楊家、崔家、盧家、李家這種大家族,但也算不上庶族,就一小貴族,可是在揚州卻是非常有名望的家族,其家族勢力在揚州是不容小覷的。
  
  當初楊思訥來揚州上任時,這強龍不壓地頭蛇,凡事諸多不順,畢竟他是關中貴族,江南士族很多人都不買他的賬,畢竟不是一路人。
  
  後來楊思訥聽聞這秦嚴之非常有本事,於是幾番邀請,終於請到秦嚴之來官衙當任主簿,可以說是文官方面的二把手了,輔助他治理揚州,畢竟是有底蘊的家族,這秦嚴之還是有些本事的,並非浪得虛名,輔助楊思訥,把揚州打理的井井有條,楊家和秦家關係一直都非常好,楊思訥也給予了秦嚴之足夠的尊重,而且楊思訥也憑藉著秦家與江南士族打好關係,不管你有多牛,你在江南為官,就必須要籠絡江南士族。
  
  秦嚴之道:“犬子與飛雪自小便玩在一起,二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如今二人皆已到了成婚之際,故此下官冒昧向楊公提親。”
  
  一旁的秦羽聽得欣喜不已,急忙起身作揖道:“不瞞楊叔,小侄一直深愛著飛雪,還望楊叔能夠答應。”
  
  哇!不是說古代的才子都非常含蓄麼,怎麼這位秦才子恁地奔放,還深愛呢?如果楊飛雪長得歪瓜裂棗,我看你還會深愛麼,不就是貪圖美色麼,真是虛偽。
  
  韓藝聽得暗自不屑,泡妞之事,本就是各憑本事,自己泡妞不行,就請老子出面,真是沒出息的傢伙。
  
  可轉念一想,以前的韓藝好像也是靠韓大山出面,才娶得肖雲,若是就憑以前韓藝的個性,估計光棍一輩子的希望很大呀,雖然彼韓藝非此韓藝,但是他既然得到了韓藝的身體,那麼也應該繼承以前韓藝的榮辱。
  
  算了,算了,自己都是這德行,怎好意思鄙視別人。
  
  韓藝笑了笑,饒有興趣的看著楊思訥。
  
  又聽秦嚴之身邊一人哈哈道:“楊公,羽兒和飛雪都是我看著長大,可謂是男才女貌,楊公何不成人之美,喜上添喜呢?”
  
  這人一看就是秦嚴之的同黨。
  
  楊思訥點頭笑道:“其實我早有此意,只是小女頑劣,就怕嚴之你有不滿,故一直沒有提出來。”這顯然就是一門政治聯姻,如果楊家和江南的士族聯姻,對於楊家鞏固在江南的勢力是非常有幫助的。
  
  秦羽聽得大喜。
  
  秦嚴之忙道:“怎敢,怎敢。楊公的意思是,答應了這門親事。”
  
  楊思訥點頭道:“我是不反對,但此事還得詢問家母,方可定奪。”
  
  秦嚴之知道楊思訥是一個孝子,但既然楊思訥都答應了,那楊老夫人肯定也不會反對,喜事近在咫尺,道:“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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