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83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5 18:54
第一百二十章  危險的女人

  這還真是喜上加喜,一輪敬酒祝賀,又是在所難免。
  
  秦羽見楊思訥點頭答應了,更是喜上眉梢,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韓藝雖然對秦羽這種草包不太感冒,但是現在見秦羽父親的官似乎也不小,而且馬上就要和楊家結為親家,能少惹他,還是儘量少惹,於是也端杯酒敬了秦羽一杯,說了一番道賀的話,主要還是想化解他和秦羽之間的芥蒂,他不想巴結秦家,但是也不想得罪秦家。
  
  秦羽雖然喝了這一杯酒,但是眼中卻兀自帶有鄙夷之意,顯然就是看不起韓藝,以為韓藝想拍他馬屁。
  
  韓藝都看在眼裡,但也不露聲色,心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反正是做到仁至義盡了,我不惹你,你也別來惹我,要是惹急我了,我就是死也要咬你兩口。
  
  道賀完後,大家開始開懷暢飲,談論的自然是此番平叛的過程。
  
  聽他們談論與叛軍的交戰過程,韓藝突然問道:“楊公,那陳碩真最後是怎麼死的?”
  
  楊思訥稍有遲疑,方歎道:“這妖女雖然作惡多端,但最後一戰時也不失膽色,拋開大義不說,也算的上巾幗不讓鬚眉。”
  
  不少參與此戰的將領紛紛點頭。
  
  楊思訥繼續道:“當初我和崔兄兩軍會合,在睦州與陳碩真的主力苦戰一日,終於將其打敗,而陳碩真與那章叔胤領著殘兵敗將,退至六甲嶺,被我們困於山上,我屢犯派人去勸降,但是陳碩真寧死不降,被困三日之後,陳碩真領著最後五千人對我們發起了衝鋒,結果陳碩和章叔胤被萬箭穿心而死。”
  
  話不多,說的也非常簡單,但是當時的情況可想而知,是多麼的慘烈。
  
  韓藝點點頭,不再多說了,其實關於戰爭上面的細節,他其實並不想多聽,無非就是死人死人再死人,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聽著也會讓自己不開心,他只是對這陳碩真感到非常好奇,因為他的印象中,武則天才是第一個女皇帝,這裡怎麼又冒出一個女皇帝來,但是想想,這個女皇帝當皇帝還不到三個月,起義規模也不是很大,可能歷史上也沒有詳細記載。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韓藝個人而言,陳碩真戰死,是大好事一件,因為他絕對算是陳碩真的大仇人,要是他被陳碩真給擒住了,那非得千刀萬剮不可。
  
  談論多時,已經到了夜幕時分,楊府兀自燈火通明,開始了夜宴,歌妓舞女湧入大廳,開始載歌載舞,這楊府的歌妓,可都是揚州城內最牛的歌妓,俏麗的臉蛋,嫵媚的神情,婀娜多姿的妙曼身材,惹得一群老色狼雙目發直,酒性大發,一杯接著一杯,好不快活。
  
  這氣氛韓藝倒是挺喜歡的,與坐在邊上的一名姓胡的將軍喝得也是不亦說乎,都是粗人,有共同的話題。
  
  一曲舞罷。
  
  楊展飛突然道:“各位叔叔伯伯,前些日子,我楊府來了一位絕色美女,能歌尚舞,還舞得一手好劍,今日小侄特地請她來為各位舞上一段。”
  
  一人哈哈道:“此女能得二公子誇讚,想來定有過人之處,我等待會定要好生瞧瞧。”
  
  一干老色狼紛紛點頭。
  
  楊展飛立刻朝著身邊一名侍從點了下頭,這侍從立刻出得大廳。
  
  過的一會兒,在燭火的搖擺下,一位女子進得大殿來。
  
  此女進得大廳時,廳內登” 片鴉雀無聲,個個雙目發直的望著這女人,酒杯懸在手中,哪怕是楊思訥不免也是一愣。
  
  一頭烏黑亮麗的濃密秀髮高高盤起,風髻雲鬢,露出光滑的玉頸,淡掃蛾眉,清豔脫俗,香肌玉膚,雖不施粉黛,而面色卻如朝霞映雪,身著一條青綠長裙,芊芊玉手握著兩柄短劍,玉臂纏繞兩條紅綢,拖至三米長,步履輕盈,絕色的臉龐,成熟豐滿的身材,讓人瞧不出她的年齡。
  
  看似淡雅脫俗,卻又暗藏嬌豔嫵媚。
  
  真實一顧傾人城,顧傾人國。
  
  端的是天生尤物。
  
  韓藝雖不至於雙目發呆,但不禁也來來回回打量看著美女,暗道,怕也是肖雲那婆娘能與之一比了。
  
  其實韓藝見過很多美女,但是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人工因素在內,在此之前,純天然的美女,前世今生算在一起,肖雲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當然,這話他是從來不說,不過肖雲比起此女來,還是要差那麼一點,並不是說長得不如此女,而是肖雲一直都是民婦打扮,這人靠衣裝,在穿著方面就差了許多,這樣比,不太公平,若真要一較高下,那也得讓肖雲穿上這華麗的服飾。
  
  那楊飛雪雖然嬌豔動人,但是比起肖雲和此女來,就要差上一籌,但是楊飛雪也有她獨到之處,那就是青春亮麗,韓藝沒有讀過學,不懂青春為何物,而且後世的大學生,都非常早熟,無法展現出花季少女的那種清純可人,蓬勃朝氣的美麗。
  
  稍有姿色的都穿著比基尼跑去當嫩模了,這反倒是適得其反了,為什麼那什麼沈佳宜能夠獲得一大批忠實粉絲,其原因就在於沈佳宜是誕生在一個嫩模包圍的時代,因為在後世那個社會,仿佛出現了美麗斷層,缺少一種青春美,什麼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這都成稀有動物了,在圖書館,青綠的草地上,都已經看不到那一道亮麗的風景,在酒吧倒是可以見到很多的。
  
  而楊飛雪將青春少女的美麗,一靜一動,一顰一笑,都體現的淋漓精緻,這是肖雲和此女無法比擬的。
  
  此女來到楊思訥面前,微微彎腰,雙手握劍一抱拳,“民女秀兒見過楊公,二公子。”
  
  聲音清晰但又縹緲無蹤,仿佛天外之音。
  
  楊思訥笑著點點頭道:“好!就勞煩秀兒姑娘為我等舞上一曲。”
  
  在美女面前,皇帝都得費盡心思,博得美人傾心,更何況他楊思訥了,語氣自然十分客氣。
  
  韓藝瞧了眼楊思訥,暗道,看來飛雪妹子又得多一位姨娘了。
  
  “不敢,不敢,能為楊公起舞,乃是民女的福分。”
  
  美人微微頷首說道。
  
  楊思訥手一伸,“秀兒姑娘,請。”
  
  美人退至廳中央。
  
  鼓聲起!
  
  美女雙手一擺,一靜一動間,劍光閃動,紅綢飄蕩。
  
  就這一下,立刻應得滿堂喝彩。
  
  這舞劍在唐朝非常盛行,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只要能舞得一手好劍,那不用愁沒飯吃。
  
  燭光的照耀下,美人扭動著妙曼身軀,但見她舞步輕盈,欲乘風歸去一般,足不沾塵,輕若遊雲。那紅綢更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
  
  曲音緩時,輕盈如燕,就像是最安謐的一湖水,清風拂過的刹那。
  
  曲音急時,她點劍而起,驟如閃電,劍若霜雪,周身銀輝,短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勢態。
  
  美!
  
  真是太美了!
  
  真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這喝彩聲從未中斷過。
  
  韓藝也是看得如癡如醉,他看過美人脫衣,美人醉酒,美人出浴,但還真沒有看過美人舞劍,這柔媚之中,蘊含著一股英氣,真是令人著迷啊!
  
  忽然,美人疾步輕走,沒由來的一劍刺向秦羽。
  
  “啊?”
  
  秦羽嚇得驚叫出聲。
  
  廳中眾人更是大驚失色。
  
  楊展飛倏然起身,可又見那一劍並非刺向秦羽,而是秦羽面前的那一壺酒,眾人又不自覺松了口氣,瞧了眼嚇得癱坐在位子上的秦羽,不免露出笑意來。
  
  劍挑酒壺,手腕一抖,酒壺旋轉落在劍柄出,美人順勢往後倒去,僅憑一腳站立,身體與地面平行,一道水柱從酒壺中流出,落在那紅唇中。
  
  “好!”
  
  這一招立刻贏得無數叫好聲。
  
  就連韓藝也不禁鼓起掌來。
  
  片刻,美人抬起的那只長腿,足尖一點,便站起身來,短劍送還酒壺,不知她何時張口,只聽縹緲之聲又再傳來,“多謝公子賜酒。”
  
  秦羽一臉尷尬的直點頭。
  
  酒壺送還,又是回眸一劍,目光正好與韓藝的目光對上。
  
  韓藝眯眼一笑,神情自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低聲道:“小野,小野。”
  
  小野看得正歡,聽得韓藝叫他,突然轉過頭去,望著韓藝。
  
  “不用看我,繼續喝你的酒。”
  
  說話時,韓藝兀自望著那美人。
  
  小野一臉錯愕之色,端起酒又喝了起來,只聽韓藝說道:“此女危險,你待會可要注意。”
  
  小野小眉頭一皺,端著酒杯,帶有一絲警惕的目光望著那美人。
  
  韓藝目光閃動,瞧了眼楊思訥和楊展飛,見這父子兩都全神貫注的望著美人舞劍,心裡暗自著急,又左右看了看,突然又端著一杯酒,朝著左邊那位絡腮胡將軍敬酒道:“胡將軍,小子敬你一杯。”
  
  這將軍也是一粗人,大咧咧的,很對韓藝胃口,方才二人就喝了幾杯。
  
  .......!
  
  似乎這胡將軍並沒有聽到。
  
  韓藝好生尷尬,又喊道:“將軍,將軍。”
  
  這胡將軍看得那美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哪裡還顧得上韓藝,根本聽不見。
  
  你不是吧!韓藝微微皺了下眉,轉頭間,正好由於那美人的目光交叉而過,韓藝兀自神情自若,不露聲色,目光突然往右邊瞥去,見秦羽似乎還心有餘悸,尷尬之色還未完全褪去,並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癡癡呆呆的。
  
  但願你不是一個草包!韓藝就舉杯朝向秦羽,小聲道:“秦公子,秦公子。”
  
  秦羽轉頭望向韓藝。
  
  韓藝舉杯道:“恭喜秦公子不日便可抱得美人歸,我再敬你一杯。”
  
  這話秦羽倒是愛聽,面泛喜色,舉杯過來,“多謝,多謝。”
  
  這一碰杯時,韓藝臉上卻帶著笑容,但嘴裡卻非常認真的說道:“秦公子,待會不管我說了任何話,你都不要感到任何驚訝,只需悄悄轉告你父親即可。”
  
  秦羽一愣,疑惑的點了下頭。
  
  韓藝道:“我懷疑此女是陳碩真或者是她的餘黨!”
  
  “陳碩真?”
  
  秦羽登時驚叫道。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5 18:58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驚變

  天啊!我怎麼會這麼蠢,相信這個連妞都不會泡的草包!
  
  在這一刻,韓藝殺人的心都有了,他真的就不明白,這人怎麼會蠢到這種地步,他以為秦羽好歹也是主簿之子,貴族子弟,應該還是有點貴族風範的,哪知還不比小野。
  
  秦羽這一聲叫嚷,登時引來眾人側目,但僅僅是側目而已,不少人還以為韓藝在跟秦羽交流平叛的事,只不過聲音大了點,那樂師都還在繼續作樂。
  
  可是那美人卻是聞聲色變,猛地轉過頭來,兩道充滿怨恨的淩厲目光射向韓藝。
  
  該死的!
  
  韓藝可不會被這目光就嚇到,也顧不得其他人了,雙手抬起矮桌朝著美女扔去。
  
  一道劍光閃過,只聽得啪的一聲大響,那矮桌登時被劈開兩半,往兩邊飛去,可見這一劍的威力有多麼大。
  
  這一聲響,只是驚醒部極少人,只聽得有人大舌頭叫道:“保--保護楊公。嗝---!”還打了一個酒嗝,天啊,又見三四人踉踉蹌蹌的跑到楊思訥身前,但更多的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因為他們已經喝了大半天,從中午一直喝到晚上,不少人都已經醉倒了,沒有趴下的,也已經差不多了,完全就在狀況外,醉醺醺的,一臉茫然的望著那美女。
  
  操!你們這些廢物,保護我啊,她明顯就是衝著我來的。韓藝心中不由得大罵,但是人家都是大將軍,怎麼會想到保護你一個窮小子,可是現在並沒有時間讓他發牢騷,只見那美人一語不發,似乎怕驚醒其他人,一躍而起,短劍刺向韓藝。
  
  這一劍極其之快,而且沒有半點遲疑,就是要韓藝的性命。韓藝雖有早有準備,但兀自無暇反應。
  
  當的一聲!
  
  一個酒杯憑空而出,正好擊打在劍身上,力道極大。劍鋒偏出,轉而刺向邊上的秦羽。
  
  “啊!”
  
  秦羽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往後面躲去,狼狽之極,幸虧這一劍並非刺向他。否則,他必死無疑。
  
  後知後覺的秦嚴之驚叫道:“羽兒。”他就這一個兒子啊!
  
  那美人目光往韓藝身邊一瞥,只見小野閃電般的伸出雙手握住邊上那胡將軍面前的矮桌兩根桌角,直接橫掃過去,恰有橫掃千軍之勢。似乎早有準備,轉身避過,身上紅綾被這一陣勁風刮得飄了起來,可見這一矮桌的威力。
  
  兀自不管,那美人短劍再度刺向韓藝,仿佛誓要取他性命一般。
  
  小野突然竄起。就如同袋鼠一般,跳的極高,雙手握住矮桌兩條腿,放之腦後,整個人在空中完成一道弓形,這矮桌都快比他人還要高了,猛然砸向那美人。
  
  那美人見到如此霸道的矮桌,無暇多想,也來不及躲閃,左手奮力一劍揮出。
  
  啪的一聲巨響。
  
  只見那矮桌被那美人手中的短劍削去一半。半截直接飛向門外,而那剩餘半邊矮桌從那美人面前閃過,額前髮絲往後飄蕩。
  
  那美人被這勁風吹得雙目刺痛,左手握劍。微微顫抖,驚奇之餘,長腿抬起一個令人無法想像的高度,踢向還在搞滯空的小野。
  
  小野在空中哪裡躲得了,正中他腹部,往後飛了出去。
  
  韓藝叫道:“小野!”
  
  那美人根本就不去管小野。緊鎖細眉,猛地一劍,再度刺向韓藝。
  
  韓藝可不是秦羽那草包,這種突發狀況見多了,順勢又抬起秦羽的矮桌砸了過去。
  
  那美人再度一劍將矮桌劈成兩半。
  
  “啊!”
  
  聽得一聲暴喝,只見一道瘦弱的身影再度飛來,一手拿著半個矮桌再度砸向那美人。
  
  不是小野是誰。
  
  明明身手不敵大美女,但他表現出來的氣勢,仿佛是他在追著那美人打。
  
  這就是他的刀法獨特之處。
  
  只是很可惜,他完全體會不到睥睨眾生的霸道之氣,始終欠缺一點火候,再加上他年紀小,身材瘦小,而他師父身材高大威猛,一刀劈去,猛虎都招架不住,小野如果是跟著他師父一樣,站著劈,那威力肯定大減,所以他只能跳著來劈,彌補身材的不足,但這也讓他破綻百出,因為你一旦跳起,就很難躲閃,好在這刀法本生就極其霸道,一般人望而生畏,肯定是畏縮防守,哪裡還敢出擊。
  
  那美人似乎也不敢與其一爭鋒芒,身子往後倒去,短劍往上刺出。
  
  “小野,小心!”
  
  韓藝急忙叫道。
  
  小野飛在空中,根本無法躲閃,情急之下,小野直接甩出那半張矮桌,砰地一聲,那大美人右手短劍被小野給砸飛了,小野也堪堪躲過這一劍,落地時,一個翻滾,如同一隻餓狼一般,俯身在地,一雙大眼睛射出兩道凶光。
  
  他師父那一套霸道的刀法,落在他身上,霸道稍弱,卻是兇狠十足。
  
  如果說他師父是猛虎的話,那麼現在的小野就是一隻兇狠的狼。
  
  未等大美女反應過來,忽覺不明物體飛來,揮劍擋去,忽覺手臂一陣燙疼,定眼一看,哪裡是什麼暗器,就是一些碗筷盤杯,而且還是裝著殘羹餘菜,這抬頭一看,只見韓藝這廝還蹲在地上撿著散落在地上的碗筷一個勁往她扔去,他見連小野都打不過,自己上去也是送死,還不只有扔一些暗器過去。
  
  “卑鄙!”
  
  大美女罵道。
  
  “賊婆,我來會會你。”
  
  聽得一聲暴喝,只見楊展飛從父親腰間抽出佩劍衝了過來,但見他滿面通紅,剛他可是喝了不少酒,也是夠嗆啊!
  
  因為這可是慶功宴,可不准帶武器進來的,唯獨楊思訥帶著一把佩劍,但這還只是裝飾用的。
  
  又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其餘人根本無從反應,方才一直在那裡發酒愣,陳碩真不是已經死了麼,難道這是陳碩真的餘孽,可是陳碩真的餘孽怎麼會出現在楊府,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直到楊展飛跳了出來。他們的酒意才嚇退大半,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惱羞成怒,你一個女人也敢在大爺面前動武。不少武將又拿起面前的矮桌衝向大美女,沒有辦法,他們身上也沒有武器呀,而那些文官則是躲得遠遠地,不少人都往屋外跑去。廳中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隨著楊展飛等一干武將的參戰,韓藝總算是躲過一劫,剛才他真是死裡逃生,若非小野,他恐怕已經掛了,因為這女人出手的時機真是太絕了,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小野見了,便不在上前,而是來到韓藝身前,道:“韓---韓大哥。你---你沒事吧。”
  
  韓藝搖頭道:“我沒事,你快上去幫忙啊!”
  
  小野搖頭道:“我---我不去,以多欺少,而且---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非大丈夫所---所為。”
  
  韓藝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師父是何等英雄,肯定不屑於以多欺少,恃強淩弱,這耳目濡染。小野自然也不會做這種事。
  
  而那邊兀自打的不可開交,不知何時那美人已經撿起被小野打落的短劍,雙劍舞動,劍影籠罩整個大廳。楊展飛與一干武將竟然近不了身,還有幾人被短劍刺傷。
  
  這美女確實厲害,但也不是說可以一敵百,蓋因多半人都已經喝多了,即便是現在都還有幾個武將趴在桌上的,完全沒有反應。而圍攻過來的,也個個是反應遲鈍,這打起來,是相當費勁。
  
  想不到這女人恁地厲害!韓藝看得心中著急。
  
  忽然,聽得那美人道:“素問楊雄、楊恭仁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楊家更是關中大家,今日一見,果真是見面不如聞名,這以多欺少的本事真是厲害的緊啊!”聲音兀自縹緲,充滿了夢幻的色彩。
  
  從突變到如今,楊思訥可一直在坐著的,陰沉著臉,但也沒有半分懼意,在戰場上,他尚且不懼,更何況在這楊府,只是在旁冷眼旁觀,心中還十分佩服此女的膽色,聽得此話,眉頭微皺,的確,人家一個女子獨闖刺史府,這是何等勇氣,而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其中不是刺史公子,就是麾下大將,圍攻一個女人,這本就很丟人,而且還一時半會拿不下她,確實有辱先祖威名啊!冷笑著道:“好,好,果然有膽色---。”
  
  韓藝一聽這話,糟糕!急忙嚷道:“哈!妖女,你是在搞笑嗎,這又不是比武招親,而是捉拿叛賊,幹嘛還要跟你講道義,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妖女,煽動百姓,禍害大唐,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殺你這種妖女,當然是人人有責,各位英雄,千萬別要對這種妖女手下留情,應當將她淩遲處死,方可解恨。”他現在有足夠理由相信這女人極可能就是陳碩真。
  
  說著,他又大喊起來,“來人啊!你們這些護衛都死哪裡去了,有刺客行刺楊公。”
  
  因為這是慶功宴,你要弄得刀槍林立,弄不好還以為你這是要造反了,而且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敢在這裡行刺,這廳內外的防衛並不森嚴,女婢、僕從多得是,帶刀的就沒幾個,這事出突然,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了,不少家將正往這邊趕來。
  
  那美人聽得韓藝叫嚷,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
  
  楊思訥前面是有些顧慮顏面,但是韓藝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了,沉聲道:“速速將此妖女拿下。”
  
  他一出聲,一干猛將就跟打了雞血似得,而且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出手越發淩厲。
  
  那美人武藝再高,但終究雙手不敵四手,這些人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而是一群粗獷的將軍,又聽得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美目中終於閃過一絲慌張,突然一劍飛去,嚇得中間一群人左右躲閃,那美女趁機一手揚起,玉臂上的紅綾飛向屋頂上的懸樑,手腕順勢一抖,只見那紅綾如同靈蛇出洞,在懸樑上纏繞幾圈,大美女用力一拉,一個小碎步,縱身一躍,整個人飛起,短劍往後揮舞,逼退眾人,終於跳出包圍圈。
  
  砰!
  
  這美人飛在空中,紅綾飄蕩,宛如仙女一般,可是,突然一個不明物體,打在她那圓潤的翹臀上。
  
  真是大煞風景啊!
  
  那美人猛地一轉頭,只見韓藝那廝正好拿著一個杯子準備扔向她,不禁惱羞成怒,這傢伙太無恥了,堂堂一個男人,就會躲在背後玩這些把戲。
  
  看什麼看,奶奶滴熊,我叫你飛!韓藝一點不怕,拿著杯子就砸向她。
  
  大美女突然雙腿用力擺動往上,就如同雜技一般,兩腿纏繞紅綾,躲過之餘,再度一個翻身,躍上橫樑。
  
  一群大老爺們抬頭望著大美女,登時傻了。
  
  然而大美女蹲身在懸樑上,手中突然多出一個包袱來。
  
  操!敢情是早有埋伏啊!
  
  韓藝看得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那美人從包袱裡面拿出幾個彈珠甩向韓藝。
  
  這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靠!不是吧,你也愛玩這一套,你可是歷史上第一女皇帝,應該有大家風範才是,怎麼能玩這些把戲。
  
  韓藝猛地一睜眼。
  
  “小心!”
  
  還是小野反應迅速,將韓藝撲倒在地。
  
  砰砰砰!
  
  只見這些彈珠打在韓藝身後的燭臺上,聽得呼呼兩聲,黃色火苗竄起,一股濃煙冒出。
  
  白磷?
  
  韓藝一聞到這氣味,不禁大驚失色,嚷道:“大家小心,這煙有毒!”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6 19:20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燒楊府

  楊展飛等人雖不知這是何物,但聽得韓藝這般說,紛紛捂住嘴鼻。
  
  又聽得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只見黑壓壓的一片士兵衝進屋來,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十餘個白磷彈珠,無一例外,紛紛打在門前靠近燭臺上,呼呼呼,火苗竄起,連同門窗燒了起來,煙霧彌漫。
  
  剛剛進來的士兵連什麼情況都沒有弄清楚,就被這一陣濃煙給嗆得半死不活。
  
  嗖嗖嗖!
  
  那美人又往四周甩出十餘彈珠來,全部打在燭臺之上。
  
  方才還非常熱鬧的大廳,如今已經煙火沖天,這種彈珠散發出大量的煙霧,整個大廳都被煙霧彌漫,人都看不清楚。
  
  “咳咳咳!”
  
  不少人被嗆得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顧不得這麼多,趕緊往外面逃去,好死不死,正好遇到趕來的近衛兵,還造成不少誤傷,一時間廳中大亂。
  
  該死的,這麼下去,又會被這婆娘給跑了。韓藝捂住嘴鼻,他倒不是顯得非常慌亂,而是擔心被陳碩真給跑了。
  
  拍拍小野的肩膀,指了指後邊的窗戶,二人悄悄打開窗戶,爬了出去。
  
  這才剛到窗外,又聽得廳中那縹緲之聲,“韓藝,這次算你走運,我一定會再來取你苟命的。”
  
  妳這妖女,枉我以為妳聰明絕頂,想不到妳這般愚蠢,搞不清狀況是不,是楊思訥打敗妳的,又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妳有本事殺他去啊,他又不是不在這裡,幹嘛來找我,真會挑軟的捏。韓藝心中一陣埋怨,但這也恰恰證明他心中的懼怕,微微皺眉,雙目透出一股子殺意來,看來我惹上了一個大麻煩。但兀自不聲,還朝著小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女人詭計多端,韓藝也怕這是對方故意引他出聲,因為裡面到處都是煙,他看不到對方,對方也看不清他。
  
  突然,邊上砰的一聲,韓藝邊上的窗戶突然被什麼東西砸出一個洞來。
  
  哇操!我都躲到屋外來了,這也你看得見我!韓藝嚇得一驚,轉頭看去,隱隱見得地上有一個矮桌,微微皺眉,一手拍在腦門上,暗罵,這女人真是一隻狐狸,聲東擊西玩的還真溜啊!
  
  過得片刻,只見一隊士兵急忙忙衝了過來。
  
  韓藝看見這些人,一臉懊惱,指著對面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妖女應該是往對面或者屋頂上逃了。”
  
  領頭那人認識韓藝,急忙道:“韓公子,你在這裡正是太好了,楊公正是在尋你,你快些過去吧。”
  
  “嗯。”
  
  “你幾個保護韓公子,其餘人跟我去追。”
  
  “是。”
  
  這韓藝倒是沒有阻止,那妖女太過狡猾了,他也怕對方殺一個回馬槍,在一干侍衛的護送下往前廳走去,一路行來,只見許多家丁、女婢提著大大小小的水桶,趕往大廳,又見這大廳火勢蔓延的極快,火光已經沖出了屋頂,那濃濃煙霧更是直沖雲霄。
  
  來到大廳前面的空地,只見人頭攢動,四周全都是舉著火把的士兵,剛才那些大將們,要麼就暈倒在地上,要麼就一個勁的在那裡嘔吐,顯然是中了白磷的毒,狼狽之極。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一定要給我抓住那女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楊思訥站在空地上大聲咆哮。
  
  這對於他們楊家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要是還讓陳碩真給跑了,呵呵,那楊思訥必將顏面掃地啊!
  
  韓藝走上前去,拱手道:“楊公。”
  
  楊思訥一見是韓藝,收斂幾分怒色,道:“你沒有受傷吧。”
  
  韓藝道:“多謝楊公關心,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楊思訥點點頭,但此時的心情,他也無暇多說,不過也沒有想剛才那般咆哮,陰沉著臉,看著那還在蔓延的火勢,仿佛是他眼中的怒火點燃這場大火的。
  
  韓藝也沒有多說,默默的待在一旁,其實他心裡明白,一旦被那美人逃出大廳,那麼就很難在捉住她了,從那美人事先將白磷彈珠藏到懸樑上,就不難看出,她是有備而來,而且準備的非常充分,她不禁要取韓藝的命,還為自己爭取了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過去了,楊府都已經尋遍了,兀自不見那美人的身影,種種跡象都已經表明她已經逃離了楊府,好在唐朝是禁宵的,城門肯定是關著的,她肯定還在城內,於是楊思訥命人出動軍隊挨家挨戶去搜,一定要抓住那女人。
  
  韓藝很想阻止,這種地毯似搜索,絕非上上之策,但是見楊思訥都快氣瘋了,而且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故此不敢亂言。
  
  這一場慶功宴就這麼不歡而散,那些將軍紛紛領兵前去搜查,因為他們是見過那美人的人。
  
  ......
  
  楊府後堂。
  
  楊展飛一臉髒兮兮的走了進來,向楊思訥道:“爹爹,火勢已經阻止了,但是---但是前院已經燒---燒的差不多了。”說到後面,他都垂下了腦袋。
  
  這古代的房子都是木頭弄的,一旦起火,很難阻止。
  
  一個女人,就一個,在楊府的正廳憑藉一人之力,傷及數員大將,把楊府的前院都給燒了個一乾二淨,並且全身而退,楊思訥還能說什麼,已經顏面掃地了,沒有痛哭就算他夠堅強了。
  
  這時,楊飛雪突然走了進來。
  
  楊思訥這才開口問道:“妳奶奶可還好?”
  
  楊飛雪道:“奶奶很好,奶奶還讓我轉告爹爹,讓爹爹勿要掛心。”
  
  楊思訥點點頭。
  
  一楊展飛突然站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孩兒大意,引得賊人入門,還請爹爹責罰。”
  
  楊思訥道:“你起來吧,這事也怪不得你。”
  
  因為招納歌妓是有專門的人負責這事,楊展飛很少過問,招進來後,有好的,才介紹給他,現在想要偽造身份,其實說難也不難,說易也不易,就看對誰而言了。
  
  楊展飛站起身來。
  
  楊思訥突然望向韓藝,一旁的韓藝,道:“韓藝。”
  
  “小子在。”
  
  一直低著頭的韓藝,抬頭望著楊思訥。
  
  要知道這裡可是楊家的內部會議,就楊思訥、楊飛雪、楊展飛,還有韓藝,可見楊思訥是多麼的看重韓藝。
  
  楊思訥問道:“我聽羽兒說,是你先發現那女人有異的?”
  
  韓藝點點頭。
  
  楊思訥好奇道:“你如何識破她的身份?”
  
  韓藝微微一歎道:“這是因為那女人在舞劍的時候,目光幾番看向我,雖然她表現的非常自然,但還是被我察覺到了。當時在坐的人當中,我又不是長得最帥的,又不是最有錢的,也不是最有權的,如果她把注意力放在二公子,或者秦公子,甚至於楊公你身上,那倒在情理之中,可她偏偏對我多番觀察,我不相信她會對我一眼鍾情,那麼肯定就另有目的,而我一個農家小子,得罪的人有限,都不至於跑到楊府以命相搏,那麼想想也只有陳碩真或者她的餘孽。
  
  但是當時我完全都是猜測,所以我也不敢打草驚蛇,於是悄悄告知秦公子,希望能在暗中將消息傳到楊公耳裡,及早防備,可是哪裡知道---。”
  
  說起這秦羽來,韓藝的確是窩了一肚子的火,若非他如此膽小,恐怕那女人已經被捉住了。
  
  楊飛雪哼道:“那沒用的公子哥。”
  
  楊思訥皺眉瞪了女兒一眼。
  
  楊飛雪趕緊低下頭去。
  
  楊思訥眯了眯眼道:“陳碩真?你說那女人是陳碩真?”
  
  “起初我還不敢肯定。”韓藝又道:“可是現在我敢肯定這十有八九就是陳碩真,除了她我也想不出有哪個女人在面對重重包圍時,還能保持如此冷靜,並且這麼恨我,不顧一切的想要殺我。”
  
  楊展飛道:“可是這陳碩真不是已經戰死了嗎?”
  
  “這就要問楊公了。”韓藝向楊思訥問道:“楊公,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陳碩真?”
  
  楊思訥搖搖頭道:“陳碩真一直神出鬼沒,不要說我了,就連崔刺史也未有見過她。”
  
  韓藝困惑道:“既然如此,那當時你們是怎麼肯定被殺死的便是陳碩真呢?”
  
  楊思訥想了想,才道:“記得當時,叛軍最後一支殘餘勢力被困在六甲嶺三天三夜,終於在第四日拂曉時分,對我軍發動了最後一次衝鋒,但是我軍早有準備,以逸待勞,而且兵數有占優,故此很快就結束了戰鬥,叛軍幾乎是全軍覆沒,無一人投降,而陳碩真已經在交戰時被亂箭中射死了。
  
  只不過,當時情況非常混亂,而且我和崔刺史都已經下達命令,誰若取得陳碩真人頭,賞百貫錢,所以即便那個陳碩真中箭墜馬,我軍的士兵兀自沒有放過她,沖上去將那個陳碩真大卸八塊,等我見到陳碩真時,已經是面目全非,不過我當時也懷疑過,於是找了幾個俘虜來認人,他們也都說這人就是陳碩真,故此我才相信了。
  
  如今回想起來,那女子和方才廳中那舞女的確有些像,只不過那個陳碩真是男裝打扮,故此我一時並未認出。”
  
  韓藝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如此看來,那女子是陳碩真的可能性要更大了。”
  
  楊展飛卻道:“我想不可能,爹爹是在這個月初九消滅這最後一支叛軍的,而方才那女人是在初二來到楊府的,也就是說,當時叛軍並沒有失敗,如果方才那女人便是陳碩真的話,當時戰況應該非常焦灼,為什麼她會在那時候離開呢?”
  
  “初二?”
  
  韓藝突然向楊思訥問道:“楊公,你和崔刺史是何時會合擊敗叛軍的?”
  
  “上月二十八。”
  
  “這就對了。”
  
  韓藝點點頭道:“那一戰過後,叛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我想是陳碩真的那些親信,也知道回天乏術,故此為了保全陳碩真,偷偷將她送走,然後再找一個長得像似的女子來冒充陳碩真。不過我相信陳碩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離開也絕非她本意,但是她也知道留下來,也於事無補,於是她就扮作歌妓來到揚州,然後混入楊府,伺機報仇,這看似一招險棋,但是卻十分安全,因為揚州極少人見過陳碩真,更加不會有人想到陳碩真竟然就在楊府當歌妓,而且,我相信她是衝著我來的,因為當時二公子傳出消息,說我住在楊府,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我已經悄悄回家去了,但還是讓她等到了這個機會。”
  
  楊飛雪聽得一驚,道:“這女人恁地厲害?”
  
  關於這個問題,相信今日的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縱使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也沒有人會想到,陳碩真竟然再楊府,這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剛才在廳中的那些大將,愣都愣了半響,然而,陳碩真還就這麼幹了,這一招瞞天過海的確是太厲害了,讓人防不勝防。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6 19:27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仇深似海

  聽完韓藝的分析,楊思訥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對了,我記得陳碩真還有一個妹妹,喚作陳芸真,就是那叛賊章叔胤的妻子,只不過陳芸真並沒有跟陳碩真一樣,帶兵打仗,故此當時我並未注意,或許當時那個女人就是陳碩真的妹妹,陳芸真。”
  
  楊展飛道:“那也有可能方才那女人是陳芸真。”
  
  韓藝沉吟片刻,搖曳道:“我覺得方才那女人是陳碩真的可能性更大,因為章叔胤是陳芸真的丈夫,他們夫妻同生共死,沒道理陳芸真會願意見到自己的丈夫一個人去送死,而自己苟且偷生,而且這樣的話,既可以保住陳碩真,也可以與丈夫同死,另外,如果是陳芸真的話,他恨的一定是殺他丈夫的楊公,而非我。”
  
  楊展飛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究竟是陳碩真,還是陳芸真,一查便知。”
  
  “好很好”
  
  楊思訥咬著牙說道,經過幾人的一番分析,他也敢肯定那大美人就是陳碩真了。
  
  楊展飛瞧了眼父親,心裡明白,他父親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
  
  這對於楊思訥,甚至於整個楊家,這都是無法洗脫的奇恥大辱。
  
  那陳碩真一個造反皇帝,竟然混入楊府,並且當著楊思訥和一干大將面前行刺,這簡直就是女版的荊軻呀,因為在揚州,楊思訥跟秦王沒啥區別。都是一把手,而且,荊軻當初就掛了。而陳碩真不禁弄得楊府大亂,燒毀了楊府的大廳,並且還全身而退,這瞞都瞞不足的,這麼大的火,肯定驚擾了不少百姓。
  
  一旦這些傳了出去,楊思訥肯定會被其他大家族笑話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楊展飛抱拳道:“爹爹請放心,我已經命人全面封鎖揚州城。我就不相信她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楊思訥點點頭。
  
  楊飛雪突然道:“這陳碩真也真是奇怪,她為什麼要行刺韓藝她不是應該。”
  
  說到這裡,她的話戈然而止,但是意思也非常明顯了。要行刺也應該行刺楊思訥,你行刺韓藝准個什麼事。
  
  楊思訥、楊展飛皆是一愣,好奇的望著韓藝,的確,陳碩真為什麼一心要殺韓藝,方才在大廳裡面,陳碩真可是看都沒有看楊思訥,一心就顧著殺韓藝,而且在臨走前還留下那句話來。
  
  韓藝是心如明鏡呀,他也是從此判斷出對方是陳碩真的,而不是陳碩真的餘孽。首先,九燈禿驢在揚州斂財斂得非常爽,這些錢應該是陳碩真得造反資金,被韓藝誤打誤撞給壞了,九燈禿驢也被抓獲,那些金子、珠寶、絲綢應該是留給陳碩真登基用的。結果被韓藝盜走了,當初陳碩真的人曾見過韓藝。雖然當時可能不知道韓藝的底細,但是經過揚州保衛戰後,韓藝名聲大噪,很多人都見過韓藝,一核對,應該不難猜出。
  
  其次,徐猛極可能在之前就已經投奔了陳碩真,在此之前,韓藝一直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徐猛要策劃盜取金菩薩一事,他以為多半是徐猛的報復心態,但是如今想想,就很簡單了,徐猛在軍中一直未得重用,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他的出身卑賤,得不到提拔,心中有怨,陳碩真只需許下承諾,讓他當大將,那麼徐猛極有可能投靠陳碩真,也就是說,金菩薩一事,也是陳碩真在背後策劃的,目的要麼就是擾亂揚州,或者說,借機將楊思訥調走,因為楊家軍閥貴族,打仗很厲害的,如果楊思訥受罰,被調走了,那麼對於陳碩真而言,就少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但可惜的是,也被韓藝給弄黃了。
  
  最後,也就是那空城計,這可是這一戰的轉捩點,若非當日韓藝用神佛嚇退了叛軍,那隕石也就砸不到他們,而且揚州城鐵定被攻破,雖然韓藝與陳碩真兩個照面也沒有打,但是二人其實已經交手多次,但是陳碩真均告失敗。
  
  其實陳碩真的這種心理,韓藝非常瞭解,楊思訥要滅她,那是合情合理的,人家是官,你是賊,這是在陳碩真的預想當中,楊思訥是敵人,但不是仇人,可是韓藝一個農家人,純粹就是在這裡胡搞亂搞,而且屢屢破壞陳碩真的好事,這是在陳碩真預想之外的,她沒有將韓藝當做敵人,而是仇人,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通常出現這種情況,陳碩真恨韓藝,那也在情理之中
  
  殺了楊思訥,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不殺韓藝,怎解心頭之恨,因為陳碩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起義大業竟然會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農民手中,這是意料之外的事,絕對的剋星呀
  
  韓藝也頭疼不已,他也不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覺得此刻需要楊思訥的説明,所以除了金子一事,其餘的他都告訴了楊思訥,其實這些事楊思訥也知道,只是沒有聯想到竟然每一件事都與陳碩真有關。
  
  “原來如此。”
  
  楊思訥點點頭,道:“那你可得小心,我看那妖女決計不會放過你的。”
  
  這還用你說,我也知道啊韓藝道:“多謝楊公關心。”
  
  楊飛雪突然道:“韓藝,要不你就留在楊府,你現在回家肯定會非常危險的。”
  
  韓藝猛地一驚,忙道:“楊公,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兄弟都在家裡,他們。”
  
  楊展飛忙道:“你放心,我現在就派人去接你妻子過來。”
  
  “多謝。”
  
  楊展飛立刻下去派人去接肖雲、熊弟。
  
  韓藝太瞭解肖雲的性格,僅僅是楊展飛派人過去,恐怕會多生枝節。於是讓小野跟著一塊去,他待在楊府安全的很,故此也不需要小野保護。
  
  兩個時辰後。楊展飛派去梅村的人終於回來了。
  
  “韓大哥。”
  
  “小胖”
  
  只見熊弟笨拙的從馬車上爬了下來,一見到韓藝,就立刻跑了過來。
  
  韓藝一見熊弟面色有異,心中猛地一揪道:“小胖,出什麼事呢”說著他左右望瞭望,“肖雲呢她怎麼沒有來”
  
  熊弟紅著眼,心有餘悸道:“韓大哥。前不久有好幾個蒙面人闖入我們家,想要捉我和大姐姐。”
  
  “什麼”
  
  韓藝急忙問道:“那你有沒有受傷還有肖雲呢”雙目閃過一抹殺意,陳碩真,我絕不會饒了妳。
  
  熊弟道:“韓大哥請放心,我沒有事。大姐姐好厲害,一個人就把那些蒙面人全部打跑了。”
  
  “嗯”
  
  韓藝雙目一凸,暗道,難道那婆娘前面還對我手下留情呢
  
  這時,接送熊弟的那名護衛,突然上前道:“韓公子,真是抱歉,令夫人不肯來這,還還從我們這裡借了兩把刀去。”
  
  “什麼意思”韓藝一臉錯愕。
  
  熊弟小聲道:“韓大哥,大姐姐現在很生氣。”
  
  “她生什麼氣她不是打贏了嗎。”韓藝納悶道。
  
  熊弟道:“因為那些蒙面人把大姐姐的琴給弄壞了,大姐姐說要去找他們算帳。”
  
  “琴什麼琴”
  
  韓藝愣了愣。
  
  熊弟道:“就是韓大哥你送給大姐姐的琴啊”
  
  “呃”韓藝皺了皺眉,道:“可這都什麼時候。人沒事就行了,還關心那琴幹什麼。”
  
  熊弟曳胖胖的腦袋道:“我也不知道,大姐姐是這麼說的,她就讓我先過來,小野留在那裡幫她,還讓我轉告韓大哥你。讓你放出消息,就說你已經回去了。”
  
  “韓小哥。想不到你妻子竟有這般本事,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一旁的楊展飛聽到肖雲不但不來這裡,反而要去找陳碩真算帳,就憑這份膽色,還真不比陳碩真弱。
  
  “二公子見笑了。”
  
  韓藝訕訕道:“內子自小跟名師學得幾手武藝,便不知天高地厚,而且腦子一直都不怎麼好使,陳碩真詭計多端,我怕內子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我想親自去接她過來。”
  
  楊展飛皺眉道:“可是陳碩真的目標是你,如果她事先料到你會去接家人,那你此去相當危險。”
  
  熊弟突然道:“韓大哥,大姐姐說如果你說要親自去接她,就讓我告訴你,你不要去,你去了她也不會來的。”
  
  韓藝道:“你剛才怎麼不說”
  
  熊弟道:“大姐姐說如果你這般說,她才讓我告訴你,如果你沒說的話,那才讓我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你倒是說啊”韓藝急切道。
  
  熊弟縮了縮脖子,道:“大姐姐就讓我罵你一句,你這個沒良心的。”說完他又急忙揮手道:“這是大姐姐讓我罵的,不是我罵的。”
  
  韓藝先是一愣,隨即火冒三丈道:“不要去接了,讓她自生自滅,馬的,竟然罵我沒良心,真是豈有此理。”心中又瞧了眼小胖,小胖呀這麼多外人在,這等話你可以偷偷告訴我的。
  
  楊展飛也是啞然無語,哭笑不得道:“韓小哥,你娘子還真是真是真是挺特別的。”
  
  他想了半天,才想到這麼一個詞來形容肖雲。
  
  何止特別,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韓藝遇到的女人海了去了,雖不敢說跟皮特朱一般那麼瞭解女人,但是肖雲這種女人,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完全摸不准肖雲的路數。道:“二公子勿怪,我這內子斜候發過高燒,腦子真的有些不好使,哦,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楊展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點了下頭,道:“是,我。”
  
  “二公子什麼不用勸我。”
  
  韓藝手一抬。
  
  楊展飛一愣,我勸你什麼
  
  又聽韓藝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管那婆娘的,就讓她去作死,你們誰也不要勸我,真是氣死我了。”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楊展飛如何不明白,暗自笑了一聲,這傢伙還真是會演,道:“韓小哥,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妻子,你怎麼能棄之不顧,而且,若是你們自己都不團結,可能會給那妖女可趁之機,我看這樣吧,既然你娘子不願來此,我就派人過去保護她吧。”
  
  韓藝撓撓頭,裝成怒氣未消的樣子,“二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反正是不會管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8 12:47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做誘餌

  封城!封街!
  
  雖然天已經大亮了,但是揚州城四面城門兀自緊緊關閉的,全城似乎進入了戰備警戒狀態。
  
  這沒有辦法,楊家的臉都丟盡了,若是還讓那可能是陳碩真的女人給跑了,那楊思訥真的會拿頭去撞牆,昨晚,楊家就已經下達了死命令,無論如何,務必要將那女人給揪出來。
  
  揚州城頓時陷入了一片風聲鶴唳的氛圍當中。
  
  但見原本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今日變得空蕩蕩的,街道兩旁店家也都是店門緊閉,只有一列列士兵在街道上奔走,真的就是挨家挨戶的去搜查,也不管你是誰,沖進屋內就是一頓亂翻,沒有發現就閃,士兵們個個也都是卯足了勁,這就好像自己的老大被人衝進家裡賞了一耳光,當小弟肯定要幫老大找回這顏面來啊。
  
  很多百姓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慌的要命,哪裡還敢有怨言。
  
  可是,這揚州城說大不大,至少沒有後世的揚州市區那麼大,但是說小也不小,特別是對於古代社會而言,想要找出一人來,那也是非常困難的。
  
  楊思訥幾乎出動了所有的軍隊,足足搜查了三天三夜,但兀自沒有任何關於那女人的消息。
  
  唯一的收穫,就是確認了當日戰死的非陳碩真,而是陳碩真的妹妹,陳芸真,那麼不用想,躲在揚州城內的那個女人就是陳碩真。
  
  楊思訥這暴脾氣就忍不住了,又加大了搜查力度,從最開始挨家挨戶搜查,到如今的掘地三尺。
  
  但是如此一來,弄得揚州百姓也是痛苦不堪,首先一點,這不能出門,那麼就無法生計,特別是商人,更是嗚呼歪哉,這幾天損失巨大,還有城外的百姓,原本已經準備好貨物來城裡賣,結果這城一封,貨物全部爛在手裡,心裡也著急的很。
  
  這越往下拖,對於楊思訥就越發不利啊!
    
  …………
  
  楊府!
  
  “豈有此理,那妖女難道真的會上天入地不成。”
  
  又是一日過去了,兀自沒有任何消息,楊思訥氣得連晚飯都吃不下了,猛的一拍桌子,憤怒的咆哮。
  
  秦嚴之突然站了出來,勸道:“楊公,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如今城內百姓已經是怨聲載道,依下官看來,是時候開城了。”
  
  楊展飛道:“可是一旦開城,陳碩真必定會逃出城外。”
  
  秦嚴之道:“可是百姓也要生活,封城對百姓本就造成非常大的傷害,倘若繼續下去,怕會生出更大的亂子,我們不可能因為一個妖女,而罔顧全城百姓的生計,另外,如今這妖女身份已經暴露,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了。”
  
  這秦羽是草包,他父親可不是一個草包,還是非常有本事的,不然的話,楊思訥也不會看重他,並且委以重任,其實這話他早就想說了,因為他就是主管這一塊的,但是因為此事介乎楊思訥甚至於整個楊家的面子問題,而且他們馬上就要成為親家了,故此也一直隱忍著沒有說。
  
  但是事到如今,不說不行了,這百姓已經受不了了,究竟是這一個女人重要,還是全城百姓重要,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楊展飛當然也明白,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別說他了,那些武將也個個是惱羞成怒,這麼多人圍一個女人,還給對方跑了,這傳出去真是顏面無光。
  
  楊思訥聽得沉默許久,歎了口氣道:“嚴之說的有理,我們不可能為了一個人,而罔顧全城百姓的生計,明日就開城門吧。”
  
  秦嚴之立刻道:“是,下官現在就去安排。”
  
  他也怕楊思訥會反悔,於是趕緊應承下去。
  
  “有勞你了。”
  
  “不敢,這是下官分內之事,下官告辭。”
  
  秦嚴之走後,楊展飛立刻道:“爹爹,難道就這麼放過那妖女呢?”
  
  楊思訥歎道:“我自然不想,但是,嚴之說的也不無道理,我作為揚州刺史,不能不顧忌揚州百姓。”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又道:“城門是一定要開的,但這不代表我會放過那妖女,你立刻命人加派人手守住各個城門,只要那妖女敢出現,一定要捉住她。”
  
  楊展飛抱拳道:“孩兒知道了。”
  
  一直沉默的韓藝突然道:“我看這樣做也很難捉住那妖女。”
  
  楊思訥道:“此話怎說?”
  
  韓藝道:“那妖女十分狡猾,從她事先就將那白磷彈珠藏於懸樑之上,以及我們這番嚴查都找不到她,顯然她早已經想好了脫身之計,我就不相信她不會想到我們會封城,以及我們會逼於無奈打開城門,我敢說,一旦城門打開,她就一定有辦法出城。”
  
  要知道,他可是逃跑專家呀,在後世那種電子精密防衛下,他們都能屢屢逃出生天,更何況當下這種人工搜查,你若要他逃出去,那真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楊思訥皺了皺眉,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想到陳碩真明日便可逃出生天,將來若再要抓她,那真是大海撈針,一時間楊思訥是愁眉難展。
  
  楊展飛突然道:“韓小哥,你向來足智多謀,而且那妖女屢屢敗在你手裡,你可有辦法抓住她?”
  
  韓藝皺眉沉吟半響,似乎在猶豫什麼,方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楊思訥欣喜道:“你快說,什麼辦法?”
  
  韓藝顯得有些猶豫,但過得片刻,他的目光就變得堅定起來,指了指自己道:“辦法就在這裡。”
  
  楊思訥父子皆是一愣,楊展飛道:“你---你是指你自己?”
  
  韓藝點點頭道:“相信這世上已經沒有人比陳碩真更加恨我了,所以只要以我做誘餌,她一定會露面的。”
  
  楊思訥父子對視了一眼。
  
  楊思訥又道:“這的確不失為一個法子,但是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是很冒險。”
  
  韓藝點點頭,道:“但是,我若不死,陳碩真一日不肯甘休,同樣的,陳碩真一日不死,我也是寢食難安,有家不能回,我必須時時刻刻提防著她,還有我的家人,我還要分神去保護我的家人,這樣活著實在是太累了,與其如此,還不如儘早解決這事,反正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其實他被人追殺慣了,就算被陳碩真惦記著,那他也不會害怕,問題是陳碩真派人去找肖雲他們,這讓韓藝非常非常惱火,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幸虧肖雲身手不錯,倘若肖雲一點武功也不會,那肖雲和熊弟可就遭殃了,後果不堪設想,事情演變至今,已經不只是陳碩真單單要報復韓藝,韓藝也容不下她了,不管是非對錯,韓藝從得知陳碩真派人去殺肖雲、小胖那一刻起,就已經下決心要殺陳碩真,這已經是一個無解的局了。
  
  楊思訥點了下頭,表示理解,陳碩真一日不落網,那麼韓藝就得時時刻刻提防,危險始終伴隨在他身邊,所以韓藝這麼做,也絕非意氣用事,於是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韓藝聳聳肩道:“很簡單,就以我做誘餌,讓陳碩真上鉤。”
  
  楊展飛道:“可是陳碩真詭計多端,再加上如今我們正在抓捕她,她也未必就敢露面。”
  
  韓藝卻對此有著不同的看法,道:“正是因為官府現在正全力通緝她,她才會急著要殺我,因為她多逗留揚州一日,就多一分危險,很可能會被發現的,而且,我猜測她此時此刻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我,因為這時候她心中的仇恨是最旺盛的,畢竟她的妹妹,妹夫以及她的親信剛剛才慘死,至於她會不會上當。”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自通道:“她一定會上當的。”
  
  楊思訥道:“此話怎說?”
  
  韓藝笑道:“因為我會給她一個殺我的機會。”
  
  “啊?”
  
  楊思訥父子皆是一驚,不太懂韓藝的意思。
  
  韓藝解釋道:“陳碩真不傻,反而精明的很,如果我時時刻刻躲在楊府,又或者說我們布下天羅地網,她是很難得手的,我猜想她是不會這麼莽撞的,因為在我沒有死之前,她是不會輕易丟掉性命的,她一定會等,但是這樣拖下去,反而對我非常不利,我必須儘早斬草除根,但是我相信只要給她一個真正的機會,讓她有可能得手,她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來殺我。所以我不打算去弄什麼有的沒的,因這樣做,可能到頭來一場空,就直接給她一個機會殺我,同樣,這也是給我一個殺她的機會,這是最快,最簡單,做有效的方式。”
  
  其實天下哪有完美無缺的陷阱,是陷阱,就一定有破綻,是騙局,就一定有危險,不管是陷阱還是騙局,都只有一個目的,而且是唯一的,就是誘惑目標上當,而且真正的騙局是沒有什麼高低之分的,不跟電視裡面一樣,弄那麼多花哨,現實中的騙局都是根據目標制定的。
  
  常常有人在網上看到有人被騙,就覺得這受害者很傻很天真,這麼簡單、拙劣的騙局你都看不出來,你是白癡嗎?那只是因為你不是被騙的那個人,你無法清楚受害者當時的心態,所以你並不能理解,有道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當然,很多人這麼說,都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智商,其實這種人恰恰最容易上當,因為他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上當,結果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騙的暈頭轉向,不知天南地北,所以千萬不要以為世上就你最聰明,別人就最笨,因為這世上沒有愚蠢的獵物,只有更狡猾的獵人。
  
  其實現實中的騙局多半都非常簡單,只是細節做得完美,準確的把握目標的心態,對症下手,也許沒有這個症狀的人,一眼就看出破綻來,電視裡面那些都只是故意製造懸念,裝成很厲害的樣子,其實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只要能夠誘使目標上當,就是最精妙的騙局。
  
  楊思訥搖頭道:“不行,你這樣做,實在是非常危險。”
  
  韓藝笑道:“多謝楊公關心,危險肯定是有的,除非捉住她,亦或者,我一直躲在這裡,否則的話,危險時時刻刻都將伴隨著我,與其整天擔驚受怕,還不如早點了事,老天都已經幫我了這麼多次,不會再差這一次了。”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楊思訥沉思半響,又見韓藝一臉堅決之色,最終還是點頭道:“好吧,就依你所言。”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8 12:52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共同進退

  迫於種種壓力,楊思訥還是決定在第二日清早就開放城門,這沒有辦法,因為陳碩真已經對整個大局造成不了任何負面的影響,也就是說陳碩真存在與否,跟百姓是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楊思訥也不能為一己私利,而不顧百姓的生計,即便陳碩真是一個重犯,但總不可能一年抓不到陳碩真,你就關一年城門吧。
  
  但是,開城門歸開城門,這不能代表就放過了陳碩真,楊思訥一來派人嚴守城門,每個出入城的人都必須接受嚴格搜查,另外,楊思訥還是加大了搜查力度,簡單來說,揚州城內外還是處於戒嚴的狀態。
  
  不過在韓藝看來,陳碩真肯定還是有辦法出城的,畢竟陳碩真還沒有殺死他,怎麼可能輕易死。
  
  事實也正是如此,又過去了三日,陳碩真兀自沒有任何消息。
  
  .....
  
  梅村!
  
  “籲---!”
  
  一輛馬車停在了梅村村口。
  
  韓藝從馬車上下來,馬車只能送到這裡,因為裡面沒有路供馬車行走。
  
  韓藝在一干護衛的保護下,來到了村裡唯一一棟小樓房前,左右望瞭望,只見他家附近,都有不少人把守,但是都站的比較遠,這也並不難理解,以肖雲的性格,能夠留他們在這裡,已經是給楊思訥面子了,不可能還會讓他們干擾自己的生活。
  
  遠遠的站在門前,韓藝偏過頭去往裡面一瞧,只見肖雲一人穿著一襲緊身素裙,坐在大廳中的長凳上,身材那是沒話說,棒棒滴,不該就是素質似乎差了點,一腳就踩在長凳上,這桌上還放著一把大刀,一看就是江湖兒女啊!
  
  哇!好生牛逼啊!
  
  韓藝未來得及驚歎,一道身影落在他身邊。
  
  韓藝都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心裡尋思著,是不是應該讓小野住到二樓去,這樣他就能用自己的熟悉的方式下樓了。
  
  “韓---韓大哥。”
  
  小野見到韓藝,欣喜的叫道。
  
  “是韓藝回來了麼?”
  
  小野話未落音,就見肖雲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欣喜的東張西望。
  
  韓藝見肖雲完好無缺,心中莫名的鬆了口氣,又見肖雲手中還提著一把大刀,而小野則是背著一把刀,這刀韓藝見過,正是小野他師父留下的那柄斷刀,雖然是斷刀,但是加上刀鞘的話,可也不小,小野背著,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禁笑吟吟道:“你們兩個用不著這麼大陣仗吧,我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妻子提著刀來迎接丈夫的。”
  
  雖然心情不太美麗,但是調侃肖雲還是必做的功課,畢竟打不過。
  
  “妻子?”
  
  肖雲斜眸瞧了眼韓藝。
  
  韓藝急忙抬手道:“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肖雲抿了抿唇,她也知道韓藝的尿性,糾纏也是白搭,問道:“你怎麼回來呢?”
  
  “我還想問妳了。”
  
  韓藝翻了翻白眼,一邊往屋內走去,一邊道:“妳為什麼不去楊府,妳知不知道這裡多危險?”
  
  肖雲搖搖頭道:“不知道。”
  
  “嗯?”
  
  韓藝剛進到屋內,就一臉詫異的望著肖雲。
  
  “你這麼看著我作甚?”肖雲風輕雲淡道:“就那幾個小蟊賊,用得著害怕麼,我三兩下就可以打發掉,小野,你說是不?”
  
  小野點點頭,但隨後又立刻搖頭,“那---那陳碩真---還是---是很厲害的。”
  
  他是跟陳碩真交過手的,心裡也明白,目前的他,還不是陳碩真的對手,一來他才這麼小,而他師父的刀法又那麼的古怪,他很難完全駕馭,二來,他缺乏實戰經驗,陳碩真可是一個起義領袖,經驗豐富,又詭計多端,這是難以彌補的。
  
  肖雲還是沒心沒肺的說道:“那只是你學藝不精罷了。”
  
  “就妳最厲害。”
  
  韓藝白了肖雲一眼,坐了下來,還是家裡舒服啊!
  
  “那是。”肖雲堂而皇之的接受了韓藝的“誇獎”,又坐在韓藝身邊,問道:“你還沒有說,你怎麼回來呢?”
  
  韓藝道:“當然是接妳去楊府呀。”
  
  肖雲偏過頭去,堅決道:“楊府我是肯定不會去的。”
  
  韓藝問道:“為什麼?”
  
  “這是我的家,錯又不在於我,是那些賊人的不是,憑什麼還要讓我離開,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我肖雲活這麼大,就還沒有受過這氣。”肖雲一臉不爽道。
  
  這麼厲害?韓藝道:“大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陳碩真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她還會找上門的。”
  
  “如此最好。”
  
  “好在哪裡?”韓藝立刻問道。
  
  肖雲一臉怒氣道:“她不來找我,我還想要去找她算帳了。你知不知道,他們竟然弄壞了我的琴,這兩天我托人去城裡找人修,但都說修不好,單就這件事,我就饒不了她,真是豈有此理。”
  
  韓藝納悶道:“這事我也聽小胖說過,好像這琴是妳自己砸壞的吧。”
  
  “小胖怎麼---怎麼能這麼說了。”
  
  肖雲稍顯心虛眨了眨美目,急急辯解道:“當時他們突然闖進來,我手中又沒有武器,情急之下就拿琴扔了過去,但最可恨的是,那賊廝竟然躲過去了,要不然這琴也就不會砸在牆上,那也不會摔的這麼嚴重,但是終歸來說,如果他們不來,我的琴也不會壞,不怪他們怪誰。”
  
  韓藝聽得頭疼不已,道:“就算應該怪他們,那也就是一架琴而已,妳至於麼?”
  
  肖雲慍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了,這琴可是你送給我唯一的一份禮物。”
  
  “唯一?”
  
  韓藝撓撓頭道:“不可能吧,我記得我送給妳很多禮物啊。”
  
  “送給我很多禮物?”
  
  肖雲一臉狐疑之色,道:“你確定你是送給我的?還是另有她人。”
  
  “呃...。”
  
  韓藝想了想,還真沒有,她什麼意思,難道暗示我在外面包二奶,忙道:“那些絹布不算麼?”
  
  “絹布?”肖雲黑著臉道:“你說勒。”
  
  這年頭絹布就是錢,你怎麼能算是禮物了。
  
  韓藝點點頭道:“好吧,改日我再送妳一架就是了。”
  
  肖雲道:“那怎麼能一樣了。”說著她突然站起身來,道:“你等等。”
  
  說著就急忙忙跑上樓去。
  
  小野終於有機會說話了,因為他畢竟開口說話不久,說話還是結巴的很,肖雲在這裡,他根本插不上嘴,趕緊問道:“韓---韓大哥,小胖---呢?”
  
  韓藝笑呵呵道:“小胖現在在楊府待著,安全的很,而且有很多好吃的招待他,你放心就是了。”
  
  他可是要跟陳碩真決一生死的,身手笨拙的熊弟,根本幫不上忙,只會拖他們的後腿,所以韓藝就留熊弟在楊府,其實熊弟也不是一個非常怕死的人,他真的很想來,但是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所以也沒有求著要跟來,只是在韓藝臨走時,他拉著韓藝的袖子,說了一大通關於安全的話。
  
  很快,肖雲又跑了下來,只見她手中還提著一個包袱,快步來到桌前,將包袱放在桌上,打開來,微微喘氣道:“韓藝,你有沒有辦法修好?”
  
  韓藝下意識一看,只見那一架琴已經被肖雲砸的粉身碎骨了,都斷了好幾節,而且弦也崩斷幾根,當即道:“妳玩我吧,都碎成這樣了,就算神仙來了也修不好啊!”
  
  這說著無意,聽者有心,肖雲頓時滿眼充滿著失望,坐了下來,望著那架琴,怔怔不語。
  
  韓藝瞧了眼肖雲,心裡莫名的覺得愧疚,但隨即又想道,幹什麼,這琴又不是我弄壞的,我幹嘛要愧疚。但語氣還是緩和不少,道:“好了,這琴的事就待會再說,其實我回來是有件事要與你們商量。”
  
  肖雲抬起頭來,好奇的望著韓藝。
  
  韓藝微微一歎道:“不管是天意,還是巧合,反正我和陳碩真之間的恩怨,恐怕是難以和平解決了,她活在世上一日,我都不會好過,所以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一段恩怨,那就是---殺死她。”
  
  肖雲聽得一怔,她對這話倒是不感到意外,只是她對韓藝語氣感到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韓藝會如此正經的說出要殺死一個人,道:“可是我聽說那陳碩真也是一個大美人,你下得了手麼?”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這回輪到韓藝犯愣了,不得不說,肖雲思維跳躍,實在是太古怪了,瞧了眼小野,暗道,看來那陳碩真還真是長得不錯,連小野都覺得她很漂亮,當即沒好氣道:“妳也長的漂亮,我不也---算了,算了,我現在是跟你說正經的,這對我們而言,可不是小事,妳能不能認真一點。”
  
  “我也不是開玩笑的。”
  
  肖雲嘀咕一句,又道:“那你知道陳碩真在哪裡麼?”
  
  “不知道。”韓藝搖搖頭,又道:“但是我知道一旦有機會,她肯定會找我報仇的。”
  
  肖雲雙目一睜,道:“你是說用你做誘餌引她上鉤。”
  
  韓藝一愣,這她又反應的恁地快,看來還是有智商的,只是智商比較低而已,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那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和她決一生死。”
  
  肖雲驚訝道:“就憑你一個人,這---這跟送死又有什麼區別。”
  
  “妳說話別這麼直接好不。”
  
  “這不是跟你學的麼,你在指正我的缺點時,可也從未嘴下留情過。”
  
  “.......!”
  
  韓藝當然知道自己一個人不是陳碩真的對手,不由得看向小野。
  
  小野立刻道:“就算韓大哥不---不讓我去,我也要去的。”
  
  好兄弟,講義氣,最重要是給面子。韓藝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男人嗎,說太多就成女人了。
  
  肖雲睜著閃亮的雙目,期盼的望著韓藝。
  
  韓藝哪裡不懂肖雲的意思,稍顯遲疑,才道:“這件事我不打算牽扯外人進來,肖雲,我需要妳的説明。”
  
  肖雲頓時眉開眼笑,非常爽快道:“你這般說未免也太見外了,我們是一家人,當然是共同進退,我還得找陳碩真算算這琴的賬。”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8 12:58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啊!

  共同進退!
  
  其實韓藝也是這般想的,因為這一次捕殺陳碩真,這人不宜多,如果太多人的話,陳碩真不一定會出現,因為明知是去送死的,那還出現的話,這就是莽夫所為了,陳碩真的性命可沒有這麼不值錢,這可是她妹妹用性命換來的,所以陳碩真肯定不會輕易出手。
  
  楊思訥說過派高手來幫助韓藝,但是韓藝信不過,他這是以命相搏,他很難將性命交托給幾個不認識的人,所以在這一刻他非常需要肖雲和小野的幫助,只要他們兩個在,韓藝才能安心。
  
  肖雲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引誘陳碩真上鉤。”
  
  韓藝道:“嚴格來說,也算不得引誘,就是給她一個殺我的機會。”
  
  肖雲疑惑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楊家那邊不會幫你麼?”
  
  “當然不是。”
  
  韓藝搖搖頭,道:“但是陳碩真也不是白癡,相反,她精明的很,從她潛入楊府就可見一般,所以,如果不這麼做,她恐怕不會現身。然而,她不現身恰恰就是我最害怕的,因為她已經知道我的底細,也知道你們的存在,她一日不死,我就必須時時刻刻提防著她來報仇。”
  
  說到這裡,他歎道:“其實殺死一個人,只是最仁慈的做法,如果我是陳碩真的話,我就不會現身,我會時不時快遞,不,讓人送一把菜刀或者一條死狗來,告訴你我就在你身邊,讓你天天活到恐懼當中,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肖雲驚訝道:“想不到你恁地狠毒。”
  
  “呃...。”
  
  韓藝真心無言以對,他倒是沒有這麼做過,但是他親眼見過有人這麼做,而且不止一個人,結果對方要麼嚇得遁走,要麼直接瘋了,這種報復方式是非常陰毒的,也是韓藝最擔憂的,否則,他不至於這麼急切得要與陳碩真搏命。
  
  肖雲似乎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妥,急忙改口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你這麼急著引誘她現身,甚至於不惜冒險,就是擔心她會想到這一點。”
  
  韓藝點點頭道:“如今她還沉浸在仇恨當中,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會奮不顧身來殺我的,這也是我殺她的機會。”
  
  肖雲問道:“可若是她沒有來呢?”
  
  韓藝道:“那就證明她可能想到了這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恐怕就要走人了。”
  
  “啊?”
  
  對於這個答案,肖雲感到十分吃驚,急切道:“你這是懦夫所為?她不過就是一介女子,你怕什麼?”
  
  “她肯定還有幫手的,不然那天來這裡的都是鬼呀。”
  
  韓藝說著又道:“就算她沒有幫手,我一個人也不是她的對手,難道要你們時時刻刻都保護著我麼?不管是進城上街,還是上茅房,或者上床睡覺,那樣的話,活著未免也太累了,而且現在城裡的百姓還當我是神仙,這也讓我夠煩的了,所以離開對於我們而言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再者說,我也不想老是待在一個地方。”
  
  跑路這東西對於他而言,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他也從未將這種行為視為是懦夫的行為,這陳碩真造反的勢力雖然沒有了,但是殺他的勢力還是綽綽有餘,能夠殺死陳碩真,亦或者捉住她,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但問題是如果捉不住,也殺不了,那麼只有選擇消失了。
  
  這就跟後世他們作案的風格如出一轍,一旦身份暴露了,那麼立刻跑路,絕不回頭,跑的十分乾脆,而他如今之所以還選擇拼死一搏,也足可證明他對這裡還是有留戀的。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有點明,就是他的職業性,讓他習慣低調,不喜歡被人注意的感覺,現在揚州內外都認得他,這讓他渾身不自在,他的習慣很抵觸這種環境,所以,即便沒有陳碩真,他估計也不會在揚州待太久。
  
  但是肖雲卻沒有韓藝這般灑脫,道:“可是---可是我們的新屋這才剛剛蓋好。”
  
  韓藝苦笑道:“這屋子隨時隨地都可以再蓋。”
  
  “那你真的捨得麼?”
  
  “為什麼捨不得?”
  
  韓藝反問道。
  
  肖雲眨了眨眼,不由得舉目四顧,又問道:“那你打算去哪裡?”
  
  韓藝翻著白眼道:“拜託,我們現在還很有希望殺死陳碩真的,妳別說這喪氣話好不。”
  
  肖雲一怔,“對呀,只要我們捉住陳碩真,那我們便不用離開了。”
  
  別看肖雲平時是一個暴脾氣,但是真到這時候,她反而不如韓藝,韓藝畢竟曾在槍口下討生活的,什麼都見過,在生死關頭,他可是異常的果斷,絕不留情,所以韓藝一開口就是要殺死陳碩真,因為對方也要殺他,就是這麼簡單,而肖雲卻難以這般說出口,她還是說“捉住”。
  
  說著,她又急忙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韓藝笑道:“非常簡單,只需要每天都去梅河邊上的那家小酒樓吃飯就行了,反正現在小胖又不在這,我們也都不喜歡做飯菜,順便還能等著陳碩真露面,一舉兩得。”
  
  咱說幹就幹,幾人立刻起身趕往梅河邊上的那個小酒樓吃飯,關鍵是韓藝本就不想做飯菜,吃現成的多爽啊。
  
  這一棟小酒樓就是韓藝第一回賺錢慶祝的地方,也是沈家的分店。
  
  來到酒樓內,裡面是一個客人都沒有,韓藝對此絲毫不覺奇怪,上到二樓,卻也不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坐得比較靠中間一點。
  
  不僅如此,連菜都不用點,韓藝、肖雲、小野這才剛剛坐下沒多久,這菜就上來了,有魚有肉,十分豐富。
  
  肖雲輕微一笑,道:“楊家果真是神通廣大。”
  
  韓藝以為她還會稍感驚訝,哪知道這女人突然又變得聰明起來,真是難以捉摸呀,道:“不過就是借個酒樓而已,這算不得什麼神通廣大吧,特別還是對於刺史而已。”
  
  “那倒也是。”肖雲美目瞟動,道:“我看這酒保也是---。”
  
  韓藝一邊吃著肉,一邊點點頭道:“當然,另外,這附近都有官兵在搜查,也就說如果陳碩真要來,只能是她一個人來,多一個人,她就多一份危險。”
  
  肖雲聽得疑惑道:“這樓下門口有兩個護衛守著,裡面又有一個假酒保,還有我們在這,那陳碩真當真敢來麼?”
  
  韓藝呵呵道:“這已經算是非常給她機會了,至少我沒有帶幾十個保鏢出來,至少我只是讓他們站在門口,沒有叫他們上來,至少我是在同一個地方等她,給了她充足的準備功夫,如果她這都不敢來,那我倒是高看她了。”
  
  他雖然閱女無數,但畢竟從未談過戀愛,不知道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肖雲聽得就很是不爽,因為以前韓藝不是說她蠢,就是罵她笨,幾乎就沒有誇過她,然而對於陳碩真,雖然韓藝口口聲聲要殺陳碩真,但是字裡行間內,無不透著對陳碩真的讚賞之意,這差別忒大了,冷不丁的問道:“那你說是我聰明,還是陳碩真聰明。”
  
  “咳咳咳!”
  
  韓藝一聽這話,登時嗆住了。
  
  肖雲極其不爽道:“你此為何意?”
  
  韓藝喝了口茶,緩了下來,道:“我真的很佩服妳的勇氣,竟然問出這種問題了,那當然是---是妳聰明啊!”心想,妳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敢不說妳聰明嗎。
  
  肖雲臉上的烏雲頓時被風吹散,雙目放光,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肖雲又問道:“此話怎解?”
  
  “解?沒必要這麼深究吧,真就行了啊,這解沒有必要了吧。”韓藝冒著汗道,他騙人無數,但這句話絕對是最大的謊言,從何解起啊!
  
  難道韓藝肯誇她一次,肖雲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怎肯甘休,道:“有理有據,才會令人信服嗎。”
  
  韓藝也知道肖雲的性格,這不說清楚,她會天天問的,眼眸一轉,笑道:“陳碩真最有能耐的莫過於當了一回女皇帝,她在最初節節勝利的時候,一定認為自己可以成功的,以及到後來,揚州城他們唾手可得,那就更沒有人敢說她會失敗了。”
  
  說到這裡,他手指向肖雲,道:“唯有妳,唯有妳肖雲,一句必敗無疑,就已經道出她的命運,而且你絕非誇誇其談,還說的是有理有據,由此可見,不管是遠見、謀略、才智,以及對大局把握和認知,妳要遠勝於她,如果妳是她的話,我相信你絕對不會選擇這麼一條死路的。”
  
  這忽悠忽悠著,是把自己也給忽悠進去了,突然想道,這肖雲好像也絕非愚婦,在某些方面的認知比我還要高上幾籌。
  
  感動啊!
  
  肖雲感動的稀裡糊塗的,點點頭道:“嗯。你說的真是太對了,我肖雲本就比她有能耐多了,再怎麼也不會蠢到去造反,還害了多少人啊。”說著她又望著小野,道:“小野,你認為你韓大哥說的對嗎?”
  
  小野直點頭,“對---對。”
  
  韓藝抹著汗道:“我們吃飯吧,我肚子都快餓死了。”
  
  “吃吃吃,你多吃一點。”
  
  肖雲臉都笑開花了。
  
  可想而知,作為韓藝的妻子,能夠得到丈夫的一句讚賞那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一連過去三天,陳碩真一直沒有出現,但是韓藝和肖雲、小野三人兀自天天坐著馬車來這酒樓吃飯,人總是要吃飯的嗎,要知道現在這酒樓裡面,可不是以前那廚師,而是楊府的大廚,做的菜可好吃了,畢竟人家韓藝為了捉拿這陳碩真,可是在以命相搏,區區一個大廚,楊思訥沒有道理會吝嗇。
  
  不過再好吃的菜,落在此時此刻,也就那樣,唯獨肖雲例外,她似乎全然不把陳碩真放在心上,只覺天天下館子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生活,吃飯時,還拉著韓藝談天說地,好不快樂。
  
  不過細想一下,也不奇怪,你很難去奢望肖雲還會怕另一個女人。
  
  第五日傍晚。
  
  樓下。
  
  “啊---!這日子過得還真是輕鬆。”
  
  那老師傅從廚房裡面走了出來,伸展了下懶腰,臉上顯得有些紅,顯然是剛剛喝了一點小酒,因為在楊府,他得做很多人得飯菜,但是在這裡,一餐只需弄一桌就行了,實在是太輕鬆了。
  
  只是因為韓藝沒有走,他就不能走,無聊的很,就來到屋外,深呼吸一口氣,忽覺尿意湧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左右看了看,朝著門口那兩名護衛道:“二位,我去方便一下,馬上就來。”
  
  “去吧。”
  
   “是。”
  
  這老師傅也沒啥素質,可能也是嫌茅房太臭,他悄悄跑到屋後河邊上的一顆柳樹,正準備解褲子時,忽聽水面上有聲響,他定眼一看,卻有什麼也看不清楚,可很快,他就借著樓上的微弱燭光隱隱見到一個人在水面上奔走,頓時把他嚇得尿意全無,顫聲道:“鬼鬼鬼---。”
  
  說時遲,那時快,那一道身影已經來到離這大廚不過五六步遠,又聽得啵的一聲水響,那一道身影竟然騰空飛起,直奔二樓而去。
  
  “鬼啊!”
  
  這老師傅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尖叫道。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9 18:57
第一百二十七章  捕殺女帝

  “鬼啊!”
  
  這一聲尖叫撕破了夜空!
  
  樓上韓藝、肖雲、小野聽到這叫聲,都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砰地一聲巨響,只見中間那一扇窗戶突然碎裂開來,木屑亂飛,一道黑影從飛躍進來。
  
  雖然是夜行衣,並且蒙著臉的,但是韓藝知道,這人肯定就是陳碩真了,畢竟韓藝那一雙毒辣的雙眼,對於女人身材的資料有著無與倫比的洞悉能力和記憶能力。
  
  不對勁!
  
  韓藝看到陳碩真,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來得好!
  
  肖雲雙目精芒一閃,抽出長劍,而小野也抽出那柄斷刀,但見那斷刀極寬,顯得非常鈍實,並不是很鋒利。
  
  二人均是一步搶上。
  
  可刀劍還未刺出,眼前就是白濛濛的一片。
  
  謝特,我就說不對勁嗎,馬的,這女人也太卑鄙了,竟然用石灰粉這等下三濫的招數。韓藝心中不由得大罵。
  
  這其實也在韓藝的預料之中,只是他沒有料到對方會使用石灰粉,因為在他的預想中,陳碩真一旦出現,必定會在出現的瞬間,對他使出奪命一劍,而且必須一擊必殺,因為越往後拖,對陳碩真越發不利,但是陳碩真出現的瞬間,並沒有在那一瞬間出手,故此韓藝覺得很是不妙。
  
  他本想出聲提醒肖雲的,但是顯然來不及了。
  
  好在肖雲、小野反應也是極快。同時揮手擋去,幸運的是沒有中招,但不幸的是。韓藝被完全暴露出來了。
  
  就在肖雲、小野自顧不暇的一瞬間,陳碩真倏然往旁一躍,一腳蹬在牆上,借用反彈力,越過肖雲、小野,直奔韓藝而去。
  
  “韓藝小心!”
  
  肖雲聞風從旁吹過,登時驚叫道。
  
  正當陳碩真準備使出那奪命一劍時。白霧又起,但是這一陣白霧卻是撲向陳碩真的。
  
  陳碩真似乎有些始料未及。但反應極快,趕緊揮起左臂擋在眼前。
  
  可是,如此一來,這一劍的威力大減。
  
  韓藝這才及時躲過。暗道,馬的,幸虧我也帶了石灰粉,否則的話,可就吃了大虧了。突然左拳揮去,開玩笑,他離陳碩真差不多有三步遠,他的臂展還不足以讓他這一拳擊中陳碩真。
  
  但聽得嗖嗖嗖幾聲。
  
  只見三枚一指長的短箭透過白霧射向陳碩真的胸口,這可也是要命的暗器。
  
  這可是在搏命呀。韓藝不可能完全把自己的安全寄託在肖雲和小野手裡,坐在這裡看好戲。他自己還是有一番準備的,比如石灰粉。另外,他還在手臂上安裝了暗器,這種暗器對於他而言,那真是太簡單了,畢竟他在後世很多時候都要自己動手製作一些逃命或者保命的東西,所以韓藝的動手能力是非常強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陳碩真的對手。而對方一來,肯定是直取他的性命。但是他只要避開對方這致命一擊,那麼小野加上肖雲,還有樓下的護衛,就足可對付陳碩真了,這兩樣法寶,就是為了陳碩真這致命一擊而準備的。
  
  可是陳碩真還真反應極快,如此短的距離,如此突然的暗器,還是在空中彌漫著石灰粉的空間,至少韓藝認為陳碩真不死也得重傷。
  
  可哪裡知道,陳碩真幾乎是出自本能的往後倒去,三枚暗器幾乎是擦著她的鼻尖飛了過去,又聽得砰砰砰三聲,三枚暗器全部射在了木板做的牆壁上。
  
  我靠!這都射不中,這玩笑開大了。
  
  陳碩真一腳彎曲站立,身子與地面平行,恐怕是練瑜伽的也沒有這麼牛的平衡力!
  
  可就在陳碩真平躺的瞬間,恍惚見到“白霧”的上方突然多出一道黑色的幻影來,一道勁風而下,將“白霧”全部吹的是煙消雲散。
  
  映入眼簾是一雙兇狠的大眼睛,只見小野整個人停滯在空中一般,雙手握主斷刀,置於腦後,一聲低吼,俯衝下來。
  
  陳碩真一瞧見小野,心中叫苦,但是她現在躲無可躲,只能貫以全身之力,揮劍擋去。
  
  當!
  
  火光四濺。
  
  陳碩真的後背重重砸在地板上,聽得噗的一聲,面上口罩已然變紅。
  
  她雖然武藝高過小野,但是力量卻遠不足小野,那也由此可見,小野的師父那力量真是無法想像的。
  
  可是這生死存亡間,根本沒有給陳碩真喘息的機會,劍光閃動,謔謔刺來。
  
  陳碩真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往地上一滾,堪堪避過,卻也是狼狽之極,她順勢輕足一勾,一挑,一張圓凳飛向攻過來的肖雲。
  
  這就是經驗!
  
  肖雲也不遑多讓,長劍一揮,擊飛圓凳,各種威武霸氣。
  
  但也給了陳碩真片刻喘息之機,只見她輕足一點,整個人飛起,忽覺背後刀風襲來,回手一劍掃去。
  
  又是火光飛濺。
  
  陳碩真只覺虎口發麻,長劍險些脫手,若非躲無可躲,她決計不想與小野硬碰硬,倘若稍微留意,便能她手中的劍已經開始出現了兩個缺口,但不管怎麼說,方才小野和肖雲的合擊,差點就要了她的命,如今也總算是死裡逃生。
  
  但是,她的刺殺計畫已經差不多可以宣告失敗了,她的計畫就是那必殺一劍,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韓藝竟然也會用石灰粉,不得不說,他們兩挺有默契的。
  
  現在就是韓藝他們極力要殺死她了。
  
  肖雲、小野左右兩邊搶步逼上,一刀一劍,圍攻陳碩真。
  
  小野自然還是猛打猛撞,刀法就是如此,講究的一個詞。霸道,不管對手是強是弱,總是以碾壓的方式去打就對了。
  
  而肖雲恰恰相反。是以柔以快為主,韓藝也是第一回看肖雲舞劍,身姿極其瀟灑、飄逸,非常好看,但是陳碩真可不這麼不覺得,因為肖雲是瀟灑之中帶有三分狠毒,一不留神。這劍鋒就逼向心口。
  
  但是陳碩真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面對二人的夾擊。明知不敵,但渾然不懼,一招一式沒有任何慌亂,輾轉騰挪。儘量不與小野正面對抗,選擇閃躲,而領邊則是對肖雲發起淩厲的進攻,以快對快,以柔對柔。
  
  這怎麼可能?肖雲心中突然一驚,她與陳碩真過了兩三個回合後,突然發現陳碩真的劍法與她的劍法好像彼此相克,但又彼此相依,一招一式。都被對方化解於無形當中,誰都無法傷到誰。
  
  陳碩真似乎也發現了,心中也是驚奇不已。但是驚奇歸驚奇,情況對她還是極為不妙。
  
  其實肖雲、小野合力定是要勝於陳碩真的,但就是遲遲都拿不下陳碩真,蓋因二人毫無默契可言。
  
  肖雲這女人心高氣傲,丫就沒有怕過誰,早先的時候。還嚷著要與陳碩真單挑,完全沒有團隊精神。小野同樣也是如此,他很排斥以多打少,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這一回完全是為了韓藝,而且他的刀法也沒有跟人配合的潛質,真是一點都沒有,相反,還有些抵觸,畢竟過於的霸道了。
  
  好幾個回合二人刀劍齊往一處,差點沒有把對方的武器給打下來,更為痛苦的是,肖雲時不時得躲避小野的刀風,小野這蹦蹦跳跳,大開大合,無視對手和隊友的刀法,天知道會不會砍到自己頭上來,所以如此一來,倒是給了陳碩真喘息的機會。
  
  陳碩真經驗豐富,很快就察覺到他們的弱點,而且她也沒弄明白,自己的劍法為什麼跟肖雲的劍法用一種非常奇妙的聯繫,於是使出借力打力的招數,故意引得小野的斷刀攻向肖雲。
  
  韓藝看得很清楚,心裡著急呀,但是他只會用槍和拳頭,那邊刀光劍影,他哪裡敢攏邊。
  
  而樓下那兩面護衛和那個假酒保早已經上來了,可是他們三人站成一團,刀光劍影籠罩著,他們三個不敢輕易上前,只能護在韓藝身前。
  
  陳碩真餘光突然往那三名護衛身上一瞥,躍上一張桌子,長劍一舞,博得半點空間,再度躍起,一手攀住上面的橫樑,忽覺一陣強烈的刀風直襲腦後,陳碩真無比驚駭,狂出一身冷汗,雙腿奮力向前,整個人往前飛去。
  
  她手剛一鬆開,緊接著頭上方就傳來一聲巨響,只見小野宛如飛在空中,一刀就剁在又粗又硬的橫樑上,撕裂下一大片木屑來,這要是他力量再大一些,估計會把這橫樑都給劈斷去,這要是一刀剁在陳碩真頭上,非得劈開兩半來不可。。
  
  陳碩真顯然還是低估了小野的爆發力,落地時,因為慣性太強,險些栽倒,可見當時她絕對是險象環生,但她畢竟是陳碩真,借著慣性,突然奮力長劍突然刺向其中一名護衛,因為她這一跳,暫時已經擺脫了肖雲和小野的圍攻,周邊是空的。
  
  這倒是給了那三名護衛參戰的機會,大刀舞向陳碩真,很快就戰成一團,其時肖雲和小野也圍攻過來。
  
  陳碩真身如鬼魅,不斷圍著酒樓上面轉圈圈,依靠各種桌凳護欄來阻擋肖雲他們的進攻,看上去倒是有點類似於成龍。
  
  但是由於這地方狹隘,人多的優勢無法完全施展開來,而且那三名護衛與肖雲、小野又沒有什麼默契,再加上陳碩真太靈活了,一時間倒是弄得那幾名護衛有些手忙腳亂,竟被陳碩真甩在身後。
  
  不好!她要跑!
  
  韓藝忽見陳碩真奔向窗口,情急之下,急忙衝將上去。
  
  陳碩真欣喜在雙目中一閃即過,回身就是一劍刺去,這一劍快如閃電。
  
  韓藝哪裡想得到,陳碩真竟然放棄這很難再出現第二次的逃命機會,也要取他性命,哪裡避得了。
  
  “韓藝!”
  
  肖雲大急,飛身撲去,但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他何時站在在這裡的。
  
  陳碩真猛地一驚。
  
  就在這電光火石見,一道瘦弱的身影躬身站在韓藝身前,不是小野是誰。
  
  只見小野雙手握刀,自下往上,斜劈上去。
  
  陳碩真劍鋒一轉,長劍垂下。
  
  當的一聲。
  
  陳碩真的手中的長劍被韓藝這一刀擊飛出去,如閃電一般的插在屋頂的橫木上,發出嗡嗡的聲音。
  
  陳碩真右手一陣酸麻,其實她已經料到了,但是沒有辦法,如果她繼續刺下去,整只手臂都會被小野斬斷,而且還傷不到韓藝,情急之下,才用劍護住自己的手,她就不明白了,這小子哪有這麼快的速度,剛才那一劍她可以說是賭上性命的一劍,卻被小野無情的化解了。
  
  “看暗器。”
  
  韓藝站在小野身後,突然右手一揮。雖然場面一度非常危險,但是他經歷太多這種場面,絲毫不怕。
  
  陳碩真下意識的往旁躲去,可哪裡有什麼暗器,突然,斜刺裡一劍刺來,陳碩真再快也躲閃不及,眨眼間,左手臂上就多出一道傷口來。
  
  還是與自己的丈夫有默契。肖雲暗喜,得勢不饒人,一步搶上,出劍越發淩厲。
  
  陳碩真手中有兵器的時候被打不過,如今手中已無兵器,就更加不用說了,連退兩步,突然一腳踏在邊上的圓凳上,躍起,雙手往前一揮,語速極快的說道:“看暗器。”
  
  肖雲和那幾名護衛下意識停步不前,護臉的護臉,護胸的護胸。
  
  可是哪裡有什麼暗器。
  
  操!現學現賣?你不是吧,有點道德好不。韓藝見到此景差點沒有破口大駡。
  
  肖雲也是惱羞成怒,竟然被人給耍了,一劍刺去,小野也是及時躍上。
  
  “看暗器。”
  
  陳碩真出聲的同時,再度揮手。
  
  肖雲、小野以為又是假的,但不曾想到,這一次卻是真的,一陣白霧襲來,不偏不倚打在二人臉上。
  
  又是石灰粉!
  
  “咳咳咳!”
  
  肖雲被嗆得一陣巨咳。
  
  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然而,此時陳碩真手中已無兵器,要殺韓藝是完全不可能的,沒有任何猶豫,站在桌上,魚貫之姿,往窗外躍去,只見窗外還有一根直立的竹竿,她方才就是借用這跟竹竿飛躍上來的,正當她伸出手去抓那竹竿的時候,突然又有一道身影從視窗飛出,直接在空中將她懶腰抱住。
  
  當時,陳碩真的指尖離那竹竿只差一毫米,隨即就如同流星一般墜了下去。
  
  “韓藝---!”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9 19:03
第一百二十八章  水中驚情(上)

  陳碩真是一心要殺韓藝,甚至方才那麼好的機會,都為了殺韓藝而放棄了,同樣的,韓藝也是一心要殺死陳碩真,他可不想留這麼一個武功高強,詭計多端的仇人在世上,陳碩真的那小把戲雖然騙過了肖雲、小野,但是卻瞞不過韓藝,畢竟師從韓藝。
  
  韓藝知道陳碩真要逃,可是他怎麼可能會讓陳碩真就這麼逃了,於是當時他直接衝向窗,可還是晚了一步,但是當時他沒有多想,直接跟著飛了出去,因為他心裡早有打算,只要陳碩真敢露面,那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留住她,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幸虧沒有,否則的話,他就只能眼看著陳碩真依靠竹竿緩緩落下,因為他不知道陳碩真是依靠竹竿上來的,而他則是飛速下墜。
  
  撲通!
  
  片刻間,酒樓後面就傳來一聲落水聲。
  
  “韓藝!”
  
  肖雲疾呼一聲,顧不得臉上的石灰粉,一腳踏上圓凳,就準備往下跳。
  
  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拉住她,將她給拉了下來。
  
  肖雲差點摔倒在地上,轉頭一看,見小野一手拉著的束帶,怒道:“小野,你幹什麼?”
  
  小野指著自己白白的臉蛋,道:“韓---韓大哥說---說這石灰碰---碰不得水。”
  
  他們兩個雖然及時閉上了眼,沒有讓石灰傷到雙眼,但是臉上還是中招了。
  
  肖雲一愣,渾身冒冷汗,她當然也知道這石灰碰不得水,若是方才跳下去,她這一張絕色臉蛋非得燒爛了不可。
  
  那幾名護衛道:“韓夫人莫要著急,我們現在就去救韓公子。”
  
  說著,他們就急急往樓下跑去。
  
  肖雲指著窗口道:“你們為什麼不往這邊走。”
  
  那幾個護衛全當沒有聽見。
  
  開什麼玩笑,這邊上可是梅河啊,又不是一條小河,而且水流湍急,又是大晚上天的,誰敢往下面跳啊!
  
  要是楊思訥的話,他們或許會這麼做,但是韓藝只是肖雲丈夫,跟他們有毛關係,真心犯不著。
  
  肖雲急得跺了下腳,趕緊往下面跑去。
  
  “韓藝!”
  
  “韓大哥---!”
  
  一行人疾奔到河邊,朝著河面大喊道。
  
  但是只聽得河水湍急的聲音。
  
  此時,遠處傳來火光,只見一隊人馬往這邊趕來。
  
  這時候才來,來收屍的麼?肖雲黛眉一皺,不去管他,順著河流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韓藝”。
  
  小野也能緊跟在後面。
    
   ……
  
  這韓藝也真是不走運,二人落水時,恰好碰到一個激流,直接將他們沖走了,若非如此,陳碩真還是死路一條啊!
  
  此時韓藝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如今是秋末了,冬天馬上就來臨了,河水是冰冷刺骨,但是他此時根本顧不到這些,沉在水裡,從背後一手緊緊勒住陳碩真的脖子,任憑陳碩真的雙腳如何踢打,咬死不鬆手,都打到這般地步了,還憐香惜玉,韓藝都已經忘記這個單詞了,此時他只想殺死這個女人。
  
  韓藝當時飛出窗外,看似非常衝動,其實也不然,因為他水性好,功夫弱,在水裡打的話,陳碩真的功夫施展不開來,而他有過在水裡與人搏命的經驗,所以他那一跳,也絕非全是衝動促成的,他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陳碩真萬萬沒有想到韓藝會飛出來,毫無準備,落水時,差點沒有被自己的面罩給悶死,雖然及時扯掉面罩,但不免又嗆了幾口水進去,然而韓藝卻是有備而來,一落水,就緊緊纏住陳碩真,一肘打在她胸口上,順勢將她緊緊勒住,若非那一個激流,說不定陳碩真已經被韓藝給活活浸死了。
  
  但是陳碩真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她方才幾番掙扎,好不容易浮上水面,扯掉面罩,但剛大口喘了兩口氣,又被韓藝給拽了下來,如今也已經是瀕臨死亡,奮力的揮起右肘,不斷的擊打韓藝的肋下,這可是求生的攻擊,雖然是在水裡,但是力量也是非常大的。
  
  韓藝只覺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打斷了,咬著牙強忍著,手臂上又極限的加了幾分力道。
  
  咕嚕咕嚕!
  
  一連串水泡從陳碩真嘴裡冒出。
  
  韓藝根本看不見這些,但是他已經感覺到陳碩真掙扎的力度在逐漸減小,心中不禁大喜,暗道,這可是你這婆娘自找的。
  
  突然,韓藝只覺兩隻手緊緊抓住他手的手臂,就如同鐵爪一般,抓的他生生髮疼,韓藝知道這是陳碩真垂死一搏了,不禁也使出了全力。
  
  但是人的潛力的是無限的,陳碩真的求生意志讓她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來,硬生生的將韓藝的手拉開一定的空間來,後腦猛地往後面撞去。
  
  韓藝因為看不見,只覺鼻子被人被什麼重重撞了一下,當即疼的眼淚就出來了,猛地灌口水進去,冰的胃都在顫抖,這手也隨著鬆開來。
  
  陳碩真這真是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來,掙脫開來後,就不顧一切的往水面上游去。
  
  “呼---!”
  
  陳碩真衝出水面,猛地張開眼,大口大口的喘氣,心中竟有一絲懼意,方才她真正的感受一股濃濃的殺意包圍著她,這種殺意連小野都不曾給過她的。
  
  忽然,這一股殺意又從背後襲來,她剛想轉頭,聽得嘩啦一聲,韓藝衝出水面,一手按住陳碩真的腦袋,直接將陳碩真按入水中,同時也大口喘氣,方才他也是到了極限,又灌了幾口水進去,如今也是大腦缺氧,趕緊呼吸。
  
  陳碩真身體奮力一扭,掙脫開來,再度衝出水面,雙手掐住韓藝的脖子,大呼一口氣,猛地往下一沉,二人再度沉入河裡。
  
  這一回情況與剛才完全相反,因為韓藝毫無準備,而陳碩真是有準備的,而且雙手緊緊掐住韓藝的脖子,韓藝都不憐香惜玉,她就更不用說了,指甲都已經嵌入韓藝的皮膚裡面。
  
  這女人的水性為什麼這麼好!韓藝雙手往上一抓,本也想掐住陳碩真的脖子,但是卻抓了兩團軟綿綿的東西,心裡不由得大罵,什麼人亂往河裡扔饅頭?咦?不太像呀,難道---,好啊,你掐我脖子,我就抓你胸---靠,該死的,太大了,老子抓不住啊!
  
  忽覺,喉結處傳來一陣巨疼,仿佛喉結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韓藝直覺自己快要窒息一般,雙腿不斷的踢打,這到底是不是女人,被人襲胸竟然不管不顧。
  
  話說回來,這種時候,命都在一線之間,誰還顧得了這些。
  
  韓藝雙手順著胸伸往陳碩真腋下伸出,十指亂戳。
  
  這一戳,當真起到了作用,陳碩真手中的勁道突然減輕幾分,韓藝順勢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掰,掙脫開來,一腳往下踹去,奮力往水面遊去,忽然右腳像似被什麼絆住似得,他知道肯定是陳碩真,但是他顧不得這麼多了,他需要空氣,腳上不斷的踢打。
  
  陳碩真死死抓住韓藝的腳,韓藝眼看水面就近在咫尺,卻終是上不去,心裡也著急,彎下身軀,用盡全力用手抓住陳碩真的手,可以說是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將陳碩真的手掰開,終於,陳碩真的手還是被掰開了,韓藝趕緊往上游。
  
  但是又被陳碩真另一隻手給拉住了。
  
  陳碩真是想與韓藝同歸於盡,但是韓藝覺得她沒有這個榮幸,他只是想殺死陳碩真,可不想跟她同歸於盡,肺部已經撐到了極限,再不上去他就真完了,他也沒有功夫再去掰開陳碩真的手了,索性再彎腰下去,直接從對方腋下穿過,抱住陳碩真,雙手往上的同時,腳往下用力一踩,這才掙脫開來,陳碩真順勢再度抱著韓藝的脖子,在她心中,要死就一塊死,決不能讓韓藝活下去,韓藝可不想,乾脆抱著陳碩真往上游。
  
  這真的沒有辦法,如果不這麼做,陳碩真鐵定不會放他上來的,與其同死,那韓藝寧願選擇同生。
  
  “呼---!”
  
  “咳咳咳!”
  
  “咳咳咳!”
  
  二人浮上水面,都已經是剩下半條命了,一邊咳著一邊喘氣,雖是摟抱在一起的,但根本顧不得對方,大腦都已經缺氧缺得不像事了。
  
  過得半響,二人漸漸清醒過來,呼吸聲開始慢慢變小,隨即變得寂靜。
  
  其實二人幾乎是面對面,相距不過十幾公分,但是太黑了,只能在漆黑中看到彼此得雙眼。
  
  凝視半響!
  
  二人默契十足的突然動了起來,陳碩真左手擒住韓藝的右手,但是韓藝的右手卻牢牢抓住陳碩真的左手,幸虧二人都是水性非常好的人,光憑腳踩水,都能保持不沉。
  
  韓藝目中凶光閃現,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猛地就用頭撞去,他在這種時候的經驗太豐富了,從小到大,無數次從鬼門關爬了出來,這種時候頭部就是全強武器。
  
  然而,陳碩真與他無異,也是從小就在鬼門關前徘徊的人,幾乎是同時間,她也用頭撞去。
  
  砰!
  
  直接腦門撞上了腦門。
  
  “哎呦!”
  
  “啊!”
  
  二人同時吃痛的大叫了一聲。
  
  這可是全力一撞啊!
  
  兩個人都是眼冒金星,一陣頭暈目眩。
  
  “妳的腦袋是鐵做的吧。”
  
  韓藝不由得罵道。
  
  聽得陳碩真狠狠道:“我倒希望是的,那樣的話我就能撞碎你的腦袋。”
  
  但話一落音,韓藝猛地醒悟過來,斜著頭就朝著對方咬去。
  
  這就是搏命,頭用完了,就用牙齒,這是人的生存本能,你不殺死她,她就要殺死你,就是這麼簡單。
  
  默契啊!
  
  陳碩真也是這般想的。
  
  結果尷尬的一幕又再出現,二人直接嘴對嘴碰在了一起,因為陳碩真也是微微斜著頭的,遠遠看去,二人真的像似準備嘗試在水裡辦事的小情侶。
  
  但這真的是糟糕的一吻。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0-19 19:11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水中驚情(下)

  在這月朗星稀的朦朧夜裡,擁吻在一起,本該是一件多麼浪漫的事情。
  
  可是老天爺偏偏挑錯了對象,讓兩個仇深似海的大仇人擁吻在一起,這還真是天意弄人。
  
  然而,默契還在繼續著……!
  
  “呃…!”
  
  “啊…!”
  
  韓藝和陳碩真的喉嚨裡同時發出一聲悶響,這絕不是享受的聲音,而是痛苦的聲音。
  
  因為他們並不是真的想親吻對方,而是想要咬死對方,這剛剛觸碰到時,二人同時一口咬下去,結果就是陳碩真咬到韓藝的下唇,而韓藝則是咬到陳碩真的上唇,這可是搏命一咬,瞬間咬破,對方的血液緩緩流入嘴中。
  
  這可是鑽心的疼!
  
  但是比起這要命的默契,這點疼完全可以忽略,二人均是尷尬無比,呆愣的望著對方那睜得大大的眼睛,反倒是忘記繼續用力,否則真的會直接會將對方的嘴唇都給撕裂下來。
  
  尷尬!
  
  真心尷尬!
  
  好在韓藝不是“處”控,因為他的初吻就這麼沒了。
  
  河面上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該怎麼辦?
  
  二人皆如是想到。
  
  繼續咬下去吧,好像真的有些不太文雅,又不是殺不死對方,反倒是非常尷尬,畢竟這不是什麼水乳交融,而是在生死搏鬥。
  
  但是鬆開吧,萬一對方不鬆那豈不是吃虧了。
  
  就如此僵持著。
  
  彼此的鮮血將彼此已經凍得發烏的嘴唇給浸染得十分紅潤。
  
  陳碩真作為女人,自然不比韓藝,終於忍受不住了,含糊不清道:“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因為她的牙齒咬著別人的嘴,而自己的嘴也被別人咬著,只能用喉嚨說話,說得也是不清不楚的。
  
  好在二人挨得夠近,都已經貼在一起了。
  
  韓藝也聽明白了,也是含糊不清的說道:“一起鬆?”
  
  “好啊!”
  
  簡單明瞭,因為現在說話對於他們二人都非常困難。
  
  二人看著彼此的雙目,倒還別說,在這一刻,二人不僅是血肉相連,同樣也是心有靈犀,竟然讀懂對方的眼神,緩緩的鬆開嘴來。
  
  待完全鬆開之後,二人急忙縮回頭去,目中又凝聚起殺氣來,同時鬆開捉住對方的手,隨即雙手掐住對方的脖子。
  
  “啊---!”
  
  “啊---!”
  
  二人皆是鼓粗脖子大聲吼叫,仿佛都要將對方的脖子給捏碎了不可。
  
  水下二人也是雙腳雜亂無序的踢向對方,這躲都沒有地方躲,只能看誰的力氣大,速度快。
  
  可如此一來,過分的消耗腿勁,導致二人緩緩沉入水中。
  
  這麼下去,我們二人都會死在這裡。
  
  沉如水下韓藝如今是糾結萬分,他只想殺死對方,自己可是不想死的,但是目前的狀況,似乎誰也殺死不了誰,除非同歸於盡,顯然他低估了陳碩真的水性以及拼死搏鬥的經驗。
  
  看來只有搏一搏了!韓藝突然鬆開雙手,猛地抓住陳碩真掐住自己脖子的雙手,用盡全身力氣掰開來,一腳踹在陳碩真肩上,借力往上游去。
  
  可沒遊一會兒,這腳又被陳碩真給抱住了,看著人又沉了下去,陳碩真順勢直接抱住韓藝的脖子,將韓藝往河底撲去,韓藝心中是叫苦不迭,雙腳不斷的踢打,渾身劇烈的掙扎起來,但是這一回陳碩真好像是真的打算與他同歸於盡,死死抱住韓藝,就是不放手。
  
  很快,二人就沉入了河地,冰冷的河水凍得韓藝漸漸失去了意識。
  
  咕嚕咕嚕!
  
  一口冰冷的河水嗆入口中,韓藝突然醒悟過來,再度環抱著陳碩真,雙腳一蹬,往水面上游去。
  
  嘩啦一聲!
  
  韓藝再度衝出水面,頓時就是一陣巨咳。
  
  其實現在的韓藝竟是筋疲力盡,這完全就是求生的意志在支撐著他,在前世這一股力量已經救了他無數次了,他就好像那路邊的小草,不管被人踩成什麼樣,他都能頑強的活下來。
  
  但是這一回,他可不敢再想著去殺死陳碩真,他甚至能掙脫開來的力氣都沒有,因為他已經快不行了,再這麼耗下去,他鐵定要死在這裡,身上掛著陳碩真,奮力的往河岸邊遊去,雖然他看不清方向,也不知河岸在那邊,但是沒讀書的他也知道與河水流動的方向的垂直方向便是河岸,他只求岸邊近一點。
  
  “大教主,我說你能不能也遊一下,我可不想和妳同穴,妳要死死遠一點。”
  
  韓藝一邊遊著,見陳碩真完全不動,似乎把他當成便車了,怒上心頭,不由得大罵道。
  
  但是陳碩真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會這女人已經不行了吧?韓藝不禁喜上眉梢,但是他真的沒力氣再掰開陳碩真,因為他兀自感覺的到陳碩真緊緊鎖住他的脖子,只能不顧一切的往河岸遊去。
  
  幸運的是,這河岸還真不是很寬,遊了一會兒,韓藝的雙腳就已經能夠觸碰到陸地了,但這已經是韓藝的極限了,鬧騰了這麼久,身上還掛著一個人,他能回到岸邊,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到最後幾乎是用手肘匍匐爬上岸的,就好像在壕溝了移動的士兵,每往前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
  
  這一上岸,他憋著的一口氣吐出,直接趴了下去,但卻覺得趴在一團棉花上。
  
  噗!
  
  一注水柱飆射在他臉上。
  
  “呃,,,!”
  
  原來他已經忘記自己身上還掛著一人,正好壓在陳碩真身上,而陳碩真前面已經失去了意識,喝了不少水,韓藝脫力般壓下去,倒是幫了她擠壓腹部水。
  
  “咳咳咳!”
  
  陳碩真突然劇烈咳了起來。
  
  這絕對是殺死陳碩真的最佳機會,韓藝也非常想,但是他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甚至於連小拇指都動不了。
  
  真是天意弄人啊!
  
  韓藝凝視陳碩真半響,心中萬分遺憾,直接趴了上去,微微喘著氣,一股疲憊湧上心頭,眼睛在睜與不睜之間,就已經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韓藝突然覺得肩膀上一陣巨疼,猛然驚醒過來,“疼,疼。”
  
  只顧嚷著,但是真的沒力氣抬起手來。
  
  忽聽身下有人說話,“你這狗賊還打算睡多久。”
  
  韓藝只覺肩膀疼痛消失,低頭一看,忽見身下有人,驚道:“妳什麼時候睡到我身下了。”
  
  “你---分明就是你壓著我的。”
  
  身下之人憤怒道。
  
  陳碩真!
  
  韓藝心中一凜,後怕出一身冷汗來,竟然在仇人的肚皮上睡著了,暗道,她怎麼不殺了我?難道是看在我睡著的份上,不想趁人之危,開什麼玩笑,她會是這種人麼,肯定也是跟我一樣,筋疲力盡了,這樣就好辦了。道:“抱歉,我也不想,但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你還不滾下去。”
  
  “我也想滾---不,妳以為我想趴在妳身上,搞笑唄,我是沒力氣了,方才我一個人抱著妳,遊上岸來,妳當我是鐵打的,妳快點把我推下去,否則我跟妳沒完。”
  
  陳碩真氣得頭髮都開始冒水蒸氣了,她方才吐了半天水,總算是清醒過來,也真是撿回一條命來,因為如果當時非韓藝壓在她身上,擠壓的她的腹部,她還是性命危機,要是韓藝想到這一點,估計早就滾開了。
  
  可是等她醒來之後,發現韓藝竟然趴在她身上,羞怒難擋,想推開韓藝,可哪裡用的了半分力,只能讓他這麼趴著,休息一會兒,她才一口咬住韓藝的肩膀,這一咬克也算是用盡最後一份力氣,若非平時的話,她估計會在韓藝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你快點下去。”
  
  “我說了,我下不去。啊---,你又咬我,欺負我沒有一口好牙麼。”
  
  韓藝也是一口咬在陳碩真的肩膀上。
  
  這也是他們兩個唯一能夠動用的武器了,但是因為實在沒力,雖然疼,但是恐怕連咬出血的能耐都沒有。
  
  二人相互咬了一會兒,都選擇放棄了,在對方的脖子處大口喘氣,就這麼用一會力,都好像把他們的靈魂給抽著了,累的只想死去。
  
  “呵呵!”
  
  韓藝突然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
  
  “這一回你死定了,我的人馬上就回來了,妳徹底完了,陳碩真。”
  
  “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嚇唬我,妳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就算妳變成厲鬼,我也能收服妳。”
  
  “你別得意,現在勝負還猶未可知。”
  
  “不不不,勝負已分,妳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憑什麼跟我鬥,我的援兵馬上就來了。”
  
  “哼,梅花支流甚多,我們自己連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你的援兵不可能這麼快趕來,等我恢復之後一定能殺了你。”
  
  “那咱們就走著瞧,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是我壓著妳,而不是妳壓著我,哈哈!”
  
  “你---。”
  
  黑暗中,韓藝只聽得陳碩真牙齒發出來的聲音,更是得意的笑了起來,“阿嚏!”
  
  “阿嚏!”
  
  二人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該死的!好冷啊!
  
  夜風拂過,韓藝和陳碩真不由得都哆嗦了一下。
  
  “好冷!”
  
  韓藝情不自禁緊緊抱住陳碩真,我只想取得一點溫暖而已。
  
  “你---你想幹什麼?”
  
  陳碩真苦於力氣使不上,只能輕輕扭動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滿。
  
  韓藝虛弱道:“妳不會以為我想對妳幹些什麼吧?妳別臭美了,老子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妳現在倒是舒服,被我這床被子壓著,要是可以的話,我寧願妳壓在我身上。”
  
  “呸!”
  
  “素質,妳好歹也是一個女人,而且還當過皇帝,別吐口水行不行?”
  
  “呸呸!”
  
  “操了!呸呸呸!”
  
  二人從最初的生死搏鬥,到如今相互噴口水,也真算是用盡最後一顆子彈了。
  
  但畢竟是成年人,玩了一會兒,也就消停了,本來就沒有力氣了,又冷的要命,哪裡還有閒工夫玩這些,關鍵這又弄不死對方。
  
  過得半響,陳碩真望著漆黑的夜空,微微喘著氣,喃喃念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韓藝歎道:“認清現實吧!其實妳的失敗從一開始就註定的了,就算沒有我,妳也不會成功的。”
  
  陳碩真咬牙切齒道:“若非你三番幾次從中作梗,我又怎會失敗。”
  
  韓藝道:“那都是巧合好不,就說那九燈老禿驢,是他先騙別人的錢,甚至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我才收拾他的,還有,揚州是我的家鄉,妳都派兵打到我的家鄉來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妳得逞的。”
  
  “那些狗官殘暴不仁,迫害百姓,視人命如草芥,若非如此,我又怎會起義,我這都是替天行道,你身為百姓,竟然還助紂為虐,虧你還有臉說。”
  
  “是,那些狗官是該殺,但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呢?他們難道也該死麼?妳可別說妳這番起義,死的都是那些狗官,就沒有一個無辜的百姓。”
  
  “那我們就該活活餓死麼?大水吞沒了我們的田地和家園,小孩腐爛屍體在路邊別野獸挖空了內臟,被蒼蠅包圍著只能看到頭髮,懷孕的妻子為了留了一口飯給丈夫吃,選擇跳河自殺,強盜來這裡搶走我們的妻子和女兒,每天睜開眼身邊都躺著幾具屍體,饑餓讓我們甚至想吃人肉,但是疫病就又讓我望而卻步,沒有人幫助我們,沒有人可憐我們,包括你口中說的那些無辜的百姓,每個人看到我們都跟見魔鬼似得,躲得遠遠的,周邊州縣都嚴守城門,不准我們入內,究竟我們是活在人間,還是地獄,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們,如果你說你是對的,那你就給我一個不拿起刀的理由。”
  
  她越說越憤怒,說到後面,幾乎快要把那顆炙熱卻冰冷的心臟給吐了出來。
  
  韓藝沉默了半響,道:“對不起,妳有妳的苦衷,我也有我的無奈。所以妳要殺我,我很能理解,但這也是我唯一要殺妳的原因。唉…等妳死後,我一定會給妳上柱香的。”
  
  “你別說的你好像贏定了的似得。”
  
  陳碩真突然冷笑一聲。
  
  韓藝猛地一怔,可這剛抬起頭來,左額就好像被什麼硬物砸了一下。
  
  “啊!”
  
  韓藝慘叫一聲,急忙從陳碩真身上滾了下去,真是用滾的。
  
  憤怒的力量讓陳碩真用手臂撐著自己坐起身來,轉過頭去,雙目射出兩道陰狠的目光來,只見她手中拿著一塊石頭,嘴裡發出陰森森的笑聲來。
  
  這究竟是不是女人,怎麼恢復的男人還要快一些。
  
  韓藝面色駭然。
  
  “我殺了你。”
  
  陳碩真將石頭扔了過去。
  
  韓藝急忙往旁邊滾去,躲了過去,但還是不要命的滾,連滾了數圈,實在沒力了,這才停了下來,凝目望去,借著月光,見到陳碩真還是坐在那裡的,這才鬆了口氣。
  
  “嗚嗚嗚---!”
  
  突然,聽得陣陣哭聲傳來。
  
  韓藝一愣,陳碩真竟然哭了起來。
  
  “啊---!”
  
  哭得好一會兒,陳碩真突然仰面一聲哀嚎,只聽得邊上的樹林裡面傳來陣陣嘩啦嘩啦之聲,似有鳥飛起,又聽得陣陣鳥叫聲。
  
  韓藝渾身發顫,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來,兩行眼淚流了下來,也不知是為陳碩真而流,還是為他自己而流。
  
  陳碩真突然晃悠悠的站起身來。
  
  韓藝不僅坐著又往後移了移。
  
  但是這一回陳碩真並沒有看他,晃悠著身子往河邊走去。
  
  “妳想幹什麼?”
  
  韓藝出聲道。
  
  陳碩真並沒有停下來,一搖一晃的走著,但每走兩步,她便要跌倒一次,但每次她都爬了起來,聽得一聲踩水聲,她兀自沒有停下,很快,小腿就已經沒入了水面,又聽得一聲響,她的雙膝跪在水裡,似乎也無力再站起,她緩緩往河中心爬去,“在我們鐵圍山有著一隻神鳥,它每次都能在烈火中重生,而我從小到大無數次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但又無數次在冰冷的夜裡得到了重生,我相信這是鐵圍山的神鳥在護佑我,這一次神鳥也一定會庇佑我,我一定還會來找你的。韓藝。”
  
  她的語氣非常平靜,平靜的讓人感到害怕,而他的聲音本就非常空虛縹緲,宛如天降詛咒,讓韓藝的毛骨悚然。
  
  說完之後,她突然一頭鑽進河裡。
  
  “不要!”
  
  韓藝情不自禁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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