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82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5 18:33
第一百章 有人造反

  第二日一大早,韓藝、肖雲都才剛剛起來,熊弟、小野兩個小傢伙就來了,他們畢竟年幼,還是喜歡熱鬧。
  
  韓藝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一些蔥花蛋餅,這熊弟、小野與韓藝認識這麼久,都還是第一次嘗到韓藝的手藝,特別是熊弟,一個人就吃了十份蛋餅,這才拍拍肚子,表示可以幹活了。
  
  三人歇了歇,就幹了起來。
  
  韓藝又將自己打算蓋完之後,讓熊弟和小野跟他們一塊住,熊弟、小野聽後,都非常興奮,幹起活來,也是卯足了勁。
  
  很快,韓藝要蓋新屋消息傳遍全村,這倒是情理之中,如今韓藝賺錢了,要蓋個新屋什麼的,也無可厚非,因為韓藝出手大方,常常請大家吃飯,而且當初又調解了楊家、關家的糾紛,所以村民都非常感激韓藝,都是自主趕來幫忙,反正現在秋收已經接近尾聲了,大家都挺閒的。
  
  沒過兩日,這幫忙的人數就突破了兩位數。
  
  韓藝也是熱情款待了他們,每天都買不少菜來,然後交給楊二嬸她們,忙活大家的一日三餐。
  
  小野本就是梅村人,雖然與梅村的人沒有什麼來往,但是現在他跟著韓藝,其餘人看他,至少不會再嫌棄他了,而熊弟的話,一張萌萌肥臉,真是男女通殺,再加上他又愛說話,很快就融入了梅村。
  
  起初幾天,他和小野還回家去,但是最近幾日,他們就在外面弄個吊床睡著,他們也都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富二代,隨遇而安也是他們與生自來的本事。
  
  到了中午時分,韓藝就拿出麻將來,供他們玩樂,這麻將一出,登時引得村民爭相追捧,實在是太有趣了,沒有辦法,韓藝只能又做了五副麻將。
  
  “小胖,你倒是快點啊!”
  
  只見楊河、楊雲、熊弟、小野四人正席地盤腿圍著一張矮桌玩麻將。
  
  因為熊弟除了說話,其餘的事都比較遲鈍,包括這打麻將,而且又非常認真,考慮又考慮,斟酌又斟酌,急得坐在熊弟下手的楊河一個勁的在那裡催。
  
  但小胖兀自如菩薩一般,穩如泰山,胖手一揮,範兒十足,“莫急,莫急,容小胖我再想想。”
  
  正巧在旁路過的韓藝見到小胖這模樣,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
  
  熊弟轉過頭去,看到韓藝,忙道:“韓大哥。”
  
  韓藝走上前來,道:“小胖,你這個九筒留著幹什麼?一點用都沒有。”
  
  熊弟搖頭道:“非也,非也,韓大哥你瞧,他們都打八筒,但是九筒一個也沒有出,我要打出去,他們一定有人碰,所以不能打,不能打。”
  
  韓藝聽得一愣,看了看桌面的上牌,略帶驚訝道:“小胖,看不出你還挺有天賦的。”
  
  熊弟嘿嘿笑了笑,“哪裡,哪裡。”又自拆一三萬開打,將九筒放在五六七筒邊上。
  
  因為他想的比較慢,所以他習慣一種慢性思維,那麼想的就比較細膩,考慮的就比較周全,所以說每件事都有兩面的,有好就有壞,思維敏捷也不見得就是好事,思維遲鈍也不見得就一定是壞事,智商這東西更是見仁見智,任何人無須為此感到自卑什麼的,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每個人總會有那麼一個閃光點的,因為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
  
  韓藝目光一掃,見楊雲一臉鬱悶之色,心道,看來他手中還真有一對九筒,又或者有三個九筒。笑了笑,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四處看了看,發現大家都沉浸在麻將當中,就連楊二嬸等婦女都扔下了手中活,強行讓自己的丈夫坐在一邊看,投入到這一場“戰爭”當中,只有一道身影還在忙碌著。
  
  韓藝來到還在洗碗的肖雲身邊,道:“哎,這些活我來幹吧,妳要不就去小胖那邊打打麻將。”
  
  肖雲轉頭一瞧,搖搖頭道:“我又不喜歡打麻將,再說,我要一點活不幹,你又得念叨我了。”
  
  妳不喜歡打麻將?蒙誰了。韓藝道:“說得我好像經常念叨妳似得。”
  
  肖雲道:“難道不是麼。”
  
  好像還真是的。韓藝輕咳一聲:“那妳說我念叨的有錯麼?”說著,他蹲下身來,伸出手來,幫著肖雲一起洗了起來。
  
  肖雲瞧了韓藝眼,出奇的沒有反駁,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夜已深。
  
  熱鬧一整天的韓家終於是安靜了下來,韓藝將掃尾工作做完之後,又來到屋前,幫睡在吊床上的熊弟和小野蓋好被子,又聽得熊弟夢中呢喃著,“九筒!”“我胡了!”等話,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聽得後面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只見肖雲從屋內走了出來,伸展了一個懶腰,這一伸展,那高挑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精緻,韓藝看得不覺一愣。
  
  “你---你看著我作甚。”
  
  肖雲突然注意到韓藝發愣的表情,美眸中帶著一絲狡黠的意味問道。
  
  “誰看妳了。”
  
  韓藝翻了翻白眼,往一邊走去。
  
  肖雲緊追過來,笑吟吟道:“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本娘子挺漂亮的。”
  
  韓藝道:“這麼黑的天,我又不是貓頭鷹,哪能看得出妳長的漂亮,最多也就能看到一些突出的地方。”
  
  “突出的地方?”
  
  肖雲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啐道:“就知道你這登徒浪子腦子裡沒裝什麼好東西。”
  
  忽聽得“噗!”“噗!”兩聲。
  
  韓藝、肖雲均是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只見小胖將被子往頭上一罩,念經似得說道:“我什麼也沒有聽見,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那邊小野也是學著基友,將頭藏進被子裡面,只不過抖動的被子深深的出賣了他。
  
  肖雲滿臉羞紅,瞪了韓藝一眼,低聲道:“都怪你。”
  
  “怪我?”
  
  韓藝道:“他們笑的是妳好不。”
  
  肖雲眼角寒光乍現。
  
  韓藝下意識的就將頭往後縮去,“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
  
  “算你識相。”
  
  肖雲又伸展了一個懶腰,目光卻瞥向韓藝。
  
  想勾引我?哼,不知道本人是在花叢中長大的麼,從A到H那個尺寸的沒有見過。
  
  韓藝頭一偏,傲嬌道:“我撒尿去了。”
  
  肖雲臉上那慵懶魅惑的表情,頓時僵硬在臉上。
  
  
  .....
  
  經過鄉親們的這些天努力,韓藝心目中的小樓房已經初具規模,因為韓藝這一套蓋屋的工序是從後世學來到的,每一塊木板,甚至小到每一顆釘子都很規範的,比現在蓋房技術要先進的多,這也讓梅村的鄉親們從中學到了不少知識,原來房屋還能這麼蓋的,如果說他們最開始是來幫忙的,那麼如今說是來學習恐怕要更加貼切。
  
  另外,那些蓋房的工具,類似於鉋子等東西,也讓鄉親們大為受益,紛紛仿造,可以預想得到,這些工具將會成為梅村百姓家中必有的工具,就跟那鋤頭一樣。
  
  如今一棟二樓小屋已經成形了,現在大家都開始做起了傢俱,比如椅子,櫃子什麼的,這靠背椅韓藝早就想做了,一直沒有找機會,第一張椅子出來之後,幾乎全村的百姓都跑來輪流坐了一番,大呼舒服,那些婦人們,紛紛要求自己的丈夫給家裡添置幾張椅子,原本這只是韓藝一家之事,結果演變成了全村的事,反正木材工具都有現成的,不夠再去砍就是了,這年頭什麼都不多,就木頭多,反正只要韓藝做什麼,他們就照著做就是了。
  
  原本可以早早完工的,但是現在又變得無限期往後了。
  
  這一日,上午時分,正當眾人正在忙活得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但是他也沒有走過來,而是遠遠站著。
  
  韓藝看到此人,稍微皺了下眉頭,向肖雲道:“你們先忙著,我去去就來。”
  
  肖雲瞧這人襆頭袍衫,腰佩長刀,眉宇間透著一絲擔憂,道:“出什麼事呢?”
  
  韓藝笑道:“沒事的,我一個朋友。”
  
  小野走了過來道:“韓---大哥,要--要不我跟---跟你一塊去。”
  
  韓藝搖搖頭道:“不用了,你們先忙著,我馬上就回來了。”
  
  說著他就朝那人走了過去。
  
  那人一見到韓藝就抱拳道:“韓公子,我家少主有請。”
  
  韓藝道:“楊姑娘在哪裡?”
  
  這個人正是楊飛雪的護衛。
  
  “就在村口的亭子裡。”
  
  “嗯。”
  
  韓藝又向這人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下回來這裡,就不要帶刀來了,這裡也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
  
  這護衛一愣,隨即點頭道:“是。”
  
  韓藝跟著這護衛去到村口,遠遠只見楊飛雪站在亭內東看看,西看看,一副閒的胸疼的模樣。
  
  韓藝見楊飛雪面色無異,心中鬆了口氣,他就怕楊飛雪又找他去找什麼金菩薩,入得亭內,拱手道:“韓藝見過楊姑娘。”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輕哼:“韓藝,想不到你恁地無情無義之人。”
  
  言語中,透著一股子幽怨。
  
  韓藝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暗道,自己好像沒把她怎麼著吧,聯手都沒有碰過,何來的無情無義。困惑道:“楊姑娘此話怎說?”
  
  楊飛雪道:“我且問你,為什麼這麼多天,你都不來找我玩。”
  
  我找你玩?我一個農家小子跑去找你一個貴族千金玩,玩什麼?乩童起乩?還是過家家?當然,這話可不能說,韓藝訕訕道:“對---對不起,這些天家裡有點事,一直都沒有出去過。”
  
  楊飛雪好奇道:“什麼事?”
  
  韓藝如實道:“我在蓋新屋。”
  
  楊飛雪眼眸一轉,道:“你哪來的錢蓋屋?”
  
  還來?就妳這小姑娘,也想套我的話,真是不自量力。韓藝笑道:“我們這裡蓋屋又不要什麼錢,木頭什麼的都是自己去砍,蓋也是自己蓋,還有一些鄉親幫幫忙,就是花點錢買些釘子什麼的,當初楊老夫人給的那些布匹已經足以應付了。”
  
  楊飛雪撇了下小嘴,對於韓藝的回答似乎很是不滿。
  
  韓藝可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深究下去,轉而問道:“楊姑娘,妳家這麼多人,怎麼會沒有人陪妳玩耍,楊二公子了,他沒有陪妳去打獵嗎?”
  
  說真的,韓藝也不太想與楊家有什麼來往,畢竟身份地位差多了,來往也沒有什麼意思。
  
  楊飛雪一臉鬱悶道:“別提了,現在我二哥要打理家中和衙門裡的一切大小事物,哪有功夫陪我玩。”

  韓藝錯愕道:“啊?二公子當家了麼?那---那楊公呢?”心裡暗道,不會楊思訥暴斃了吧?
  
  楊飛雪道:“前幾天我爹爹和我七哥已經領兵出征了。”
  
  “領兵出征?”
  
  韓藝一驚,道:“要打仗了麼?”
  
  楊飛雪嗯了一聲:“有人造反。”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5 18:39
第一百零一章 奇聞

  “造反?”
  
  韓藝猛吸一口氣進去,又是一臉納悶道:“楊姑娘,妳不是在開玩笑吧?”
  
  楊飛雪道:“我怎麼會拿這種是來開玩笑,你難道不知道麼?”
  
  “這個---不知。”
  
  韓藝抹了一把冷汗,人家一提造反,那真是談虎色變,可楊飛雪說著造反,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說“你吃飯了沒有”一樣,這很難讓韓藝相信楊飛雪,又問道:“是揚州附近有人造反麼?”
  
  楊飛雪調皮的翻了下白眼,“要是揚州附近有人造反,那我還能這麼輕鬆的來找你麼,再說了,我爹爹還會帶兵出征嗎?”
  
  原來楊飛雪生性好動,不愛跟別的女孩子一樣,一天到晚待在家裡繡繡花,玩玩琴,他喜歡跟男孩一樣到處打獵,到處遊玩,如果楊思訥在的話,她出一趟門非常不容易,一般都是求楊展飛帶她出來玩,上一回也是因為楊思訥忙著尋思找金菩薩,她才能夠偷偷溜出來,這一回楊思訥都走了,她要出門就更加簡單了。
  
  不是揚州,那就還好,不對,如果是很遠的地方,也不會派楊思訥去啊,那應該就是附近這地方。韓藝又問道:“那不知是什麼地方造反,又是什麼人造反?”
  
  楊飛雪道:“是在睦州,不過你知道麼,我聽說這造反之人竟是一個女人。”
  
  “女人?”
  
  韓藝吃得一驚,沒讀過書的他,對於女人造反還真沒有什麼印象。
  
  楊飛雪點點頭,道:“我聽說那女人還是什麼太上老君的徒弟,又自稱聖教教主,能夠呼風喚雨,還能召喚陰兵,好生厲害。”
  
  “聖教教主?”
  
  韓藝雙眉一抬,目光中閃爍著。
  
  楊飛雪道:“不僅如此,最近那女人還妄自稱帝,自稱什麼文佳皇帝,可把我爹爹給氣死,自亙古以來,從未有女人稱帝,她可算是第一人了。”
  
  “稱帝?”
  
  韓藝抹著大汗,不是吧,歷史上說只有一位女皇帝呀,那就是幾十年後的武則天,什麼時候這裡又冒出一個女皇帝來。道:“那現在情況怎麼樣?”
  
  楊飛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爹爹是接到睦州崔刺史的求救,才領兵趕去的,想來情況也不是很好。”
  
  韓藝略顯詫異的望了眼楊飛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楊姑娘妳好像一點也不緊張似得。”
  
  楊飛雪自通道:“我為何要緊張,我爹爹說了,她一個女人還能翻得天麼,都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我爹爹這一去,定能掃平他們。”
  
  這楊家自隋朝以來,是大將輩出,在這種家族榮譽的薰陶下,楊飛雪自然非常崇拜自己的父親,區區小賊,有何懼哉。又聽她說道:“不過這女人倒也真是厲害,竟敢稱帝,若是可以的話,我倒還想見識見識她,看看她到底有甚麼本事。”
  
  韓藝眯著眼沉吟片刻,問道:“妳說的也是,她一個女人憑什麼造反,百姓為何又會擁護她呢?”
  
  楊飛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聽二哥說,主要還是因為睦州清溪縣在年初之時發生過天災,而這女人又從中作梗,宣傳邪教,籠絡了一批信徒。”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若是太平盛世,誰願意鋌而走險,從古至今,大多數造反都是起源難民營中。
  
  楊飛雪道:“韓藝,你說這女人真的是太上老君的徒弟麼,還是在那裡裝神弄鬼?”
  
  韓藝哼道:“這怎麼可能,要是她又太上老君罩著,她還需要造反麼,直接飛到長安去就是了,我看十有八九是在裝神弄鬼。”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楊飛雪嘻嘻一笑,道:“我也是這般認為的,這要是以前的話,我或許還會相信那麼一點點,但是自從上回天濟寺一案之後,我便再也不信這些神鬼之說了。韓藝,我看你裝神弄鬼不見得就比那女人弱,說不定你也可以造反。”
  
  真是什麼人說什麼話,這話恐怕也就這個天真無邪的大小姐敢說。
  
  韓藝嚇出一身冷汗,忙道:“楊姑娘,此話可莫要再說了,若是讓人聽見,怕是會惹得殺身之禍,再說,我就那一回而已,其實我根本不懂什麼裝神弄鬼,我就一個本本分分的農民罷了。”
  
  楊飛雪噗地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納悶道:“妳笑什麼?”
  
  楊飛雪白了他一眼,道:“你若還老實本分,那天下間還有老實人麼,要我說呀,論這騙人的功夫,不敢說你就是第一,但你若稱第二,恐怕也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這跟第一又有什麼區別。
  
  想不到她把我看得這麼透徹,還裝成一副挺相信我的樣子,差點就讓她給騙了,今後還是少跟她說實話。韓藝拉攏著腦袋,沉默不語。
  
  楊飛雪似乎也有些過意不去,趕緊轉移話題,道:“韓藝,你真的想當一輩子農夫麼?”
  
  韓藝道:“不然我還能幹什麼?”
  
  楊飛雪道:“我爹爹挺看重你的,你若願意,可來我楊府做事,那也比當一個農夫強啊!”
  
  韓藝歎道:“再看看吧,我現在年紀還太小了,學藝不精,若是壞了楊公的事,那就糟糕了。對了,那九燈禿驢還在揚州麼?”
  
  楊飛雪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道:“這我不知道,應該還在吧,我爹爹說著老禿驢害人不淺,當判死刑,故此當時就上奏皇上,不過批下來,恐怕也是明年的事,應該還在牢裡面。你問這個幹什麼?”
  
  應該唐高宗時期還是延續著貞觀制度,死刑必須上奏皇上,得皇帝的御筆批准,才能執行死刑,如果皇帝否決了,那麼就不可以判處死刑,當然,楊思訥之所以爭取判九燈死刑,也不能說一點私心都沒有,畢竟那老禿驢可是騙了他母親,這是他最不能忍的。
  
  韓藝搖搖頭道:“哦,沒什麼,你剛才說到天濟寺,我就想到這茬了。”
  
  楊飛雪點點頭,突然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真是不該。”
  
  韓藝道:“什麼不該?”
  
  楊飛雪道:“當時我就應該叫我爹爹帶著一起去。”
  
  “啊?”
  
  韓藝道:“為什麼?”
  
  楊飛雪道:“因為你可以去拆穿那女人的裝神弄鬼,那樣的話,對對方的士氣一定是一個沉重打擊。”
  
  “呃...。”
  
  韓藝一陣無語,如果她當時真的這麼跟楊思訥說了,那楊思訥還有可能強行招他入伍,這又不是去逛青樓,而是去打仗呀,好事就沒有想到我,這些事就盡想到我,這朋友還能愉快的做下去嗎,訕訕道:“楊姑娘,妳真是太看得起韓藝了。”
  
  二人又是一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過了一個時辰,這口水都說乾了,楊飛雪才回去了。
  
  送走楊飛雪回去後,韓藝一邊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一邊在思考著,聖教教主?那日九燈禿驢說的教主,不會就是這聖教教主吧?若是如此的話,前些日子那些人難道也是這聖教教主派來的,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還真是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可是,尼瑪都稱帝了,還用得著在乎這些金子麼,這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念及至此,韓藝又搖搖頭,不對,不對,這些金子多也不是很多,為什麼九燈禿驢要藏的如此隱蔽呢?還有那些珠寶,難道---難道是準備用來給---給那什麼教主做皇冠的?
  
  他又想到那些珠寶,那些上等絲綢,這越想越有可能,金子珠寶做皇冠,絲綢做龍袍,天啊!開什麼國際玩笑,人家一個女人造反本就挺不容易了,現在還敢稱帝,更是巾幗鬚眉,你倒好,弄得我大華夏歷史上第一位女皇帝連皇冠都沒得帶,換做是我的話,我非得將你大卸八塊,這我可得小心呀,萬不可讓那些人找著。
  
  想著想著,他額頭上都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裡祈禱楊思訥早點把這些發賊給滅了,不然太危險了,今後還能愉快的出門麼。
  
  “哼!”
  
  忽聽前面有人哼了一聲。
  
  韓藝猛地抬頭一看,只見肖雲站在前面,斜眸瞧著他,“咦?妳怎麼來了?”在他印象中,肖雲從未出過梅村,一般要買什麼,也是托楊二嬸她們去。
  
  肖雲道:“那女人是誰?”
  
  韓藝左右望瞭望,“什麼女人?”
  
  肖雲哼道:“你還想騙我,剛才我都看見了。”
  
  哦,她說的是楊飛雪啊!韓藝笑道:“是又如何?這不很正常麼?”
  
  “正常?”
  
  肖雲怒道:“你可不要忘記你是有妻室的人,你怎還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韓藝詫異道:“這古代---不,這男人三妻四妾不也很正常麼?”
  
  “什麼三妻四妾,誰說可以娶三個妻子呢?皇上也就一個皇后。”
  
  “那妾呢?”
  
  肖雲雙目冒火,冷冷道:“你想納妾?”
  
  韓藝道:“不可以嗎?”
  
  “那你就試試看吧。”肖雲哼了一聲:“你最好老實告訴我,那女人是誰,否則的話,我就---我就你和拼了。”
  
  哇!看不出這女人的母老虎病已經這麼嚴重了,這要是讓他知道我去過池柳街,豈不是會滅了我。韓藝道:“我告訴妳,妳打算怎樣?”
  
  肖雲道:“我當然是去找她算帳啊!”
  
  這麼生猛?韓藝仿佛看到一出狗血劇即將上演,笑道:“行,我告訴妳,那女人就是楊家的女兒,妳去找好了。”
  
  “楊家的女兒?”
  
  肖雲一愣:“你是說她是楊思訥的女兒?”
  
  韓藝詫異道:“哇,你敢直呼我們刺史的名字?”
  
  “這有甚麼關係,反正他又聽不見。”
  
  肖雲很無所謂道:“說得這麼厲害,不也就是楊恭仁的孫女麼。”
  
  韓藝更是驚訝道:“妳連楊恭仁都認識?”
  
  肖雲一怔,道:“曾今的僕射,揚州刺史的父親,揚州誰人不知。不過要真是楊家的女兒,那我倒放心了。”
  
  韓藝好奇道:“此話怎講?”
  
  肖雲哼道:“人家關隴楊家,豈會看得上你這農家小子,還說什麼做妾,就算你給她當妾,人家也不見得會願意,真是不知所謂。”
  
  韓藝道:“妳這麼說是吧,那好,如果有朝一日,對方願意當我妻子,你就退位讓賢?”
  
  “我---!”
  
  肖雲慍道:“這你休想,告訴你,韓藝,不管你賺多少錢,納妾一事,你想都別想,否則---否則,我死給你看。”
  
  “當真?”

 “我肖雲說到做到。”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得趕緊去納妾,也不知市面上的小妞多少錢一個,要不要我順便給你買根繩子來。”

  “什---什麼意思?哦哦,韓藝,你想我早死?咦?人了?韓藝,你有本事別跑。”

  “妳有本事別追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6 19:57
第一百零二章 巧合?陰謀?

  雖然我沒有讀過書,但也知道中國第一位女皇帝不是潘迎紫,而是武則天,這裡怎麼又冒出一個女皇帝來,難道是因為我?不可能呀,我又沒有做什麼,不可能因為我就多出一個女皇帝來,這不科學呀,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女皇帝在,那麼我應該聽過,不可能一點也不知曉,真是怪哉。
  
  韓藝回到家後,兀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韓大哥,韓大哥。”
  
  忽聽邊上有人叫他,只見熊弟蹲著胖胖的身子,一手托著下巴,萌萌的望著他,“韓大哥,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
  
  韓藝心想還是別讓他知道好,免得他害怕,道:“小胖,這些天你可別到處亂跑,外面挺危險的。”
  
  “哦。”
  
  熊弟點點頭,又小聲道:“方才姐姐問我認不認識楊飛雪。”
  
  韓藝道:“那你怎麼說?”
  
  熊弟搖搖頭道:“我本就不認識,當然說不認識啊。”
  
  因為關於金菩薩的事,他並沒有參與進去,故此也不知曉。
  
  韓藝“嗯”了一聲,餘光微微往邊上一瞥,只見肖雲並不在外面,應該是在屋內,心裡想著,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我就算告訴她,也無關緊要,否則的話,她一天追問我八百遍,我也不好受,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掛名的妻子。
  
  原來從外面回來之後,肖雲一直在詢問關於他是如何和楊飛雪認識的,韓藝一直在打太極,最後打的肖雲氣衝衝的離開了。
  
  可是如今想想,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反正楊思訥都知道了。
  
  當天晚上,韓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在收撿工具,較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小野和熊弟再也不用睡在外面了,因為韓藝在蓋好著小樓房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弄了兩張小床放在一樓,給熊弟和小野休息。
  
  另外,肖雲今晚也沒有出來幫他,所以屋外就他一人在。
  
  突然門口一道身影照了過來,韓藝一看,只見肖雲站在門前,過得片刻,肖雲突然走了出來,一語不發,開始幫著收拾起來。
  
  這個女人真是---。韓藝心中一聲苦笑,道:“肖雲。”
  
  “嗯?”
  
  “妳不是想知道我和楊飛雪是怎麼認識的麼?”
  
  話音未落,只見一陣勁風吹來,眨眼間,就見肖雲出現在了韓藝的面前,兩眼滿是期待道:“你願意告訴我了麼?”
  
  有必要這麼誇張麼?韓藝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快說。”
  
  因為如今天氣比較涼爽,韓藝也沒有去到屋內,而是來到吊床旁坐下,而肖雲也是非常自然的坐在了韓藝的身邊,由於這只是吊床,非常窄小,二人幾乎是貼著坐下。
  
  韓藝無奈的瞧了眼近在咫尺的肖雲,這麼擠的空間,妳有必要跟我搶麼,不知道站著呀,真是的。道:“這事還得從一條狗說起。”
  
  “狗?”
  
  “嗯。”
  
  接下來韓藝就將當初如何利用旺財騙楊飛雪的事,以及後來如何認識熊弟,又如何拆穿天濟寺騙局一事,再到最後幫助楊家的事一一告知了肖雲。
  
  當然,其中盜取金子和王家的事,這些可都沒有說,鋤強扶弱可以說,偷蒙拐騙,堅決不說。
  
  “原來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
  
  肖雲略顯責怪的瞧了眼韓藝,“你瞞得我好慘啊!”
  
  韓藝似笑非笑道:“彼此,彼此。”
  
  肖雲一愣,顯得有些心虛,“你---你什麼意思?”
  
  韓藝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肖雲又問道:“你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楊家不可能虧待你呀,他沒有賞你官做麼?”
  
  韓藝點點頭道:“賞了。但是我拒絕了。”
  
  肖雲急急道:“你是不是腦子給門縫夾壞了。”
  
  這女人咋老愛盜用我說過的話。韓藝納悶道:“這不是用來專門形容妳的嗎?”
  
  肖雲不屑道:“我才沒你這麼傻了,有官也不去做。”
  
  韓藝哼道:“妳一個婦人懂個什麼。而且我前些日子不是跟妳說了嗎,我不想去做官。”
  
  肖雲道:“當時我以為那只是你在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沒想到你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我去,這話好像也是我說過的。韓藝翻了翻白眼道:“是妳總喜歡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吧。另外,我這沒有當過官的人,也知道官場險惡,弄不好就是死無全屍,要當妳去當,我反正不會去的。”
  
  肖雲愣了下,點頭道:“這你說得倒是沒有錯,不過你能得到楊家的青睞,那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若是錯過了,恐怕你這一生註定都得做一個小農夫了,你真的甘願如此嗎?”
  
  韓藝搖頭道:“我只求自由自在。”
  
  肖雲聽罷,笑了笑。
  
  韓藝不爽道:“妳笑什麼?”
  
  肖雲輕輕一歎:“世上誰人不想自由自在,但我只見過人人都身不由己,卻從未見過誰能夠活得自由自在,詩經有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管你是王公貴族也好,販夫走卒也罷,只要你有間屋,有方田,那你便是陛下的臣民,那麼是臣是民,又有什麼區別,人活在世上,只是在不斷的妥協再妥協。”
  
  韓藝呆愣的望著肖雲。
  
  肖雲見韓藝呆呆的望著自己,不免還稍感羞澀,道:“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韓藝微微一怔,驚訝道:“方才那話是妳說的?”
  
  肖雲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又道:“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是不是按時吃藥了?”
  
  “你才吃藥了。”肖雲呸了一聲,道:“本娘子一直都很聰明,只是你只顧看著我的缺點,一點也沒有關注我的優點。”
  
  韓藝輕咳一聲:“這妳也不能怪我呀,誰叫妳的缺點這麼明顯,很難不讓人注意。”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妳說的話倒是挺有道理,人活在世上,就是不斷的妥協再妥協,對了,妳嫁給我也是在妥協嗎?”
  
  肖雲愣了愣,突然跳下吊床來,隔了片刻,才笑呵呵道:“我嫁給你可不是在妥協,而是在反抗。”
  
  韓藝也不管是真是假,也笑呵呵道:“所以我就是妳反抗的武器?”
  
  肖雲不答反問道:“那我是你自由的束縛嗎?”
  
  二人均是沉默了下來。
  
  過得片刻,肖雲突然道:“韓藝,如果你想活得自由自在,那無異於白日做夢,鳥兒能夠自由自在,那是因為它擁有天空,魚兒能夠自由自在,那是因為它擁有大海,而人雖可以看見天空,卻無法飛上天空,能夠看見大海,卻無法暢遊大海。”
  
  韓藝聽得沉默半響,突然躺了下去,望著夜空中閃閃發亮的星星,微微一笑:“也許妳說的對,不,應該說妳說的很對,現實也就是如此,但是,人如果沒有了夢想,那跟鹹魚又有什麼分別?”
  
  肖雲稍稍一愣,然後抬頭望著夜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
  
  翌日。
  
  韓藝兀自早早起床,繼續自己的蓋屋大業,昨日發生的事,全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得,他只是一個農民而已,你要他去操心造反的事,那就有些太難為人了,雖然這事可能跟他還有些關係,但是要來的,你躲也躲不了,無數次死裡逃生的韓藝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日子該過還得過,管他明日是颳風還是下雨。
  
  忙活了一上午,又到了開飯的時辰,大家三三兩兩圍聚在一起,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倒也輕鬆愜意,渾然不覺辛苦,當然,這是幫韓藝蓋屋子,如果是幫那些地主幹活,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韓藝、熊弟、小野三人蹲在一棵大樹下,啃著伴著醃菜的大餅,也是悠然自得。
  
  突然,小野拍了拍韓藝的胳膊,又指著遠處,道:“韓---韓大---大哥,你---你快看那裡?”
  
  韓藝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乞丐在遠處的小道上徘徊著,眉頭一皺,“他怎麼來呢?”
  
  熊弟看了看,“咦?那個人好像東浩。”
  
  韓藝道:“熊弟你在這裡待著,小野,你跟我過去看看。”
  
  “嗯。”
  
  韓藝與小野二人並沒有直接去乞丐那邊,而是西面的小溪那邊走去。來到小溪邊上的一棵柳樹下,坐了一會兒,那乞丐就慢悠悠的望著走來,待看到韓藝時,立刻加快了步伐。
  
  “東浩見過恩公。”
  
  待來到韓藝面前時,東浩立刻抱拳一禮。
  
  韓藝左右看了看,急忙道:“這些就免了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是。”
  
  東浩收回手來。
  
  韓藝眉頭緊鎖道:“你怎麼來這裡了,我不是讓你們好生待著麼,桑木和佐霧呢?”
  
  東浩低著頭,沉默不語。
  
  韓藝嘖了一聲,急切道:“大哥,你倒是說話呀,究竟出什麼事了。”
  
  東浩突然抬起頭來,只見他眼眶紅潤,略帶一絲哽咽道:“東浩知道我們虧欠恩公許多,但還請恩公再幫我們一回。”
  
  韓藝錯愕道:“幫你們?幫你們什麼?”
  
  東浩咬牙切齒道:“幫我們報仇。”
  
  “報---報仇?”
  
  韓藝有些犯愣,道:“報什麼仇?”
  
  東浩道:“殺妻殺兒之仇。”
  
  “啊?”
  
  韓藝雙眉一抬,道:“你不是說你們的妻兒是被賊寇給殺了麼。”
  
  東浩點點頭,道:“原本我們三人都以為此生都無法報仇了,但是沒想到,就在前幾日,我們在一處破廟中,見到了那幾個惡賊。”
  
  “什麼?”
  
  韓藝驚呼一聲,道:“你有沒有看錯。”
  
  東浩道:“他們就算化成灰我們都不會認錯的。”
  
  韓藝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問道:“對了,你們是在什麼地方被賊寇劫殺的?”
  
  東浩道:“睦州。”
  
  “又是睦州。”
  
  韓藝雙眉一抬。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6 20:00
第一百零三章 危險來臨

  睦州!又是睦州!
  
  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
  
  韓藝又立刻詢問詳細情況。
  
  原來在此之前東浩三人都非常遵從韓藝的安排,扮作乞丐,在揚州西南邊一代遊走,就在三日前,他們在一處破廟中避雨時,外面又來了十幾人,這幾十人雖然頭戴斗笠,但是他們還是瞧清楚其中一人的面貌,這個人正是殺害桑木妻子的兇手,這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桑木當時就想衝上去跟他們拼命,幸虧佐霧和東浩拉住了他,雨停後,這十幾人就離開了破廟。
  
  三人一番合計,原本是想去報官,但問題是他們自己也在被通緝,通緝犯報官,這不是找罪受嗎,於是就決定桑木和佐霧暗中跟著他們,東浩則是來這裡想韓藝求援。
  
  韓藝聽後,皺眉道:“你們這也太冒險了,萬一被對方發現了,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東浩道:“可是我們顧不得這麼多了,這是老天給我們報仇的機會,我們要是錯過,今後恐怕再也不能報仇了。”
  
  韓藝聽得稍有沉默,對此也非常理解,命是他們的,他們覺得這樣做不會後悔,那麼韓藝又有什麼理由去反對了,又再問道:“那他們在廟中說了什麼嗎?”
  
  東浩想了想,搖搖頭道:“因為當時廟裡面除了我們三人之外,還有四五個乞丐,他們倒是沒有說什麼。”
  
  也對,有外人在,他們怎麼可能會說些什麼。韓藝沉思起來,那女人也是在睦州造反,兩者會不會有關係,如果有關係,他們又是衝著什麼來的,難道是---是來營救九燈禿驢的?可是九燈禿驢一直關在牢房裡面的,他們不會是想劫牢房吧,這未免也太冒險了,就憑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劫牢,官府少說也有---等等下。
  
  韓藝突然面色一驚,道:“小野,你跟東浩去找桑木等人,務必要跟住那些人。”
  
  小野點點頭。
  
  韓藝又向東浩道:“你們放心,我一定盡力幫你們報仇,但是記住,沒有我的吩咐,切記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記住。”
  
  東浩見韓藝面色緊張,道:“恩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個我以後會跟你們解釋的。你們快點去吧,小心一點。”
  
  “哦。”
  
  二人立刻離開了。
  
  他們離開之後,韓藝回到家裡,告訴肖雲說自己去集市買些東西,因為現在家中正在蓋屋,的確有很多東西要買,肖雲倒也沒有生疑,只是讓他早去早回,韓藝又告訴熊弟,小野出去辦點事,讓他在這裡呆著,別到處亂跑,隨後便拿著斗笠離開了。
  
  出了梅村,韓藝直接趕去了揚州官衙。
  
  “什麼人?”
  
  來到府衙門前,門口的兩名衙差立刻攔住了韓藝。
  
  前面追查金菩薩一事,韓藝一直是與楊府的人打交道,與官差接觸的比較少,故此這府衙的官差並不識得他。
  
  韓藝笑道:“二位差大哥,我是你們楊二公子的朋友,勞煩你們通報一聲,就說梅村韓藝有急事找他。”
  
  那兩名官差相互看了一眼,我們二公子什麼時候結交這麼寒磣的朋友。
  
  韓藝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突然面色一變,喝道:“若是耽誤了大事,你們當擔的起麼?”
  
  那名官差見韓藝語氣一下變得這麼橫,心中倒是信了幾分,如果不是楊二公子的朋友,他又怎敢在這裡逞兇,其中一人道:“你在此稍等片刻,我現在立刻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兒,只見楊展飛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見到韓藝,便哈哈笑道:“韓小哥,真是你啊!”
  
  韓藝拱手道:“韓藝見過楊二公子。”
  
  “免禮,免禮。”
  
  楊展飛對於韓藝還是以禮相待,因為他和他父親都想招攬韓藝,道:“走,咱們進去說話。”
  
  “多謝。”
  
  門前的兩名衙差見楊展飛竟然親自出門相迎,心中暗自後怕,幸虧當時去通報了,否則的話,可就闖了大禍。
    
  .....
  
  來到府衙的後堂內。
  
  這才剛一坐下,楊展飛就略帶一絲期待道:“韓小哥是不是想通了,要來我楊府幫忙?”
  
  韓藝訕訕一笑,道:“我今日來是想詢問一件事。”
  
  楊展飛見韓藝並非來投奔的,略顯失望,又問道:“不知韓小哥想問何事?”
  
  韓藝道:“是關於睦州造反一事。”
  
  楊展飛愣了愣,道:“你問這個作甚?”
  
  韓藝道:“這個可否容我待會說明。”
  
  楊展飛心生疑惑,但見韓藝這麼說了,心知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這事也不是什麼機密,很多百姓都知道了,畢竟對方就已經起事了,於是道:“這事還得從去年今年年初說起,年初時,睦州的清溪縣發了一場百年不遇的洪災,導致清溪縣的百姓流連無所,民不聊生,疫病橫生,餓死了不少人---。”
  
  韓藝好奇道:“官府這時候不是應該開倉放糧麼,怎麼會餓死人了?”
  
  楊展飛稍顯尷尬道:“你說的不錯,可問題是當時清溪縣的知縣不但沒有放糧,還依舊徵稅,以至於當時清溪縣民不聊生,這才給了陳碩真可趁之機。”
  
  看來電視裡面演的也並非全都是騙人的。韓藝沒有做聲。
  
  楊展飛又道:“當時有一女子竟想去偷放糧倉,不過被官差發現了,但可惜的是,並沒有抓住這女人,可是過了幾個月後,在清溪縣邊境的鐵圍山傳出一個消息來,說有一名叫陳碩真的女人在鐵圍山得太上老君點化,學得仙術,並且奉太上老君之命,拯救黎民百姓,據說她還在很多百姓面前展現了她的法術,因為當時清溪縣很多百姓都無家可歸,自然希望有神仙來幫助他們,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跑去鐵圍山參拜,直到後來才有消息傳出,這陳碩真便是偷放糧倉的人。
  
  其實在當時有人向當地官府告密,說這陳碩真妖言惑眾,圖謀不軌,官府也派了人去抓陳碩真,可是這陳碩真十分狡猾,幾番追查都沒有抓到她,直到後面,用她的信徒才逼她束手就擒,但是沒過幾日,就放出來了,具體我也不清楚,但聽說是附近幾個大富人家籌錢將她從牢房裡面贖出來的。
  
  但是這陳碩真出來之後,不但沒有悔改,還變本加厲,大肆宣傳自己的仙術,增收信徒,並且還招攬了周邊一些賊寇,在半個月前,她突然起兵造反,還自稱什麼‘文佳皇帝’,並且封了一位名叫章叔胤人為僕射,這個人也正是陳碩真的妹夫。但因他們起兵突然,而且這陳碩真還真有點本事,在起兵的當晚,陳碩真就領兵裡應外合攻破了睦州。而章叔胤也領兵攻破了桐廬,如今他們造反的人數已經達到了數萬眾,此事已經傳到了長安,陛下龍顏大怒,派我父親領揚州精銳前去鎮吅壓。”
  
  陳碩真?
  
  韓藝努力想了想,卻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其實這可不是韓藝帶來的蝴蝶效應,歷史上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在,在中吅國歷史上,參加農民起義的婦女不計其數,但做領袖的婦女卻寥若晨星,而做領袖且又稱皇帝的婦女,則只有陳碩真一人。
  
  所以嚴格來說,武則天並非華夏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這陳碩冇真才是第一位女皇帝,兩者稱帝相差幾十年,只因武則天那是正統皇帝,而這陳碩真只是一個土皇帝,而且沒有多久就給官兵消滅了,歷史上記載的非常少,讀過書的都還有很多人不知道這個女皇帝的存在,更何況韓藝這個沒有讀過書的了。
  
  “那現在戰況怎麼樣?”
  
  韓藝又問道。
  
  楊展飛皺眉道:“如今情況倒不是太好,這一支起義軍接連攻佔了睦州、桐廬一帶,如今又正在攻打婺州,我爹爹此番便是前去救援婺州。”
  
  這婺州就是杭州金華一代。
  
  韓藝道:“對方不過一介女流之輩,不至於這麼厲害吧。”
  
  其實他是想說,咱們的官兵不至於這麼草包吧。
  
  雖然他沒有讀過書,但也知道唐朝的軍隊還是非常強悍的,這又不是亂世,只是一個縣有發了洪災,其餘的地方還是非常安定,而且這可是唐朝初期,武力恐怕不弱於貞觀時期,對方再怎麼說,也只是一些難民組成的,再怎麼沒有準備,也不至於被打的無還手之力。
  
  楊展飛道:“這裡面也是另有原因,崔刺史的來信也有說道這一點,這一支起義軍其實只是一些烏合之眾,蓋因那陳碩真詭計多端,又善於避實擊虛,他們在攻打婺州之前,曾集中兵力攻打歙州,可是等到我們援軍趕去時,她突然將兩萬餘人,全部分散開來,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可是沒過幾日,他們的大軍突然來到婺州集吅合,又形成了大軍壓境之勢,而且陳碩真擅于派細作先混入城中,所以打了婺州守軍一個措手不及,幸虧婺州崔刺史經驗豐富,這才穩定住局面,沒有被對方攻破,但這只是一方面而已。
  
  另一方面,因為百姓都傳聞陳碩真會仙術,能夠召喚陰兵神將,誰若與之為敵,便將遭受滅族,甚至也有官兵看到過,故此,我軍士兵都心生懼意,不敢與之抗衡,崔刺史屢次想回擊,皆因士氣不高,將士不敢領兵前去,而選擇放棄了,只能來我揚州求援。”
  
  歙州便是後世安徽省黃山市一代。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暗道,想不到這女人還真有些本事,知道裝備、戰鬥力不如對方,於是打起了遊擊戰。又問道:“那不知楊公帶多少人馬去呢?”
  
  楊展飛道:“八千精銳。”
  
  韓藝道:“那揚州還剩多少人馬?”
  
  楊展飛又道:“因為前面我三弟已經領了三千精兵護送金菩薩前往汴州,揚州境內只剩下不到兩千人馬了。對了,你問這些幹什麼?”
  
  不到兩千,我的天啊!韓藝一臉愁容道:“我擔心敵軍攻打婺州只是一個幌子,而他們真正的目的則是揚州。”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7 19:20
第一百零四章 岌岌可危

  “你說什麼?”
  
  楊展飛聽得大驚失色。
  
  事到如今,不說怕是不行了。韓藝面色凝重道:“二公子,實不相瞞,其實天濟寺一案也與我有莫大的關係。”
  
  “啊?”
  
  楊展飛呆愣的望著韓藝,這話跳的也太快了。
  
  韓藝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關於盜竊金子一事,他並沒有說。
  
  楊展飛聽得是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讓楊家顏面掃地一案,同樣也是出自韓藝之手。
  
  韓藝歉意道:“真是對不起,關於此事,韓藝今後自當會向楊公負荊請罪,但是我在暗中對付九燈的時候,曾偷聽到他們其中一人在談論什麼教主,當時我並未留意,直到昨日我聽說那陳碩真在宣傳教派的時候,曾自稱過聖教教主,我這才想起九燈一事來,而且前幾日,我和熊弟在他父母的墳前曾招人暗殺,我不敢肯定這些人跟陳碩真有什麼關係,但是我敢肯定這些人一定是九燈的同夥。
  
  另外,我的幾個朋友還在前幾日於南郊遇到一夥來自睦州的強盜,因為這些強盜曾打劫過他們,故此他們決計不會認錯的。我相信這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如果九燈真是陳碩真的人,那麼這些人要麼就是來營救九燈的,要麼就是另有圖謀,但是昨日令妹來找我閒聊時---。”
  
  楊展飛道:“飛雪去找過你?”
  
  韓藝點點頭道:“我也是從她那裡得知楊公領兵出征的事,我覺得單單的劫牢,費力還不討好,如今揚州這麼空虛,如果他們趁機進攻揚州,那麼得到的將多得多,到時還能救出九燈。”
  
  楊展飛眉頭深鎖,沉思半響,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他們要攻打揚州,必須經過歙州或者蘇州等地,這些地方可都有防備的。”
  
  韓藝道:“二公子可不要忘記,他們是如何轉攻婺州的,他們的士兵都是一些難民,拿起刀便是叛軍,放下刀便是難民,如果他們化整為零,裝成逃難的難民,行走山道,便可輕鬆避開揚州南邊的防線,他們現在要的是裝備和錢財,這兩樣揚州都非常豐富,如果能夠攻下揚州,一來可以重創朝廷的士氣,還能得到非常充足的補充,有道是,兵貴險行。”
  
  楊展飛面色駭然,後背已然濕透,如今他父親已經將精銳盡數調走,揚州內外十分空虛,如果真的冒出數萬敵軍,縱使是一群烏合之眾,恐怕也難以抵擋。急切道:“你說的那夥賊人現在在哪裡?”
  
  韓藝道:“我讓人跟著的。”
  
  楊展飛道:“那好,你立刻確定他們的位置,我即刻帶人過去。”
  
  “嗯。”
  
  韓藝立刻出得官衙,旋即趕去了郊外的破廟,他和東浩已經約好在此見面。
  
  ........
  
  “什麼?你們跟丟呢?”
  
  韓藝來到破廟時,桑木、佐霧、東浩、小野都在裡面,冇但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一問之下,原來他們把人給跟丟了。
  
  桑木懊惱道:“那些人實在是太狡猾了,他們去到城南郊外的集市,隨即就分開來,我和佐霧一直緊跟著的,但還是跟丟了。”
  
  韓藝皺著眉頭,知道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對方是來做大事的,怎麼可能不小心,沒有被發現已經是萬幸了,稍稍安慰了他們幾句,讓他們找個地方躲起來,他現在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兼顧他們了,隨即就回城內,將此事告知了楊展飛。
  
  “該死。”
  
  楊展飛暗罵一句,十分懊惱道:“我已經派人對那九燈嚴刑拷問,但是那禿驢就是不張嘴。”
  
  韓藝道:“二公子,如今我們不該在這這上面糾結,應當趕緊佈防,讓士兵們隨時準備迎戰,另外再想周邊州縣調兵來救援。”
  
  楊展飛鬱悶道:“這我也知曉,但是我官職卑微,家父又不在,我根本無權調動揚州以外的軍隊,我已經讓人傳信下去,讓邊境士兵做好防禦,並且已經讓人快馬去將此事告知家父了,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說白了,他只是一個官二代,雖有官職在身,但也僅此而已,怎麼可能僅憑一個猜測,就能從周邊州郡調得兵馬來,要是這樣的話,唐朝豈不都亂套了。
  
  “報---報---!”
  
  只見一個哨兵疾步衝了進來,稟報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江都縣突然冒出大量的叛軍,江都糧倉已經被敵軍攻破,江都縣城也被叛軍包圍了。”
  
  這麼快?韓藝不由得也是一驚,他以為來得及,但是沒曾想到還是晚了。
  
  “什麼?”楊展飛驚恐一聲,衝上前,一手揪住那哨兵的衣襟,“你說什麼?江都糧倉一直都非常隱蔽,而且有重兵把守,怎麼可能會被敵人如此輕易的攻破。”
  
  這江都縣隸屬揚州,地處運河中心地帶,又接淮水,交通十分發達,故此是戰略要地,而且也是揚州最後一道屏障,若是江都縣失守,那麼揚州再無險可守。要命的是,唐初時期便在此設置糧倉,也是方便運送,但是此等重要的糧倉,肯定會派人把守,也不是什麼人都知道糧倉的具體位置,非常的隱蔽。
  
  那哨兵哭喪著臉道:“因為敵方將領正是前陣子被通緝的徐猛,是他帶人攻破我們的糧倉的。”
  
  “徐猛?”
  
  楊展飛猛地一驚。
  
  一旁的韓藝聽得也是一驚,要是真是如此的話,那可就非常糟糕了,因為徐猛本就是揚州人士,而且還是職業軍人,不是半軍半農的,他對於揚州的兵力部署實在是太熟悉了,有他獻計,那真是雪上加霜。
  
  究竟是徐猛一直是陳碩真的人,還是徐猛案發之後,才投靠了陳碩真?
  
  韓藝稍稍思考了一下,但也無暇多想,不管怎麼樣,徐猛將是他們的心頭大患,這是毋庸置疑的。
  
  “豈有此理。”
  
  楊展飛一手推開那哨兵,急得跺了下腳,悲呼道:“揚州精銳已被爹爹帶走,我哪有兵去救啊!”
  
  韓藝道:“二公子,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趕緊部署才是。”
  
  楊展飛皺眉沉思片刻,道:“來人啊。”
  
  “卑職在。”
  
  “你立刻帶人出城,命城外的所有百姓即刻入城,不得有片刻逗留。”
  
  “遵命。”
  
  韓藝聽得稍一沉吟,便也明白過來,楊展飛顯然是想堅清壁野,叛軍本就是烏合之眾,而且來的如此突然,肯定沒啥攻城器械,那麼守城牆,顯然要更加穩當一些,而且對於楊展飛而言,守住就是勝利,那麼堅清壁野無疑是最好應對之策。畢竟是名將之後,怎麼也得有兩把刷子,若是一點能耐都沒有,楊思訥也不會將揚州交給他。
    
  .....
  
  楊府後堂內。
  
  “奶奶,如今揚州岌岌可危,妳還是先去楚州暫避片刻。”
  
  楊展飛急切的向楊老夫人說道。
  
  如今別說去救江都縣了,哪怕是揚州能否保住,都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楊老夫人一聽楊展飛說要走,氣得用拐杖用力頓了下地,咚的一大響,“你這孽子,真是有辱我楊家門風,自你曾祖開始,就領兵征戰,一直到你父親,祖祖輩輩,征戰無數,雖也打過敗仗,但卻從未戰先逃,若非當下外有強敵,我非得打死你這沒用的孽子。”
  
  因為如今唐朝是關中本位政策,故此關隴地區的貴族那是非常牛逼的,楊雄、楊恭仁,都是歷史有名的大將,隋朝有名的叛將楊玄感便是被楊恭仁生擒的,有趣的是,後來楊恭仁在隋朝受到排擠,被下放到這揚州地區當任什麼大使,後又讓他領軍去討伐吃人魔王朱粲,但是被朱粲擊敗,同樣也是退到了這揚州,當然,這也不能全怪楊恭仁,隋末群雄並起,楊恭仁內外交迫,可能也無心為隋朝賣命了,這很難打贏,但終歸來說,不管是楊雄,還是楊恭仁,都是正直、勇敢、仁義之人,這也奠定了楊家門風。
  
  楊展飛也是有苦難言,如今可不是單單江都縣的問題,天知道九燈有多少同夥混進了城內,這城內本就沒有多少守兵了,要是敵軍內外夾擊,那可就全完了,道:“奶奶,孫兒絕無心要逃,只是請奶奶妳和飛雪他們前往楚州暫避。”
  
  楊老夫人道:“我雖是一介老婦人,但也知道,未戰先怯,這仗怎麼打的贏,你若害怕,那你就先走,我留在這裡與敵軍拼命。”
  
  她身邊站著的楊飛雪道:“我也不會走的。”
  
  韓藝聽得暗想,這老夫人訓孫的本事,還真是有夠厲害的,有了這句話,怕是就算是聖旨來了,楊展飛也不絕不會離開揚州了。
  
  楊展飛一張陽剛臉漲的通紅通紅的,真是無地自容,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跟敵人拼命。
  
  一直沉默的韓藝突然道:“老夫人,二公子,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合時宜。”
  
  楊飛雪立刻道:“韓藝,你是不是有辦法?”
  
  哇!妳這麼看得起我啊!韓藝見大家都望著他,一時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楊老夫人道:“韓小哥,你若辦法,但說無妨。”
  
  韓藝道:“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我們首先要做的還是抓緊時間,把那些混入揚州的賊寇給抓起來,否則的話,到時內外交困,可就麻煩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7 19:25
第一百零五章 對與錯

  攘外必先安內。
  
  這句話當然不是老蔣說出來的,而是宋朝開國宰相趙普說的,同樣也奠定了宋朝幾百年來的基調,所以宋朝沒有亡在自己人手裡,而是亡在蒙古人手中,唐朝還沒有人說過這話,但是這個道理非常淺顯易懂,楊展飛也懂,但是他寧願不懂,因為這讓他非常頭疼不已,滿臉鬱悶的說道:“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如今事情緊迫,叛軍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而揚州城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這一時半會恐怕難以將那些賊人找出來。”
  
  韓藝道:“二公子前面不是派人去把城外的百姓接進城內來嗎?”
  
  楊展飛聽得面色大變,驚呼道:“哎呦,不好,那些賊人定會混入百姓中入城的。”
  
  “二公子說的不錯。”
  
  韓藝點點頭,繼續說道:“他們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賊寇出身,可不敢隨意進城,這也是為什麼我的朋友跟蹤他們半日,他們兀自只是城外徘徊,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他們是在等待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二公子前面毫不猶豫做出的決定,其實二公子的這個決定並不難猜,我們知道,對方肯定也知道,所以他們也一定就是在等二公子召喚百姓入城,然後趁機混入城中,二公子這麼做,無疑正中他們下懷,但是我們不能因為他們,而棄城外百姓於不顧,而且,這對於我們也不是完全都是壞處。”
  
  “此話怎講?”
  
  不僅是楊展飛了,就連楊老夫人和楊飛雪都是一臉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解釋道:“如果他們東藏西躲,另尋辦法入城,我們還不好找了,但如果他們混入百姓裡面,也就是說在我們的掌控中,我相信二公子總不可能讓百姓入城後到處亂走吧,總會給他們一個地方待著,如此一來,就是魚進了網,再也出不來了。”
  
  楊展飛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們當中誰是賊寇,等對方大軍一到,他們趁亂而起,我們本就相形見拙的人手恐怕很難做到內外兼顧。”
  
  是,這賊人進城,你可以用士兵控制住他們,但問題在於,一旦對方主力攻城,你這麼點人怎麼還分兵,必須全力應付敵軍主力,那麼就給了這些賊人作亂的機會。
  
  韓藝笑道:“難道二公子忘記,我的一個朋友認識他們其中的某個人嗎,只要借用此人,引蛇出洞,他們便會一一現身。”
  
  楊展飛不由得眼中一亮。
  
  楊老夫人卻道:“可是他們混入百姓中,一旦生亂,怕是傷及無辜。”
  
  韓藝有些無奈道:“這恐怕是無法避免的,我們只能儘量減少傷亡,將百姓分散開來安排,不然混在一堆,到時一旦亂起來還真就難以控制了。”
  
  楊展飛道:“可是如此一來,他們不也跟著分散了嗎?”
  
  “不不不。”韓藝搖著頭,道:“我相信他們其中一個目的肯定是要營救九燈的,要知道牢裡面還有不少他們的同夥,如果讓他們會合,可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另外,就是揚州府衙,如果攻破揚州府衙,我們軍心必亂,擒賊先擒王也就是這個道理。”
  
  他之所以敢如此篤定,是因為他相信九燈在叛軍裡面一定是一個不小的頭目,因為他猜想那些金子珠寶可能是用來做皇冠的,這麼貴重的東西,都交給九燈管理,那麼他的地位一定不小。
  
  這個楊展飛當然明白,問題是這個跟捉拿叛賊有什麼聯繫,疑惑道:“這兩者有關係嗎?”
  
  “當然有。”
  
  韓藝道:“我們便可將一個安置百姓的地點設置在牢獄附近,而牢房離府衙也不是很遠,這正合他們心意,我想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混到這邊來,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進一步縮小範圍了,然而百姓與他們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差別,就是大多數百姓都會帶著家人的,他們是不可能帶著家人來的,我們再找以藉口,將老弱婦孺令找住所安排,這樣,我們就可以進一步細分開來了。
  
  然後我還可以派一些高手混入其中,伺機而動,另外,我們也可以安排一些弓箭手在隱蔽的地方待命,雖然還是可能會有傷亡,但是我想打仗很難避免這一點的。”
  
  楊展飛聽得連連點頭,又看向楊老夫人。
  
  楊老夫人雖不願如此,但是她也知道,這是關乎整個揚州的存亡,想要做到一人不傷,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於是道:“展兒,既然你爹爹將揚州交托於你,你自己全權做主就是了。”
  
  “是,孫兒知道了。”
  
  楊飛雪突然道:“這些人不過只是跳樑小丑,主要還是即將到來的叛軍主力。韓藝,我相信你一定也有辦法對付他們的。”
  
  她如今對韓藝是一百分的信任,都不用疑問句,而是用肯定句。
  
  楊展飛也是帶有一絲期待的目光望著韓藝。
  
  韓藝微微皺眉,搖頭道:“我也從未打過仗,而且,對方來的如此突然,我可沒有辦法消滅他們。”他只是一個騙子而已,從未上過戰場,你讓他去打仗,那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此話一出,楊展飛兄妹包括楊老夫人都非常失望。
  
  “不過---。”
  
  韓藝面露猶豫之色。
  
  楊展飛忙道:“不過什麼?”
  
  韓藝道:“不過我想我也許可以幫我們拖上一日兩日。”
  
  楊展飛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經派人去向我爹爹求救,若是能拖的上一兩日,我們再拼死抵擋一兩日,援兵便可趕到。你快說,你有什麼辦法?”
  
  韓藝略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楊展飛愣了愣,道:“你笑什麼?”
  
  韓藝略顯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想跟那陳碩真鬥鬥仙術,看看是她的厲害,還是我的厲害。”
  
  楊老夫人驚訝道:“你還會仙術?”
  
  韓藝點點頭道:“倒是會一點。”
  
  一旁的楊飛雪突然發出“噗嗤”一聲。
  
  楊老夫人詫異的望著楊飛雪。
  
  楊飛雪抿了抿唇,沒有做聲,心想,你會個什麼仙術,八成又是騙人的把戲。
  
  韓藝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趕緊轉移話題道:“但是我需要很多熟手工匠幫忙。”
  
  楊展飛急忙道:“這好辦,我立刻召集全城的工匠來幫你。”
  
  楊老夫人道:“事不宜遲,你們快些去辦吧。”
  
  “是,孫兒先告退了。”
    
  .......
  
  二人出得後堂,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二公子,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
  
  “什麼事?”
  
  “我的那個發現賊人的朋友,其實---其實是扶桑人。”
  
  “扶桑人?”
  
  楊展飛略顯錯愕,道:“只要他能夠幫我找出賊寇來,扶桑人就扶桑人,這有什麼關係。”
  
  韓藝訕訕一笑,道:“這個幾個扶桑人與王家有些瓜葛。”
  
  楊展飛一愣,“你是說?”
  
  韓藝點點頭。
  
  楊展飛非常乾脆的說道:“如果他們這一次能夠立功,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韓藝道:“那好,二公子,你就先去找工匠,讓他們準備足夠多的火爐,還有一些銅棍、鐵棍,最好還是銅棍,還有一些鐵板、銅板,至少要有一尺長方形的。我先去找我的朋友。”
  
  楊展飛道:“我派人與你一塊去吧,反正,你們梅村的人也要入城。”
  
  楊展飛安排二十餘名高手護送韓藝前往梅村,唐朝可不少馬,清一色的騎兵,當然,韓藝坐的是馬車,他倒是會騎馬,但是只在騎馬場騎過,這道路恐怕還得試用一下,但是這時候可不能出差錯了,馬車還是靠譜一些,而楊展飛自己也趕去組織百姓入城的事了,另外又叫人去把城內的熟手工匠找來。
    
  .....
  
  韓藝先是到破廟內,讓小野、桑木等人在這等著,等會從梅村出來後,再接著他們一塊走。
  
  來到梅村時,此時已經入夜了,那些官兵立刻下達刺史府的命令,讓百姓家中錢糧帶上,跟著他們入城,梅村的百姓一開始還反應不過來,因為梅村地處偏僻,也少有出門,他們甚至連睦州造反的事都不知道,眨眼間,這叛軍就打到揚州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幸虧韓藝也在,跟他們簡單解釋了一番,這才說動梅村的百姓,大家趕緊回家拿東西,他們只有一夜的功夫,明日辰時就開始封閉城門了。
  
  而韓藝因為還有事要處理,於是叫上肖雲、熊弟,乘著馬車先離開了,他們家沒有糧食,就一點絹布布匹,拿上就可以走人了。
    
  ......
  
  車內。
  
  “就這些個鳥人,也敢造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肖雲方才在人前,一直裝的知書達理,嫁夫隨夫,韓藝叫她走,她立刻就走,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可是一進到車內,她就本性畢露,破口大駡。
  
  韓藝錯愕道:“妳這麼激動幹什麼?”
  
  熊弟點點頭,表示也看不懂。
  
  肖雲一臉委屈道:“我能不激動嗎,這新屋才剛剛蓋好,我都還沒有住進去,就讓他們鬧得連家都不能回,難道你就不生氣麼。”
  
  敢情妳就為了這個啊!韓藝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有氣無力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妳還說這些?”
  
  肖雲理直氣壯道:“我就一婦道人家,你能指望我說什麼出來。”
  
  這一句話說的韓藝是啞口無言,和女人說道理,那還不如彈琴去給牛聽了,懶得和她爭了,揮手道:“行行行,妳有理,妳有理。”
  
  熊弟突然問道:“韓大哥,那些人為什麼要造反?”
  
  韓藝歎了口氣,“當然是沒有飯吃了,生活不下去了,不然誰又會願意造反了,有道是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肖雲聽得面色雖有些動容,但嘴裡兀自道:“但是這樣只會害得更多人家破人亡,而且他們也必敗無疑。”
  
  韓藝詫異道:“妳憑何恁地篤定?”
  
  肖雲哼道:“非我小覷他們,縱觀古今,但凡在太平盛世之下,誰人起義成功過,如今我大唐國力強盛,貞觀盛世,曠古爍今,除非是一些大家族聯合起來,或許還有那麼一些可能,否則的話,任何人造反都是死路一條,就他們那些饑民難民的,最多三個月,三個月若是不能消滅他們,我肖雲就去投奔他們。”
  
  說到後面,那是鏗鏘有力,仿佛許下非常惡毒的誓言。

  前面韓藝還聽得有些道理,但是聽到這最後一句,嚇得心臟猛地一跳,左右望瞭望,又急忙道:“大姐,你說話動動腦筋好不,妳害自己也就算了,不要連累我啊!什麼叫做投奔他們?妳說話注意點好不。”
  
  肖雲臉上一紅,尷尬道:“我不也是讓他們氣得。這一打起來,死的人恐怕比清溪縣的人口還要多上一倍,他們是給了清溪縣百姓一條出路,但是他們卻把其他州縣的百姓逼進了死路,也包括清溪縣的百姓。”
  
  好像她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韓藝重重一歎:“這也不能全怪他們,他們也是被逼無奈,要我說呀,這都是那些貪官惹出來的,如果一直隱忍,那些貪官污吏恐怕還會變本加厲,當初若不是陳勝吳廣的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秦王朝的暴政只怕會殘害更多的百姓。”
  
  肖雲愣了愣,也覺得韓藝說得挺有道理的,索性問道:“那你說他們是對,還是錯呢?”
  
  韓藝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這東西你還真說不清是對是錯,你說錯吧,是你官府先見死不救,還要強行徵稅,你這不是要逼死他們嗎,他們當然要反抗,但你要說他們對吧,如今大環境下還是太平盛世,你這一起義,可能死得人更多,而且,這些帶頭起義真的就是衝著解救天下百姓去的嗎?
  
  那陳勝稱王之後,不也變得驕淫奢侈嗎,這只不過是在重複著一齣悲劇而已。
  
  當然,陳勝吳廣雖然不足地方,但他們還是大英雄,因為他們對抗的是秦朝的暴政,如果沒有他們,還會有更多的百姓死在秦二世的暴政之下,劉邦也不可能稱帝,更加沒有後面強大的大漢王朝,他們還是推動了社會的進步。
  
  就拿韓藝自身來說,他被逼無奈當了騙子,他可以說自己沒飯吃了,才去當騙子的,他是天賦高,也比較幸運,邁入了千門最頂級階層,有點底氣自稱俠盜,但是像他這樣的人,有更多的成為了千門邪派中人,這些人專門騙那些老奶奶,小姑娘,那你說這些人是對還是錯呢?是,他們也只是為了活下去,但是這能當做他們去騙那些老奶奶的理由嗎?
  
  往往當人們聽到一些窮凶極惡的罪犯在述說他那一段非常可悲的往事時,往往也就是一句話可以總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究竟是對還是錯?其實這個答案,韓藝也非常想知道,他又想肖雲問道:“那你以為是對,還是錯呢?”
  
  肖雲眼眸一轉,向熊弟問道:“小胖,你說是對還是錯呢?”
  
  “嗯---!”
  
  熊弟雙手托著肥臉,有模有樣的思考了一番,才道:“我只知道害人就是不對的。”
  
  “說得好。”肖雲連連點頭道:“姐姐與你想的一樣。”
  
  韓藝鄙視的瞧著肖雲,但是心裡卻讚道,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山高,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拉小胖出來掩飾自己的才疏學淺呢?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8 19:34
第一百零六章計除內賊

  “這二公子還真是不靠譜,大敵來襲,他竟然相信你這麼一個農家小子,揚州不保啊!”
  
  當肖雲聽到韓藝臨危受命,不禁是搖頭晃腦,頗有微詞。
  
  韓藝哼了一聲:“妳少瞧不起人了。”說著他低聲道:“不瞞妳說,其實我會仙法的,只是一直沒有表露出來。以前我那都是讓妳的,如今妳知道了,可別再得寸進尺了。”
  
  “狗屁不通。”
  
  肖雲輕哼一聲,“什麼仙法,最多也就是騙人的小把戲,我見得多了。”
  
  韓藝嘴角抽了抽,這---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怒哼一聲,望向窗外那黑漆漆的一片,不再多言了,真是一點聊天精神都沒有。
  
  他們直接來到了弩坊,只見四周戒備森嚴,火光通亮。
  
  “韓藝。”
  
  這韓藝剛一下馬車,就聞幽香襲來,只見楊飛雪快步走了過來。“韓藝,你總算是來了,可讓本姑娘好等。”
  
  韓藝詫異道:“楊姑娘,妳怎麼在這?”
  
  楊飛雪興冇奮道:“如今大敵當前,我雖是女兒身,但也必須為家裡分擔一些,我奶奶已經答應了,讓我來協助你。”
  
  可算是讓她逮到了機會,因為他的幾個哥哥和父親都不在揚州,楊展飛一個人顯得有些相形見拙,楊老夫人也不是一個古板的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於是就答應了楊飛雪請求,讓她來這裡幫忙,並且授予她權杖。畢竟她對韓藝比較熟悉。
  
  韓藝雖然不知其因,但猜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正當這時,肖雲和熊弟也從車裡走了下來。
  
  “我來給妳介紹一下。”
  
  韓藝道:“熊弟,你見過的。”說著又指向肖雲,忽然發現肖雲頭上多出一塊黑紗。連同脖子一塊都罩住了,不禁將手縮了回來,難道是傳說中的黑寡婦?驚奇道:“敢問閣下是?”
  
  也不知是不是幻覺,韓藝忽覺輕紗裡面透出兩道寒光來。暗罵,這女人還真是會裝逼啊!
  
  這種罩頭輕紗若是配上一些華麗的服飾,倒也可以算作一個裝飾品。也比較好看,但是肖雲一身農婦裝扮,弄個輕紗遮住臉,顯得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一般農婦不會去在意這些的。
  
  “這位就是捉急。哦不,咳咳,拙荊,拙荊。”
  
  韓藝一時情急,竟說出心理話來,又生怕肖雲暴走,畢竟這可是在外面,趕忙又指向楊飛雪道:“這位就是刺史的八女兒。楊姑娘。”
  
  熊弟萌萌的作揖叫道:“熊弟見過楊姑娘。”
  
  而肖雲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一語不發。
  
  韓藝冷汗直流,附耳低聲道:“大姐。妳是不是沒有聽清楚,這位可是刺史的女兒。”
  
  “那又該當如何?”
  
  肖雲反問一句。
  
  妳牛,妳牛行了吧!韓藝也懶得和這女人廢話了,道:“楊姑娘,麻煩妳安排拙荊---。”
  
  他話沒有說完,肖雲拉著他的袖子道:“夫君。我要與你在一塊。”
  
  韓藝道:“我還有事要做。”
  
  肖雲道:“那我在一旁等著就是了,你放心。我決計不會打擾你的。”
  
  妳不打擾,我才不信了。韓藝一臉為難之色。
  
  楊飛雪忙道:“沒事。沒事,這裡面有休息的地方,若是韓娘子不介意的話,就在側屋稍稍休息。”
  
  肖雲微微笑道:“有勞楊小娘子了。”
  
  “隨便你們吧,現在快進去吧,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閒聊了。”
  
  “哦,對對對。”
  
  楊飛雪急忙帶著韓藝他們進到弩坊。
  
  韓藝向肖雲道:“妳們先去屋裡休息一下,我去做事了。”
  
  熊弟聽說韓藝又要弄什麼仙法,深感好奇,不禁搓著肥手,期待道:“韓大哥,我也想跟你去看看。”
  
  他話剛說完,肖雲一手抓住他的後領,把他給拎到身邊來,道:“小胖,你年紀還小,這裡到處都是刀槍火爐,太危險了,你韓大哥又照顧不了你,你還是跟姐姐待著一起吧。”
  
  “啊?”
  
  熊弟一張肥臉仰望著肖雲,充滿了委屈。
  
  “嗯?”
  
  “哦。”
  
  熊弟低著頭,屈服在了肖雲的淫威之下,小胖一見到肖雲,就跟肥鼠見到貓似得。
  
  韓藝無暇顧及這麼多,趕緊讓楊飛雪派人帶肖雲他們去側屋休息,而他則是與楊飛雪往工坊裡面走去。
  
  楊飛雪悄悄道:“韓藝,你能否老實告訴我,你有多少把握?”
  
  韓藝自通道:“妳還不知道我的本事麼?”
  
  楊飛雪略顯忐忑道:“如果是騙一個人,我相信你是一定能行的,但是這一次就要騙上萬人啊!”
  
  “這個,楊姑娘,妳能不能別老是用騙還形容我,這讓人聽到了,會誤解的我人品的。”
  
  “那我應該怎麼說,我明知道你不會什麼仙法,總不可能還自欺欺人吧。”
  
  “呃....謀略,對對對,就是謀略,這孫子有云,兵者,詭道也。”
  
  “那不還是騙麼。”
  
  “好吧,騙就騙吧,反正我是跟老孫混的,誰叫他奠定了這個基調。”
  
  .....,
  
  與此同時,楊展飛連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東南西北四城門大開,供周邊百姓入城,但是為了穩定城內的秩序,楊展飛讓從南、北入城的百姓分別就去往南北兩集市,從東門進城的就集中在揚州城內最大的寺廟內,而從西門入城的,則是集中在牢獄邊上的一個校場內,另外,城內百姓不得上街。
  
  說是穩定秩序,其實也是給那些賊人一個接近牢房的機會。
  
  只見四周百姓推著一連連木車。急匆匆的往城裡行去,中間是哭聲不斷,怨聲載道,這好不容易才安定幾十年,又要打仗了。
  
  天已經濛濛亮。還在有不少百姓陸續進城。
  
  一宿未眠的楊展飛來到城牆上,望著城下的百姓,歎了口氣,道:“來人啊!”
  
  “卑職在。”
  
  “立刻派人去周邊告知還在趕路的百姓,巳時一刻關城門,如果趕不到的。就去周邊山林暫避幾日,這一場仗不會打很久的,讓他們放心。”
  
  “遵命。”
  
  其實原本他是打算天一亮,就立刻關城門,因為在古代。晚上很少攻城的,白天才是最危險的時候,但是他轉念一想,事情來得過於突然,百姓肯定也沒有準備好,於是就往後拖了兩個時辰,另一方面又不斷派快去前面打探敵軍的動向。
  
  巳時一刻。
  
  四道城門相繼關閉。
  
  秋風掃過,在城門前卷起沙土。一片肅穆的景象。
  
  在城西的校場內,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的百姓,眼中充滿了恐懼。小孩的啼哭聲,老人歎息聲,無一不透著淒涼。
  
  然而這一切看似十分正常的景象下,卻蘊含著殺機。
  
  只見一列列士兵從中走過,而其中有三個士兵,一邊巡邏。眸子四處瞟動,目光在人群中掃射。突然,其中一人的目光集中在蹲在牆角處的一個絡腮胡大漢。一股怨恨在眼中凝聚,甚至於停了下來,後面一位士兵,輕輕用手戳了下他的背脊,他這才反應過來,繼續往前走去。
  
  一刻鐘後,在校場正中冇央的一處高臺之上,楊展飛向面前的三個士兵問道:“你們可有看錯?”
  
  中間一人用一口蹩腳的漢語道:“那幾個人就算化成灰,我們也決計不會看錯的,就是那賊人殺死我們的妻兒。”
  
  韓藝果真沒有料錯,看來那九燈在叛軍中的地位不淺。楊展飛餘光往校場內一瞥,然後朝著身邊一名副官點了點頭。
  
  那名副官立刻走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隊士兵又帶著一群百姓來到校場內,為首一人坐在馬上,朗聲道:“諸位鄉親,楊老夫人念及你們其中有不少老儒婦幼,若住在此處,恐有諸多不便,於是讓我們帶你們去往西城咱們刺史的宅院暫避,但凡是老人、孩子、婦人都可以前去。”
  
  楊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樂善好施,這揚州城百姓都知道,這裡畢竟只是校場,大家都得席地露天,對於老人、婦女肯定有很多不便的地方,如今聽得此消息,百姓不禁大喜,連忙拜謝楊老夫人,隨即趕緊收拾起來,這一番混亂中,新來的那些“百姓”就在不知不覺中,混於其中。
  
  而高臺上的楊展飛望著下面,目光不斷的在人群中掃射,很快就發現一些非常特別的人,若是平時也談不上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在這裡,卻顯得尤為的刺眼,百姓嗎,哪個不是拖家帶口的,家中的頂樑柱肯定此時就在幫著妻兒收拾行李,所以那些沒有任何動作,對此漠不關心的人,就顯得非常特別了。
  
  很快,他就鎖定了二十餘人。
  
  待那些老儒婦幼離開之後,楊展飛道:“弓箭手準備好了嗎?”
  
  “已經全部準備就緒。”
  
  楊展飛點點頭道:“行動吧。”
  
  “是。”
  
  不消多時。
  
  腳步聲大作,只見一隊百餘名的士兵衝入校場內。
  
  “快抓住他們。”
  
  為首坐在馬上的一位英勇少將,長槍指向東南方向的角落裡面的四五人。
  
  角落裡面的那四五人,先是猛地一驚,見十餘名士兵衝了過來,其中那名絡腮鬍突然從一輛身旁的一輛木車邊上抽出一把大刀來,不得不說一句,這藏刀的設計真是非常巧妙,刀柄就是一塊木頭,就好像是木車的一部分,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來。只見他振臂一呼,“兄弟們,殺光這些鳥兵。”
  
  “吼---!”
  
  唰唰唰!
  
  又見數十人從木車上抽出大刀來。
  
  楊展飛都看在眼裡,賊寇始終是賊寇,成不了大器。
  
  如果絡腮鬍不這麼做,有很多人楊展飛都發現不了,但是韓藝可是心理高手,他知道只要這麼一嚇,其餘人必將現身。
  
  但心裡也是後怕的緊,幸虧韓藝發現了這些人,如果是在交戰的關鍵時候,這裡肯定是疏於防範,本來就是以寡敵眾,要是這後院還著火了,那真是滅頂之災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百姓大駭,頓時埋頭奔頭,瞬間,整個校場內變得非常混亂。
  
  然而,就在混亂時,忽聽得一陣慘叫!
  
  只見幾十余名百姓突然從袖中抽出匕首來,趁著混亂,一刀就刺進那些賊人的體冇內,轉眼間就有二十人倒在血泊裡面。
  
  這真是那絡鬍胡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們原本想混在百姓內,伺機而動,哪裡卻知道,這強中還有強中手,對方竟然也隱藏了高手在裡面,到如今,都還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狀況,難道我們的行蹤早就被人發現呢?
  
  這是一定的!
  
  問題是怎麼被發現的,這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嗖嗖嗖!
  
  這屋漏偏逢連夜雨,暗處又是冷箭射出,又倒下十餘人。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8 19:39
第一百零七章 陰兵

    振臂一呼!

  然後呢?

  然後就什麼也沒有了。

  轉眼間,數十名匪徒死的死,擒得擒,相繼被制服。

  他們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從他們踏入這校場之後,就成為了甕中之鼈,插翅難逃。

  而官府這邊,幾乎是毫無損傷,只是有不少百姓因為受驚,慌亂之下跌倒,幸運的是沒有人死亡。

  之所以能這麼輕鬆制服這些賊寇,全因事先做了充分的準備,精心的部署,精密的計算,以及巧妙的安排,方能做到如此。

  “立刻帶下去,嚴刑拷打,務必要將他們的同黨一網打盡。”

  楊展飛立刻下達命令,因為他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將所有的人馬全部集中在一起,雖然這裡可能是主力,但是決不能排除還有不少漏網之魚。

  不過沒關係,因為楊展飛事先已經完全隔離這些百姓暫避的地方,所以即便有同黨,他們也是毫不知情,還在那裡傻乎乎的等待教主的號召。

  “報---!”
  
  這些賊寇剛剛押下去,一名哨兵就疾奔過來,“啟稟二公子,對方的先鋒軍已經在往這邊趕來了,預計今日傍晚便可趕到。”

  “這麼快。”

  楊展飛道:“那對方的主力呢?”

  “如果他們趁夜行軍的話,明日上午便可到達。”

  楊展飛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如今真的無須部署什麼,因為他也沒有什麼兵可以部署,二千人左右,而且其中只有他身邊帶著的三百名禁衛是精銳,其餘得都只是一些半農半兵的士兵,要命的就是這些士兵多半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因為近年來,這南邊很少打仗,要打也是跟東邊的高句麗和西邊的吐蕃。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楊展飛現在唯一能夠寄託的就是韓藝了,於是立刻趕去了弩坊。

  “卑職參見二公子。”

  “嗯。開門。”

  這門一打開,楊展飛前腳剛剛踏進院內,頓時嚇得一驚,只見前面的空地上站著一群和尚,身體都比較偏矮小。

  “卑職參見二公子。”

  這些個和尚見到楊展飛來了,立刻行禮。

  卑職?

  楊展飛定眼一看,突然指著一人道:“你不是楊威嗎?”

  “正是卑職。”

  那人立刻抱拳道。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還有你們。”

  楊展飛突然發現這些人多半都是楊府的護衛,怎麼轉眼間,一個個都變成光頭了。

  “二哥,你來了。”

  正當這時,楊飛雪左側的廊道上走了出來。

  楊展飛道:“八妹,妳來的正好,這是怎麼回事?”

  楊飛雪嘻嘻一笑,道:“是我叫他們來的。”

  “胡鬧。”

  楊展飛臉一板,道:“這都什麼時候,你怎麼還這般胡鬧。”

  又聽有人說道:“二公子,你別怪楊姑娘了,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只見韓藝帶著小野、熊弟走了出來。

  小野和熊弟兩個小家戶看到這些個光頭,不禁躲在韓藝身後偷笑,似乎還在嘀咕著什麼。

  楊展飛一臉困惑道:“韓小哥,你這麼做是為什麼?”

  韓藝走上前來,笑呵呵道:“是這樣的,我看他們幾個骨骼精奇,乃是萬中無一的仙學奇才,待在貴府當一個看門的就有些屈才了,應該皈依佛門,普度眾生,順便再去維護世界和平。”

  噗噗噗!

  這一番話下來,別說其餘人了,這一群光頭自己先笑噴了,隨即又趕緊閉上嘴,暗自嘀咕,我們什麼時候變成萬中無一的仙學奇才了,還維護世界和平,如今能保命就阿彌陀佛。

  楊展飛愣了愣,沒好氣道:“韓小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般玩笑。”

  “OK!OK!”

  韓藝一臉正經道:“其實我是看他們佛緣深厚,若是加以修煉,可立地成佛,故此請來他們幫忙抵禦強敵。”

  這有區別嗎?

  楊展飛一臉不爽道:“韓小哥,你莫不是嫌我還不夠煩,尋我開心。”

  韓藝道:“這我可是非常認真的,我是真的請來他們來助我與那陳碩真鬥法的,你若不信就等著看,只要這些哥們---不,只要這些高人一出,敵軍絕不敢進攻。”

  楊展飛聽得怪玄乎的,這些人都是他們楊府的家將,他比韓藝都要瞭解一些,這麼多年過去了,就還真沒有發現這些原來都是高人,不禁一臉困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二公子,現在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何不將心放在肚子裡面,靜靜的觀看一出鬥法好戲。”

  這句話倒是不錯。

  楊展飛如今對韓藝倒是非常信任,畢竟韓藝隨便動動腦筋就讓那些混進城內的賊寇無所遁形,道:“行,我就等著看你這一齣好戲。”

  這話音剛落,就聽得哼的一聲。

  楊飛雪俏臉一偏,老大不滿了,道:“二哥,你對我有偏見,你連問都不問,就說我是在胡鬧,韓藝的話,你便相信。”

  楊展飛瞧著自己這任性的妹妹,道:“好好好,這一回當二哥錯怪妳了,二哥跟妳道歉,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楊飛雪立刻轉慍為喜。

  韓藝又道:“對了,二公子,我方才拜託楊姑娘去找和尚,可是聽說你都把和尚抓起來了。”

  楊展飛點點頭道:“你也知道,對方主要依靠邪教滋生,當下局勢又十分緊張,我可沒有功夫一個個去調查,索性就全部抓起來。”

  韓藝道:“這樣也好,勞煩二公子將和尚全部集中起來,到時我需要這些和尚幫忙。”

  楊展飛聽得心中好奇,但是沒有多問,“嗯,我等會就叫人去安排。哦,對方先鋒部隊今日傍晚便可到達。”

  “這麼快?”

  韓藝一驚:“他們不會今日就進攻吧?那---那我可還沒有準備好啊!”

  楊展飛搖搖頭道:“他們趕到時,都已經是傍晚了,而且他們的先鋒部隊也沒有多少人,應該不會進攻,不過明日他們主力一到,肯定會大舉進攻,因為越往下拖,對他們越是不利。”

  “這就足夠了。”

  韓藝道:“我現在只需要這一宿的功夫。”

  楊展飛道:“那這裡就拜託你了,我得去看看那些賊人有沒有交代。”

  韓藝喜道:“那些賊人已經抓住呢?”

  “哦,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校場那邊一切都非常順利,你放心好了。”

  楊展飛原本來著就是要告知韓藝這事的,但是卻被這些光頭弄得忘記了。
  韓藝長出一口氣道:“這樣甚好,如此我們便可以集中精神對付將要來臨的大敵。”

  ......

  傍晚時分,起義軍如約而至,約莫三千餘人,看來他們的旅途十分順利,面對緊閉的城門,他們是一字長陣排開,看似壯觀,但也只能遠觀,但走近一看就不行了,披頭散髮的,打赤膊的,叼著野草的,拿鋤頭的,拿木棍的,而且還有許多紅巾婦女,顯然是沒有經過訓練的。

  隨後,他們又派幾人來到城牆下勸降,這是必要的流程,但顯然沒有什麼效果,眼看夜幕來臨,他們見對方連一個出來答話都沒有,心知勸降難以成功,於是就此作罷,後撤二里安營紮寨。

  當晚二更天時分。

  韓藝從煉爐坊內走了出來,擦了擦汗,一杯水突然遞到面前,抬頭一看,見是肖雲,接過茶水來,道:“你還沒有睡呀!小胖他們呢?”

  “他們都睡了。”

  肖雲道:“你也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闔過眼了。”

  “是嗎?”

  韓藝自己也是一愣,道:“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妳早點休息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肖雲疑惑道:“你這真的能成功嗎?”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韓藝道:“但是我有信心能夠成功。”

  肖雲囁嚅著,顯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轉而道:“那好,你去忙吧,萬事可得小心。”

  雖然只是隻言片語,韓藝卻覺心中一暖,就在這時,一人突然快步走了過來,道:“韓公子,我家二公子請韓公子速去城牆。”

  韓藝大駭,“難道敵軍來攻城呢?”

  “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嗯?”

  韓藝愕然。

  倒是肖雲沉聲喝道:“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何來的不知道,你這兵是怎麼當的。”

  語氣那是威嚴十足呀。

  韓藝驚訝的望著肖雲。

  肖雲也反應過來,趕緊低下頭。

  如今韓藝可是楊家請來的救兵,那人面對肖雲的質問,倒也不敢怠慢,如實說道:“回韓夫人的話,敵軍倒是沒有來進攻,但是---但是他們卻召喚了陰兵前來打頭陣。”

  “陰兵?”

  韓藝驚得一聲,他前面就數次聽到那陳碩真能夠召喚陰兵神將前來助陣,當然,他也知道,這肯定是旁門左道,要是陳碩真真有這麼厲害,那這仗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道:“也好,我早就想見識他們在玩什麼把戲。”說著他又向肖雲道:“妳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

  肖雲擔心道:“我跟你一塊去吧。”

  “妳一個婦道人家,摻合這些事幹什麼,乖,回去睡覺。”

  但凡有外人在,韓藝的大男人主義是盡顯無疑。

  肖雲微微瞪了韓藝一眼,但嘴上卻溫柔的說道:“那夫君你一定要小心。”

  “囉嗦!”

  韓藝瀟灑一揮手,就出了工坊。

  剛上城牆,就聽有人稟報道:“二公子,韓公子來了。”

  “韓小哥,你快些過來。”

  楊展飛趕緊招手。

  這韓藝左右望望,見相安無事,好奇道:“咦?二公子,你不是叫我來觀賞陰兵麼,這陰兵在哪裡?”

  “不就在那裡麼。”

  楊展飛指向前方。

  韓藝順著楊展飛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見是一片漆黑,再又定眼一看,發現黑漆漆的夜裡,有不少濃綠色光芒在飄動著,先是愣了下,隨即暗覺好笑,尼瑪的,我還以為有多厲害,敢情就這手段呀,哎呀,真是讓我白跑一趟,早知如此,我還不如趁機休息一會,真是虧了。

  楊展飛又道:“你再聽聽。”

  難道還有貓膩?韓藝側耳一聽,隱隱聽到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稍一沉吟,便也明白過來,不禁又是一笑,忽覺火光閃動,轉頭一看,只見邊上那個舉著火把的士兵,手是一個勁的顫抖,嘴裡發出牙齒碰牙齒的響聲,韓藝一手就抓住這士兵的握著火把的手,笑呵呵道:“別抖,別抖,本仙人在這裡,你怕個什麼勁呀,放心,就算閻王來了,你報上我的名號,也可保你無恙。哼,這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9 18:35
第一百零八章  空城計(上)

  “韓小哥,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楊展飛見韓藝一臉輕鬆,而且還有心情開玩笑,知其定是看出什麼來了,於是急忙向韓藝詢問。
  
  韓藝笑著搖搖頭,手往前面一指,“哪裡是什麼陰兵,不過就是磷火罷了。”
  
  “哎呦,莫不是幽靈之火?”
  
  楊展飛哪裡知道什麼是磷?故此就聽成了靈火,還把他嚇了一跳。
  
  韓藝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但卻不知如何解釋,因為這解釋起來,就得從元素週期表說起了,這不是難為他這沒有讀過書的人麼,苦笑道:“就當是靈火,那也非幽靈之火,這只不過是用一種粉末製成的。”
  
  “粉末?”
  
  “不錯,這種粉末不耐熱,溫度稍微高一點,就會自燃。”
  
  楊展飛稍稍皺眉,又瞧了眼天空,道:“此時正值秋日,雖晴空萬里,但天氣並非十分炎熱,而且現在又是晚上,如果你說的那種粉末,在這涼爽的夜晚都能自燃,那這種粉末如何攜帶?”
  
  “你說的不錯,這大晚上的溫度的確不足以令這種粉末自然,但這恰恰就是巧妙所在。”
  
  韓藝微微一笑,道:“雖然我不敢肯定,但是我也能夠猜得七七八八。關鍵就在這馬蹄聲。”
  
  “馬蹄聲?”
  
  楊展飛困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事先偷偷命人在某一塊區域內灑下這種粉末,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馬尾巴上面綁著一個燒熱的東西,然後命人騎著馬拖著這熱物在灑著粉末的區域跑動,這粉末一遇到熱就燃了起來,粉末又輕,風一吹,就飄在了空中,旁人不知,遠遠望去,再加上前面已經有人說陳碩真會召喚陰兵,就以為這肯定是陰兵,又聽到馬蹄聲,肯定還會以為陰兵是騎著馬來的,有聲音,有圖像,這多逼真的呀。也不想想,這陰兵都飄在空中的,用得著騎馬嗎。”
  
  楊展飛聽得很是尷尬,他前面還真就以為這些陰兵是騎馬來的,不禁怒道:“原來這都是一些旁門左道,我還以為那女人有多麼了不起。”
  
  韓藝卻搖頭道:“這恰恰就是她厲害之處。”
  
  楊展飛疑惑道:“此話怎說?”
  
  韓藝頭往邊上一揚,“你看看他們就知道了。”
  
  楊展飛轉頭望去,只見每個士兵都在懾懾發抖,有些人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顯然是被嚇壞了。
  
  見到這一幕,楊展飛心中不禁憂慮萬分,就這種狀態,敵人一沖上來,鐵定跑路呀,這是沒有懸念的,這沒打就怕成這樣了,打起來還有什麼勝算。歎道:“我明白了,他們就是借用這等旁門左道先來嚇唬我們,讓我們的士兵害怕,必定士氣大減,而他們那邊卻是士氣高漲,此消彼長,故此他們屢屢以弱勝強。難怪崔刺史來信上說,其實他並非打不過這些叛軍,只是帳下大將均不敢出戰,故此貽誤戰機,以至於如今陷入困境。”
  
  他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就這些叛軍,無非也就是一些烏合之眾,哪裡有什麼戰鬥力,而現在的唐朝軍隊是非常強悍,之所以這些叛軍能夠接連取勝,其一是爆發的突然,說白了這一次起義,只是由一縣之亂導致的,朝廷也完全沒有想到,準備不足。
  
  其二,就是陳碩真擅於偷襲,以及使用間諜,因為她的士兵多半是百姓,走在路上很難一眼就判斷的出,她也不曾一次利用間諜獲取勝利,崔刺史的信上也說到過,三天內,婺州就抓了二十多名間諜。
  
  其三,就是這些騙人的把戲,古代百姓是非常迷信的,而唐朝初期士兵也是農民,你可以提升他們的戰鬥力,但是無法消除他們的迷信,這些士兵見這陳碩真果真能夠召喚陰兵神將,心中肯定以為她真會法術,還沒打就怕了,哪裡還敢冒頭,這就給了陳碩真可趁之機,就好比現在這樣,都怕成這樣了,如何還能打仗。
  
  “正是如此。”
  
  韓藝點了點頭。
  
  楊展飛一臉憂慮道:“那可如何是好,我們本來就是寡不敵眾了,如今士氣跌落,這就更難以抵抗了。”
  
  這人怎麼記性這麼差。韓藝暗自埋怨一句,道:“二公子,你不要忘記,我也會仙術的,你放心,我不花一兵一卒,甚至於城門打開,他們都不敢進攻。”
  
  “也是,我差點忘記這事了。”楊展飛拍拍腦門,又笑道:“但是也不用打開城門,我信你便是。”
  
  他不會以為我用的誇張句吧?韓藝道:“二公子可聽說過空城計?”
  
  楊展飛搖搖頭。
  
  三國演義好像不是唐朝人寫的。韓藝沒工夫計較這些,道:“所為的空城計,簡單來說,就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如今揚州城內兵力空虛,我們知道,對方也知道,那麼對方一定會認定,我們要麼就投降,要麼就會死守城牆,但是如果我們既不投降,也不死守,城牆之上不佈置一個士兵,甚至城門大開,如果是二公子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想?”
  
  楊展飛道:“我會懷疑有埋伏。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故布疑兵,令對方生疑,不敢貿然進攻。”
  
  “正是此理。”
  
  “可是---。”
  
  楊展飛聽著有些不穩當,道:“可是萬一沒有騙過他們,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韓藝道:“話是怎麼說沒錯,但騙人---不,但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在如此局勢下,我們只有出奇制勝,正常打肯定是打不過,只有放大招,而且我們有兩大吅法寶。”
  
  楊展飛急忙問道:“什麼法寶?”
  
  韓藝道:“第一,就是那些骨骼精奇,佛緣深緣的光頭,這個待會你就知道了,說也難以說清楚;第二,就是對方派入城中的內奸,他們原本是想裡應外合,還以為我們蒙在鼓裡不知道,但是卻沒有想到早已經被我們識破了,如今城內完全封吅鎖起來,消息根本傳不出去,他們見裡面的人沒有一點動靜,肯定也會對之前的判斷產生疑惑,我以前就說過,信任可以在頃刻間崩塌,但是懷疑卻正好相反,一旦生疑,只會越來越疑,越疑就越怕,他們絕對會疑神疑鬼,如此一來,對方便會不戰而退。”
  
  韓藝說了大半天,楊展飛還是非常猶豫,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這城門一旦打開,那就是覆水難收,只要對方進攻,揚州城鐵定被攻破,這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他雖是名將之後,但是畢竟沒有擔過如此重任,這城破了,那麼他就成為了楊家的罪人,國家的罪人,因為你如果不去開城門,那說不定就守住了。
  
  這恰恰又是戰爭的魅力所在,就是沒有一個確定性,充滿了變數,也許前一刻勝利都已經揣進口袋裡面了,結果下了一場雨,反倒大敗而歸,這就是考驗統帥的隨機應變能力了,一個選擇可能讓你死裡逃生,也可能讓你死無全屍。
  
  韓藝也沒有做聲,他們千門有一句聖言,也就是他常常說到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你做好充分的準備,那就全身心的去幹吧,如果失敗那是天意,你也別抱怨,你再厲害,也鬥不過天的,怪不得自己,更加別害怕,這騙人本就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你害怕,那你去都不敢去了,還怎麼騙,所以,他只要做好了準備,便無所懼哉,就盡情的去享受這種刺激感。
  
  賭錢都這麼刺激,賭命就更加刺激了。
  
  但是楊展飛可不是韓藝,他考慮的東西太多了,猶豫半響,“你有多少把握?”
  
  對於韓藝來說,一成把握跟九成把握,沒有任何區別,反正他只做九成,還有一成是老天安排的,他不可能將這一成計算在內,但是他知道,現在的楊展飛,需要給他一劑強心劑,於是道:“十成。”
  
  楊展飛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自信的回答他,又見韓藝一臉輕鬆,完全沒有任何懼怕,心中甚是慚愧,我楊展飛好歹也是名門之後,而他只是一個農家小子,這大敵當前,又同站在這城牆之上,忐忑、害怕、不安應該都是他的,怎麼跑到我身上來了。
  
  這越想他越覺得自己太丟人了,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兩邊實力,自己這邊人本來就少,經過晚上這麼一嚇,更是軍心不穩,對方若是強攻,恐怕也難以守住,就還不如賭一把,而且韓藝分析非常到位。拍板道:“好,就依你所言。”
  
  韓藝笑道:“二公子請放心,在這方面,我還從未失過手的---。”
  
  這話說到一半,一人就走了上來,道:“二公子,韓公子,東西已經準備妥善了。”
  
  韓藝道:“現在什麼時辰呢?”
  
  “快到三更天了。”
  
  “這麼快,那就快點開始,我們只有三個時辰。”
  
  韓藝說著他又向楊展飛道:“我的法寶也來了。”
  
  ......
  
  破曉將至,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叛軍大營。
  
  “報---!”
  
  一個穿著青衣的可能是哨兵的士兵,有模有樣的喊出一個長音,快步入得大賬,“將軍,對---對方將城門打開來了。”
  
  童文寶聞之大喜,“難道他們出城投降呢?”
  
  “不---不是。”
  
  這人聲音有些顫抖,結結巴巴道:“對方請---請來了神僧相助。”
  
  童文寶愣了愣,道:“你說什麼?”
  
  “回稟將軍,對方請來了十幾個神僧相助。”
  
  “神僧?”
  
  童文寶道:“你這是從哪裡得知的?”
  
  “將軍前去一看便知,那些神僧就飄城牆之上的。”
  
  “飄---飄在城牆上的?”
  
  童文寶大驚失色。
  
  半個時辰後,童文寶領著先鋒隊來到城下,果真是城門大開,從城牆到城門,無一士兵,非常靜寂。
  
  然而,在城牆之上,十個身著僧服,通體銅色的和尚,手握各種款式的法器,盤腿懸空而坐,而且還不是懸在城牆裡面,而是懸在垛口之上,幾乎都已經到城牆外面了,一旦落下,必將活活摔死,更加駭人的是,其中還有兩個和尚,竟是分別懸空在另外兩個和尚的頭頂之上,相距怕有三尺有餘,另外中間還有一個高臺,這本是用來指揮或者觀察敵情的,但如今高臺站著的不是指揮官,而是盤腿坐著一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和尚,這個和尚也是唯一一個沒有懸空的。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9 18:40
第一百零九章  空城計(中)
  
  童文寶都看傻呢?
  
  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他使勁的揉了揉雙眼,再定眼一看,但懸著的兀自還是懸著的。
  
  他們那所謂的陰兵不過也只能在晚上靠著夜色的保護,出來嚇嚇人。
  
  而眼前這些神僧,可都是正大光明的,就在你們面前這麼飄著。
  
  這就是神與鬼的區別。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童文寶始終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朝著身邊一人道:“你前去探探。”
  
  “我---。”
  
  那人滿面恐懼之色,暗道,你怎麼不去啊!
  
  童文寶豹目一瞪,道:“還不快去。”
  
  “是是是!”
  
  那人壯著膽子,騎著馬,緩慢向前,每一步都顯得極其小心,行至離城牆不到二十步之遠,城牆上下兀自一片寂靜,晨風吹過,他渾身不禁哆嗦了一下,不敢直視,還偏著頭,畏畏縮縮的往上面瞧去。
  
  恰逢這時候,太陽從東邊出來,一束陽光照了過來,只見這些和尚身上散發著金色的光暈。
  
  突然,十個和尚猛然睜開眼來,怒視著此人。
  
  “啊!”
  
  那人嚇得大叫一聲,一勒韁繩,調轉馬頭就跑。
  
  後面那些人不知什麼情況,見這和尚突然發出金色的光暈來,心中驚奇不已,又見此人突然縱馬往回疾奔,以為這些和尚要施法了,嚇得大叫起來。
  
  叛軍的陣地上頓時是人仰馬翻,這童文寶根本無法阻止,這些人畢竟只是一些百姓,受過的訓練很是有限,心裡素質也就那樣,與正規軍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這慌起來,哪裡還顧什麼命令,無奈之下,童文寶只能與將士們一同往後狂奔而去。
  
  就這個不到半個時辰,唐軍一語不發,就是睜了睜眼,對方就嚇得屁滾尿流。
 
  ………
  
  “哈哈!”
  
  躲在城牆上堡壘裡面一直在偷看的楊展飛見到叛軍慌亂的模樣,不由的哈哈笑了起來,“我就說他們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不堪一擊。哈哈---!”
  
  換做是你,你敢上麼。站在他身邊的韓藝聽到這話,都替這廝感到臉紅。
  
  楊展飛是一掌拍在韓藝肩膀上,道:“韓小哥,還是你有辦法。”
  
  韓藝笑道:“這只是因人而異罷了。”
  
  楊展飛哦了一聲:“此話怎說?”
  
  韓藝道:“二公子忘記那陳碩真是靠什麼起家的嗎?”
  
  楊展飛道:“這我怎會忘記,那女人自然是靠著邪教起家的,否則的話,就憑她一個女人,又如何能夠服眾。”
  
  這話可是一點也沒有說,這可是一個男權社會,女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你一個女人參加造反可以,但是你如果想當統帥,那就必須借助神佛之說來給自己增加威信。
  
  “道理就是如此。”韓藝一笑:“陳碩真是靠著邪教起家的,追隨她的人,多半都是被他的邪教所迷惑,也就說這些人對於神鬼之說已經是深信不疑,雖然這會使他們變得無所畏懼,但同樣也是他們的弱點,這也為是他們為什麼看到這些個懸空的和尚就立刻信以為真,其實我只不過是借力打力而已,利用這所謂的仙術去迷惑他們。”
  
  “原來如此。”
  
  楊展飛點點頭,又微微皺眉道:“但是這只不過是對方的先鋒,關鍵還是得騙過陳碩真,我雖沒有見過這女人,但聽說可也不是好惹的。”
  
  韓藝呵呵道:“在此之前,我還不敢妄下斷言,但是現在,你信不信,待會他們大軍來到時,我要讓他們給我跪下,她陳碩真再有能耐又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忽悠她,我是忽悠她的將士,就好像她那所謂的陰兵,雖然忽悠不到我,但是卻把咱們揚州城的士兵忽悠的渾身發抖,這是一個道理。”
  
  跪下?楊展飛先是一驚,隨即笑道:“現在你不管說什麼,我都相信。”
  
  “那行,我先過去看看。”
  
  韓藝偷偷來到城牆上,這一來就聽到幾聲詭異的怪笑。
  
  “噗!”
  
  “呵呵!”
  
  “呵呵呵!”
  
  好像想大聲笑,但是卻又想忍住,結果發出的聲音變得十分異常。
  
  又聽左邊一個和尚說道:“方才那哥們真是笑死俺了,俺們就是睜睜眼,他就嚇跑了。”
  
  他頭頂的上的懸著的和尚道:“誰說不是了,他們八成真把咱們當成神仙了。”
  
  “嘿嘿,想不到俺這輩子還有機會當神仙。”
  
  這些個傢伙,素質也不見得比對方高到哪裡去。韓藝抹了下冷汗,道:“哎哎哎,我說你們幾個傢伙能不能專業一點,都還聊上了,這要是被人聽見,可就全部穿幫了,想死的話,那你們就盡情的笑吧。”
  
  那十幾個和尚趕緊閉嘴,其實他們也不想笑,但是他們從未這般嚇退過敵人過,不過就是睜了下眼而已,對方就給嚇跑了,這實在是太搞笑了。
  
  韓藝躬身上前,躲在垛口後面,又偷偷瞧了眼,見叛軍已經跑了沒影了,趕緊道:“快點拿水來。”
  
  “是。”
  
  只見垛口下,二十個士兵早就俯身於此,趕緊提著水壺,但是他們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將水壺遞給這些和尚,這要是讓人看見,這些神僧竟然端著茶壺喝水,那形象肯定一落千丈,不過韓藝早有準備,用細竹做成了吸管,還是彎的哦,只見一根根細竹悄悄來到了那些和尚的嘴邊,嗦嗦之聲不絕於耳。
  
  另外他們袖中、懷裡都藏有乾肉塊,隨時可以吃。
  
  “韓公子,我想上撒尿了。”
  
  那楊威剛剛喝完水,就低聲說道。
  
  韓藝就蹲在他身後,額頭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來,道:“我說你的腎功能也太差了吧,這才剛剛喝完,就要撒尿,留著也沒用,乾脆拿去買蘋果吧。真是的。拉在褲子上,我不是給你們墊了尿布濕嗎。”他說的尿布濕,就是吸水的布而已。
  
  “這樣盤腿坐著,我撒不出。”
  
  楊威一臉委屈的說道。
  
  “那就更好了啊!”
  
  “呃……!”
  
  邊上一人突然道:“韓公子,萬一我們想拉屎呢?”
  
  這些人真是粗俗!韓藝索性問道:“那你想怎麼拉?要不你裡蹲在這里拉得了,興許那些人第一回見到神仙拉屎,會感到非常新奇,過來問問,聞聞神仙的屎臭不臭。”
  
  “噗!”
  
  “噗噗!”
  
  不少人都笑噴了。
  
  那人可不敢做聲了。
  
  “操!”
  
  韓藝罵了一句,又道:“你們放輕鬆一點,不要想其他的,什麼都別去想,把腦子放空,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知道了嗎?”
  
  “我們知道了。”
  
  ……
  
  那些神僧的仙術究竟又多厲害?嗯,一定很厲害。那我得跑遠一點。
  
  被嚇壞了得叛軍,一口氣跑出五里之外,這才停了下來喘一口氣。
  
  童文寶至今還是一頭霧水,揪住前面去打探的人,道:“你方才究竟看見了什麼?”
  
  那人吞著口水道:“我看見---看見那些神僧突然睜開眼來。”
  
  “……!”
  
  童文寶道:“就只是這樣。”
  
  那人點點頭,心中嘀咕,神僧睜開眼了,這還不恐怖麼。
  
  “你這沒用的廢物。”
  
  童文寶只覺喉嚨一鹹,氣得差點沒有噴出一口鮮血來,一腳就將其踹開。
  
  他身邊一個頂著綠巾的男人道:“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
  
  又有一人道:“那些神僧看上去法力高強,不可貿然進攻,還是等陛下來了再說吧。”
  
  “是是是,陛下法力高強,我們還是等陛下來吧。”
  
  幾乎所有人都點頭贊成。
  
  童文寶見這些人個個滿眼恐懼,別說他也不敢回去,如今就算他想回去,帶著這群滿心恐懼的將士前去,這跟送死也沒有任何區別,而且對方城門大開,不派一兵一卒守城,就這些和尚,倘若這些和尚沒有法力,對方又怎敢如此。
  
  這越想越疑,他不禁點點頭道:“你們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們還是等陛下來了之後再作商議吧。”
  
  因為陳碩真在他們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對面那些神僧顯然也是神一般的存在,這是神與神的交流,不應該是他們凡人思考的。
  
  ……
  
  午時將至。
  
  明媚溫暖的陽光變得毫無顧忌的傾瀉下來,只見揚州南城城牆之上,金光閃閃的,咋一看去,如夢如幻,仿佛入得天際。
  
  忽然,南邊一陣濃塵滾滾,腳步聲、馬蹄聲遠遠傳來,又見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壓將過來,恰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
  
  “他們---他們來了。”
  
  一個和尚說道。
  
  “好---好多人啊!”
  
  “莫怕,莫怕,我們現在是---是神,他們---他們不敢亂---亂來的。”
  
  “你---不怕,說---說話為什麼會---會發抖。”
  
  “別說了,還是閉上眼吧,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對對對,閉眼,閉眼。”
  
  ……
  
  這些“神僧”的交談間,對方大軍已是兵臨城下,或許是這詭異的氣氛讓他們不敢過於靠近,在兩百步遠就停了下來,停下的瞬間,又傳來了陣陣譁然之聲,一聽就知道是一隻沒有素養的軍隊,譁然聲中又見一道金色大旗豎立起來,上面刺繡著“文佳”二字。
  
  “還真有不少人啊!”
  
  躲在堡壘裡面的韓藝望瞭望,黑壓壓的一片,不由得也感到驚訝,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上戰場,心裡隱隱還有好奇,在現實中打仗究竟是怎麼一個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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