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42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4 20:56
第四十章 小發一筆

    來到山上,僅有的三人都還得分工合作,也真夠可憐的。熊弟說了幾聲對不起,又嘻嘻道:“韓大哥,我明白了,那日你讓小野來此扮作小偷,就是為了找到那老禿驢藏錢之地。”

    韓藝聽他聲音似有得意之意,笑道:“算你聰明。”

    熊弟嘖嘖兩聲:“那老禿驢真是賊大膽了,竟然將錢藏於大殿,這大殿每天都人來人往的,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韓藝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打趣道:“你這麼聰明都沒有想到,相信官府也一定沒有料到,這大殿肯定沒有仔細搜查。”

    熊弟點點頭道:“大哥言之有理。”

    以前他父母常說他聰明,久而久之,他自然也以為自己非常聰明。

    說話間,二人來到大殿內。

    熊弟乖巧點燃一支小火燭,微弱的燭光只能照亮咫尺之地,遞給韓藝之後,自己又點燃了一根火燭,借著微弱的燭光,他四處觀望,“這大殿這麼大,可不好找啊!”

    韓藝也在四處觀看,自信滿滿道:“這大殿雖然大,但是一目了然,如果我是那老禿驢的話,既然都已經把錢藏到這人來人往的大殿中,那我乾脆把錢藏到這最顯眼的地方,這樣看似危險,其實更不容易讓人察覺。”說著,他目光突然落在那一座座佛像上面,又道:“些這佛像雖然極其顯眼,但是因為佛像具有神聖性,別說尋常百姓了,恐怕就連官兵見到都生出三分敬意來。小胖,我看這錢財所在十有跟這佛像有關。”

    熊弟本生就恨這些神佛之說,倒也不懼,應了一聲,笨拙的爬上石台之上。

    韓藝也跳上了石台,雙手在佛像上面東摸摸,西摸摸,他對於唐朝的科技不瞭解,腦海裡面想到的全是武俠劇裡面演的那些什麼精妙的機關,所以他潛意識裡面就覺得這佛像的眼睛或者鼻子是什麼機關。

    可是二人尋得半響,卻也沒有找到什麼機關的。

    不過熊弟卻一點也沒有不耐煩,雖然身手笨拙,但是卻非常努力,這都是因為他太相信韓藝了,韓藝說跟佛像有關,他就認為一定是這樣的,我沒有找到,只是我不夠努力。

    倒是韓藝有些鬱悶,給他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心裡也漸漸開始著急起來。

    突然,他正準備從一座菩薩像後面穿過出去,到隔壁的佛像看看時,忽覺腳下稍稍一滑,不禁低下頭來,又用火燭去照明,發現腳下並沒有什麼,又照了照自己的鞋底,也沒有異物,心道一聲奇怪?他探出腳在邊上磨了磨發現並不滑,又在神像後面磨了磨,發現這菩薩像後面倒是比其它地方滑的多。

    他瞧了瞧菩薩像,又低頭瞧了瞧腳下,突然眼中一喜,忙壓低聲道:“小胖,小胖,快來這邊。”

    “哦。”

    熊弟正在一座佛面邊上摸索,聽得韓藝叫他,應了一聲,可一時心急,再加上他笨拙的伸手,直接從石臺上摔了下去。

    砰!

    “哎呦---!”

    我滴天啊!

    韓藝下意識的緊閉雙眼,不忍去看,只覺自己罪孽深重,過得片刻,又關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這熊弟都摔出經驗來了,立刻趴了起來,只覺摔下來比爬下來要快得多,拍拍屁股就跑到韓藝跟前。

    “你上來,哦,小心一點。”

    韓藝算是被這胖子嚇壞了,彎身將他拉扯上來。

    待他站穩之後,韓藝才道:“來,你跟我推這菩薩像。”

    “哦。”

    熊弟沒有多問,與韓藝一人站一邊,雙手推著菩薩的肩膀。

    “一,二,用力。”

    熊弟是憋足勁,一聲低吼。

    哢哢!

    聽得哢哢兩聲,這菩薩像輕微動了一下。

    “再用力。”

    “哦。”

    人家小胖也不是一無是處的,雖然笨拙,但是力氣卻是杠杠滴,比韓藝的力氣還要大,一張肥臉都漲成了橘紅色。

    終於,菩薩像被使出吃奶勁的他們推著緩緩往後移動,待移開少許,韓藝趕緊低頭一看,並沒有見到想像中的一個洞,跟普通的石台無異。

    不是吧,難道我猜錯了!韓藝急忙道:“先等下。”

    隨即底下身來,輕輕敲了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他面色登時一喜,隨即又在邊上敲了敲,聲音明顯不一樣,可是摸了摸,卻又不見縫隙,又站起身來,道:“繼續推。”

    二人是用盡了吃奶得勁,總算是將菩薩像推倒牆邊上去了。

    韓藝又低下身來,雙手在菩薩像下面那塊石板上摸索了一下,突然,他摸到一個小洞,應該正對菩薩像的中心,剛好可以伸一個手指進去,韓藝趕緊拿火燭過來一照,很普通的一個洞,看上去就好像是自然損壞的,韓藝伸出手指在裡面按了按,結果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大,你別玩我了。

    韓藝顯得有些懊惱,手指在裡面亂扣,忽聽得一聲輕響。

    韓藝愣了下,手指扣住小洞,往上一用力,但見石台靠裡面那邊竟然抬了起來。

    熊弟驚喜的發出“呀”的一聲。

    我幹,敢情這洞就是一個把手呀,虧我還總是想著什麼機關,我機你妹的,壓根就一體力活,電視劇真是害人不淺。

    石板移開之後,是一個方形的洞,燭光一照,有著一個窄形的石階。

    韓藝、熊弟立刻順著石階走了下去,倒也不高,就兩米多,裡面也不大,大概十平米的樣子,看上去應該剛剛挖好沒有多久。沒有韓藝想像中的那樣,一個驚天大寶庫,金光閃閃,到處都是金銀珠寶,非但如此,還非常簡陋,就兩大木箱,兩個小木箱,小的一隻手就能輕鬆托住,大的也就一米長,半米高左右,每個箱子掛著一個銅鎖,看上去十分寒磣。

    反正再多也就那樣。

    看來都是電影電視劇給我帶來了太多的期待。韓藝輕歎一口氣。

    “唔,還真有寶貝。”

    但是熊弟卻顯得非常驚喜,吞咽一口,上前來,輕輕撫摸著木箱:“大哥,你說這裡面是啥寶貝?”

    “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韓藝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竹簽桶兩下就開了,可這一打開,熊弟登時是目瞪口呆,雙手捂住長大的嘴巴,只見金光閃閃,裡面滿是一錠錠金鋌,排列的整整齊齊,多也不是很多,一目了然,共有二十來塊,目測最多也不超過一百三十兩。

    韓藝倒是非常淡定,他又不是第一回幹這種事了,以前還幹得少啊,早就過了興奮的階段,而且這種錢不到花出去的那一刻,那都是累贅,真沒啥值得高興的。

    “哦哦---這---這是金子麼?”

    熊弟嘟著肥嘟嘟的嘴巴,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韓藝見熊弟淚花閃爍,好奇道:“你沒見過金子嗎?”

    熊弟猛地搖搖頭。

    這麼悲慘?韓藝對於金子那可真是不陌生,他和他的夥伴們曾利用黃金交易市場,從一個中東地區的超級大土豪手中騙得一百公斤黃金,一百兩,真不夠看呀!道:“那也得回去再看吧,我們現在趕時間,你先把金子給拿上去,小心一點。”

    “哦哦哦。”

    熊弟捧著箱子慢慢爬了上去,其實可以用走的,但是他覺得用爬的比較安全一些。

    韓藝又打開另一個小箱子,相對與寶物出現在眼前,他更喜歡開箱子的樂趣,只見第二個小箱子裡面裡是一些珠寶首飾,清一色都是女人用的東西,什麼金釵、玉鐲等等。

    隨後,他又打開兩個大木箱子,裡面全是上等的綾羅綢緞,但好像也是給女人準備的,等於除了黃金以外,其餘的好像都跟女人有關。

    韓藝心裡就犯嘀咕了,這老禿驢鐵定養了情婦。

    此行談不上驚喜,畢竟沒有見到什麼滿目琳琅的寶庫,那種場景只在電視裡面見過,如果真是那樣,那他也可能會跟熊弟一樣,可惜不是,但也不失望,這錢可真是不少了啊,特別是對於他們這些窮人而言。

    確認都是值錢的東西之後,他將箱子一蓋,與熊弟一塊將箱子全部搬了上去,你要留個空箱子在這裡,那只要被人發現,就知道有人來過,全部搬走,可就不能確定裡面究竟放過東西沒,又放過什麼東西?

    又將石像歸到原位,隨即又叫上小野,拿著這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離開了天濟寺。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5 20:05
第四十一章 用得出的才叫錢

    清晨那柔柔的陽光灑在揚州城南郊外的一片山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

    在一處樹多林密的地方,有著一個小山洞,洞口滿是樹藤雜草,若不走近看,很難發現這裡還有這一個山洞。

    此時,隱隱聽得裡面傳來一個歡樂的聲音,“小野,你看,我像有錢人麼?”

    回應這個聲音的是一陣沉默。

    洞內,熊弟穿著敞開的短褐和一條大短褲,站在洞中,脖子上掛著兩串珍珠,一手拿著一個金鋌,扭動著肥腰,咧開嘴哈哈笑著,這傢伙似乎挺喜歡亮亮的東西,什麼珍珠,金銀之類的。

    小野抬頭瞧了眼,很是敷衍的點點頭,隨即低著頭把玩著手中一把鋒利的匕首,這匕首是從那珠寶箱中翻出來的,這小子似乎對閃閃發亮的東西不太感興趣,倒是對這些鋒利的危險物品感興趣。

    而韓藝則是靠在牆上,一手枕著頭,另一手拋著一錠金鋌,若有所思的樣子。

    熊弟見基友這麼敷衍,心中是寂寞難耐,又來到韓藝邊上,納悶道:“韓大哥,咱們如今都發財了,就這錢,咱們十輩子也吃不完呀,你咋好像一點也不高興。”

    他覺得現在真的應該慶祝,一宿工夫就弄了這麼多錢來,而且他們的整個計畫取得了圓滿成功,這還不值得慶祝,那還有什麼值得慶祝,絕不是坐在這裡發呆,但是不管是小野,還是韓藝,完全沒有慶祝的意思。

    韓藝一怔,瞧了眼熊弟,笑道:“十輩子?能花十年,我就會做夢也笑醒了。”

    這話不假,他用錢的速度,那真叫一個快,只是他在之前身上沒有錢,也還沒有摸清楚這唐朝的消費場所在哪裡。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你得把這金子花出去,才能算作錢呀,不然得話,也就能讓你高興高興了。”

    熊弟一聽,點點頭道:“這倒是的,這金子咋用啊?”

    這就是韓藝最頭疼的地方了,在後世他們有專門的管道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贓物,但是現在的話,他認識的都就那麼幾個,這金子現在又不完全是貨幣,更多的像似一種奢侈品,用不用得出都是一個問題,就算用的出,你突然拿著一錠金鋌去買東西,那也太引人注意了,那些珠寶就更加不用說了,天知道那些珠寶是從哪里弄來的,唯一可以用的就是那些綢緞,但是金子才是大頭呀。

    他剛才一隻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一個好辦法,關鍵是他並不清楚當下金子的情況,在回憶中也沒有這方面的資訊,畢竟以前的韓藝也沒有見過金銀。

    看來還得出去打聽一下,金子現在的行情。

    韓藝微微歎了口氣,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考慮呀,又瞧了眼手中的金錠,心道,心裡又尋思著,奇怪?現今民間都極少見到金銀,為什麼老禿驢會有這麼多金子了,不可能那些信徒會拿著金子來燒香啊,而且這一錠錠金鋌,重量大小都差不多,顯然不是零散收上來的,而是從哪裡兌換來的,對哦,也就是說如果我找到兌換金子的管道,我就能將這金子兌換成銅錢。

    念及至此,他心中一喜,但同時又非常納悶,為什麼那老禿驢要收藏金子呢?而且量還不少,難道只是為了隱藏?嗯,這倒是也有可能,畢竟現在的銅錢太笨重了,算了,算了,錢到手就行了,其餘的事跟我有毛關係,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抬起頭一看,正好見到熊弟打算去翻那些上等的綾羅綢緞,急忙道:“小胖,你幹什麼?”

    熊弟道:“我想看看這綢緞,嘿嘿,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穿著這麼好的綢緞。”

    韓藝翻著白眼道:“那東西你別碰,免得弄髒了,現在這金子珠寶不好出手,就靠這些綾羅綢緞乎。

    韓藝道:“我說你們兩個一點也不想睡覺麼?你們可是一宿沒有睡了。”

    熊弟道:“這麼多金子在這,我可睡不著。”

    小野也是點頭直笑。

    “隨便你們吧,我先睡一下。”

    韓藝說著就直接躺了下去,拿起熊弟的衣服墊在頭下,他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韓藝醒來的時候,熊弟、小野還在睡,小野是抱著那把匕首,縮在一個旮旯裡,熊弟自然就比較霸氣,直接趴在金子上睡了起來,一隻眼還微微張開著,口水流的一地都是。

    韓藝用力搓了搓臉,過了一會兒,才把熊弟、小野給叫醒。“我先回去了,你們暫時就待在這裡,可別亂跑,特別是小胖你。”

    “啊?回去?”

    熊弟揉著眼睛道:“咱們不是要去慶祝麼?”

    “你以為我不想啊!”

    韓藝鬱悶道:“但是保險起見,還是等過了這一陣風再說吧,放心,錢都弄到手了,還怕沒有機會用麼,等到時,咱們去揚州最好的酒樓,吃上個幾天幾夜,再叫上幾個美女---這個你們就算了,我一人承受得了,總而言之,再咬牙忍忍,好日子馬上就要來臨了。”

    熊弟流著口水道:“韓大哥,到時我要吃揚州第一樓的燒鵝。”

    “行。到時我叫上一整桌燒鵝讓你吃個痛快。”

    韓藝爽快的一揮手,又朝著小野道:“小野,現在咱們有錢了,我一定會找最好的郎中幫你把病治好,讓你能夠開口說話。”

    熊弟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要是小野能夠說話,那就太好了,燒鵝我不吃了,把錢都拿去給小野看病吧。”

    可是小野卻搖搖頭,然後低頭不語。

    熊弟見基友落寞了,急忙走了過去,蹲在小野邊上,關心道:“小野,你怎麼呢?”

    小野還是低著頭。

    韓藝也走了過去,道:“小野,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小野兀自低著頭。

    這小傢伙究竟在想什麼東西。韓藝一時也不明白,但見小野似乎不想多說,於是轉移話題道:“來,我們先把這金子和珠寶藏起來。”

    熊弟鬱悶道:“可是韓大哥,我都還沒有玩夠呀。”

    韓藝道:“改日我打一條金鏈子圈在你脖子上,讓你做一回爆發富,這總行吧。”

    “金鏈子?”

    熊弟立刻轉憂為喜道,忙不迭的直點頭。

    三人就在洞中挖了一個洞,將兩個小木箱子放了進去,然後直接從洞中搬了塊大石頭壓在上面,至於那兩個大木箱子,韓藝倒是沒有管他,因為現在布就是貨幣,隨處可見,就算讓人發現也無所謂,但是金銀珠寶是非常罕見的,如果讓人發現了,那可能會招來禍端,畢竟這金子可不少啊。

    搞定之後,韓藝就離開了,這洞中就足夠的糧食夠他們支撐一段日子了,而且,小野還能打獵。

    韓藝順道將驢車還了,取回押金之後,就回梅村去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5 20:18
第四十二章 踢飛

    落日殘霞,老樹炊煙。

    暮色中的梅村,呈現是一片靜謐景象。

    一眼望去,完全可以感受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安詳寧靜的生活。

    特別是對於來自於後世的韓藝,這顯得尤為的明顯,因為在後世,這時候生活才剛剛開始,白天?白天當然是用來睡覺的,不然窗簾就失去了它的價值。

    其實就這麼無憂無慮過一輩子倒也不錯。

    可是這個念頭剛從韓藝腦中冒出,就立刻被他否掉了,開什麼玩笑,連唐朝的風月場所都沒有去過,這怎麼能算是來過唐朝了,而且,人善被人欺,如果只是做一個農民,倒不是有什麼不好的,韓藝也無所謂,哪怕是做乞丐,但如果有王寶那樣的人在,就體現出農民的悲催了。

    回到家門前,破舊的門緊閉著。

    這是應該的,丈夫不在家,到了晚上你還把門敞開,這準個什麼事。

    瞧瞧這婆娘在幹什麼?

    韓藝見屋內亮著燈,倒是沒有急著敲門,而是悄悄來到門前,彎下身來,閉著半隻眼,往門縫裡瞧去,微弱的燭光下,正好瞧見臥榻的一角,未等他調整好的視角,突然只覺獨眼前一黑。

    什麼情況?

    未等韓藝反應過來,聽得哢得一聲,又聽得吱呀一聲。

    “何方淫賊?”

    聽得一聲厲喝。

    “是---!”

    砰!

    “啊!”

    轟!

    塵土飛揚,隱隱見到一道身影趴在地上,臉緊緊貼在地上,高高撅起屁股,還在微微左右抖動著。

    “韓---韓藝?”

    肖雲站在門前,看著那熟悉的臀部,一雙修長的芊芊玉手捂住她那張絕美的鵝蛋臉,但從指縫中的雙眼卻睜得大大的。

    “妳這婆娘成心的吧!咳咳咳!”

    韓藝滿嘴灰土,心裡那個恨呀!

    “對---對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以為是淫賊。”

    肖雲一怔,急忙走了過去,嘴上不停的解釋道。

    淫賊?韓藝怒道:“你見過這麼弱不禁踢淫賊麼?妳分明就是故意的。”又見肖雲作勢要扶他,急忙抬手道:“停!妳---妳別碰我,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欠了妳什麼,妳要這麼折磨我!”

    肖雲撇嘴道:“這你也全不能怪我,誰叫你不聲不響,躲在門前,我當然以為是賊人。”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用動腳吧。你一個女人怎麼就這麼粗魯啊!”

    肖雲淡淡道:“哦,那下回有淫賊來偷看,我就打開門跟他說聲好走。”

    “妳---。”

    韓藝輕咳一聲,緩緩站起身來,揉著胸口,狠狠道:“這可不行,我一家之主都被妳踢飛了,下回若是有別人敢偷看,妳要不踢死他,我跟妳沒玩。”

    說著,他就慢慢的往裡面走去,嘴裡嘀咕道:“什麼女人嗎,這麼大的腳力,乾脆踢足球去算了。”

    肖雲聽得前半句,嘴角抽了抽,險些笑出聲來,可聽得後半句,她又哼了一聲:“什麼男人嘛,動不動就趴在地上。”

    韓藝回頭眼一瞪,但是肖雲渾然不懼,好似在說,你除了瞪我,還能幹什麼?韓藝心裡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強身健體,不然這家都沒法待了。

    這其實還真不能怪韓藝沒用,關鍵是這身體還瘦弱了,完全沒有任何抗擊打能力。

    回到屋內,韓藝趕緊躺在臥榻上,真是遭罪啊!

    肖雲滿臉歉意道:“我去給你倒碗水。”

    說著就急急出去,給韓藝倒了一碗水,又關切道:“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免了,免了,現在我還只是外傷,不打緊,等妳揉過之後,鐵定成內傷了,三天之後,就得勞煩妳幫我準備出殯儀式了。”韓藝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

    “你胡說什麼。”肖雲呸了一聲。

    “這可不是胡說,是有事實根據的,剛才就是絕症的前兆。”

    韓藝翻了翻白眼,喝了一碗水,過了一會兒,才緩過這勁來。

    肖雲見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眼眸一轉,冷不丁道:“對了,你這回出去賺了多少錢回來?”

    “賺了---妳問這個幹什麼?”

    韓藝醒悟的比較及時。

    肖雲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把錢交給我啊!”

    這已經不是肖雲第一回說了,但是這一回說的比上一回有底氣多了。

    “憑什麼?”

    韓藝一臉詫異。

    肖雲道:“現在我持家,這錢當然歸我管。”

    “誰同意妳持家呢?”

    韓藝沒好氣道。

    肖雲哼道:“你天天在外做工,我天天待在家裡,自然是我持家。”

    “等等,你讓我理理先。”

    韓藝抬抬手,沉吟片刻,才道:“妳的意思是,我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交給一個經常踢飛我的女人?我怎麼覺得這是一種傻子的行為啊!”

    肖雲委屈道:“這也不能全怪我,我一個弱女子獨自在家,自然得謹慎一些,再說也沒有經常,就兩回而已,這一回還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妳知道麼,我一聽你說自己是什麼弱女子,我就恨不得去死。”

    韓藝一手捂住額頭,嘴裡還嘀嘀咕咕道:“洞房都沒有洞,就開始要錢了,真是金貴,妳也就這點像大家閨秀。”

    肖雲一聽這話,更是火大,一拍桌子道:“是你先不肯承認我是你妻子,三番四次要趕我離開,現在又說我的不是。”

    這拍桌子不都是男人的權力麼,怎麼落在我這,全都反了,這可不行。韓藝猛地一拍桌子,怒目瞪著肖雲,將包袱往矮桌上一放,“錢在這裡。”

    肖雲呆愣了半響,突然噗的一聲,掩唇咯咯笑了起來,頓時酥胸亂顫,好不誘人。

    想要勾引我洞房,我才不上當了,哼,我決不能為了你這麼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我來此的責任不就是拯救大唐的麼,無非是為自己找點面子回來,肖雲擺明是笑他服軟。

    不過肖雲倒也識得大體,沒有揶揄韓藝,順著話道:“你能賺到錢,我當然開心。”

    算你識相。韓藝頭一昂,各種傲嬌。

    可惜肖雲沒有搭理他,急忙打開包袱來,只見裡面有著一串銅錢,還有一些上等的綢緞,合在一起怕是有一貫錢之多,關鍵是那布匹非常值錢,因為當今布匹就是錢,所以肖雲也沒有感覺有任何不妥,不禁著嘴:“這--這麼多?”

    “哼!”

    韓藝更顯驕傲了,暗想,這還多?你這女人真是小覷我了,不過這樣也好,以後出去一趟,交一點點錢回來就行了,其餘全部藏起來,我照樣可以在外面瀟灑,哈哈!

    哪知肖雲立刻一臉擔憂望著韓藝道:“韓藝,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做強盜了。”

    強盜?這太侮辱人了,老子明明是俠盜。韓藝懶得解釋,“是啊,我是去當強盜了,這些都是髒錢,你別要了,還給我好了。”

    肖雲趕緊將錢護在懷裡,“我也是開玩笑的,就你這身體,不被人搶劫就算是不錯了,哪能去搶別人的錢。”

    韓藝怒道:“嘿。真是妳給三分顏色,妳就開染坊了。”

    “哎呦!”

    肖雲突然一手捂住肚子,了一聲。

    韓藝道:“幹什麼,告訴妳,別跟我裝死,妳不裝死我還真不敢教訓妳,不,我的意思是,妳別以為裝死我就不教訓妳了。”

    可話一說完,他見肖雲的額頭上都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真不想是裝的,他也只會裝哭,還不能裝冒汗。道:“妳怎麼呢?”

    “胃疼。”

    肖雲艱難道。

    “胃疼?”

    韓藝急急道:“妳是不是上完茅房沒有洗手就吃飯?”

    肖雲怒視了韓藝一眼。

    韓藝撓撓頭道:“那好好的怎麼會胃疼,肯定是吃壞肚子了。”

    “不---不是。”

    “你怎麼知道?”

    “因為---因為我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一天沒有吃東西,故此不可能是吃錯東西了,這說的通。

    這時候作為丈夫,應該要非常關心妻子才是,但是韓藝卻是一臉鬱悶,“妳一天不吃東西,都能把我給踢飛了,要是妳吃了飯,我滴天呀,你還是別吃算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6 20:43
第四十三章 上chuang的本事

    找了這一個這麼愛說風涼話的老公,肖雲倒也不是非常鬱悶,因為這些天相處下來,她知道韓藝就是一個口硬心軟的傢伙,也就是嘴上念叨幾句,該怎麼做,他還是會去做的。

    瞧。這晚飯不就買來了。

    “唉,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務工賺錢,這回到家,還得幫妳去買飯菜,真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還自帶賺錢功能的。”

    看著吃著正香的肖雲,韓藝只覺十分委屈,按理來說,他外出回來,應該是妻子做好熱飯熱菜,然後穿的漂漂亮亮在一旁伺候著,捏捏肩,捶捶腿,擼擼---這個是飯後運動,但不管怎麼樣,事實完全是顛倒的。

    心虛的肖雲不敢做聲,紅著臉,低頭猛吃,看上去哪裡像一個一天沒有吃過飯的人,分明就是幾天沒有吃過飯的餓鬼。

    韓藝在想這女人如果吃飽了,會不會一腳把他踢得靈魂出竅,回到現代去,要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試試看。又忍不住說道:“妳的食道還真是寬敞,吃這麼快都不會被噎到。”言下之意,就是妳吃的還真是心安理得。

    “我---呃....!”

    “哇!妳這也裝的太假了,我剛說完妳就噎到了。”

    肖雲狠狠白了韓藝一眼,趕緊出去,一口氣喝了一碗水,這才緩了下來,回到屋後,她不敢吃的太快,免得被某某人說食道過於寬敞。

    過了一會兒,她總算是吃完了,香汗淋漓,用那並不滑膩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仙女就是仙女,都帶體香的。

    韓藝突然問道:“對了,妳為什麼一天不吃飯,難道是減肥?妳倒是應該多減減了,妳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睡臥榻麼,就是怕妳把著臥榻給壓壞了。”

    “我才不需要減肥了。”肖雲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是減肥?”韓藝錯愕道:“難道妳把我給妳的錢都花了?”

    肖雲沒有做聲。

    “妳不是吧。”

    她沒有做聲,韓藝自當她是默認了,鬱悶道:“我記得我可是給足了妳錢,這才幾天,妳怎麼就把錢給花光了,妳難道不知道持家前面還有勤儉兩個字麼?”

    這話說的肖雲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不敢直視韓藝,小聲道:“我---錢不是花光的。”

    “不是花光的?”韓藝皺眉道:“難道是被偷呢?哇!誰敢在妳手裡偷東西,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妳不會踢死他啊!”

    肖雲斜眼一瞪,“你胡說甚麼,我的錢是被楊二嬸給借走了。”

    “楊二嬸?”

    韓藝一愣,心裡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以教派作為騙局的毒害性,蔓延快,而且還會波及左鄰右舍,親戚朋友。

    但如果是這樣,他就不會責怪肖雲了,畢竟楊家以前幫助過他們很多,肖雲又不知內情,借錢給楊二嬸倒也不能說是做錯了,只能說她比較蠢而已,借的自己都餓肚子了,雷鋒也沒有她這麼好心啊。

    肖雲見韓藝沉默不語,心中稍有忐忑,道:“韓藝,我借錢給楊二嬸,你是不是生氣呢?”

    韓藝一怔:“我為什麼要生氣,反正那些錢是我給妳的,妳怎麼用那是妳的事,肚子疼的又不是我。”

    肖雲想想也對,疼的死我,他幹嘛生氣,可又一想,不太對呀,我是他妻子,妻子肚子疼,他竟然漠不關心,嘀咕一句,“真沒良心。”

    我要沒良心,妳丫早就餓死了。韓藝明知故問道:“楊二嬸借錢幹什麼?”

    肖雲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她借錢幹什麼---。”

    “妳沒有問?”

    “我為什麼要問?”

    “就當我錯了,繼續繼續,後來怎樣呢?”

    肖雲繼續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楊二嬸是借錢去那什麼天濟寺燒香。”說到這裡,她突然一臉八卦道:“可是你知道麼,原來那天濟寺根本就是一個騙人的勾當。”

    韓藝看她這麼投入的八卦,覺得不給一些表情,有些對不起她,於是一臉驚訝道:“是嗎?”

    肖雲點點頭道:“這還有假,那天濟寺的方丈都被官府抓走了。”

    韓藝道:“那楊二嬸還好嗎?”

    肖雲歎道:“都這樣了還能好麼,我聽說楊家僅存的那點錢帛都被她拿去用光了,我借她的錢就不說了,她還從關三嬸那裡借了些錢,楊二叔得知此事後,氣得打了她一個耳光,在家都哭了一整天了,還不止如此,關三嬸還找去楊家,讓楊二嬸賠她錢,說什麼當初就是楊二嬸叫她去燒香的,反正今天村裡是吵了整整一天。”

    韓藝聽完之後,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

    翌日。

    由於昨夜吃的太撐了,又吃的比較晚,所以直到三更天,肖雲才睡著,等到第二日睜開眼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來到屋外,發現韓藝已經不在臥榻上了,這人跑哪裡去呢?

    忽聽屋外一陣砰砰砰的聲音,出去一看,只見那晾衣柱掛著一個大沙袋,韓藝站在沙袋面前,不斷的揮動著雙拳擊打沙袋。

    “你在幹什麼?”

    肖雲一臉好奇道。

    韓藝停了下來,回過頭道:“這妳都看不出麼,當然是在學習技能,防止被人隨意踢飛。”

    肖雲一愣,紅著臉道:“瞎說。”

    “妳不信就算了。”

    韓藝又回過頭去,繼續打了起來,嘴上突然道:“廚房裡面熬了粥。”

    難道他這麼早起來,是為我做早餐?肖雲心中莫名一喜,然後走進了廚房。

    韓藝斜眸一瞟,搖搖頭,繼續練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肖雲端著一碗粥走出來,拿著一個小馬紮坐在門前,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韓藝練拳,看著看著,她突然變得若有所思,忍不住問道:“韓藝,你這拳路是誰教你的?”

    韓藝頭也不回的說道:“不告訴妳。”

    “.......!為什麼?”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什麼意思?肖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驚訝道:“你練拳是來對付我的?”

    韓藝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白癡,沒好氣道:“除了妳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人總是把我踢飛。”

    “咳咳!”

    肖雲被這話嚇得嗆咳幾聲,心虛的美眸左右瞟動了幾下,似乎生怕被人聽見,隨後才道:“你可別亂說,我哪---哪有總是踢飛你,況且---況且好像每次都是你先來惹我的。”

    韓藝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非常嚴肅的說道:“我連妳的床都不敢上,又怎麼惹得了妳,要不要找人來評評理。”

    肖雲雙頰紅潤,嘴上卻還非常強硬道:“有本事你倒是上呀,我可沒有不讓。”

    韓藝壞笑道:“我這不是在練習上妳床的本事嗎,妳急什麼。”

    “你才急了,不和你這下流之徒說話。”

    肖雲輕哼一聲,端著碗進屋去了。

    下流?老子揮金如土,只求一世風流,卻也從未有女人說過我下流,這女人眼神還真是不好使啊。韓藝搖搖頭,轉過身去,繼續打了起來,其實他前世的身手是非常了得的,因為在他的團隊當中,有一個美國海軍陸戰隊退役下來高手,叫做布魯斯,他的拳法就是跟布魯斯學的。

    只是現在的身體過於單薄,導致身手大不如前,原本也可以將就的過,不過現在他又開始做任務了,而且根據小野所講,天濟寺裡面有高手,於是他才想到應該要鍛煉身體了,作為一名俠盜,身手不行,那算個屁的俠盜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6 20:54
第四十四章 調解糾紛

    又打了一會兒沙袋,直到極限,韓藝方才甘休,喘著氣,正想休息一會,忽見楊林夫婦往這邊走來。

    韓藝面色一緊,壓低聲喊道:“肖雲,肖雲。”

    “怎麼呢?”

    肖雲從屋裡走出來。

    “快---快去把凳子全部拿出來。”

    韓藝催促著。

    “為什麼?”

    “妳沒瞧見麼,楊二叔一家都來了。”

    肖雲轉目一看,道:“那也應該請人來家坐啊!”

    “妳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到屋裡一準都坐在我床上,要不妳睡臥榻,那我就沒問題。”

    肖雲一語不發,進屋拿凳子去了。

    這婆娘真是奸詐。

    韓藝暗罵一句。

    韓家倒也沒有什麼凳子,就四個小馬紮。

    這馬紮剛剛拿出來,楊林夫婦就走了過來,楊林滿面愧疚,而楊二嬸則是一直低著頭緊跟在楊林身後。

    “小藝。”

    “咦?二叔,你怎麼來了?”

    韓藝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楊林狠狠瞪楊二嬸一眼,“不都是這婆娘惹得。”

    楊二嬸嚇得一哆嗦,哪裡還敢做聲,別看楊林忠厚老實,但他不跟關三一樣,怕老婆,他是那種非傳統的大男人,他最開始之所以准楊二嬸去天濟寺,那是因為他覺得那什麼九燈神棍的神藥治好了楊二嬸的病,而且楊二嬸起初並沒有常去。

    可是當他得知楊二嬸不禁向關三嬸借錢,還跑去問肖雲借錢,氣得直接摔了楊二嬸一個耳光,憤怒之餘又非常羞愧,他是那種一旦借人錢,就睡不著覺的人,這一點跟韓大山非常相似,這不,就帶著婆娘上門道歉了。

    韓藝瞧了眼楊二嬸,後者哪裡敢抬頭,道:“哦,原來是這事啊,這事我已經聽肖雲說了,坐,二叔,二嬸,你們先坐。”

    語氣非常平淡。

    楊林自然以為韓藝肯定也生氣了,更是內疚不已,不由得又狠狠瞪了楊二嬸一眼。

    這時,肖雲一手提著那矮桌走了出來,放在中間,微笑道:“二叔,二嬸,你們站在幹什麼,快坐啊。”

    楊林夫婦這才坐了下來,但楊二嬸還是低著頭。

    “我去給你們拿點吃的。”

    其實她在人前,還是保持著賢妻風範,又端著兩杯粗茶和一些果子出來,這些果子都是韓藝剛剛買的。

    楊林朝著肖雲尷尬的點點頭,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婆娘,喝道:“妳這婆娘是不是啞巴了。”

    楊二嬸一哆嗦,這才抬起頭來,只見雙眼紅腫,臉上紅印還未消退,望著韓藝,“小藝,小娘子,二嬸對不起你們,二嬸對不起你們......。”

    韓藝看著楊二嬸也確是可憐,其實這楊二嬸本也是一個非常賢慧的婦女,老實本分,心裡善良,不該就是被這神佛之道給迷了心竅,道:“二嬸,這錢倒只是小事,沒了還能再賺,關鍵是妳要記住這一次的教訓,以後別在做這等糊塗事了,凡事適可而止,燒香拜佛可以,但是沉迷進去就不好了,二叔務農養家,也挺不容易的。”

    這老氣橫秋,儼然不像是一個還未滿十八歲的孩子說的話。

    “是是是。”

    楊二嬸連連點頭道:“我以後再也不敢去寺廟裡面。”

    “妳要再去,我腿都打斷妳的。”

    楊林兇神惡煞的說道。

    楊二嬸哆嗦著不敢說話。

    韓藝抬手道:“二叔,你也別在責怪二嬸了,事已至此,你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要二嬸以後別再信這些就可以,就當做是花錢買教訓吧。”

    楊林歎道:“這代價也太重了,家裡的錢物都給這婆娘給敗光了,還欠了你和關家不少錢,我---我都快讓她給氣死了。”

    這就是窮人啊,若一帆風順,可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一點點風吹草動,可就難熬了。

    這說曹操,曹操到。

    只聽不遠處突然傳來說話聲,韓藝抬頭一看,只見關家兩口子和張家兩口子一同往這邊走來。

    楊林聽得說話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頭一低,歎了口氣,脊樑骨彎了下去,再堅強的漢子,一旦欠人錢,腰也會彎下去的。

    韓藝當然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來的,無非就是來要錢的,村裡面的人都知道,韓家和楊家關係非常好,楊家哪裡還拿得出錢,不只有靠韓藝了。

    “小藝,你回來了。”

    關三嬸一見韓藝,立刻笑開了嘴,現在全村人都知道韓藝到外面跑買賣賺了不少錢,而她又是非常勢利的一個婦人,對韓藝得態度自然是來了一個華麗麗得大轉變。

    楊林夫婦的動作倒是一直,都是低著頭,關三叔也是低著頭的,唯獨關三嬸比較熱情。

    “三叔,三嬸,六叔....你們都來了,來來來,坐坐坐,吃點東西。”

    就四凳子,怎麼坐啊!

    關三嬸急忙道:“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我們就聽到你回來了,特意過來看看。”說著眼睛瞟了瞟坐著的楊林夫婦。

    這時,肖雲又走了出來,微微笑道:“三叔,你們來了,我去給你們倒點水。”說著就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著一個託盤走了出來,將水放在桌上,又道:“家裡凳子少,要不,你們進屋坐吧。”

    妳不是吧,都說坐外面了。韓藝聽得心中一緊。

    關三嬸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小藝。”

    肖雲笑著點點頭道:“那行,你們先吃著,我還有點活沒有忙完,就不陪你們了。”

    “妳忙,妳忙。”

    肖雲轉身時,瞟了韓藝一眼,嘴角揚了揚。

    這婆娘倒也不蠢啊!韓藝自當沒有看見,待肖雲進屋後,他突然向關三嬸道:“三嬸,看我是假,怕是另有目的吧。”

    關三嬸一愣,顯得有些心虛,“小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藝笑道:“楊二嬸欠妳的錢待會我會拿給妳的---。”

    話說到此,楊林突然起身道:“小藝,這怎麼---。”

    “二叔,你先別說話。”

    韓藝手一抬,打斷楊林的話,又朝著關三嬸道:“三嬸,咱們梅村不大,就一百多戶人家,每家每戶都不容易,一家人就靠這幾畝地活著,一年下來,誰家沒有個難事,我們應該相互幫助才是,妳平日裡貪點小便宜,這無關緊要,但是落井下石,未免就過了吧。是,二嬸是有錯,但是她心還是好的,她並不是誠心要害你,妳又何苦咄咄逼人了,說到底也就是十幾二十文錢的事,妳又不是缺這點錢吃飯,而楊家的情況,妳應該清楚,難道妳一定要逼死楊二嬸才甘心麼?妳就敢保證以後,妳不會遇到難事,不會跑來求大家?”

    關三嬸被說得低著頭,直撓腦門。

    她沒有想到韓藝會說的這麼直接,其實這都是建立在韓藝賺了錢的基礎上,人就是這個味道,你有錢有地位,不管你年齡多大,別人就會看得起你,尊重你,甚至於怕你,若是你沒有錢,就算你人高馬大,就算你年紀最大,別人也會看不起你,你說話也不會有分量,所以說韓藝這番話是否有用,關鍵不在這話是否有道理,而是在他個人。

    關三叔也是一臉不好意思,其實他跟楊林的關係很好,不該他懼內,硬被他婆娘給拖來的,尷尬道:“小藝---。”

    他話剛出口,韓藝就道:“三叔,你也別說了,我都明白。”

    那邊張六嬸也道:“小藝,我們---。”

    “六嬸,你也別說了。”

    韓藝再度打斷六嬸的話,他也明白,張六嬸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在黑暗料理期間,得虧張家救了肖雲一命,不然肖雲非得被自己毒死不可,又道:“我說這些,不是要怪誰,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鬧成這樣。”說著,他朝著裡面喊道:“肖雲,拿一百文錢出來。”

    “哎。”

    過得片刻,肖雲就拿著一串銅錢走了出來。

    楊林急忙道:“小藝,這可不行,我們已經欠了你不少錢,而且也連累了你,怎麼還能拿你的錢。”

    “二叔,這你別管,這是我跟我二嬸的事。”

    韓藝揮揮手,又從肖雲手中拿過錢來。

    關三叔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急忙道:“小藝,你說的有道理,這事是我對不住楊二,我不要這錢了。”

    韓藝又揮揮手道:“這錢我也不光全是幫二叔還給你們的,一來,你們也不容易,我作為晚輩,現在賺了些錢,理應買些東西給你們送去,二來,當初我爹走的時候,你們幫了我家不少忙,當時我沒啥可報答你們的,現在我有錢了,應該把這人情給還上,這錢一是彌補你們這一次的損失,剩餘的我就請你們今晚去前面的酒肆吃上一頓,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彼此若心有芥蒂,那就不好了,有什麼事四四六六說清楚,反正吃完這一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不要再去計較。”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楊林等人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韓藝將楊二嬸欠他們的錢,以及他們這一次在天濟寺所用的錢,全部退還給他們。

    其實就算沒有楊林這事,他也會這麼做的,因為他從九燈老禿驢那裡拿了不少錢回來,這錢他就當做是九燈老禿驢退還給他們的,待約好今晚酒肆喝酒之後,楊林等人就相繼離開了,臨走前,韓藝還叮囑楊林,莫要在打楊二嬸了,韓藝幫了他這麼大忙,他當然不會說不,而且,其實他心裡還是非常愛楊二嬸的,打起來自己也心疼啊。

    “呼!總算是解決了。”

    韓藝輕輕吐了口氣,忽然見到肖雲站在門前凝目看著他,含情脈脈的,半開玩笑道:“妳看這我幹什麼,妳不會告訴我,今天才發現原來我長得這麼帥吧。”

    肖雲一怔,好奇道:“你看重這些麼?”

    韓藝翻著白眼道:“這我當然看重啊!”

    肖雲輕輕哼了一聲:“我怎麼沒有覺得。”

    這言外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老娘長的這麼漂亮,你別說噓寒問暖了,連一句好話都沒有。

    韓藝明白了,輕咳一聲道:“外貌固然重要,長得好就是優點,古往今來皆是如此,但是---如果是唯一的優點,那就很糟糕了。”

    肖雲還了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指著韓藝道:“你說誰呢。”

    “我只是闡述一個道理,並沒有指誰,妳不會以為我說妳吧,那肯定不是,妳除了長得好看,至少還能看家護院嗎。”韓藝呵呵道。

    吵嘴肖雲很少吵的過韓藝,不然也不會動用武力。撇著嘴道:“謝謝你的誇獎。”

    “不謝,不謝。”

    肖雲白了韓藝一眼,走了出來,開始收拾桌子,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又抬頭望向韓藝,若有所思道:“韓藝,我發現你好像成熟了許多。”

    韓藝慌張道:“這話你可別亂說,容易讓人誤會我和妳有什麼關係,其實我還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小鮮肉。”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7 18:52
第四十五章 對不起

    酒就是一柄雙刃劍,有它的壞處,亦有它的好處,解決恩怨有兩個最佳場所,第一就是戰場,第二就是酒桌。

    當晚,韓藝做東,與一干長輩在酒肆喝的不亦說乎,韓藝這人喝酒從不挑人的,乞丐也是一杯酒,因為他也當過乞丐,老闆也是一杯酒,他也做過有錢人,而且他作為千門高手,天南地北無所不知,只是無一精通,你跟他聊什麼,都能聊到一塊去,所以他從不在乎這些東西。

    曾幾何時,他拿著四瓶茅臺在鄭州的一座天橋底下和一個半乞丐半藝術分子喝了一個通宵達旦,所謂的半乞丐半藝術分子,就是那種在街上彈唱之人,他們一個通宵,聊得就這拉二胡,喝酒只求投緣,要是在乎太多,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那失去了酒的意義。

    席間,楊林與關三等人也消除了彼此的芥蒂,有些東西本不是什麼大事,只因你不說,我也不說,長時間的積累,導致芝麻大的事演變成了一段不可化解的恩怨,其實大家說出來就沒事了。

    韓藝喝得也是酩酊大醉,他的印象中,只是爬到了家門口,敲了兩下門,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翌日!

    韓藝微微睜開眼來,稍稍揉了揉太陽穴,因為他們喝的不是烈酒,故此頭並不是很疼,就是有些暈沉沉的,環目四顧,發現自己是睡在自己的臥榻上的,用力搓了搓臉,暗道,想不到這身體打架不行,喝酒也這麼差勁,真是沒有發現一點長處。

    “你醒了。”

    聽得一個動聽的聲音,只見肖雲從外面走來。

    韓藝嗯了一聲,道:“昨晚麻煩妳了。”他見自己睡在臥榻上,而且鞋襪也已經脫了,渾身也沒有太大的酒氣,這肯定是肖雲做的。

    肖雲嘖了一聲:“你不會喝酒,就少喝一點,昨晚吐一地都是,真是髒死了。”

    “嗯,我會注意得。”

    韓藝雙手捂住臉,輕輕搓揉著,前世他也常常醉倒在街上,一般都是皮特朱趕來收拾殘局,但是皮特朱可不會做這些事,就是把他扔到酒店裡面,讓他自生自滅,但是因為酒店裡面有服務員幫忙,他最多也就是第二天給點小費,服務生也開心,他也省了麻煩,所以這酒一上頭,就習以為然了,卻沒有想到現在可沒有服務生去幫他處理那些髒東西,只有肖雲,他確實是感到非常抱歉,今後肯定也會注意這些的。

    肖雲一愣,她以為韓藝又會跟她鬥上幾句嘴,比如說什麼“這都是妳這婆娘該做的”,“好生囉嗦”之類的,卻沒有想到韓藝這麼爽快的承認自己的錯誤,道:“其實這些都只是小事,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韓藝放下手來,瞧了眼肖雲,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肖雲詫異道:“你笑甚麼?”

    韓藝搖搖頭道:“沒什麼。”

    其實他是笑自己竟然有機會聽到這麼一句話,也許對別人而言,這很稀鬆平常,但是對他而言,這就顯得極其陌生了,他甚至覺得有些滑稽,故此發笑。韓藝又說道:“但是人生難得幾回醉,要是顧忌的太多,人生就變得無趣了,喝酒這東西順其自然就好了。”

    肖雲道:“我也不是叫你不喝,只是叫你少喝。”

    “好好好,我知道了,囉嗦。”

    韓藝搓搓額頭,又道:“我先去洗把臉。”

    肖雲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洗漱完後,韓藝隨便吃了點面餅,剛剛掙脫酒精的漢子,你很難奢望他還有心思去弄早餐,怎麼簡單怎麼來。

    隨後,他跟肖雲說了聲,然後就出門了,他得早日找到銷贓的辦法,不然的話,守著那一堆黃金,人沒有爽到,還是整天提心吊膽的。

    “小藝。”

    “小藝哥。”

    “韓藝。”

    ......

    路過田間時,村民紛紛跟韓藝打招呼,都顯得非常熱情,在很久以前,他們也是這麼跟韓大山的打招呼,少了一絲金錢來了的虛情假意,多了一絲發自內心的尊重,這都是昨天那場酒帶來的,因為韓藝昨天針對楊、關二家紛爭,處理的非常漂亮,得到村民的一隻讚揚,所以村民們對韓藝是大加改觀,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韓家小子。

    韓藝也是非常熱情招著手,心裡想想也覺得莫名的好笑,行至村口,忽見兩個身著圓領窄袖袍衫陌生漢子在與張六叔的哥哥,張常五交流。

    因為梅村地處偏僻,除了打獵的,很少有人來這,而這二人似乎不像是來打獵的。

    畢竟是做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難免有些心虛,韓藝微微皺了下眉頭,但視若不見,繼續慢悠悠的往前走,餘光又見到張常五突然指了指自己,那兩個漢子立刻朝著他走來,心中暗自一驚,難道事情暴露了?這不可能呀,就算暴露了,也應該是官兵來找我,這兩人也沒有穿著官府啊!

    但韓藝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一定要做出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樣子。

    不一會兒,那兩個漢子走到韓藝面前,其中一人問道:“請問你是韓藝嗎?”

    韓藝老實巴交道:“我---我是,二位大哥有什麼事嗎?”

    “跟我們走一趟吧。”

    聽著語氣儼然一副官差的架勢。

    “走---走哪裡去?”

    韓藝一副懦弱的模樣。

    那人掏出一塊木質的權杖,舉到韓藝面前,“我們是刺史府的護衛,有人要見你。”

    刺史府?

    韓藝心中一驚,嘴上卻道:“我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我沒說你犯事了,走吧。”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手往前一伸。

    這沒有辦法,他們都亮出身份了,刺史府呀,揚州第一府,更何況,他們都是帶刀的,韓藝能不去麼,老老實實的跟著二人往前走去。

    行了一頓飯功夫,三人來到梅河邊上的一個小亭子內,只見裡面站著一個穿著紅衣男裝的女子,但這不是女扮男裝,除了衣服以外,此女並沒有修飾任何的女性特點,因為在唐朝很多女子都尚武,穿男裝是一種時尚,高高的皮靴,手拿馬鞭,英氣勃勃,另外亭子四周還站在四名帶刀護衛。

    原來是她,看來這回保不齊就得陰溝裡翻船了。

    韓藝瞧了那女子,暗自思量對策。

    這女子正是楊思訥的八千金,楊飛雪。

    兩名護衛帶著韓藝來到亭外,抱拳道:“啟稟少主,人已帶到。”

    楊飛雪點點頭,道:“你們退下吧。”

    “是。”

    六名護衛退出亭子十步之遠。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道:“你進來吧。”

    韓藝走入亭中,拱手一禮。

    楊飛雪揚起嘴角道:“你可還記得我?”

    “不敢忘記。”

    韓藝突然捂住雙目道:“我對不起妳。”聲音中充滿了愧疚和哽咽。

    “對不起?”

    楊飛雪先是一愣,隨即一挑柳葉眉:“為何你要跟我說對不起?”

    韓藝稍稍哽咽了一聲:“實不相瞞,那天在林中其實我是騙了妳,那條狗根本就不是我的,而且我也是有意讓你射中它的,目的就是想要從妳手中騙些錢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7 18:58
第四十六章 誠實的有些過分

    楊飛雪略帶一絲驚訝的望著韓藝,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連句質問之語都沒有,韓藝就全部承認了,如此之乾脆,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了,過得半響,才道:“你可知道承認的後果。”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不承認有用嗎,恐怕妳早就調查清楚了。

    那日在林中,韓藝利用小黃騙得一貫銅錢,實乃靈機一動,之前並沒有精密的佈局,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經不起考驗,只要隨便一查,便能知他是在說謊,這其實非千門正派的手段,而是邪派慣用的伎倆,但是通常來說,像楊飛雪這等大富人家,不會去糾結這小事的,根本不可能派人去調查。

    雖然韓藝目前並不知為什麼楊飛雪會找到他,但是他知道一旦楊飛雪找上了他,他的謊言肯定就戳破了。

    不過同樣的,如果楊飛雪調查過韓藝,那麼肯定就知道韓藝當時欠債一事,而韓藝又知道楊飛雪是富有同情心的,所以他這其實是故技重施,擺正認錯的態度,不找任何藉口來為自己開脫,因為他知道他找的藉口,楊飛雪心裡都有數,肯定也想好了招數來應對。

    所以,他一開始就主動承認錯誤,反倒是打了楊飛雪一個措手不及,楊飛雪開始預想的是,韓藝肯定會找各種藉口為自己開脫,她也想好了對付的辦法,只要韓藝辯解,她就能借題發揮,教訓韓藝,可哪裡知道韓藝都不用她質問,就主動的道歉了,根本就沒有給她借題發飆的機會。

    韓藝歎道:“我當然知道,但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其實這事之後我一直耿耿於懷,也曾想過去找妳賠禮道歉,但始終沒有這勇氣,要是今日我再不承認的話,恐怕一生都會活在愧疚當中。”

    楊飛雪狐疑的瞧了他一眼,見他確實一臉誠懇,不由得信了幾分,輕輕哼道:“算你比較識相,不過你膽子還真是不小,連本姑娘都敢騙,你可知道本姑娘若要殺你,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妳囂張個什麼勁,也就是在這年代,要是在後世的話,老子才不鳥妳了,有本事妳去告我啊!韓藝暗自反駁,但嘴上卻道:“知道。”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楊飛雪黛眉一皺道:“就只是這樣?”

    韓藝錯愕道:“我還應該說些什麼嗎?”

    楊飛雪略顯激動道:“你---你應該向我求饒啊,你難道以為道歉我就會放過你麼?”

    韓藝懵懂道:“我求饒的話,妳會原諒我嗎?如果會,那我求饒。”

    “......!”

    楊飛雪一陣無言,她精心準備了一番言語來對付韓藝,可是面對如此憨厚坦誠的韓藝,她只覺渾身有力沒處使,納悶道:“難道你不害怕嗎?”

    “我很害怕。”

    “可我怎地一點都看不出你在害怕。”

    “你不信摸摸我的手,都在出冷汗。”

    韓藝伸出手來。

    楊飛雪下意識的還真想去摸摸,但隨即反應過來,沉聲道:“豈有此理,你竟敢讓本姑娘摸你的手。”

    是又如何,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不過這小妞反應倒是挺快的。韓藝誠惶誠恐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想證明我真的很害怕。”

    楊飛雪哼了一聲,眼眸一劃,道:“這事先不談,我且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熊弟的人。”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也就是一閃而過,隨即點頭道:“認識。”看不出有任何猶豫。

    “那滴水觀音根本就是你弄的,然後故意嫁禍給九燈?”

    “嗯。”

    “那麼天濟寺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不錯。”

    二人仿佛在玩一個快問快答的遊戲,甚至於楊飛雪問話的速度都跟不上韓藝回答的速度,不禁有些方寸大亂,還小退了一步,以往都是被審問的人會方寸大亂,可是如今卻是審問之人方寸大亂,這還真是頭一回啊。

    楊飛雪就從未見過如此老實的人,虧她還思考了一宿,怎麼去逼供韓藝,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情不自禁道:“你這人還是奇怪,論說謊的本領,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那日在林中,我和二哥他們都被你騙了,但我也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誠實的人,你為什麼連一句解釋之語都沒有,就一一承認。”

    我為什麼不承認,這都是好事啊,懲惡揚善,妳心地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捨得責怪我,小妞,妳太年幼了。

    韓藝之所以能夠在千門這一行立足,可以說是憑藉著兩個法寶,第一,超高的模仿能力,第二,思維敏捷,他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楊飛雪會知道他和熊弟之間的關係,但是既然對方開了這口,那麼肯定查到了什麼,但不管她是否查到了確實的證據,就憑他們楊家的地位,如果他不承認的話,楊飛雪有太多的手段逼迫他承認,與其受皮肉之苦,還不如趕緊承認,反正這有不是什麼壞事,他也是在幫人,只要楊飛雪不知道他盜竊金子一事,一切都好說,苦笑一聲,不答反問道:“試問誰又想去騙人了?”

    這句話倒也是發自內心,誰不想投個好胎,從出生到死,都不用去賺錢,懂得花錢就行了。

    楊飛雪眯著眼道:“可你是否知道,你這麼一鬧,讓我楊家顏面掃地。”

    韓藝啊了一聲,搖頭道:“這我真不知道,我當時只是想著如何幫熊弟報仇,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以承認的,他絕不猶豫,不可以承認,他死都不會承認,除非證據確鑿。

    楊飛雪怒哼道:“你現在去城內看看,但凡說到天濟寺,無不提到我們楊家,個個都在說楊老夫人也上當了,我奶奶因此飽受非議,這都是因為你。”

    韓藝愣了半響,道:“這---這我真的沒有考慮到,我只是想在楊公和眾百姓面前戳破天濟寺的謊言,我---我沒有想到這上面去。”

    這很好否認,畢竟他年紀這麼小,哪怕是一些老奸巨猾的人也很難考慮到這上面去,就連那九燈和尚也是到最後才反應過來的。

    嘩啦一聲。

    楊飛雪將手中短劍扔在韓藝面前,淡淡道:“我不管你有沒有想到,但此事皆由你而起,既然你都承認了,那你就自刎謝罪吧。”

    哼。想唬我,我可是唬大的。韓藝低頭瞧了那柄短劍,又抬起頭來,看著楊飛雪道:“我可以自刎謝罪,但是此事全因我而起,我希望你放過我家人和熊弟他們。”他得儘量塑造自己有情有義的光輝形象,利用小黃騙取錢財,那是為了還債救妻葬父,利用菩薩像拆穿九燈和尚,那是為了朋友,試問這種有情有義的男子,天下間哪裡去找啊!簡直就是稀有動物,殺稀有動物可是犯法滴。

    “可以。”

    楊飛雪爽快的答應下來。

    韓藝不再多說,拾起短劍來,唰地一聲,拉出短劍來,只見冷芒流動,看得出,這是一把好劍。

    不遠處的幾名護衛見了,面色一緊,欲沖進亭內,楊飛雪手一伸阻止了他們。

    “哎---。”

    韓藝突然出聲。

    “你怕了麼?”楊飛雪趕緊道。

    “我一直都很害怕,不過我想問的是,用捅的行不行?”

    韓藝拿著短劍,突然問道。

    “桶的?”楊飛雪一愣,“為什麼?”

    韓藝怕怕道:“我聽說捅肚子沒有抹脖子疼。”

    楊飛雪輕輕啊了一聲,覺得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白癡,呆了半響,揮揮手道:“隨便你吧。”

    “謝謝。”

    韓藝雙手握住劍柄,劍頭朝著自己的肚子,深呼吸一口氣,雙目一閉,猛地捅了下去。

    砰!

    楊飛雪突然飛起一腳,踢飛了韓藝手中的短劍,不敢置信道:“你還真捅呀!”

    這些女人的腳勁怎麼都這麼大一個。韓藝只覺右手一陣疼麻,錯愕道:“不是妳叫我自刎謝罪的嗎?”

    楊飛雪眨了眨眼,好氣又好笑道:“我叫妳自刎,妳就自刎?”

    韓藝道:“正如妳前面所言,妳要殺我,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自刎?”

    楊飛雪完全看不懂韓藝,困惑道:“你是真傻,還是在這裡給我裝傻充愣?”

    韓藝搖搖頭道:“我不傻,所以我才這麼做,如果我反抗的話,妳很有可能會遷怒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反正我這一死是逃不了了,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做這可能會連累更多人的掙扎?”

    楊飛雪急切道:“但是你可以說出自己的初衷啊,你可以說你騙我,只是為了還債,而你拆穿天濟寺的謊言,也是一件大好事。”

    傻妞!這妳不都說出來了嗎?似乎從妳嘴裡說出來要更加有說服力,既然如此,我幹嘛還要說。韓藝心中一笑,嘴上卻是非常誠懇道:“是,站在我的角度,我的確可以這麼說,可是站在妳的角度,妳的確是受騙了,哦,還有,楊老夫人也受到了傷害,這雖非我所願,但卻因我而起,我是罪不可恕,妳要殺我,我也能夠理解。”

    楊飛雪凝目盯著韓藝,可是從韓藝青澀的臉龐,她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來,又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能夠找到你?”說話時,她眉角上揚,有些傲嬌的意思。

    哦,原來她是想顯擺呀,這我可以滿足你,因為我確實很想知道。韓藝一個勁的點頭道:“這我倒真想知道。”

    楊飛雪一笑:“因為那日在你和熊弟還有那個小子在祭拜熊弟父母時,我也在場。”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8 19:00
第四十七章 有價無市

    原來是這樣。

    韓藝心裡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很簡單,並不難猜,如果當日楊飛雪看到韓藝跟熊弟在一起,那麼肯定會生疑心,只要派人來梅村稍稍打探一下,畢竟梅村就這麼大,而且他身材較高,很快便可知曉他是誰。

    可韓藝見楊飛雪眉角上揚,似在自鳴得意,暗道,看來她挺享受洞悉我布的局,既然如此,我若表現的非常冷淡,那豈不是會掃了她的興致,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我應該裝成很驚訝的樣子。“什麼?這---這如何可能,妳怎麼會在那裡?”

    這一驚一乍間,影帝是非他莫屬。

    果然,楊飛雪輕輕一笑:“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妳笑了,那就好說了。

    接著她就將事情的本末告訴了韓藝。

    原來當日楊老夫人回府之後,心裡鬱悶之餘,又覺那熊弟父母雙亡,孤苦伶仃,十分可憐,心生同情,於是就讓楊飛雪去送些錢物給熊弟,並且還說如果熊弟願意的話,就乾脆來楊府做個下人,幹點零碎活,這樣至少能夠生存下來,而且不會被人欺負,楊府的下人在外面可也是非常牛逼的。

    可是楊飛雪來到府衙時,熊弟剛已經離開了,於是她就沿路追了過去,卻不知熊弟第一時間並未回家,而是去買香燭祭拜父母,所以楊飛雪一路追到熊弟的家裡,都未見到熊弟,索性她就到附近看了看,卻無意中看到韓藝和熊弟在一塊。

    韓藝聽後,也是哭笑不得,這還真的是一個巧合,其實他心裡也納悶,以他的警覺,沒道理有人跟蹤他也不知道。又問道:“但是妳如何得知那滴水觀音是我弄的呢?”

    楊飛雪笑道:“因為我先叫人暗中去梅村調查過你,得知你那日在林中原來是騙我的,而我又看過九燈和尚供詞,他幾乎都承認了,唯獨不肯承認那滴水觀音是他埋下去,他口口聲聲說是熊弟陷害他,如果我沒有發現你的話,或許我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但是鑒於你之前的表現,所以我敢確定這一切都是你計畫的。你是不是以為沒有人會相信九燈和尚的話,所以不會有人查到你頭上來。”

    韓藝十分氣餒道:“不錯,我相信只要拆穿了那老禿驢的騙局,就沒有人再會相信他的話,自然也就不會追查到我頭上來,看來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啊。”

    楊飛雪看到韓藝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心中狠狠爽了一下,她在乎是那天被韓藝騙得那麼慘,如果僅靠武力還解決這事,那多沒有趣,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小姑娘,所以她很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比如說拆穿韓藝設的局,這比殺了韓藝更加有快感一些,昂首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妳個笨蛋,我都拿刀桶自己了,你還要我說什麼。韓藝一愣,搖頭道:“我無話可說,其實熊弟這事,我倒是問心無愧,雖然你說讓你們楊家名譽稍稍受到一些損害,但那非我本意,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那天的確騙了妳,所以妳要殺要剮,都是應該的。”

    楊飛雪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又會跪在地上,哭著說為了救妻還債,才跑去會騙人,求我放你一馬。”

    同一招用兩遍,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韓藝搖搖頭,態度非常誠懇的說道:“這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我也一直非常內疚,如果當日你不聞不問,只是隨便扔點錢給我,或許我還不會感到恁地內疚,但是我知道妳是一個好人,所以我也很希望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那樣的話,我心裡也會好過一些。”

    這馬屁半真半假,拍的真是不留痕跡,讓人只能欣然接受。

    楊飛雪聽到韓藝說她是一個好人,心中確實有些小小的開心,嘴上卻哼道:“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如此騙過,你又知不知道,當晚我一宿都沒有睡好。”

    “對不起!”韓藝低下頭道:“妳殺了我吧。”

    楊飛雪雖然是那般說,但心裡卻相信了韓藝的話,若非心懷內疚,那韓藝也不會拿刀捅自己了,而且自始至終,韓藝從未為自己辯駁過半句,態度好的已經不行了,有道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道:“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這句話我非常的認同,但願妳一直都能這麼想。韓藝道:“那妳給我一些時日,我賺了錢就還給妳。”

    楊飛雪道:“你認為我會缺這錢麼?”

    韓藝道:“這---那妳說,該當如何?”

    “我---。”

    楊飛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原本她是要整整韓藝的,給他一些教訓,可是鑒於韓藝悔過的態度,心地善良的她還真是下不了這手,不禁沉吟起來,要說就這麼放過了韓藝,她又覺得這太便宜了韓藝,畢竟那日韓藝哭的那麼淒慘,真的讓她側夜未眠,心中一直耿耿於懷,都不敢去打獵了,對射箭都有陰影了,但若是說因此就殺了韓藝,那未免又太過了,特別是當她得知韓藝家裡的情況後,思考半響,她才道:“現在我還沒有想到,這就當你欠我的,等我想到之後,再來找你。”

    “多謝楊姑娘寬恕之恩,他日若有用得著我韓藝的,我韓藝願付犬馬之勞。”

    話雖如此,但是他心裡卻想,你楊飛雪怎麼可能需要我一個農家小子幫忙,這還不就是打了個屁,風一吹就散了,將來還是妳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嗯了一聲:“行了,我先走了。”

    韓藝突然道:“啊?妳就走呢?妳不帶我一塊走嗎?”

    楊飛雪錯愕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一塊走?”

    這人真是太不靦腆了,竟然要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帶著他一個有婦之夫一塊走,這准個什麼事。

    韓藝道:“妳不帶我去跟楊公解釋熊弟的事麼?”

    楊飛雪一愣,隨即搖頭:“不用了,這事我並沒有跟我爹得說,那老禿驢害了這麼多人,理應受到報應,而且,就算滴水觀音是你弄的,若非他有貪財之心,也就不會上你的當,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太貪心了。”

    這樣最好不過了。韓藝點點頭道:“是,我知道了。”他這只不過是試探之語,其實他心裡也已經猜到了這一點,而且他敢肯定楊飛雪絕對不知道他盜竊金子一事,否則的話,這性質就變了,不可能是楊飛雪單獨來找他,上門的一定是官兵。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當時小野差點發現了楊飛雪,故此楊飛雪不敢再繼續跟蹤,第二日才派人去打聽韓藝,這就跟了韓藝充分的作案時間。

    楊飛雪輕輕哼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呼---!”

    楊飛雪走後,韓藝突然打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後背已然濕透了。

    他害怕嗎?

    他當然害怕,他害怕的要命,這楊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啊,豈非王寶等人能比的,這麼說吧,王寶在楊飛雪面前,就跟韓藝沒有什麼兩樣,都不過是螻蟻,楊飛雪要殺韓藝,那真的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不費吹灰之力,這就是貴族的權威。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怕到拿刀去捅自己,即便楊飛雪不阻止,那一刀也是捅向肋下,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選擇抹脖子,是因為抹脖子太快了,間隔短,危險係數又高,萬一楊飛雪沒有及時制止,那就尷尬了。

    在亭中休息半響,他就起身離開了,危險永遠來自於未知,這事既然已經暴露了,他反倒是不擔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啥可值得擔心的,他心裡更著急的是如何把手中那些金銀珠寶用出去,因為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有錢用不出去。

    可是去外面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金銀在唐朝,不能算作貨幣,因為金銀是不具有流通性的,如果你當街拿著金子銀子去購買東西,一來,對方一般不會要,二來,還有可能惹上官司。

    因為金銀雖然珍貴,但面值太大了,你拿一錠金子去吃飯,別人得找多少銅錢絹布給你,而且,金銀百姓的接觸的少,不懂判斷這金銀的成色,鬼知道你這金銀值多少錢,在民間也沒有指定的價值,百姓拿捏不准,故此金銀在民間的流通性是微乎及微的。

    還有,如今的唐朝金銀產量非常非常少,一般來說都謹獻給了皇上,然後打造金銀器亦或者作為賞賜給有功之臣或者嬪妃,你這金子是什麼來路,是不是盜取國家的,說不定就把你抓去官府了。

    所以金銀在唐朝民間市場來說,可以說是有價無市的,金銀是值錢,是珍貴,這誰人都知道,但是值多錢?又多珍貴?又怎麼去判斷金銀的好壞,尋常百姓並不知道,這也是為什麼金銀不流通的重要原因,因為接觸的人少。

    但是話說回來,既然有價,那肯定還是有市的,金銀的市場九成是來自外貿市場,阿拉伯人和南洋、扶桑等地方的商人,來大唐交易絲綢,他們常常都用金銀珠玉來交易的。

    唐朝遵循的是錢帛本位,錢,銅錢,帛,絹布,但是這恰恰是外國需要購買的產品,那麼就必須尋找協力廠商媒介介入,阿拉伯人經常用香料來兌換,除了香料之外,就還有金銀器,扶桑國就基本上是用金銀來購買,在這一塊市場,金銀是可以作為貨幣流通的,因為它有價值。

    至於剩下的那一成,就是貴族市場,金銀首飾非常深受喜愛,普通百姓買不起,但是貴族子弟可以用,比如說馬匹,一匹好馬價值非常昂貴,用錢帛去購買,那就太費勁了,用金子的話,就方便多了,由於他們都是玩金子的行家,彼此雙方都承認金子的價值,故此金銀在他們之間是具有一定的流通性。

    但是,縱觀唐朝市場,金銀始終不能以貨幣來作為參考,即便是涉及金銀交易的市場,也只能說是以物換物,金銀只是貴重的物品,而非貨幣,再簡單來說,如果你在唐朝,說用金子去買馬,那語法上就錯了,應該說是用金子去換馬。

    這對於韓藝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呀,金銀的缺乏,讓他手中的金子顯得尤為的顯眼,一旦拿出去,立刻會招來人的注意。

    另外,金銀的兌換管道離他太遠了,他一個農家小子哪裡能與貴族搭上關係,外貿市場又多半是官府把控的,他就更難滲透進去了。

    看來這一時半會,是很難把那些金子脫手了。

    韓藝失望而歸,這唐朝的經濟市場過於的單調,不像後世那複雜的金融市場,任何值錢的東西都有他的銷售管道,不管是不是合法的,例如,古董、軍火、毒品、贓物、都可以很快就套取現金,因為管道實在是太多了,只要你價格稍微便宜點,大把人爭著來買,可是在唐朝他很難將這麼多金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兌換成貨幣。

    真是讓人傷透腦筋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8 19:05
第四十八章 揚州第一樓

    雖然這一時半會還沒有辦法銷贓,但是韓藝倒也不著急,反正就算找到了管道,他也不打算現在出手,畢竟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他覺得還是比較低調一點好。

    忽忽數日。

    在這期間,韓藝一直在家,極少出門,而他在家主要就是鍛煉身體,從早到晚都是在鍛煉身體,清早起床跑步,上午打沙袋,下午游泳,日復一日,時不時去找小野他們改善下生活,不得不說一句,跟著小野,還真是享福,這小子打獵那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凡跟他出去,絕不會空手而歸,天天吃肉,還不用錢,爽的是一塌糊塗。

    這一日,韓藝從河裡游泳歸來,赤裸著上身,一手提著衣服,髮絲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水光粼粼,那白皙的膚色已經被曬成了古銅色,腹間四塊腹肌已經初露崢嶸,瘦弱的身材終於一去不復返。

    這些天來,韓藝完成了一隻幼鳥到一隻成鳥的蛻變。

    肖雲站在門前怔怔望著歸來得韓藝,眼中有著不一樣的色彩,以前的韓藝就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面,但是現在的韓藝處理事非常老練,而且青澀的臉龐也變得棱角分明,身材也變得粗壯,可不能再用小孩來形容韓藝了。

    “回來了。”

    “嗯。”

    韓藝瞧了眼肖雲,待走近時,突然一拳直出,奔著肖雲那漂亮的瓊鼻就去了。

    肖雲哪裡料到韓藝會突然發難,好在她是習武之人,反應能力異於常人,小退一步,堪堪避過,正欲開口,韓藝又是一腳踢來。

    肖雲再次躲開,連退數步,怒道:“你若再動手,就休怪---。”

    她話未說完,韓藝就衝了過來,又是一拳揮出。

    肖雲惱羞成怒,這小子是瘋了吧,身子一低,只覺頭上拳風呼呼,順勢一個掃腿,攻向韓藝下盤。

    韓藝一躍而起,躲過之餘,趁勢一肘砸下。

    肖雲見韓藝這一拳勢大力沉,不敢與其硬碰硬,也覺得沒這必要,身子一轉,側身閃躲,一腳踢出。

    這一腳十分快而且刁鑽,韓藝躲閃不及,只能用手臂一檔,只覺一陣疼痛,暗罵,妳婆娘的腳力真不是蓋的,要沒有這些天的鍛煉,非得骨折。

    肖雲借著反彈力一個後空翻,跳出戰鬥圈,但腳剛落地,她立刻衝上前來,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二人打成一團。

    韓藝是練的格鬥術其中的自由搏擊,講究的是效率,能夠一拳制敵,卻不能留給下一拳,而肖雲則是靈動,一招一式都有套路的。

    這也可以說是中西方武術的一場較量。

    但是現在中國武術可是正處於上升時期,豈非後世那些人可比擬的。

    三回合過去之後。

    韓藝漸漸跟不上肖雲的節奏了。

    砰!

    肖雲遊刃有餘的一腳踢在韓藝的屁股上。

    韓藝踉蹌幾步,險些跌倒,趕緊轉身,伸手道:“停!”

    肖雲的刀掌已經舉在空中,差點就劈了下去,見韓藝叫停,倒也沒有繼續了,怒道:“你這是幹什麼?”

    韓藝訕訕道:“我不就是想檢測下,我是否有資格睡大床。”

    肖雲一怔,俏臉飛霞,放下手來,哼道:“就你這點微末功夫,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心吧。”

    那是我不想泡妳,我要泡妳的話,需要玩這些手段麼。韓藝在心裡蒼白無力的反駁了一句,臉色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能與肖雲打上十幾個會合,哪裡知道這麼快就落敗了,其實格鬥術,沒有什麼太多的訣竅可言的,完全就是快、准、狠,這就需要身體的爆發力,以及長時間的訓練,至高境界,就是肌肉的反應速度勝於大腦,每一拳都是本能的打出去,雖然韓藝現在的身體已經比以前強壯多了,但是爆發力還是很差,根本無法駕馭格鬥術精髓所在。

    而肖雲的話,她的步伐靈動,招式出其不意,可謂以巧致勝。

    二人在武力值方面,還是相差甚多啊!

    “哦,明天我得出去跑買賣了。”

    韓藝突然說道。

    “啊?”

    肖雲一愣:“你還去跑買賣?”

    韓藝道:“當然,不然吃什麼?”

    肖雲哦了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神采,“這一次應該要不了幾天吧!”

    .....

    第二日,清晨。

    韓藝早早就出門了,他此去可不是去賺錢的,而是出去花錢的,從天濟寺那裡撈了這麼多錢,他至今都沒有好好的慶祝過,這可不是他的風格,前世的話,賺了錢必須先醉生夢死幾天,這就是他的流程,這些日子在家憋著,他可是有夠難受的,早就按耐不住了,雖然金子暫時花不出去,但是還有那些綢緞,因為唐朝是錢帛本位,這綢緞好用,而且都是上等真絲,可也是非常值錢的,足夠他們瀟灑一段日子了。

    如今天濟寺風波已經盡數過去,再加上秋收,經過一陣忙碌之後,百姓也忘記此事了,關鍵是楊家也想讓這一陣風波快點過去,畢竟這事還牽扯到了楊老夫人,故此,此事很快就平息了。

    韓藝先是去到那破廟,熊弟和小野兩個傢伙早就在那裡等候了,今日小野終於把那張臉給洗乾淨了,換上一件新衣服,稚嫩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十分靈動,而熊弟也將自己打扮的乾乾淨淨,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笑起來,眼睛都成一條縫了,十分呆萌。

    那日韓藝之所以把熊弟弄得渾身髒兮兮的,披頭散髮,目的就是為了今日,現在的話,你一眼很難認出熊弟來,再帶上一頂斗笠,基本上可保萬一。

    韓藝到了之後,也換上一套新衣,雖然現在這張臉談不上帥氣,但是韓藝並不在乎,反而比較喜歡。

    其實前世的他那真的叫一個帥,英俊的臉龐,身材修長勻稱,帥到都有娛樂公司請他去當模特,這也是他能夠約炮無數的一大關鍵因素,但是他卻不喜歡那張臉,因為太像他父親了,他曾有一段時期非常憎恨那張臉,這也是他不愛照相的原因。

    三人的衣服雖然都談不上華麗,但也說不上寒磣,畢竟是出去瀟灑的,門面功夫總得做好吧。

    等韓藝換好衣服後,三人直奔揚州城而去,瀟灑自然是去城裡啊,難道還到鄉下瀟灑。

    這已經是韓藝第二次入城了,第一次當然是為了熊弟,這城裡要比郊外熱鬧多了,但是唐初年間,唐朝人口並不多,再熱鬧其實也就那樣,相信去過王府井的人,都會覺得這城裡人忒少了。

    但是對於熊弟和小野而言,那就是非常熱鬧了,熊弟摟著小野,嘰裡呱啦說著以前他父親帶他入城的一些趣事,但是提到最多就是揚州第一樓,雖然他從來沒有去過。

    又走了大約一炷香,三人來到一棟三樓高的樓房前面,只見三樓房檐上直落下一幡來,上面寫著五個大字---揚州第一樓。

    光聽這名號也知道是老字型大小了,建於隋初,東主是一戶姓沈的人家,當時只是一個小店,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小攤位,而這揚州第一樓的創始人是一個廚師,他最拿手的就是燒鵝,也就是因為這燒鵝才起家的,很多貴族都喜歡吃他這燒鵝,雖然改朝換代,但是這第一樓卻越做越大了,在揚州絕對可以稱之為第一酒樓。

    “就是這裡了,就是這裡了。”

    熊弟搓著肥手,眼睛都笑沒了。

    韓藝一手搭在他肩上,“小胖,你別這麼丟人行不,咱們是現在有錢人,你這樣子活像一乞丐呀。”

    熊弟撓著頭道:“可---可我沒有當過有錢人呀,要不,韓大哥,我就當你的下人咋樣。”

    “呃....你小子有點志氣好不,當下人,虧你說的出口。”

    韓藝無奈的搖搖頭,大步走了進去,熊弟頭一低,緊跟在後,還是像一個狗腿。

    三人走了進去,裡面非常寬敞,一樓有著十張桌子,但是看上去不是很高檔的,因為這年頭的凳子又矮又搓,很難承托出高檔來,有辱第一樓的名號,而且飯桌上坐著的人,穿著也不是非常華麗,跟他們也差不多,看不出什麼差別來。

    原來唐朝貴族是極少上酒樓吃飯的,因為最好的廚師都在他們家,他們幹嘛還出來,去青樓遠勝於去酒樓。

    一般來酒樓吃飯的,都是寒門子弟,這寒門不是指窮人,而是指小地主,就是王寶這個階層的,像楊飛雪那種大家族,除非是在趕路的時候,否則極少上酒樓吃飯的。

    這時候櫃檯上一位年過五旬的掌櫃的迎上,笑問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麼?”

    “老伯伯,一人一隻燒鵝。”

    熊弟留著口水說道。

    “一人一隻?”

    那掌櫃的愣了下,隨即道:“客官,我這燒鵝可也不便宜,一只得需一百文錢。”

    “夠了麼?”

    熊弟從懷裡掏出一吊錢來,在這掌櫃面前晃了晃,至少得有五百錢,這傢伙力氣大,自然掌錢,這年頭掌錢之人,不是要有多精明,而是要力氣夠大。

    “夠了,夠了。”

    那掌櫃的忙不迭點頭。

    韓藝輕咳一聲,道:“你們這裡除了燒鵝以外,還有什麼好吃的。”

    “還有蟹和魚。”

    韓藝道:“這樣吧,三隻燒鵝,一壇好酒,剩餘的,你就看著上吧。”

    有錢人啊!三個人一頓飯錢就五百文錢!

    這掌櫃的也算是一個比較有良心的,道:“客官恐怕是第一次來,我們這的燒鵝又肥又大,三隻的話,我怕你們吃不完。”

    韓藝笑道:“吃不完我們會帶走的。”

    熊弟嘿嘿道:“怎麼可能吃不完。”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9-9 19:08
第四十九章 鐵公雞和敗家子

    這掌櫃的聽罷,也不在多言,他作為一個商人,能做到如此,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趕緊請韓藝他們上得二樓,這二樓都是雅座,而唐朝雅座就是臥榻形的,大家都是盤腿坐在臥榻上吃飯。

    而三樓的話,據說就是一間房,可能就是唐朝的包間,是專門供一些外國商人在上面開宴會用的,這酒樓也是底下最大,越往上越小,可能是因為技術的原因才只能這麼建造。

    咯咯咯!

    吱吱吱!

    熊弟盤腿坐在臥榻上,一雙胖胖的小手不斷搓著桌面,發出聲聲怪響。

    韓藝聽得怪覺刺耳的,開口道:“小胖,你在搞什麼啊?”

    熊弟啊了一聲,反應過來,急忙放下雙手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你激動什麼?”韓藝有些納悶。

    “韓大哥,你知道麼,我從小的願望就是來這第一樓吃一次燒鵝。”

    韓藝愣了會,隨即笑道:“你的志向還真是夠遠大的。”

    熊弟嘿嘿一笑,又吞咽了一口,“記得我十歲那年,我爹爹帶我來揚州城玩,在路過這第一樓時,有一個客人正包著半隻燒鵝從裡面出來,我第一次聞到這麼香的燒鵝,那香味我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說著說著,熊弟整個人都陶醉,仿佛飄飄欲仙,明明沒有脖子的他,硬是伸出一個脖子來。

    看得小野都笑了。

    這小胖子。

    韓藝也是無語的搖搖頭,忽聽樓下傳來幾聲乞討聲,“大爺,求你給點吧,我們幾天沒有吃飯了。”

    “滾開!”

    “哎呦”一聲。

    這聲音好熟悉。韓藝立刻往下看去,頓時一愣,怎麼又是他。

    樓下之人正是王寶與他的爪牙們。

    而在他們面前則是有三個乞丐,其中一個已經躺在地上了,其餘兩個見罷,立刻衝上前去,嚷嚷著一口不流利的漢語道:“你---你怎麼能打人了?”

    聽語氣倒像是扶桑人。

    王寶哈了一聲:“我這是打人麼?我這只是推開他,誰叫你們這些乞丐擋道了,狗比你們懂事一些。”

    “我--我與你拼了。”

    左邊那人張牙舞爪的衝上前去。

    “嘿,還敢跟本公子動手,給我打。”

    他身邊的閒漢立刻衝上前去,抓著這三名乞丐一頓拳打腳踢。

    王寶雙手叉腰指著那三個乞丐道:“你們幾個臭乞丐,竟敢問本公子要錢,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什麼人麼?一直以來都只有本公子問人要錢的份,還就沒有人敢問本公子要錢,真是豈有此理。”

    過了一會兒,王寶見也差不多了,招招手道:“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言罷,就領著一群閑漢離開了。

    那三個扶桑乞丐躺在地上呻吟幾聲,然後艱難的爬了起來,相互扶持著就近來到這第一樓的門前坐下。

    這胖子要是生在抗日時期,我大華夏就有救了。韓藝輕輕搖了搖頭。

    又聽邊上座位上有人說道:“這幾個乞丐也真是不長眼,竟然找王寶討錢,那胖子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連一文錢都斤斤計較。”

    又有一人說道:“誰說不是了,上回我與他去打馬球,結果我不小心打斷了他的球杆,這本是無心之舉,誰料那胖子死活讓我賠。”

    前一人問道:“那你賠了麼?”

    第二人說道:“別人怕他,我可不怕他,起初我也沒有搭理他,可是這胖子死纏爛打,我被他吵得頭都大了,最後就把我的球杆給他了。”

    韓藝聽得二人之語,卻有些替王寶感到不公,暗自嘀咕,人家一個放高利貸的,不鐵公雞能行麼?

    熊弟突然道:“韓大哥,你這王寶可不是好人,當初我家的田地就被他們家給拿去了,咱們莫要惹上他了。”

    “是嗎?”

    韓藝笑了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只聞一股濃郁的肉香飄來。

    “來了,來了。”

    熊弟兩眼放光,又開始坐立不安了。

    片刻,只見三個酒保端著三大只燒鵝走上前來,“客觀,你們的燒鵝。”

    但見這燒鵝色澤金紅,油光發亮,長長鵝頭彎曲在腰間,翹著兩條切去腳掌的大腿,十分誘人。

    這就是熊弟夢寐以求的燒鵝呀,他呆呆的望著面前的燒鵝,竟然哭了起來。

    “喂喂喂,小胖,你怎麼呢?”

    韓藝嚇了一跳,道:“難道這燒鵝不是你上回見到的?”

    小野也是一臉關切的望著熊弟。

    熊弟胖手捂住嘴巴,小眼睛中閃爍著淚花,哽咽道:“不---不是,大哥,你---你別管我,我是---是太高興了。嗚嗚嗚---。”他越說越激動,竟然抑制不住,嗚嗚哭了起來,還用他的新衣服插著眼淚和鼻涕。

    高興到哭?這不過就是一隻燒鵝罷了,天啊!

    韓藝一手捂住臉。

    小野樂的一臉傻笑,可不管你怎麼多,小手扯下一隻鵝腿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熊弟哭了一會兒,見小野已經開始吃了,趕緊擦擦眼淚,伸手來,扯下兩個鵝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好吃,好吃。小野,好吃不?”

    小野吃的滿嘴的肉,點了點頭。

    兩個小傢伙似乎在競賽,一個比一個吃的快。

    韓藝看著他們吃的這麼香,倒也覺得有些肚餓,也扯下一隻鵝腿來,吃了一口,只覺這燒鵝皮脆肉嫩、肥而不膩,還有一股濃郁的醬香,滋味醇厚,還真是非常不錯,比起河邊小酒樓的菜要好吃多了,這第一樓倒也並非是浪得虛名,卻不知那也是第一樓的分店。

    “客觀,你們的酒。”

    韓藝忙道:“來得正好,正想著它了。”

    小野突然看著韓藝。

    “少不了你的。小胖,你喝麼?”

    熊弟含糊不清道:“我可以喝麼?”

    “你想喝就喝啊!”韓藝道,他不喜歡約束別人,當然,更不喜歡約束自己,他覺得人生短短數十載,要是前也怕狼,後也怕虎,這活著有什麼意思。

    “那也給我來一碗吧。”

    熊弟把油膩膩的手指放在嘴裡一吸,嘿嘿笑道。

    這胖子!

    韓藝笑著搖搖頭,一人給他們到了一碗,然後舉杯道:“來來來,為了咱們今後大富大貴的生活,乾了這一杯。”

    “乾!”

    三人端杯一碰,一飲而盡。

    這其實就是遲到慶祝。

    韓藝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熊弟、小野這兩個傢伙,喝完酒一抹嘴巴,又低頭吃了起來。

    韓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食不言,寢不語,心中只覺有些掃興,他對吃真的沒有太多的興趣,再好吃的也就那樣,他倒是非常喜歡酒桌上的氣氛,可是熊弟、小野一個不能說話,一個又盡顧著吃,一點慶祝的氣氛都沒有。

    沒有辦法,韓藝只能坐在窗邊,喝著悶酒,心裡無比懷念起皮特朱來,在後世,一般這時候,交遊廣闊的皮特朱總能CALL幾個美女來,小家碧玉,金髮碧眼,各種美女皆有,大家坐在一塊,倒也不是為了要發生什麼,只是喝喝酒,揩揩油,談談人生什麼的,真是好不快活。

    可是如今......!

    韓藝瞥了眼正捧著整只燒鵝大口大口吃著的熊弟,心中一歎,突然心中一亮,對呀,我可以去青樓溜達溜達,那裡肯定熱鬧多了,而且還有妹子。

    念及至此,他心中又有些小激動了。

    正準備找個酒保過來,詢問下這揚州的青樓在哪裡時,忽聽得下面有人叫道:“哎,這裡怎麼還坐著幾個人啊?”

    探過頭往下面一瞧,只見一個白面公子站在門前指著那三個乞丐嚷嚷道。

    “大公子你總算是回來了。”這時候那掌櫃的走了出來,又一眼瞧向那三個乞丐,“哎呦,這些乞丐什麼時候坐在這裡的,老朽一時沒有注意,大公子勿怪,我現在就把他們趕走,來人啊,來人啊,快點把這些乞丐轟走。”

    “等下。”

    那白面公子瞧著那掌櫃的,道:“誰叫你把他們轟走了。”

    那掌櫃的茫然道:“那大公子是什麼意思?”

    白面公子嘖了一聲,道:“乞丐也是人,乞丐也是有尊嚴的啊,當然是弄點飯菜給他們吃啊,人家來咱們這,總得管飽吧。”說著他又向一個酒保嚷嚷道:“去去去,叫廚房弄些飯菜送給他們。”

    “啊?大公子,這---這弄點殘羹飯菜給他們就是了。”

    那掌櫃的一臉鬱悶的說道。

    白麵公子道:“什麼殘羹飯菜,這不是告訴別人,咱們第一樓只有殘羹飯菜麼,不行,不行,這樣吧,就弄只燒鵝給他們吧。”

    那三個乞丐震驚半響,突然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拱手,連連道謝。

    “燒鵝?”

    那掌櫃的道:“這如何能行?”

    燒鵝一百文一隻,可是不便宜啊!

    “怎麼就不行了。”

    白麵公子瞪了那掌櫃的一眼:“究竟誰才是這第一樓的少東主,難道我要送一隻燒鵝出去都不行麼?你要再囉嗦,我便一人送一隻。”

    那掌櫃的連忙道:“好好好,大公子莫要動怒,老朽現在就讓人去準備。”

    這傢伙有點意思。特別是那一句乞丐也是人,頗對韓藝的胃口,一時興起,往樓下喊道:“掌櫃的,再給他們送一罎子好酒,記在我賬上。”

    白麵公子和那掌櫃的以及那三個乞丐紛紛抬起頭來,詫異望著樓上的韓藝。

    韓藝笑道:“怎麼?要先付錢麼?那你就叫人上來拿錢吧。”

    那掌櫃的一怔,忙道:“用不著,用不著,客官你還剩不少錢在這裡了。”說著,他就向酒保道:“快去拿一罎子酒來。”心裡卻犯嘀咕,這世道究竟怎麼呢?我本以為我家大公子已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敗家子,想不到竟還有跟大公子一樣的人。

    那三個乞丐見了,急忙又向韓藝道謝。

    韓藝一笑,指著那白面公子,道:“你們要謝就謝他吧。”

    言罷,便把頭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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