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66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5 19:04
第六十章 從自己人開始騙起

    翌日,清晨。

    “嘖嘖,妳要不要吃的這麼自然?妳可是一個女人耶!”

    韓藝看到肖雲非常享受的吃著自己剛剛做好的米粥加蛋餅,心中就莫名的有怨氣,以前這女人吃他做的東西,至少還會感到有些羞愧,但是如今---,唉,家門不幸啊!

    “為什麼不能吃的自然,你做的很好吃啊!”

    肖雲顯得有些錯愕。

    “我是男的,妳是女的,妳坐著等吃,難道妳就不覺得非常之羞愧嗎?”

    韓藝略顯激動道。

    “我為什麼要羞愧,丈夫做早餐跟妻子吃,這不是很正常麼?況且我也是要洗碗的,也談不上好吃懶做。”肖雲一臉的理所當然。

    “.......!”

    這女人一定也是穿越來的吧?完全感受不到古代女人的賢良淑德的韓藝,吃完早餐之後,就帶著一肚子鬱氣出門了。

    他先是去到熊弟、小野那裡,他到那裡的時候,那兩個小子正在山林裡面射鳥,這韓藝倒是不反對,只要不鳥射就行了,畢竟他們年紀還小嗎。

    當然,全是小野一個人在那裡用彈弓射鳥,熊弟就專門在後面撿起被小野用彈弓打下來的鳥,見他們兩個玩的好不開心,起初還怕他們煩悶的韓藝也就放心了,看了看他們的收穫,分享了他們的快樂,在洞裡待了一會兒,就拿著一卷真絲就離開了。

    從山洞出來之後,韓藝又趕去了破廟。

    “恩公,你來了。”

    桑木三人見韓藝來了,急忙迎了上去行禮。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在這裡還習慣吧?”

    桑木道:“不瞞恩公,這兩日是我們這幾個月來過的最舒服的兩日。”

    佐霧和東浩也是紛紛點頭,這幾個月他們沒有餓死就已經是奇跡了,幾乎就沒有一天吃飽過,昨天到現在,是他們吃的最飽的一日。

    韓藝笑道:“這才剛剛開始,等你們做完成這一個任務,多得我不敢保證,但至少不會再挨餓了。”

    佐霧略顯興奮道:“恩公只管吩咐。”

    韓藝從懷裡掏出一塊長方形的木頭來,長約五公分,遞給桑木道:“你認識這個麼?”

    桑木接過仔細看了看,目光中閃爍著疑惑,又交給佐霧,佐霧看罷,又交給了東浩,東浩看了看道:“這---這看著有點像我們扶桑的金鋌。”

    桑木、佐霧也紛紛點頭。

    韓藝道:“你確定?”

    東浩點點頭道:“不瞞恩公,我父親以前也是一個鐵匠,也做過一些銀鋌,與這形狀差不多。”

    難道那老禿驢和扶桑也有關係?韓藝暗自嘀咕一句,但也沒有多想,這可不關他的事了,道:“那你們扶桑商人一般帶著黃金來我大唐購買什麼?”

    桑木道:“一般都是換取大唐的絲綢、茶葉和錢幣?”

    “錢幣?為什麼?”

    桑木哦了一聲道:“我們扶桑缺銅,而且我們扶桑的百姓近來又非常喜歡大唐的錢幣,於是不少商人也拿著金銀來換取大唐的錢幣。”

    其實現在還是剛剛開始,唐朝由於人口少,物價低,錢幣非常充足,也沒有禁止錢幣流通,等到了中晚唐時期,隨著物價的上漲,人口的增多,唐朝就出現了錢荒,那時候開始才禁止錢幣出境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楊家不從扶桑商人這裡購買黃金呢?韓藝心中好奇不已,道:“那你們扶桑來揚州的商人多麼?”

    桑木點點頭道:“自從有了大運河,我們扶桑來這裡的商人是越來越多了,但是一般都是在揚州登陸,主要是還是去往長安和洛陽。”

    當今世上,這長安和洛陽就是後世的紐約和倫敦,是兩個超級國際大都市,外國商人都是往這兩個大都市跑,因為那裡有充足的貨物。

    “除揚州以外呢?”

    “還有廣州都督府、萊州、泉州、明州、登州等地,主要還是集中在廣州都督府。”

    韓藝嗯了一聲,暗道,看來要麼是刺史府所需黃金非常多,要麼就是暫時沒有扶桑商人帶黃金來揚州,這可真是天助我也。笑道:“你們想不想做一個有錢人?”

    桑木三人相互瞧了眼,隨即都點頭,很實誠的說道:“這有錢人誰不想做。”

    韓藝道:“好!我就給你們過過癮,讓你們做一回有錢人。”

    ......

    兩日後。

    韓藝如約來到了沈笑的小窩,今日他們可是乘坐馬車來的。

    而沈笑早就在此等候了。

    這沈笑雖然為人隨和,交遊廣闊,但是他真正交心的朋友幾乎沒有,因為沒有人與他有相同的價值觀,在他們庶族階層,至少沒有人會覺得乞丐和奴隸也是有尊嚴的,在唐代來說,沈笑的價值觀的確是獨樹一幟,也是為什麼他總是交不到知心的朋友,唯獨韓藝與他很多觀念都相同,所以他非常看重韓藝這個朋友,早早就趕來赴約了。

    “韓藝,你真是讓我好等呀,我還以為你這小子不會來了。”

    “抱歉,抱歉!咦?你的眼睛這麼搞的?”

    這韓藝剛從馬車上下來,突然見到沈笑沈笑左眼眼睛還有一塊淤青。

    “沒事,沒事,這是我爹打的,我已經習慣了。”

    沈笑揮揮手。

    “啊?哦!”

    韓藝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沈大哥。”

    熊弟、小野也相繼從馬車上下來。

    “小胖,小野。”

    沈笑招招手,突然朝著韓藝嘿嘿笑道:“怎麼?發財了,都坐上馬車了。”

    韓藝笑道:“這馬車可不是我的。哦,有個人要見你。”

    “什麼人?”

    沈笑錯愕道。

    “是--是我。”

    隨著一個不太標準的發音,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從車內走了出來。

    沈笑見這人身著華麗,但卻是扶桑服飾,打量了一下,道:“敢問閣下找我有何貴幹?”

    那人從下得車來,笑道:“恩公不認識我了嗎?”

    “恩公?”

    沈笑驚訝道:“我見過你嗎?”

    那人笑著點點頭,這時候,那兩名駕車的車夫也走了過來,行禮道:“東浩(佐霧)見過恩公。”

    沈笑嚇了一跳,又瞧向韓藝。

    韓藝笑道:“你還記得那日在家酒樓前面那三個乞丐麼?”

    “這我自然記得。”

    沈笑點點頭,突然一怔,驚恐的望著道:“面前三人,不會那三個乞丐就是你們吧?”

    由於他們三人前面都是披頭散髮,鬍鬚滿面,連臉都看不到,而這古代人認人,可不是驗指紋,驗DNA,鬍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特徵,為什麼曹操割袍斷須便可逃過馬超的追殺,這不是完全編造出來的,而是有事實依據的。所以當日只見過他們一面的沈笑,完全不認識他們了。

    桑木點點頭道:“正是,讓恩公見笑了。”

    沈笑驚詫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

    韓藝道:“進屋再說吧。”

    幾人進到屋內。

    韓藝先是介紹了一番,隨後才道:“這位桑木先生其實是出身于扶桑的貴族,幾個月前他來到我們大唐做生意,可是在去往長安的途中,遭遇賊寇攔路打劫,他在他的隨從拼命保護下,才逃了出來,後來就淪為了乞丐,直到前日,他遇到了他的一個表親,這才緩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沈笑點點頭,又拱手道:“幸會,幸會。”

    桑木拱拱手,道:“今日我本想去第一樓找二位恩公,沒想到在路上巧遇到了韓恩公,他說今日與恩公約到這裡見面,於是我就跟著他一塊過來了,打擾之處,還請恩公見諒。”

    沈笑非常隨意道:“什麼打擾的,我這人就喜歡熱鬧和交朋友。”

    桑木起身又行禮道:“那日若非二位恩公想救,我們三人可能都已經餓死了,二位恩公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三人沒齒難忘,微薄之禮,還請二位恩公笑納。”

    東浩、佐霧二人立刻將禮物送上。

    “你這是幹什麼?”

    沈笑一臉不悅道:“要是這樣的話,那你這朋友我可交不起。”作為一個敗家子只有送禮的道理,還真沒有收禮的道理。

    韓藝也道:“就是,能夠遇見便是緣分,你們拿這些來,就是侮辱這緣分,待會吃飯的時候多喝幾杯就是了。”

    沈笑哈哈一笑,道:“還是韓藝懂我,不錯,你們要真答謝我們,待會就多喝幾杯。”

    桑木見罷,也沒有勉強,幾人又聊了起來,期間沈笑也問了問桑木這幾個月的情況,桑木據實以告,包括在睦州報官但是官府卻敷衍了事,這些都是實話。

    說完這些後,桑木突然說道:“對了,二位恩公,我想跟你們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

    沈笑問道。

    桑木道:“哦,是一個長得很胖的公子哥。”

    “長得很胖的公子?”

    沈笑想了想,道:“在我們揚州,長得很胖的公子倒是有不少人。”

    韓藝問道:“你找人這幹什麼?”

    桑木一臉怒氣道:“就是那日在恩公酒樓前面,這個胖子不但羞辱了我們三個,而且還毒打了我們一頓---。”

    他話未說完,韓藝就道:“哦,我知道了,是王寶。”

    沈笑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韓藝笑道:“當時我正在樓上吃飯,正巧見到,他們之所以坐到你家酒樓前面,就是因為被王寶打的一時半會走不動,哦,王寶剛走,你就來了。”

    “又是那混蛋。”

    沈笑駡了一句。

    “王寶?”

    桑木又問道:“不知這王寶家住何處?”

    沈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桑木道:“我們扶桑人有恩必報,有仇必報,那日王寶羞辱我們,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我們自然要找他報仇。”

    沈笑搖搖頭道:“王寶也不是好惹的,你們去了也不一定能夠報的了仇。”你一個扶桑人,再他媽貴族,也就那樣,比我們大唐的庶族可是要差遠了。

    桑木道:“這我們也知道,畢竟這是在大唐,但是我們決不能這麼算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找那王寶報羞辱之仇。二位恩公請放心,我們絕不會連累你們的,只希望二位恩公告知我王寶家住何處?”

    沈笑歎了一聲:“我不是不願告訴你,只是我要告訴你那就是害了你,王寶家裡可是養了不少人,你們鬥不過他的。”

    韓藝嗯了一聲:“沈兄說的不錯,你就這麼衝過去找王寶算帳,只會是自取其辱,要是這麼容易就報得了仇,我早就找他去了。”

    桑木好奇道:“韓公子也與王寶有仇。”

    韓藝搖搖頭道:“倒不是深仇大恨,跟你們差不多,以前常被他欺負,因為我家曾是他家的雇農,而且還欠過他家錢。”

    這事沈笑也聽韓藝說過,但是沒有具體去問,因為這事不用問也知道,誰欠王寶的錢都沒有好日子過。

    桑木兀自不肯甘休道:“那可如何是好,這事總不能這麼算了吧。”

    “不這麼算了,又能怎樣,其實你這都算不得什麼,很多人都被王寶害的家破人亡,他們都想找王寶報仇,但是王寶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麼。”沈笑鬱悶的直搖頭。

    韓藝瞧了眼沈笑,突然道:“其實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

    沈笑轉頭望向韓藝。

    韓藝點點頭道:“倒是有辦法,不過恐怕需要我們兩個幫忙。”

    沈笑立刻拍胸脯道:“只要能夠除了王寶這一害,我一定不二話。”

    桑木好奇道:“難道沈公子也與王寶有仇?”

    “我與他倒是談不上有仇,只是我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

    沈笑哼了一聲,又向韓藝道:“韓兄,你有什麼辦法快說啊?”

    韓藝不答,向桑木問道:“桑木先生,我記得你前面好像說你表兄來此帶了不少黃金來?”

    桑木點點頭道:“不錯。”

    韓藝道:“那你可否從你表兄那裡借點黃金來。”

    桑木道:“這何許借,他的錢就是我的。”

    韓藝笑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可以。”

    沈笑聽得迷迷糊糊的,道:“這跟王寶有什麼關係。”

    韓藝笑道:“難道你忘記王寶最近在找黃金嗎?”

    沈笑愣了下,道:“你是指楊家?”

    韓藝笑著點點頭。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6 19:35
第六十一章 下鉤子

    王家布鋪。

    一個賊兮兮,東張西望的青年進到了王家布鋪。

    那看門的夥計急忙迎上,“客官,想要些什麼布?”

    青年道:“我找人。”

    “你找誰?”

    “你家公子。”

    “找我家公子?你是誰?”

    “我叫韓藝,是你們家公子的朋友。”

    這青年正是韓藝。

    “那你找我們家公子有何事?”

    “好事。”

    那夥計兩眼放光道:“什麼好事?”

    韓藝勾了勾手。

    那夥計急忙附耳過來。

    韓藝小聲道:“不能說。”

    那夥計知道自己被耍了,這眼一瞪,道:“你耍我。”

    韓藝哼道:“耍你又怎樣?”

    “你---。”

    “你動我試試看?”

    韓藝居高臨下,俯視這夥計,道:“你一個下人問這麼多幹什麼,懂不懂規矩。”

    那夥計見韓藝這麼橫,又想起韓藝說是王寶的朋友,當下不敢得罪,立刻諂笑道:“抱歉,抱歉,我們現在向我們公子通報。”

    韓藝哼道:“還不快去。”

    那夥計屁顛屁顛的往後面跑去。

    另外一個夥計,趕緊幫韓藝倒一杯茶。

    小樣!嚇死你們。

    韓藝暗自一笑。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胖子從後面走了進來。

    “韓藝見過王公子。”

    韓藝急忙站起身行禮,一臉諂笑。

    那兩個夥計一見,嘿,你剛才那股橫勁去哪裡了。

    王寶嗯了一聲:“你怎麼上我這來了?”

    韓藝左右瞟了兩眼。

    難道這小子真有好事?王寶對於韓藝充滿了很多好奇,心中隱隱有些期待,於是揮揮手,道:“你們先退下。”

    “是。”

    那兩個夥計立刻走了出去。

    韓藝立刻走到王寶身邊,低聲道:“王公子,我身上有一好東西,想看看能賣多少錢?”

    王寶打起精神來道:“什麼好東西。”

    韓藝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才從袖中拿出一個東西來。

    王寶只覺眼前金光一閃,定眼一瞧,驚呼道:“金子。”

    “小聲點,小聲點。”

    韓藝緊張兮兮道。

    王寶也是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道:“拿給我瞧瞧。”

    韓藝將金子遞到王寶手裡。

    王寶拿著掂量了幾下,怕有二兩重,又咬了咬,“是真的呀。”心裡又暗自思量著,這小子究竟是遇到什麼貴人了,一天一個樣,上回弄個銀子來,這回乾脆弄個金子來誰與爭鋒。

    韓藝道:“我怎敢拿假的來糊弄王公子。”

    王寶一邊看著,一邊道:“成色還挺不錯,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

    韓藝笑了笑,露出一副“你懂的”笑容。

    光芒一閃。

    只見王寶手中多出一枚銅幣來,遞到韓藝手裡,那臉上的表情,硬生生的將這銅幣的價錢提高了一百倍。

    哇靠!你這也是忒小氣點了吧。韓藝將銅幣遞還給王寶,道:“不是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不知王公子開多少價?”

    這小子還真是貪心,一錢都還嫌少。王寶大是不爽,咳了一聲,將金子遞還給韓藝,然後五指一張,“就這個價。”

    “五十貫?”

    韓藝欣喜道:“好啊,好啊。”

    “五十貫?”

    王寶氣不打一處來道:“五十貫,我賣給你好了。”

    韓藝啊了一聲,道:“那王公子是指多少錢?”

    “五貫。”

    王寶道。

    馬的。你真把我當凱子在這裡削呀!韓藝臉一委屈:“這也太少點吧。”

    王寶哼道:“這金子又沒啥用,你拿去買東西,別人還不會要了,我看在咱們認識的份上,才給你這個價錢的。”

    真是不熟不坑啊!韓藝搖搖頭道:“這太少了,再往上加點。”

    “就這個價,不行就算了。”

    王寶揮手道。

    唬我?老子唬人的時候,你都死了一千多年了。韓藝道:“那---那我打擾了。告辭。”

    說著,就準備離開。

    “等下,你先等下。”

    王寶原本以為韓藝一個窮小子,肯定沒有見過黃金,也不知道是一個價位,給他五貫,他就會高興瘋了,哪知這小子這麼狠,當真就走,急忙叫住他。

    韓藝道:“王公子還有事嗎?”

    王寶笑道:“不急,不急,反正你都來了,何必急著走,不瞞你說,我只能談五貫以內的買賣,要是再多的話,就得我爹做主了,你先等會,我去叫我爹來,如何?”

    韓藝點點頭道:“好的。”

    過了好一會兒,王寶才回到店內,同時身邊還多出一個大胖子來。

    韓藝瞧見這大胖子的時候,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這簡直就是二十年的後的王寶呀,大到身材,小到五官,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韓藝活了兩輩子,從未見過遺傳這麼單一的父子兩,就算走在路上,也知道這一定是王寶他爹。

    這大胖子正是王寶他爹,王大金。

    爹爹叫金,兒子叫寶,又是金,又是寶,想不發財都難啊!

    其實這王大金原本不叫王大金,叫王大田,後來改名王大金。

    所以取名字呀,不見得就一定得多麼多文雅,關鍵還是看看自己缺啥,或者說想要啥。

    不過這王大金也不是一個東西,王家以前不過就是一個小小地主,是他想出來放高利貸,這才發跡,但是他的發跡可是建立在很多人的痛苦之下,而且也是老色鬼一個,家中妻妾成群,這倒也算了,大戶人家都是如此,問題是他的小妾都是非常廉價的,是利息來的,有些小妾,還是王寶幫他弄來的,王寶才多大年紀,就這麼壞,都是跟這王大金學的,這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韓藝見過王叔。”

    “你就是韓藝啊!”

    王大金露出一副非常慈祥的笑容,“小寶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坐坐坐。”

    小寶?麻煩你別我侮辱我的韋爵爺好不。韓藝坐在凳上,王大金又道:“韓侄兒,聽小寶說你手中有一錠金子。”

    韓藝點頭道:“是。”

    “可否拿給我看看。”

    王大金儼然一副怪蜀黍拿著棒棒糖誘惑小妹妹的表情。

    “哦。”

    韓藝將金子遞上。

    王大金拿著金子掂量了幾下,看了看,道:“你這金子的成色想當不錯,小寶說五貫錢卻是太少了。”

    韓藝、王寶同時一愣。

    韓藝道:“那不知王叔可以給多少錢?”

    王大金搖搖頭笑道:“我是一個做小買賣的,我手上的錢進出要快,這金子落在我手裡,會變得非常燙手,因為來我這的人,極少能夠用到金子的,很抱歉,這我真是愛莫能助。”

    說著他將金子遞還給王大金。

    韓藝接過金子來,道:“沒事,沒事,這我也明白。”

    “你能明白就最好了。”王大金笑道:“你可以去別的地方試試,要是撞著某大戶人家要迎親,那你可就走運了,這娶親可就要用到金子了娛樂皇。”

    韓藝點頭笑道:“多謝王叔提醒,那我就先告辭了。”

    “在這吃午飯吧。”

    “多謝王叔好意,我還有些事。”

    “那我就不留你了。”

    “告辭。”

    “小寶,你送送韓藝。”

    “是。”

    王寶象徵性的走了兩步,送到門口,他一個庶族子弟,怎麼可能會送一個農家小子,這一回來,便急急問道:“爹爹,你為什麼就這麼讓他走了,我們現在可是非常需要黃金的。”

    王大金喝了一口茶水,一臉奸笑道:“小寶,你還是太急躁了,才二兩金子,能有多大用,楊家需要的可不是這幾兩金子。”

    王寶道:“那爹爹的意思是?”

    王大金道:“這小子不過就是一個田舍兒,他就算種一輩子田也不可能賺的二兩金子,所以這金子一定有人給他的,我估計要麼是有人借他之手販賣黃金,要麼就是他從哪裡偷來的,不管是什麼,他身後那人還是真正的金主,所以我們要找到他後面真正的金主。”

    王寶道:“這我也知道,但我幾番詢問,這小子就是不說。”

    王大金笑道:“他不說,無非就是想要錢,而且,咱們若是從他手中買,這小子肯定會從中抬價,哼,我王大金的錢豈是他能賺的,難道我們就不會自己去找麼。”

    王寶眸子左右晃動了幾下,頓時喜道:“我現在就叫人去跟著他。”

    王大金欣慰的點點頭。

    當日晚上。

    “老爺,大公子,我們查到了。”

    “哦?快說。”

    “我們跟蹤那小子一天,直到傍晚的時候,那小子進了運河邊上的一家名叫四方的旅館。後來小人進去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旅館最近來了一位扶桑客商,據說這位扶桑客商出手十分闊綽。”

    “扶桑客商?”

    王大金點點頭道:“這就不奇怪了,扶桑客商常常用金銀來我大唐購買貨物回去。”

    王寶道:“爹爹,我們現在怎麼辦?”

    王大金眯著眼沉吟片刻,笑道:“當然去找這扶桑客商買黃金,這可是我們巴結楊家最好的一個機會,決不能錯過。”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6 19:41
第六十二章 入局

    在唐朝的私人旅館一般都在城外,不會在城內,因為城內是要宵禁的,外地客人萬一入夜才到,就進不了城了,旅館若開在城內還有什麼意義可言,所以一般都在城邊上,而且城內有不少官府開的驛站,專門招待一些外地貴客用的,比如朝廷的欽差。

    四方旅館的建造面積不大,也就兩層樓,但是環境非常清幽安靜,傍水依山,風景宜人,交通還挺方便的,特別是水路方面,也算得上一個小有名氣的旅館。

    這一上午,王大金帶著王寶和幾個隨從來到了四方旅館。

    “幾位客官,住店啊!”

    那店夥計上前來詢問道。

    王大金直接抓著那店夥計的手,大手往他手上一拍,道:“麻煩你幫我告知桑木先生一聲,就說城內王大金冒昧拜訪。”

    “王大金?”

    那店夥計聽這名號,渾身不由的一哆嗦,他雖然沒有見過王大金,但是王大金的名號在揚州城外誰人不知,這揚州郊外的百姓都是談金色變啊。

    王寶眼一瞪道:“還不快去。”

    其實以前王大金也是這樣的,只不過現在他退居幕後,身份也是水漲船高,自然不會放下身段去恐嚇下人。

    “是是是。幾位請稍等。”

    那店夥計反應過來,手往袖中一放,忙不迭往樓上跑去,這王家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他去到正中央的那一扇門前,敲了敲門,過得片刻,門打開來,走出一個身著扶桑服飾的男子,二人說了什麼,那男子就回到屋內去了,過了一會兒,那男子再度走了出來,跟著那夥計走了下樓來。

    那夥計指著王大金道:“就是這位王大爺找閣下。”

    王大金拱手道:“在下王大金,因有事找桑木先生商談,故冒昧拜訪,打擾之處,多多包涵。”

    那男子倒是沒有這麼多繁瑣之言,簡單道:“我叫佐霧,我大哥請你們上去。”語氣非常平淡,那眼睛好像長在頭頂上。

    “有勞了。”

    王大金都看在眼裡,但是如今有求於人,不便發作,示意自己隨從在下面等候,然後就帶著王寶與佐霧上得二樓。

    進到屋內,屋內十分寬敞,是一個套房,裡面還有一間裡屋,應該是這四方旅館最大的一間了,在正上方的唯一一張矮榻上,盤腿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兩邊各有一個美女拿著水果伺候著,右邊還站著一位年紀稍小一點的男子。

    王大金上前拱手,又是一番自我介紹。

    “我就是桑木,不知閣下找我有何貴幹。”

    坐在中間的中年男人用一口彆扭的漢語說道,這人正是桑木,邊上那位自然就是東浩。

    其實他們三人已經與王寶見過了,但是由於當時他們都是乞丐,如今卻是個個身著錦衣華服,再加上當時王寶壓根就沒有正眼瞧過他們,哪裡還認得出。

    王大金笑道:“是這樣的,我們是經一個名叫韓藝的人介紹來的。”

    “原來是韓小哥介紹來的。”

    桑木說著又是一臉詫異道:“可是我昨天並沒有聽韓小哥說起過啊。”

    王大金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興許是他忘記了。”

    王寶突然問道:“韓藝是你們的人麼?”

    佐霧道:“這與你們何干?”

    王寶撇著嘴道:“問問而已。”心道,你一個扶桑人,也敢在我面前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大金皺眉一瞪兒子,正欲張嘴教訓,哪知桑木已經先教訓起來,只見他對著佐霧一頓狂噴,看得出是一個暴脾氣來的。

    佐霧臉色極其難看,微微點了下頭,走上前來,猛地一點頭道:“對不起。”但是眼中怒意不減反增。

    桑木也向王大金道:“二位,真是對不起,我這弟弟十分不懂事,冒犯了二位。”

    “不不不,是---是小兒不懂禮數,不關令弟的事,是我們要道歉才是。”

    王大金又略顯責怪的向王寶道:“孽子,還不快道歉。”

    王寶極不情願道:“對不起,小子無禮了。”

    “沒事,沒事。二位請坐吧。”

    王大金和王寶席地而跪,如今大唐人都沒有坐凳子的習慣,更何況扶桑人,屋內倒是有兩張桌子,可連一張凳子都沒有。

    桑木呵呵道:“是這樣的,我們初到寶地,人生地不熟,偶然認識韓小哥,是他幫我們打點這一切的,倒也不是我們的人。”

    “原來如此。”

    王大金點點頭,大概就是韓藝幫他們跑腿弄點外快什麼的,但這不是他關心的,目光左右瞟了眼。

    桑木心領神會,朝著身邊兩位豔妝女子揮揮手,那兩名女子立刻下得矮榻,朝著眾人盈盈一禮,然後便退下了。

    待她們將門關上後,桑木又道:“不知二位來此有何貴幹?”

    王大金道:“是這樣的,我們聽韓藝說,桑木先生正在賣黃金,不知可有此事?”

    “是的。”

    桑木點頭道:“但是我們只收你們的開元通寶。”

    王大金好奇道:“為何?”

    桑木道:“因為我們扶桑百姓非常喜歡貴國的開元通寶,我此次前來只是來探路的,若是可行的話,將來我們還會帶更多的金銀來貴國換取你們開元通寶源動星辰。閣下是想買金子嗎?”

    王大金點點頭道:“我是想買些黃金回去,不知你們的價錢是多少?”

    正當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又聽得一個人得聲音,“桑木先生,你在麼?”

    正是韓藝的聲音。

    桑木立刻道:“韓小哥,請進。”

    門打開來,只見韓藝走了進來,他後面還跟著一位白面公子,這韓藝一進來就興奮道:“桑木先生,我向你引薦一位大富商---。”

    這話說到一半,他突然發現王寶父子也在,不禁咦了一聲,“王叔,王公子,你們怎麼也在?”

    王寶笑道:“不是你引薦我們來的麼?”

    “我什麼時候---。”

    韓藝話說到一半,王寶突然雙目一瞪,這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王寶,你眼睛有病麼?”

    聽得一個玩味的聲音響起。

    王寶猛地一轉頭,“沈笑?你---。”話說到此,他突然看向韓藝道:“好你個韓藝,我問你,你便不說,卻告訴他了。”

    語氣非常的不滿。

    韓藝一臉尷尬之色。

    沈笑呵呵道:“你若能多加一個銅板,或許我就不會來了。”

    分明就是諷刺昨日王寶想用一個銅板去收買韓藝。

    從側面也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沈笑給了韓藝不少錢。

    好你一個田舍兒,我饒不了你。王寶一陣尷尬,一張肥臉漲的是通紅通紅的,心中暗怒。

    王大金早就注意到韓藝身後的沈笑了,暗自皺了下眉頭。

    桑木似乎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麼,又見他們彼此都認識,一臉好奇道:“韓小哥,這位是?”

    韓藝十分熱情的介紹道:“這位是揚州第一樓的少公子,沈笑,他們家的燒鵝可好吃了,改日我帶你們去嘗嘗。”

    桑木笑著點點頭,又向沈笑道:“原來是沈公子,請坐,請坐。”

    沈笑頷首道:“沈笑見過桑木先生。”說著他又向王大金行禮道:“侄兒見過王叔父。”

    “原來是沈笑呀,我還當是誰呢?對了,你父親可還好?”

    王大金站起身來,走了過去,非常親切的打著招呼,突然低聲道:“沈笑,大家的目的都一樣,如果我們爭相競價的,那只會便宜了外人。”

    “侄兒知道。”

    沈笑低聲回了一句,又笑道:“蒙王叔父記掛,家父身體尚好。”

    “那就好,那就好。”

    沈笑坐了下來。

    桑木手引向王大金父子,向韓藝問道:“韓小哥,這二位也是你引薦來的?”

    韓藝瞧了眼王寶和王大金,見王寶面帶威脅之意,隨即道:“算---算是吧。”

    桑木點點頭,道:“那這位沈公子呢?”

    “沈公子也是來買黃金的。”

    桑木道:“那不知二位打算買多少?”

    沈笑呵呵道:“不知桑木先生有多少黃金?”

    桑木笑道:“沈公子的意思是我有多少,你就要多少嗎?”

    王大金搶道:“只要價格合適,可以這麼說。”

    “既然兩位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說了。”桑木豎起兩根手指道:“我們此次來一共帶來兩百兩黃金,若是二位元想全部買去,至少要兩千貫。”

    王大金眉頭一皺,看向沈笑,正巧沈笑也看過來,微微一笑,好似在說你做主好了。

    王大金也知道沈笑是一個什麼人,暗道,若是讓這敗家子來談價的話,非得談到三千貫去,只是可恨他坐在這裡撿便宜。稍一沉吟,才道:“桑木先生給出的價錢非常公道,但是卻也有不妥的地方。”

    桑木好奇道:“閣下此話怎講?”

    王大金道:“一兩黃金值十貫錢,這是長安的價格。”

    桑木道:“不都一樣嗎。”

    王大金搖搖頭道:“長安乃是我國都城所在,在那裡黃金遍地都是,但是揚州的話,別說黃金了,連銀子都很難用得出,以長安的價錢用在揚州,實為不妥,另外,桑木先生若是帶著黃金去長安,來回路費、時日可也要消耗不少,所以不能一概而論,而且,我們是全買了,理應要便宜一些。”

    一旁佐霧很是不耐煩道:“你們大唐人怎麼都這麼囉嗦麼,價錢就這麼多,嫌高就不要買。”

    王寶沒好氣道:“難不成你們說多少就多少麼?”

    佐霧哼了一聲:“我們可沒有叫你們來,是你們自己找上門來的,現在又在這裡念念叨叨的,我看你們根本就沒有誠心盤族戰神。”

    “夠了。”

    桑木一聲大喝,又對著佐霧又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訓斥。

    這一回佐霧似乎對桑木很是不滿,也是面紅耳赤的爭執了幾句。

    “八嘎!”

    桑木突然怒駡一聲,從臥榻上跳了下來,直接一巴掌重重打在佐霧臉上,啪的一聲重響,然後指著門外咆哮了一句。

    佐霧一手捂住臉,瞪了桑木一眼,哼了一聲,大步衝了出去。

    沈笑一臉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低聲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們兄弟好像本就不是很合。”

    他說話聲雖小,但是王大金父子卻聽了一個真切,王大金心想,若是我有一個這麼莽撞的弟弟,恐怕我也會這麼做。念及至此,他不由得瞧了眼王寶,眼中盡是欣慰之意,比起佐霧來,王寶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桑木嘰裡呱啦又罵了幾聲,這才緩過氣來,又向著王大金、沈笑道:“我這弟弟沒有見過世面,總是自以為是,我也是第一回帶他出來,得罪之處,幾位多多擔待。”

    “沒事,沒事,這我們能夠理解。”

    王大金笑著點點頭,盡顯大肚容船之量。

    桑木又沉默少許,道:“閣下前面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你們真的是一次性全買了,那我可以少點,這樣吧,一千八百貫,絕不能再少了,要是再少的話,我們這一趟就算是白來了。”

    哼,不能少,當我沒有做過買賣麼,我賣東西的時候,也常常這麼說。王大金暗自嘀咕一句,如果我裝著不買了,故意撐著他們,萬一沈笑不走,那可就便宜他了,這沈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索性向沈笑問道:“沈笑,你覺得如何?”

    沈笑裝模作樣的認真思考了一番,點點頭道:“我覺得挺公道的。”

    你這敗家子,連還價都不會還,那沈老頭是不是已經死了,竟然讓你這敗家子來談這麼一大筆買賣。王大金心中非常不爽,但也沒有辦法,有沈笑在這裡,這價格實在是難談,又向桑木道:“既然桑木先生如此爽快,那好,就這麼定了。不過我不知桑木先生只收銅錢,所以我們需要兩日去籌備。”

    桑木點頭道:“沒問題。哦,不知你們二位是各要多少。”

    王大金道:“自然是一人一半。”

    沈笑點點頭,道:“我無所謂。”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7 20:27
第六十三章 驗金

    在約定好時間、地點之後,王大金就帶著王寶告辭了,同時,沈笑也和韓藝告辭了。

    “爹,一次就拿這麼多錢出來,我總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在回去的路上,王寶顯得有些焦慮。

    王大金瞧了眼兒子,有道是知子莫如父,他太瞭解自己這個兒子了,謹小慎微,把錢看得非常重要,一文錢也捨不得,他雖然也非常吝嗇,但王寶似乎更勝一籌,一次拿出這麼多錢來,王寶心裡難免會感到害怕,安慰道:“你無須害怕,這可是在咱們大唐,咱們不去欺負他們就算好的,他們豈敢亂動手腳,到時咱們多帶點人去,一手交錢一手交金,不會有問題的。”

    王寶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這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區區扶桑小國,連蛇都不算上,最多也就是一條小蟲而已,他一個外來人,豈敢造次,有何懼哉。可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可是爹爹,咱們家好像也沒有這麼多錢幣。”

    他們只是小小庶族,家中的財產又是多元化的,布匹,田地,糧食這都是財產,加在一起看有沒有一千貫,錢幣相對而言並沒有這麼多。

    王大金皺眉道:“這我也知道,剛才我就是一直在想辦法。”

    王寶道:“要不咱們直接去叫楊家來買?”

    王大金搖搖頭道:“這可不行,楊家每兩黃金出十一貫錢,而扶桑人那邊可是九貫錢,這一轉手,咱們就賺了兩百貫錢,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賺錢的買賣麼,而且必須要快,若是讓楊家知道了,那楊家肯定會直接從扶桑人那邊買的。”

    王寶道:“可是咱們沒有這麼多錢幣,要不就少買一點。”

    “那也不行。”

    王大金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楊家明顯非常需要金子,這對於我們而言可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誰拿出的金子最多,那這人情楊家一定會記住的,到時說不定你還能去跟楊二公子一塊混,有了楊家幫我們,那我們就更加不用害怕了。現在我們最大的對手就是沈家,我們雖然沒有足夠多的錢幣,但是沈家肯定有,他們是幹酒樓的,說不定還會把我們這份給買去,到時錢給他賺了,這人情還沒有撈到,以後你看到那敗家子還得矮半截。”

    這王寶一聽,可不行,矮誰也不能矮沈笑,不然這日子沒法混了。但是這錢又怎麼弄了,道:“可是我們從哪里弄錢幣來?”

    王大金道:“池柳街。”

    “你是說從汪姨,池姨她們哪裡借?”王寶道。

    王大金點點頭道:“不錯,這揚州肯借咱們錢的人不多,我們也就跟汪婆子她們有不少買賣上的來往,她們那裡也肯定有不少錢幣,而且咱們賣了這麼多姑娘給她,她不會不幫咱們這個忙的。”

    王寶雖然遺傳到了王大金的愛錢如命,卑鄙無恥,下流賤格,但是畢竟還年幼,並沒有王大金的膽色,就事論事,王大金以前不過也是一個普通的小地主,是這才幾年就發跡起來,若無膽色,他豈會成功,要知道他可是靠高利貸的起的家,這又顯得他更加特殊。

    王大金完全不怕桑木等人,他可是揚州的地頭蛇,對方只是扶桑人罷了,他完全想不到一個害怕的理由,對面這兩百貫純利,而且還有一個巴結楊家一個絕佳機會,他怎麼可能白白錯過。

    .....

    這一日上午,王大金父子帶著二十餘人,趕著兩輛載著兩個大木箱的馬車來到了四方旅館。

    佐霧和東浩早已經在門口迎接,雙方一陣寒暄。

    進到旅館內,東浩就道:“閣下,你這錢如此重,待會沈公子還會來,上二樓也不方面,再加上人多手雜,我們的黃金可是寶貴的很,桑木先生已經在樓下租了兩個房間,你看這樣行不,二位上去與我大哥驗明黃金,我們和你們的手下在下麵點算銅錢。”

    因為九百貫銅錢那是上噸位的,就這狹隘脆弱的木樓梯還不一定承受的起,就算承受的起,待會沈笑來了,上面那屋子都不一定放得下,東浩其實說的還算是客氣的了,其實只能這樣安排。

    王大金也贊成,他也不想太多人見到那黃金,點頭道:“行,就按你們說的辦吧。”

    於是他就命自己得幾個得力助手,去跟東浩、佐霧抬著銅錢去到一樓的一間屋內點算銅錢,而他則是和王寶上得二樓。

    見到桑木先生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寒暄。

    “對了,沈公子怎麼沒有與你們一道同來。”

    寒暄完後,桑木又再問道。

    王寶哼道:“他若不遲到那便是稀奇了。”

    王大金瞪了兒子一眼,又朝著桑木道:“不知桑木先生是打算等沈公子來了一塊點算,還是我們先點算。”

    桑木笑道:“一塊點算太麻煩了,既然閣下到了,那咱們就先交易吧。你們稍等一下。”

    說著他就進到臥房裡面,不一會兒,就見他捧著一個沉甸甸的小木箱走了出來,嘴上還道:“讓二位久等了,這等值錢的東西,倒是不敢讓下人去碰。”

    “那是,那是。”

    王大金連連點頭。

    桑木將小木箱放在一張鋪著珍貴絲綢的四方桌上,笑道:“這裡是一百兩黃金,請二位驗驗。”

    “多謝,多謝。”

    桑木回到臥榻上坐著。

    王大金顫巍巍的打開小木箱來,金光閃出,只見一塊塊小金鋌綻放著人類從遠古就喜愛的光芒,都是扁扁的,長方形,不大,一塊金鋌最多就是五兩重,一共二十塊,疊著兩層,擺放的整整齊齊。

    王寶一對小眸子都快掉了出來,他活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多黃金。

    王大金同樣也是如此呀,呆愣少許,他才拿起一塊金鋌來,倒也捨不得立刻去檢驗,而是仔細看了看,輕輕撫摸著,感受著金子那獨有的細膩感。

    正當這時,門外東浩突然用扶桑語說了幾句。

    桑木回了一句,又見王大金顯得有些緊張,於是道:“二位勿要慌張,是沈公子來了。”

    這門一打開,只見沈笑和韓藝從外面走了進來。

    “真是抱歉,路上出了點意外,故此來晚了,讓各位久等了。”

    沈笑一進門來,就連連拱手道歉。

    王寶輕輕哼了一聲,言下之意,就是信你才怪。

    桑木客氣道:“無妨,無妨,沈公子來的也正是時候。”

    沈笑突然走到王寶身邊,探出頭一瞧。

    王寶肥胖的身軀一擋,“你看甚麼?”

    “不看就不看,好稀罕麼,我也是來賣黃金的,難道我沒得看麼。”沈笑哼了一聲,心中卻是驚訝無比,難道韓藝會未卜先知麼?

    “那你就看你自己得去。”

    沈笑哼了一聲,朝著桑木道:“桑木先生,錢我已經交給你的人點算了。”

    “是,我現在就去拿黃金出來。”

    桑木又去到了裡屋。

    王大金瞧了一眼沈笑,道:“沈笑,你父親沒有來麼?”

    沈笑一臉得意道:“這事一直是我在安排,所以爹爹他決定讓我全權負責此事。”

    王大金笑了笑,沒有做聲了,暗自替沈老頭感到悲哀,這九代單傳,任憑他再混帳,你還是得給他機會歷練自己,雖然這次交易數額龐大,但也恰恰因為如此,所以沈笑肯定也不敢亂來,而且,還有他在這裡,絕對可保萬一,對於沈老頭的這番良心用苦,王大金還是能夠理解的。

    王寶瞧了眼韓藝,道:“哎,韓藝,你現在跟著沈笑了麼?”

    韓藝訕訕一笑,沒有做聲。

    沈笑笑吟吟道:“怎麼?你不允麼?”

    王寶正欲回嘴,王大金低聲道:“做自己的事,別跟他吵。”

    王寶點點頭,瞪了沈笑一眼,隨即轉過身去。

    這時候,桑木先生又走了出來,同樣手裡捧著一個小木箱,跟王寶那個是一模一樣的,無絲毫之別,他將小木箱放在右邊的那張同樣也鋪著昂貴絲綢的方桌上,然後又坐回臥榻上去了。

    沈笑緩緩打開木箱來。

    那王寶還是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隱約只見金光閃閃。

    啪!

    沈笑突然將木箱一合,轉過頭去,望著王寶道:“你看什麼看?”

    他怎麼知道我在偷看。王寶臉上稍顯尷尬,底氣不足的嘀咕一句,“誰看了。”然後便轉過頭去。

    沈笑一笑,用身子擋住,又瞧了韓藝,似有崇拜之意,韓藝將頭偏了過去,沈笑立刻收回目光來,有模有樣的從木箱裡面拿出一錠金鋌驗了起來。

    王寶餘光一瞥,見沈笑有模有樣在那裡瞧著金子,暗道,你這敗家子懂金子麼?

    這古代可沒有精密的儀器,只有土辦法,但是話又說回來,這時候也沒有後世那麼厲害的造假技術,如果有那些工具的話,韓藝隨便可以造出大量的假金子,騙得他們媽媽都不認識。

    兩邊的驗明方法如出一轍,簡單來說,都是咬和量。

    咬!

    自然不用多說了,電視裡面都演過很多遍了,因為真金軟,是可以咬得動的,而與金子眼色相近的銅,可就咬不動了,但即便如此,還得要有一口好牙。

    而量的話,自然是稱量重量,顯示看看有沒有一百兩,這是最基本的,然後再拿同等大小的銅錠來對比,王大金可是做足了準備,帶了好幾塊大小不一的銅鋌來。

    就這些金子雖然不多,也就是二十塊,但是對他們而言,可以說是大部分家當了,誰也不敢馬虎,不消多時,那王大金便是滿臉汗珠。

    然而,沈笑後來居上,木箱一蓋,笑道:“沒問題,成色非常好。”

    桑木笑著點點頭。

    王大金可比沈笑要謹慎多了,他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反復檢驗,恨不得將每寸金子上面都印上自己的牙印,經過再三又再三的確認,他總算是檢驗完了,長長出一口氣,將木箱蓋上,向桑木道:“桑木先生果真是守信之人,一兩也不少。”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7 20:29
第六十四章 偷天換日(上)

    這銅錢雖然用不著一枚枚去驗明是不是銅鑄的,但一千百八貫銅錢,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點算完的。

    王大金倒也不是很急,在此之前,他唯一的擔憂就是這金子是否夠重量,是否夠純,確定了這兩點沒問題了,他心裡是鬆了一口氣,跪地而坐,喝了一口茶,歇息一下,剛才可把他給累壞了,雖然這不是什麼體力活,但是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是非常累人的。

    “不知我這金子的成色可入二位的法眼?”

    桑木左右看了眼,笑著問道。雖是詢問,但語氣中卻透著自信。

    沈笑笑道:“要論金子,我不敢妄言,那還得聽王叔的。”

    “哪裡,哪裡。”

    王大金客氣了一句,又道:“不過桑木先生的金子成色非常好,我是非常滿意。”

    “那就好。”

    桑木點點頭,又道:“記得前兩日我曾說過,我們這一次來不過只是來探探路,帶來的金子其實並不多,但若是順利的話,我將來還會帶更多的金銀前來,不知二位可有興趣與我合作?”

    沈笑道:“和桑木先生合作,那定不是什麼小買賣,還得家父做主。”

    桑木又看向王大金。

    王大金稍顯有些猶豫,道:“雖然桑木先生的金子非常不錯,價錢也非常公道,但是在揚州這金子一般很難用得出,偶爾一次兩次那倒是還行,可若多了的話,那我們一時半會也用不出去,放在家裡還得怕賊來偷。”

    桑木笑道:“放心,這我們已經想好辦法了,我們希望能夠在揚州開一個首飾店鋪,專門針對富人打造一些金銀首飾,我手裡現在有幾位熟手工匠,他們能夠打造出精美的首飾,不愁賣不出去。”

    王大金眼中一亮,暗道,這樣倒是可行。道:“那不知桑木先生打算怎麼合作?”

    桑木道:“我們希望能在揚州找一位有實力的買賣人,在揚州開一家首飾鋪,金銀、工匠方面都由我們負責,利潤對半分。”

    王大金笑道:“桑木先生這未免也太豪爽了吧,什麼都是你出,利潤卻對半分。”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也太假了,難不成天下還會掉餡餅麼。

    桑木搖搖頭道:“閣下只知其一,我們的目的是想兌換貴國的開元通寶,兌換來的本錢我們將會運回扶桑,至於那些微不足道的利潤,我們倒也不是十分看重。”

    這麼一說,倒是非常合理,王大金沉吟片刻,道:“這買賣我倒是有些興趣。”

    桑木點點頭道:“那好---。”

    “且慢。”

    沈笑突然道:“其實這買賣我個人也非常感興趣,而且我認識許多歌妓,如果桑木先生和我合作的話,這些首飾根本不愁賣不出。”

    “是嗎?”

    桑木道:“要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王寶輕哼道:“你能做主麼?”

    沈笑搖頭道:“所以我希望桑木先生莫要太快決定,等在下一兩日,待會我回去就會告知家父,我相信家父會答應的。”

    王大金呵呵道:“沈公子說的不錯,此事我們三家可以慢慢商談,說不定到時我們三家可以一塊合作嗎。”

    桑木連連點頭道:“閣下言之有理。”

    可別以為這是王大金的讓步,其實不是,因為他知道沈家畢竟是老牌庶族,底蘊非常雄厚,他怕這生意會讓沈家搶去,於是暫時提出三家合作的意見保底,但如果真的有利可圖,他絕對會拼盡全力踢沈家出局,這就是他的風格。

    三方又再就此事談論了一番,桑木說的頭頭是道,勾的王大金心裡是怪癢癢的,對此又信了幾分,因為從桑木的言論來看,顯然是謀劃已久,絕非敷衍之詞,亦或者一時興起。

    正當幾人談得正興起時,東浩率先從樓下上來了,道:“主人,沈公子的錢沒問題。”

    桑木點點頭。

    王寶道:“我們的錢還沒有點算清楚麼?”

    東浩道:“你們的錢是佐霧在點算,好像還沒有點算清楚。”

    王寶道:“可是我們先到的。”

    “閣下有所不知,佐霧辦事方面不如東浩。”桑木說著又笑道:“不過這都無關緊要,若是閣下沒有誠心的話,也不會帶著這麼多銅錢來此,不用去管他了,我相信二位,這樣,我們為我們首次合作成功以及將來有可能的合作幹一杯,來來來,東浩,倒酒。”

    “是。”

    東浩拿著一壺酒,替沈笑、王大金、王寶、桑木各倒一杯酒。至於韓藝麼,倒是沒有給他倒酒,畢竟他今日只是過來充當沈笑的助手,還沒資格和他們喝這一杯酒,不過也沒有人去注意韓藝,他一直默默的站在一邊。

    桑木端杯來到中間,而王大金、沈笑見了,也只好站起身來。幾人一同舉起酒杯,“幹。”

    “幹。”

    王大金當然不怕桑木在這裡面下藥,這可是旅館,不是荒郊野嶺,外面還是這麼多人在,就算桑木把他毒死,那也跑不掉啊。

    而韓藝則是低頭站在一旁,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裝金子的箱子,餘光突然瞥向對面桌上的箱子,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很淡很淡的詭笑。

    可這酒還沒有喝,佐霧就走了進來,兀自一臉凶相。

    桑木放下酒杯來,用漢語說道:“佐霧,你怎麼點算這麼久?”

    佐霧瞧了眼王大金道:“你問他們。”

    桑木瞧了眼王大金。

    王大金一愣,道:“不知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佐霧哼道:“你們還真是狡猾,我們已經讓出一百貫錢,你們還不滿足,說好的九百貫,卻只有八百九十五貫,足足少了五貫錢。”

    王大金驚訝道:“這怎麼可能?”

    佐霧道:“這就要問你們了,難不成還是我故意誣陷你們了,你的手下可是親眼見我點算的,要不要叫他們上來問問。”

    王大金聽得眉頭一皺,暗道,他應該沒有說謊。目光突然瞧向邊上的王寶,後者目光顯得有些躲閃。

    韓藝還真是料事如神啊,我與王寶認識這麼久,似乎也沒有他對王寶這麼瞭解。沈笑呵呵道:“我相信這只是一個誤會,王叔還不至於幹這些小偷小摸的勾當。”說話時,目光卻看向王寶。

    看似解圍,實則諷刺。

    王大金心裡哪能不明白,他這兒子太貪了,九百貫這麼多錢,王寶肯定以為對方不會仔細去數,於是偷工減料,一時也是無比尷尬。

    桑木見氣氛有些尷尬,忙打個圓場道:“沒事,沒事,這麼多錢,又這麼趕,難免會數錯吧。”

    王寶連連點頭,心虛道:“桑木先生能夠諒解,真是再好不過了。”

    王大金也道:“真是抱歉,這五貫錢我待會就讓人送上。”

    桑木揮揮手道:“用不著這麼麻煩了,乾脆就八百九十五貫,待會我再讓人退五貫錢給沈公子。”

    佐霧激動道:“大哥,這五貫錢是小事,但是他們分明就是把我們當傻子耍。”

    “你閉嘴。”

    “大哥,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錯的分明是他們,你怎麼還叫我閉嘴。”

    啪!

    桑木直接一耳光打在佐霧臉上,用扶桑語怒吼道。

    王大金已經知道他們兄弟不合,對此也是見慣不怪了,狠狠瞪了王寶一眼,原本都很順利的,你不鬧這一出,哪有這麼多事。

    可是這一回佐霧並沒有就此甘休,神情激動的和桑木爭論起來。

    桑木見佐霧竟敢回嘴,又是抬手欲打,哪知佐霧突然一手抓住桑木的手,猛地往前一送,桑木似乎沒有料到佐霧竟敢回手,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大金、沈笑紛紛一驚。

    東浩急忙上前,抬起手,似要阻止佐霧,但是這佐霧就跟發了瘋似地,抬腳就踢去,東浩側身避開,卻不敢還手,可聽得桑木坐在地上咆哮幾句,當即反擊,一拳直出。

    王大金、沈笑他們見他們竟動起手來,也是紛紛躲避,屋內登時一片混亂,韓藝見佐霧往自己這邊退來,眼中精芒一閃,順勢往王大金那邊閃躲過去。

    但很快,佐霧就被東浩按到在地。

    桑木惱怒之下,衝上前,對著佐霧就是幾腳踢去,嘴裡憤怒的罵了幾句,然後又整理了下衣服,朝著王大金、沈笑拱手道:“幾位,真是抱歉,那五貫錢就算了,家有不幸,不便久留各位,改日我再當上門道歉。”

    沈笑慌張道:“是是是,我先告辭了。”

    說著,他就帶著捧著木箱的韓藝急匆匆的往門外走去。

    王大金也道:“在下先告辭了。”

    王寶急忙忙拿起木箱與王大金往門外走去。

    剛來到門前,就聽到外面有人喊道:“主人,少主,你們沒事吧?”

    王大金打開門,揮揮手道:“沒事,沒事,我們走吧。”

    兩撥人出了旅館,便各自上得自己的馬車離開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8 19:44
第六十五章 偷天換日(下)

    “這扶桑人還真是野蠻,特別是那個叫佐霧的。”

    王寶坐在來時載銅錢的敞篷馬車上,一臉不爽的說道。他早就看那佐霧不滿了,心裡還尋思著,要不要暗中派人去教訓那佐霧,在揚州這一畝三分地上,除了楊家這些貴族他,他可是誰也不怕。

    王大金眼一瞪道:“你還有臉說,這不都是因為你,我可沒有讓你偷工減料。”

    王寶拉攏著腦袋道:“兒以為這麼多錢,他們不會數的這麼仔細。”其實他是放貸放出習慣了,以前他們借錢給別人,說是一貫錢,但實數也就是八百文錢。

    “都是做買賣的,這錢是多是少,誰心裡還沒數啊!”

    王大金說著又是語重心長道:“小寶,我們這可不是在放貸,那是理所當然要少的,我們這是在做買賣,做買賣可以投機取巧,但是用這些小手段,只會讓人看不起咱們的,咱們將來也許還要跟他們合作的,你這樣做,人家會怎麼看我們。”

    王寶道:“可是不做也都做了,爹爹,你說他們會不會因此不跟咱們合作?”

    王大金尋思著道:“我看那桑木倒非小肚雞腸的人,應該不會跟我們計較,明日我們將那五貫錢帶上,親自登門道歉,這五貫錢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們收下,不要讓他們以為咱們是貪圖小利之人。”

    王寶連連點頭道:“還爹爹你厲害。”

    王大金瞧了兒子,顯得有些無奈。

    王寶急忙乖巧道:“爹爹,你捧著金子累了吧,還是兒來拿吧。”

    王大金倒還真捧著有些累了,“嗯”一聲,將木箱遞了過去,道:“小心一點,這裡可以說是咱們家所有的家當了。”

    “哎,這兒知曉。”

    王寶接過木箱來,小心翼翼的捧著,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爹爹,兒能瞧瞧麼?”

    王大金道:“這裡這麼多人,回家再瞧。”

    “哦。”

    王寶點點頭,將木箱捧得緊緊的。

    王大金瞧了眼兒子,又道:“你想瞧就瞧吧,小心一點就是了。”

    王寶登時一喜,連連點頭,左右瞧了兩眼,見一切都安全,這才一手緩緩打開木箱來。

    啪!

    一瞥之下,王寶突然猛地合上箱子,渾身都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一粒接著一粒冒了出來。

    王大金道:“怎麼呢?”

    “金---金子。”

    王寶渾身的脂肪都劇烈的跳動起來,就跟發羊癲瘋似得,薄薄的單眼皮硬是被他睜成了厚厚的雙眼皮。

    王大金詫異道:“小寶,你這是怎麼呢?”

    “金---金子好像不見了。”

    王寶聲音抖動的極其厲害,他現在甚至連打開木箱的勇氣。

    王大金大駭,急忙拿過木箱來,這一打開來,雙目頓時一凸,只見原本裝滿金鋌的木箱,裡面竟變成了一塊鐵板,登時叫嚷道:“金子了,我的金子了。”

    拿起那塊鐵板,突然發現這鐵板的重量不對,暗道,不可能呀,這鐵板這麼輕,怎麼提著又這麼重。他突然又拿起那箱子,發現那箱子非常重,比一般的木箱都要重多,他拿起用力的往地下一砸,這箱子一碎,裡面竟然藏有鐵板。

    不禁恍然大悟,這箱子的容量就那樣,只可以裝那麼多金子,哪怕是裝滿鐵板,那麼勢必也要輕很多,他肯定能夠發覺,他剛才拿箱子的時候還掂量了一下,卻沒有想到這鐵、金的重量差全部被這箱子給彌補了。

    “不好,我們上當了,我們上當---小寶,小寶。”

    王大金轉頭一看,見王寶已經昏厥了過去,原來王寶這人愛錢如命,這一下見到金子變鐵板,小心臟哪裡承受的了,當場就昏厥了過去。

    但是王大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急忙嚷道:“快回去,快回旅館。”

    .....

    “賊鳥廝,要是讓我抓到他們幾個,我一定要他們生不如死。”

    來到旅館時,王寶已經醒了,臉都變青了,一馬當先,衝進旅館,直奔二樓,一腳就踹開房門,只見裡面已是人去樓空。

    那掌櫃見王大金去而複返,而且來者不善,把門都給踹壞了,急忙上樓來,道:“幾位客官---。”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王大金就是一把揪住,怒喝道:“那幾個扶桑老賊呢?”

    掌櫃的嚇壞了,顫聲道:“你---你們走後,那---那扶桑人就離開了。”

    “該死的。”

    王八金將那掌櫃的用力一推,道:“他們拿著這麼多錢,一定跑不了多遠。”

    王寶似乎看到一絲希望,振臂一呼,“追。”

    就帶著一群打手往衝了下去。

    “哎呦!”

    這剛來到門前,不巧正有一道人影快速衝了進來,撞了一個正著,王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看,來人正是沈笑,不禁一愣,沈笑見到王寶也是一愣。

    “你難道也被騙了?”

    二人坐在地上異口同聲道,又同時拿出那塊鐵板,這一對冤家難道有此默契。

    “你們還在這裡作甚,快去追啊!”

    “是是是!”

    沈笑、王寶急忙站起身來。

    沈笑身後的韓藝,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一個酒保道:“那些扶桑賊人往哪邊走了。”

    那酒保嚇得渾身直哆嗦,指著南邊道:“他們往---往---。”

    他話沒有說完,王大金就奪門而出。

    沈笑、王寶、韓藝也相繼衝了出去。

    各自架著馬車往南邊追去。

    可是追了好一會兒,卻不見人影。

    “停停停!”

    王大金突然叫車夫停下車來。

    王寶急道:“爹爹,為什麼停下來。”

    王大金道:“不可能,他們拿著這麼多銅錢,不可能跑這麼快。”

    一千八百貫啊,上噸位的,這年頭又沒有發動機,再快也就這麼快啊!

    這時,後面的沈笑趕了上來,道:“王叔,你怎麼停下來了。”

    王大金道:“他們拿著這麼多錢,根本不可能跑太遠,我們追了這麼久,應該也追上了。”

    沈笑一怔,連連道:“王叔說得有理,這麼多銅錢,就算他們用馬車拉,也根本走不了多遠,難道那酒保騙我們的。”

    韓藝突然道:“會不會是---。”

    沈笑道:“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韓藝不敢確定道:“剛才我們不是路過一個小碼頭麼,他們會不會走水路。”

    此話一出,王大金駭然不已,急忙向那車夫道:“快去碼頭,快去碼頭。”

    一行人又急急忙忙調頭,趕往碼頭。

    等他們來到碼頭時,碼頭上不僅是空無一人,甚至連一艘船都沒有。

    王大金見邊上不遠處有著一個茶肆,急忙走了過去,向茶肆裡面那個大娘問道:“哎,你剛才有沒有見到一群扶桑人來這搭船?”

    那大娘道:“剛才是來了一群人,不過是不是扶桑人我就不知道了。”

    店內一個客人突然道:“那幾個人好生怪異。”

    王大金道:“此話怎說?”

    那客人道:“他們自己就是上了一艘小貨船,不過他們卻每艘船的船夫都給了不少錢,讓那些船離開碼頭。”

    王大金猛地後退兩步,眼中盡是絕望。

    “哇---我的錢,我的錢啊!”

    王寶更加乾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真是撕心裂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韓藝瞧了眼他們父子兩,差點沒有忍住笑出聲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8 19:49
第六十六章 我是冤枉滴!

    前世的韓藝如果要跑路的話,一般就兩個路線,不是天空,就是海洋,陸地上真是太危險了,很難逃出生天,在這古代,寬大的運河就跟後世的海洋一樣,很難去攔截,或者去追蹤。

    但是就這麼算呢?

    王大金父子當然不會,這幾乎是他們全部的家當了,真是要了親命啊,一方面他命手下沿途去追蹤,一方面趕緊去往府衙報案。

    揚州府衙。

    “楊公,楊公,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王寶幾乎是趴在地上,一邊大哭著,一邊向楊思訥說道。

    他們算得上幸運的,楊思訥親自出面受理此案,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此事跟楊家沒有關係,那也不見得楊思訥會親自出面。

    而沈笑也不遑多讓,雖然沒有大哭,但也是滿面委屈的喊冤,“楊公,那幾個扶桑賊人好生可惡,竟敢在我大唐行騙,這分明就是不把我大唐放在眼裡,你可一定要捉住他們。”

    楊思訥聽得他們喊冤,卻也是滿面困惑,抬手道:“你們先別著急,我且問你們,你們這金子究竟是怎麼不翼而飛的?你們不是說金子一直在你們手中,為什麼會變成了鐵板?”

    王大金也是困惑不已,至今也沒有弄明白為什麼金子會變成鐵板,答道:“回稟楊公,這其實我也一直在想,但兀自百思不得其解,當時屋內就我們幾個人,金子也一直在我們眼皮底下,不可能會被調換。”

    沈笑附和道:“王叔說的不錯,這金子我們不僅見到過,而且還親手驗明過,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對方根本不可能下手,不過----。”

    楊思訥道:“不過什麼?”

    沈笑道:“不過期間發生了一點從圖,一度很亂。”

    楊思訥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趁亂把金子給調換呢?”

    王大金連連搖頭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楊思訥哦了一聲:“為何你說的恁地篤定?”

    王大金道:“當時的確很亂,若是僅有一錠金子那倒是有可能被人調換,但這裝金子的箱子說小也不小,當時屋內就幾個人,如果他們要調換箱子的話,首先還得拿出另一個箱子來,而這箱子又不能藏在身上,如果他們想要調換,一定會被我們發現的。”

    “這真是奇了。”

    楊思訥愁眉沉吟著,“莫不是那幾個扶桑人會懂得法術?對了,你們可知道這幾個扶桑人是什麼來路?”

    王寶一聽,突然想起什麼似得,指著最右邊的韓藝,面色猙獰道:“是他,一定是他,他與那幾個扶桑人是一夥的,就是他把那些扶桑人給引來的。”

    你丫除了會嚷嚷,還會幹什麼?真是沒點頭腦,老子若是栽倒你手裡,那老子真會死不瞑目。韓藝登時叫道:“楊公冤枉,小子冤枉啊!小子是無辜的,這不管小子的事,小子也只是偶然遇到他們的。”這話剛出來,眼眶就紅了,淚水開始聚集,旁人不知,定會覺得他好像受了莫大的冤屈,這廝的演技真是---(看在他是主角的份上,就不多說了,給他一些顏面。)

    王寶激動的說道:“你還敢狡辯,快說,你把錢都藏到哪裡去了。”他是多麼的希望錢是被韓藝拿去了,若真是那樣,他寧願不怪罪韓藝,只要你把錢還我就行了。

    楊思訥先是一抬手,讓王寶先別出聲,然後向韓藝問道:“你姓誰名誰,家主何處?又是怎麼與那些扶桑人認識的?”

    韓藝一副懦弱的神態,眼淚已經懸在睫毛上了,低聲道:“小子名叫韓藝,家住城外梅村,本是一個小農,只因前些日子家中田地被大水沖了,田中糧食毀於一旦,而家父也遭遇意外,被雷電劈死,小子也是僥倖撿回一條性命,這些王公子可都是知道的。”

    楊思訥瞧向王寶。

    王寶點了點頭。

    韓藝又繼續道:“小子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在外面尋事做,希望能討口飯吃,可就在幾日前,小子在梅村以南的地方遇到桑木等人,他們當時向我問路,還說如果我給他們帶路,就給我一些錢,小子當時真的非常需要錢吃飯,於是就幫他們帶路,後來又幫他們找到四方旅館,他們果然給了小子不少錢。

    之後他們又說在揚州人生地不熟,於是就讓小子幫他們跑跑腿,到後來他們又覺得小子挺不錯的,於是就讓小子幫他們賣黃金,還說賣出一兩金鋌,就給小子價值十文錢的絹布,就算沒有賣出,也沒有關係,小子自然就答應了下來,但小子認識的富人也不多,最熟的就是王公子,其次就是曾救濟過小子的沈公子。

    於是小子先是去到王家,問他們要不要金子,但是王叔說他不要黃金,而後小子又找到沈公子,沈公子一口答應下來,而且還給小子一些錢,讓小子將賣主告訴他,其實我本是不想的,因為我賣出一錠金子,就能賺十文錢,前面王公子也問過我,我都沒有說,但因為沈公子曾救濟過小子,而且他又加了一些錢,於是小子就帶著他去找那些扶桑人,可是沒想到去到那裡的時候,見到王叔和王公子,小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在那裡。”

    楊思訥向王寶問道:“他說的可是事實?”

    王寶支吾不語。

    王大金點頭道:“是---是有其事。”

    楊思訥好奇道:“既然他並沒有告訴你們,那你們是怎麼找去的呢?”

    這越問越尷尬了,王大金在楊思訥面前,可不敢撒謊,訕訕道:“回---回楊公的話,我們---我們是派人跟蹤他,才找到那些扶桑人的。”

    “原來如此。”楊思訥點點頭,心裡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又看向沈笑。

    沈笑也點頭道:“是這樣的。”

    話說至此,王寶也不敢多言了。

    人家又沒有告訴你任何消息,是你們死皮賴臉,還派人去跟蹤他,這你只能去怪那些扶桑人,絕對怪不了韓藝。

    沈笑都比他們有資格一些。

    楊思訥瞧了眼韓藝,見其面容青澀,年紀不大,心裡開始尋思著,這姓韓的小子本就是我揚州人士,而且又是一個窮小子,怎麼可能跟那些扶桑人搭上關係,合謀騙錢,多半也是被利用了,如果他是跟扶桑人一夥的,當時就應該引誘王大金他們前去買金子,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是王大金他們自己前去的,而且他現在也應該逃跑,而不是來這報案。

    在唐代,特別是唐代初期,是非常非常看重律法的,其中唐太宗時期所著的《貞觀律》對後世的律法都影響深遠,而唐朝律法最為顯著的一點,就是慎刑,能不用酷刑,就儘量不用,這在唐高祖起就是如此了,其中以唐太宗為代表人物。他主張“以寬仁治天下,而於刑法尤慎。”

    也就是說,歷代帝王凡以仁義治天下的,其統治時間就長久;凡以嚴刑酷法對待人民的,雖然能收一時之效,但很快就敗亡了。

    而他的最佳拍檔魏徵,還主張在審訊時,要求“不嚴訊,不旁求,不貴多端”。即以事實斷罪,不嚴刑拷打,不使用各種手段,以求罪證。他勸諫唐太宗要慎刑,治理天下要以仁義為本。這種慎刑的思想後來均體現在唐律的編修之中。

    唐太宗甚至認為斬腳趾都覺得太殘酷,連這個酷刑都廢了,多增加發配的懲罰,李世民的觀念還是以人為本,人才是最重要的,就連鞭打這種非常普通的刑罰,都有特別說明,你不能老打罪犯的一個部位,不能致人殘疾,得分散打,致疼,但不能致殘,而且但凡要處死的,一定得皇上批准,才能斬。

    李世民在位期間,否決了很多斬立決,還提出了“死者不可再生,用法務存寬簡”的觀點,他甚至讓死刑犯回家跟家人團聚,因為古代斬人得明年秋後執行,數百名死刑犯回家,但是無一人逃跑,到了時候就回長安待斬,這簡直就是奇跡,從側面也說明,貞觀時期的百姓是非常淳樸的,你對我好,我自然也會回報你。

    絕不跟清朝一樣,動不動就十大酷刑擺上來了,這甚至誤導了後世很多學生,以為封建社會審案機構都非常黑暗,非常殘忍,指鹿為馬,不去求證,反正你不招供就逼著你招供,其實也不是這樣的,有些朝代甚至比後世的律法還要寬容許多,就清朝那種審案方式在貞觀時期,是想都不敢想的,貞觀四年,全國上下,一共才斬了二十九人。

    一個開明的朝代,一個開明的皇帝,是體現在每個細節上面。

    當然,到了武周時期,這些就基本上拜拜了,武則天在酷刑方面,還是有著非常大的貢獻。

    所以,這唐朝辦案,是非常講究證據的,你沒有證據你就不能亂來。

    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證韓藝和扶桑人是同謀,他家田被沖了,父親也死了,討口飯也不容易,想那唐高祖李淵,曾抓獲了一名劫犯,名叫嚴甘羅。唐高祖就問他:“你為何要當劫賊?”劫犯回答:“饑寒交迫,實在無法生活下去,所以行劫。”高祖聽後檢討說:“我作為你們的君主,不能使你們生活得更好,這是我的罪過。”於是下令將此人釋放。

    同理,雖然韓藝是有一點點責任,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更多的是受害者,他也不想這樣,只是生活所迫,才被扶桑人利用,不可能就因為這樣去判韓藝有罪,楊思訥還是偏向了韓藝,除非你們拿出證據來,否則,韓藝就是無罪的。

    正當這時,一個護衛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低聲在楊思訥耳邊說了幾句。楊思訥聽後眉頭一皺,點點頭,又向王大金等人道:“這事本官已經知道了,你們放心,他們拿著這麼多錢財肯定跑不了多遠,本官定幫將他們抓回來,你們暫且先回去,但是沒有我的批准,不可亂走,本官隨時可能傳召你們。”

    其實他也知道,此事皆是由他們楊家而起,若非他們收購金子,王家、沈家也就不會急著去買金子了,於公於私,他也應該盡力幫他們找回錢財來。

    “多謝楊公,多謝楊公。”

    王大金等人連連彎腰道謝。

    楊思訥向左首一名二十歲左右,樣貌堅毅的男子道:“俊飛,你立刻派人前去追查那幾個扶桑人,務必要追回那些錢財來。”

    “孩兒遵命。”

    此人正是楊思訥的六子,楊俊飛。

    楊思訥又朝著身邊一名文官道:“等會你帶著他們去把那幾個扶桑騙子的樣貌畫出來,然後派人快馬送去各地碼頭,絕不會讓他們逃回扶桑去。”

    “下官遵命。”

    吩咐完後,楊思訥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雖然王大金還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他見楊思訥似乎有急事要處理,也不敢多言。

    .....

    錄完供詞,畫完畫像,王大金、沈笑等人就出了府衙。

    這一出衙門,便是當頭棒喝,“你這孽子,我們沈家幾代人賺的錢,可都給你敗光了,老子今日便要廢了你。”

    “哎呦!”

    沈笑反應何等敏捷,舉臂去擋,打手總比打臉要好,重重挨了一棒,“老爹,別打,別打,這可是在外面,請給兒三分薄面,回家再打,哎呦,哎呦,疼呀,疼呀!”

    只見一個五十來歲,鬚髮黑白參雜的中年男子舉著短棒,吹鬍子瞪眼,追著沈笑就是一頓狂毆。

    此人正是沈笑的父親,沈清風。

    門口那衙差道:“沈老爺子,這可是官府重地,你要打回家再打。”

    “是是是,對不起,對不起,老朽也是一時心急。”

    沈清風趕緊放下短棒來,連連向那衙差拱手致歉。

    另一名衙差突然笑道:“老爺子,笑哥兒已經跑了。”

    沈家可是揚州的老家族,揚州本土人士都認識他們,特別是沈笑,不拘一格,無關身份地位,愛交天南地北之士,這些衙差都和沈笑喝過酒的,有些交情。

    沈清風回頭一看,沈笑已經跑得老遠去了,登時吹鬍子瞪眼道:“孽子,你還敢跑。”

    沈笑頭也不回的嚷道:“不跑豈不是會被你打死。”

    腳步卻是更快了。

    “哇呀呀,真是氣死我也。”

    沈清風一甩前襟,只聽嗖的一聲,舉棒追將過去,真是老當益壯啊。

    哇!看來沈笑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啊!韓藝看得是冷汗狂流。

    這要是平時,王家父子肯定會看笑話,但此時他們真的笑不出來。

    王大金突然走到韓藝邊上,低聲道:“姓韓的,但願此事跟你沒關係,否則,我一定饒不了你。”

    韓藝惶恐道:“王叔,我真是冤枉的呀,我也是受害者,你一定要相信我,就算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騙你啊。”

    王大金哼了一聲,帶著王寶就離開了。

    韓藝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唬我呀?哇靠,老子在緬甸被毒梟追殺的時候,都沒有皺過眉頭,就憑你們也想唬到我,沒證據你咬我呀,不過---呵呵,你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9 18:16
第六十七章 舊的好!舊的好!

    從官府出來之後,韓藝就直接回梅村去了,此時此刻,梅村對於他而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話說回來,在這裡作案可比在後世難得多了,倒不是說什麼團隊太弱,畢竟下手物件的見識和防備意識也比後世的要低不少,關鍵是不能消失,在後世作案之後,韓藝他們將會立刻消失,更為重要的一點事,他們行騙的對象都是一些為富不仁的商人,對方也不敢鬧大,以至於他們屢屢得手,在這裡可就不行了,你跑不了的,無法消失,而且韓藝還有個家在這裡,這就導致每次策劃時,韓藝都得先想好得自己退路,若非要顧忌這一點,就九燈和王大金,他完全可以輕鬆搞定。

    回到家時,正值吃夜飯的時候,肖雲坐在臥榻上,啃著乾巴巴大餅,毋庸置疑,她在思念韓藝,但絕不是愛人那種思念,而是對蔥花蛋餅的思戀,所以當她見到韓藝時,顯得非常興奮,但卻又帶著一絲埋怨,“你回來了,這一次怎麼出去這麼久?”

    這的確是韓藝離家最久的一次。

    “怎麼?妳很想我麼?”

    韓藝將沉甸甸的包袱往臥榻上一扔,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倒不是想你,只是擔心你。”

    肖雲撇了下嘴,又道:“這一回你賺了多少錢。”

    說著,她就急忙忙打開那個重重的包袱,只見裡面放著兩大吊銅錢,怕是足足有兩貫之多,“哇!你賺了這麼多錢啊!”

    其實這兩貫錢是沈笑上回輸給他的,這錢就算被王寶他們發現了也無所謂,因為在這個局中,他本身也是盈利的,他可以說這錢是桑木他們或者是沈笑給他的酬勞。

    韓藝半躺在臥榻上,道:“當然咯,家裡養了一個仙女,我不多賺些錢,怎麼養妳這個仙女啊!”

    肖雲早已經看開了,笑嘻嘻道:“多謝你的誇獎。”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不要臉!韓藝“切”了一聲,不再做聲了。

    肖雲也沒有多說,急忙忙把錢拿到裡屋去了,非常的自然,儼然她已經懂得持家的精髓所在,什麼勤儉持家,不靠譜,一點都不靠譜,勤儉跟持家沒有關係,持家的關鍵,就是把錢握在手裡,然後再敗家,花錢就是敗家嗎,一個持家者,自然得花錢。

    過了一會兒,肖雲從裡屋走了出來,雙手放於背後,溫柔的看著韓藝,輕聲喊道:“韓藝。”

    “幹啥?”

    韓藝眉頭一皺。

    這人還真是不解風情。肖雲暗自嘀咕一句,又道:“是這樣的,你這衣服穿了這麼久,都已經舊了,如今你賺了這麼多錢,應該換身新衣服。”

    韓藝哦了一聲:“下回我出去買一件就是了。”

    “買的話,多浪費錢啊!”

    “不買怎麼有新衣服穿啊!”

    肖雲眼中一亮,右手從背後拿出來,只見她手中拿著一件衣服,道:“我幫你做啊,你看,這就是我幫你做的衣服,已經差不多,你先試試,哪裡不合適,我再改改。”

    “妳還真幫我做衣服啊!”

    韓藝驚恐道。

    肖雲道:“那還有假。”

    韓藝一臉恐懼的揮手道:“我這人念舊,舊的好,舊的好,這新衣服我可穿不慣。”

    肖雲笑道:“這舊的哪有新的好。”

    韓藝哼道:“妳可千萬別這麼說,若非我念舊,我早就休了妳。”

    “你說什麼?”

    肖雲的臉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現在還幹不過她,還得忍忍先。韓藝擦了擦汗道:“沒什麼,沒什麼。”

    肖雲怒哼一聲,“若是你敢休我,那你就完了。”借著這句話的氣勢,她上前一步道:“你快試試。”

    “不試。”

    韓藝兀自搖頭,道:“有道是,兄弟如手足,衣服如貞操,豈能說換就換的。”

    肖雲道臉一沉:“你試不試?”

    “不試,寧死也不試。”

    韓藝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這張臉本就普通了,要是再穿妳做的衣服,那出去真的會被一些顏值控打的。

    肖雲道:“韓藝,你可別不知好歹,我活這麼大,可還是第一次做衣服,你---你看我的手,為了幫你做這衣服,我的手都被刺了無數個洞。”

    韓藝歎了口氣道:“既然你這麼誠實,那我也誠實的告訴妳,正是因為妳長這麼大,第一次做衣服,我才不願試的,我在外面幹活很累的,你就別折騰我了好不。”

    肖雲威脅道:“今天你試也得試,不試也得試。”

    韓藝坐了起來道:“怎麼?看妳這樣子,好像我不試,妳還想動手打我不成,真是豈有此理。”

    “你說的不錯。”

    “那我試。”

    肖雲噗地一聲,但隨即又板著臉,道:“那你快脫!”

    “脫?”

    韓藝猛吸一口氣:“妳想幹什麼?”。

    “你不脫了衣服,怎麼試。”

    “哦。”

    韓藝站起身來,雙手張開。

    肖雲小退一步:“你想作甚?”

    “試衣服啊!”

    韓藝說著一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想抱妳吧,拜託,在我眼睛沒有被妳戳瞎之前,我真做不出這種泯滅人性的事來。”

    這---這傢伙說話真是太可恨了。肖雲道:“你要敢這麼做,我就把你眼睛戳瞎。”

    “放心,我絕不會給妳這個機會的。”

    “我叫你試衣服,你這又是幹什麼?”肖雲又問道。

    韓藝聳著肩道:“當然等妳幫我脫衣服和幫我穿衣服啊!”

    肖雲不解道:“為什麼要我幫你脫?”

    韓藝歎道:“如果我自己脫了,自己穿了,那就等於腦殘,腦殘就是屬於腦子有病,而妳幫我脫幫我穿,那我只是被逼無奈,我當然選擇被逼無奈,雖然有些丟臉,但也比腦子有病要好。”

    “說得好像我勉強你似得。”

    “這還不叫勉強。”

    韓藝笑了。

    肖雲一臉委屈道:“我幫你做衣服,可是對你好,說的好像我要害你不成,你若不願,不試就是了。”

    “真是太感謝了,哦不,真是太遺憾了,我很失落,我很傷心。”

    韓藝揪著胸口,好生悲傷。

    肖雲瞧了他一眼,心中既是窩火,又是委屈,強脾氣又上來,“不行,還是要試,我幫你脫就是了。”

    女人果然善變。

    肖雲走上前,帶著一絲怒意的扯下韓藝的外套。

    韓藝突然道:“哎,要不改日妳做條褲子給我穿。”

    “你不是不喜歡我幫你做衣服麼,怎麼又叫我幫你做褲子。”

    “這你別誤會,我就是想試試你幫我脫褲子的感覺,基本是跟褲子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哎呦,哎呦,別掐,輕點,輕點,疼疼疼,哦---!”

    肖雲從韓藝腰間撤下那奪命剪刀鉗,“看你還敢亂說話不。”

    這一招果然是女人的利器啊!韓藝放下手揉著腰道:“妳要不要這麼恨呀,我不過就是開開玩笑罷了,妳想幫我脫,我還不讓了。”

    “抬起手。”

    “哦。”

    二人鬥嘴間,肖雲已經幫韓藝穿上了衣服,是一件儒服,她細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衽,帶著一絲欣賞的打量了一番,道:“你瞧,不是挺好看的麼?”

    不用多想,她說的是衣服。

    韓藝笑了,起初還有些羞澀,有些靦腆,只是微笑,到後面卻前俯後仰的哈哈大笑起來。

    肖雲詫異道:“你笑什麼?”

    韓藝收不住笑的說道:“我笑你老愛看我的胸。”

    肖雲臉上一紅,呸道:“真不要臉,誰看了,我只是在幫你穿衣服罷了。”

    韓藝舉起兩隻手來,“如果你不是老愛盯著我的胸看,為什麼這麼明顯的短處,你都沒有看見。”

    只見他一隻手沒入手中,一隻手卻連手腕都沒有瞧得見。

    “啊?”

    肖雲驚叫一聲,兩隻如羊脂白玉的玉手捂住小嘴。

    哼!來來回回就這一個表情?這女人是面癱一族吧!韓藝鬱悶道:“妳等會在‘啊’,我都還沒有說完了,妳是不是按妳的身高做的,我怎麼感覺下面涼颼颼的。”

    肖雲低頭一看,明明一件儒衫,硬生生被韓藝穿出了短裙的感覺。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19 18:24
第六十八章 no zuo no die

    韓藝非常樂於見到肖雲羞愧的無地自容,因為他覺得如果他是肖雲的話,肯定這一輩子都沒有勇氣拿起那一根看似輕巧,卻又無比沉重的繡花針。

    顯然,韓藝還是低估了肖雲的臉皮。

    肖雲除了“啊!”了一聲,完全沒有羞愧的意思,非常平靜、淡然的幫他脫下衣服來,然後又風輕雲淡的說道:“只是稍微有點不合適,修修就好了。”

    這還只是稍微有些不合適?這修起來應該比重新做要更加麻煩吧。

    韓藝頓時嚇壞了。

    女人執著起來總是那麼令人害怕。

    幸虧她對做飯沒有這麼執著。

    事到如今,韓藝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要是肖雲執意要他品嘗她親手做的黑暗料理,那才是最痛苦的事。

    翌日。

    一旦閑下來的韓藝絕不會忘記鍛煉身體,內外交困的他需要一副強健的體魄,至少要做到外能飛簷走壁,內能降妻馭女。

    “呼---呼---!”

    韓藝雙腳綁著兩個沙袋,在田間小路上揮灑著汗水,沿途還順便看看梅村風光,淡泊寧靜的生活對於他而言,卻也有另一番滋味。

    路上村民見到韓藝,紛紛帶著羡慕的目光打著招呼,他們也想鍛煉身體,但是殘酷的生活已經提前預定完他們人生中每一分每一秒,他們可沒有資格像韓藝一樣,在這裡浪費體力和時間。

    圍著梅村跑了一個圈,韓藝方肯甘休,在河邊洗了把臉,喝了一口涼水,這才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可這一回到家,韓藝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肖雲正坐在臥榻上,晃動著一雙修長飽滿的雙腿,哼著小曲,低著頭,專注著幫他修改那件完全不合身的衣服。

    “妳不是吧?”

    韓藝真的醉了,埋怨之聲發至肺腑。

    肖雲抬起頭來,見韓藝站在門前,卻是笑眯眯道:“你回來了。”

    韓藝走上前,坐在另一邊,糾結道:“妳還真的要改這衣服啊。”

    肖雲認真的點點頭。

    韓藝道:“妳這又是何必呢。我要穿新的,可以去外面買啊,咱們又不是沒有錢。”

    肖雲搖頭道:“不行,不行,那多貴呀,我聽二嬸說了,這成品衣服比自己做要貴出五六倍來,你不也常常勸導我要勤儉持家麼。”

    我那是勸導麼,我分明就是諷刺妳啊!

    “我錯了。我錯了行麼。”

    韓藝激動的手舞足蹈道:“我收回一切關於勤儉持家的話。敗家,我賺錢就是給妳敗家的,真的,妳盡情的敗就是了,我絕不會怪妳。”心道,反正妳哪裡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肖雲看著韓藝噗嗤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在考驗我。”

    我考驗你個波!韓藝都快要抓狂了,道:“我吃飽了沒事幹,我是認真的啊!”

    “真的?”

    “絕對是認真的。”

    “那也不行。”

    “為毛?”

    “呀!你說髒話?”

    “呃...為何?”

    肖雲道:“你在外面賺錢也挺不容易的,而且跑買賣這事又說不準的,我們當然要省著點用,可不能一下子就花光了。你放心,這一回一定行的,上次我只是忘記量你的身材了。”

    你做衣服不量身材,你還有臉說呢?韓藝有些懊惱了,“難道你就不覺得一天到晚坐在家裡這麼縫縫補補的,人生會變得很無趣嗎?”

    肖雲委屈道:“我就是一個人在家,感到無聊,才想著幫你做衣服的。”

    韓藝一愣,也對哦,我總是在外面,她一個人在家的確怪無聊的,做衣服倒還好,萬一她哪天衣服做厭煩了,又尋思著老是去外面賣飯菜多浪費錢,要做菜給我吃,那豈不是會鬧出人命來。

    這越想就越發恐懼,但歸根結底,也不能完全怪肖雲,畢竟一個人坐在家裡是有夠無聊的。

    嗯。看來得找點娛樂活動給她,不然她整天搗鼓這,搗鼓那的,遲早有一天會來搗鼓我的,也不知道這年頭的女人都愛玩些什麼東西,要是後世的女人,那就好安排多了,搓搓麻將都能過一天---對了,麻將。是啊,我怎麼把這忘了,這麻將可是女人的最愛啊!

    韓藝立刻道:“隨便妳吧,我去走走先。”

    我都說自己無聊了,也不知道陪我說會話,真是無情無義。肖雲心裡憤憤不滿,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哦”了一聲。

    但此時,韓藝已經走出門外了。

    有道是,十賭九千,麻將、撲克、牌九、骰子可都是千門正派高手的基本功啊,就跟小學生學一加一沒啥區別。

    對於從小就混跡於地下賭場,幫那些賭徒們跑腿的韓藝,那真是再熟悉不過了,當同年級生聽著abcd的英語歌時,他在聽著骰子聲,當同年級生看著語文課本的時,他眼中卻只有同花順,這麼說吧,如果清華北大有賭術這門專業的話,韓藝絕對是獎學金入學,這不會有任何懸念的。

    原本來說,韓藝對於麻將、撲克的品質要求非常高,但是由於肖雲的病情非常嚴重,再拖下去可能會有性命危險,當然,是他有性命危險,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著急,他只能一切從簡,弄來兩塊大圓木頭,用墨水和直尺畫出108等份來,然後開始用鋸子切割,畢竟是千門高手,手巧的很,很快,108塊小木塊就出來了。

    隨後,又用毛筆在上面粗略的畫上圖案。

    期間,肖雲曾三番兩次過來詢問他是在做什麼,他只是用買賣上的東西敷衍過去,因為肖雲只認識“萬字系列”,也看得不是很懂,而這麻將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故此也沒有多問,回屋繼續做衣服。

    不到一天,一整副麻將就出臺了。

    有了這寶貝,我就再也不用擔心臭婆娘折騰我了。

    “哈哈---哇哈哈!”

    越想越是開心的韓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韓藝,韓藝。”

    就坐在一旁的肖雲見韓藝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不禁還嚇到了,急忙喊道。

    “啊?”

    韓藝登時醒悟過來,一抹嘴,朝著肖雲道:“肖雲,我記得妳昨天好像說坐在家裡挺無聊的。”

    肖雲見他突然提起這事,先是一愣,隨即“嗯”了一聲。

    “也對,妳一個人坐在家實在是有些無聊,不過這個煩惱將不會存在了。”

    “此話怎說?”

    “等等---當當當。”

    韓藝從身後將那一簸箕剛剛曬乾的麻將給端上矮桌來。

    肖雲一看,道:“這不是你要拿去跑買賣的。”

    “非也,非也。”

    韓藝笑呵呵道:“這其實是一種棋牌,叫做麻將,非常好玩,來來來,我來教妳,嘖,妳先把著衣服放到一邊去啊!”

    肖雲從未見過如此積極與她互動的韓藝,雖不知緣由,但心中莫名一喜,將衣服放到一邊去了。

    韓藝見罷,心中是長出一口氣,將木頭做的麻將緩緩倒在矮桌上,然後仔細的跟肖雲講解了一下這麻將的玩法,當然,他說的是最簡單的玩法,就是任何一對都能做將,不能吃,只能碰的那種,入門級別的。

    肖雲聽完之後,只覺索然無味,道:“這很簡單啊!”

    “簡單?”

    韓藝眼珠一轉,道:“那咱們就玩上幾把如何?如果在十把內,妳能贏我一把,那就便算妳贏,我任妳差遣,如果妳一把都沒有贏,呵呵,妳只需要答應我三個條件,怎樣?妳可是沾了很大的便宜哦。”

    肖雲立刻搖頭道:“不來。”

    “為什麼?妳不是說很簡單嗎?”韓藝詫異道。

    肖雲道:“我是覺得簡單,但是我為何要與你賭,萬一我輸了,誰知道你會提什麼條件。”

    “我輸了任由妳差遣哦。”

    “你可是我丈夫,我為何差遣你?”

    “那---那我穿妳做的衣服,總行了吧。”

    “你本來就一定要穿的。”

    “呃...!”

    這女人還真是難搞,行,先讓妳著迷再說。韓藝揮揮手道:“行行行,隨便妳吧,咱們就隨便玩幾把,妳來擲骰子。”

    肖雲依言擲骰子,韓藝又教她如何看骰子和如何抓墩子,很快,十三張牌就上手了。

    這麻將聽著是容易,但是玩起來,那可就不簡單了,關鍵是不知如何選擇,肖雲比較悲催,每張牌似乎都有用,不禁想了老半天。

    韓藝笑道:“妳不是說簡單麼,怎麼連第一張牌都要想這麼久。”

    肖雲一聽這話,立刻打出一張牌去了,嘴上道:“我只是在等你罷了。”

    等我?你還真會找藉口。

    韓藝怪笑一聲,伸出手去,“這麻將可不是用看的,而是要用摸的。”說話間,他抓出一張牌,拇指輕輕一搓,臉色登時由白轉青,“哎呦!”

    肖雲錯愕道:“怎麼呢?”

    我幹,竟然忘記這麻將是平面木頭做的。韓藝咬住下唇,強忍著沒有落淚的雙目凝視著插滿木刺的大拇指,就如同被風吹得微微抖動的仙人掌。

    這就是裝/逼的後果啊!

    “你這是幹什麼啊!咯咯咯!”

    肖雲笑了,笑的非常開心,沒有一點掩飾。

    可惡!

    裝逼不成反成雞的韓藝,尷尬的都想拿頭撞波,這都是習慣呀,作為一個千門高手,打麻將幾時還需要去看了,輕輕一摸就知道了,拉長著臉道:“妳笑夠了沒有。”

    肖雲用力閉上嘴,努力的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用精巧的瓊鼻嗯嗯了兩聲,過得片刻,她才道:“我用繡花針幫你把這些刺挑出來吧。”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韓藝委屈的點點頭,可突然猛地一怔,道:“等等下,妳說妳用什麼幫我挑刺?”

    “繡花針啊!”

    “不勞妳動手,我還是自己來吧。”

    韓藝趕忙阻止她,暗道,這繡花針是妳玩的麼?到時別一根刺都沒有挑出來,反倒是把血管都給挑出來了。

    肖雲先是一愣,立刻明白過來,哼道:“不用就算了,誰還稀罕了。”

    不稀罕最好!

    “啊!”

    “呀!”

    “啊哦---。”

    廢了半天勁,關鍵是叫著累,韓藝總算是把木刺給全部挑了出來,這一個子都沒有打,就停歇了半天,肖雲頓感趣味全失。

    韓藝瞧在眼裡,心道,這可不行,我都被刺了,要是還不能達到目的,我對得起我的大拇指麼。急忙道:“來來來,繼續。”

    肖雲只是淡淡“哦”了一聲。

    二人又開始了博弈。

    “碰!”

    “再碰!”

    “杠!”

    “再杠!哈哈”

    “不好意思,我胡了。”

    在十幾張牌落下後,韓藝倒下了自己的牌。

    ......

    “哈哈!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什---什麼,你就胡了。”

    “當然,妳不是說很簡單麼,怎麼妳一把都沒有胡。”

    “這才兩把而已,你急什麼。”

    “胡了。”

    “抱歉,杠上花。”

    “再來,再來。”

    “哦,對不起,又胡了。”

    “再來!”

    ......

    一連兩圈下去,無一例外,全部是韓藝胡了,雖說這麻將最重要的還是要靠運氣,但是你得看跟誰打,畢竟十賭九千,在韓藝的妙手之下,再刺人的麻將也是浮雲。

    不知不覺中,四圈下去了,肖雲兀自一把也沒有胡過。

    韓藝笑道:“這下妳服了吧。”

    “服什麼服,再來,再來。”

    “嗯?”

    韓藝突然瞧肖雲一雙手快速的碼牌,瞳孔都已經開始產生聚焦了,這---這是走火入魔了麼。道:“呃...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你快點擲骰子吧。”

    勤勞的肖雲一個人就將整副牌給碼好了。

    “哦。”

    韓藝隨便一擲骰子,心道,是不是該給她贏一把了,可是她若贏了的話,一定會說“看吧,我就說這麻將挺簡單的。”,可若總是我胡,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激發她的鬥志,但如果做過了也會打擊她的積極性啊,行就給她胡一把吧。

    ......

    “哇!啊---我---我胡了,我胡了。”

    肖雲激動的倒下自己的牌來,呆呆的望著這一副如此漂亮的牌,眼中閃爍著辛酸而又開心的淚花,那種感覺就好像秦始皇舉目望著剛剛建成的萬里長城,呂布終於把小媽給上了,杜甫遇到了自己的偶像李白,同志找到了自己的組織。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肖雲想哭,哽咽道:“看吧,我就說這麻將挺簡單的嗎。”

    我去,就知道是這樣!

    “恭喜,恭喜。”

    韓藝連連拱手,心想,這下妳總該歇了吧。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不行。”

    肖雲猛地一怔,忙道:“我才剛贏,怎麼能就結束了,你這不是欺負人麼,再玩幾把,再玩幾把。”

    說話時,那是神采飛揚,精神奕奕。

    不得不說,這麻將的魅力真是讓女人無法阻擋。

    妳不是吧,輸了妳要來,贏妳還不肯甘休,也罷,也罷,就再讓她贏幾把。

    “哈哈,我又胡了,你看你看,我就一張牌了,有趣有趣。”

    “厲害,厲害。”

    “呀!杠!”

    “再杠。”

    “哦哦哦,杠---杠什麼去呢?”

    “杠上花。”

    “不錯,杠上花,哈哈。”

    又是一圈下來,韓藝手都已經快斷了,道:“妳看,妳都贏了這麼多把,見好就收吧。”

    “我現在氣勢正旺,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再玩幾把,再玩幾把,這麻將還真是有趣。”

    “還玩?天都已經黑了,咱們中午已經沒有吃飯了。”

    “沒事,沒事,家裡還有點餅,咱們邊吃邊玩。”

    “什麼?”

    這可不行,不能讓她再贏了。

    這一圈下來,韓藝以最快速度結束戰鬥。

    “這下可總可以結束了吧。”

    “不行。”

    “為什麼還不行。”

    “算起來,我還是輸了,不過剛開始那是我還不熟,現在我練會了,一定能夠贏你。”

    “天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20 18:25
第六十九章 千局是夢幻滴

    三更天,足足打到三更天,面對韓藝的裝暈,肖雲方肯甘休。

    我想我的手已經脫臼了,眼睛也已經瞎了,這應該是老天給我的懲罰。

    當韓藝想到大唐的美眉都跟肖雲一樣,如癡如醉的玩著麻將,就覺罪孽深重,他非常的後悔,弄什麼不好,偏偏弄這麻將出來,這簡直就是要抹殺男人的幸福,以前的女人是賢慧的,是勤儉的,是在家帶孩子的,以後的女人,是瘋狂的,是暴力的,是叼著香煙玩麻將的。

    而男人了,只能在家默默留著淚,拿著奶瓶喂嬰兒和奶,又或者拿著衣架晾著胸罩。

    同胞們,長著小弟弟的同胞們,我對不起你們,不行,我一定要把這禍害給扼殺在搖籃裡面。

    天還未亮,韓藝就偷偷爬了起來,他要把那一副麻將給燒了,燒的一乾二淨,連灰都不能留,而且必須撒到梅河去,他才能安心。

    咦?麻將了。

    韓藝尋得半天,卻不見麻將。

    “你在找什麼?”

    不知何時肖雲從裡屋走了出來,一邊輕柔的略帶紅絲美目,一邊好奇的望著韓藝。

    韓藝急切道:“我昨天做的麻將呢?”

    肖雲一聽麻將,嬌軀一抖,宛如天仙降臨,右手拿起一個布袋,道:“在這裡呀!咯咯,你一起來就想玩麻將呀,那好,我陪你玩。”

    妳陪我玩,妳懵誰了。韓藝一手捂住頭,“啊---啊---啊,我暈了,我暈了。”

    “又暈?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會針灸的。”

    “咳咳咳....咱們還是玩麻將吧,但是,我想我們是否先該去洗漱一下,然後吃完早餐,哦哦,我還得去鍛煉身體,我今天一天都得鍛煉身體,咱們還是晚上再玩吧。”

    “洗漱吃早餐就是了,鍛煉身體就沒必要了,我覺得打麻將就能鍛煉身體。”

    “呃...!”

    這一連幾日,韓藝足不出戶,在家接受肖雲的摧殘,這倒不是肖雲綁架了他,而是他暫時不太好出門,畢竟都鬧到衙門去了,只能在家待著。

    直到今日下午時分,他終於要出門了,說是帶他跑買賣的老大請他去吃晚飯,今晚就不回來了,這個理由肖雲自然沒法拒絕,畢竟那老大可是他們家的恩人,賢慧的站在門前,招著手,溫柔的喊道:“夫君,早點回來,我在家碼好麻將等你。”

    “哎呦!”

    不是都說做好飯菜在家等麼。

    .....

    來到村口時,小野又從天而降。

    韓藝道:“沒人在附近吧。”

    小野自然明白他說什麼,搖搖頭。

    “那行,咱們先去找小胖,晚上一塊去赴約。”

    韓藝當然不是去他老大那裡吃飯,因為這個人本身就不存在,而是他們約好沈笑他們今日去分贓,如今已經過去了幾日,最危險的時刻也已經過去了,他也是時候去見見桑木等人了,把以後的安排跟他們說說,雖然現在還不是很安全,畢竟還在調查中,但是只要小心一點,不要被人跟蹤了就行。

    他和小野先是找到小胖,三人聊了一會兒,等到入夜之後,三人悄悄來到梅河邊上,上得一艘小舟,乘舟往梅河上游駛去。

    這年頭陸地上在哪都不安全,唯獨這水上比較安全,為什麼他會選擇四方旅館,就是因為他知道如果在陸路上,拿著這麼多銅錢,肯定會被追上,但是水路就不同了,而四方旅館正好挨著運河,而且邊上還有一個小碼頭,水路十分方便。

    韓藝他們乘船來到梅河上游,又進入梅河的一條支流,順著河流來到一個山谷中,此時在山谷中的湖面上停留著一艘船隻,船上是燈火通明。

    “韓兄,你總算來了,可把我們等苦了。”

    船板上站著一人,正是沈笑。

    韓藝上得船上,沈笑突然驚道:“咦?韓兄,你怎麼看上去如此憔悴。”

    “別提了,別提了。”韓藝連連擺手,又道:“對了,你沒有被人跟蹤吧。”

    沈笑立刻道:“這你放心,我這本事可是拿皮肉換回來的,決計不會被人跟蹤的。”

    熊弟好奇道:“沈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藝沒好氣道:“還不就是被他爹爹打出來的。”

    沈笑哈哈一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韓兄也。”

    這時,船艙內又走出幾人來,正是桑木、佐霧和東浩。

    韓藝拱手打了聲招呼,道:“進去再說吧。”

    “乾杯!”

    韓藝、沈笑、熊弟、小野以及桑木、佐霧三人舉杯一碰,又都一飲而盡。

    “痛快,真是痛快!”

    沈笑一抹嘴,哈哈大笑幾聲,直接一掌重重拍在韓藝肩膀上,道:“韓藝,你這一招真是太厲害了,哪怕過去這麼多天,我仍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好像還是在做夢一般,這真是難以令人置信。”

    他還是頭一回騙人,這種成功的喜悅沒有個把月,是很難消化的。

    這一點,韓藝非常瞭解,因為他也是如此,千局是非常夢幻的一個東西,剛入門的人,難免會特別興奮,笑道:“這有什麼難以置信的,越是貪心的人就越容易上當,合情合理。”

    這對於他而言,卻只是一個小騙局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話也不能這麼說。”

    沈笑搖搖頭,道:“王大金會上鉤,這我也料到了,但其中細節的安排,實在是太精妙了,比如你讓我故意晚到,進門時故意去王大金那邊瞅瞅,其目的就是給我們一個藉口,防止王寶來我們這邊偷看。我雖然也知道王寶會阻止我看,但是我卻不能想到利用這一點來防止王寶偷看我們的金子。”

    佐霧道:“我覺得最妙的還是,韓公子事先就料到王寶會偷工減料,不會給足錢。”

    韓藝搖頭笑道:“這算不得什麼,以王寶的性格,他會給足錢,那才叫怪事。”

    桑木又道:“還有那什麼存在感,也真是太神奇了。”

    沈笑連連點頭,一臉好奇道:“對對對,這存在感究竟是什麼東西,我至今都沒有弄明白。”

    韓藝笑道:“所謂的存在感,只不過製造出來的一種假像,在交易的時候,我故意極少出聲,又讓桑木先生提出合作的事宜,還有就是讓你也參與進去,形成一種競爭的意識,其一,就是為了讓王大金對桑木先生放下戒備,覺得他是有備而來的,絕不是一錘子買賣,還有更加長遠的合作。其二,就是為了讓他們把過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們身上,如此一來,時間稍微久一點,他們就是忽視我的存在,要減少一個人的存在感,有兩個最直接的辦法,第一就是突出身邊的人,第二就是自己儘量低調。”

    “你說的我都能理解,但是我還是覺得這真是太神奇了。”

    沈笑兀自搖頭道:“就在你換箱子的時候,我和桑木先生他們可都看見了,覺得這太大膽了,那眨眼功夫就讓我嚇出一身冷汗來,但是偏偏王大金父子卻是一點也沒有發覺,如今想想都還有些後怕。”

    韓藝笑道:“那是因為你事先就知道我會去換箱子。”

    桑木道:“不過話說回來,韓公子換箱子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我當時眼都沒有眨,但還是沒有看清楚。”

    沈笑也是驚訝的直點頭。

    熊弟突然湊了過來,嘿嘿道:“韓大哥,這我和小野都沒有看見,你就再表演一次給我們看看唄。”

    小野是直點頭。

    “這有什麼好看,無非就是熟能生巧,你們多練練,也能夠做到的。”韓藝風輕雲淡道,這只是很小的伎倆。

    沈笑道:“這你還別說,我這些天在家天天練習,但總是做不到,你就再表演一次給我們瞧瞧吧。”

    你要能做到,那我都不用出面了。韓藝見他們都嚷著要看,特別是熊弟,都快趴在他胸口上了,急忙一把推開這小胖子,隨後道:“行行行,我就在表演一次給你們瞧瞧。這裡可沒有箱子,這樣吧,我另外弄一個給你們瞧瞧,其實道理都差不多。”

    說著,他拿出一枚銅幣來放在桌上,道:“你們看清楚了,這枚銅幣可是正面朝上的。”

    其餘人仔細一瞧,紛紛點頭。

    韓藝伸出右手來,五指張開,橫向緩緩移向那枚銅幣,在快要接近那枚銅幣的上方時,他手突然一劃而過,十分之快。

    待眾人定眼一瞧時,發現那枚銅幣已經是背面朝上了,紛紛驚叫出聲來。

    “這---這你是怎麼做到的?”

    沈笑不敢置信的望著那枚銅幣,他們可是一直盯著的,卻也沒有見到韓藝將銅幣翻過來。

    韓藝抬起手來,只見他手指間夾著一枚銅幣,道:“很簡單,其實我右手掌心中還藏著一枚背面朝上的銅幣,當我手掃過銅幣時,已經非常快速的將桌上的銅幣拿了起來,然後將手心的銅幣放在原先的位置上,你們只會關注桌上的銅幣,而忽略我的手,我再趁機將銅幣藏起,看上去就好像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銅幣翻了過來,這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其實我哪有這麼快的身手。”

    “原來如此。”沈笑點點頭,道:“那日你故意製造桑木和佐霧的衝突,目的就是要讓王大金父子將注意力集中在桑木他們身上,為你爭取這一瞬間的功夫。”

    韓藝點點頭。

    沈笑哈哈道:“我想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其實我們這箱子裡面裝的只有三塊金錠和一塊鐵板,而那三錠金子也已經被我放入袖中,嘿嘿,你也真是吝嗇,連一錠金鋌就不給他們。”

    韓藝輕哼道:“他們逼債的時候,又何曾願意少收一枚銅板,實在是木板太輕了,否則我連一塊鐵板都捨不得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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