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494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7 17:10
第二百三十章 絕對的誤會

    不得不說,韓藝的擔憂有些多餘了,人家鄭善行何許人也,會在乎這區區十畝地,他們這些大家族別的不多,就地多,兄弟多,哦不,下人多,只不過鄭善行個性比較獨立,所以才會下海做買賣。

    但是在商言商,雖然韓藝與鄭善行是合作關係,但也只是合作而已,並非一家人,不可能將鳳飛樓單方的動作,完全告知鄭善行,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

    然而,購買地一事,也是進展神速,超出了韓藝的預計。

    兩天工夫就搞定了,因為是李勣,手續下來的很快,幾乎就是瞬批,平常情況,那估計得要些天數。

    二十貫!

    鳳飛樓僅僅花了二十貫,就買下了李勣那塊有著十畝大的地,這就相當於北巷出事前,一個小院的價錢。

    雖說北巷是在城內,但是那塊地的位置可也是非常好的,臨近入城的主道,步行到城門也就半個時辰。

    實在是那裡的地勢太尷尬了,李家也一直廢棄不用,故此李家見有人來買那塊地,二話不說就賣了。

    當然,這可不是從李勣手上買的,人家什麼人物,哪裡會關心這等小事。

    但這些都不重要。

    韓藝才不管是從誰手上買的,地契到手就行了,拿著地契笑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韓小哥,你為何要買這塊地?”

    一旁的劉娥冷不防問道。

    但韓藝何許人也,這等突然襲擊,焉能從他嘴中套出話來,望著劉娥微微一笑,道:“不管我拿著幹什麼,這裡總有妳一份---。”

    “韓藝!韓藝!你小子快給老子滾出來。”

    忽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大吼大叫。

    元烈虎?

    韓藝微微一愣。

    劉娥聽這語氣,好像不是來嘮嗑的,渾身一哆嗦,惶恐道:“韓小哥,你不會又惹上元公子吧。”

    她一個宮妓出身。最怕的就是惹到這些大人物了。但凡一出這事,她都嚇得魂不附體,這一時半會真改不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職業後遺症。

    要命的是。韓藝似乎總是惹到這些人。

    但這一回韓藝也是一頭霧水,冤枉道:“我沒有呀!”

    “韓藝!你小子再不出來。我就燒了你這鳳飛樓。”

    院中兀自聽得元烈虎的咆哮。

    如今已經是臨近中午了,小野與桑木等人正在鳳飛樓幫忙,這後院都是一些女人在。沒人敢出聲,就聽著元烈虎一個人在那裡叫嚷。

    這元烈虎生得就是一副莽夫像。韓藝還真怕他幹得出這種事來,急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你小子總算肯露面了。”

    元烈虎一見韓藝走了出來,頓時是怒不可遏。大步上前,雙目睜圓。指著韓藝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

    深通心理學的韓藝,一眼就看出元烈虎可不是在開玩笑,但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不至於會被嚇到,急忙手一抬,“且慢。”又微微笑道:“元公子若要燒了這裡,亦或者殺了我,不過都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是好歹也讓韓藝死個明白,我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元公子的事。”

    元烈虎怒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調戲我姑姑。”

    劉娥猛地轉頭望向韓藝,這一驚非同小可呀。

    韓藝聽得整個人都傻了,他活了兩輩子,就還沒有碰到過這事,不可思議道:“元公子,你---你說什麼,我---我調戲你姑姑?”

    元烈虎面色猙獰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真是豈有此理。”

    如果韓藝生得三米高,一定噴元烈虎一臉,污蔑就已經夠傷人了,然這誣衊之中還帶有濃濃的侮辱之意,這就更加傷人了。

    你姑姑多大了,我去調戲你姑姑,老子還沒有這麼重口味。韓藝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鳥,偶爾也調戲下夢兒她們,但是他還不至於跑去調戲一個比他還大的人的姑姑,如果是說調戲妹妹的話,那他倒還真得想想,自己有沒有做過這事,但是姑姑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來我唯有感謝他沒有說我調戲他奶奶了。韓藝自我安慰一句,苦笑道:“元公子,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你也知道我這些天一直忙著熊飛犁的事,除此之外,幾乎都沒有出過門,我甚至都沒有和鳳飛樓以外的女人說過話。這是誰說的,我要和他當面對質。”

    說得非常有底氣,他心想,這怎麼可能,我是瘋了吧,跑去調戲你姑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可以去調戲飛雪妹子呀。

    元烈虎冷笑道:“那我且問你,你前些日子可有去過西市。”

    “去過很多回。”

    韓藝如實點點頭,又道:“但我都是去買東西,都沒有跟女人說過話,你姑姑也不可能在大街上讓我調戲啊。”

    元烈虎暴怒道:“哇呀呀!你小子竟敢這般說我姑姑,我要殺了你。”

    人也是有脾氣的。

    韓藝也怒了,道:“元公子,你這是成心要殺我,那我也沒辦法,你殺吧。”

    “好!”

    元烈虎突然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來。

    哇靠!來真的啊!韓藝瞬間脫出一桶大汗來,又見劉娥在一旁都嚇傻了,暗罵,這蠢女人,也不知道偷偷跑去叫小野來。天啊!小野,不是說好的,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嗎?

    這沒有辦法,此時他只能靠自己了,好在他面臨過太多這種險境了,本能似得急中生智,嚷道:“殺吧!殺吧!論出身,你是貴族,我是平民,論實力,你也遠勝於我,不過元公子,我覺得你這事做的忒不男人了,你要殺我,很簡單,何必找這種藉口,還拿自己姑姑出來。哼。我還以為你是一條漢子了,如此看來,不過如此嗎。”

    元烈虎一手揪住韓藝的衣領,凶道:“你說什麼?我要殺你。犯得著找我姑姑出來當藉口?”

    韓藝絲毫不懼,兀自淡定道:“那真是稀奇了。我是沒有做過這事,你卻硬要我說過這事。如今刀在頭上,我犯得著說謊嗎。我韓藝雖是一介平民,但是最基本的道德還是有的。怎麼可能去調戲良家婦女。”

    他說的也有道理。元烈虎一愣,隨即道:“那你可有去過西市的女仕閣。”

    女仕閣?這名字好熟悉。哎呦---難道---。

    韓藝一張充滿底氣的臉,瞬間僵化來。

    元烈虎一瞧韓藝這表情。登時怒道:“怎樣?我可有冤枉你?”

    韓藝猛地一怔,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擠出一絲笑容道:“那牡丹娘子,是你姑姑?”

    元烈虎一聽,大嚷著道:“你果然做了。哇呀呀,我饒不了你。”

    一旁的劉娥心都涼了,暗罵,瘋了,瘋了,這廝真的瘋了,連元牡丹都敢調戲。

    靠了!不是吧,那高美人這麼年輕,怎麼就成你姑姑了,說是你姐姐我都不相信呀,你丫到底多大年紀呀,真心長得著急。馬的,這輩分問題還真是害人不淺啊。韓藝心虛的要命,自從那日之後,他倒是忘記了這茬,但是如果元烈虎不說姑姑,說是妹妹,哪怕是姐姐,韓藝或許會想起來,因為他來唐朝調戲的姑娘真不多,突然哈哈一笑,道:“元公子,真是沒有想到牡丹娘子竟是你姑姑,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元烈虎又是一愣,隨即道:“你休要岔開話題。”

    “誤會。”

    韓藝搖搖頭,道:“絕對的誤會。”

    “你說誤會就誤會。”

    “元公子,我命在這裡,你要取隨時可以,請給我小片刻解釋。”韓藝面帶微笑,一臉淡定,唯有左手小拇指在一個勁的抖動。

    元烈虎瞧韓藝風輕雲淡的表情,稍稍一愣,暗想,難道其中另有隱情。鬆開韓藝來,道:“好!我就聽你如何解釋,但是,倘若你有半點謊言,我定要你好看。”

    “當然。”

    韓藝笑著點點頭,又伸手道:“元公子還請裡面坐。”說著又向劉娥道:“劉姐,妳去泡壺好茶來。”說著,還順便使了個眼色。

    “是是是。”

    劉娥嚇得是直冒冷汗,然轉身朝著廊盡頭那間屋走去。

    日。妳不是吧,真去泡茶呀,我是讓妳快叫小野來呀!老子一直提倡思想自由,思想自由,敢情一點效果都沒有,還是我咋說,妳就咋做。韓藝含淚望著劉娥的背影了。

    “你還傻站著作甚。”

    “哦,來了,來了。”

    韓藝哭死的心都有了,這元烈虎是個瘋子來的,當初在鳳飛樓前,他差地沒有將韋季給殺了,更何況他一個平民。

    “元公子請坐。”

    “少廢話,快說。”

    看來只有幹回老本行了。韓藝笑呵呵道:“不瞞元公子,我真不知道牡丹娘子是你姑姑,但是這並不重要,因為我不但沒有調戲你姑姑,而且我與你姑姑聊得還投緣的。”

    元烈虎哼道:“我姑姑什麼人,怎麼可能與你一個開青樓的投緣。”

    “這你還別不信。”韓藝呵呵道:“雖然我和牡丹娘子只有一面之緣,但當時我一見你姑姑,就驚為天人,這世間怎有如此完美的女人,我不敢亂說,但至少牡丹娘子可稱得上,文武雙全,巾幗不讓鬚眉,至於樣貌,那更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不知在下可有說錯?”

    元烈虎一臉驕傲道:“那是當然,我姑姑豈非常人,不過傾國傾城與你無關。”

    哇!我說的這麼假,你都相信,這我要是不忽悠你躺著出去,那我上輩子還真是白混一場了。韓藝點頭笑道:“那是當然。那不知元公子以為在下如何?”

    元烈虎打量了下韓藝,道:“相貌平平,面無幾兩肉,骨瘦如柴,不過倒是有些小聰明。”

    暈倒!我這麼誇你姑姑,你就這麼說我,這筆賬我先記著,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韓藝心中罵娘,大拇指一豎,贊道:“精闢!元公子此番評價,那真是相當精闢,但這也得看人來的。比如我跟你姑姑比,論出身---。”

    “你配麼?”

    元烈虎當即打斷韓藝的話。

    “那論樣貌呢?”

    “你這樣子,竟還有臉提樣貌?臉皮你倒是更勝一籌。”

    在你面前,我為毛不敢。韓藝不與他一般計較,道:“論才智?”

    “我姑姑那是大智慧,你不過是小聰明,不能比。”

    “論身手呢?”

    “就你這樣子,我姑姑一隻手就能將你打倒。”

    這一問一答,元烈虎有些不耐煩了,道:“你少說這些廢話,要解釋就快些,我可等得不耐煩了。”

    韓藝雙手一張,笑道:“其實是非曲直,元公子你已經說清楚了。”

    元烈虎一愣,道:“你此話是何意?”

    韓藝道:“論出身,論樣貌,呃...這個見仁見智,但論才智,論身手,我皆不如你姑姑,而且當時是在你姑姑你的地盤,敢問元公子,在這種情況下,我憑什麼去調戲你姑姑?”

    元烈虎張著嘴,一片愕然。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8 12:00
第二百三十一章 出絕招

  永遠不要去試圖去解釋任何一件事,因為那會讓你的謊話變得千瘡百孔。
  
  這是行規!
  
  韓藝極少去解釋,至少他不會為了自己的謊言去解釋,因為一旦解釋,將會變得非常被動。
  
  況且,這事他也不便解釋,因為他確是調戲了元牡丹,還弄濕了元牡丹---的絲巾。
  
  只是當時他以為元牡丹是崔戢刃的親戚,如果是崔戢刃的親戚,他當然無所謂,反正都已經得罪了,所以他當時也不害怕,但是卻沒有想到這牡丹竟然姓元,而且還是元烈虎的姑姑。
  
  這事情大條了。
  
  元烈虎不比崔戢刃,崔戢刃不是那種衝動的人,凡事都會有留餘地,而據韓藝對元烈虎的瞭解,這傢伙平時人畜無害,而且非常豪爽,但是激動起來,那就是一個瘋子。
  
  韓藝不怕崔戢刃那種人,就怕元烈虎這種武力值變態,又特別衝動的瘋子。
  
  必須慎重對待。
  
  但是解釋肯定不行的,所以韓藝至始至終都沒有提起當日之事,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去分析。
  
  這一分析,元烈虎就傻了。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反正照韓藝所言,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因為論出身,論武力,論智力,甚至於論樣貌,韓藝都不及元牡丹,而且還是在女仕閣,你說韓藝調戲元牡丹,這怎麼可能。
  
  韓藝見元烈虎被忽悠住了,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是啊!你小子憑什麼調戲我姑姑,就算給你膽,你也沒這本事啊。”
  
  元烈虎一臉納悶道。
  
  看,自己就說出來了唄。韓藝急忙道:“就是說啊,這事說出去,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心裡補充一句,除了你這個傻帽。
  
  頓了頓,他又道:“元公子,請恕我斗膽說一句。”
  
  元烈虎一臉困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我個人覺得元公子你這麼說,對我反倒是一種讚賞,甚至可以說,將我捧到了一個連我自己都無法想像的高度,但是對於令姑姑而言,就是一種侮辱了。你以為我說得對麼?”
  
  “對極,對極。”
  
  元烈虎連連點頭。
  
  對你個頭,老子調戲你姑姑,那是你姑姑的榮幸好不。韓藝暗罵一句,又道:“所以我覺得這事,萬不可宣揚出去,否則將會對你姑姑造成非常大的困擾。
  
  這本是沒有發生過的事,若是從別人口中,沒有人會相信的,但如果從元公子你嘴中說出,這就很難不讓人不信。
  
  那麼問題來了,到時大家肯定會說,堂堂元公子的姑姑竟然被一個開青樓的調戲了,哦天啊!這我真的不敢想像。甚至對於你們元家都是一種羞辱,這根本就是有人惡意中傷。”
  
  “言之有理。”元烈虎點點頭,又一臉納悶道:“既然沒有發生過,為何我姑姑的好友會這麼說了。”
  
  原來他元家有著長安最好的園林,平日裡很多貴婦、千金都愛去他們家賞花、玩耍。他當然與那些女人非常熟悉,今日上午無意間與那些女人談到鳳飛樓,於是那些女人就順口說出在女仕閣遇到韓藝之事,元烈虎一聽元牡丹被韓藝調戲了,氣得二話不說就跑來找韓藝算帳。
  
  韓藝搖搖頭道:“這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元公子你聽錯了,或者是沒有聽完整?”心裡卻想,就你這性格,要能耐著性子聽完,那我韓字必須倒著寫。
  
  果然,元烈虎面色一僵,猛地一拍腦門,跺腳道:“哎呦!我為什麼老是這麼衝動,完了,完了,這若是讓我姑姑知道,那我可就慘了。”說著他突然望著韓藝,目光中透著陣陣殺氣。
  
  靠!說的好像有些多了,他不會想殺人滅口吧!韓藝急忙道:“元公子請放心,今日之事若傳出去,呃...只要是從我鳳飛樓傳出去的,不用元公子你動手,我自己就切了自己的舌頭奉上。”
  
  砰!
  
  忽聽得一聲巨響,門突然打開來,從力度和速度來看,一定被人踢開的。
  
  “什麼人?”
  
  元烈虎如同驚弓之鳥。
  
  “好一張伶牙利嘴。”
  
  隨著一聲冷笑,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大美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不是吧!難道老天是在考驗我的騙術有沒有退步麼,拜託,我已經從良了呀!韓藝見到這大美女,眼中閃過一抹驚慌。
  
  來人正是元牡丹。
  
  但今日元牡丹是女扮男裝,身著紅色圓領袍衫,紫帶束髮,眉宇間更是英氣勃勃,尤其那異於常人的身材,氣場比男人還要足一些。
  
  也對,我早應該猜到這一點,都長得這麼高。韓藝突然一臉驚喜,起身迎上,非常熱情的說道:“哎呦,牡丹姑娘,妳怎來了?這真是稀客,稀客呀,快快請坐,快快請坐。”仿佛遇見了多年的老友。
  
  這必須硬著皮頭上呀,若是元牡丹一來,他就當成仇人上門要債,那豈不是不打自招。
  
  元烈虎微微一怔,也急忙站起來,面帶微笑,輕聲細語道:“姑姑,妳怎生來呢?”
  
  元牡丹眸子稍微晃動一下,目光從二人身上一掃而過,淡淡道:“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韓藝笑呵呵道:“元公子何許人也,那是上通天文,下曉地理,能與我這種農夫聊什麼,無非就是關於話劇的一些小事。”
  
  他知道元牡丹肯定聽到一些,不然也不會說什麼“伶牙利嘴”,但是具體聽了多少,他也不清楚,而且他還不清楚元牡丹究竟是怎麼想的,所以先應付著,看她如何出招,然後再見招拆招。
  
  元烈虎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話劇,我們在聊話劇了。”他似乎也很怕讓元牡丹知道,他說韓藝調戲元牡丹,戰戰兢兢的。
  
  “是嗎?”
  
  元牡丹望著韓藝,嘴角稍稍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元烈虎瞧了眼元牡丹,又瞧了眼韓藝,一臉狐疑的表情。
  
  這元牡丹並沒有立刻拆穿韓藝,看著也不像似她叫元烈虎來的,只要元牡丹一句話,估計元烈虎就會撲上,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韓藝也一時半會也摸不透她的心思,暗想,如果她要動我,當日在女仕閣就已經動了我,沒道理現在才來找我算帳,而且元烈虎來此應該不是她暗中授意的。嗯,如此一來,那我倒還有機會,可是,她為什麼會輕易放過我呢?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哦,我想起來了,哎呦,差點連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記了。
  
  “哈哈!”
  
  韓藝突然大笑兩聲,道:“牡丹姑娘來的正好,我還正準備去找妳了。”
  
  元牡丹道:“找我?找我幹什麼?”
  
  韓藝笑呵呵道:“當然是找妳商量,如何讓妳們女人也能光明正大來看話劇的事啊,難道牡丹姑娘妳忘記了嗎?”
  
  “原來你還記得呀!”元牡丹微微一笑,好似在說,算你小子識相。
  
  元烈虎又是一臉迷茫,看上去,哪裡像韓藝調戲過元牡丹。
  
  馬的,看來她方才是故意逼我就範的,行,算妳狠,這一次看在元烈虎的“面子”上,我就不與妳計較了。韓藝再度伸手道:“請坐,請坐。”
  
  元牡丹這回坐了下來。
  
  元烈虎見這情況,心中更是心虛的要命,暗罵,我算是被那些婆娘給害慘了。如果韓藝調戲過元牡丹,元牡丹豈會如此友好,一臉諂笑道:“姑姑,此等小事,何許勞煩妳親自跑來,妳叫我來就行了啊,我跟韓藝算是挺熟的。”
  
  韓藝看得一愣,這哪是元烈虎呀,分明就是李蓮英呀!心裡也是嘀咕起來,看來這元牡丹並非一個弱女子,今後可得少惹她為妙。
  
  元牡丹淡淡瞧了元烈虎一眼,道:“叫你來?就你這衝動的性子,什麼事辦成過。”儼然一副長輩的口氣。
  
  元烈虎頓時一臉尷尬,做不得聲。
  
  這我倒是贊同。韓藝心裡默默點贊。
  
  元牡丹手往邊上一指,道:“坐吧,別傻站著。”
  
  “是。”
  
  元烈虎立刻坐了下來,就如同一個雙手放到背後,期待老師誇獎自己坐得端正的小學生,真是乖得不能再乖了。
  
  韓藝都看在眼裡,眼眸一轉,心想,看來元烈虎挺怕元牡丹的,而老子又比較害怕這武力彪悍,但又衝動的人,不過對付女人,又是我的強項,呃...前提是除了肖雲以外,也就是說,我只要將元牡丹給收了,不,給降服了,那麼元烈虎就不敢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
  
  念及至此,他呵呵一笑,厚著臉皮的坐在元牡丹的身邊。
  
  元烈虎一看,急忙道:“韓藝,你怎敢坐那裡,坐一邊去。”
  
  這麼明顯的拉交情,你看不出來麼。韓藝呵呵道:“我得跟牡丹姑娘談事,坐太遠不好談。”
  
  元牡丹道:“無妨。”
  
  元烈虎立刻萎了下去,又道:“韓藝,你別老是牡丹姑娘牡丹姑娘的叫,這可是我姑姑,你放尊重點。”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元公子,你怎麼能這麼說了,牡丹姑娘這麼年輕,你總不能讓我叫長輩的稱呼吧,這不可能,我是真的做不到,因為這太昧著良心了。”
  
  元烈虎一聽,這話裡面有陷阱,小心瞧了元牡丹一眼。
  
  “這並不重要。”
  
  元牡丹淡淡道。
  
  元烈虎立刻明白了,這個話題不能繼續說下去了。
  
  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被人叫老,古代和現代皆是如此。
  
  元牡丹又向著韓藝道:“韓藝,上回你答應我想辦法讓我們女人也能看到這話劇,可是這麼些天過去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你根本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豈有此理。”
  
  元烈虎頓時兇神惡煞道:“韓藝,你小子還想在這長安待下去,連我姑姑的話都不放在心上。”
  
  元牡丹並沒有做聲。
  
  元烈虎一見,自己總算說對了一句,立刻又道:“姑姑,妳要看話劇,跟我說便是,我直接讓他們上咱們園裡演給妳看就行了。”
 
  嘖嘖,聽你這語氣,好像我是你下人似得。韓藝擺擺手道:“非也,非也,元公子,此言差異。我只是承諾讓女人來看話劇,而非讓牡丹姑娘來看話劇。”
  
  元烈虎道:“這有何區別,我姑姑難不成還是男人?”
  
  韓藝笑道:“區別可就大了,如果只是讓牡丹姑娘來看話劇的話,這並不難,就好比現在,如果牡丹姑娘想看的話,我現在可以帶牡丹姑娘從後面進去,站在後臺觀看。但是如果要讓成群結隊的女人來看的話,那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元烈虎道:“這有何難,我家有些園子,你直接上那去演不就成了,我又不會要你的錢,而且我家園子可比你這好多了。”
  
  元牡丹點點頭道:“小虎這話不錯,這也是我今日來此的目的,我可以借你一個園子,哦,你也可以收取同等的錢財,不會讓你們白跑的。”
  
  長安的貴婦、千金都很想看這話劇,但平康里又真不適合女人去,一直都憋著的,元牡丹同樣也是如此,天天聽到人說這話劇,但是這話劇究竟如何,她也沒有見過。
  
  小虎?
  
  韓藝一愣,這哪裡小了,明顯就是一隻大虎呀,還是一直裝逼的老虎,我知道你家是土豪,但也不用天天掛在嘴上吧。
  
  元烈虎聽得更是激動不已,道:“行了,就這麼決定了,你明日叫上夢兒他們上我園子去演。”
  
  決定你妹,不,決定你姑姑的。韓藝可不喜歡被人擺佈,畢竟自由派人士,但是硬碰硬肯定也非明智之舉,畢竟實力差距在這裡,笑著點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點子,我完全沒有理由拒絕這麼好的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高深一笑道:“但是我以為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話裡話外透著一股淡淡的裝逼味。
  
  但是物件似乎找錯了。
  
  元烈虎聽得就納悶了,好不留情的戳破道:“你小子還真是會說,不就是看個話劇麼,還治標不治本,騙誰了。”
  
  就准你裝,不准我裝,還沒有王法。韓藝一臉尷尬。
  
  “你閉嘴。”
  
  元牡丹不爽的看了眼元烈虎,後者立刻乖乖的閉上了最,她又想韓藝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看來只有出絕招了。韓藝微微一歎,道:“不瞞二位,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偉大的夢想。”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8 19:51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就是這麼厲害

  真不知道楊飛雪聽到這話,會作何感想。
  
  “哈哈!哇哈哈---!”
  
  元烈虎呆呆望了韓藝半響,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又是拍自己的大腿,又是跺腳的,根本停不下來。
  
  什麼意思?
  
  這回輪到韓藝犯愣了,只覺自尊在元烈虎的笑聲中被輪了一遍又一遍。
  
  “哎喲,哎喲,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元烈虎笑得都喘不上氣來了。
  
  “敢問元公子,為何笑得這麼歡樂,說出來也好叫我開心開心。”韓藝說話時,嘴角一直在抽搐著,要是打得過,他早就打了,管他什麼公子的。
  
  元烈虎哈哈道:“你一個開青樓的,還談什麼偉大的夢想,這不好笑麼,哇哈哈。”
  
  粗人就是粗人,老子不跟粗人一般見識。韓藝又望向元牡丹。
  
  元牡丹點點頭道:“小虎說的很有道理。”
  
  “.......!”
  
  韓藝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來,在這一刻,他果斷將楊飛雪劃入紅顏知己一類了。
  
  元牡丹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韓藝垂頭喪氣道:“好吧,就按你們說的辦吧,地址發我,哦不,把你們那園子的地址告訴我,反正對我而言,在哪賺錢不是賺,無所謂。”
  
  心裡暗罵,你都笑成這樣了,我還說得下去嗎。
  
  “早就---。”
  
  元烈虎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元牡丹給瞪了回去,她又向韓藝道:“我以為反正都已經被笑了,你何不將你心中所想說出來。”
  
  韓藝搖搖頭道:“免了,說了你們還會笑我的。”
  
  元牡丹瞧了眼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點頭道:“那好---。”
  
  “咳咳。”
  
  韓藝一陣咳嗽打斷了元牡丹的話,立刻道:“但是,既然牡丹姑娘這麼想知道,我要不說的話。那未免也太不給牡丹姑娘面子了。”
  
  元牡丹一笑,道:“那你就說吧。”
  
  韓藝道:“不知牡丹姑娘可知道我這鳳飛樓的文化嗎?”
  
  元牡丹皺眉道:“青樓也有文化?”
  
  呃...應該是親姑侄,說話的語氣如此相似。韓藝暗道一句,又向元烈虎道:“這個元公子知道的。”
  
  元烈虎搖搖頭。錯愕道:“我哪裡知道,青樓也有文化嗎?”
  
  你耍我吧!韓藝激動道:“那日韋公子插隊時,我不是說了麼?”
  
  元烈虎很認真的想了想,道:“不記得了。”
  
  韓藝無語了,都是長安七子。差別咋這麼大捏,道:“我們的鳳飛樓的文化就是公平、平等。”
  
  元烈虎哎了一聲:“你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印象了。”
  
  你去死吧!韓藝心裡怒駡一句,嘴上卻笑呵呵道:“那便好,免得牡丹姑娘以為我是臨時瞎編的。”
  
  元牡丹道:“可是這跟我們女人來看話劇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
  
  韓藝道:“為什麼男人可以堂而皇之的來這裡看話劇,而女人卻不能來。”
  
  元烈虎道:“此乃煙花之地,我姑姑當然不會來此。”
  
  韓藝笑道:“如果是這樣,那絕對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不比以前了,如今的北巷可沒有那些骯髒的交易。”
  
  元烈虎搖搖頭道:“那也不行。”
  
  韓藝道:“我理解元公子的苦衷。但是從我們鳳飛樓的角度來看說,既然追求的是公平、平等,那麼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如此,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我們都應該平等對待。我們既然接待男人,那麼就必須接待女人,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那還談什麼公平、平等?”
  
  元烈虎沒好氣道:“你說的倒是簡單,難道叫我姑姑她們跑來跟那些臭男人一塊排隊?”
  
  你自己也是臭男人好不。韓藝微笑道:“當然不是。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有辦法做到公平、平等。”
  
  元牡丹道:“願聞其詳。”
  
  韓藝道:“很簡單,男人一天,女人一天。”
  
  “啥?什麼男人一天。女人一天?”元烈虎納悶道。
  
  韓藝道:“也就是說,每個月的單數對男人開放,例如一三五七九,而雙數則是對女人開放。妳放心,只要是雙數日,除了極特別男人外。也就是上臺演戲的,以及在下,其餘的全都是女人,包括外面小鋪的店家。”
  
  元牡丹沉吟不語。
  
  而元烈虎卻是若有所思。
  
  韓藝趕緊趁熱打鐵道:“自從那日從女仕閣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這事,其實如果照牡丹姑娘說的,那也未嘗不可,但是我覺得這樣的話,這對於女人非常不公平,為什麼女人就不能來這裡看話劇,是誰人規定的?當然,我也明白妳們女人的苦衷,畢竟以前北巷的名聲不太好,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北巷都是一些正經買賣,跟西市沒啥差別。
  
  而且,我這買賣根本不賺錢,一文錢一個人,這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公平、平等,務必保證誰人都能來看,如果只是到園子裡面表演,那麼能看到這話劇也只是一小群女人而已,還是有很多女人不能看到,這在本質上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實不相瞞,為了能做到這一點,我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買下了整條北巷,為得就是讓每個人都能上我這來看話劇,我現在窮的連一口茶都喝不起了。”
  
  這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了劉娥的聲音,“元公子,茶來了。”
  
  只見劉娥端著熱騰騰的茶,一臉諂笑的走了進來。
  
  茶香撲鼻而來,一聞就知道是好茶。
  
  打臉!
  
  這真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劉姐,妳不幫忙去請小野來也就算了,妳還來打我的臉,妳究竟是跟誰一邊的。韓藝臉都青了,強行笑道:“這茶一般就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平時我在家,都不捨得吃,倒是讓二位貴客見笑了。”
  
  元牡丹非常給面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劉娥看到三人怪異的表情,一臉錯愕。
  
  韓藝一張青澀的臉立刻由青轉紅,道:“劉姐,妳把茶放下。就下去忙吧,我跟元公子、牡丹姑娘還有些事要談。”
  
  “是是是!”
  
  劉娥急忙將茶水放下來,然後就帶著一臉困惑走了出去。
  
  韓藝适才說了那麼多,有些口乾,端著杯茶就準備喝。可一看這茶,又覺尷尬,索性了就放了下來,繼續說道:“我這個偉---夢想,就是希望每個女人都能上鳳飛樓來看話劇,從而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公平、平等,不管是貴族的子女,還是貧窮家裡的子女。是,話劇可以去你們園子演,但若是有朝一日我弄出一個搬不走的東西。那可怎生是好呢?豈不是說女人永遠都看不到呢?所以我說這只是治標不治本。”
  
  讓女人來看話劇,這也是大勢所趨,是不可能阻止的。
  
  其實自從話劇爆紅之後,很多貴婦都想要夢兒她們上府表演,也已經有人來詢問過了,只是鳳飛樓從開張到如今,一直都是事故不斷,從而導致出外演出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
  
  這麼做雖然也符合常理,但是韓藝覺得這樣一來。鳳飛樓的地位將會被一再被貶低,人人都看不起鳳飛樓,他希望見到的是大家爭著來鳳飛樓,從而烘托鳳飛樓的地位。而不是人人對他指手畫腳,讓他往東,就往東,讓他往西,就往西,但是他又沒有這個實力。唯一的辦法,就是搶在那些貴婦邀他們上門之前,就對女人開放。
  
  所以,這其實跟元牡丹沒有任何關係,而是韓藝的計畫。
  
  “姑姑,我看他說得也有些道理。”
  
  元烈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他雖然比較衝動,但行事作風還是符合長安七子的特性,就是特立獨行。
  
  除了長安七子以外,沒有貴族子弟願意跟韓藝這卑賤的平民來往,雖然他們都來看話劇,但極少與韓藝交談。
  
  元牡丹冷冷一瞥道:“你都能看到,難道姑姑看不到嗎。”
  
  元烈虎尷尬道:“那是,那是。”
  
  元牡丹又向韓藝道:“可是即使你這麼做,也不會有女人敢來的。”
  
  韓藝道:“但是你不去做,那永遠不會來。”
  
  元牡丹道:“倘若你做不到,那我們女人豈不是也看不到話劇呢?”
  
  韓藝自信笑道:“這一點還請牡丹姑娘放心,我絕對可以做到,這對我而言,也非什麼難事。”
  
  元烈虎驚奇道:“這還不算什麼難事?你有何法子,說來聽聽。”
  
  讓女人看話劇,這不難,因為女人也想看,難就難在讓女人來平康里看話劇,雖然唐朝非常開放,但是要讓女人上平康裡這等世界有名的煙花之地,這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韓藝笑道:“到時元公子就知道了。”
  
  元烈虎斜眸瞧了眼韓藝,“這麼神秘?”
  
  元牡丹微微蹙眉道:“你是想讓我帶著我的那些好友為你這個夢想身先士卒?”
  
  元烈虎立刻道:“這可不行。”
  
  “這當然不行。”韓藝呵呵一笑,道:“別說牡丹姑娘妳不會答應,就算妳答應,妳又能帶多少人來,畢竟妳們的長輩肯定不會准許妳們來的。但是妳們也可以放心,我會給妳一個非常正當的理由來此,到時絕不會有任何人阻止,牡丹姑娘只需靜靜的前來觀看話劇就是了,其餘的就不用你們操心。”
  
  元烈虎驚訝的瞧了韓藝一眼,這麼厲害?
  
  韓藝餘光一瞥,笑著點點頭道:“真的就這麼厲害。”
  
  元烈虎驚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老子學了好幾年的心理學,要連你都猜不透,那我還混什麼。韓藝笑而不語。
  
  元牡丹見韓藝三緘其口,知道也難以問出什麼來了,於是問道:“但是這需要多久?”
  
  言下之意,你不能又像上回一樣,只是頭口說說,但並沒有任何動作。
  
  韓藝道:“十天以內,到時全長安的女人都會爭先來我鳳飛樓。”
  
  十天?元烈虎猛抽一口冷氣,暗道,這如何可能?
  
  韓藝看著元烈虎道:“元公子若是不信,我們不妨賭些什麼?”心中暗笑,坑土豪,可是我一直以來最愛做的事了。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元烈虎驚恐道。
  
  韓藝呵呵笑著不做聲,看你以後還敢在我面前囂張不。
  
  元烈虎瞧了韓藝一眼,道:“賭就---。”
  
  他話剛出口,元牡丹搶先道:“好。我就再相信你一回。”說著就站起身來。
  
  妳這女人,也真是夠氣人的,我撈點外快貼布下家用有何不可,反正你們家有錢。韓藝暗罵一句。
  
  元烈虎急忙起身道:“姑姑,妳要走了麼,那我送妳回去。”
  
  元牡丹道:“你先出去。”
  
  元烈虎“啊”了一聲。
  
  韓藝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這真是報應呀。
  
  “嗯?”
  
  “行。我到外面等姑姑你。”
  
  元烈虎立刻走了出去,順手還將門給關上了。
  
  元牡丹淡淡道:“小虎,在外面我一直儘量給你面子----。”
  
  她話說到一半,就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9 09:30
第二百三十三章 那就沒有了

  “牡丹姑娘的家教還真是嚴啊!”
  
  韓藝樂呵呵笑著,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可是當元牡丹回過身來,冷冰冰的望著他時,他頓時覺得有些自己似乎有些高興過頭了。
  
  過得片刻,元牡丹開口說道:“你還真是能言善辯,三言兩語,就把小虎騙得暈頭轉向。”
  
  韓藝訕訕道:“過獎,過---不,牡丹姑娘言重了,我怎敢欺騙元公子,我說得本就是事實,難道牡丹姑娘不這麼認為嗎?”
  
  元牡丹一愣,暗想,這小子還真是狡猾。道:“小虎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是你的確偷了我的絲巾、匕首,還有玉佩,甚至還用我的絲巾去擦你骯髒的手,這筆賬我可還是記著的。”
  
  都說女人愛記仇,這話果真沒錯。韓藝忙道:“這只是一個誤會,當時---當時我只是---。”
  
  元牡丹道:“你只是認為我是想幫崔戢刃出頭。”
  
  韓藝沒有做聲,算是默認了。
  
  元牡丹哼道:“若非崔戢刃,我又豈會輕易放過你。”
  
  哎呦,這話有些曖昧哦。韓藝八卦道:“難道牡丹姑娘妳是崔戢刃的妻子?”
  
  “你有膽再說一次。”元牡丹雙目睜圓,胸前一陣波濤胸湧。
  
  好晃眼啊!韓藝被晃得一愣,隨即趕緊道:“抱歉,抱歉,這算我說錯話了。”
  
  元牡丹哼了一聲,道:“只是你與崔戢刃有恩怨在先,在你們的恩怨尚未了結前,我不便插手而已。”
  
  你早說啊!嚇得人家小心肝是撲通撲通的跳,這是一個優點,要繼續保持下去。韓藝豎起大拇指道:“牡丹姑娘真乃江湖兒女,重道義,夠直爽,韓藝佩服,佩服。”
  
  元牡丹道:“你用不著恭維我,而且你也別太得意忘形了,你應該慶倖你是先得罪了崔戢刃,而非我。你當真以為國舅公會為你撐腰嗎?事實上,就算我現在打斷你雙腿雙腳,國舅公也不會為了你,跟我們元家撕破臉皮,只是崔戢刃那小子驕傲到骨子裡面去了,不屑於這麼做,他要打敗你,就一定會堂堂正正的打敗你。而且你根本毫無勝算。”
  
  除了最後面那句話,韓藝都非常認同,因為他始終是卑賤的平民,而這恰恰又是一個論身份的年代,他還是太弱了,但是他非常享受這個過程,笑問道:“此話怎講?”
  
  元牡丹道:“因為崔戢刃輸的起,有崔家在後面撐腰,就算他一再輸給你,那也無妨,但你輸不起,一旦你有任何過失,他便能置你於死地。”
  
  韓藝笑吟吟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元牡丹道:“你似乎挺自信的?”
  
  韓藝搖頭道:“這無關自信,只關乎尊嚴。”
  
  元牡丹微微一愣,道:“言歸正傳,如果你能讓女人光明正大的來此看戲,那日之事,我便不與你計較。”這話說的也是非常爽快。
  
  “是嗎?”韓藝呵呵道:“這真是太便宜我了吧。”
  
  元牡丹道:“但醜話說到前面,倘若你做不到的那我也饒不了你。”
  
  韓藝非常輕鬆道:“這沒有問題。”
  
  元牡丹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
  
  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急忙道:“且慢!”
  
  元牡丹道:“還有事嗎?”
  
  韓藝道:“當日之事,我的確有錯,但是牡丹姑娘妳也不是一點過錯都沒有,如果說我讓女人前來看戲,可以彌補我的過錯,那麼牡丹姑娘是不是也得做一些事,來彌補妳的過錯。”
  
  元牡丹斜眸一瞪。
  
  別瞪,瞪也嚇不到我。韓藝笑道:“這只是小事而已,我只是希望到了那日,牡丹姑娘你能帶一個人上來。”
  
  “什麼人?”
  
  “觀國公的侄女,楊飛雪。”
  
  “觀國公的侄女?”
  
  元牡丹好奇道:“你與她是何關係?”
  
  “朋友關係。”
  
  韓藝如實道:“我們都是揚州來的,但是楊姑娘來到長安之後,一直沒有朋友,在家挺孤獨的,而我也不好去找她,不過楊姑娘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如果妳能跟她成為朋友,那是妳的幸運,這我敢用人格保證。”
  
  “你有人格?”
  
  元牡丹表示質疑。
  
  “我若沒有人格,那我會這麼講義氣嗎?”韓藝慍道。
  
  元牡丹兀自狐疑道:“你與那楊家娘子當真是朋友?”
  
  韓藝沒好氣道:“我是結了婚的人,我有妻子的,而且人家是楊家千金,我高攀的起麼。”
  
  “這倒也是。”
  
  元牡丹點點頭,又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韓藝謹慎道:“什麼條件?”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你再從我這裡偷一次絲巾,如果你成功了,那我便答應你。”
  
  “啊?”
  
  這個條件真是讓韓藝始料未及,不敢相信道:“妳說什麼?”
  
  元牡丹咬牙切齒道:“我讓你再偷一次。”
  
  試探,絕對是試探,可不能上當。韓藝道:“開什麼玩笑,我韓藝從不偷東西的,我只是一個老實的買賣人。”
  
  你從不偷東西,我才跟你見過一回面,就被你偷了三樣貼身之物。元牡丹氣得差點沒有噴血,哼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韓藝癟著嘴道:“算了就算了,我自己再想辦法就是了。”
  
  元牡丹愣了下,一甩手,轉身便走。
  
  “我送牡丹姑娘。”
  
  韓藝急忙站起身來,突然腳下被桌角一絆,啊得一聲大叫,往元牡丹身上撲去。
  
  元牡丹絲毫不驚,只是微微側身。
  
  這妳都不扶我,有木有人性啊!韓藝摔倒的姿勢強行變成踉蹌的姿勢,往元牡丹那邊撞去。
  
  元牡丹腳下一轉,再度避過,可是待韓藝從她身邊擦過時,她突然閃電般的伸出來,抓住韓藝的手,冷笑道:“你想幹什麼?”
  
  韓藝卻是一臉驚嚇未退,拍著胸脯道:“多謝牡丹姑娘仗義相扶,在下感激不盡。”
  
  元牡丹一愣,看了下韓藝的姿勢,還真像似扶住他,光憑這個姿勢,絕對不能說韓藝想偷她東西,不禁暗罵,這廝真是狡猾透頂了。將他的手一甩,不屑的輕哼道:“雕蟲小技。”
  
  韓藝站直身體,錯愕道:“牡丹姑娘此話何意?”但滿眼的失望,卻是遮掩不住。
  
  元牡丹也不點穿,因為點穿,韓藝也不會承認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邁步往屋外走去,淡淡道:“不用送了。”
  
  韓藝道:“哦,那牡丹姑娘妳慢走。”
  
  元牡丹出得院子,略顯開心道:“小小伎倆,我元牡丹豈會再讓你得逞。”說著,她右手往左手袖裡一伸,突然猛地一怔,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無比尷尬,“這---這怎麼可能?”
  
  ......
  
  “哈哈!我韓藝活了兩輩子,還從未遇到過這種要求。”韓藝一臉賤賤的壞笑,右手食指上飛快轉動這一塊淡黃色的絲巾,香氣宜人,“那女人難道就沒有聽過三隻手麼,呵呵,真是太天真浪漫了,不知下次她會不會讓我去偷她的肚兜,要是那樣的話,等---等下,這肚兜怎麼解呀?我還沒有解過啊!肖雲,這都怪妳啊!”
  
  正當這時,他聽得外面響起腳步聲。
  
  哇!聽這腳步聲,得有多憤怒啊!韓藝趕緊上前,一打開門,一道巨大的身影照來,我就說這腳步聲怎地如此誇張,原來是他。手腕一抖,那絲帕便不見了,笑意不減道:“就知道元公子你會來。”
  
  元烈虎急忙道:“你把我姑姑怎樣了,我怎見到她氣衝衝的離開了。”
  
  這可不能怪我,我也是滿足她的要求而已,難道她不要她的絲巾了麼。韓藝忙道:“這話你可別亂說,如果我把你姑姑怎麼樣了,那她有可能只是氣衝衝的離開,而我還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元烈虎愣了下,隨即道:“那這事怎麼回事?”
  
  韓藝深感抱歉的瞧了眼元烈虎。
  
  元烈虎大驚失色道:“你不會是將那事告訴她了吧。”
  
  韓藝又是一歎。
  
  “韓藝,你怎能說出來了。”元烈虎急道。
  
  韓藝一臉委屈道:“這我也沒有辦法,你姑姑方才已經聽到了一些,只是礙於你的面子,才沒有拆穿罷了。就我這種平民百姓,敢欺瞞你姑姑嗎,而且你姑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曉。”
  
  “就算如此,你---哎呦,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元烈虎跺腳道。
  
  韓藝笑道:“不過元公子,你也莫怕。”
  
  元烈虎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你想想看,這又不是什麼好事,而是只是一個誤會,說出來只會越描愈黑,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不再提起,我看你姑姑未必願意再提這事,所以元公子你只需將計就計,當她不知道就行了。”
  
  元烈虎若有所思道:“你也說的也有道理。”
  
  “放心吧,過兩日只要你姑姑上這看了話劇,這等小事就會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韓藝揮揮手道。
  
  元烈虎湊了過來,好奇道:“你當真有把握讓女人上這平康里來?”
  
  韓藝呵呵道:“這算得了什麼。”
  
  元烈虎望著韓藝,抬了抬雙眉,嘿嘿道:“我想我問你,你也不會說的。”
  
  韓藝驚懼道:“元公子真乃神人也,這你都猜得中。”
  
  元烈虎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道:“不說就不說,有何得意的,我倒要看你如何讓女人來這平康里。哼,我先去看話劇了。”
  
  說著元烈虎就離開了。
  
  “呼---總算是打發掉這對姑侄了。”
  
  韓藝微微一歎。
  
  “韓小哥,韓小哥。”
  
  韓藝轉頭一看,沒好氣道:“劉姐,下回出這種事,妳趕緊去找小野來,知道麼?”
  
  劉娥一臉為難道:“其實我也想過,但是小野非常衝動,我怕找他來,反而會越鬧越大。”
  
  韓藝怒道:“大姐,我都快要死了,還比這更嚴重的事麼。”
  
  劉娥點點頭。
  
  “妳什麼意思?”韓藝雙目一睜。
  
  劉娥又趕緊搖搖頭。
  
  “哎呦!我真是被妳氣死了。”韓藝翻了翻白眼,突然又問道:“對了,妳可知道這元牡丹是何許人也麼?”
  
  劉娥道:“這我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牡丹娘子,誰人不知。”
  
  “大名鼎鼎?”韓藝詫異道:“她很有名麼?”
  
  劉娥點點頭,突然幽幽一歎,“其實牡丹娘子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子。”
  
  他可憐?那我豈不是可悲了。韓藝沒好氣道:“比妳還可憐麼?”
  
  “那倒沒有,畢竟她出身貴族。”
  
  “那妳還說。”韓藝鬱悶道:“我就不明白你們這些人,一個平民,吃著粗茶淡飯,反倒替貴族擔憂了。”
  
  劉娥想想也是,但立刻又道:“可是這牡丹娘子確實非常可憐,她新婚當日,丈夫就領兵出征了,結果一去就沒有回來了。”
  
  “寡婦?”
  
  韓藝驚道。
  
  劉娥點點頭。
  
  這麼年輕就又當姑姑,又當寡婦,人生走的未免也太快了吧。韓藝不敢相信道:“真的假的啊?”
  
  劉娥道:“當然是真的,這事我敢亂說麼。他丈夫便是獨孤家的獨孤先略。”
  
  “獨孤家?”
  
  韓藝道:“不會是獨孤無月的叔叔吧?”
  
  劉娥搖搖頭道:“那倒不是的,獨孤無月乃是大名鼎鼎獨孤信的五世孫,而獨孤先略是獨孤楷的後代,這獨孤楷原本姓李,乃是獨孤信手下的大將,後來才改名獨孤的,雖都姓獨孤,但並無血緣關係。”
  
  說獨孤信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說到他女兒,那估計就知道了,而且不是一個女兒,獨孤信的長女乃是是北周明敬皇后,四女是唐朝元貞皇后,也就是唐高宗李淵的生母,七女兒就是大名鼎鼎的獨孤伽羅,隋文帝楊堅之妻,隋朝的文獻皇后,可謂是皇后家族啊!
  
  另外,這唐朝崇尚郡姓,也就是一軍將士都跟統帥姓,將士改姓也是常有的事。
  
  這關係還真是複雜啊!韓藝心中一歎,她可憐,老子也可憐啊,明明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到頭來卻還是一個處男,而且處的那麼完全,連初吻都保留著,要不先找個女人破了再說,畢竟老子現在在走鋼絲,隨時可能沒命,可是找誰呢?
  
  掙扎啊!
  
  可這一抬頭,看到劉娥,心想,還是再等等吧!
  
  劉娥卻沒有注意到,小心翼翼的問道:“韓小哥,你怎麼會認識牡丹娘子的?”
  
  韓藝道:“她想要來看話劇。”
  
  “難道是她想請我們上元家演話劇?”劉娥略帶一絲激動道。
  
  “是的。”
  
  韓藝點點頭道:“但是我拒絕了。”
  
  劉娥jī動道:“為什麼?元家可是非常有錢的。”
  
  “逼格,懂麼?”
  
  “何為逼格?”
  
  韓藝翻著白眼道:“逼格就是---就是,嗯,就是讓他們自己上門來看,而不是我們腆著臉去上門演給他們看。這事我也打算跟你說,我打算弄個女人日出來。”
  
  “女人日?”
  
  “也就是說,在某些特定的日子,我們鳳飛樓只為女人提供服務。”
  
  “只為女人提供服務?”
  
  劉娥道:“這是為何?”
  
  韓藝道:“這是因為---算了,算了,到時妳就明白了。我們先去樓裡看看,今日的劇情可是非常關鍵的。”說到這裡,他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來。
  
  劇情非常關鍵?
  
  這要是以前,別人肯定不會以為,不過就是話劇而已,再關鍵又能有多關鍵。
  
  但是自從熊飛犁出來之後,可沒有人再怎麼想了。
  
  可以說,這熊飛犁將話劇的逼格提高了N個檔次。
  
  而韓藝指的也就是這方面。
  
  熊飛拒絕了縣令招募,並且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論點,就是我不當官,我同樣也可以造福百姓,並且他也一直在為此努力,而其努力的方向,無非還是農業。
  
  那麼也就是說,熊飛還是繼續創造出更為先進的農具來。
  
  但是根據韓藝的尿性,絕不會發生在今日。
  
  在今日結尾處,又是說到熊飛想為不懂生活技能的崔晶晶製作一架更為簡便的織布機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又來?
  
  這是全場觀眾看到那紅布落下時的心聲。
  
  不得不說,這話劇會讓人瘋了去。
  
  但是比起這一回來,這一回無人再有質疑了,因為之前的熊飛犁已經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這回又是織布機,要知道大唐整個經濟就憑著耕田和織布支撐起來的,任何關於這兩方面的改進,都會引起非常大的重視,當然,這種重視只是對於工具的重視,而不是對發明者的重視。
  
  消息在臨近傍晚的片刻,就已經傳開來。
  
  大街小巷都知道,明日又將是屬於鳳飛樓了。
  
  中巷和南巷的同行們尋思著明日是不是休息一日算了。
  
  如果他們這麼做了,那只能跟他們說一聲,恭喜!因為他們的選擇是明知的。
  
  織布機可也是關乎天下百姓的利益呀,因為熊飛犁的成功,所以這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第二日,都已經不是北巷的事了,而是整個平康里。
  
  “公子,前面堵住了。”
  
  “堵住呢?真是豈有此理,誰還敢堵本公子的路?----哇!這---怎麼這麼多人啊?”
  
  .....
  
  “這麼多人,這怎麼進得去?”
  
  .....
  
  那些自以為叫了下人來排隊便可安心的貴族子弟,等到臨近中午來到平康里時,頓時就是傻眼了。
  
  只見路上是茫茫多的人,而且多半都是農夫,因為這織布機也和百姓是息息相關的,他們雖然知道自己肯定進不去,但是也想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於是就趕到了這裡等候。
  
  根本就擠不進去。
  
  平康里已經爆了。
  
  會塌!會塌!
  
  那北巷茶肆店鋪的老闆,看著連自己都進不去的小屋,心中真的非常擔憂,這些人會不會將這屋子給擠塌了。
  
  現在這茶肆都不靠賣茶賺錢了,人家都開始收門票了,進門就得給錢,二十文錢一個人,這是韓藝昨日叫他們這麼做的,沒辦法,行情太好了,不這麼做,對得起商人這個名號麼,反正鳳飛樓沒有這麼做就行了。
  
  當然,也有一些流氓沒有排隊。
  
  鳳飛樓後院的大廳內,氣氛顯得非常嚴肅。
  
  只見兩位老者坐在正座之上,邊上還坐在幾位年輕小輩。
  
  這兩位老者正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而那幾位年輕的小輩則是長孫延、鄭善行、王玄道三人。
  
  高傲的崔戢刃自然不屑於來此,而元烈虎也不太喜歡這種氣氛。
  
  唯有一人獨自站在廳中,不是韓藝是誰,看上去有些像似三堂會審。
  
  長孫無忌一臉納悶道:“你還會織布?”
  
  你一個農夫發明犁,這無可厚非,但是織布一般都是女人的事,你這是越俎代庖啊!
  
  韓藝一歎道:“不瞞國舅公,其實《白色生死戀》裡面的這一段劇情,正是發生在小民身上的,小民的妻子也是什麼都不會,但是又想做,結果老是做不好,常常因此感到非常苦惱,小民不忍內子這般苦惱,於是想做一個比較簡單的織布機供內子使用。”
  
  長孫無忌一愣,上回你說是因為你父親,這回又是因為你妻子?
  
  褚遂良微微皺眉道:“如此說來,這織布機你一早就想出來了。”
  
  韓藝道:“回右僕射的話,也不是一早,只是最近想出來的。”
  
  褚遂良道:“最近?你可別告訴我,上回我來此,你還沒有想出來。”
  
  韓藝如實道:“當時已經想出來了。”
  
  這話劇是早就編好的,傻子也知道肯定不是這兩日才想出來的。
  
  褚遂良指著韓藝,慍色道:“那為何你當時你不告知於我。”
  
  韓藝道:“當時右僕射你也沒有問小民啊!”
  
  “放肆。”
  
  長孫無忌沉聲道:“你怎能如此跟右僕射說話。”
  
  韓藝道:“小民知罪。”
  
  褚遂良向長孫無忌擺擺手,又向韓藝道:“此事關乎天下黎民,你應當及早告知於我們,怎能隱瞞不報。”
  
  韓藝垂首道:“小民錯了。”
  
  褚遂良道:“我念及你是初犯,這一回就不與你計較了,那我問你,除了今日要出現的織布機,你手中可還有其它的新工具。”
  
  韓藝道:“敢問右僕射,若是有的話,應當如何?”
  
  褚遂良道:“自然是立刻交予朝廷。”
  
  索達斯內!韓藝立刻搖頭道:“那就沒有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0 16:00
第二百三十四章 借力打力
  
  這謊話都說成這樣了,已經不能說他愚蠢了,簡直就是沒智商啊!
  
  鄭善行、長孫延等人皆是大吃一驚,這韓藝今日是怎麼呢?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畢竟上面坐著的這兩個老人,隨便打個哈欠,韓藝就可能灰飛煙滅。
  
  褚遂良還愣了一下,仿佛覺得聽錯了,旋即指著韓藝,怒聲喝道:“你小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戲弄老夫。”
  
  “小民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右僕射。”韓藝躬身行禮道。
  
  褚遂良感到自己的智商被冒犯了,火冒三丈道:“行行行行,倘若讓我知道你今日是在說謊,我可饒不了你。”
  
  韓藝非常真誠的說道:“還請右僕射放心,絕不會再有了,若是有的話,小民願自行了斷。”
  
  這話說得也是不留餘地。
  
  “好---。”
  
  褚遂良點了下頭,可猛地一想,這話還是不對呀,納悶道:“什麼叫做絕不會再有呢?你此話是何意?”
  
  韓藝道:“小民只是想說,小民不敢欺瞞右僕射。”
  
  這還不叫隱瞞?鄭善行、王玄道同時底下了頭。
  
  長孫無忌微微瞧了眼韓藝,但並沒有做聲,隨即低垂著眼簾,仿佛已經入定了。
  
  褚遂良咆哮道:“你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小民不敢。”韓藝兀自低頭說道。
  
  “你---好好好,我褚遂良還就不信制服不了你小子。”
  
  褚遂良這暴脾氣又上來了,站起身來,指著韓藝,氣得是吹鬍子瞪眼。
  
  “右僕射饒命,小民知錯了。”韓藝道。
  
  褚遂良一聽,語氣稍微緩和了幾分,道:“那你說,究竟還有沒有?”
  
  “這個真沒有了。”韓藝一臉真誠的說道。
  
  倘若沒有前面那句“那就沒有了”,褚遂良或許還真會相信韓藝,但是此時,你叫如何相信韓藝,韓藝擺明的就是在玩他。
  
  “你---!”
  
  褚遂良已經氣到不信了,他堂堂一個僕射,竟然被一個開青樓的人戲弄了,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道:“來人啊,將這小子給我拿下。”
  
  “是。”
  
  兩個護衛立刻走了進來。
  
  一旁的劉娥嚇得差點沒有趴在地下。
  
  鄭善行、王玄道同時皺了下眉頭,目光中都充滿了困惑,他們實在是不理解韓藝為什麼這麼做,這跟找死真沒有區別,你若不想給,那你剛才就別這麼說啊,褚遂良也不可能會逼你的,而且這話其實很容易說的,偏偏韓藝把這事弄得如此複雜,難以理解。
  
  對此他們也真是無能為力,只能幹著急,褚遂良何許人也,當今朝中第二把手,而唯一高他一級的,除了皇帝以外,就只有現在坐在他邊上的長孫無忌。
  
  韓藝兀自穩如泰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等著他們來拿。
  
  “且慢!”
  
  一直沉默的長孫無忌終於出聲了,他先是向褚遂良道:“登善,你先息怒,你都多大歲數了,犯得著跟這小娃動氣嗎,有失身份。”
  
  褚遂良氣急道:“我也不想和他動氣,可是這小子太可惡了。”
  
  “是是是。”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壓著手道:“你先坐,我來教訓教訓這小子。”
  
  褚遂良哼了一聲,但還是坐了下來。
  
  長孫無忌瞧了韓藝一眼,道:“韓藝,你可知錯?”
  
  韓藝道:“小民知錯。”
  
  “既然你知道這是錯的,為何還要明知故犯。”長孫無忌道:“若是你今日不說個清楚,那我也饒不了你。”
  
  韓藝道:“小民不敢說。”
  
  長孫無忌笑了一聲,道:“可我看你膽子挺大的,你都不敢說的話,看來此話一定非常重。”
  
  韓藝道:“國舅公說的是,小民才疏學淺,腦中詞彙量太少,經常出現用詞不當的情況,故此小民不敢亂說。”
  
  長孫無忌撫鬚一笑道:“好小子,連激將法都用上了,行行行,老夫為官數十年,也就這一回給你激到了,說吧,說吧,我知道你準備了一肚子話要說。”
  
  褚遂良冷笑不語。
  
  別看褚遂良性格剛烈,但是腦子可不蠢,方才只是一時被韓藝氣昏頭了,如今哪裡還聽不出韓藝這弦外之音,知道前面那一切都是鋪墊,為了就是長孫無忌這一句話。
  
  長孫無忌更不用說了,老戲骨了,而且心思慎密,早就看出韓藝的用意了,故此前面一直沒有出聲,看他如何演下去,說不到底,你不過就是一個百姓,你還能翻天不成。
  
  “那小民可就直說了。”
  
  韓藝行禮說道。
  
  “說吧。”
  
  韓藝昂起頭來就道:“小民認為右僕射此舉與強盜無異。”
  
  這傢伙真是活膩了。
  
  鄭善行他們聽得雙目一睜,一臉驚訝。
  
  劉娥的雙腿更是劇烈的晃動起來,一手扶著牆壁,這才讓自己沒有失態坐了下去。
  
  倒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一點表情也沒有。
  
  長孫無忌道:“繼續說。”
  
  韓藝道:“小民讀書少,不識大道理,但不管是熊飛犁,還是將要出現的織布機,都是小民創造的,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屬於小民。可是右僕射一句話,就讓小民將這些東西交給朝廷,這小民實在是無法接受。”
  
  褚遂良道:“這農具有益於天下百姓,朝廷自然得徵收,此乃大義與小利,當然是以社稷為先,你怎能只顧自己的利益。”
  
  這要是在後世,韓藝非得噴褚遂良一臉,但是在這古代,他說的還就是道理,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道:“右僕射言之有理,所以我一開始並沒有說不上繳朝廷,只是沒有及時上繳而已,但是如果右僕射要這麼做的話,那麼今後也絕不可能出現任何新式農具了,至少我這鳳飛樓是不可能的了。”
  
  長孫無忌道:“你這分明就是狡辯。”
  
  “回國舅公的話,小民絕非狡辯。”
  
  “那你就說個道理出來。”
  
  韓藝道:“小民絕不敢說為了天下黎民而創造這些新農具,小民還沒有這麼偉大,那麼促使小民創造這些新式農具的原因,除了小民的父親和妻子,還有就是鳳飛樓以及話劇的發展。小民當然希望能夠有通過這些新式農具,吸引客人來鳳飛樓,以及讓話劇獲得更多人的認同。是這些促使我去絞盡腦汁去設計一些新的農具,如果從一開始,小民就奔著解救天下蒼生去想新的農具,那小民肯定做不出來。
  
  可是,如果我一早就將新式農具獻給朝廷,那麼懸念也就沒有了,客人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期待。如此一來,我就失去了創造的動力,我不可能還創造出更好的農具來,因為我知道我創造出來,並不會給我帶來任何的好處,這不是小民只知道貪圖利益,只是因為每件事的發生都有它的原因,這些新式農具並非憑空冒出來的。
  
  而且,小民也知道大義與小利,故此懸念一曝光,我就立刻將設計圖紙公佈了。同理而言,百姓種田無非是為有口飯吃,交稅是應該的,但是如果有人將他們勞動成果全部拿走了,那他們還有動力去種田嗎?這無異於竭澤而漁。”
  
  頓了頓,他又道:“這就是小民想說的。如果朝廷要,小民不可能不給,但是若說是小民心甘情願的,那也不是,因為小民因此損失巨大,小民付出了這麼多努力,並沒有得到小民想要得到了回報,甚至於即便獻上了,也就是獻上了。就說熊飛犁,朝廷得到之後,也從未誇獎過小民半句,即便誰都知道熊飛犁大大有益於百姓,這等做法真是太令人寒心了,與強盜又有何分別。”
  
  韓藝說的很明確,也沒有藏著掖著,就是批評朝廷這種強盜行為。
  
  這一番話下來,就連鄭善行、王玄道聽得都是汗流浹背。
  
  長孫無忌突然一揮手道:“黃口小兒,膽敢如此,來人啊,將此惡子押下去收監。”
  
  “是。”
  
  那兩名護衛又走了進來。
  
  “等下。”
  
  這一次出聲的是褚遂良,他朝著長孫無忌笑道:“輔機兄,你這又是何必,我雖不如你,但也非小肚雞腸之輩。”說著又向那兩名護衛道:“你們先退下吧。”
  
  那兩名護衛又退了下來,心裡也在納悶,這究竟在搞什麼呀,進進出出的。
  
  長孫無忌沒有做聲,他這麼做,無非就是維護宰相和朝廷的尊嚴,你韓藝一個開青樓,也敢妄加批評朝廷,若給予警示,那別人會怎麼想。當然,他也知道,褚遂良一定會阻止他的,因為韓藝肯定還沒有把話說完,哪怕這就是強盜行為,但你要這麼說,你不等於還是找死,所以,他心裡清楚的很,韓藝肯定還有補救之法,他心裡也好奇,褚遂良就更加不用說了。
  
  果然,褚遂良一臉好奇的向韓藝道:“你小子是哪來的膽子,竟敢說如此大孽不道之話。”
  
  他覺得韓藝今日似乎就奔著自殺去的。
  
  韓藝不卑不亢道:“這都是右僕射給予小民的膽子。”
  
  “我給你的膽子?”
  
  褚遂良聽得一愣,疑惑道:“我幾番要拿你問罪,何時給過你膽子?”
  
  韓藝突然問道:“敢問右僕射,是右僕射你大,還是太宗聖上大?”
  
  褚遂良沉聲道:“你此言是何居心,這自然是太宗聖上大。”
  
  你問這個問題,不是成心要害我麼。
  
  韓藝道:“小民聽說當初太宗聖上欲往泰山封禪,而右僕射卻進言勸止,不知小民是否聽錯呢?”
  
  褚遂良道:“是有此事,那又如何?”
  
  韓藝道:“太宗聖上,千古明君,文治武功,曠古爍今,比秦皇漢武更勝一籌,光憑廣開言路這一點,前二者均不如也,受天下百姓的愛戴,若要封禪,也乃情理之中,為何右僕射要反對?”
  
  長孫無忌稍稍點頭,表情有些動容,他可是李世民的死忠啊,與李世民也是亦君臣亦朋友,是相當尊敬李世民的,聽到韓藝這般說,心裡當然十分高興,不免又懷念起李世民來。
  
  褚遂良微微皺眉道:“太宗聖上封禪一事,有諸多原因,一來,天時不允,二來,勞民傷財,三來,有水為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理應勸導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況且這與此事有何關聯?”
  
  韓藝道:“小民與右僕射都是聖上的子民,按理來說,小民與右僕射的地位差距,應該要小於右僕射與太宗聖上的差距,哦,記得當時右僕射還未是僕射,其差距更甚,既然右僕射都敢冒死諫言,糾正太宗聖上的過失,為什麼小民就不敢出言指出右僕射你的過失呢?小民這可都是在學習右僕射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0 17:10
第二百三十五章 鐵齒銅牙

    此問一出,廳內是一片寂靜。

    鄭善行抿了抿唇,又和王玄道互看一眼,彼此眼中滿是笑意,就差沒有笑出聲來了。

    長孫無忌也將頭偏向一邊。

    不得不說一句,韓藝這話說的真是太絕了,而絕的地方,不是在於他這話有多麼精妙,而是他找對了對象。

    韓藝雖然不懂歷史,但是他會問呀,他早就打聽清楚這褚遂良是一個什麼人,就一直臣,喜歡與人辯論,不是口蜜腹劍的奸臣,跟魏征一樣,只是沒有魏征那麼猛,那麼有原則。

    當初李世民要封禪,魏征和李世民爭得是面紅耳赤,就差沒打起來了,而褚遂良就是魏征推薦給李世民,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魏征總不可能推薦一個佞臣給李世民吧,褚遂良也進言阻止李世民封禪,導致李世民封了一輩子的禪,直到死都沒有封禪成功。

    這褚遂良當初是幹什麼的,就是專門記載李世民的一言一行,所以他經常要督促李世民在有所做為時,應該考慮到會留給人們一個什麼印象,也經常勸住李世民要謹慎,說是勸,其實就是恐嚇,但凡看到李世民不恥之舉,就恐嚇李世民,你要這麼做,說不定就遺臭萬年哦。

    這直臣諫言,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因為他們的責任是指責皇帝的錯誤。

    皇帝何許人也,天下就他最大了。

    我韓藝作為百姓,不就是學著你們這些大臣的,反正有樣學樣,你一個臣子敢糾正皇帝的過失,我為什麼就不敢糾正你的過失。

    哦,你指出皇帝的過失,就可以因此升遷,而我指出你的過失,我就因此升天,一字之差。生死相隔呀。這尼瑪傳出去,你褚遂良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直臣麼,比奸臣還奸呀!

    這話說的褚遂良都不敢動韓藝了。

    不過褚遂良也不是庸臣,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這唐朝的直臣都是一口鐵齒銅牙,相比較起來。那紀曉嵐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因為清朝那種環境,鐵齒銅牙就是死。唐宋是最開明的兩個朝代,不是皇帝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饒有興趣道:“你屢屢說你指出我的過失,那我問你,我究竟有何過失?你且說來聽聽。”

    他許久沒有遇到對手了。好勝心就竄上來了,也不顧地位、尊卑。竟與韓藝爭論起來。

    而他也知道, 他唯一可以反敗為勝的,就是“過失”一詞。

    若他真有過失。那他就輸了,因為韓藝都將太宗聖上給抬出來,他哪裡還敢用身份去壓制韓藝,只能跟韓藝講道理了,但如果韓藝說不出他的過失,那麼就是韓藝誣衊他,這可不是小罪呀。

    韓藝如今更加有恃無恐,因為他已經斷了褚遂良手中最鋒利的一把武器,道:“小民方才已經說了,右僕射此舉,與強盜無異。”心裡暗笑,我就罵你強盜,你奈我何。

    褚遂良哼道:“我要你的犁和織布機,乃是為天下蒼生著想,非圖我個人之利,若是那熊飛犁在你手中,哪怕你心地再好,你最多也就是造福一隅百姓,但是由朝廷推廣的話,可造福天下百姓,孰輕孰重,爾怎不知曉?我看你還是為了貪圖私利,故此百般不願。”

    鄭善行他們聽得都是頻頻點頭。

    如今私人的能力太小了,交通不便,訊息難以傳達,這熊飛犁落在韓藝手裡,縱使韓藝在厲害,也難以推廣開來,必須要依靠朝廷,而且褚遂良要這犁,對他個人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利益關係。

    這褚遂良也絕非浪得虛名。

    難啊!

    鄭善行、王玄道也想看看韓藝如何反駁。

    韓藝突然向長孫無忌道:“素問國舅公深通我大唐律法,並且乃我大唐律法撰寫人之一,敢問國舅公,我大唐律法中,可有一條言明,若是持有造福百姓一理,便可竊奪他人財產。”

    這長孫無忌主持修訂了《唐律疏議》,《貞觀律》他也是出了不少力,對大唐律法是瞭若指掌,如數家珍,搖搖頭道:“倒是沒有。”

    就算有,也不可能這麼說啊!

    這話一說完,長孫無忌突然反應過來,正欲補充 。

    “多謝國舅公相告。”

    韓藝拱拱手,根本不給他機會,笑道:“有道是,無規矩,不成方圓。這熊飛犁不管怎麼說,都是小民創造出來,理應是屬於小民的,這是無可爭辯的。是,也許右僕射你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但你也確確實實因此奪取了小民的財產,然而,關於這一點,朝廷也從未明言規定,右僕射就可以憑藉一句話,便隨意奪取他人之物。

    倘若,有朝一日,又有官員對小民說,哪裡發生了天災,要小民將家中半數糧食交出來賑災。如果小民不交的話,他同樣也可以說,我是為了造福百姓,你餓不死,但是那些百姓少這一口飯,就可能餓死。萬一,這糧食剛剛要走,那邊又來一個軍官,說哪裡要打仗,缺少軍糧,要小民交出剩餘的糧食,他們同樣也可以說,我們是為了保護天下百姓,你沒飯吃,最多也就是一條命而已,可是我們是保護天下百姓,你應該捨身取義。

    甚至可以說,一旦發生任意外,朝廷便可隨便的增稅,反正朝廷都可以說是為了天下百姓。但是小民就想問一句,小民也是百姓,你連小民這一個百姓都保護不了,你憑什麼說能夠保護天下百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身為僕射,不但不以身作則,行事竟如此草率,罔顧國家律法,恃強淩弱,認為獲取他人的勞動成果,乃理所當然之事,而且你甚至連一句感激之言都沒有,於公於私,都不應如此,下面的官員見到你這麼做,豈不是都會爭相效仿,隨意奪取百姓財產,到時法不是法,國不將國。必生禍亂。你對得起太宗聖上當初對你的信任麼?”

    這最後一句話,他幾乎一口氣說完,怕得就是被人打斷。

    “放肆。”

    長孫無忌怒喝一聲,他就很想打斷。但是韓藝說的太快了,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話說到此。韓藝也豁出去了,激昂道:“小民自知活不過今日,但是有些話小民不吐不快。只知教人,而不知律己者。何以服人?若只准右僕射指正太宗聖上的過失,而不准小民指正右僕射的過失,這就是對太宗聖上。對當今皇上的大不敬。”

    長孫無忌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著韓藝道:“爾等小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韓藝道:“敢問國舅公,太宗聖上可有跟魏公這般說?”

    長孫無忌哼道:“你也敢拿自己與魏征相比?”心裡補充一句。好像還真說過。

    “小民並非要與魏公相比,只是小民不服,難道我大唐就只准魏公一人說真話麼。”韓藝據理以爭道。

    “你---!”

    長孫無忌指著韓藝,氣得是吹鬍子瞪眼,其實他剛才之所以先出聲,也是為了保韓藝,因為剛才韓藝那一番話,就差沒有將褚遂良打成奸臣了,這要是褚遂良開口,事情可能就沒有迴旋的餘地,所以他率先開口,將主動權握在手裡,哪知韓藝已經瘋了,滿地圖到處放炮,你說他能不氣嗎。

    長孫延看得都是心臟都快跳了出來,他爺爺可不是咆哮派的,能把長孫無忌氣成這樣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數。

    鄭善行、王玄道等人就更加不用說了,冷汗都已經流乾了,開始冒熱汗了,可一方面又覺得韓藝的戰鬥力爆棚,心裡均想,或許崔戢刃看到這一幕,心裡會好過不少。畢竟韓藝都敢和褚遂良剛正面,你崔戢刃又算得了什麼,就死得安心吧。

    褚遂良沉吟不語,他很想反駁,這爭論可是他最擅長的。

    但是他真的無力反駁,說到底,不管是熊飛犁,還是織布機,都是韓藝的。而他潛意識裡也確實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方才也確實利用身份逼迫韓藝交出可能存在的新式農具。

    其實話說回來,這很平常,但那只是因為百姓不敢不交呀。

    可若要深究起來,那就有問題了,韓藝若自願給你,那是一回事,但韓藝要是不肯給,你卻非逼著韓藝交出來,而且並沒有朝廷公文,那就是搶了。

    這褚遂良第一回被人說的啞口無言,深深一歎,擺擺手道:“輔機兄,且請息怒,無論如何,今日我們是拿這小子沒辦法。”

    這長孫無忌不幹了,哼道:“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他一個無知小兒。”

    褚遂良慚愧道:“我們若治了他,豈不是告訴他人,太宗聖上當年也應該將我給殺了。”

    其實這個道理,說白了,就是不要剝削百姓,褚遂良不僅跟李世民說過,還跟當今皇上李治也說過,如果他這一回這麼做了,那他將來還怎麼去勸皇上。說得更加嚴重一點,他今日殺了韓藝,那麼以後他若是諫言,冒犯了皇上,皇上可以殺他。

    套用韓藝那句話,就是“只知教人,而不知律己者,何以服人?”

    身為直臣的褚遂良,不管心裡願不願意,他都要嚴格律己,要麼你就爭贏,這樣就是治韓藝誣衊朝中大臣之罪,如果你爭輸了,你還要蠻橫無理,那麼不僅會令你信譽有損,而且直接危及到你的權力,畢竟鄭善行、王玄道這些人都還坐在這裡看著的,他們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是他們的長輩可也不是好惹的,褚遂良得考慮清楚,這高處不勝寒呀。

    韓藝暗道,聰明!就是這麼個道理。

    長孫無忌一愣,沒有做聲了。

    韓藝左一句太宗聖上,右一句太宗聖上,這你要動他,可就得慎重了。

    褚遂良看著韓藝,好氣好笑道:“好小子,好小子,我還真是小覷你了,行,這一回就算是我錯了。”

    話雖如此,但是他並不服氣,因為他沒算到韓藝會突然發難,準備不足,前面還被韓藝氣昏了頭,以至於被韓藝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真是玩了一輩子鷹,反倒被鷹啄瞎了眼,陰溝裡翻船啊!

    韓藝作揖道:“世上最大的勇者,莫過於知錯能改者,右僕射胸襟開闊,虛心納言,乃我大唐之福,小民萬分佩服。”

    褚遂良哼道:“你小子別得意,我會盯著你小子的,你可得時刻小心了,若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一定秉公執法。”

    這就木有必要了吧!韓藝急忙道:“右僕射當以天下社稷為重啊!”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能背公徇私。

    褚遂良笑出聲來,揮著手道:“這就不用你來提醒我了。”

    說著,他又向長孫無忌道:“輔機兄,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去樓裡看戲吧。”

    長孫無忌道:“你還有心情看戲?”

    褚遂良道:“我去看看今日那織布機是否真的有用,若是嘩眾取寵之物,我就拿這小子問罪。”

    這尼瑪是赤裸裸的報復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韓藝趕緊打預防針道:“右僕射,小民可是事先就寫明瞭,此劇純屬虛構,如果有雷同,實屬巧合。”

    褚遂良哼道:“若是殺人犯在自己身上也寫上這幾個字,我是不是也得網開一面。”

    “呃....!”

    褚遂良哼了一聲,又向長孫無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便與長孫無忌往外面走去。

    哎,你這是強詞奪理啊!韓藝還欲去追,長孫延突然叫住他,“韓藝,見好就收。”

    韓藝一愣,看了他一眼。

    長孫延低著頭跟了出去。

    待他們一出去,鄭善行就哈哈笑道:“韓小哥,光你這份勇氣,我就遠不如你。佩服,佩服。”

    王玄道微微笑道:“我從未看過有人將右僕射說的低頭認錯, 看來魏公後繼有人了。”

    韓藝不爽道:“二位,你們就別落井下石了好不,方才也不知道替我說上兩句。”

    鄭善行坦蕩蕩的說道:“實在是抱歉,我倒也想,但真沒你這份膽量。”

    王玄道也是直接說道:“鄭兄都不敢,你也就別指望我了。我先失陪了。”

    “玄道,等我。”

    二人可以說是落荒而逃,雖然他們是貴族,韓藝只是平民,但是他們還真不敢跟韓藝玩這要人命的遊戲。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1 09:56
第二百三十六章 證明自己

  “呼---!”
  
  待這些不排隊的流氓都離開之後,韓藝是長出一口氣,左右看了看,忽然發現劉娥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苦笑一聲,走了過去,輕聲喊道:“劉姐,劉姐?”
  
  “啊?”
  
  劉娥突然驚慌的大叫一聲,隨即一看是韓藝,又左右看了看,道:“國---國舅公他們走呢?”
  
  韓藝道:“早就走了。”
  
  劉娥激動道:“韓小哥,你不要命了麼。”
  
  韓藝道:“當然要啊!”
  
  劉娥道:“那你方才還那麼說,你---你是不是瘋了。”
  
  這一回她實在是承受不了了,以前韓藝跟崔戢刃鬥,就已經到了她的極限,但畢竟崔戢刃只是士族子弟,並無官位在身,而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可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大臣,你一個屁民頂撞宰相,這尼瑪不是找死,又是幹什麼。
  
  韓藝笑道:“也許吧。”
  
  劉娥見韓藝還跟個沒事人似得,整個人都崩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訴道:“你---你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啊?”說到後面,她當真哭了出來,他完全搞不懂韓藝為什麼這麼做。
  
  韓藝蹲了下去,看著劉娥道:“因為我想做官。”
  
  劉娥一怔,驚愕的望著韓藝。
  
  韓藝微微一歎道:“劉姐,我們走到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了,只能往前走,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這年頭誰都靠不住,只能靠我們自己,那麼唯一的出路,就是入朝為官,否則的話,我們遲早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
  
  劉娥納悶道:“就算如此,可是你都把右僕射和國舅公得罪了,你還怎麼做官。”
  
  “其實我也不想。”韓藝微微一歎,又道:“但是我出身卑賤,又沒有讀過什麼書,我若要入仕途,一定不能走尋常路。我原以為我可以憑藉熊飛犁得到他們的重視,但是朝廷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我也沒有想到如此偉大的發明,竟然這麼不被重視,也就是說這一條路是不可行的,即便我那織布機再好,依舊不能給我帶來我想要的。那麼我只能另辟佳徑,你可還記得我前幾天問你這褚遂良是一個怎樣的人麼?”
  
  劉娥木訥的點點頭。
  
  韓藝道:“所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褚遂良是一個直臣,那麼他就不可能會欣賞那些諂媚之人,你只看到了我衝撞了他們,但是卻沒有看到,我也因此展現出自己實力,我要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跟褚遂良一樣直言不諱的人,那樣我才能得到他的認同,我必須要展現出我不同於他人的個性來,如果我只是一個言聽計從,卑躬屈膝,溜鬚拍馬之輩,那沒有人會看得起我的,我將永無出頭之日,最多也就是他們腳下的一條狗,這不是我想要的。”
  
  劉娥聽得呆若木雞,她萬萬沒有想到,韓藝竟是想借此毛遂自薦,道:“但---但你這麼做未免也太危險了,說不好你就會沒命的。”
  
  韓藝搖搖頭道:“這其實一點也不危險,說到底我只不過是一個百姓,要殺我,何其簡單,但是我手中握有未知新式農具,一旦殺了我,那可是一大損失,就算他們將我拿下,出於這一點考慮,他們也不會殺我的,最多就是給我一點教訓。而且我是有備而來,而對方是毫無防備,我是不可能會輸的,要是這我都不敢賭這一把的話,那我根本就不會開這鳳飛樓。”
  
  頓了頓,他又道:“劉姐,我這樣做的確對不起妳,因為這可能會連累妳,還有夢兒他們,這我深感愧疚。但也只有妳能理解我,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們遲早也會一敗塗地的,因為我們的地位太卑賤了,我們必須要比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這世上成功的方法雖有很多,但唯獨害怕是不可能成功,如果我們要出人頭地,就必須勇往直前,決不能畏首畏尾,說到底不過也就是一條命而已,我們也只剩下這一條命可以去賭了。”
  
  劉娥呆愣半響,道:“可是你這做,國舅公和右僕射就會賞你官做?”
  
  韓藝笑道:“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待會我還會有一番毛遂自薦,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讓他們肯定我的優勢。”說著他就伸出手,扶起劉娥來。
  
  “你的優勢?”
  
  劉娥站起身來,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我的優勢就是熊飛犁,我必須要讓他們明白一點,我的熊飛犁並不亞於《論語》。”
  
  劉娥震驚的望著韓藝。
  
  韓藝自信的笑道:“還請妳相信我,因為我從未失敗過。”
    
  ......
  
  韓藝此舉看似冒險,其實不然,相反,這是一種非常安全的做法,這無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如果對方是李林甫、嚴嵩、和珅之輩,那韓藝當然是百般討好,編制出一個史上第一馬屁來。
  
  但是你用這種手段去討好魏征、褚遂良這樣的人,那只會讓他們看不起,根本不可能得到他們的重視。
  
  像那貧窮才子馬周便是如此,當初李世民三次請他入宮,他理都不理,他越是這樣做,李世民卻渴望獲得這個才人,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這是人性,直到第四次,馬周才去了,很快就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
  
  韓藝這番做法,也就是這麼個理。
  
  除此之外,韓藝也確實心有不爽,要跟那褚遂良理論理論,因為熊飛犁一直沒有得到朝廷的褒獎,半個字都沒有,這令他很寒心,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中國的科學是如此的落後,因為科學家在古代,根本得不到重視。
  
  就說那造紙的蔡倫,歷史書上短短二十個字就介紹完了,人家造紙耗費了多少努力,沒有二十年,也有十年吧。你就短短二十個字,這跟敷衍了事又有什麼區別,若是在西方,不弄個幾百張紙的論文出來,都會被人給罵死。
  
  秦檜一個奸臣,史書上都是有大篇幅記載的。
  
  哪怕是在後世歷史書上,秦檜也比蔡倫用的篇幅多。
  
  不管是娛樂文化,還是正規書籍裡面。
  
  這聽起來,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呀。
  
  反倒是在美國雜誌《影響人類歷史進程的100名人排行榜》中,蔡倫排在第七位。美國《時代》週刊公佈的“有史以來的最佳發明家”中蔡倫上榜。
  
  然而在中國,大家都推崇的是忠臣勇將,諸葛亮、岳飛等人,要麼就是關羽、趙子龍等武將,亦或者是詩人,李白、杜甫等等。
  
  但是極少有人崇拜中國古代的科學家,這邊嚷著中國沒創造、沒發明,轉頭就跟人爭論秦瓊、關羽誰更牛逼,這有意思嗎?
  
  韓藝認為,只有為人類做出貢獻的人,才稱的上是最偉大的人,例如蔡倫,例如袁隆平、例如沈括、例如張衡。
  
  縱觀中國史書,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篇幅都是權力之爭,朝代更換,好像華夏文明就只剩下這些了。然而,很多發明創造,甚至連個人名都沒有,通常教育書上,就是一句話概括,這是我們古代百姓的智慧結晶。
  
  中國有偉大的科學家,他們都是非常了不起的,絕對值得人們尊重,只是中國人沒有像記住愛因斯坦、約伯斯一樣記住他們罷了。
  
  韓藝現在就面臨這種尷尬的境地,曲轅犁的出現,足夠推動農業前進一大步,哪怕是後世的很多機械犁,都借鑒了曲轅犁,這是非常了不起的發明,但是朝廷連隻言片語都沒有,得虧他自己機靈,知道自己去宣傳,如果他不自己去宣傳,估計到後來,又是一句話總結,哦,曲轅犁呀,嗯,這是唐代百姓的智慧結晶。
  
  在這種文化背景下,中國的科學是根本發展不起來了。
  
  這是文化所至,哪怕清朝不閉關鎖國,也不可能贏得了西方的。
  
  落後是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的。
  
  在後世,哪怕三國演義都拍爛了,哪怕還珠格格都拍了三部,依舊沒有人想著去拍一部中國古代科學家的電影。
  
  難道我們的科學家就真的這麼丟人麼?
  
  韓藝希望這種情況有所改善,這也是為什麼他安排熊飛不當官,跑去當一個農夫,因為希望人類得到啟示,我當科學家,我同樣能夠造福蒼生。
  
  他有這種想法,這跟他在後世處在一個國際團夥中有關,因為他們談天說地的時候,偶爾也說說自己國家有什麼了不起的科學家,但是人家都是口若懸河,根本停不下來,唯獨韓藝沉默不語,因為他沒讀過什麼書,而中國宣傳的文化也都是一些忠臣,他真的說不出幾個中國科學家的名字,轉來轉去也就一個袁隆平,但你要他說猛將,那他沒讀過書也能說出幾十個猛將來,為此他還特意跑去翻書,所以他覺得這很可悲。
    
  .......
  
  來到鳳飛樓內,此時裡面一切安靜。
  
  只見長孫無忌、褚遂良他們站在舞臺邊上觀看,因為他們來晚了,故此座位也早就坐滿了,其實下人也拿了凳子給他們,但是他們都沒有坐下,而是翹首以盼,望向臺上。
  
  韓藝往臺上一看,只見《白色生死戀》已經開始演了。上一回提到崔晶晶也想學著作為一名普通的婦女,身為普通的婦女,那麼理應就要織布,但是她可是大小姐來的,這織布對於她而言,那真是一項非常困難的工作,越急就越幹不好,不禁非常苦惱。
  
  熊飛怎忍心見到愛妻悶悶不樂,於是發誓要做出一架織布工具來,讓愛妻也能織布。
  
  這一回則是演到,熊飛已經製作出了織布機,並且決定在崔晶晶十八歲生日時,送給她當做禮物。
  
  這一方面體現出熊飛的才智,另一方面,也體現出他們夫妻二人濃濃的感情,雖然已經成婚了,但是依舊不乏浪漫,從而喚醒人們對愛情的憧憬。
  
  只見熊飛用布蒙住崔晶晶的雙眼,來到臺上,臺上放著一架機器,但可惜是用布蓋住的。
  
  觀眾們都知道那布下面一定就是織布機,心中是異常激動,雖然他們都不懂的織布,但是熊飛犁的成功,讓他們很是期待。
  
  這就跟在後世看網路小說一樣,主角製作出寶物來,寶物的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主角能夠利用這個寶物去裝逼,獲得佳人的歡心,這就滿足了觀眾的心裡需求。
  
  他們希望見到的是,熊飛又能夠憑藉這織布機,再度風光一場,顯然他們都已經代入到熊飛這個角色裡面去了。
  
  當然,也有不少人,是對織布機的本身感興趣,比如褚遂良他們。
  
  究竟這個織布機能否在現實中取得重大的成功。
  
  當熊飛拉下白布時,只見一架嶄新的木制織布機展現在大家面前。
  
  底下的觀眾跟臺上的崔晶晶一樣,都驚呼出聲,雖然只是一個木架而已,但卻是全新的架構,現在的織布機都是斜著的但這一架織布機是平放著的,機精巧的製作,還是令他們驚喜不已。
  
  褚遂良、長孫無忌更是睜大雙眼。
  
  接下來熊飛又教崔晶晶使用這織布機。
  
  這是一台腳踏式的織布機,一人便可操作,操作也非常簡單,相傳這種織布機的始祖是南宋一位名叫黃道婆的女人創造的,具體也不清楚,畢竟中國的封建社會對於科學不但不重視,而且還懷有鄙夷之情。當然,這一架是經過數百年改造的,在後世還有不少人家在使用這種織布機,網上都有人賣,也許他們織的不是布,而是一種難得自豪的情懷。
  
  韓藝之所以瞭解這種織布機,也是在一個機緣巧合下,他有一次去到雲南旅遊,他旅遊不是去觀光景點,而是去一些百姓居住的地方,因為他喜歡瞭解各地不同的風俗,以及與他們的交流。在一個貧窮的小村落裡面,看到一個老婆婆正在用這種古老的織布機,他聽到織布機發出的聲音時,不免想起了那首唧唧復唧唧的木蘭辭。
  
  這古書上的描寫突然出現在眼前,令他感到非常神奇,就呆呆的望著。過了許久,那老婆婆也發現他了,便熱情的邀他進屋,問他為什麼在這裡,他就說他被這織布機給吸引了。後來他也試了試,他對這些東西非常感興趣,在北美幫人造房子,在威尼斯學著划船,在羅馬的街頭看人畫畫,在法國浪漫的泡妞,在非洲看獅子,在北極看企鵝,他喜歡接觸不同的文化。又聽那老婆婆說這種織布機是古人發明的,有上千年的歷史,這令他深感敬佩。
  
  到後來,他又想買下這一台古老的織布機,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團夥中那位女性地理專家蘿拉,因為蘿拉剛好那年滿四十歲,而蘿拉生平第一愛好就是喜歡收藏各個國家的古老發明。
  
  但是那老婆婆不願意,織了幾十年的布,一天不織就難受,對這織布機有著深厚的感情。
  
  當日,如果韓藝願意花大錢的話,這老婆婆也會賣,但是韓藝覺得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要了。於是他自己動手學著做了一架迷你版的這種織布機送給蘿拉,並且非常自豪的跟蘿拉講解這織布機的由來以及操作方式,我們中國還有很多偉大的發明,只是你們並不知道罷了,蘿拉非常感激和激動,直呼這太神奇了,並且獻上香吻,當然,只是禮貌性的親吻。
  
  當崔晶晶坐在織布機自帶的木凳上,在熊飛的指導下,開始使用這新式織布機。
  
  織布機的零件開始動了起來,發出唧唧的聲音。
  
  僅僅一會兒,嶄新的布匹就開始出爐了。
  
  全場掌聲雷動。
  
  所有的觀眾全部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1 18:42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扶貧計畫

  伴隨著“唧唧復唧唧”的聲音,崔晶晶和熊飛的感情也在隨之昇華,這一部織布機可以說是象徵著他們的愛情,當崔晶晶將頭輕輕靠在熊飛的肩上時,紅布落了下來。
  
  掌聲雷動。
  
  在掌聲中,韓藝來到了臺上。
  
  一人驚叫道:“韓小哥,你不會又打算停演吧。”
  
  現在的客人都太瞭解韓藝了,因為韓藝一般不上臺的,但是一旦上臺,准沒有好事,上回熊飛犁出現時,鳳飛樓就借此停演了一日。
  
  “當然不是。”
  
  韓藝呵呵一笑道。
  
  大家紛紛鬆了口氣。
  
  我有這麼恐怖嗎?韓藝暗自一笑,道:“方才大家看到的織布機,就是在下最新的發明,我給它取名為‘晶晶織布機’。”
  
  別的先不說,先把這名字給定下來了,這可是一種可持續性的宣傳,決不能讓朝廷給毀了,既然熊飛有了熊飛犁,那麼崔晶晶當然也得有晶晶織布機,這樣才公平啊。
  
  說話時,紅布裡面突然張開一道縫來,只見桑木推著織布機來到前面,原來這織布機下面可是裝有輪子的。將織布機擺放在韓藝身邊,他就退下了。
  
  “這就是‘晶晶織布機’。”
  
  韓藝手往織布機上一指,道:“這種織布機操作簡單,因為這是在原先的織布機上面簡化了一些操作,非常容易上手,一旦熟練之後,這種織布機的生產速度將會比原先那種織布機足足高出一倍有餘,一個熟手織女可在一天之內織出三丈到四丈布匹來。”
  
  眾人聽得不免一驚,又是竊竊私語,都表示懷疑。
  
  韓藝笑道:“我知道大家可能還不相信,但是我可以保證,至少可以提高一倍,這可不是我信口胡說,因為在此之前。我們已經試驗過無數回了。”
  
  大家聽過他說的如此肯定,不免又相信了,畢竟前面的熊飛犁就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可是又一個重大突破啊!
  
  “如果你們以為僅此而已。那你們就錯了。”
  
  韓藝繼續道:“通過這種織布機,我們還能用更簡單的方式,織出帶有花紋的布匹來,而且只需一個人操作就行了,也就是說。只要掌握了方法,普通的百姓,同樣可以織出花布來,另外,我們還極重視體驗,所以我們在這種織布機上面增加了一種懸掛式的靠背椅,織女可以更為舒適的織布,還能享受到做秋千的快樂。”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不少人都鼓起掌來。
  
  待掌聲消散,韓藝又道:“多謝大家的掌聲,除此之外。我這織布機還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那就是我這晶晶織布機一切都是採用組裝式的,就是上面任何一個零件都是可拆卸的,而且組裝起來非常簡單,下面我就給大家演示一遍。”
  
  說著他就動起手來,雖然這組裝設計,是他提出來的,他也給予了一些後世的組裝技巧,但是真正弄出來的,還是木坊的那些巧手工匠們。
  
  當他第一眼看到組裝成功時。也對這些工人們的智慧是驚歎不已。
  
  其實中國古代的工匠手藝是非常了不起的,這古代造房子都不用釘子的,但卻極其牢固,可想而知。其中的技巧是多麼的巧妙,只是他們沒有得到相應的尊重罷了。
  
  過了一會兒,韓藝就將這織布機給拆成了一對零件。
  
  一人突然問道:“這有什麼用麼?”
  
  “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
  
  韓藝一手拿著兩根木頭,道:“之所以增加這種設計,其目的之一就是為了便於運送,雖然我這織布機比起以前織布機重量足足減輕了一倍。但是真的運送起來,也是非常困難的,特別是對於一些普通百姓而言,他們可沒有馬車,只能抬回去,這顯得就很笨重了。”
  
  “這要運送甚麼,不都是自己做嗎?”
  
  “難道你這一次不打算公佈圖紙嗎?”
  
  韓藝笑道:“我會將圖紙獻給朝廷的,我想這事由朝廷來做,要更為有效。但是除此之外,我們鳳飛樓將會對外出售這種織布機,因為這種織布機設計巧妙,很多零件都需要專門的工具來製作,如果家中沒有木工,也是難以做出來的,而且就算做出來了,品質也難以得到保證,品質不好的織布機,會嚴重影響織布的速度,所以我這一次會採用出售的方式。”
  
  出售?
  
  也許大家都適應了鳳飛樓的慷慨,畢竟鳳飛樓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實惠,從一文錢,到後來贈送熊飛犁,咋一聽,很多人都適應不了。
  
  甚至有人在想,這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大家顯得非常沉默。
  
  你們這些人,真是拿現成的拿習慣了,你們也要考慮考慮我呀,我一個做買賣的,哪能老是做賠本買賣。韓藝笑道:“為什麼我會選擇出售的方式了,並非我貪錢,而是我想更多的幫助別人。上回贈送熊飛犁時,絕大部分百姓都沒有領到熊飛犁,他們失望的眼神,讓我非常愧疚,同時也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我一個人的能力有限,無法照顧周到。我當時就在想,我是不是該換一種方式,所以我打算用一種扶貧計畫來幫助百姓購買織布機。”
  
  “扶貧計畫,什麼扶貧計畫?”
  
  “就是一種讓人人都能買得起織布機的計畫。”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希望通過分期付款,來滿足每個百姓的需求。”
  
  “分期付款?”
  
  不少人都愣住了。
  
  韓藝解釋道:“分期付款,顧名思義,就是不需要一次性將錢付清,可以分作好幾次,甚至於十幾次。我們規定的是一年,分作十二次,每個月償還一些。而且,是完全沒有利息的,打比方,如果這晶晶織布機售賣十二文錢,那麼你每個月只需償還一文錢。對於一些特別情況的,我們可以允許他拖延半年,如此一來,便可大大減輕購買織布機的壓力。”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分期付款?有趣!有趣!”
  
  底下頓時有不少人點頭稱讚,但是他們並非都是看重了這分期付款的妙處,而是覺得挺新奇的。
  
  .....
  
  褚遂良聽得沉吟道:“看來我真的是小覷這小子了。”
  
  長孫無忌淡淡道:“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但是這也是一把雙刃劍,可造福百姓,但也可以借此榨取百姓的錢財。”
  
  褚遂良一愣,隨即點頭道:“言之有理。那就看這小子的用意究竟是如何?”
  
  長孫無忌道:“我還沒有打算讓他這麼做了。”
  
  褚遂良道:“為何?”
  
  長孫無忌道:“關於布匹,我朝一直都有非常嚴格的控制,怎能輕易讓他胡來,除非他能說服我,不然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
  
  ......
  
  一人突然高聲嚷道:“但是你這晶晶織布機賣多少錢?”
  
  此話一出,那些竊竊私語頓時停了下來,這才是關鍵所在,如果你賣的很貴,就算分期付款,那百姓也未必買得起。
  
  韓藝道:“關於價格方面,目前我還沒有確定,因為我還有一些問題要考慮,但是大家盡可請放心,價格絕對公道,是平常百姓能夠承受得起。另外,因為我們的晶晶織布機是組裝而成的,任何一個零件都是可以替代的,所以即便有損壞,只需換上一個零件便可,不需要耗費額外多的錢。”
  
  這話大家也是聽聽,不到價格出來的那一日,誰知道你的價格公不公道,這個東西,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公佈價格?”
  
  “如果沒有意外,將會在兩日之後。”
  
  韓藝頓了頓,繼續說道:“兩日之後,我們鳳飛樓不但會公佈價格,而且還會展示這種晶晶織布機,教大家如何操作。但是這裡面涉及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一般都是女人織布,但是如果讓女人和男人一起來排隊,相信很多女人都不會敢來,各位也不會願意帶自己的妻子來。”
  
  大家紛紛點頭,又好奇的望著韓藝,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麼解決呢?
  
  韓藝道:“所以我打算在兩日之後,限定只准女人前來,這只是為了讓大家得到更好的織布機,相信各位也都能夠理解。”
  
  一人突然道:“我們倒是可以理解,但這裡可是平康里,就算我們這些男人不來,女人們不見得會來此啊!”
  
  韓藝笑道:“我個人認為我們北巷已經不屬於平康里了,至少不能再用煙花之地來形容,你們看看外面,不再是緊閉大門的大院小戶,而是一個個賣小吃的攤位,而且在當日,我們鳳飛樓,包括整條北巷都會以女人為主。當然,最為主要的是,這只是一次新式織布機的展示,僅此而已,女人根本不需要擔憂什麼。”
  
  大夥一聽,倒也無話可說,但是那些織女們會不會來,這就不知道了。
  
  “那行,這我沒意見。”
  
  其餘人也紛紛點頭,畢竟他們不懂織布機,這是女人幹的事,只能讓女人來參與。
  
  韓藝笑道:“為了籌備那日的展示,我們鳳飛樓將從明日開始停演三日。”
  
  “哎,你方才不是說不會停演的嗎?你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非也,非也,你剛才只是問我,會不會停演一日,我說不會,因為我打算停演三日。”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2 10:49
第二百三十八章 錢帛兼行
 
  不是一日,是三日。
  
  你妹的!
  
  還有比這更欺負人的嗎。
  
  果然,這傢伙一上臺,准沒有好事。
  
  不幹了!
  
  觀眾們是堅決不幹了,人家花月樓同樣也有話劇,但是人家天天營業,沒有一日斷演,是何等的敬業,就你這廝屁事多,動不動就停演,還有比這更可惡的嗎。
  
  一時間,噓聲震天啊!
  
  韓藝也真是偉大,自鳳飛樓開張以來,掌聲、喝彩聲永遠都是屬於夢兒、小胖的,但是噓聲永遠都是屬於他的,誰也搶不走。
  
  韓藝也習慣了,在滿天噓聲和罵聲中,泰然自若,老子天生就一背鍋的命。
  
  過了好一會兒,等噓聲消散之後,他才開口道:“抱歉,抱歉,對於各位的心情,在下非常能夠理解,但也請大家理解下在下。”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因為這可不是小事,我大唐紡織業乃世界第一,這已經成為我們的大唐的象徵之一,但凡一提到絲綢,無不想到我大唐。所以,任何關於紡織業的改變,我必須要慎重對待,以免丟我大唐的臉。相比較起來,話劇的本身就顯得非常渺小了,畢竟國事最大。其實我也不想停演,因為每停演一日,我們都要損失不少,但是我又不得不停演,實屬無奈,實屬無奈呀。”
  
  “沒事,沒事,你用不著道歉,這我們都能理解。”
  
  只聽得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只見元烈虎鶴立雞群的站著,激動的嚷嚷道:“這晶晶織布機若真如韓藝所言,那對於百姓而言可是一件大好事呀,對於我們而言,也是如此,造福百姓,同樣也是造福我們,區區三日而已,你們用得著在這埋怨麼,人家韓藝也挺不容易的,我們應該支持韓藝才是。”
  
  韓藝看得一愣,哎喲,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張飛繡花,粗中有細?
  
  大家瞧了元烈虎一眼,轉念一想,也是挺有道理,畢竟如今紡織業還沒有形成一種商業鏈,多半都是自給自足,對於織布機的改進,關係著每家每戶,理應給予重視。
  
  因為是織布和耕田直接撐起了大唐整個經濟,所以這晶晶織布機不比熊飛犁的影響力弱。
  
  關鍵還是韓藝這人太欠扁了,說話忒氣人了。
  
  韓藝見大家都沉默了,急忙趁熱打鐵道:“不管怎麼說,還是我對不起大家,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在這三日內,會努力將《賣拐》續集排練完,早日跟大家早日見面。”
  
  “《賣拐》續?”
  
  “《賣拐》還有續?”
  
  “這---這你沒有騙我們吧。”
  
  .....
  
  大家瞬間從停演中走了出來。
  
  韓藝笑道:“我怎麼敢欺騙大家,《賣拐》續已經構思完了,現在就剩下排練了,但是還需要大家給我一些時日,畢竟大家都知道,我們鳳飛樓對於任何東西,都是要求精益求精,至少目前為止,我們鳳飛樓還沒有任何一點令大家失望,哦,除了在下以外,對此在下深感抱歉。”
  
  大夥一聽這《賣拐》續集都已經構思完了,頓時極其興奮,可聽到後半句,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來。
  
  “說的對,就你最令人失望。”
  
  “是極是極,要是鳳飛樓少了你,那才叫完美。”
  
  “我今日才發現你還有一個自知之明的優點。”
  
  ......
  
  嘲諷聲不絕於耳。
  
  由此可見,大家對韓藝的怨恨,都快積累成疾了。
  
  靠了!要是沒有我,你們能看到話劇麼?要是沒有我,你們還能擁有熊飛犁和晶晶織布機麼,我才是鳳飛樓的王牌好不,真把謙虛當實話了。韓藝心中別提多鬱悶了。
  
  “這小子還真是機靈啊!連這法子都想得出來。”
  
  元烈虎坐了下來,嘿嘿笑了起來。
  
  一旁的崔戢刃微微皺眉,看著激動的元烈虎,道:“烈虎,你恁地激動作甚?”
  
  元烈虎眸子左右望瞭望,低聲道:“崔兄,你有所不知,這都是韓藝早先就預謀好的。”
  
  崔戢刃道:“什麼早就預謀好的。”
  
  元烈虎低聲在崔戢刃耳邊嘀咕了幾句。
  
  崔戢刃聽得稍稍點了下頭,道:“原來如此。”
  
  元烈虎嘿嘿道:“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挺機靈的,不瞞你說,剛開始的時候,我都不相信他能做到,如今現在看來,他絕對可以做到。”
  
  崔戢刃輕輕“嗯”了一聲。
  
  元烈虎瞧了崔戢刃,撓撓頭也沒有再說了。
  
  經過《賣拐》續集的爆料,大家總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紛紛懷著期待離開了。
  
  “呼---!想不到開個青樓這麼累,還是逛青樓---他馬的也累,唉---!”
  
  好不容易將客人忽悠離開的韓藝,一邊擦著汗,一邊往台下走去,可剛來到下面,就見到兩張老臉沉眉相對,急忙行禮道:“小子見過國舅公,右僕射。”
  
  長孫無忌怫然不悅道:“你說得倒是痛快,但你可否知道,就憑你方才那一番話,我就可以叫人拿你,織布機豈是你說能賣,便能賣的。”
  
  唐朝雖然很開放,也沒有往死裡打壓商人,但還是遵從士農工商的分級制,主要還是推崇農業,對於商業管理的非常嚴格,這也得虧是平康里是三不管地帶,讓韓藝鑽了個空子,一般商品,都只准在官市中交易,事先還要經過檢驗,合格才能進入官市,而且製作相關工具,那必須得符合朝廷制定的模樣,否則便是犯法的,織布機就是其中之一。
  
  馬的,這朝廷果然管的夠寬,幸虧我也留有後招。韓藝急忙道:“還請國舅公恕罪。小子方才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賣,而是說在三天之後開賣。”
  
  長孫無忌一愣,你小子還真是精明呀!
  
  這韓藝沒有賣,那便是沒有形成交易,理論上並不犯法。
  
  褚遂良似笑非笑道:“看來你已經想好招來對付我們了。”
  
  那是必須的,我又不是元烈虎。韓藝嘴上卻呵呵道:“豈敢,豈敢。”說著他手一伸,道:“二位尊客,後院請。”
  
  褚遂良和長孫無忌相視一眼,然後便往後院行去。
  
  來到後院,褚、長孫二人自然是坐在上座,而韓藝的話,還沒有資格與他們同坐在一間屋簷下,只能恭敬的站著。
  
  韓藝先行一禮,隨後才道:“小子發明這織布機,絕非為了貪圖私利,而是希望能夠為我大唐,為聖上,敬以綿薄之力。”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喝著剛剛泡好的熱茶,都沒有出聲,這話誰不會說,拿出一點實際的來。
  
  馬的,當官的就是屌!韓藝只好繼續說道:“眾所周知,我大唐兩大財政收入,一是來源於農業,二是來源於紡織業,因為布匹在我大唐不僅是用來做衣服,而且還是我大唐的錢幣之一,因為目前我大唐實行的是錢帛兼行的政策,可以說這兩者關乎我大唐的根基,故此朝廷對此一直都有非常嚴格的限制,例如關於布匹的尺寸。我朝限定一匹絹應長40尺,寬1尺8寸;一匹布應長50尺,寬與絹同,不知小民可有說錯。”
  
  長孫無忌稍微點了下頭。
  
  韓藝拱手道:“請允許小民說一句不得當的話。”
  
  先把預防針給打了。
  
  不過他這一點小伎倆,焉能瞞過長孫無忌,道:“你小子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嗎,說吧。”
  
  韓藝道:“多謝國舅公。---小子以為這是一種朝廷的一種有失偏妥的做法,並沒有從實際情況去考慮,布匹的尺寸過於單一。”
  
  這話聽著就還有那麼一點意思了。
  
  長孫無忌眯了眯眼,道:“那你說應當如何?”
  
  韓藝道:“根據實際情況去規定絹布的尺寸,將布匹的尺寸多樣化。”
  
  褚遂良皺眉道:“尺寸多樣化?”
  
  韓藝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其實說到底,絹布這麼通用,還是因為人們離不開絹布,例如衣服、被褥、手帕、蚊帳等等,但仔細一想,其實也就那麼幾大用處,無非就是衣服、被褥、帕子、窗簾,但是這幾種生活用品需要的布匹尺寸相差甚大,這原本也沒有什麼,百姓是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去織布的,但是由於絹布也相當於錢幣,如果織的絹帛尺寸小了,這會影響到布匹本身的價值,畢竟越小的絹布作用就越小,直接影響它的價值,這是非常矛盾的,如果朝廷能夠允許多樣化尺寸絹布的存在,那麼這個矛盾將迎刃而解,。”
  
  長孫無忌道:“你說的倒是簡單,你方才也說了,絹帛對於我朝而言,不單單僅是做衣服之用,它還是錢幣,若多樣化,必定會給買賣交易帶來不小的麻煩。”
  
  韓藝道:“但是絹布之所以能夠充當錢幣,更多的原因,是人人都離不開絹布,這才是絹布價值,我們不能忽視它原本的價值,而一味的將它視作錢幣,這只會是適得其反。而且多樣化的尺寸,不但不會擾亂交易市場,而且還能更加豐富錢幣,前提是我們得做的規範。”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12 17:09
第二百三十九章 從根本做起

  唐朝奉行的是錢帛兼行策略,也就是絹帛也是一種貨幣,為此唐朝嚴格規定了絹布的尺寸、厚度,以及重量,並且列出相等的兌換公式,當今,一匹非常普通的絹布大概在一百五十文錢左右,但是上等綾羅綢緞,那就相當貴了,有些怕要好幾貫錢,但是一匹上等真絲並不重,便於交易,因為它本身的價值高。
  
  既然是錢幣,那必須具有統一性,尺寸是限定的,如果尺寸多樣化,那麼就不好計價了,市場就會發生混亂。
  
  長孫無忌一時也沒有想明白韓藝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奇道:“你繼續說下去。”
  
  “是!”韓藝微微一揖,繼續說道:“百姓常言,小則用幣,大則用絹,也就是說,小錢就用銅幣,大錢則用絹,但是百姓也常常用一尺絹布來購買糧食,但是這一尺絹布真正的價值是什麼呢?它又能做些什麼,只能去當做一塊抹布,正如小子前面所言,絹布是尺寸越大越值錢,因為尺寸越大,作用就越大,一旦分割,其本身的價值將會縮小,如此一來,絹布的行情將會因為這些分割的絹布不斷的萎縮,終究還是會退出錢幣的舞臺。”
  
  這一句話如同五雷貫頂。
  
  長孫無忌猛地一怔,隨即立刻又陷入了沉思當中。
  
  褚遂良也是如此。
  
  絹布這東西,如果完完全全的當做貨幣來對待,會遇到非常多的困難,一尺布是錢,但問題是,一尺布的價值在哪裡?其本身價值是很低的。同等分量的絹布,如果是整整一匹絹布和由一尺一尺絹布組成的相比,前者明顯更具有價值,但是如果是用貨幣來看的話,那麼兩者應該相等。
  
  這就是矛盾所在。
  
  這種矛盾足可令絹布退出貨幣市場。
  
  長孫無忌雖然聰明,但是不具有這方面的超長才能,也沒有先進知識,看不了這麼遠,忙問道:“那你以為該當如何?”
  
  韓藝道:“小民認為,遲早有一日,絹布還是會擺脫錢幣的作用,完完全全作為一種貨品,因為絹布本就是貨物,而非錢幣。但我們可以延緩這種現象的發生,讓它慢慢退出,以免問題突然爆發,導致市場大亂,要做到這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絹布尺寸多樣化和規範化。
  
  嚴格規範絹布的尺寸,就跟銅幣一樣,這樣才能滿足錢幣的本質。
  
  我們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去規範絹布的尺寸,從而保證絹布的價值不被削弱,我們可以制定三種尺寸,大匹絹布,中匹絹布,小匹絹布,大匹絹布自然就是用來做床單一類的,中匹則是用來做衣服的,而小匹則是用於更小範圍的,然而這個尺寸是根據百姓日常所需而定。如此一來,既可以保證絹布的價值不被大小而影響,又可以令市場的貨幣更加豐富,還不會造成浪費的現象了,百冇姓不會因為一塊抹布而損失一匹完整的絹布。”
  
  他說得有理有據,並非誇誇其談。
  
  長孫無忌稍稍點頭,道:“可是你說著容易,實行起來可就難啊。”
  
  韓藝道:“想我大唐貞觀之治不也是從最難的時候開始的嗎。”
  
  長孫無忌一愣,這他倒真是無法反駁,李世民稱帝初時,等待他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當時困難到李世民都向臣子抱怨到,這國家亂成這樣,我們能將它治理的好麼。
  
  連李世民就說出這種話來,可想而知,但是的情況是多麼的嚴峻,更加沒有人想到後來會出現一個貞觀之治。當然,如果從地大人少的角度來看,貞觀之治也是必然會出現的,只要皇帝別太坑爹就行了。
  
  褚遂良道:“可是如今規範一種尺寸的絹布,都已經非常困難了,更何況是規範多種尺寸。”
  
  韓藝道:“為什麼規範一種尺寸的絹布會非常困難,就是因為大家需要多重尺寸的絹布,所以多種尺寸反倒是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簡單。至於如何規範,還得從根本做起。”
  
  “從根本做起?”
  
  褚遂良好奇道:“如何從根本做起?”
  
  韓藝道:“當然是從織布的時候就開始規範。”
  
  “織布的時候?”褚遂良道:“你說的是織布機?”
  
  “正是,正是,右僕射果真是才思敏捷,小子佩服萬分。”韓藝連連點頭。
  
  褚遂良突然一怔,指著韓藝笑駡道:“好小子,在這繞了半天,就是誘使我說出這句話來。”
  
  你知道也已經晚了。韓藝垂首道:“小子豈敢。”
  
  長孫無忌呵呵道:“不說也已經說了,登善你就不要介意了。”說著又向韓藝道:“你繼續說吧。”
  
  韓藝道:“織布機的大小,將直接影響絹布的大小,想要規範絹布的尺寸,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規範織布機的尺寸。然而,現在的民間織布機十分雜亂,沒有得到統一,故此造成各地絹布大小不一,也常常因此引起糾紛。小子不才,願毛遂自薦,小子的這一種新式織布機,小到每一個零件都是經過嚴格規範的,而且可大可小,最大型的需要三人操作,而且還在不斷的簡化中,而小的只需要一手便可拿著,操作非常簡便,就連上個茅房都可以織出少寸布來。”
  
  這個倒是先信著,究竟行不行到時可以再去看,關鍵也不在於這一點。
  
  褚遂良道:“你這法子雖然不錯,但是可行性實在令人堪憂,若照你這般說法,那必須得每家每戶先擁有一台你這種織布機。”
  
  韓藝道:“右僕射果真厲害,一語便點出利害關係。”
  
  褚遂良沒好氣道:“不及你利害。”
  
  他也知道,自己完全被韓藝帶著走了,但是已經入了套,想出去也難啊!
  
  韓藝誠惶誠恐,可不敢得了便宜再賣乖,道:“小子還是那句話,不能因為困難,而不去做,只要它能讓我大唐更好的發展,只要它還具有可行性,朝廷就應該勇於嘗試,不然我大唐只會止步不前的。”
  
  長孫無忌道:“那究竟該怎麼做呢?”
  
  韓藝道:“官民合作。”
  
  “官民合作?”
  
  長孫無忌微微一愣,現在這年頭,可沒有人敢說這句話,你一個老百姓憑什麼和朝廷合作。
  
  韓藝道:“朝廷雖然可以大面積推廣,但同時規矩甚多,操作起來過程非常繁瑣,反而達不到效果,但是私人不同,私人可以靈活多變,更為有效的去執行,就說小民的扶貧計畫,就能令很多百姓受惠,但是這個扶貧計畫如果由朝廷來實施的話,會引起非常大的反響,困難重重,但是如果朝廷在旁稍微給點幫助,那反而會事半功倍。”
  
  長孫無忌道:“說到你的扶貧計畫,我到還想問問你,你可別說,你這完全都是為了百姓,其中究竟有何貓膩。”
  
  韓藝道:“國舅公說的是,小子畢竟還得養家糊口,不能往外面送錢,但也並非如國舅公所言,其中藏有什麼貓膩,小子還希望我大唐能夠更好。不是小子吹牛,其實小民要賺錢的途徑多的是,不需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光憑話劇就能給小民帶來不少的錢財。而且,說到底,小子還是需要收取錢財的,只不過非一次性付清而已,小子終究還是沒有虧。但這不是小子的目的,小子主要還是希望我大唐能夠更富更強。
  
  我大唐如同鳳凰一樣,在戰火中騰空,但也因戰火,導致人口損失巨大,遠低於前朝,而人口恰恰就是一個國家的根基。雖然目前一直都在增長,但也極其有限,關鍵這事是急不來的。所以小子認為,如何利用有限的人口生產出足夠多糧食和布匹,其關鍵還是在於工具,小子這種新式織布機比以前的織布機要多出一倍的生產來,如果人人都用我這種新式織布機,那麼即便是同樣的人口,我大唐的財富也可以增長不少,那熊飛犁也是如此。”
  
  這話倒是說得挺漂亮的。
  
  長孫無忌微微點了下頭,道:“你小小年紀,若真有這份心思,那也著實難得呀!”
  
  褚遂良也點頭表示認同。
  
  但隨後褚遂良又道:“但是僅憑你個人而言,又如何將這織布機普及全國。”
  
  老匹夫,你想要就明說呀,我韓藝會在乎這些,那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韓藝微笑道:“這當然還是以朝廷為主,小子只是跟在朝廷後面,以微薄之力,輔助朝廷,為此小子願意交出關於織布機的一切,包括它的生產方式,小子敢保證,如果採用小子這種生產方式,其效率將會大大增加。另外,小子這種織布機是採用組裝的,而非常方便運送,利於普及。”
  
  這織布機他不交是不可能的,方才他說的褚遂良啞口無言,那只是因為褚遂良沒有做足準備,但只要朝廷一道公文下來,徵收這種織布機,就當代的規矩而言,韓藝必須得上繳,因為在當今社會背景下,想要完全保護自己的智慧財產權,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這織布機一旦出售,也比較容易仿製的。當然,那些大家族還是能夠做到的,他們的經書就不外傳,朝廷要,他們也不給,這是因為他們有這實力,而韓藝目前而言,並沒有這實力。
  
  但話說回來,他也不稀罕靠這些賺錢,他還是願意幫助朝廷早點普及這種織布機,因為這確實能夠造福百姓。
  
  長孫無忌恍然大悟,是啊,如果是一架架運送,費力不討好,如果是一塊塊的木頭,那就方便多了。笑道:“看來你早有準備啊!”
  
  韓藝如實道:“若小子沒有完全的準備,就怎敢將這織布機呈上。”
  
  PS:前兩章有一個地方出現一個大烏龍,就是去北極看企鵝,其實是南極,這是一個筆誤,昨天就已經改了過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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