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491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1-28 11:04
第二百一十章 自由與束縛

  楊蒙浩沒有跟著韓藝他們去後院,而是說要找小胖他們去,因為王玄道在這裡,他不敢吹牛,對於他而言,不能吹牛的交流,簡直就是煎熬,於是他果斷的選擇去找小胖吹牛。
  
  而韓藝、楊飛雪、王玄道則是去到了後院,因為人都在酒樓內,故此後院冷清清,連一個人都沒有,三人來到前廳坐下。
  
  韓藝給他們倒上一杯熱茶後,隨口問道:“王公子,你怎麼跟少公子他們一塊來了?”
  
  王玄道道:“我見你這鳳飛樓關門多日,於是就過來看看,哪知在門口遇到了小蒙和楊小妹。不過幸虧來了,否則就聽不到你方才那一番驚世妙論。”
  
  楊飛雪點點頭道:“玄道哥說的不錯,雖然有些不真實,但說得真是太好了,我聽著都想來你鳳飛樓做事為了。”
  
  “別別別,楊姑娘,妳千萬別這麼想,不然我就慘了。”韓藝嚇得急忙阻止楊飛雪的這個想法,隨後又道:“二位真是太過獎了,我不過是一個小農民,二位都是飽讀詩書之人,你們這麼說,當真合適麼?”
  
  王玄道道:“為何不合適,聽得韓小哥這一番話,我才知道那些年讀的書都是狗屁,實在是不值一提,韓小哥這一番話可追聖人矣。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完了,完了,我一個騙子都成聖人了。韓藝聽得真是無地汗顏,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楊飛雪道:“這我知道,因為韓藝有著一個偉大的夢想。”
  
  “偉大的夢想?”
  
  王玄道好奇道:“什麼偉大的夢想?”
  
  “咳咳咳!”
  
  韓藝老臉一紅,急忙道:“小夢,小夢,談不上偉大,更加沒有談的必要了。今日天氣不錯,我們還是談談這個春耕之事吧。”
  
  “為什麼沒有必要?”
  
  楊飛雪原本對於這個偉大的夢想,是將信將疑的態度,後來看了話劇信了一半,今日聽到韓藝的這一番話,那是深信不疑,立刻將韓藝那個偉大的夢想告訴了王玄道。
  
  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韓藝都快將頭埋進肚子裡面去了,他這個偉大的夢想,騙騙楊飛雪,那還是綽綽有餘,但怎麼可能騙得了王玄道。
  
  “原來如此。”
  
  王玄道聽罷之後,只是稍稍點頭,並沒有表露出太多的,又道:“這個夢想,的確稱得上偉大。”
  
  楊飛雪欣喜道:“韓藝,你聽見沒,玄道哥也這麼認為的。”
  
  聽到王玄道的認同,她似乎比任何人都要開心一些,真不知這是誰的夢想。
  
  他這擺明是諷刺呀!你這都聽不出來,為毛你只聽得懂我的謊言?韓藝都快哭了,無比尷尬道:“其實---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我這麼做,多半是因為我比較懶。”
  
  王玄道好奇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如果他們都是奴婢,而我是他們的主人,那麼他們幹什麼都得聽我的,是不是?”
  
  王玄道道:“這不好麼?”
  
  “這哪裡好呢?”
  
  韓藝歎了口氣,道:“是,也許這樣會省了我不少力氣,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是動手只是勞動的一部分,動腦也是勞動,而且有些時候比動手還要累一些。”
  
  王玄道沉吟片刻,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是相當有道理好不,你沒有聽過麼,十個搞創作的,九個是禿頭。韓藝道:“如果他們事事都得聽我的,什麼事該怎麼做,遇到什麼情況,又跑來我問我該怎麼辦。
  
  要是這樣的話,我每天都得想著告訴他們該怎麼幹活,幾十個人呀,要是幾十頭牛,那還好,因為牛就是耕田用的,但是人不同,人可以幹很多活,如果都得我來想,那我估計不到三十歲,這頭髮就會掉光去。”
  
  楊飛雪聽得黛眉微皺,隨即搖頭道:“你說的也不對,我爹爹管了上萬人,頭髮也沒有掉光。”
  
  那是因為妳爹爹手下的奴婢跟牛沒啥區別,每天都是幹著重複的事。韓藝笑道:“楊公可是刺史,我怎麼能給妳爹爹比。”
  
  楊飛雪點點頭道:“這倒也是。”
  
  在她心中,楊思訥自然是英雄來的。
  
  韓藝笑了笑,也沒有在意,又道:“如果我只是將他們負責的任務以及一些基本規矩告訴他們,至於具體該怎麼做,全由他們自己想,給予他們足夠的自由,那樣我的話,我就輕鬆許多了,而且我說的方法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他們幾十個人做一件事,或許會有幾十種想法,如果有一兩個想法非常有價值,那我就是賺了。”
  
  王玄道皺眉道:“但是一個人的想法如果多了,那便很難控制,就好像你們鳳飛樓的金玉兒她們,她們這些名妓雖然地位卑賤,但是她們都是自贖身,不大受人控制,故此她們想走便可走。”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並沒有什麼不妥。”韓藝笑道。
  
  王玄道道:“那你可能因此失去一個人才,也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
  
  韓藝道:“失去一個人才,前提是有一個人才,你才能失去,如果他們只是一群聽之任之的人,那絕對算不上一個人才,跟牛、馬也沒有什麼區別,抽一鞭子走一步。
  
  所以即便失去了這個人才,但也說明我曾擁有一個人才,人才可是無價,一個人才可能在一日之間就創造出幾十個人奴婢一生都不能創造出的價值,比如說在下。”
  
  王玄道點頭道:“言之有理。”
  
  哇!這麼給面子啊!他這麼說,韓藝倒有些不好意思,訕訕道:“開個玩笑。”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至於你說的取而代之,這本就是恒定的定律,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我為何還要感到害怕。而且這也能促使我變得更加聰明,如果他們都是一群沒有思想的奴婢,我是輕鬆了,但我可能會止步不前,進步是一種相互的。”
  
  王玄道聽得皺眉沉吟起來。
  
  楊飛雪歪著頭,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挺有道理的,可是為什麼那些人還要那麼做了,難道世上就你一個人明白這個道理?”
  
  汗!這說得好像有些偏了,可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韓藝含糊其辭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做事方法,不一定就是誰對誰錯。”
  
  楊飛雪道:“可是我認為你的做法是對的。”
  
  王玄道輕蔑的笑一聲:“他們不是不明白,恰恰相反,他們是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楊飛雪好奇道:“那他們為何不想韓藝這般做?”
  
  王玄道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朝著韓藝拱手道:“韓小哥,既然你無恙,那我就先告辭了。”
  
  韓藝錯愕道:“啊?你就要走呀,多坐一會兒啊!”
  
  “下次吧。”
  
  王玄道又向楊飛雪微微頷首,然後就離開了。
  
  楊飛雪一臉疑惑的望著王玄道,道:“這人還真是奇怪。”
  
  走了也好,再談下去,真不知道會談出什麼問題來。韓藝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道:“楊姑娘,妳最近還好麼?”
  
  楊飛雪一怔,嘻嘻道:“韓藝,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韓藝道:“什麼好消息?”
  
  楊飛雪道:“我奶奶來信了,說已經幫我取消與秦家的婚事了。”
  
  韓藝一喜,道:“真的麼?這真是可喜可賀。”
  
  “話是這麼說沒錯。”楊飛雪突然又是一歎,道:“但是我奶奶還在信中說了,讓我二伯母在長安幫我物色一位如意郎君。”
  
  韓藝道:“這很好啊!妳為什麼要歎氣,長安可是有很多大才子的,妳剛才不早說,王公子肯定認識不少青年才俊,也可以讓他幫妳介紹介紹。”
  
  楊飛雪撇著嘴道:“我才不稀罕了,我想要自己選,最好是跟崔晶晶一樣。”
  
  崔晶晶?
  
  韓藝一抹冷汗道:“那個只是話劇而已,編出來的故事,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楊飛雪立刻道:“誰說沒有,我與你不就是這樣麼。”
  
  “啊?”
  
  韓藝睜大雙眼望著楊飛雪,妹子,這玩笑開大了。
  
  楊飛雪似乎也察覺出這話有些不妥,急忙道:“你可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與你認識不也是很巧合麼。”
  
  妳這麼說,能讓人不誤會麼。韓藝只抹著冷汗,但想想,倒還真是如此,其實以楊飛雪和他的出身,是完全不可能有交集。訕訕道:“那就祝妳早日找到妳的如意郎君。”
  
  楊飛雪一臉愁悶道:“可是哪有這麼容易,我現在連出門一趟都不容易,還不如夢兒她們自由。”
  
  以前在揚州的時候,她還經常偷偷出門,再不濟,也可以求楊展飛帶她出去,但是在長安,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她可不能再任性了,老老實實做一個大家閨秀,靜靜的待在家裡,等待別人來娶。
  
  韓藝心中一歎,他明白楊飛雪苦惱,要是換做是他,他非得瘋了去,但是他也幫不上任何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二人又聊了聊《白色生死戀》。
  
  過了一會兒,楊蒙浩突然走了進來,催促道:“姐,我們得走了,我娘快要回來了。”
  
  韓藝詫異道:“什麼意思?”
  
  楊蒙浩道:“我娘今日去廟裡燒香了,這我才敢帶我姐出來。”
  
  楊飛雪站起身來,笑道:“韓藝,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但眼中盡是不捨,她真的就跟牢獄裡面的犯人一樣,只能偶爾出來放放風。
  
  韓藝起身道:“我送妳。”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1-28 17:24
第二百一十一章 改造

    短短的逗留,連吃一頓便飯的功夫都沒有,楊飛雪就告辭了。
  
  這就好像坐牢的囚犯假釋出來看望即將去世的親人,是那麼的匆忙。
  
  韓藝望著消失在巷口的馬車,心中滿滿的內疚,自從他搬出楊府後,還從未去看過楊飛雪,兩次都是楊飛雪過來探望他,還是在那麼困難的環境下,在這一刻,他真心覺得他這個朋友真的很差勁的。
  
  這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但是他對此也是無能為力,其實他倒也想看望下楊飛雪,只是他認為楊思訓不太願意他去楊府,他更加沒有能力幫助楊飛雪改變這種現狀,所以他一直沒有去。
  
  然而,這一次楊飛雪倒沒有說要他去看她,因為她知道韓藝現在肯定還有很多事做。
  
  韓藝收回目光來,輕輕一歎。
  
  ......
  
  當日,無一例外,在坐的人都跟鳳飛樓重新簽訂了一份雇傭合同,包括夢兒、劉娥、熊弟等人。
  
  韓藝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更加規範,一視同仁,便於管理。
  
  這雇傭合同不含有任何壓迫性質的,除了一些技術工匠,有限定至少滿五年期限才能離開的條件,其餘人都一樣,韓藝也給予他們了極大的自由。
  
  工作和私生活也是完全區分開來,工作是工作,工作上面,你必須要按照規矩來辦事,不能遲到早退,這是最基本的,因為我也不會少給你一頓飯吃,這也是一種相互尊重。
  
  但是私生活方面,你們愛幹嘛就幹嘛,只要不給鳳飛樓帶來麻煩就行了。
  
  非常簡單明確的一份雇傭制合同。
  
  但這還是剛剛開始,還有很多事等著韓藝去做,畢竟他以前只要養幾個人,現在近百人跟著他,這壓力可想而知。
  
  以前的鳳飛樓經營模式是一種得過且過的經營模式,沒有任何規範,也是確實不需要規範,無非就是演一下話劇,就連吃的都是別的地方提供的,但是現在人也有了,房屋也有了,韓藝就開始著手重新整頓鳳飛樓。
  
  他先是將鳳飛樓一共八十七名員工,分成五個部門,一個管理部,一個策劃部,一個話劇部,一個運營部,一個財務部。
  
  其中話劇部人數最多,共有三十七人,因為這可是鳳飛樓的招牌,人數當然是最多的了。而這裡面歌妓占了一大半去,只有少數幾個男人,但這幾個男的都不大,沒有一個超過二十歲的,熊弟和杜祖華也在其內,這一塊由韓藝親自擔任部長,畢竟現在可沒有這方面的人才。
  
  管理部人數第二多,共有二十人,這裡面還包括了後勤部門,因為很多人只適合幹這活,就連他們的頭頭茶五,也是一個認不得幾個大字的人。
  
  運營部一共十六人,這些人都是一些比較機靈的,其中還有六個歌妓,由劉娥擔任部長。
  
  策劃部的員工只有十一人,也是由韓藝兼任部長。
  
  財務部暫時就三人,東浩、桑木,以及佐霧。
  
  韓藝不希望太多人涉及到錢方面,因為錢會引起非常大的糾紛,而且這些人剛剛進來,韓藝不可能完全盡信他們,乾脆就讓他們三個管,還是把財政大權緊緊握在手裡。
  
  部門劃分好之後,就開始進入培訓階段,除非是有經驗的熟手,否則的話,沒有哪家公司敢拿著新來的員工直接面對客戶,因為這是對於客戶的不尊重。
  
  與此同時,韓藝也組織了一批人開始對整條北巷進行改造。
  
  冷清許久的北巷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敲敲打打的,好不熱鬧。
  
  ....
  
  這一日,韓藝在茶五的陪同下,來到北巷巡視,如今這裡家家戶戶都在進行改造,因為現在這裡都是他的,包括人,所以他並不需要分開來住,而是騰出一些後院專門作為宿舍,但凡面向街道的,全部改成店鋪,將那些圍牆都給拆了,同時也拓寬了整條街道。
  
  “小藝哥。”
  
  “小藝哥好。”
  
  正在忙活的員工們見到韓藝來了,紛紛停下手中的向韓藝打招呼。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你們可要記住了,不一定要遵循我的安排來做,這些店鋪都是面向客人的,你們要在一邊做的時候,一邊動腦想想,怎樣才能令客人得到最為方便的體驗,你們甚至可以扮作客人進行互動,看看有什麼地方不足,如果你們能夠提出更好的建議,就可以領到五十文錢的獎金,不要怕,大膽去想,明白嗎。”
  
  “明白,明白。”
  
  那些員工們直點頭,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同樣是幹活,如果只是麻木、重複的動作,那會令人感到非常武器,如果可以發揮自己的想像和創造,那才有趣。
  
  韓藝又看了看,然後就往前面走去,他希望自己的員工都是有思想的,有創造力的,要是全讓他一個人想,那他非得累死去。
  
  茶五小聲詢問道:“小藝哥,為何你只改造這些小屋,那些大屋、大院卻放著不動。”
  
  韓藝笑道:“那些我另有用處,只是如今我們的人手以及技術還不夠,想動也動不了。”
  
  在北巷走了一圈之後,韓藝正準備去劉娥那裡看看,如今劉娥正在和那些小販商談加盟一事。
  
  可是走到一半,東浩突然走了過來,道:“恩公,鐵鋪和木鋪都已經改造好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麼快。”
  
  韓藝點點頭道:“那好,我過去看看。”
  
  三人來到穿過北巷,來到後面的那塊空地上,只見有著一座像廟不是廟的石屋,石屋東面還有著一間大屋。
  
  原來這裡本就是一座廟宇,石屋就是廟堂,大屋就是飯堂,是東晉時候就建好的。
  
  以前香火很旺的,但因唐朝建都以來,對長安城重新實行了規劃,這廟宇的地理位置就變得極其糟糕,來的人越來越少,後來中巷起來之後,就更加不行,沒有哪座廟宇靠近煙花之地,這不科學,在廟宇的僧侶都紛紛離開了,變成了一座破廟。
  
  後來劉娥來到這裡,原本是打算在那裡興建鳳飛樓的,這地都買下了,但是後來他發現因為中巷、南巷的出現,導致北巷的居民不堪受擾,不少人都打算搬走,劉娥就決定還是來北巷,因為北巷的地理位置比那廟宇的地理位置要好多了。
  
  因為當時那廟宇所在地都已經成為了荒地,劉娥也沒有花多少錢,所以也無所謂,結果那塊地就一直荒廢至今,直到韓藝提出要搞鐵鋪和木鋪,劉娥才將這事告訴他。
  
  韓藝先是來到那石屋,只見裡面十分空曠,因為是廟堂來的,故此屋頂非常高,空氣相對而言也是非常流通,最適合打打鐵什麼的了。
  
  左右兩邊各放著四個大火爐,每個大火爐對應一扇窗戶,當然,這窗戶也是經過改造過的,變得更小,而且是用土石改小的,做成了一個出煙口。
  
  中間一張看上去就知道是剛剛砌好的石桌,非常長,幾乎貫穿了整間屋子,這是用來放一些工具和打造好的鐵器。前後都有兩條水溝,顯然就是清潔區,韓藝可不喜歡在這裡混的人都是髒兮兮的。
  
  對於這鐵匠鋪的改造,韓藝要求還是非常嚴格,一切都要規範,因為這是製作區,設計是可以自由,但是製作的時候,就一定要規範,你不能亂來,那可不行。
  
  到鐵匠鋪參觀一番之後,韓藝又去到了木屋,裡面也全是一些關於針對木材的設施,同樣的,一桌一凳就設計的非常規範。
  
  巡查一番後,韓藝對此感到非常滿意,笑道:“東浩,做得好。”
  
  東浩笑道:“我其實沒有做什麼,都是照恩公你的吩咐去做的。”
  
  “所以我是說你做得好,而不是吩咐的好。”
  
  韓藝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又道:“茶五,你工匠找好了沒有。”
  
  上回茶五雖然找來不少人,但其中工匠只有兩三個,這太少了,根本不夠,於是韓藝又讓他趕緊去找工匠,並且給出市面上一倍的工錢,真是跪求熟手工匠。
  
  他開鐵鋪和木鋪,無非就是因為當今鐵鋪和木鋪都無法滿足他的需求,於此求別人,還不如自己弄,畢竟他現在一巷之主,對這方面的需求非常大。
  
  茶五道:“已經找了十五人。”
  
  基於這麼高的工錢,所以這並不是一個困難的活。
  
  韓藝道:“才十五個?我給的工錢算是長安城最高的吧。”
  
  茶五訕訕道:“如今熟手工匠幾乎都在那些大家族手裡,零散的很少,我都把郊區走了個遍,才找到這十五個工匠。”
  
  馬的,難怪個體戶少,這大家族都搞技術壟斷,誰起得來。韓藝皺了皺眉道:“我不管,郊區沒有,就給我走遠一點找,另外再找一些年輕一點的學徒跟著學,沒有足夠的工匠,根本支撐不起北巷來。”
  
  茶五為難道:“但是這些手段,人家不一定願意教沒有關係的人。”
  
  有樣學樣,這大家族都將那些經文壟斷在手裡,這些貧民百姓還不跟著學,一點點技術都看成寶似得,傳內不傳外。
  
  韓藝最煩就是這些人了,哼道:“我給他們這麼多錢,難道是叫他們在我面前顯擺的麼?不肯的話就讓他們別來,不就是打鐵麼,操,老子也會,等我的鐵鋪起來了,我讓他們全部沒飯吃,真是豈有此理,我華夏多少文明就是敗在他們手裡。你能否搞定,搞不定我換人去。”
  
  換人?
  
  茶五急忙道:“小藝哥請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東浩也是低頭不語,以前的韓藝是和藹可親的,說話隨便的很,但是這些天突然變得暴戾起來,動不動都爆粗口。
  
  韓藝道:“儘快搞定。”
  
  “是。”
  
  韓藝一臉不爽,因為他的性格本不是幹這事的人,如今也是逼著自己做事,心情肯定非常不爽,就有點像似提前步入更年期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1-29 00:14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就叫你華仔吧

  “哎呦!累死我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真想請一年的假,好好去外面瀟灑瀟灑。”
  
  韓藝回到院內,不斷的唉聲歎氣,實在是這種生活太不適合他了,天天沒有睡到自然醒,就被人吵醒了,問東問西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但你要說他幹了很多活嗎,其實也沒有,他基本上嘴上說說,他最煩的還是要管理這麼多人,每次想想有近百人等著他開飯,他連蛋都在抽搐,這真是太恐怖了,所以這才幾日,他就開始籌畫為自己休年假了。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在北巷未步入正軌之前,他肯定清閒不了。
  
  過了一會兒,劉娥從屋外走了進來,見得韓藝坐在裡面,道:“韓小哥,你回來了呀!”
  
  韓藝嗯了一聲,道:“妳那邊談的怎麼樣?”
  
  “都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劉娥坐了下來,她不比韓藝,她喜歡這種小弟千萬萬的生活,故此一點也不顯疲態,反而興奮的很。
  
  韓藝點點頭道:“那就好,幸虧有妳,不然我真的累死去。”
  
  劉娥道:“你很累麼?”
  
  韓藝反問道:“妳不累麼?”
  
  劉娥搖搖頭。
  
  看來她很享受這一切,也好,將來就全交給她打理就行了,我還是專注潛規則,不,藝術方面的事。韓藝尷尬一笑,畢竟他還未滿二十,人家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看上去精力還比他充沛一些,真是汗顏呀。
  
  劉娥又是一臉疑惑道:“對了,韓小哥,我有件事一直弄不明白。”
  
  韓藝道:“什麼事?”
  
  劉娥道:“其實我們可以自己做,或者直接招那些小販進我們的鳳飛樓,為何要選擇加盟的方式。”
  
  其實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但是韓藝這些天都很忙,而且脾氣暴戾,她倒也有些害怕,故此一直忍到今日。
  
  當然是為了省力氣呀,什麼都自己幹,那不會累死去啊!
  
  韓藝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卻道:“劉姐,妳說的不錯,這事的確可以按妳說的去幹,但是結果無非也就是多賺一些錢。賺錢的買賣多的是,我們幹嘛盯著這點蠅頭小利,我們要的影響力。
  
  如果直接招他們進來,那他們就成為我們的人,等於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說的話,不如外人說得話值得相信,而且也無法吸引更多的外人來此。
  
  但如果他們是加盟進來,那情況就遠遠不同了,一旦我們北巷能夠為他們盈利,他們一定會幫我們宣傳出去,說北巷是一個做買賣的好地方,到時就會吸引更多的人來此做生意在,這才是我們想要的。
  
  而且,收購的話,會讓他們失去創作的動力,反正工錢是固定的,加盟的話,他們就會想盡辦法賺取更多的錢,那麼產品就肯定越做越好,我們的主要目的是將北巷打造成一個超越西市和東市的市場,而不只是為了賺錢。”
  
  劉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以她的商業目光比韓藝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她還得好好消化消化。
  
  正當這時,茶五突然走了進來,道:“小藝哥,劉姐,花月樓派人來了。”
  
  劉娥皺眉道:“他們派人來幹什麼?”
  
  茶五道:“說是來送請柬的。”
  
  “送請柬?”
  
  劉娥哼了一聲:“那賤女人會給我送請柬?定是又要耍什麼詭計,你就說我不在。”
  
  “等等下。”
  
  韓藝急忙攔住劉娥,道:“劉姐,妳別這麼篤定好不,說不定人家是給我送請柬的。”說著又朝著茶五道:“去把那人叫進來。”
  
  “是。”
  
  如今韓藝才是老大,當然聽老大的,茶五應了一聲,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劉娥道:“韓小哥,你是不知道那賤女人,她派人上門來,一準沒有好事。”
  
  韓藝很是敷衍道:“看看再說吧。”
  
  過了一會兒,茶五就領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年輕人向韓藝和劉娥行了一禮道:“小人竹漢見過韓東主,劉假母。”
  
  他肯定也是賤人來的,一般賤人是沒有姓氏的。
  
  “免禮,免禮。”
  
  韓藝笑道:“聽說你是來送請柬的,不知貴店有什麼喜事?”
  
  竹漢道:“哦,是這樣的,三日之後,我們花月樓的話劇就要開演了,曹假母特地派我請二位前去一觀。”
  
  就知道沒有好事,分明就是來挑釁的。劉娥哼道:“東施效顰。”
  
  韓藝輕輕哇了一聲,道:“劉姐,想不到妳學問這麼深,都會念成語了。”
  
  劉娥一愣,尷尬的偏過頭去。
  
  韓藝又向竹漢道:“行。我知道,你去告訴曹假母,到時我一定前去捧場。”
  
  “是,打擾了。”
  
  竹漢將請柬交給茶五,然後就告辭了。
  
  這竹漢一走,劉娥急忙道:“韓小哥,你真要去?”
  
  韓藝道:“當然去啊,我早就想去看看花月樓的姑娘們了。”
  
  “什麼?”
  
  該死的,多久沒有騙人了,一不小心就真情流露了。韓藝訕訕道:“呃...,我的意思是,去看看他們那裡的姑娘是怎麼招待客人的,學習學習,畢竟我開青樓經驗太淺了,這個---嗯,是非常有必要的。”
  
  劉娥將信將疑的瞧了他一眼,又道:“可是我們一直與花月樓沒有什麼來往,那賤人此舉擺明就是挑釁我們的,說不定是請我們去去,然後再羞辱我們。”
  
  韓藝呵呵道:“羞辱我倒還好,只要別玷污了我就行了,畢竟年紀太大了,我受不了。”
  
  劉娥宮妓出身,哪裡聽不懂呀,沒好氣道:“韓小哥,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的。”
  
  韓藝道:“我也是認真的呀,那曹繡的年紀的確太大了。”
  
  “.......!”
  
  劉娥無語了。
  
  韓藝笑了一聲,道:“我們大家都是鄰居,應該要有來往,沒有來往就太不正常了,反正總會打個照面的。再者說人家都派人來請了,我若不去,一來顯得我們沒有禮貌;二來,顯得我們太膽小了;三來,我這也是去刺探敵情的,我總得看看他們的話劇弄的怎麼樣吧。還有,妳別老是賤人賤人的叫,這會顯得我們沒有素質。”
  
  劉娥聽到前半句,覺得挺有道理的,他們鳳飛樓的生死可全在這話劇上面,如今花月樓也搞出話劇來了,自然得時刻關注著,不能有半點馬虎,可聽到後面半句,她不禁老臉一紅,道:“她本就是一個賤人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韓藝沒好氣道:“行行行,妳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劉娥又道:“我不想去。”
  
  “妳這素質,我也覺得別去的好。”韓藝立刻贊同,心想,要是妳去了的話,我還怎麼泡妞呀。
  
  劉娥見韓藝沒有強烈要求自己去,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她是真不想看到曹繡那張臉,要是素質差點就能不去,她樂於接受,又道:“韓小哥,萬一,我是說萬一花月樓的話劇成功了,那咱們可怎麼辦?”
  
  韓藝輕蔑的笑了一聲:“劉姐,妳知道麼,妳這就是對我的羞辱,我韓藝拿出來的東西,若是別人輕易就能模仿去,那我還混什麼,退一萬步說,就算她走狗屎運成功了,那也有法子制她。”
  
  劉娥好奇道:“什麼法子?”
  
  韓藝頭朝門口一揚,笑道:“小胖。”
  
  “韓大哥。”
  
  只見熊弟顛著一身肥肉走了進來,邊上還跟著小野和杜祖華,這杜祖華性子機靈,而且挺懂事的,於是很快就跟熊弟成為了好朋友。
  
  韓藝笑道:“你幹什麼去,一頭大汗的。”
  
  熊弟呵呵道:“我們去幫夢兒姐姐排練去了。”
  
  劉娥插嘴道:“韓小哥,你還沒有什麼法子?”
  
  韓藝道:“我說了啊!”
  
  “什麼時候說的。”
  
  韓藝指著熊弟道:“小胖呀。”
  
  “幹啥?”
  
  熊弟呆愣道。
  
  韓藝擺擺手道:“我說的法子就是小胖。”
  
  熊弟眯眯眼,詫異的望著韓藝。
  
  劉娥則是睜大眼道:“小胖?”
  
  “對啊!”
  
  韓藝點點頭道:“小胖,你不是說想要演戲麼?”
  
  熊弟直點頭。
  
  韓藝道:“那好,從明天開始,我們就開始排練。”
  
  熊弟撓著頭,略顯鬱悶道:“可是劇情裡面好像沒我的份呀。”
  
  “那都是過時的了。”韓藝擺擺手,又道:“我幫你量身打造一種新穎的喜劇,保管別人一見到你就笑。”
  
  熊弟開心道:“真的麼?”
  
  “這是最基本的。”
  
  韓藝呵呵一笑,又向杜祖華道:“祖華,你想不想演戲。”
  
  杜祖華驚喜道:“我行麼?”
  
  韓藝道:“當然行呀,我打算把你和小胖打造成一個黃金組合,你就說想不想演嗎。”
  
  杜祖華嘿嘿的點了點頭。
  
  “很好!”韓藝點點頭,打量了下杜祖華,道:“杜祖華,杜祖華。不過你這名字不太容易讓人記住,沒有小胖那麼有親切感。”說到這裡,他忽然眼中一亮,道:“乾脆這樣,就叫你華仔吧。”
  
  “華仔?”
  
  杜祖華愣了愣。
  
  “夠響亮吧。”
  
  韓藝很是激動的說道。
  
  但是杜祖華小胖他們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什麼水準,這牛逼的名字給你,你竟然這表情,真是侮辱了我的偶像。韓藝也懶得解釋了,畢竟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輕咳一聲,道:“就這樣了,你的藝名就叫做華仔。”
  
  杜祖華“哦”了一聲。
  
  韓藝又看向小野道:“小野,你---。”
  
  小野急忙搖頭道:“我不演。”
  
  韓藝道:“那行,你不想演就準備笑吧。”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不過這可是咱們鳳飛樓的機密,暫時任何人都不能說,特別是小胖你,就屬你話多。”
  
  熊弟很認真的點點頭。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1-29 17:21
第二百一十三章 單刀赴會

  這做買賣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任何時代都是如此。
  
  很多人都說李嘉誠、巴菲特這些大富翁都這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拼命的賺錢,甚至可以說他們比那些普通工人還要拼命,即便他們有上百億美金的資產,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如果他們沒有這個進取的心,那麼他們就不可能會有今日,性格決定命運。
  
  花月樓不可能對於鳳飛樓的崛起沒有半點動作,所以在韓藝改造北巷的同時,花月樓也在緊密鑼鼓的準備自己的話劇。
  
  既然話劇這麼受歡迎,為什麼不模仿,這做生意可不是鬥面子,我學你的,我就沒有面子,只要能賺到錢了,你就有面子。
  
  很快,花月樓將要推出話劇的消息就傳遍了長安城。
  
  不得不說一句,那曹繡選擇的這個時機,真是太完美了。
  
  因為北巷瘋病事件之後,大家都不敢來北巷,但不是說他們不想看《白色生死戀》,恰恰相反,他們非常想看,只是也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看,可不看的話,突然缺了這話劇,大家又都感到有些不適應。
  
  所以說,花月樓的話劇是順應潮流而生,是萬眾期待,這也是為什麼消息一出,立刻就傳遍的全城。
  
  .......
  
  鳳飛樓!
  
  “夢兒早啊!”
  
  “小藝哥,你去花月樓赴約啊?”
  
  “妳怎麼知道?”
  
  “你穿得這麼光鮮,誰都看得出來呀!”
  
  “是嗎?”
  
  “嘿嘿,韓大哥,你今日穿得真俊。”
  
  “你這小胖子給我一邊去,會不會說話,哥我哪天不俊。”
  
  “咯咯咯!小藝哥,你可別給我們帶個嫂嫂回來了。”
  
  “嘿!夢思,妳這丫頭竟然調侃起來我了,你就不怕我給妳和茶五安排一段吻戲麼?”
  
  “小藝哥,千萬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
  
  “哇!妳這表情,茶五看了得多傷心呀。行了,行了,不跟你們吹了,哥去也。”
  
  今日就是花月樓話劇開演之時,韓藝一掃往日暴戾,逢人邊笑。
  
  這去青樓,而且還是受邀,等於就是不花錢的那種,傻子才不去了。
  
  等了好久,終於讓這廝等到這個以公謀私的機會,他就是屬於那種完全沒有上進心的人,所以他一直對於自己的商途深感擔憂。
  
  擔憂歸擔憂,該玩的還是要玩,韓藝還特地還打扮了下自己,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出房門就引起眾人的圍觀。
  
  這倒是讓韓藝有些不好意思,心裡不免陣陣抱怨,我他媽容易麼,我這平凡無奇的模樣,要不收拾一下,怎好意思去泡妞呀,還是上輩子好,都不用打扮,就算邋遢一點,那些女人也會以為我是故意弄成這樣,搞什麼頹廢美,藝術家來的,現在---唉---。
  
  .......
  
  中巷!
  
  青樓之聖地。
  
  想當初楊蒙浩第一次帶韓藝來平康里,就沒有帶他去中巷,而是來到這北巷,韓藝一直都有所介懷,作為一個風流老手,不來這中巷轉轉,他終歸是心有不甘呀,時至今日,他終於來到了中巷,也算是如願以償。
  
  不過他這一次是獨身一人,沒有帶上小野,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麼好地方,他還真怕帶壞了小野,而且有人在旁,他也不好發揮的,故此選擇了單刀赴會。
  
  這一踏入中巷的領域,頓時覺得高大上呀,兩旁樓宇林立,大戶大院,鱗次櫛比,多的就不說了,光那戶門都要比北巷大上一倍有餘。
  
  進出人士皆是身著華麗,身邊跟著好幾個下人,樓上的姑娘雖然也沒有花枝招展的招攬客人,但也是嬉笑不斷,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看著富賈雲集的中巷,車來車往的,剛才還覺得自己穿的太光鮮的韓藝,如今倒是覺得自己穿的是不是有些太寒磣了,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路邊,都沒有人注意到他。
  
  走的片刻,韓藝來到了一棟三樓高,華麗大氣的樓宇前面。
  
  這便是長安第一青樓花月樓。
  
  今日花月樓可是張燈結綵,彩帶飄揚,門庭若市,這可還是上午時分,韓藝就不相信這些傢伙會有這麼慾望,這才起床多久,就欲火焚身了,不用說,肯定是衝著話劇來的。
  
  這搞盜版的總不會虧呀!
  
  韓藝搖頭一歎,往樓內走去。
  
  突然,迎面走來三四個婦人,為首一人年紀約莫四十左右,頭戴金釵,也算得上是風韻猶存。
  
  她來到韓藝面前,稍稍打量了一下,隨即問道:“敢問閣下可是鳳飛樓的韓小哥?”
  
  “正是在下。”
  
  韓藝拱拱手,笑呵呵道:“這位姐姐莫不就是平康里的創始人,曹假母?”
  
  平康里的創始人?
  
  曹繡一愣,這種說法從未聽過,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不禁非常開心,一個國家的創始人就是皇帝,等於就是說她是平康里的皇帝,嘴上卻謙虛道:“豈敢,豈敢,韓小哥過獎了。”
  
  “哎呦!”韓藝再度拱手道:“失敬,失敬。在下自從來到平康里之後,一直都非常崇拜曹假母,正是因為曹假母當初辛勤的開荒,不遺餘力的造福平康里,才有如今繁華的平康里,才有我們的棲身之地,真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每每念及於此,在下都非常感激。”
  
  這話說得多漂亮啊!
  
  甭管背地裡是怎樣的明爭暗鬥,這一番話算是說到曹繡心坎上來了,平康里能有此繁華,她的確是功不可沒,也一直引以為傲,著實忍不住了,咯咯笑了起來,“韓小哥真是會說話。”
  
  不知是不是職業習慣,還給韓藝拋了個媚眼,弄得韓藝直打冷顫。
  
  一旁的假母聽得真是無比汗顏呀,她們都是風塵老手,但這麼赤裸裸的奉承,還是羞於啟齒,而韓藝看著不大,竟然如此坦蕩蕩的說出來,當真是厲害。
  
  曹繡笑道:“實不相瞞,方才我還一直擔心韓小哥你不會來了。”
  
  用得著這麼熱情麼,這話說的怪讓人誤會的,難不成她想製造緋聞,妳這年紀要製造緋聞也應該去找桑木那種年紀的人呀,找我幹什麼,不,老少配更有噱頭,妳丫還真夠狠的,竟然想踏著我的肉體往上爬。
  
  韓藝忍著噁心道:“曹假母相邀,韓藝怎敢不來。”
  
  “好好好!”
  
  這幾聲好,倒是有幾分長輩的意味,曹繡又將身邊幾位婦人介紹了一遍,都是中巷各大青樓的假母。
  
  都是韓藝的同行。
  
  韓藝一一拱手,打了一聲招呼,心裡卻頗有感觸,我一個大男人,跑來跟一群婦人搶生意,唉,這當然不能怪我,都怪這個社會太殘酷了,都把我逼成這樣了。
  
  不過就事論事,在不繼續幹老本行的前提下,除了做買賣,韓藝還真不知自己能幹什麼。
  
  一旁的賈四母似笑非笑道:“想不到韓小哥恁地年輕,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這話倒是真的,她聽說韓藝非常年輕,但這一見面,沒有想到會這麼年輕,這真的很難想像,那些手段都是出自一個未滿二十歲的青年手中。
  
  韓藝呵呵道:“哪裡,哪裡,還望各位今後能夠多多提攜晚輩。”
  
  提攜你?我這不提攜你,我都快沒有飯吃了,我要真提攜你,那我還不得上街要飯。
  
  這些假母紛紛想到。
  
  曹繡突然妝模作樣的左右望瞭望,道:“咦?我那劉妹妹怎麼沒有來?”
  
  韓藝笑道:“劉姐她身體有些不適,故此沒有來。”
  
  “是嗎?”曹繡微微一笑,道:“我看這只是藉口罷了,定是劉妹妹還介懷往事,生我這做姐姐的氣。唉,往事已矣,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活多少年了,麻煩韓小哥待會回去的時候,幫我轉告劉妹妹,就說不管她怎麼看我,我一直都將她視作親妹妹。”
  
  素質啊!這才是一個商人該有的素質,就是心裡在詛咒你祖宗十八代的同時,嘴上還能稱兄道弟,這是最最最基本的。
  
  光憑這一句話,劉娥輸在她手裡,就不冤。韓藝心中一番感慨,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一定轉告。”
  
  “有勞了!”
  
  曹繡手一伸道:“韓小哥裡面請。”
  
  “多謝。”
  
  這花月樓貴為長安,甚至可以說是大唐第一青樓,那絕非浪得虛名,光面積就有兩個鳳飛樓那般大了。四方朝向,往那邊都可以進來,周邊也十分開闊。陽臺之上有竹簾遮掩,雲頂上檀木作梁,端莊大氣。
  
  富麗堂皇的廳堂內,散落著大大小小二十余張矮榻,上面一張矮桌,盛放著美酒佳餚,矮榻四邊又懸掛著鮫綃寶羅帳,開則為廳,閉則為室,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非常人性化的設計,當然這種設計主要還是因為唐朝沒有椅子。
  
  正前方一個木頭搭建的舞臺。
  
  二、三樓皆是雅座、包廂。
  
  因為唐朝是禁宵的,哪怕是貴族子弟半夜出門也非常困難,只能繞城邊走小路,三十八條主幹街道是切不可走的,而青樓是晚上唯一營業的娛樂場所,故此青樓一定要準備廂房供客人居住,鳳飛樓真是青樓界的奇葩,晚上不營業的。
  
  此時裡面已經是人聲鼎沸,羅帳懸掛,畢竟大上午的,沒必要遮掩,榻上或男女對坐,或相依而坐,氣氛相當融洽。
  
  但是無一例外,全部是貴族子弟,寒門子弟極少上這來的,除了極個別的,倒也不是說花月樓規定不准寒門子弟來,只是一來這裡消費高,寒門子弟來這負擔很重,二來這裡都是貴族,你一個寒門跑來,不是找羞辱的嗎,玩的也不痛快。
  
  比中巷稍次一等的南巷才是寒門子弟去的地方,但是話劇剛出現的那段時間內,鳳飛樓一度成為寒門子弟的聖地。
  
  “你們快看,那不是鳳飛樓的韓藝麼?”
  
  “哪裡,哪裡。呦,還真是他呀!他怎麼來了?”
  
  “誰知道了。”
  
  ......
  
  “看,鳳飛樓的韓藝。”
  
  “他上這來幹什麼?”
  
  “估計是來看話劇的。”
  
  “我看不然,這明顯就是曹假母有意要羞辱於他。”
  
  “哼!要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想當初這小子何等囂張,竟敢讓咱們排隊,現在好了,就算他鳳飛樓現在敞開門也沒有人去看。”
  
  “不過說真的,他那《白色生死戀》確實好看,只可惜沒有看到結局,乾脆讓曹假母將他們招過來算了。”
  
  “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曹假母叫他過來,就是為了此事。”
  
  ......
  
  這韓藝一出現,就引得眾人側目,但多半都是一些不屑之聲,明諷暗諷皆有。
  
  看不出大家對我有這麼深的怨念。韓藝都聽在耳裡,但卻兀自面帶微笑,暗想,好呀!你們這些人,翻臉就不認人了,真是小人得志,現在且讓你們倡狂一下,等到我鳳飛樓開張之時,你們還得乖乖給我去排隊。
  
  曹繡假裝沒有聽見,向韓藝笑道:“韓小哥,我這還有事要忙,不能相陪,韓小哥莫要介意。”
  
  韓藝很爽快道:“沒事,沒事,妳忙,妳忙。”
  
  曹繡招來一女婢,讓她帶韓藝上三樓,隨後她便出門迎客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1-29 17:21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大奇聞

  “小妹妹,妳叫甚麼名字?”
  
  “回公子的話,我叫草兒。”
  
  “草兒?嗯,好名字,好名字。妳是幹什麼的?”
  
  “我是端茶遞水的。”
  
  “啊?嘖嘖,不虧是花月樓,連端茶遞水的都這麼漂亮。”
  
  “公子說笑了。”
  
  “我可是很認真的,就小妹妹妳這模樣,比我們鳳飛樓大半姑娘都要漂亮。妳有沒有興趣來我鳳飛樓,我一定捧妳當主角,哦,妳應該聽過話劇吧,下一個晶晶,我就讓妳演。”
  
  “我咋演的了。”
  
  “我說妳行,妳就行,我跟妳保證,妳若來我鳳飛樓,三年之內,必定紅遍長安。”
  
  韓藝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邊和身邊的小姑娘聊著,那表情活像一個走在加上冒充星探的騙子。
  
  真是三句不離本行啊!
  
  上到二樓,往三樓行去時,剛來的轉角處,忽見樓上行來一位女子,一襲青綠素裝,行走間如風扶柳,白紗遮面,只露出一對美目來,但這已經足以,只見她美目盈盈,如含秋水,不經意間已經是媚態橫生,雖不見臉,也已經是千嬌百媚。
  
  “草兒見過傾城姐姐。”
  
  草兒見到這娘子立刻行禮。
  
  傾城?四大花魁之一的顧傾城?
  
  韓藝一愣,他在來之前,早就打聽好了,花月樓四大花魁中,其中三人皆是相貌平平,唯獨一女是人如其名,號稱半顧傾城。
  
  不是說看半眼,而是說看半變臉就已經足夠了。
  
  據劉娥說,沒有客人見過顧傾城完整的一張臉,而且看這半邊臉的價錢還不低。
  
  但是韓藝知道,這無非也就是一種我抬高身價的手段,越是不給你看,你就越想看。
  
  就這雙眼睛,真是要人命啊!韓藝一瞥之下,暗贊其女不負盛名。
  
  “嗯。”
  
  美女輕輕嗯了一聲,連看都沒有看韓藝一眼,極其高傲的往樓下走去。
  
  韓藝倒也沒有在意,他在這方面看得挺開的,名妓嗎,牛逼一點也無妨,這或許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也或者是一種自抬身價的方式,但也不至於跟草兒一樣,側身恭敬的站在那裡等這顧傾城下去,稍微靠左邊一點,繼續往樓上走去。
  
  “啊!”
  
  正當二人快要擦身而過時,顧傾城突然腳下一劃,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看著就要滾下樓梯,消香玉損。
  
  韓藝面色一緊,趕緊伸手將她抱住,但不知是不是許久沒有吃肉,或者是這青樓氣氛使然的原因,這手就不聽使喚了,明明是衝著腰去的,可一手就樓在了此女臀部側邊,他自己倒是一驚,我怎麼會失手了。
  
  這畢竟是花魁來的,可不能這麼隨便。
  
  可正當他準備移上腰部時,忽然眉頭一皺,手上轉而輕輕一捏,暗呼一聲爽,然後才神不知鬼不覺的移上腰部,因為他手速極快,而且擅於掩飾,占人便宜,都難以被人發覺的,邁出華爾滋舞步,一手摟住顧傾城那細膩的腰肢,一劃而上,動作也是極其飄逸、瀟灑。四目相對,彼此目中都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扶起顧傾城後,韓藝一臉關心道:“姑娘,妳沒事吧?”
  
  顧傾城微微一怔,雪白的額頭微微透著紅潤,道:“哦,我沒事,多謝公子相救。”
  
  從她說話的語氣來看,似乎並沒有發現韓藝占了她的便宜,畢竟剛才那只是一瞬間的事,而且她是處於極度恐慌的狀態,沒有發覺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因為來花月樓的都是貴族子弟,故此她們都習慣稱呼別人公子,除非是特別相熟的。
  
  見她站定了,韓藝這才收回手來,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心裡卻道,這女人的身段還真是不錯,嗯,摸得。
  
  “哎呦!”
  
  可韓藝剛一放手,顧傾城突然吃痛的叫了一聲,身體往韓藝那邊倒去,韓藝趕緊伸手攙扶著他的右臂,關心道:“怎麼呢?”
  
  “我的腳扭著了。”
  
  顧傾城輕強細眉,看似很疼的樣子。
  
  不會這麼巧吧。韓藝看了眼草兒,但很快就忽視了草兒,全當沒有這個人在,道:“要是姑娘不介意的話,我扶妳上去休息一會吧。”
  
  “會不會麻煩公子了。”
  
  “不會,不會,這是我的榮幸。”韓藝呵呵笑道。
  
  “那便有勞公子了。”
  
  顧傾城雙目盈盈,讓人見得不由得心生憐惜。
  
  這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呀!
  
  這等佔便宜的事,韓藝怎麼可能拒絕,扶著顧傾城往樓上行去。
  
  可憐的草兒,就這麼被遺忘在一邊了,前一刻還要當女主來的,草兒終究是草兒,永遠都成不了花朵。
  
  來到三樓,韓藝左右張望了下,發現三樓只有少量的雅座,全部都是包廂,而且也沒有見到一位客人,畢竟大家都是來看話劇,坐在三樓太高了,聽不清楚,問道:“不知姑娘是住哪間房。”
  
  顧傾城指著左邊第三間房,道:“門上懸掛紅綢的那間。”
  
  韓藝扶著顧傾城來到那間房門前,顧傾城伸出手來,輕輕一推,門便開來,但見裡面極其寬敞,廳堂裡垂掛幔帳,臥榻窗簾之類東西也都頗為講究。
  
  韓藝攙扶著顧傾城來到中間那張圓桌旁,將她輕輕放在圓凳上。
  
  “多謝公子。”
  
  顧傾城微微頷首,柔聲說道。
  
  韓藝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頓了頓,他又道:“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顧傾城忙道:“公子且慢走。方才若非公子相救,小女子怕是性命難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奉茶答謝,公子還請坐。”
  
  “不用這麼麻煩了。”
  
  話雖如此,韓藝已經坐下了,心想,這無以為報的下句,不是以身相許麼,怎麼變成奉茶答謝了,莫不是欺負我穿越者不懂唐朝行情?真是豈有此理。
  
  “公子請稍等片刻,小女子腳有不便。”顧傾城輕輕揉著腳踝說道。
  
  韓藝笑道:“無妨,無妨,反正我也沒事。”
  
  顧傾城道:“小女子姓顧,名傾城。”
  
  “原來是傾城姑娘,久仰,久仰。”韓藝拱手道。
  
  顧傾城又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韓藝道:“小姓韓,單名一個藝。”
  
  “韓藝?”
  
  顧傾城微微蹙眉,忽然,她驚道:“你---你就是鳳飛樓的新東主。”
  
  “不才,正是在下。”
  
  “失禮,失禮。”
  
  顧傾城頷首一禮,眼波流轉,滿含羞意,道:“不瞞公子,傾城仰慕公子許久,方才得知公子來此,便想下樓一睹公子風采,哪知會在梯上遇到公子,還發生這等意外,傾城真是甚感羞愧。”
  
  “仰慕我?”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道:“這---這韓藝真是受寵若驚。不過韓藝何德何能,能得傾城姑娘仰慕。”
  
  顧傾城道:“公子才華橫溢,用情至深,怎算得上何德何能。”
  
  韓藝詫異道:“才華橫溢,用情至深?傾城姑娘不會是弄錯物件了吧。”
  
  顧傾城噗嗤一笑,輕紗飄動間,光華乍現,輕笑道:“公子若沒有假他人之名騙傾城,那便不會錯了。”
  
  韓藝略顯羞澀道:“可是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才華橫溢。至於用情至深,嗯,這倒是真的,但我與傾城姑娘素未蒙面,不知傾城姑娘是從何得知?”
  
  顧傾城道:“敢問公子,那對子可否是公子所創?”
  
  “就算是,也談不上才華橫溢吧。”
  
  “那兩幅對子,我也聽過,其中大有玄機,不僅要對仗工整,還得平仄協調,光這兩點,就足以難倒不少人,要作出一副他人對不出的上聯,實乃極其困難之事。若非才華橫溢之人,又怎能創造出這對子。”
  
  顧傾城又道:“至於用情至深,我想如果是薄情寡義之人,決計想不出《白色生死戀》那般感人肺腑的故事,古往今來,負心之人比比皆是,就算是多情才子,又有幾人能夠將情置於生死之上,唯有公子。”
  
  韓藝聽得啞然失笑,道:“傾城姑娘說的有理有據,韓藝不得不服,不過在下還是頭一回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優秀的一個人。”
  
  顧傾城掩唇輕笑道:“那只是公子太謙虛了。”
  
  韓藝苦著臉道:“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認為自己連謙虛的資格都沒有,不過經傾城姑娘這麼一說,想想倒還真是的。呵呵。”
  
  顧傾城見得他騷包的模樣,不禁咯咯一笑,笑聲悅耳,極其動人。
  
  此女全身上下,就連聲音,都是為男人而生。韓藝聽得心中頗有感慨。
  
  顧傾城又道:“對了,敢問公子這《白色生死戀》可還會繼續演下去,我聽說---。”
  
  說到這裡,她便不再說下去了。
  
  韓藝歎道:“現在北巷這情況,能不能演,誰人知道了。”
  
  顧傾城目中光芒一閃,幽幽道:“如此動人的故事,若是沒有一個結局,真是令人遺憾。”
  
  韓藝沉默不語。
  
  顧傾城瞧了韓藝一眼,道:“請恕小女子冒昧問一句,這故事的結局究竟是怎樣的?”
  
  韓藝笑道:“那不知傾城姑娘希望是如何的呢?”
  
  但凡別人要他劇透,他都是這麼一句話。
  
  顧傾城稍稍沉吟一番,道:“熊飛和崔......晶晶愛的這麼辛苦,又經歷了這麼多磨難,我自然希望他們能夠最終在一起,圓滿幸福。”
  
  自從崔戢刃那麼一鬧,《白色生死戀》已經極力回避姓氏了,但是觀眾私底下還是崔晶晶崔大的叫,但也不敢當著崔戢刃的面叫,所以顧傾城說道崔晶晶的時候,顯得有些遲疑。
  
  韓藝稍稍點頭,似乎表示認同。
  
  這個問題他同樣問過楊飛雪,但是楊飛雪期望的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至於結局如何,她無所謂。不過顧傾城卻希望能夠圓滿幸福。
  
  這恰恰就反應二人生活的背景,楊飛雪自小衣食無憂,無憂無慮,但同時,她的生活也是非常平淡的,所以她嚮往波折,嚮往浪漫,嚮往激情,追求的是愛情的本身,而不是結果,簡單來說,就是閒的胸疼,如果天天都想著賺錢,哪還會想著這事啊。
  
  而顧傾城的話,雖然韓藝並不瞭解她,但是流落風塵中,想來也是歷經坎坷,熊飛和崔晶晶的經歷,肯定讓她深有感觸,所以她渴望圓滿的結局。
  
  在後世很多人都說某某女人貪慕虛榮,雖然的確有這種女人,但是有些女人是因為自己出身貧寒,從小就飽受生活帶來的疾苦,自然而然就希望能嫁給一個事業有成,收入穩定的丈夫,至於愛與不愛,就不是太講究了。
  
  也有些富貴人家的女人愛上窮小夥,因為她們不缺錢,生活富裕,自然而然就是萌發對愛情的渴望,她們有能力去追求屬於自己愛情,至於對方是否富裕,這也不重要。
  
  由此可見,不管是王子愛上灰姑娘,還是公主愛上乞丐,這其實是有理可循的,並非僅僅是貪慕虛榮就可以說明一切。
  
  顧傾城見韓藝不出聲,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道:“看來公子是不願告訴小女子。”
  
  就這樣妳就想讓我告訴妳結局,那妳也太坑了,不睡個幾晚上,妳想都別想。韓藝笑道:“傾城姑娘心中不是已有結局嗎。”
  
  顧傾城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多謝公子相告,傾城明白了。”
  
  韓藝道:“哪裡,哪裡。”
  
  顧傾城突然道:“公子來了這麼久,傾城連一杯茶都沒有奉上,真是失禮,傾城現在就去幫公子泡茶。”
  
  韓藝道:“不用麻煩了,妳的腳還沒有好了。”
  
  “公子有心了,傾城的腳已經好多了。”
  
  顧傾城說著就站起身來,道:“公子請稍等片刻。”
  
  說著他就走到角落裡面的櫃子旁,拿起一個瓷罐看了看,又向韓藝道:“公子,真是抱歉,我的茶葉已經用完了,還請公子再少坐一會,我去叫人泡壺好茶來。”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渴。”
  
  “這可是報恩之茶,怎能少,公子請稍等,我去去就來,用不了多久的。”
  
  顧傾城說著就開門走了出去。
  
  這門一合上,韓藝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囊來,輕輕一拋,不敢置信的笑道:“想不到堂堂顧傾城竟是我的同行,真是一大奇聞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1-30 14:21
第二百一十五章 韓大忽悠

  顧傾城關上房門之後,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狡黠的笑意,方才嫵媚頓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調皮的神態,一邊往對面那間屋行去,芊芊玉手拋著一個錢袋,“哼!想不到堂堂鳳飛樓東主,出門就帶這麼點錢,真是小家子氣。”
  
  ......
  
  咦?怎麼還不來。
  
  韓藝坐在屋內等了一會兒,兀自不見顧傾城的身影,心想,這拿個茶葉,不需要自己去吧,就算自己去,這裡到處都是茶葉,不可能拿這麼久,不好,畢竟同行來的,這裡面肯定有陷阱。
  
  念及至此,他趕緊起身,準備出去,可是剛走到門前,門突然打開來,只見一位容貌秀麗,唇紅齒白,身材嬌小的女人站在門前。
  
  這女人見到韓藝,似乎還嚇了一條,但立刻雙眉一皺,指著韓藝喝道:“你這小子是什麼人,為何在我房裡?”
  
  妳房裡?該死的,著那女人的道了。這女人如此彪悍,看來就是連副宰相的公子都敢抓的牙娘,天啊!她的指甲好長呀!
  
  韓藝看著這女人指著自己的食指,那修長綻放著寒光的指甲,讓他只覺後脊發涼,不是說他擔心,關鍵對方是一個女人,這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他下不了這手,肯定會受傷的,萬一臉被抓傷了,那真是找誰哭去。
  
  但是千門有一條定律,就是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要去解釋,因為解釋就是掩飾,那麼你的騙局就有可能會被人拆穿。
  
  韓藝畢竟心理素質過硬,幾乎沒有任何遲疑,面露驚喜,拱手道:“敢問這位姑娘可是牙娘。”
  
  那女人怒道:“你少給我囉嗦,你這賊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本姑娘的房間,信不信本姑娘將一對招子給挖出來。”
  
  暴汗!妳這是歌妓,還是土匪呀!韓藝再度拱手道:“在下韓藝。慕名而來,但絕非擅闖,而是受到了曹假母的同意”
  
  “韓藝?”
  
  那女人一愣,道:“鳳飛樓的韓藝?”
  
  “正是。”
  
  韓藝微微頷首。
  
  那女人稍稍打量了一下韓藝,道:“你說是假母允許你來此的?”
  
  “正是,正是。”韓藝道:“若是姑娘不信,可前去詢問。”
  
  他都這麼說了,這女人肯定就信了,道:“你為何要來此?”
  
  韓藝道:“敢問姑娘可是牙娘。”
  
  那女人“嗯”了一聲,這女人便是四大花魁之一的牙娘,性格也是最為潑辣的。
  
  韓藝道:“實不相瞞,在下仰慕姑娘已久,今日前來,看話劇倒還只是其次,首先是想見見姑娘,方才在樓下在下便向曹假母說明來意,曹假母見我一片真誠,於是就讓傾城姑娘帶我上來找妳,哪知妳並不在屋,傾城姑娘就讓我在這裡等你。”
  
  “胡說。”
  
  牙娘道:“顧傾城怎會做這等事。”
  
  “在下句句實言。”韓藝伸出手來,道:“牙娘還請看。”
  
  牙娘往他手中一看,驚道:“這不是顧傾城的香囊,怎麼會在你手裡。”
  
  韓藝道:“是這樣的,原本曹假母是讓傾城姑娘招待我,傾城姑娘說與在下初次見面,將此香囊送於我作為見面之禮。”
  
  牙娘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你說這是顧傾城送給你的?”
  
  韓藝點點頭。
  
  牙娘道:“她為何要送給你?”
  
  韓藝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適才我也感到受寵若驚。”
  
  此乃顧傾城的貼身之物,若非她有意相送,旁人根本得不到。牙娘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又道:“既然假母已經讓顧傾城去陪你,你為何還要上我這裡來。”
  
  韓藝道:“這我方才已經說了,只因我仰慕牙娘妳,故此才特地拜託假母,讓我來見妳一面。”
  
  牙娘目光閃爍著幾分喜悅,嘴上卻道:“顧傾城,人稱半顧便可傾城,你不去仰慕她,偏生跑來仰慕我,這很難讓人相信。”
  
  語氣中不難聽出,她對顧傾城的不滿之意。
  
  其實這也不難想,四大花魁是齊名的,而不是一人獨領,相互之間肯定會相互不滿,韓藝也正是猜中這一點,才讓顧傾城來襯托牙娘,顧傾城算什麼,我不鳥她,我只為妳而來。
  
  韓藝微微笑道:“牙娘此言差矣,有道是相由心生,樣貌本就是鏡花水月,一個人關鍵還是在於品行,想那妲己,雖然貌如天仙,但卻是蛇蠍心腸,在我看來,她便是世上最醜陋的女人。我雖來長安不久,但也聽說過牙娘妳的很多故事,也正是因為牙娘妳才讓我改變對青樓女子的看法。”
  
  “是嗎?”
  
  牙娘一臉好奇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以前我總是以為青樓女子皆是逢場作戲,嬌柔做作,不可深交,唯有牙娘妳,性格率真,真誠待人,愛恨分明,敢於做自己,這令在下十分佩服,貌美女子比比皆是,但像牙娘你這麼直率的女子,真是鳳毛麟角。”
  
  牙娘聽得滿面怒容漸漸轉變成喜悅之色,這好話誰不愛聽,而且韓藝這話說的亦真亦假,將牙娘的優點放大,至於缺點卻是隻字不提,聽著也不覺得假,嘴角微微露出羞澀的笑意,“是---是麼?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韓藝道:“當然,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在這裡。如今見得姑娘,心願已了,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在下先告辭了。”
  
  “等---等下。”
  
  牙娘急忙攔住他,嬌笑道:“公子好不容易來一次,總得讓我盡地主之誼,不然的話,假母又得罵我不懂禮數了。公子請坐,請坐。”
  
  語氣非常客氣,與剛才那張牙舞爪的牙娘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哼!那女人還想借刀殺人,真是太小看我了,要是連個女人都不擺平,我他媽早就穿越了。韓藝心中一樂,拱手道:“既然牙娘盛情,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這有女作伴,總比獨對刺刀要好,雖然牙娘沒有顧傾城那半邊臉好看,但也容貌算是中上等,值得一留。
  
  韓藝坐下之後,牙娘又熱情的為韓藝泡了一杯茶,顯然方才顧傾城是故意說沒有茶葉,借機溜走的。
  
  “牙娘方才衝撞了公子,真是抱歉。”
  
  牙娘歉意一笑,坐了下來。
  
  韓藝笑道:“沒事,沒事,在下最欣賞的就是妳這一點。”說著,他心機一動,道:“由於我粗心大意,未帶禮物前來,真是失禮,若是牙娘不介意的話,我就借花獻佛,將這香囊送於妳。”
  
  說著,他就將香囊遞了過去。
  
  牙娘瞧了眼那香囊,微微皺眉道:“顧傾城的香囊,我才不稀罕了。”
  
  妳個傻妞,你拿著這香囊可以氣我同行呀,看來得給你一些暗示了。韓藝微微露出後悔之意,道:“那也是的,若是讓傾城姑娘見了,也不是太好。”
  
  說著就作勢要將手收回來,但是動作極其緩慢。
  
  牙娘聽得眼中一亮,快速的伸出手,將香囊拿了過來,笑嘻嘻道:“多謝公子。公子請喝茶。”
  
  韓藝呵呵道:“若是牙娘不介意的話,我想與牙娘對飲一杯酒,這樣才夠爽快,也符合牙娘妳的性格。”
  
  ......
  
  此時在對面那間廂房內,顧傾城踱步於房中,似乎在期待什麼。
  
  “傾城姐,傾城姐。”
  
  門外忽聽得一個小聲喊道。
  
  顧傾城急忙上前將門打開來,一道身影迅速的鑽了進去,正是那草兒。
  
  顧傾城急忙問道:“怎麼樣?牙娘有沒有將他的臉給抓花。”
  
  草兒搖搖頭。
  
  顧傾城道:“那她們有沒有打起來?”
  
  草兒兀自搖頭。
  
  “難道他們還在吵?這不想牙娘的作風呀。”
  
  草兒還是搖頭。
  
  顧傾城困惑道:“那他們在幹什麼?”
  
  草兒道:“他們在喝酒。”
  
  “喝酒?”
  
  顧傾城猛地一呆,“這---這怎麼可能?”
  
  草兒道:“是真的,我方才還見到花兒姐送酒進屋。”
  
  正當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幾聲鑼鼓聲。
  
  草兒道:“傾城姐,馬上就要開演了,妳出去看麼。”
  
  “當然看啊!”
  
  .......
  
  這鑼鼓聲響之後,樓內喧鬧的氣氛漸漸安靜下來。
  
  韓藝和牙娘也從屋內走了出來,二人有說有笑,緊緊挨在一起,看似非常親昵,二人又選擇了一個比較好的角度坐了下來。
  
  “才子佳人?”
  
  韓藝往樓下一瞟,見到舞臺後面的架子上寫著“才子佳人”四個大字,暗笑,這麼俗的名字也敢跟我鬥,光聽著都沒有吸引力啊!
  
  這花月樓的舞臺與鳳飛樓的舞臺還是不一樣,首先沒有紅色的幕布,其次要矮上許多,韓藝那麼設計是因為能夠照顧到後面的觀眾,如果太低的話,目光就是平時,後面的觀眾可就看不到了。
  
  但是花月樓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格局不一樣。
  
  “對了,牙娘,不知這出話劇是何人演的。”
  
  韓藝饒有興趣道。
  
  牙娘道:“不就是絳真和婉月。”
  
  語氣中夾帶一絲嫉妒之意。
  
  她說的這二人便是四大花魁中其中二女。
  
  韓藝雖然與牙娘認識不太久,但對她的性格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雖然牙娘性格確實直率,但是嫉妒之心比較強,道:“為何沒有叫妳演呢?”
  
  牙娘撇了下嘴,道:“假母嫌我太衝動了,怕我壞事,於是沒讓我演。”
  
  換我恐怕也這麼安排,除非讓妳本色演出,否則的話,妳鐵定演砸。韓藝言不由衷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反而覺得牙娘妳上去演的話,一定會非常成功。”
  
  牙娘欣喜道:“真的麼?”
  
  韓藝點頭道:“當然。這話劇本就是出自我手,選人的本事我還是有的。牙娘妳雖然性格稍微衝動了一點,但絕非盲目衝動之人。而演戲這東西一怕不會演,二怕太會演了。
  
  有些人太擅於裝模作樣了,以至於給人一種很假的感覺,無法帶人入戲,相反想牙娘你這樣的淳樸的性格,剛剛合適,最好的演技便是淳樸的演技,那樣才會給人一種戲中人生的感覺。”
  
  知己啊!
  
  牙娘滿眼開心,盡顯無疑,舉杯道:“想不到公子恁地瞭解牙娘,牙娘敬你一杯。”
  
  我這明顯就是忽悠妳的,何來的瞭解。韓藝舉杯笑道:“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罷了,妳且放心,遲早有一日,假母會發現妳才是最合適演話劇的人。”
  
  “韓公子,牙娘姐姐。”
  
  正當韓藝準備與牙娘大被同眠,不舉杯痛飲時,邊上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韓藝聽得這聲音眼中閃過一抹促狹之色。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1-30 17:19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才子佳人

 
  來人正是顧傾城。
  
  “傾城姑娘。”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隨即起身拱手道。
  
  牙娘看著顧傾城,笑吟吟道:“方才真是有勞傾城妹妹代我招待韓公子了。”
  
  顧傾城聽得一愣,正欲開口,忽見牙娘手中多出一個香囊來,雙目一睜,急忙一手摸於懷中,不由得大驚失色,指著牙娘手中的香囊,道:“這---這不是我的香囊麼?”
  
  牙娘咯咯笑道:“哦,方才韓公子已經送於我了。”
  
  顧傾城更是一頭霧水,道:“這是我的香囊,怎麼會由韓公子送給妳呢?”
  
  就你這智商,還敢老虎頭上拔毛?韓藝故作歉意道:“真是抱歉,是這樣的,我方才已經將這香囊轉送於牙娘了。”
  
  顧傾城細眉微皺道:“你憑什麼將我的香囊送給他人。”
  
  韓藝一臉為難,他都未說話,牙娘就起身道:“妳既然將這香囊送給了韓公子,那便是韓公子的,他要送於誰,與妳何干。”
  
  顧傾城越說越糊塗了,驚愕道:“我何時將這香囊送給他了?”
  
  就算不是送,那也是我買來的,妳拿了我錢袋,我拿你香囊,算起來,我他媽還是虧了,誰要妳的香囊,肚兜還差不多。韓藝歎道:“我知道傾城姑娘一定是為此感到介懷,這我能夠理解,我向妳賠禮道歉。”
  
  “韓公子,你為何要向她賠禮道歉。”
  
  牙娘輕哼了一聲,道:“傾城妹妹,妳何時變得這麼小氣了,送出去的東西,還想反悔。”
  
  她拿出香囊擺明就是要氣顧傾城的,所以顧傾城的反應,讓她非常開心,她心裡已經認定,顧傾城是見到韓藝將香囊送給她,心感憤怒,故此才這麼說,這就是她希望見到的。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韓藝在暗中搞鬼。
  
  顧傾城道:“這若是我送出去的,我自然不會再過問,但我從未將這香囊送人。況且,我與韓公子在此之前從未蒙面,我為何要將香囊送給他。”
  
  韓藝一臉為難道:“二位姑娘莫吵,莫吵。唉...這都是在下的錯,都是在下的錯,若是因此壞了妳們之間的友情,那在下真是罪大惡極呀。”心裡卻是樂翻了,吵吧,吵吧,最好吵得這話劇都演不下去了。
  
  這看似在道歉,實則在拱火。牙娘的暴脾氣哪裡還忍得住,一揮手道:“韓公子,這與你無關。”說著她又想顧傾城道:“若不是妳送的,你這香囊又怎會在韓公子手上,難不成是韓公子偷了妳的麼?”
  
  偷?顧傾城雙目一睜,震驚的望著韓藝。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妳不是也把我的錢袋順走了麼,咱們誰也沒有吃虧了。哼,現在才發現香囊不見了,看來妳還只是在千門門口徘徊啊!真是後生一點也不可畏。
  
  哈哈!借刀殺人,我也會用。韓藝心中暗樂,臉上卻是無辜的表情。
  
  “怎麼回事?”
  
  聽得一個威嚴的聲音,三人轉頭一看,只見曹繡從左邊走了過來。
  
  韓藝見曹繡來了,眼中閃過一抹不悅,暗怒,我說大嬸,妳不是請來我看戲的麼,這好戲才剛剛上演,妳就過來打斷了,真是掃興啊!
  
  牙娘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曹繡瞧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無奈,隨後又非常詫異的望著顧傾城。
  
  顧傾城瞥了眼韓藝,隨即用一種非常輕鬆的語氣說道:“沒事,方才我與牙娘姐姐有些誤會,如今已經說清楚了,傾城就不打擾韓公子和牙娘姐姐看戲了。失陪。”
  
  說著她就轉身離開了。
  
  韓藝看在眼裡,見她們似乎都不懼怕曹繡,暗想,果然是四大花魁,真夠牛逼的。
  
  曹繡微微蹙眉,隨即道:“牙娘,樓下韋公子找你,妳下去打聲招呼。”
  
  牙娘實有不願,她和韓藝正聊得開心了,道:“我陪著韓公子的了。”
  
  曹繡斜目皺眉一瞥。
  
  牙娘撇了下嘴,點頭道:“是。”說著又向韓藝道:“韓公子,牙娘先失陪了。”
  
  “請便。”
  
  牙娘走後,曹繡伸手道:“韓小哥請坐。”
  
  “請。”
  
  二人坐下之後,曹繡歉意道:“我這幾個孩子都被我寵壞了,若是得罪了韓小哥,我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哇!對我這麼好,看來今日不只是看戲這麼簡單啊!韓藝心中暗想,擺擺手道:“假母言重了,方才只是一個小誤會而已,沒事,沒事。”
  
  “韓小哥可是我今日請來的貴客,就怕怠慢了韓小哥。”
  
  曹繡也沒有多問,她什麼都不清楚,韓藝又是一個外人,而且目前還是對手,問他,怕也是多費唇舌,還可能加深誤會,要問的話,待會問問牙娘和顧傾城就是了,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韓藝笑道:“假母這話就見外了,左鄰右舍的,什麼貴客不貴客的,我也當不起。”
  
  “韓小哥過謙了。”曹繡笑道:“眾所周知,這話劇乃是出自韓小哥之手,如今我東施效顰,難免會有許多不足之處,還望韓小哥不吝賜教。”
  
  我教會了妳,那我還混什麼,真是搞笑。韓藝心口不一道:“賜教就不敢當了,若是假母有需要在下幫忙,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曹繡聽得很是開心,咯咯笑道:“有韓小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二人談話間,樓下忽聽有人說話,韓藝往樓下一看,只見一女子出現在臺上,正是那繹真,至於曹繡為什麼會選擇繹真,無非就是繹真本身就擅於演戲,畢竟繹真容貌一般,但是卻能躋身四大花魁之一,完全憑藉的就是自抬身價,炒作來的,這種人你不捧她當明星,真是浪費人才。
  
  “呀!已經開始演了。”韓藝道。
  
  曹繡道:“若是韓小哥不介意的話,我便陪同韓小哥一塊看這話劇。”
  
  我當然介意呀,我這裡就是為了風流快活的,你至少派幾個靚妹過來陪我,看話劇,拜託,我才沒有興趣了。韓藝心中一冷,擠出一絲笑容道:“豈敢,豈敢,這是韓藝的榮幸。”
  
  二人也沒有急著聊,專心看了起來。
  
  故事的背景就是在這煙花之地,剛看了一個開頭,韓藝就知道這是講述一個風流才子和一個青樓女子的愛情故事,女主是由繹真演的,那麼男主肯定就是由婉月演的。
  
  雖然二人皆不是以外貌著稱,但是繹真氣質好,有才女的風範,而婉月以口才著稱,文采好,善於引經據典,演風流才子也是再適合不過了。
  
  這個故事題材,韓藝也是挺認同的,因為在古代,才子與歌妓的故事一直都在延續,裡面不乏浪漫,反倒是正兒八經結婚的缺乏浪漫,因為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得不說一句,這曹繡還是有些腦子的,知道話劇不是自己擅長的,於是就選擇自己熟悉的背景,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目前一切似乎都還中規中矩。
  
  但是韓藝絲毫不擔心,如果沒有《白色生死戀》的話,或許這劇還真能火,但是珠玉在前,只能說這《才子佳人》生不逢時呀。
  
  看了一會兒,劇情似乎稍微顯得有些平淡,就是兩個人在那裡談情說愛,舞文弄墨,什麼才子寫首詩送給佳人,老掉牙了。
  
  的確,這舞文弄墨,不是韓藝擅長的,但這是話劇,不是詩詞比賽,來得多,不如來得巧。
  
  相比起來,《白色生死戀》就是懸念迭出,至今無人猜透結局。
  
  平淡歸平淡,但是韓藝看得非常投入,其實這對於他而言,反而比較吸引力,因為這是講當代泡妞的技巧,他一個穿越者不太懂,雖然擁有了今生的記憶,但是那些記憶中除了裝乖,裝受,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內容,他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去看待的,看看這麼搭訕,怎麼下手。
  
  曹繡作為創作人員,她關心的自然不是故事內容,而是觀眾的反應,特別是韓藝,見到韓藝看得如此投入,心中深感得意。
  
  卻不知韓藝之所以看得這麼投入,完全是因為他希望多多瞭解一下唐朝的人文風情,並不沒有當故事在看,最多就是一本動態的旅遊雜誌。
  
  不知不覺中,半個時辰過去了。
  
  臺上的演員適時停了下來,向台下的觀眾行了一禮,然後退了下去。
  
  “怎麼回事?就演完呢?”
  
  “妳這比鳳飛樓還短一些呀。”
  
  台下的觀眾感到非常不滿。
  
  幸虧是說比鳳飛樓還短,要是說比韓藝還短,我非得下去找你娘的拼命。韓藝也是一臉遺憾的向曹繡道:“假母,就這一點呀,看得真不過癮。”
  
  曹繡笑道:“不不不,只因繹真她們覺得演太久,會很累,於是就分成上下兩回,待會金玉兒和憐兒會上臺獻唱,唱完之後,會繼續再演的。”
  
  她話音剛落,樓下又有一個粗嗓門將此消息告知了客人們。
  
  如此才撫平眾怒,鳳飛樓已經夠缺德了,妳們不能比他們還要缺德啊。
  
  “原來如此。”
  
  韓藝點點頭贊道:“這主意真是挺妙的!實不相瞞,我們鳳飛樓的四夢常常演到上吐下瀉,但是沒有辦法,我們鳳飛樓人手不足,而且除了話劇也沒啥可吸引人的。”
  
  “韓小哥說笑了。”
  
  曹繡眼中滿是得意,又道:“那不知韓小哥以為我這《才子佳人》如何?”
  
  韓藝高深一笑道:“恐怕唯有三字可以形容了。”
  
  “願聞其詳?”
  
  韓藝大拇指一豎,“贊!贊!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 01:06
第二百一十七章 原來如此

    聽得韓藝這三字箴言,曹繡硬是愣了好半天神,才反應過來,旋即咯咯笑了起來。
  
  哇!這麼大年紀了,就別笑得這麼歡樂了,魚尾紋都紮堆了。韓藝看著曹繡那堆積在一起的魚尾紋,心裡十分鬱悶,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他每次來青樓,都沒有左擁右抱過,如今自己還是開青樓的,試問還有比這更悲催的嗎,真是日了狗了。
  
  “過獎,過獎。”
  
  曹繡收住笑意,正色道:“但是我更希望聽到韓小哥你的建議。”
  
  這是不可能的。
  
  韓藝心裡如是想著,露出一副正經的神色,道:“說實在的,我個人認為假母你的這一出《才子佳人》要遠勝於我的《白色生死戀》,其差別就在於假母妳與我。”
  
  曹繡疑惑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經歷尚淺,而話劇這東西是需要有經歷和經驗去支持的,深淺全在創作之人,而假母在這方面要比我強太多了,說句非常恰當的話,妳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要多一些,所以由妳創造出來的東西要遠比我創造出來的東西更加具有深度,也非常現實。
  
  我剛才看的非常投入,就是因為這《才子佳人》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在現實中發生,而我的《白色生死戀》虛構成分比較大,不是我想這樣,而是我沒有豐富的經歷,我創造不出這麼現實的東西來,如果妳讓我給妳建議,我可以給,但是可能會讓妳揚短避長。”
  
  這番話說的是有理有據。
  
  曹繡稍稍點頭,沉思不語。
  
  韓藝又道:“如果要在下給假母妳一些無傷大雅的意見,那倒是可以的。”
  
  曹繡忙道:“韓小哥請說。”
  
  韓藝道:“苦中作樂。現實是殘酷的,但是,如果假母能用一種非常詼諧的方式將這一幕幕表達出來,讓觀眾笑中有淚,淚中帶笑,那就更好了。”
  
  曹繡這回是連連點頭,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白色生死戀》就做到了這一點,明明熊飛和崔晶晶愛的非常辛苦,但是偶爾也能觀眾捧腹大笑。
  
  這一點韓藝倒是願意告訴她,因為韓藝知道這是最難的地方,他也是從後世剽竊來的,光想的話,是很難想出來,況且話劇才剛剛出來多久,就算告訴曹繡,曹繡也做不到。
  
  曹繡又問道:“那我該怎麼做,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妳不如乾脆說我來幫妳創造好了。韓藝苦笑道:“這我就愛莫能助了,只能假母妳們自己去想了。”
  
  曹繡突然歎了口氣,道:“要是你的話劇還能繼續演下去就好了,我也好有個借鑒的,只可惜出了這麼檔子事,真是令人遺憾呀。”
  
  呵呵,終於進入正題了。
  
  “誰說不是了。”
  
  韓藝咬牙切齒道:“不瞞假母,我都快氣瘋了,我鳳飛樓做的好好的,要是能力不及,倒也罷了,但這與我無關,偏偏要我承受這後果,妳說我冤不冤。妳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要這麼來整我,真是心比蛇蠍,手比獠牙,血比毒液。”
  
  他這話的意思,難道以為這是我在後面操縱的,對呀,他要這麼想,也無可厚非。曹繡不露聲色的哦了一聲:“難道這一切都是有人操縱的?”
  
  這東西你越解釋,反而會讓人懷疑。
  
  嘖嘖,這婦人還真是不簡單。韓藝搖搖頭道:“這我要知道,我不得上門找他們拼命去,但我看十有八九是人為的,我就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等邪門的事,幹咱們這一行的本就不容易,何苦還要針對我們了,現在我都快愁死了。”
  
  曹繡眯眼笑道:“韓小哥真是太謙虛,我可是聽說韓小哥非但沒有受到半點困擾,而且最近又是大手筆,買下了整條北巷,不知可有此事?”
  
  韓藝愁道:“是有這事。”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道:“不管怎麼樣,我這買賣還得做下去,在商言商,如今話劇這麼受歡迎,《白色生死戀》又得這麼多人喜愛,我不能放著錢不賺,如果北巷若是做不成了,那就上西市去。”
  
  “西市?”
  
  曹繡驚訝道:“你要搬去西市?”
  
  韓藝很是無奈道:“我也不想,但如今北巷都這樣了,要是再沒有客人來,我不可能留在這裡等死。”
  
  曹繡疑惑道:“既然你都打算要搬走了,為何還要買下那些人的屋院?”
  
  “假母有所不知,我哪裡想買他們的屋院,我只是想買他們的歌妓。”
  
  韓藝一臉委屈道:“想必假母妳也知道,我們鳳飛樓人手本就太少了,要是人手足夠的話,我也可以弄個中場休息什麼的。
  
  如果要繼續做下去,不管上哪裡,肯定是要招人的,我看那些同行家的歌妓都非常便宜,於是就買了下來。不過那些人好生狡猾,非逼著我買下他們的屋院,不然不賣。
  
  我尋思著這麼多人總得找地方給她們住,畢竟西市又不可以居住,而且還可以順便做點小買賣,收點租錢什麼的,於是就買了下來。對了,不知假母有沒有興趣,我那裡還有幾間屋,非常寬敞,是居家的好地方,妳們也可以買來給你們的姑娘們住啊,價錢好商量的。”
  
  如今北巷的名聲那麼醜,而且還鬧鬼,誰會願意去那裡住啊!
  
  曹繡笑道:“如今我們也沒有招人,暫時還夠住,若是有需要的話,我一定上門和韓小哥商談。”
  
  其實她早就打聽清楚了,北巷的動態,她也是瞭若指掌,但因韓藝這還是初步動工,就是改了幾個小攤位,這只是韓藝心中夢想市場的冰山一角,所以曹繡也不以為意,買點小餅、肉幹什麼的,根本威脅不到她,也認為在情理之中,而且,如果韓藝要繼續做買賣,不管上哪,總得招人,現在還可以趁低吸納,也非常正常。
  
  關鍵就是她也不相信這是韓藝在背後搞鬼,沒有人會傷敵八百,自傷一千的,她更加願意相信韓藝懷疑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後操縱,至少這比較合理。
  
  “這個好說,好說。”韓藝呵呵道。心裡卻想,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要妳想買都買不起。
  
  曹繡目光突然閃動了一下,注視著桌上那杯已經冷卻的茶,道:“其實就算北巷不成了,你也沒有必要去西市。”
  
  哦,我明白了,她今日請我來,肯定是想招攬我。對呀,我他媽早應該想到了,如今正是我最困難的地方,這時不招攬,更待何時,換我,我也會這麼做。
  
  韓藝恍然大悟,但卻面露期待之色,“似乎假母有更妙的法子,還望假母能夠告知。”
  
  曹繡道:“西市繁瑣規矩非常多,而且地方有限,至少不會允許大家排隊去看話劇,根本不利於我們青樓,與其上西市,不如來中巷。”
  
  “中巷?”
  
  韓藝一愣,歎道:“中巷哪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要不然我早就來了。”
  
  曹繡笑道:“只要韓小哥你願意,怎麼可能沒有地方,要是真沒有,我就把花月樓騰出一半來給你。”
  
  話說至此,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假母莫不是想我過來幫妳?”韓藝不想跟她打啞謎,索性就點穿了。
  
  曹繡也沒有做作,點頭道:“正是此意。韓小哥你是一個非常有能耐的人,但我也說句不好聽的話,以你的出身注定你很難大的作為,而我花月樓的底細,你也應該清楚,如果你能來的,我保證你的能力能夠全部施展開來,而且會少了很多麻煩,至於錢的話,你直觀開價便是。”
  
  韓藝微微皺眉道:“假母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妳與劉姐的恩怨---。”
  
  曹繡笑道:“這有何難,若是你能來,我可以跟她化干戈為玉帛,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就算讓我跟她道歉,也無所謂。”
  
  光憑這一點,劉娥真是遠不及她呀!
  
  韓藝暗自感慨一句,但是同時也沒有想到曹繡會下這麼大的本錢挖他過來,笑道:“想不到假母妳這麼看重在下,在下真是受寵若驚。”
  
  曹繡道:“那也是韓小哥你這有本事。不知韓小哥意下如何?”
  
  韓藝故作沉思許久,才道:“假母的好意我心領的,但是我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在鳳飛樓,如果就這樣沒了,我心有不甘。”
  
  曹繡道:“這我當然明白,但是如果你過來幫我的話,你將會走很多彎路,而且能夠得到的更多。”
  
  這妳就甭打主意了,要我過來幫妳,那我寧願去幹回老本行。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假母說的是,但是我現在還年輕,失敗對我而言,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至少也能讓我得到一筆寶貴的經驗,這樣才能創造出更好的話劇,如果到時證明我真的不行,我會來投靠的,但是現在我真的沒有這個打算。”
  
  曹繡微微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就笑道:“既然韓小哥有所堅持,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抱歉,抱歉。”
  
  談話此事之後,二人的話題又回到了這話劇上面,韓藝反正是左一句搪塞,右一句敷衍,銅牆鐵壁,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說的是一句沒說。
  
  下半回結束之後,韓藝就起身告辭了,但臉上雖然掛著擔憂,但心裡卻很是不屑,這等話劇如水一般平淡,根本就不值一提。
  
  ......
  
  花月樓後院。
  
  剛剛從樓內回來的曹繡恭敬的站在自己的房內,只見在她面前還站在一個頭戴黑紗幃帽的女子。
  
  這女子問道:“怎麼樣?他答應了沒有?”
  
  “他拒絕了。”
  
  曹繡恭謹的答道。
  
  這女子沉默少許,突然道:“北巷一事,妳可有調查清楚?”
  
  “目前還未有頭緒,我到處派人查探,但並沒有發現那些失蹤的歌妓,或許真的是一個巧合。”
  
  “我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我更加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出自韓藝之手。”
  
  “這怎麼可能,韓藝為什麼要這做,這對於他們鳳飛樓可也是致命的打擊。”曹繡顯得很震驚。
  
  “但是他也因此獲得大量的人手和地盤。”
  
  “如今北巷臭名遠揚,就算他得到北巷和那些籍籍無名的歌妓,也很難有所作為。”
  
  “妳說也不無道理。再等等吧,是不是他在搞鬼,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浮現出來,不過你切記不要麻痹大意,這人狡猾的很。”
  
  “是,這我知道。”
  
  “對了,話劇的反響如何?”
  
  “都很好。”
  
  “嗯,那就好,繼續努力,莫要辜負主上對妳的期望。”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 17:28
第二百一十八章 創造市場

    曹繡想要招攬韓藝,這非常正常,人不傻的都會這麼做,畢竟做買賣可不是鬥氣,雖然韓藝不止一次抹黑花月樓,但是他展現出來的才能足夠讓曹繡忽略這一點。

    但是對於韓藝而言,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是一個自由派,你讓他管人,他就直接上升到了更年期,還要被人管的話,那他真的會瘋了。

    當然,如果是長孫無忌的話,那他肯定會答應,因為他沒有資格不答應,而且他要在這年代壯大自己的勢力,就必須有一座大靠山。

    雖然《才子佳人》已經亮相完了,但是花月樓不跟鳳飛樓一樣,話劇演完就關門了,還是持續營業的,故此離開的人不多,大家都在談論這話劇,韓藝下樓時,聽到不少人拿這《才子佳人》跟《白色生死戀》對比。

    無一例外,都在借著《才子佳人》諷刺《白色生死戀》,有些人甚至還看到韓藝來了,故意提高嗓門。

    韓藝聽在耳裡,但兀自是面帶微笑,對此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出了鳳飛樓,他伸展了下懶腰,想到方才樓內裡面那些貴族子弟說的話,笑著直搖頭,暗道,不出半月,你們便知道誰是綠葉,誰是鮮花了。

    剛出了中巷,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了韓藝身邊,隨即裡面就傳來一個聲音,“韓小哥!請上車一敘。”

    韓藝一愣,隨即上得馬車,只見車內坐著一人,正是鄭善行。

    一陣寒暄之後,韓藝坐了下來,打趣道:“哎呦,想不到鄭公子你也坐馬車的。”

    鄭善行輕輕一笑道:“是人就免不了俗。”頓了頓,他又道:“我也沒有想到在這裡可以見到韓小哥。”

    韓藝呵呵道:“白吃白喝白摸,不,白看。我想不到有任何理由不來。”

    鄭善行似笑非笑道:“韓小哥的手段真是層出不窮,第一回來花月樓,就引得花月樓兩大花魁為了你爭風吃醋。”

    韓藝愣道:“你看見呢?”

    鄭善行點點頭道:“我當時正準備去跟你打聲招呼,沒想到卻看到顧傾城正在與牙娘爭執。就沒有過去湊熱鬧了。”

    “什麼爭風吃醋,這話可別亂說,我可是有妻室的人,而且,這跟我也沒有關係。是她們之間的矛盾。”韓藝難得老臉一紅。

    鄭善行只是笑了笑。

    這傢伙肯定是看出什麼了。韓藝輕咳一聲,笑吟吟道:“鄭公子來找我,不會就是想知道這些事吧?”

    鄭善行不答反問道:“那曹假母是不是想讓你去花月樓幫她?”

    韓藝點了點頭。

    鄭善行道:“那你是何意思?”

    韓藝道:“你知道實情的,我怎麼可能會過去。”

    鄭善行道:“但是花月樓如今也搞出這話劇了,這對你們鳳飛樓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韓藝胸有成足的笑道:“鄭公子方才肯定也看了這話劇,你覺得怎麼樣?”

    鄭善行微微沉吟,道:“中規中矩。”

    韓藝又問道:“那比起我的《白色生死戀》呢?”

    鄭善行又稍稍想了一下,皺眉道:“說起來倒也奇怪,看你的《白色生死戀》,有時高興。有時生氣,而且有些情節會引人深思,但是看這《才子佳人》卻沒有這種現象。”

    韓藝呵呵一笑,道:“那是因為這種故事太多了,古往今來,才子愛上青樓姑娘的故事還少麼,而且,曹繡過於保守,他得考慮方方面面,故此故事的起伏不夠。這對於我們而言。其實是一個好事,一來,讓大家沒有忘記話劇,二來。這樣才會有襯托,你看著好了,再過不久,大家就會明白《白色生死戀》是不可替代的。”

    鄭善行不太懂這裡面的玄機,畢竟他對話劇不是很懂,見韓藝這麼有信心。也就放下心來,他今日前來,無非就是擔心鳳飛樓,因為他剛剛才跟韓藝合作,而二人合作的前提就是話劇,他不可能做到充耳不聞,問道:“那你們鳳飛樓什麼時候再開門?”

    韓藝道:“快了吧,再讓他們囂張一會。”

    鄭善行微微一瞥,道:“現在北巷已經都在你手裡,關於我們的合作?”

    韓藝呵呵道:“這才鄭公子你找我的目的吧。”

    鄭善行笑著點了下頭。

    自從二人簽訂對賭協議之後,韓藝就完全扔在了一旁,只顧搗鼓自己的鳳飛樓,這對於合作者而言,是一件很不尊重的事。鄭善行並沒有看到任何關於二人合作的美好前景。

    韓藝當然不是說說就算了,他也有在想,道:“其實關於我們之間的合作,我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構思。”

    大概總比沒有要好。鄭善行忙道:“快說。”

    韓藝正色道:“我這些天也去東西二市看了看,發現現在的衣服市場太小了,再加上那昂貴的價錢,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窮人自家的妻子就能織布做衣服,富人家裡又有專門的裁縫,所以,如果我們想要做這方面的生意,首先得創造出這個市場來。”

    “創造市場?”

    鄭善行皺眉道:“這如何創造?”

    “這沒有捷徑可走,唯有靠錢去創造。”

    “錢?”

    “嗯。”

    韓藝點了下頭,道:“首先,我們要開一家制衣坊,將衣和布的概念區分開來,然後制定嚴格的制衣流程,還要招來足夠的人手來支撐這制衣坊,這些人並不難找,那些農家婦人都會縫縫補補,而且手藝好的很。”

    鄭善行道:“這倒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得衣服賣得出去。”

    韓藝搖搖頭道:“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不能奢望太多,我們要做的是花錢,而不是賺錢。如果我們將這些婦人都招來了制衣坊,那麼她們根本沒有工夫去幫自己的丈夫或者自己做衣服。那他們怎麼辦了,只能去購買衣服,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但這有一個前提,就是我們的衣服賣的足夠便宜。”

    鄭善行微微皺眉道:“足夠便宜?”

    韓藝道:“就是在普通百姓能夠承受得起的價格。”

    鄭善行聽得立刻搖頭道:“這樣的話。如何賺錢?”

    “我說了,如今根本沒有衣物市場,我們要想創造出這個市場,就必須要先得付出。”

    韓藝繼續說道:“我們必須要以極低的價錢去吸引尋常百姓來購買。當大家習慣了購買衣物,這才有了市場,我們才能持久的發展下去,如果沒有市場,不管我們怎麼做。都不能維持下去。”

    鄭善行為難道:“但是我們沒有這麼多錢去創造這個市場。”

    韓藝笑道:“不是沒有,而是不敢。”

    鄭善行沒有做聲。

    韓藝道:“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是打算專門針對富人,但是當我瞭解這情況之後,我覺得普通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因為窮人遠遠多於富人,窮人才是市場的根本,因為市場需要足夠的人數支撐,光憑富人還是很難的,但是富人是我們開拓市場的資本。

    這也就是我們將要投入的第二點。創新。

    你們家的裁縫肯定也是長安數一數二的,其他貴族、士族同樣也是如此。那我們憑什麼吸引他們來我們店裡購買衣物,首先是品質,說句不恰當的話,我們要用做龍袍的專注力去做每一件衣服,一針一線都必須慎重又慎重,這是根本,再後才是創新,這個道理就跟話劇一樣,花月樓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比我們鳳飛樓好太多了,但是前些日子無人上花月樓,都跑來我鳳飛樓,這就是因為我們鳳飛樓有獨一無二的話劇。而其它青樓沒有。

    同樣的,如果我們能做出獨一無二的衣服,那些富人肯定會上門購買,對於他們,我們可以將價錢提高,用這一部分高額的利潤去彌補我們開拓市場的投入。至於創新方面,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最後,就是對於技術的投入,人才為什麼值錢,就是因為他們有技術,技術才是我們的立足之本,只有日新月異的技術,才能領我們立於不敗之地,比如布和顏料都是我們的可以發展的重點,如果我們能夠創造出更加廉價和舒服的布,那我們肯定成功,如果我們能夠創造出更加鮮豔的顏料,我們同樣也能夠成功。”

    鄭善行聽得沉默不語。

    從韓藝的這番說詞來看,這番投入絕不少,然而,韓藝過於先進的理論,讓鄭善行也看不到未來,簡單來說,就是太冒險了,一旦不成,前期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

    他作為一個商人,必須要考慮風險。

    韓藝心裡明白,畢竟兩個人的出發點不同,道:“鄭公子,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你想賺更多的錢,就必須投入的更多。當然,這只是一種針對未來的方案。如果你怕承受風險的話,我還有一種比較保險的方案,就是專門為貴人設計服裝,但是這樣的話,衣服市場始終不會出現,大家都處在自給自足的生活裡面,沒有市場,我們的上限也就那樣,我們不可能讓大唐的子民,甚至於全世界的人都穿上我們的衣物。”

    鄭善行道:“這就是你經營鳳飛樓的理念嗎?”

    韓藝點點頭道:“如果話劇只是存在在貴族的圈子裡,那話劇永遠不可能成功,我要讓人人都能夠看到我的話劇,我要讓家家戶戶都知道《白色生死戀》,我要讓天下百姓都對這個故事耳熟能詳,只有這樣的話,我這話劇的價值才能發揮到最大,而且能夠為我帶來更多的財富。”

    鳳飛樓就是靠著一文錢打開了話劇市場,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如果不是韓藝自己作死,現在肯定非常火爆。

    鳳飛樓的成功倒是打動了鄭善行,他沉思片刻,才道:“我可以嘗試著去按你說的做,但是我對此還是非常保留。”

    韓藝笑道:“只要你點頭就行了,我會儘快讓你看到其中的價值。”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 10:37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好招不怕使第二遍

  韓藝對錢的渴望一直都不是非常大,來到唐朝之後,就更是如此了,因為在這裡你有再多的錢,也並沒有太大的卵用,這是一個貴族和皇族統治的封建社會,再多的錢,你還是一個賤民,那些貴族要捏死你,還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似得。
  
  這也促使韓藝將眼光放得很遠,他需要的是影響力,是建立起自己龐大的關係網,所以他每走一步,錢都只是其次。
  
  但是鄭善行不同,鄭家本就是名門望族,他生出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對於這些,他並不感興趣,他反而對錢非常感興趣,因為他錢能滿足他的需求。
  
  雖然二人目的不一樣,但是鄭善行還是選擇了相信韓藝,因為韓藝給他畫下了一張美妙的藍圖,而且還有對賭協議,值得一賭,畢竟韓藝的鳳飛樓非常成功。
  
  二人就再就建坊、招人一事具體商量了一下。
  
  這地方、房屋鄭善行倒是有。
  
  首先第一步就是招人,不過這也好辦,因為現在在家做衣服的婦女多的是,在哪做衣服不是做了,而且還有錢拿,這人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關鍵就在於怎麼招人?
  
  在這一點上,韓藝堅持雇傭制,這是他的底線,雖然當今的奴婢制,可以節省很多成本,但這是原則問題,工錢可以少點,但是一定要給予員工自由和尊重。
  
  剛開始的時候,鄭善行不能理解韓藝為什麼這麼做,直到韓藝將他那一套理論說給鄭善行聽,並且告訴他,一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必須集思廣益,如果朝中大臣也是一群沒有思想的奴婢,那這個國家也治理不好。
  
  做買賣同樣也是如此,他們現在需要的就是技術,你還這麼禁錮大家的思想,哪怕韓藝再聰明,又有用完的一天,他也沒有工夫就幫你搞衣服,這就需要開發這些人的思想,技術的成本遠遠高於人工成本,從長遠開來,明顯就是雇傭制更加有利。
  
  鄭善行聽後,滿面興奮之色,就跟當初王玄道一樣,連連稱妙,非常贊同韓藝這一套運營理念,並且堅定了雇傭制。
  
  不知不覺中,一個多時辰過去了,這太陽都快要落山了。
  
  要不是馬上就要封街了,興許二人還會繼續聊下去。
  
  ......
  
  回到北巷時,工人們也已經收工了。
  
  “韓小哥,你終於回來了。”
  
  這韓藝剛來到院門口,劉娥就急急迎了上來。
  
  正面出現的劉娥並不可怕,韓藝就怕劉娥突然出現在背後,嗯了一聲。
  
  劉娥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
  
  韓藝見她焦慮的神情,似乎真的擔心,笑呵呵道:“妳不會還擔心那曹繡會毒死我?”
  
  劉娥卻一臉緊張道:“你可別大意,這種事她可是做得出。”
  
  “我也知道,但是她沒有這麼蠢,當著他們多人面,將我毒死。”韓藝翻了翻白眼,又道:“我只是遇到一個熟人,多聊了一會兒,妳不用擔心。”
  
  劉娥稍稍打量了下,見韓藝無事,便也放下心來了,又湊過來,小聲問道:“那曹繡跟你說了什麼?”
  
  韓藝笑道:“她想我過去幫她。”
  
  劉娥面色一緊,心中恍然大悟,想必這就是那賤人叫韓藝去的目的。趕忙問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韓藝一本正經道:“我說妳比她長得好,所以我就不去了。”
  
  “啊?”
  
  劉娥先是一愣,隨即啐道:“你又拿我說笑了。”
  
  韓藝呵呵笑道:“妳放心,寧為雞首,勿為牛後,我怎麼可能放著老大不做,跑去做老二。”
  
  劉娥想想也是,就韓藝這種性格,怎麼可能去幫曹繡做事,畢竟韓藝可是敢跟崔家叫板的猛人,鬆了口氣,道:“那賤人有沒有提起我?”
  
  韓藝道:“當然提了,不過她似乎早就算到妳不會去了,如果妳去了,她還怎好意思招攬我。”
  
  劉娥皺眉道:“早知是這樣,當時我真應該去。”
  
  看來只要讓曹繡不好過的事,她都願意去做。
  
  韓藝笑著搖搖頭,正準備往院內走去時,劉娥又道:“對了,他們的話劇怎樣?”
  
  “挺不錯啊!”
  
  韓藝隨口說道。
  
  劉娥緊張道:“那可如何是好,如果他們的話劇也深受大家喜愛,那誰還會跑來北巷。”
  
  韓藝道:“那妳說的我們的話劇如何?”
  
  劉娥當即道:“肯定比他們的要好。”
  
  “這不就是了。”
  
  韓藝笑了一聲,風輕雲淡道:“他們是挺不錯的,但是我們是相當不錯,差距還是挺大的,妳就放心吧,反正有我在,這一回妳一定贏她。”
  
  說著就往院內走去。
  
  “韓大哥,你回來了。”
  
  剛來到院內,就見熊弟、小野、杜祖華三人個小傢伙跑了出來。
  
  熊弟嘿嘿道:“韓大哥,花月樓好玩麼?”
  
  韓藝道:“好不好玩,暫時跟你沒啥關係。”
  
  熊弟茫然的眨了眨眼,又追問道:“那你給我帶了好吃的沒?”
  
  “啊?”
  
  韓藝大汗直冒,該死的,竟然把這個給忘記了。在昨晚,小胖就千叮萬囑,讓他帶些好吃的來,他也是滿口答應了,但是一去到花月樓都全忘記了,一手搭在熊弟肩膀上,道:“小胖!這個---韓大哥忘記帶錢了。”
  
  熊弟斜著眼望著韓藝,很是幽怨啊。
  
  韓藝訕訕道:“花月樓的東西,才好吃也就那樣,我答應你,改天我做一種你從未吃過的好東西給你吃。”
  
  熊弟聽得眼中一亮,道:“當真?”
  
  韓藝道:“這必須的呀!我敢虧待你麼。不過你先得把戲給我練好。”說到這裡,他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們今天背了臺詞沒有。”
  
  “背了,背了。”
  
  熊弟連連點頭道:“我都背熟了。”
  
  “怎麼厲害?”
  
  韓藝驚訝道。
  
  杜祖華笑道:“小胖記臺詞可厲害了。”
  
  小野也連連點頭。
  
  熊弟嘿嘿道:“華仔也不差。”
  
  自從韓藝幫杜祖華取了這個藝名之後,大家都開始叫他華仔了。
  
  韓藝詫異道:“記得以前你背書不行呀,怎麼記臺詞這麼厲害?”
  
  熊弟撓著頭道:“這我也不知道。”
  
  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韓藝笑了一聲,拍著熊弟的肩膀道:“看來你真是天生的演員啊!”
  
  ......
  
  再一般的東西,只要是唯一的,那都是好的,例如花月樓的《才子佳人》。
  
  這《才子佳人》一出來,就得到不少人的追捧,但也僅此而已,沒有造成任何轟動,不跟鳳飛樓一樣,人山人海。而且,雖然誇讚的多,但是討論的也少,似乎也沒啥可討論的。
  
  一連過去數日,大家漸漸懷念起《白色生死戀》了,因為《才子佳人》缺乏新穎、高潮,看著沒有《白色生死戀》起勁,一聽到話劇,就不免想起崔晶晶和熊飛。
  
  從這一點看,還得感謝人家花月樓,正是因為花月樓這塊綠葉襯托著,導致大家對《白色生死戀》思念漸濃。
  
  終於,有些人忍不住了,上門來詢問,但得到的全是官方回答,一定會演的,但不是今日。
  
  .......
  
  “那些新來的工匠都簽了合約沒有?”
  
  “小藝哥請放心,全都簽了。”
  
  “那就好。還有,茶五,我發現你現在說話挺囂張的,見誰都是指手畫腳的。”
  
  “我---我沒有啊!”
  
  “你對那些工匠,不就是這樣的麼。你要記住,真正的威懾力是以德服人,你這叫做狗仗人勢,我最討厭這種人了,你作為一個管事的,首先你得讓手下尊重你,信服你的能力,而不是告訴他們,你是世上唯一拿著皮鞭的男人。”
  
  “是是是,我記住了。”
  
  “唉!算了,這也怪不得你,每個人都有膨脹的時候,但是如果你想要成功的話,就要時時刻刻謹慎對待自己的一言一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韓藝和茶五說著說著,來到了鳳飛樓的後院。
  
  “韓小哥(恩公)你回來了。”
  
  只見劉娥和桑木坐在院內商量著什麼。
  
  韓藝點點頭,好奇道:“你們在聊什麼?”
  
  桑木尷尬道:“是這樣的,我們最近的錢用的挺快的,我跟劉姐在討論有什麼辦法可以節省一點不。”
  
  韓藝大咧咧道:“沒事,沒事,咱們賺的回。”
  
  劉娥道:“韓小哥,現在可不比以前了,現在們都有一百多號人了,光每天的飯錢就不少,還得發他們工錢,這樣入不敷出,也不是辦法。”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事了,坐坐坐,都做。”
  
  幾人坐了下來,韓藝道:“如今外面的店鋪也已經改建好了,小胖和華仔也練得差不多了,而且,那些人終於意識到我們的話劇是無可替代的,是時候準備開張了。這樣,劉姐,妳去找些和尚在做法,別請太貴的,做做樣子就行了。”
  
  劉娥道:“可是就算我們請了和尚來做法,那些客人也不見得會來,這些天外面的流言蜚語雖然有所減少,但是這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真,大家都相信了這事。”
  
  韓藝笑道:“這我自有辦法。”
  
  劉娥好奇道:“什麼辦法?”
  
  韓藝呵呵道:“花錢買客人呀。”
  
  “又來這一招?”
  
  “好招不怕使第二遍。”
  
  韓藝笑道:“而且,我這還是升級版本的,保管一開門就有很多人來。”說著他又向茶五道:“茶五,你去幫我找一百個窮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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