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544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7 00:10
第二百七十章 命運的轉捩點(上)

    韓藝絕對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但是當他回到鳳飛樓之後,兀自感到不可思議,仿佛在夢中一般。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看似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意外,竟然在無形中與他有這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就是長孫無忌,這就是一個陰謀家!

    唐太宗曾如此評價長孫無忌,“無忌善避嫌疑,應對敏速,求之古人,亦當無比;而總兵攻戰,非所長也。”

    哪怕是芝麻大的事,在長孫無忌眼中,都有著巨大的利用價值。

    想當初,長孫無忌就是依靠房遺愛家中一樁家庭糾紛案,將吳王李恪,高陽公主,李道宗等人一網打盡,要麼就是唐太宗的兒子、女兒,要麼就是唐太宗的弟弟、女婿,但是事情的本質就是一個家庭糾紛案。

    試問在當時,誰能夠想得到?

    現在也是如此,沒有人會想到,包括韓藝自己,長孫無忌竟然派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且還不是他的親信,去對付武昭儀。

    但是反過來想,如果長孫無忌派自己的親信,亦或者朝中某位大臣前去武則天身邊臥底,那他能成功嗎?

    一個陰謀家最擅長的,就是動用一切你想不到手段去對付你。

    其實武則天同樣也是如此。

    當然,長孫無忌之所以選擇韓藝,也是因為韓藝沒有背景,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威脅,而且還比較容易掌控,這也是為什麼長孫無忌說韓藝是最佳人選。

    一宿未眠啊!

    韓藝呆呆的坐在床上,忽然,一束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用手擋住陽光,斜眼望向窗外,喃喃自語道:“都已經天亮了。”

    忽然,他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道:“不錯。這的確是一個機遇。”

    言罷,他臉上完全沒有一宿未眠的憔悴,反而綻放著光彩,或許這才是他渴望的生活。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韓小哥。是我。”

    外面傳來劉娥的聲音。

    韓藝雙手輕輕捂了捂臉,立刻恢復了應該有的憔悴。然後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來。

    劉娥見到韓藝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一臉疲態,倒還嚇到了。道:“韓小哥,你---。”

    韓藝淡淡道:“有事嗎?”

    劉娥道:“呃...今日還開門嗎?”

    韓藝搖搖頭,道:“算了吧。”

    劉娥瞧了眼韓藝。以前韓藝給她的感覺,永遠是自信。無比的自信,但是今日他,她卻從韓藝連上看到了一種挫敗感。一顆心緩緩下墜。又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韓藝歎道:“我待會再去一趟太尉府。”

    .......

    吃過沉悶的早飯過後,韓藝又帶著小野、熊弟去往了太尉府。

    但是太尉府的院公告訴韓藝,長孫無忌上朝去了,還沒有回來。

    於是韓藝就在門前的苦苦等候。

    這一等就是一整日,但卻兀自沒有見到長孫無忌,直到快要禁宵時,韓藝才與熊弟、小野回去了。

    鳳飛樓後院!

    當初鳳飛樓的核心班底,都坐在其中,包括夢兒她們,現在已經瞞不了她們了。

    劉娥已經是徹底絕望了,看著韓藝道:“韓小哥,如今國舅公已經拋棄我們了,我們現在---。”

    韓藝掃視在場的人一眼,道:“放心,我不會連累大家的。”

    桑木急道:“恩公,你的意思是?”

    韓藝深呼吸一口氣,道:“我決定離開長安。”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夢兒流著淚道:“小藝哥,難道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韓藝點點頭,道:“我終歸還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熊弟道:“韓大哥,你去那,我就跟你去那。”

    小野也是直點頭。

    桑木道:“恩公,我們也都誓死追隨你。”

    夢兒也道:“小藝哥,我們也要跟你一塊離開。”

    夢婷、夢思、夢瑤也是紛紛點頭。

    杜祖華和徐悠悠也表示要跟著韓藝離開。

    “幹什麼,幹什麼?”

    韓藝道:“你們都不想幹了麼?你們跟鳳飛樓可是有合約的,豈能說走就走。”

    夢兒道:“可是小藝哥你都走了,我們留在這裡幹什麼?我可不想再去做歌妓了。”

    韓藝苦笑一聲,道:“我今日離去,就是為了保全鳳飛樓。崔戢刃針對的不是鳳飛樓,而是我個人而已,只要我一走,《白色生死戀》不再演出,他便不會在糾纏了,如果我不走的話,那可能我們會抱著一塊死,而且,誰說我今日走了,他日就不會回來了。”

    劉娥眨了眨眼道:“你的意思是?”

    韓藝道:“這只是權宜之計,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幫我保住鳳飛樓。”

    夢兒道:“可是你走了,這鳳飛樓還能開下去麼?”

    韓藝微微瞪了夢兒一眼,道:“如今鳳飛樓的基礎已經打好了,就算沒有話劇,我們還有織布機,還有閨蜜兔,還有上百號員工,還有一整條巷子,為什麼開不下去,退一萬步說,就算《白色生死戀》不能再演下去,你們也可以想一出新的話劇,我平時教你們這麼多,不會都忘記了吧?”

    幾人面面相覷。

    熊弟急得都快哭了,道:“我---我不留在這裡,我要跟著韓大哥你。”

    韓藝點點頭道:“你和小野,還有桑木你們都跟著我離開。”

    熊弟直點頭,嘻嘻道:“我就知道韓大哥你不會不管我的。”

    韓藝笑著搖搖頭,又向劉娥道:“劉姐,真是抱歉,我沒有幫妳打敗花月樓,但是這個承諾我一定會幫妳完成的,而妳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心盡力保住鳳飛樓,我不要求妳將鳳飛樓做大做強。但至少不要把鳳飛樓丟了。不過妳也放心,我臨走前,會將如何運營織布機和閨蜜兔,以及整個市場的方法。教給你。”

    劉娥心想,我本來已經快一無所有了。現在的情況比當初可是要好太多了,我還有什麼可懼怕的。念及至此,她堅定的點點頭。

    韓藝又向夢兒她們道:“妳們一定要好好輔佐劉姐打理好鳳飛樓。知道嗎?”

    夢兒她們紛紛含淚點著頭。

    韓藝道:“那就先這樣了,你們只要記住一點就可以。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世上沒有一帆風順的歷程。這只是我們暫時無法跨過去的一道坎,但是誰能肯定。我們一生都跨不過去了,越王勾踐若沒有那十年間的臥薪嚐膽,又憑何稱霸天下。所以你們一定要振作起來。”

    大家紛紛點頭。

    ......

    翌日。

    雖然只有一兩日,但是卻給人一種冷清了許久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人走茶涼的前兆吧。

    在鳳飛樓的二人坐著三人,正是鄭善行、王玄道,以及韓藝。

    鄭善行聽到韓藝的決定,不禁仰面一歎。

    其實這個結局,是他早就預想到的,畢竟韓藝只是一個農夫,怎麼可能鬥得贏曾享譽第一士族的崔家,但是韓藝屢屢出奇制勝,讓他看到了一些希望,他對此充滿了信心,可是人豈可勝天,奇跡終究還是沒有發生。

    韓藝笑道:“鄭公子,你也無須如此,雖然我要離開了,但是我們的合作還是可以繼續。”

    鄭善行苦笑道:“若是沒有你在此掌舵,還談這些幹什麼?”

    韓藝道:“不過就是做買賣而已,這有何難,我已經我們合作的計畫完全告知了劉姐,當然,我並沒有說出鄭公子,我的計畫可以幫你打開衣物市場,但是之後,可就全得靠你自己了。”

    鄭善行一邊歎氣,一邊點著頭,道:“韓小哥,真是抱歉,這我真幫不上你。”

    就算他想幫,鄭家也肯定不會答應的,可不要忘記,在針對韓藝上面,鄭家和崔家是一條陣線上的。

    韓藝點點頭道:“這我能理解,而且我還要感激鄭公子,你在這時候還能找我,不過鄭公子可以放心,將來我肯定還會要回來的,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說到後面,他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鄭善行笑著點頭道:“我等你。”

    韓藝突然又看向王玄道,道:“王公子,你是陪著鄭公子一起來的嗎?”

    王玄道一愣,隨即歉意的笑道:“當然不是。”過得片刻,他繼續道:“雖然跟韓小哥認識不久,但是這些日子令玄道受益匪淺,玄道心懷感激。”

    韓藝沒好氣道:“作為一個失敗者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些恭維的話。”

    王玄道點點頭,道:“一路好走。”

    韓藝愣了下,隨即笑道:“你還是說些恭維的話吧。”

    王玄道尷尬的瞧了眼韓藝,笑了笑,不再做聲了。

    韓藝又向鄭善行道:“鄭公子,有件事我想拜託你。”

    鄭善行道:“請說。”

    韓藝歎道:“崔戢刃針對只是我個人,如今我已經要走了,我希望崔戢刃不要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鄭善行點點頭道:“這可以向你保證,崔兄絕不會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那樣就好。”

    韓藝點點頭,又道:“對了,上回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你們會這麼害怕她?”

    鄭善行、王玄道面色皆是一臉古怪之色。

    鄭善行不答反問道:“你問她幹什麼?”

    韓藝試探道:“我看崔戢刃好像也挺怕她的?”

    王玄道雙目一睜,道:“你不會打算利用她來對付崔兄吧?”

    韓藝笑道:“問問而已。”

    他當然不是這麼想的,他只是想打聽了下蕭無衣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因為外面關於她的消息太少了,而且韓藝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去打聽了,所以他故意表現出這個意思來。

    王玄道搖頭晃腦道:“我勸你千萬不要與那女人沾上關係,否則的話,你會過的生不如死。”

    這麼誇張?好像除了暴力點,都還好啊!韓藝道:“王公子,你好歹也是太原王氏的長孫,用得著怕一個女人麼?”

    鄭善行歎道:“她也是蘭陵蕭氏的女人,比我們可也不差,而且,可不只是我們怕,可以說長安的這些世家的子弟就沒有一個不怕她的。”

    “是嗎?”

    韓藝道:“難道她丈夫是一個大人物?”

    鄭善行搖搖頭道:“她沒有丈夫。”

    韓藝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嘴上卻道:“不可能吧,我看她年紀也不小了,而且長得也不差,四肢健全,怎麼可能沒有丈夫?”

    鄭善行笑著搖搖頭,道:“你說的不錯,論姿色,論才學,她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子,但問題是現今長安城沒有人敢娶她。”說到這裡,他略微頓了頓,道:“對於這一點,我其實也挺佩服她的,她是唯一一個打破父母之命的女人,她曾在三年內,親手毀掉了十二門親事。”

    韓藝猛吸一口冷氣,道:“這麼厲害?她是怎麼做到的。”

    鄭善行和王玄道皆露出羞愧之色。

    “我不妨告訴你,你就別想著去打她的主意了,別說她現在幫不了你,就算她幫得了,你也千萬別去找她,你一定會後悔的。”鄭善行急躁的搖手道。

    王玄道點點頭。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7 17:12
第二百七十一章 命運的轉捩點(下)

    韓藝還想試探著,但見鄭善行、王玄道根本沒有繼續談下去的興致,也只能作罷了。

    雙方又再就韓藝走之後,關於制衣坊合作一事交談了好一會兒,鄭善行、王玄道便準備告辭了,因為他們也都知道,韓藝肯定還有很多事要忙的。

    韓藝送他們到樓下,可是剛到門口,卻又遇到一個熟人。

    正是元牡丹。

    “牡丹姐。”

    鄭善行、王玄道見到元牡丹,略感詫異,隨即趕緊行禮。

    元牡丹“嗯”了一聲,道:“你們談完沒有?”

    鄭善行道:“我已經談完了,正準備離開。若是牡丹姐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元牡丹點點頭,突然問道:“無衣回來了,是不是?”

    鄭善行愣了下,隨即點點頭。

    “沒事了。”

    “告辭。”

    鄭善行、王玄道微微頷首,然後就離開了。

    韓藝看著元牡丹,笑道:“真是想不到牡丹娘子妳也會來送我?韓藝真是受寵若驚啊!”

    元牡丹道:“我不是來送你的,我是來跟你談買賣的?”

    韓藝一愣,道:“可我馬上就要離開長安呢?”

    元牡丹道:“你不走,這買賣還沒法談。”

    韓藝已經猜到了她的目的,手一伸,道:“裡面請。”

    來到樓內,這才剛坐下,韓藝就道:“妳是不是想買下鳳飛樓?”

    元牡丹比他更加直接,道:“價錢好說。”

    韓藝搖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會賣的。”

    元牡丹道:“難道你還準備帶走不成?”

    韓藝道:“走的只是我而已,劉姐她們還會留在這裡。”

    元牡丹笑道:“就憑她們那些人能保住鳳飛樓?”

    “我相信可以。”

    “你也曾相信,你能將這鳳飛樓開下去,可是結果呢?”元牡丹道:“連你都開不下去,她們能?”

    韓藝道:“好吧,我實話跟妳說,誰能保證我將來不會再回來。”

    元牡丹愣了下。道:“你還沒有死心?”

    韓藝點點頭。道:“這一次我輸的很冤,我當然不服氣,我還會捲土重來的。”

    元牡丹稍稍沉吟一番,道:“那就這樣。你將鳳飛樓託付給我。”

    韓藝笑道:“看來牡丹娘子目的不是要買下北巷,而是要保住女人日。”

    元牡丹點點頭道:“女人日好不容易才成功。我不想它這麼快就走向滅亡。你們的劉假母,我也聽說過,做買賣的能力一般。一旦你走了,花月樓的曹假母便可輕鬆將她打敗。但是如果你交給我的話,花月樓就不可能得逞。”

    韓藝低眉沉思一番,隨即道:“如果牡丹娘子願意勞這神。我倒是也不反對,但是。妳只是一個管理者,說得不好聽一點,妳只是我的員工。我不會賣給妳哪怕一寸地。”

    “可以。”

    元牡丹很是爽快,又笑道:“但前提是你得回來。”

    韓藝翻著白眼道:“我又不是灰太狼,你可別奢望會從我嘴裡聽到那句話。”

    “什麼灰太狼?”

    “哦,沒事。”

    韓藝搖搖頭,突然道:“楊姑娘知道這事嗎?”

    元牡丹搖搖頭道:“楊家在得知這事之後,就不准飛雪出來了,她估計還不知道這事。你如果想要與她告別,我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韓藝搖頭道:“不需要了,我已經給她們楊家添了不少煩惱了,等我走後,妳幫我轉告一聲就行了。”

    元牡丹瞧了眼韓藝,笑道:“你這就是不自量力的後果。”

    韓藝道:“我怎麼聽著有點像是在幸災樂禍呀!”

    元牡丹道:“你應該慶倖我沒有落井下石。”

    韓藝很受傷道:“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挺不錯的。”

    元牡丹啐道:“我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只知道你偷了我的絲巾。”

    女人啊!就是愛記仇。韓藝道:“妳的絲巾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的閨蜜兔不見了。”

    “你還敢提這事?”

    “行了,行了,別瞪我了,我都馬上要走了,咱們能好好說會話麼。”

    “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

    元牡丹站起身來,道:“告辭。”

    “不送。”韓藝有氣無力道。

    元牡丹轉身就往樓梯那邊走去,可是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了下來,道:“一路順風。”

    韓藝哼道:“妳不是廢話嗎?”

    元牡丹道:“除了廢話,我也沒什麼和你說的。”

    說完,她就下樓去了。

    “這娘們還真是有個性。”

    韓藝笑著直搖頭,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韓大哥。”

    過了一會兒,忽聽得一個賊兮兮的聲音。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熊弟和小野兩個小傢伙躲在樓梯間,好氣好笑道:“你們兩個幹什麼,這裡還是我們的,犯得著這樣吧。”

    熊弟嘿嘿一笑,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二人走了過來,坐在韓藝的對面。

    “韓大哥,我們真的要離開長安麼?”

    熊弟眨著小眼睛望著韓藝。

    韓藝點點頭,道:“怎麼?你捨不得麼?”

    熊弟歪著腦袋,道:“倒不是捨不得長安,只是捨不得夢兒姐姐她們。”

    韓藝笑道:“那你就留在這裡啊!”

    熊弟急忙搖頭道:“那可不行,我得跟著韓大哥你,你可是答應過我爹娘,要照顧好我的。”

    韓藝道:“你這小胖子,我那一次分明就是在你的眼淚逼迫下,才這麼說的。”

    熊弟厚厚的嘴唇一癟,淚眼汪汪的望著韓藝。

    韓藝揮著手道:“行行行,你贏了,你贏了,哎呦,真是的。”

    小野呵呵笑了起來。

    熊弟也跟著呵呵笑了起來。

    小野突然道:“大哥,你方才是在想大姐姐麼?”

    韓藝一愣,隨即點點頭。

    熊弟急忙道:“對了。咱們要不要去跟大姐姐說一聲。”

    韓藝道:“你上哪找你大姐姐去?”

    “不知道。”

    熊弟搖搖頭。

    韓藝一陣無言。又道:“算了,去找她,也只會給她帶去麻煩。”

    “這樣啊,那咱們還是別去找了。”熊弟搖著頭。

    “小藝哥。”

    茶五突然走了上來。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少年。

    韓藝道:“什麼事?”

    茶五道:“這小子說有急事找你。”

    韓藝瞧了眼那少年,挺陌生的。道:“你是?”

    那少年道:“你就是韓藝麼?”

    韓藝點點頭。

    那少年走上前來,將一枚銅錢放在桌上,道:“有人托我將這一枚銅錢交給你。還說老地方見。”

    韓藝瞧了眼那枚銅錢,是她?

    一炷香後。

    韓藝來到了後巷的那片樹林裡。背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用腳打著拍子。

    過了一會兒,一個蒙面女子從邊上走了出來。

    正是顧傾城。

    韓藝瞥了眼顧傾城。將銅錢扔了過去。

    顧傾城接過銅錢來,一語不發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別這麼看這我。我並沒有欠你什麼。”

    顧傾城道:“但是你當初答應我了。”

    韓藝道:“我是答應了妳,但是我能怎麼辦,我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有本事你讓我留下來,我就履行自己的諾言。”

    顧傾城道:“反正我只知道你答應我了。”

    韓藝點點頭道:“行,那妳教教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

    顧傾城一臉委屈道。

    韓藝歎了口氣,道:“言歸正傳,如果我可以去找妳,我會去跟妳說一聲抱歉的,這已經是我唯一能夠說的了。”

    顧傾城瞧了眼韓藝,道:“你主意這麼多,為何這一回沒有還手之力。”

    韓藝激動道:“現在的問題是,我連發生什麼事了都不知道,這我怎麼去想辦法,你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顧傾城搖搖頭,囁嚅著,道:“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你知道我的秘密,我遲早有一日撐不下去。”

    韓藝微微沉吟,道:“這妳完全不用擔心,如果有人想要玷污妳,只要妳揭開面罩就沒事了。”

    顧傾城啐了一聲,道:“真不該告訴你。”

    韓藝笑道:“好了,好了,說正經的,妳的問題關鍵在於那些公子來找妳算帳,但這事,妳明白,曹繡也明白,她不可能沒有想過這一點,我估計她最後還是會讓妳悄悄離開,如果妳實在沒有去處,可以來揚州找我。”

    顧傾城略顯詫異道:“真的麼?我真的可以去揚州找你?”

    韓藝點點頭道:“最好能夠自備酒水乾糧,說不定我到時還得靠妳接濟了。”

    顧傾城白了他一眼,道:“你壞主意這麼多,不可能會被餓死。”

    “借妳吉言。”韓藝笑道。

    顧傾城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韓藝歎道:“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吧,妳和我的命運或者早就注定要離開這裡,而且,多妳一個人,也就是多一口飯吃,我也得需要人洗衣煮飯,妳可別說妳不會,妳以前在謝家,幹的肯定就是這些。”

    顧傾城嗔怒道:“我還說你今日怎麼恁地好心,原來是想我去幫你洗衣煮飯。”

    韓藝道:“難不成我讓你去揚州,還要我來伺候妳,那妳還是別來的。”

    顧傾城委屈的瞧了眼韓藝,道:“洗衣做飯就洗衣做飯,我反正到時沒有去路,一定去找你。”

    韓藝點點頭。

    顧傾城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日上午。”

    .......

    當日,韓藝又將拜託元牡丹管理鳳飛樓一事,告訴了劉娥,同時他也叮囑劉娥,元牡丹只是一個打工的,而不是老總,這個主次一定要分清楚,隨即就大大小小事宜,囑咐了他們一遍。

    這可不是裝出來的,或者是敷衍了事,他是認真的,因為一旦武則天沒有出手,那他就真的得離開了。

    這就是長孫無忌說的,順勢而行。

    也可以說,明日將會韓藝的一個命運轉捩點。

    第二日上午,韓藝、熊弟、小野、桑木、東浩、佐霧一行六人,駕著兩輛馬車在劉娥等人的相送下,緩緩離開了北巷。

    只見北門附近站了不少人,雖然韓藝是對外宣稱回家探親,但是他們知道這肯定是崔家有關,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但他們也不感到好奇,因為勢力相差太懸殊了,韓藝勝,那是奇跡,韓藝敗,那是理所當然的。

    其中有不少人是來相送的,也有不少人是來看笑話的。

    相送的自然是那些寒門子弟,畢竟韓藝曾讓他們與貴族處於一個平等的環境裡面,對此他們深感感激。

    至於那些看笑話的,無非就是那些士族子弟,雖然他們也常來看話劇,但是看話劇歸看話劇,韓藝離開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這可以看做是寒門再一次小敗給貴族。

    反正好言相送的有,冷嘲熱諷的也有。

    韓藝都是視若不見,出得北門,往南行了三里路,他便讓劉娥她們回去,畢竟都是女人,總是跟著也不是一回事。

    別看夢兒平時常常跟韓藝拌嘴,但真到韓藝要走的那一刻,哭得又跟個淚人似得,惹得熊弟也抱著杜祖華大哭起來。

    依依相別之後,韓藝他們就踏上了歸程。

    畢竟剛剛經歷分別,熊弟他們的情緒都非常低落,誰也不願張口,但唯獨一人除外,這個就是韓藝。

    在韓藝看來,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他在等。

    然而,在漫長的等待中,太陽都已經落山了,但是韓藝期望的人還沒有出現。

    韓藝他們找到一家旅店歇息一晚後,第二日又繼續趕路。

    又到了日落西山之時,韓藝望著西邊慢慢落下的太陽,一個心也滿滿的墜入冰河當中。

    可就在這時,忽聽得後面有人喊道:“前面的車隊速速停下,速速停下。”

    韓藝眼中一抹光芒掠過,回頭一看,只見一隊人馬帶著濃濃塵土追將過來。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桑木、佐霧將馬車停了下來。

    不消片刻,那隊人馬便追了上來,將韓藝等人團團圍住,只見一個身著官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沒有鬍鬚的男人走上前來,額闊頦寬,留著一縷髭須,面容和善,一雙眼睛透著笑意,他打量了下韓藝,道:“你可是韓藝?”

    他的聲音非常柔和,讓人聽著舒服。

    “在下正是。”

    韓藝拱手一禮,又問道:“不知閣下是?”

    這中年男人微微拱手道:“在下乃是中書舍人李義府。”

    這中書舍人就是幫皇帝傳宣詔命的。

    李義府?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算了,別想了,甭管是什麼官,總比我大。韓藝急忙道:“原來是李舍人,久仰,久仰。”

    李義府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韓藝道:“在下打算回揚州探親。”

    “揚州?”

    李義府微微皺眉,道:“揚州你還是以後再去吧。”

    韓藝故作詫異的“啊”了一聲,但是心裡卻是激動不已。

    李義府輕咳一聲, 道:“陛下口諭,命你五月十五,帶著你的人隨陛下前往萬年宮,表演話劇。”

    那只老狐狸!

    韓藝心裡暗罵一句。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8 00:14
第二百七十二章 必須大幹一場

    當然,除了長孫無忌以外,韓藝也挺佩服武則天,這還真是夠沉得住氣,因為從李義府來的時辰來看,武則天應該是最後才決定的。

    但不管怎樣,這一道聖諭,不僅挽留了韓藝,同時也促發了韓藝和長孫無忌之間的合作,可以說是韓藝人生中的一個轉捩點。

    毋庸置疑,這是一條不歸路。

    但是韓藝來到長安之後,也從未想過要循規蹈矩的活著,他內心還是非常興奮的,他同時也非常期待,究竟誰才會笑到最後?

    而熊弟、桑木等人都傻了,過得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激動地不能自已,眼中閃爍著淚花。

    這可真是峰迴路轉呀,而且,還來得如此之快。

    聖旨自然是不能違抗的,但是這聖旨來的實在是太晚了一點,韓藝瞧了眼天色,道:“李舍人,如今天色已晚,城門估計也關了,要不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驛站入駐一宿,明日再趕路吧。”

    李義府瞧了眼天色,也覺得現在趕回去,不太現實,於是他命一人騎快馬趕回長安向皇上覆命,韓藝趕緊也讓佐霧跟著那人回去,將消息告知劉娥她們,免得他們出什麼亂子。

    等安排妥當之後,一行人又往附近的驛站行去。

    李義府瞧了眼韓藝,歎了口氣,道:“韓藝,我說你也真是的,什麼時候回家探親不行,偏偏趕在這時候,我前面去到鳳飛樓,聽說你回家去了,可把我給嚇壞了,拼了命的追趕,天色晚點倒是不打緊,要是沒有追上你,那我真不知道如何回去覆命。”

    韓藝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其中緣由,但是不管怎樣,他既然這麼說了。顯然是要韓藝記下這份人情。連忙拱手道:“李舍人說的是,這都是在下的錯,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厚禮報答。”

    李義府擺擺手道:“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也是奉命行事,能追到你。我就已經滿足了。”

    “李舍人高風亮節,真是令我欽佩。”甭管對方是敵是友,這馬屁多人不怪。韓藝奉承一句,又道:“對了。這陛下為何會突然召我去演話劇?”

    李義府低聲道:“不瞞你說,其實陛下早就對你的話劇有所耳聞,也一直想要見識見識。只是最近幾個月,陛下政務繁忙。一直抽不出空來,直到最近皇上決定起駕去萬年宮避暑,這才想起讓你隨同一塊去。”

    “原來如此。”韓藝點點頭。又好奇道:“這萬年宮又是什麼地方?”

    既然要避暑,肯定不會是在大內皇宮內。

    李義府道:“這萬年宮原本叫做九成宮,位於麟遊縣西天臺山上,到時不僅陛下會去,而且滿朝文武也都會攜眷同去。”

    韓藝哦了一聲:“那陛下這是去遊玩的嗎?”

    李義府立刻義正言辭道:“那當然不是,陛下乃明君也,怎可能拋下國家大事不顧,即便是避暑,那也決計不會不理朝政的,不然也不會叫大臣們跟著同去。”

    言下之意,就是換個地方辦公罷了。

    他都這語氣了,韓藝哪裡還敢說什麼,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

    李義府又道:“韓藝,這可是你的一個好大機會,若是能夠得到陛下的讚賞,說不定會飛黃騰達。”

    他這是暗示我麼?韓藝苦惱一歎,道:“李舍人說笑了,我不過就一隻小小鳥,再飛也飛不了多高。”

    李義府聽得微微一愣,略顯黯然,歎了口氣。

    歎氣的不應該是我麼。韓藝略顯詫異的瞧了眼李義府,輕聲喊道:“李舍人,李舍人。”

    李義府微微一怔,“什麼事?”

    難道這傢伙也是寒門出身?要是這樣,那倒是可以來往來往,畢竟我對這官場之事,知道甚少。韓藝笑道:“不管怎樣,李舍人的這一份恩情,韓藝定當銘記於心,若他日有需要韓藝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李義府道:“我都說了,我也是奉命行事,你無須記在心裡。”

    韓藝正色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光憑我連累李舍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就已經十分抱歉了,若無報答,我又怎能心安,我韓藝雖是一介百姓,但也知道知恩圖報,莫不是李舍人嫌棄我地位卑賤。”

    “你---!”

    李義府指了指韓藝,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

    這小子太懂事了,李義府不禁又與他多聊了幾句,一來二回,倒也聊得越發起勁,因為韓藝是深通心理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非常合李義府心境,慢慢也就熟絡起來。

    行至一頓飯功夫,韓藝來到了驛站,稍作休息,就拿著乾糧出來吃了起來,都是肉乾呀,這可是驛站沒有的,韓藝又請李義府坐下來,喝了一點小酒,聊了聊天,雖然這李義府沒有掏心掏肺,而且處處慎言,但是韓藝還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掌握了一些資訊,這李義府肯定也是寒門出身,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過,反正有點鬱不得志的感覺。

    飯後,稍坐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天還是微微亮,李義府就催著趕路了,一行人是快馬加鞭。

    因為韓藝走的時候,沒有急著趕路,慢悠悠的,所以並沒有走太遠,如今拼了命的往回趕,總算是在日落西山時,回到了長安城,入城便已經天黑了,此時已經禁宵了,好在他們是往北門入城的,離北巷也不是很遠,於是李義府就順道帶著韓藝去到了北巷,然後才回宮去了。

    雖然此番離去,才僅僅過了三天左右,但是對於韓藝而言,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站在巷口,望著遠處還點著燈火的鳳飛樓,怔怔不語,因為這短短三日,他的命運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韓大哥,我們快些回去吧,也好給夢兒、華仔他們一個驚喜。”

    熊弟激動的拉著韓藝的胳膊就往裡面走去。

    幾人剛剛來到鳳飛樓門前。就聽得一聲尖叫。“啊---小藝哥回來了,小藝哥回來了。”

    韓藝聽著好像有點“鬼來了”的感覺,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又聽得陣陣腳步聲,只見一群人從後巷衝了出來。

    “韓小哥在哪裡?在哪裡?”

    “劉姐。我在這了!”

    韓藝舉起手來。

    劉娥他們火速圍了過來。

    “韓小哥,你總算是回來了。”

    “小藝哥。你能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

    個個都是手舞足蹈,顯得非常激動。雖然鳳飛樓是劉娥創立的,但卻是韓藝一手扶起的。所以韓藝才是他們的主心骨,這韓藝剛離開時,他們都是一片茫然。包括劉娥在內,都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是前怕狼,後怕虎,連覺都睡不安穩。如今韓藝去而複返。鳳飛樓那是士氣大振呀,包括那些木匠都趕來了過來,也是淚眼盈眶,激動不已。

    韓藝可不喜歡這種氣氛,畢竟他也不是一個英雄,不需要這些,嬉皮笑臉道:“夢兒,是不是我走了之後,妳才發現離不開我的。”

    夢兒俏臉一紅,啐道:“小藝哥,你真是太壞了,一回來就胡說八道,我可沒有捨不得你,我---我是捨不得小胖和小野。”

    熊弟睜著小眼睛,樂呵呵呵呵道:“真的麼?夢兒姐姐,妳真的想我麼?”

    韓藝笑道:“我早就說妳暗戀小胖了,妳還死不承認。”

    “小藝哥(韓大哥)。”

    “行行行,我不說了。”

    經過這一番打趣,氣氛頓時又輕鬆不少。

    韓藝安慰了那一干老木匠一番,讓他們先回去幹活,等會就過去看看,然後又與劉娥等人去到了前廳。

    來到廳中,韓藝坐了下來,夢兒趕緊幫他倒上一杯茶,韓藝一連喝了三杯,總算是稍稍緩了過來。

    “韓小哥,咱們這一回可算是死裡逃生呀,不不不,應該說是因禍得福,韓小哥,這陛下召見,那可是莫大的榮耀呀。”

    這劉娥激動的前言不搭後語。

    韓藝笑道:“妳以前不是宮妓麼,陛下難道沒有召見過妳?”

    劉娥道:“我倒是有幸見過太宗聖上,但那也不是召見,只是上去表演一些歌舞助興罷了,但是陛下可從未從平康里請人去表演,這可還是第一回呀。”

    夢兒似乎還不敢相信,道:“小藝哥,陛下真的要看話劇麼?”

    韓藝點了點頭。

    眾人又是七嘴八舌問了起來,韓藝都是點頭以對。

    等到他們說累了,韓藝才道:“妳們也不要高興太早,關鍵還得皇上愛看,而且,我倒是還怕妳們把這戲演砸了,那可就不是因禍得福,而是因福得禍了。”

    此話一出,廳內瞬間安靜下來。

    夢婷哭喪著臉道:“小藝哥,你別嚇唬我們了。”

    韓藝笑道:“我也希望我只是在嚇唬妳們。”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不管怎麼樣,現在絕不是高興的時候,我們應該慎重以對,這可不能出任何差錯的。”

    劉娥點點頭道:“是是是,韓小哥說的是,夢兒,夢婷,你們可不能大意了。”

    夢兒她們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直點腦袋。

    韓藝問道:“劉姐,這兩日的情況怎麼樣?”

    劉娥略顯心虛的瞧了眼韓藝,道:“這兩日我們沒有開門,就是---就是你走的當日牡丹娘子來過一次,希望我們早點開門,但是我想,現在又沒有話劇,客人也不會來,但是牡丹娘子提議,索性就讓北巷專門針對女人開放,她說即便沒有話劇,女人也會來此的,然後再慢慢想著弄話劇。”

    這女人倒還是有些生意頭腦。韓藝心中一笑,如果他真的沒有回來,那麼元牡丹的提議無疑是最佳提議,因為現在女人沒有市場,如果能將北巷弄成一個女人市場,那盈利也是不在話下,只不過演變成了一個純粹的買賣,跟韓藝的期待,還是出入很多,但這是元牡丹在沒有韓藝的情況下提出的,所以也算是上上策,道:“那妳是如何答覆的?”

    劉娥道:“我一時也沒有主意,於是就說要考慮考慮,哪知道你走的第二日清早,李舍人就帶著陛下的口諭來了。”

    韓藝道:“那這事情傳開了沒?”

    劉娥點點頭道:“當時就已經傳開了,今兒都還有不少人來問你回來了沒有。”

    韓藝眯著眼沉思起來。

    劉娥如今一看到韓藝這表情,就怪慎得慌,小心翼翼道:“韓小哥,這吃一事,長一智,你可別再冒險了。”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妳說的很對,所以我打算這一次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完全誤會了呀!

    劉娥一臉震驚之色,道:“你又想幹什麼?”

    韓藝道:“妳要明白,為什麼我們這一次會一敗塗地,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實力太弱了,一旦失去了靠山,我們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由此可見,還得靠自己,如今陛下要看話劇,這等於就是一個護身符,在這段期間內,沒有人再敢動我們,我們必須趕緊將北巷打造成一個市場,爭取與更多的人取得利益關係,而且要爭取更多的護身符。”

    劉娥聽著又鬆了口氣,道:“原來是你要做生意啊!”

    韓藝道:“不然妳以為我要幹什麼?”

    “沒有,沒有。”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8 18:06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女來信

  當韓藝離開時,除了個別人以外,誰也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快回來。
  
  這簡直就是驚天大逆轉呀!
  
  比話劇還要話劇一些。
  
  雖然這對於很多人而言,只是小事,但是因為鬧騰的很,而且又是出自煙花三巷,故此大家都非常關注,韓藝傍晚回來的,第二日一早,就傳得街知巷聞。
  
  當然,高興的人還是居多,甚至還包括許多貴族子弟,畢竟鳳飛樓曾給大家帶來許多歡樂,只是有少數貴族,感到不爽。
  
  太尉府。
  
  “爺爺,韓藝回來了。”
  
  長孫延盤腿坐在長孫無忌面前,面色怪異的說道。
  
  長孫無忌一邊看著書,一邊輕輕點了下頭,道:“我聽說了。”
  
  長孫延道:“那這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啊?你說什麼?”
  
  長孫無忌偏過頭,略顯驚訝的望著長孫延。
  
  長孫延道:“畢竟爺爺當初沒有出面幫助韓藝,我想韓藝肯定心有芥蒂。”
  
  關於韓藝與長孫無忌的合作,他並不知道,這世上也就長孫無忌和韓藝兩個當事人知道。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道:“延兒,對方不過就是一個小百姓,憑什麼會對我們造成影響,難道他還敢與我們作對?”
  
  長孫延頷首道:“孫兒說錯話了。”又抬起頭來,道:“孫兒只是認為,韓藝是一個人才,若失去了那怪可惜的。”
  
  “人才?”
  
  長孫無忌笑了笑,道:“他算得了什麼人才,其實相比較起來,另一個人更令爺爺頭疼。”
  
  長孫延道:“爺爺說的是無衣姐?”
  
  長孫無忌點點頭道:“這個女娃真是不讓人省心呀,轉了一圈又回來了,但願經過上一回後,她能夠改過自新,還有。你以後少跟她在外面為非作歹。”
  
  長孫延點點頭道:“是,孫兒知道了。”
  
  “知道那也要做到。”
  
  長孫無忌說著突然冒出一點火氣來,道:“你好好想想,當初你都幹了些什麼。”
  
  長孫延低頭不語。
  
  長孫無忌斜眸看了他一眼。道:“她若再敢欺負你,你回來告訴我,知道麼?”
  
  長孫延搖頭道:“這可不行,我們之間的事,若是由爺爺你出面。那孫兒哪還有臉面見人,孫兒可是長孫家的人,應當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長孫無忌歎了口氣道:“你知道自己是長孫家的人就行了,可別丟了咱們長孫家的臉。”
  
  長孫延點點頭。
    
  .......
  
  崔家!
  
  “戢刃,不是大伯說你,當初你若不給那小子三日工夫,我早就將他定罪了。”
  
  崔義中在屋中踱來踱去,時而不滿的看一眼崔戢刃。
  
  崔戢刃道:“大伯,侄兒可不這麼看,幸虧我們是勸他離開。倘若我們一開始將拿他定罪,到時陛下一道聖旨下來,我們崔家更是臉上無光。”
  
  崔義中道:“陛下也要講理,這人犯了法,豈是說放就能放的?”
  
  崔戢刃苦笑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大伯不要忘記,其實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證據指證韓藝,到時一查,韓藝極有可能脫罪,到時說不定還會有人趁機彈劾我們崔家。”
  
  崔義中一聽。臉色不免緩和幾分。
  
  崔戢刃歎道:“要怪,就只能怪那小子運氣太好了。”
  
  崔義中道:“如今陛下點名讓那小子帶著人去萬年宮演話劇,我們只能吞下這個悶虧。”
  
  崔戢刃笑道:“大伯何許煩惱,那小子終歸是卑賤出身。豈能與我們崔家相比,相反,像他這種人,越是往上走,死的就越快,說不定到時都不用我們動手。”
  
  “這我當然知道。”
  
  崔義中歎道:“我只是覺得丟人。”
  
  崔戢刃搖頭道:“我並不這麼看。若是國舅公出面,那興許會遭人嘲笑,但現在出面的是陛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大伯請放心,總有一日,我會將那小子趕出長安的。”
  
  崔義中點點頭道:“也罷,這本就是你們小輩的事,那這事大伯可就不管了。”
  
  崔戢刃點點頭。
  
  崔義中道:“對了,聽說雲城回來了。”
  
  崔戢刃嗯了一聲。
  
  崔義中瞧了眼崔戢刃,道:“你也真是奇怪,想當年你也連太宗聖上都敢指責,偏偏怕一個女人。”
  
  崔戢刃鬱悶道:“大伯,侄兒不是怕她---。”
  
  “那你以前怎麼這麼聽她的話?連我的話你都不聽,偏偏對她唯命是從。”
  
  崔戢刃歎道:“大伯,侄兒不想說這事,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再任由她差遣了。”
  
  “你可得說到做到,當初因為她,你可沒少給我們崔家惹麻煩。”
  
  “大伯放心,侄兒一定說到做到。”
    
  ......
  
  鳳飛樓。
  
  “哎呦,真是累死我了。”
  
  劉娥微微擦著汗,來到後院。
  
  “說清楚了麼?”
  
  坐在院中的韓藝,見劉娥來了,笑吟吟問道。
  
  劉娥道:“廢了我不少勁,才跟他們說清楚了,幸虧有陛下的威名,否則的話,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
  
  韓藝已經回來了,那《白色生死戀》將會幾時開演,這是很多話劇迷關心的事,所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趕了過來,在來的路上,他們還曾奢望今日便能看到,但可惜的是,韓藝打算三日之後再開門,並且還貼出告示,說隔一日演一日,算上女人日的話,等於就是看了一日,要等三日才能再看。
  
  這大家哪會答應,這韓藝去外面轉悠一圈,又囂張了不少。但是劉娥非常隱晦的告訴他們,我們馬上就要去萬年宮了,必須精心準備。
  
  皇上一出,誰還敢多說,只能勉強答應。
  
  其實韓藝也確實要精心準備。他還得籌畫將北巷打造成市場的事,哪裡抽得出空來,所以才決定隔一日,演一日。
  
  正當這時。茶五急急走了進來,道:“小藝哥,鄭公子和王公子來了。”
  
  來的還真快啊!韓藝笑了笑,連忙道:“快快有請。”
  
  劉娥見了,就起身離開了。
  
  過得一會兒。鄭善行和王玄道從外面走了進來。
  
  “哈哈,韓小哥,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恭喜,恭喜。”
  
  鄭善行一進門,便用那招牌式爽朗的笑聲向韓藝道喜。
  
  王玄道今日倒也與以往不同,笑的不再吝嗇,道:“韓小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呀!”
  
  韓藝謙虛一笑,道:“什麼吉人自有天相,要我說呀。是大難不死。”
  
  王玄道道:“必有後福。”
  
  “說得好!”
  
  韓藝手一伸,道:“二位請進屋談。”
  
  二人微微頷首,然後跟著韓藝去到屋內。
  
  韓藝為他們倒了一杯茶,道:“鄭公子,你來的正好,不然我也得去找你。”
  
  鄭善行聽得莫名的開心,道:“你總算還是沒有忘記我們的合作。”
  
  “這我怎敢忘。”
  
  韓藝道:“你看,這麼高的坎,我都闖過來了,證明我運勢正旺。我打算趁著這一股運勢,先將閨蜜兔專賣店給開起來。”
  
  鄭善行欣喜的直點頭道:“此舉正合我意,如今閨蜜兔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看了都非常喜愛。要是拿出來賣,一定能夠受到大家的喜歡。”
  
  韓藝道:“那就行了。另外,你也應該知道,我五月中旬,就得跟著陛下去萬年宮了,而我們的計畫是在夏天推出廉價服飾。來打開衣物市場。”
  
  鄭善行點頭道:“這也是我今日來此的目的之一。”
  
  韓藝道:“所以,這就得看你了,我是鞭長莫及。但是你也別擔心,這衣物的款式我已經設計好了。你們稍等一下。”
  
  說著他就急急跑進裡屋,過了一會兒,他拿著一塊白布走了出來,將白布攤開在桌上。
  
  只見白布上畫著一些圖案,衣袖短,褲筒短,特別是這褲子與當代的褲子也極為不同,看上去就是非常簡單。
  
  其實這就是短袖和七分褲,七分褲是韓藝完全按照後世的設計的,而這短袖還是保留了漢族服飾短褐的款式,是有衣任的,只是簡單化了。
  
  沒有讓人驚鴻一瞥,這對於韓藝而言,就是失敗。
  
  鄭善行略顯失望。
  
  王玄道似得對這些圖案非常感興趣,道:“這是你畫的?”
  
  “當然。”
  
  “看著不像似毛筆劃的。”
  
  “這是用木炭畫的,以前沒錢買筆,就用這個練字,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韓藝倒也想用毛筆,但問題他不會用,只能弄木炭來畫畫,敷衍了王玄道一番,他又向鄭善行道:“鄭公子,你覺得如何?”
  
  鄭善行有些為難道:“這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而且你這褲子這麼短,看著也不像似外出穿的。”
  
  “你覺得簡單就對了。”
  
  韓藝道:“我們不是給參加宴會的達官顯貴設計的,而是給農夫設計的,農夫一天到晚都要幹活,水裡來,泥裡去,好不好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簡單、實用,我們為勞動者設計的服飾,首先就要滿足這兩點,然後再想其它的。另外,你們看這褲腰的邊上,還有兩個半弧形,這就是一個口袋,多得東西是裝不下,但是一塊帕子,幾枚銅錢,還是不在話下。”
  
  鄭善行畢竟是士族出身,他對於服飾還是鐘意儒服,一時也拿不准主意,看向王玄道道:“你認為如何?”
  
  王玄道搖頭道:“我可不知道,不過這農夫穿的衣服,一直以來也都不怎麼好看。”
  
  如今的農夫都是自己家做衣服,幾乎不買衣服的,家中婆娘手藝好,做的衣服還看的過去,手藝不好的話,那就等於是掛一塊布在身上,看上去拖拖拉拉的,實在是談不上好看,韓藝這衣服雖然簡單,但是看上去乾淨俐落。是有設計的,是有美感的,肯定還是要比現在農夫穿的衣服要好看一些。
  
  鄭善行點點頭,道:“這能行嗎?”
  
  韓藝笑道:“你可不要忘記我是幹什麼出身的。我就是一個農夫,平時下田幹活時,我也得將褲子擼至膝蓋,將衣袖擼至上臂,為什麼我會這麼設計。就是為了拋棄這一個步驟,既然要擼上去,何不乾脆就剪掉了,還能節約不少布料。”
  
  他做這衣服,還真的不是想賺錢,也不是想顯擺,只是為了能夠提升生產力,而且現在百姓穿的服飾,實在是毫無美感可言,這裡掉一塊。那裡掉一塊,這裡長,那裡短,很難看的。
  
  鄭善行聽聽也覺得挺有道理的,反正剛開始也就是試試,道:“那行,就按你說的辦吧。”
  
  韓藝道:“行,這兩日我安排完這裡的事,就去制衣坊看看。”
  
  王玄道突然呵呵一笑,道:“韓小哥。我算是服了你。”
  
  韓藝一愣,道:“此話怎講?”
  
  王玄道道:“你這才剛剛回來,而且遇到如此大喜之事,卻還能一如往常。實在令玄道佩服不已。”
  
  鄭善行哈哈一笑,道:“言之有理,我們來之前,原本還以為你會跟我們說說這陛下召見一事,卻沒有想到這都還沒有坐下來,就談上買賣了。”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這有什麼好談的。我出身卑賤,就算去給陛下演戲,那我還是一個買賣人,皇上又不會賞我官做,最多也就是賞點錢,本質上並無任何改變,倒是這對我做買賣有些幫助,那我當然談買賣啊。”
  
  鄭善行搖搖頭道:“韓小哥,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的話,我認為你應該珍惜這一次機會。”
  
  王玄道點點頭道:“鄭兄說的不錯,韓小哥,你要麼就離開,那一切都結束了,如果你選擇留在長安,那麼你的情況兀自非常嚴峻,這一次你走運,有陛下的口諭,但是下一次呢?不管是崔家,亦或者長孫家,他們要找你晦氣,實在是太簡單了,而唯一可以救你的,唯有當今聖上。”
  
  韓藝苦歎道:“問題我是農夫出身,現在又在開青樓,怎麼可能會得到聖上的青睞。”
  
  鄭善行搖搖頭道:“那也不一定。”
  
  難道他看出來呢?韓藝故作困惑道:“鄭公子此話怎講?”
  
  鄭善行歎道:“我也不清楚,但還是希望你能珍惜這一次的機會。”
  
  他們雖然都非常聰明,但畢竟年紀太輕,比老狐狸長孫無忌還是差遠了,他們隱隱猜到這可能跟武昭儀有關,因為他們都明白,長孫無忌不出面,肯定是跟武昭儀有關,但這一道口諭,究竟只是皇上單純的想看話劇,還是另有目的,他也拿捏不准,因為確實也巧,李治剛好這幾天也在跟群臣商量去萬年宮的事,比崔戢刃發難還前面一些,這個皇上外出遊玩,順便看看話劇,消遣消遣,這也是很正常,畢竟話劇這麼紅火,皇上都還沒有看過的。
  
  他們反倒是怕韓藝不知道,有心想提醒一下韓藝,萬一皇上是故意出面保韓藝,那這就是一個機遇啊!
  
  韓藝心裡明白的很,暗想,看來這才是他們的目的。著實非常感激,患難見真情呀,拱手道:“多謝二位提醒,若真有機會,我當然會把握住。”
  
  鄭善行笑著點點頭道:“如此便好。”
  
  韓藝突然道:“對了,鄭公子,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鄭善行道:“什麼事?”
  
  韓藝道:“我想你幫我約見崔戢刃。”
  
  鄭善行詫異道:“你要見崔兄?為何?”
  
  韓藝歎道:“還能為何,當然是想讓他將心娘放了。”
  
  鄭善行呵呵一笑道:“就這事呀,你走的當日,崔兄就將心娘給放了,如今被我安置在制衣坊,你隨時可以叫她回來。”
  
  “是嗎?”
  
  韓藝欣喜道。
  
  鄭善行點點頭,道:“這我騙你幹什麼,你到時去制衣坊就能見到他了,其實崔兄不可能會對心娘下毒手的,我不管你怎麼看他,但他畢竟是飽讀詩書之人。”
  
  韓藝笑道:“那你幫我向他轉告一聲謝謝。”
  
  鄭善行嗯了一聲。
  
  話已經帶到,而且買賣也談了,鄭善行和王玄道就告辭了。
  
  他們兩個剛走,熊弟和小野就走了進來,二人看著韓藝都是一臉笑眯眯的。
  
  韓藝道:“你們兩個幹什麼,傻笑傻笑的。”
  
  熊弟走了過來,小聲道:“韓大哥,你想見大姐姐麼?”
  
  韓藝一怔,道:“她找過你們?”
  
  熊弟嘻嘻直笑,卻是不語。
  
  韓藝嘿了一聲,道:“小胖,你現在越來越不把大哥放在眼裡了。”
  
  熊弟昂著胖腦袋道:“大姐姐可是說了,你要想要見她的話,首先得親手做一頓飯給我和小野吃。小野,你說是不?”
  
  小野點點頭道:“韓大哥,蕭姐姐是這麼說的。”
  
  這個婆娘,時時刻刻惦記著奴役我,豈有此理。韓藝歎道:“好呀,你們兩個胳膊肘往外拐,那你們就跟你大姐姐混去,別跟著我。”
  
  熊弟立刻萎了,癟著嘴唇道:“韓大哥,我也想告訴你,但是大姐姐可是叮囑過我們,若是你不照做,那決計不能告訴你。”
  
  韓藝嘖了一聲,道:“你動動腦呀,這事就咱們三人知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熊弟更是鬱悶道:“韓大哥,大姐姐說你一定會這般說的,順便讓我問問你,你瞭解我麼。”說話間,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啥?瞭解你?”
  
  “嗯!”
  
  韓藝沒好氣道:“你這憨厚的小胖子,我有什麼不瞭解的。”
  
  熊弟道:“大姐姐說,既然你瞭解,那你還敢騙她呢?”
  
  韓藝愣了愣,道:“敢情說你會出賣我?”
  
  熊弟搖搖頭道:“我不會出賣韓大哥的,但是我怕大姐姐。”說到後面,他委屈的都快哭了。
  
  韓藝明白了,這小胖看到肖雲,那簡直老鼠見了貓,估計隨便嚇幾句,小胖就全說了。哼道:“什麼德行,我還懶得去見了。”
  
  熊弟直點點頭道:“這行,那我們出去找華仔玩了。”
  
  小野點頭嗯了一聲。
  
  他們玩心很重的,跟韓藝說這些沒意思。
  
  “等下。”
  
  韓藝急忙攔住他,道:“你們--你們難道不勸勸我嗎?”
  
  熊弟撓著頭道:“勸你啥?”
  
  完了,完了,這胖子已經給肖雲洗腦了。韓藝一把抓過這胖子來,呵呵道:“小胖啊!其實,咳咳,我一直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熊弟歪著頭疑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你平時做了不少飯菜給我吃,這我一直都很感激的。”
  
  熊弟搖搖頭道:“韓大哥,你對我這麼好,給你做飯那是小胖應該做的,嘿嘿,我也喜歡做飯。”
  
  韓藝呵呵道:“話不能這麼說,我常常教你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你天天給我做飯,今日我心情還不錯,這樣吧,我做兩道拿手好菜,咱們三個好好說會話,怎樣?”
  
  “好啊!”
  
  熊弟搓著小胖手,嘿嘿道:“其實我早就想嘗嘗韓大哥你的手藝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9 09:03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們洞房吧!

  在長安城東面五十里外,有一座山峰,此山峰四面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陡峭,怪石磷峋。
  
  雲霧繚繞間,隱隱可見南面的半山腰上,一座亭台藏於其中,聽得琴聲嫋嫋,宛如天落之音。
  
  亭台中,但見一位女子坐於其中,一襲天藍色長裙,花容嫋娜,玉質娉婷;黑亮的長髮盤起,風鬟霧鬢,眉掃半彎新月,好似空谷幽蘭,端的清麗脫俗,秀美難言!
  
  她雙手撫琴,一雙芊芊玉手,宛如給面前這一架破舊的琴注入了新的生命,琴音動人。
  
  咚---!
  
  忽然,她停了下來,轉過頭去,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微微笑道:“你來了。”
  
  這女子正是蕭無衣。
  
  但見亭外站著一位布衣青年,不是韓藝是誰。
  
  韓藝步入亭中,笑道:“好技法,少了跟弦,都還能彈得這麼動聽,都快要趕上我了。”
  
  蕭無衣嬌媚的白了韓藝一眼,哼道:“不打自招了,就知道是你偷了去。”說著她伸出手來,道:“還不還我。”
  
  韓藝將一根琴弦放到她手裡,目光不自覺瞥了眼那琴,不禁有些動容,道:“修好呢?”
  
  蕭無衣拿過琴弦來,得意道:“這是當然。”
  
  這有什麼得意的。韓藝暗自嘀咕一句,一屁股直接坐在蕭無衣邊上,微微喘口氣,“妳選的這是什麼地方,又是過河,又是爬山,累死我了。”
  
  “我若選在東市,你敢來麼?”蕭無衣輕輕哼了一聲,又道:“還有,你坐這麼近幹什麼?”
  
  韓藝道:“那妳讓我坐哪裡,我可沒有看見還有別的凳子。”
  
  蕭無衣頭往前一揚,道:“地下。”
  
  “妳坐?”
  
  韓藝反問道。
  
  蕭無衣撇了下嘴,沒有做聲。
  
  真不把丈夫當丈夫看了。韓藝斜眸目光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下面前的美人,神色顯得有些激動,他知道肖雲生得漂亮,但是他從未看過肖雲穿得這麼華麗,將她那高貴優雅的氣質凸顯的淋漓盡致,只覺這樣才是真正的肖雲,道:“對了,我是叫你肖雲,還是蕭無衣呢?”
  
  蕭無衣幽幽道:“隨便,我的小名就是叫做小雲。”
  
  韓藝驚訝道:“是嗎?我以為你的小名是叫做蕭光光了。”
  
  蕭無衣錯愕道:“為何?”
  
  韓藝道:“無衣無衣,不就是沒有衣服麼,那不就是光光的。”
  
  蕭無衣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
  
  韓藝有一種站起來衝出亭外的衝動,訕訕道:“開開玩笑,妳用不著這樣吧。”
  
  蕭無衣不悅道:“你這伶牙俐齒,我早就領教過了,可是你竟然不知道無衣的意思。”
  
  韓藝錯愕道:“我應該知道嗎?”
  
  蕭無衣面色凝重道:“你說什麼?”
  
  韓藝被她看得有些慎得慌,好像自己欠了他幾百萬似得,道:“妳---妳這是什麼意思?”
  
  蕭無衣臉一偏,慍道:“你果然忘記了。”
  
  難道她告訴過我?不可能呀!韓藝左想右想,沒有頭緒,道:“妳是不是記錯了,我可不記得你告訴過我妳叫蕭無衣?”
  
  蕭無衣道:“我教你的第一篇文章,就是《無衣》。”
  
  “文章?真的假的?難道的是類似《金瓶梅》的文章,這我沒道理不記得啊!”
  
  韓藝一驚,突然明白過來,暗自叫苦,這你不能怪我呀,這記憶融合,難免會有缺失的,說不定是以前那個韓藝給忘記了,我特麼是無辜的啊!
  
  蕭無衣氣得連聲都不想吭了。
  
  韓藝眼眸一晃,道:“這妳並沒有告訴我那是你真名,我就算不記得,那也是證明我讀書不用功,與其他的可沒有關係。”
  
  蕭無衣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臉色不禁緩和了幾分。
  
  韓藝笑嘻嘻道:“你現在告訴我,我絕不會再忘記了。”
  
  蕭無衣瞧了眼韓藝,道:“無衣一詞,出自詩經,其意為全國百姓團結互助,共同對外,當時我大唐正在對外作戰,故此我爺爺給我取的此名。”
  
  原來是這意思呀!濕巾?這得回去好好看看。韓藝抹了一把汗道:“嘖嘖,不愧是貞褊公,取名字就是有文化,像我這種沒文化的,就只能理解為蕭光光,由此可見,讀書是多麼的重要啊!”
  
  蕭無衣噗嗤一笑,隨即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讀書倒也不打緊,可是你也不至於墮落到跑到長安來開青樓吧。”
  
  就知道你會說這事。韓藝道:“妳以為我想,我也是被逼的呀,我也想當宰相,但問題是我當不了,況且,我開的青樓與別的青樓不一樣好不,妳見過小胖他們,沒道理不知道,妳這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
  
  蕭無衣略顯激動道:“好!此事暫且不提,你四處諷刺我,又如何解釋?”
  
  韓藝冤枉道:“我什麼時候諷刺你呢?”
  
  蕭無衣委屈道:“你跟那些貴族子弟說你妻子什麼都不會,刁蠻任性,而且在家一點活也不幹,還總是說我壓迫你,我可有說錯?”
  
  “咳咳!”
  
  完了,完了,我怎麼忘記這茬了。韓藝眼眸急速晃動了幾下,道:“當日妳當著崔戢刃他們屢屢諷刺我,什麼卑鄙無恥,什麼身無幾兩肉,我還沒有說妳,妳倒先說我了。”
  
  蕭無衣聽得臉上一紅,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叫你先諷刺我。”
  
  “那就誰也別說誰了。”韓藝可不敢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麼,又道:“我放下所有事,大老遠跑了過來,可不是來跟妳吵架的。”
  
  蕭無衣道:“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韓藝哇了一聲,“好像是妳叫我來的。”
  
  “你可以不來的。”蕭無衣輕輕哼道。
  
  女人啊!韓藝歎了口氣,道:“行行行,是我想來看妳,這妳滿意了吧。”
  
  蕭無衣哼道:“說的這麼勉強,還不如不說了。”
  
  嘿!妳還得寸進尺了。韓藝沒好氣道:“那我收回這話。”
  
  “你敢。”
  
  蕭無衣雙目一瞪。
  
  韓藝好氣好笑,道:“不敢,不敢。”頓了頓,他又道:“這半年多妳過得還好麼?”
  
  蕭無衣道:“不怎麼好。”
  
  韓藝道:“妳的事還沒有解決?”
  
  蕭無衣道:“都已經解決了,不然我怎敢來長安。”
  
  韓藝道:“那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蕭無衣輕輕一歎,道:“關於我的身世,你應該知道了吧?”
  
  韓藝點點頭。
  
  蕭無衣又道:“那你可否聽過房家一案?”
  
  韓藝微微皺眉道:“妳指的是房遺愛?”
  
  蕭無衣點點頭,道:“高陽公主是我小姨,與我的年紀也相差不大,而吳王與我母親是同胞兄妹,他也是我的親舅舅,以前經常帶著我和我小姨一塊外出遊玩,他也非常照顧我,在這些親戚當中,我與舅舅的感情最好。然而,那長孫老賊---。”
  
  “長孫老賊?”
  
  韓藝驚道。
  
  蕭無衣道:“我說的就是長孫無忌。”
  
  “我知道,但---妳這麼叫合適麼?”
  
  “你會告密麼?”
  
  “當然不會。”
  
  “那不就是了。”
  
  “好吧,你繼續說。”
  
  蕭無衣繼續說道:“後來我小姨夫房遺愛一案爆發之後,長孫老賊又利用我小姨夫,將我舅舅捲入其中,告他謀反,在那之前,我與長孫老賊也有一些恩怨,故此他又想借著我舅舅,將我拉進去,不過我事先就得到了消息,於是就打算跑去蘇州找我堂叔他們。但是事發突然,我也準備不足,到了揚州附近,不小心迷了路,而且---而且我帶的錢都用完了,結果就餓暈在路邊,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哦,敢情妳是餓暈的?”
  
  “嗯。”
  
  蕭無衣紅著臉。
  
  “這倒是挺像妳的遭遇,我完全相信妳的話。”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韓藝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日在揚州時,蕭無衣說他一點忙也幫不上,而且她自己也無法解決,這尼瑪還真是大事呀,長孫無忌要殺她,那真的太恐怖了,由此可見蕭無衣有多麼猛,一般人不可能惹到長孫無忌,疑惑道:“那長孫無忌怎麼可能會就此放過妳?”
  
  蕭無衣道:“因為長孫老賊一直想拉攏我們蘭陵蕭氏,而且當時我也已經跑了,故此到最後那一道奏章中,他並沒有將我的名字放入其中,這我也是回到蘇州之後,才從我堂叔口中得知的。”
  
  韓藝道:“既然如此,我父親救了你之後,妳為何不去蘇州了,而是---而是選擇留下,並且願意嫁給我,我知道當時我有幾斤幾兩,妳作為郡主,不可能會看上我,而且我也沒有利用的價值。”
  
  蕭無衣笑吟吟道:“恐怕這才是你最想問的吧。”
  
  韓藝點點頭,這當然是他最想問的。
  
  蕭無衣道:“我在路上就已經得知,我舅舅最終還是被長孫老賊給殺了,此事轟動一時,而且愈演愈烈,這讓我變得心灰意冷,我不想再去面對這些,而且我也怕連累到我的叔叔伯伯。然而,梅村幾乎是與世隔絕,對我而言,倒也是一個安身的好地方,而且梅村的百姓善良淳樸,在梅村沒有勾心鬥角,於是我就決定不去蘇州了,就留在梅村,至於嫁給你,純粹是一時意氣用事。”
  
  韓藝點點頭,沒有做聲,雖然以前的韓藝不是他,但是這話聽得心裡總是怪難受的。
  
  蕭無衣突然一笑,道:“以前的你,懦弱無能,懶惰至極,沒有一點擔當,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比你強上一萬倍,可是自從你被雷擊之後,你的性格大變,竟敢將我掃地出門,我當時恨不得殺了你。”
  
  “沒這麼嚴重吧。”
  
  “這事關一個女人的名節,你說嚴不嚴重?”
  
  “年少輕狂,年少輕狂。”
  
  韓藝抹了抹汗,只能將責任推給年紀。
  
  蕭無衣道:“我也曾想過一走了之,但是韓叔畢竟對我有恩,而且韓家又面臨大難,我實在是難以一走了之,於是我又回去了。可是某些人,卻還不知好歹,屢屢欺負我---。”
  
  “彼此,彼此。”
  
  “什麼彼此,哪件事不是你先惹我的。”蕭無衣慍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又不是成心找妳麻煩,妳確實有些事做得不好呀,我第一次吃妳做的飯,就上了七次茅房,最好的衣服讓妳洗,結果破了一個洞,縫了一個上午,結果還把針線全縫到手上去了......。”韓藝喋喋不休的念道。
  
  以前一旦聽到這話,蕭無衣就暴怒不已,但是今天聽到這話,她卻咯咯笑了起來,反而顯得非常開心。
  
  難道是怒極反笑。韓藝謹慎道:“妳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蕭無衣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一點沒有變,就知道會數落我的不是,我可是郡主,從小到大就從未洗過衣服,也從未做過飯,我當然不會做,我會琴棋書畫,你又不懂得欣賞。”說到這裡,她噗嗤一笑,道:“不過這半年來,最令我記憶深刻的就是你這些喋喋不休的抱怨,以及你那比怨婦還要怨的表情。”
  
  韓藝道:“妳可不能這樣,我做飯給妳吃,還給妳掌控經濟大全,又送琴給妳,妳難道都忘記呢?”
  
  蕭無衣嗔道:“你不也只記得我打你麼,我讓你上了七次茅房,我將你的衣服弄破了麼,卻不記得你重傷時,是誰在照顧你,又是誰與你共患難。”
  
  好像也是。韓藝老臉一紅,但是想著想著,又覺得挺可笑的,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蕭無衣瞧了他一眼,也會心的笑了笑,有些神往的說道:“但是隨著你將債還清了,又外出賺錢,扛起了整個家,我對你的印象又發生了改變,我甚至都認為你不是韓藝,而且,你也就是嘴硬,喜歡抱怨,但是心腸倒也不壞,每次你喋喋不休的跑去廚房做飯給我吃的時候,我雖然很生氣,但也覺得很幸福。
  
  每次你出門賺錢,我一個在家都覺得非常孤獨,每當你回來的時候,雖然常常氣得我頭昏腦漲,想將你暴打一頓,但是我卻覺得過得非常快活,記得你那天與陳碩真一塊落入河中,我當時真的覺得萬念俱灰,我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你了,但是,最令我心疼的是,自始至終,你從未承認過我是的你妻子,直到分別的那一日,你都沒有說出口。”
  
  說到這裡,一雙美目中,淚光盈動,倒有幾分楚楚可憐。
  
  韓藝只覺胸口有些添堵,偷偷瞥了她一眼,道:“如果我現在說的話,妳會不會覺得我愛慕虛榮?”
  
  “當然會。”
  
  蕭無衣說著,又低聲道:“但也總比沒有的好。”
  
  韓藝聽得差點沒有笑出聲來,但同時也覺得自己有些窩囊,其實這不是肖雲第一次開口說這事,但是他以前屢屢逃避。這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揚州分別時,他心中是懊悔萬分,曾也暗自發誓,若還能再遇到肖雲,一定不會讓她再離開了。在這一刻,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伸出手來,摟住她的那纖細的腰肢,將她攬進懷裡,蕭無衣先是一驚,但隨即緩緩依偎在韓藝懷裡,心裡是說不出的高興。又聽得韓藝苦笑道:“我可能是這世上最笨的丈夫了,有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卻也不知道珍惜,直到妳離開之時,我才明白,其實我心裡早就已經將妳視作我的妻子了。對不起。”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一向不喜歡流淚的蕭無衣的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不斷的掉落下來,緊緊偎依在韓藝懷裡,又哭又笑道:“你哪裡笨了,是我笨,你這般欺負我,我反倒愛上你了,世上怕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我這般傻的女子了。”
  
  韓藝笑吟吟道:“也更加找不到如我一般幸運的男子了,白撿一個這麼漂亮的妻子。”
  
  “找打。”
  
  蕭無衣粉拳揚起。
  
  韓藝趕緊一手抓住她的手,四目相對,卻是濃濃的情意。“無衣,妳真美!”
  
  雖然肖雲的這個名字承載著他們的相遇相知,但是韓藝希望完完全全擁有她,包括她的真名字。
  
  蕭無衣兩頰飛來一抹紅霞,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深情的望著韓藝,突然,她淺淺一笑,如牡丹花綻放一般,美豔無比,道:“韓藝,我們洞房吧。”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9 17:32
第二百七十五章 洞房花燭

  這一句話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韓藝都傻了,睜大眼睛望著蕭無衣,心裡突然冒起一絲詭異的感覺,她不會是故意整我的吧。
  
  蕭無衣凝視著韓藝,霧眼朦朧,道:“自從上回分別之後,我真的很害怕,也很後悔,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若你有個什麼意外,茫茫大地,我又何處去尋你,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讓你來長安,亦或者我會跟著你一起。你知道麼,當我聽說你跟大家說你妻子壞話時,其實我非常高興,因為你已經將我當成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真正的妻子,我不想再經歷一次後悔。”
  
  她不比一般女子,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愛便是愛,恨便是恨,要打就打。什麼故作矯情,故作矜持,跟那偶像劇似得,拖拖拉拉,顧慮這,顧慮那,那就不是蕭無衣了,我愛你,你也愛我,所以我要做你妻子,就是這麼簡單。
  
  韓藝聽得極為感動,道:“可是---如今我走的是一條不歸路,而且---。”
  
  不等她說完,蕭無衣就燦爛的笑道:“就算是守寡,那也有所相守。”說話時,她目光極為堅定,仿佛天塌下來了,都不可動搖一般。
  
  韓藝聽得心頭一震,眼中冒起一絲霧氣,他活了兩輩子,卻從未有女人愛的他這般深情,只覺能遇上她,便是十世修來的福氣,動情道:“有如此嬌妻,我又怎捨得獨自離去,我向妳保證,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
  
  蕭無衣甜蜜一笑,輕輕點了下頭。
  
  看著那嫵媚的紅唇,韓藝低下來頭來,就準備親吻自己的妻子。
  
  “你幹什麼?”
  
  蕭無衣突然面色一緊,一手抵住韓藝的胸膛。
  
  果然是玩我的?韓藝第一反應就是上當了,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呀,錯愕道:“你不是說我們洞房嗎?”
  
  蕭無衣眼角開始泛著寒光了,方才的柔情蜜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微微張嘴,但卻沒有說話,美眸左右晃動了一下。
  
  韓藝左右看了看,對於野戰次數不下兩位數的他,這種地方真是---太令人興奮了,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是約炮,這是洞房呀,暗道,浪子就是浪子,果然有夠隨意的,這可不行,我也得學習如何做一名好丈夫。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妳看我,都高興的把腦子燒壞了,那我們快些下山去吧。”
  
  蕭無衣瞧他焦急的神情,頰生雙暈,瞪了他一眼,隨即輕聲道:“這邊上便有間屋子。”說到後面卻已經是聲若蚊音。
  
  “啊?”
  
  韓藝一愣,這女人今日是有備而來呀,看來她覬覦我的肉體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想到這裡,他又覺得萬分感動,不禁瞧了眼蕭無衣,又見蕭無衣嬌羞無邊,紅紅的臉腮宛如那三月桃花,真是嬌豔欲滴,但是目光中卻帶有幾分警告的意味,好似在說,見好就收,你若再敢取笑我,後果你是知道的。只道:“我韓藝何德何能,能讓妳如此對我。”
  
  蕭無衣輕輕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想如此對你。”
  
  蕭無衣背上那一架舊琴,韓藝原本搶著要背的,但是蕭無衣卻不讓。二人十指緊緊相扣,攜手出得亭台,往邊上的小路行去。行的約莫半柱香工夫,二人來到一間木屋前,這間木屋看上去不像是新建的,有些年歲了,但是古人造房子,那水準沒得說,不跟後世的房屋一樣,舊房不如新房,這木屋雖然不是新的,但是卻給人一種淳樸、天然的感覺,仿佛就跟山頂那些大石頭一般,生於混沌初開時。
  
  蕭無衣望著這間舊屋,目光有些黯然,輕聲道:“這間屋是我的一位故友建的,只可惜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韓藝瞥了她一眼,手上不免又加了幾分力道。
  
  蕭無衣回過頭來,望著韓藝,嘴角含笑,道:“你放心,我沒事的。”
  
  二人來到屋前,正準備進屋時,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無衣,上回成婚,非妳心中所願,我也懵懵懂懂的,實難作數,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想跟妳再一次拜堂成親。”
  
  上回成親,對於現在的韓藝而言,宛如別人的婚禮,他希望能有自己的一個婚禮,哪怕是再簡單的婚禮,他也想經歷一次。
  
  蕭無衣稍稍蹙眉道:“哪有一個女子拜兩次堂的道理。”
  
  韓藝道:“前面一次可以說是陰差陽錯,當時妳我二人之間,並沒有感情,而這一次是情真意切。”
  
  蕭無衣聽得一怔,含羞的瞧了眼韓藝,道:“都隨你吧。”
  
  韓藝轉過身來,面朝遠方那千山一碧,跪了下來。
  
  蕭無衣也盈盈跪下。
  
  韓藝微微仰起頭,朝著白霧茫茫的蒼天,極其認真的說道:“蒼天在上。我韓藝今娶蕭無衣為妻,願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生世世,結為夫婦。”
  
  當他說出這番話時,只覺心中無比爽快,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他的無婚主義只是為自己的懦弱找的一個藉口罷了,能夠背負著這一份誓言活下去,是一個男人最幸福的時刻。
  
  可是,當他說完之後,邊上卻是一陣沉默,他轉過頭去,見蕭無衣怔怔出神,略顯擔憂道:“怎麼?我說的不好麼?”
  
  他雖然前世御女無數,但是情話很少說,所以,他還真有些擔憂。
  
  蕭無衣一怔,笑著搖搖頭,然後仰面望天,道:“蒼天在上。我蕭氏今日願嫁韓藝為妻。”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話鋒一轉,帶著一股子威脅的口吻道:“老天爺,上回你雷擊我夫君,我不與你計較了,倘若你今後再敢拆散我們夫婦,我就把這天給捅個窟窿出來。”
  
  暴汗!
  
  韓藝雖然沒有結過婚,但是也聽過不少誓言,可是如此生猛的誓言,他還是第一回聽見,不僅冒出一頭大汗來。
  
  蕭無衣說完,見韓藝面色怪異,道:“夫君,我說的不對麼?”
  
  也對,這才像蕭無衣說的嗎。韓藝哈哈笑道:“很好,很好,咱們夫婦,一個拿棒子,一個拿紅棗,這老天豈有不從的道理。”
  
  蕭無衣咯咯笑道:“我就是這般想的。”
  
  二人又拜了拜三拜,隨即站起身來,相視一笑,只覺方才的誓詞,根本無法道盡心中所想。
  
  成舊木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不但沒有絲毫的刺耳,反而顯得非常美妙!
  
  只見屋內打掃的乾乾淨淨,陳設非常簡單,兩個小馬紮,一張鋪著藍布的木櫃,還有一張床,舊床上面確實嶄新的被褥、毯子。
  
  當看到這一切時,韓藝突然仿佛懂得了什麼,只覺鼻子有些酸,向蕭無衣道:“謝謝妳。”
  
  蕭無衣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道:“這才剛拜堂,你就來笑我。”
  
  韓藝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心知,蕭無衣定是以為他笑她,連新房都準備好了,這古代嫁人,一般都是男子籌備這一切,哪有女子這麼做,除非是那些嫁不出去的女子。但他也沒有解釋,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牽制蕭無衣的手邁進屋內。
  
  木門緩緩合上,這是一次遲到的洞房,但卻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如果第一次成婚是,二人發生了關係,估計二人都會有些遺憾,或者說後悔,但是今日,二人皆是無怨無悔,半年來積累的思念,足夠化作濃濃的甜蜜,彌漫在這小屋中。
    
  ......
  
  紅塵滾滾,潮起潮落,此中快樂不足為外人道也。
  
  ......
  
  蒼天啊!大地啊!老子終於破處了!韓藝根本無法抑制那澎湃激昂的心情,側著身,癡癡望著這近在咫尺的紅顏絕色,只覺無比幸福,但又覺萬分懊悔,在揚州時,沒有珍惜這一切,不然的話,他不一定會來長安,他真的可能會和她躲在一個世外桃源,白頭偕老,不禁伸出手來,輕輕撫摸了下那細膩光滑的臉頰,忽見,那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了下。
  
  好呀!又給裝睡,看我這回怎麼整妳。他將手順著那修長的美頸,緩緩向下移去。
  
  蕭無衣美目一睜,一手抓著韓藝那只作怪的手,眼角泛著寒光,但更顯得窘迫道:“你又想幹什麼?說好那是最後一次,你若敢反悔,小心我一腳將你踹下去。”
  
  自從佔據這身體之後,韓藝幾乎測試過所有的功能,唯獨這一點沒有試過,而且血氣方剛,又是童男之身,一次肯定是不夠的,但是蕭無衣也是初為人婦,雖底子不錯,但也無法經受太多回,方才已經被韓藝求爺爺告奶奶要了第三回,幾乎已經是筋疲力盡,這要是韓藝還想的話,估計她會發飆了。
  
  “現在妳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韓藝哈哈一笑,忽然將蕭無衣抱起,讓她趴在自己身上,那兩團軟綿綿的壓在胸膛時,他差點沒有叫喊出聲來。
  
  蕭無衣驚叫一聲,略顯慌亂道:“你幹什麼?”
  
  韓藝苦笑道:“妳放心,當真我不心疼妳麼,我只是多抱著妳一會。”
  
  蕭無衣狐疑道:“當真?”
  
  韓藝鬱悶道:“妳還真以為我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啊!”
  
  其實他也到了極限,畢竟是他肉體,不是金剛不壞之身。
  
  蕭無衣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話放在這時候,太好理解了,紅臉啐道:“你就是。你還想狡辯不成。”
  
  “不敢,不敢。”
  
  韓藝傻呵呵的一笑。
  
  “你這傻子。”
  
  蕭無衣抿了抿唇,一雙明亮清澈的眸中,卻是滿滿的柔情蜜意。
  
  她初為人婦,雖不施粉黛,但兩頰緋紅,雙眸汪汪,再加上與生俱來的氣質,顯得極是高貴嬌媚。
  
  韓藝看得不禁又呆了,喃喃道:“妳真美,百看不厭。”
  
  蕭無衣聽得極是高興,但是嘴上卻道:“就算你看厭了,你也只能看我這張臉。”
  
  “這麼霸道?”
  
  韓藝猛抽一口冷氣。
  
  蕭無衣學著他那吊兒郎當的語氣,道:“你第一天認識我呀。”
  
  說著,她自己倒是先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鬱悶道:“妳總是學著我說話幹什麼。”
  
  蕭無衣道:“你以為我想麼,誰叫你諷刺的人功夫這麼了得,我老是說不過你,不只有向你學習麼,這叫做虛心求教。”
  
  這樣也行。韓藝無語了,突然親吻了下蕭無衣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挑釁道:“學我呀!”
  
  蕭無衣愣了下,嫵媚一笑,緩緩俯下頭來,一口就咬住韓藝的嘴唇。
  
  “哎呦!”
  
  韓藝大叫一聲。
  
  蕭無衣鬆開嘴來,道:“還要我學麼?”
  
  韓藝揉了揉了嘴唇,其實蕭無衣根本沒有用力,只不過他沒有想到蕭無衣會來這麼一招,搖頭道:“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你知道便好。”
  
  蕭無衣突然主動親吻了下韓藝,可以算作是補償吧。
  
  “這才差不多。”韓藝嘻嘻一笑,雙手緊緊將她抱住,感動道:“無衣,謝謝妳。”
  
  蕭無衣錯愕道:“為何要謝謝我?”
  
  “妳真當我傻麼。”
  
  韓藝動容一笑,輕撫過她那光滑細膩的臉頰,道:“妳今日委身於我,除了怕後悔以外,還因為妳害怕雲城郡主的身份會成為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一道鴻溝,害怕我因為那所謂的自尊,亦或者是那空乏的自卑,而再度選擇逃避。”
本帖最後由 邱水躍 於 2015-12-30 13:30 編輯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30 13:29
第二百七十六章 誤會?

  “你知道?”
  
  蕭無衣雙目一睜,微微張開那性感的嘴唇。
  
  其實在這分別的半年裡,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韓藝,思念在揚州的點點滴滴,讓她對韓藝的愛不但沒有變淡,反而越發濃烈,是這半年的思念,她也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反正她是認定韓藝就是他的丈夫。
  
  她心裡也知道,其實韓藝肯定也是喜歡她的,只是韓藝一直回避,她以為韓藝是在自卑。
  
  然而,她回到長安,身份曝光是一定的,而且韓藝又身處在風口浪尖上,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微妙,究竟該以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去面對彼此,蕭無衣很怕韓藝又會顧慮甚多,畢竟他們在一起,將要面對太多的困難了,不過越是如此,她就越愛的更加猛烈,她也知道,以韓藝的性格,她若不主動,估計韓藝也不會開口,所以她用這種方式,堅定二人的關係,同時也是告訴韓藝,不管怎樣,我一定會站在你身邊的。
  
  這也確實讓韓藝非常感動,因為現在他的情況非常緊張,隨時可能失去一切,這時候蕭無衣願意做他的妻子,鐵石心腸也會融化的。當然,以他的性格,若非蕭無衣主動,他決計不會開這口的,甚至於不會表面自己的愛意,因為蕭無衣剛剛表明身份,你就立刻答應,這顯得非常勢利,而且,他覺得這一種自私的表現,但是蕭無衣實在是太感性了,也感染了他,有些時候,一旦你失去了這個機會,就可能永遠的失去,為什麼不珍惜現在。
  
  不過在此之前,蕭無衣希望韓藝能夠親口承認她,畢竟韓藝從未承認過她是自己的妻子,只要韓藝願意承認這一點,她便願意立刻做韓藝的妻子,她將這一切就準備好了,就等韓藝的這一句話,她不怕別人說她不矜持,她做得這一切,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愛情。
  
  女人為什麼就不能爭取自己的愛情,為什麼永遠要在愛情中處於被動,這不是蕭無衣的性格,如果是她所愛,她就會飛蛾撲火。
  
  “我也是在看到這屋子時,才明白的妳心意。”
  
  韓藝只覺無比的愧疚,在二人的相處過程中,他扮演的一隻都是一個懦夫,一直在回避二人的關係,但是與蕭無衣想得不同,韓藝並非是因為身份的問題而感到自卑,而是因為前世的經歷,讓他沒有勇氣扛起這一份責任,但是時至今日,他非常希望能夠扛起這一份責任往前走,他對未來也充滿了希望,這可能也是天意,因為以韓藝的性格,若非遇到敢愛敢恨的蕭無衣,恐怕真的很難邁出這一步。笑道:“不過妳也太瞧不起妳的夫君了,別說妳是郡主了,哪怕妳是公主,只要妳願意,我便無所懼怕,因為早已經將妳視作我的妻子,我來到長安,不是想升官發財,也不是想爭權奪利,而是想要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妳,讓妳不再受到傷害。”
  
  蕭無衣不爽的瞧了眼韓藝,“你這是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韓藝額頭上冒出三根黑線來,輕輕在那圓潤的美臀上拍了下,笑呵呵道:“是又如何,現在妳上了賊船,想下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蕭無衣滿面通紅,啐了一聲,威嚇道:“你可別以為,我成為了你的妻子,就可以任你欺負。”
  
  “哎呦,我好怕怕,有沒有拍疼,我幫妳揉揉。”韓藝嘻嘻一笑,伸手又在那豐滿、彈性十足的美臀揉捏起來。
  
  蕭無衣趕緊抓住他的手,嗔道:“莫要作怪,我還有正事要問你。”頓了頓,她又道:“既然你將我當做你的妻子,為何前幾日你不找我幫忙?甚至於都不來找我,我若不主動叫小胖去找你,你怕是也不會來找我,可見你根本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這真的是冤枉啊!”韓藝急急辯駁了一句,隨即歎道:“其實那日在鳳飛樓見到你,我真的很想很想留住妳,但是我不清楚妳的情況,妳也沒有給我暗示,所以我不敢妄動,而我不去找妳,只是怕事情會變得更加嚴重,而且,我也知道,妳若幫得了忙,一定會幫的,想必妳也有妳的難處,我真不是見外怕麻煩妳,而是因為我相信妳,因為在那種情勢下,妳來找我,遠好過我去找妳。”
  
  “信你這一回。”
  
  蕭無衣微微白了他一眼,可那眼神卻真是勾人心魂,韓藝還真怕忍不住,趕緊穩住心神。
  
  蕭無衣輕輕將頭靠在韓藝肩上,整個人也都趴在他身上,又聽得她幽幽說道:“其實你就算找我,我也不會幫你的。”
  
  韓藝一愣,道:“為什麼?”
  
  蕭無衣道:“首先,我剛剛回來,若就闖下大禍,我爹爹非得將我逐出家門;其次,我心中也隱隱希望你能夠回梅村去,那樣的話,我便追隨你去,與你長相廝守。”
  
  韓藝眨了眨眼,道:“無衣,其實我也想與妳回梅村,在那裡有著我們最快樂的回憶,但是如果我一走了之,對很多人都不公平。”
  
  蕭無衣點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交給上天去決定,你走,我便走,你若留下,我也留下。”
  
  韓藝真的沒有想到,蕭無衣愛自己愛的如此之深,因為他從後世而來,在後世真正的愛情那真是少之又少,錢才是愛情的主旋律,心裡感動的無以復加,環抱著蕭無衣,轉過頭去,在蕭無衣的雲鬢上親吻了下,道:“有妳在的地方,那便是梅村。”
  
  蕭無衣開心的笑道:“第一回覺得你說話還挺有學問的。”
  
  “那以前我說的話沒學問?”
  
  “就一潑皮刁民。”
  
  “呃...!”
  
  韓藝一臉尷尬。
  
  蕭無衣見到韓藝吃癟的表情,心中無比開心,咯咯一笑,旋即又正色道:“其實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我知道崔小鬼他是在幫你,所以你不會有大麻煩的。”
  
  韓藝聽得一驚,道:“妳說崔戢刃是在幫我?我沒聽錯吧?”
  
  蕭無衣抬起頭來,雙手疊在一起放在韓藝的胸膛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眨了眨美目,笑吟吟的望著韓藝。
  
  韓藝微微皺眉道:“妳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蕭無衣笑嘻嘻道:“看來你對崔小鬼的怨念還挺深的嗎。”
  
  韓藝很是坦率道:“怨念倒也不至於,不過我倒是不喜歡他。”
  
  蕭無衣笑道:“是因為小胖和瑩瑩的事?”
  
  韓藝點點頭。
  
  蕭無衣輕輕一歎,道:“你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是誰麼?”
  
  韓藝搖搖頭。
  
  蕭無衣道:“就是崔小鬼他大姐的。”
  
  韓藝一愣,道:“那又如何?他們崔家的人,不就是喜歡這調調嗎,住在山上就以為自己是神仙。”
  
  蕭無衣微微一瞪,道:“可不准你說崔大姐的壞話。”
  
  韓藝訕訕道:“我只是感到好奇。”
  
  蕭無衣輕輕一歎,道:“其實這屋子是崔大姐和她的情郎幽會的地方。”
  
  “啊?”
  
  韓藝雙目一睜,這倒是一個驚天大八卦啊!
  
  蕭無衣道:“我與崔大姐自小就認識,她知書達理,溫婉動人,心地善良,乃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子,只可惜她愛上一個姓萬的商戶人家的兒子,其實那萬二哥也是飽讀詩書,只是因為出身卑賤,想要做官,實在是難於上青天。不過他與崔大姐在一起,也算得上男才女貌,但是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甚大,不用想也知道崔家是決不允許他們在一起的,於是他們便在這裡修建了一間屋子,常常來這裡幽會,我經常幫他們掩護,這屋子就我們三人知道,連崔小鬼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輕輕一歎,“終有一天,此事還是被崔家知道了,崔大姐立刻就被禁錮在家中,而萬家得知此事之後,嚇得第二日就搬出了長安城,但萬二哥卻不願走,不惜與家裡決裂,每天都去崔家,希望崔家能夠讓他跟崔大姐在一起,但這怎麼可能。
  
  然而,崔小鬼非常尊敬他的大姐,同時他自小就非常討厭這門第婚姻,於是他打算幫助他大姐與萬二哥私奔,甚至於跑來找我們,希望我們幫忙,在崔小鬼的幫助下,崔大姐終於跟逃出了崔家,與萬二哥遠走他鄉,但是這也徹底惹怒了崔家,誓言要將崔大姐給抓回來。
  
  這一追,就足足追了三年,終究還是將崔大姐和萬二哥抓了回來,隨即又給萬二哥按上一個罪名,發配到最南邊為奴,然而,在半道上,萬二哥就病死了,而崔大姐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懸樑自盡了。崔小鬼因此深感自責,他認為當初若是沒有他幫忙,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一齣悲劇,為此,他一整年都沒有出過門。”
  
  韓藝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聽楊姑娘說過這事。”
  
  “楊姑娘?”
  
  蕭無衣斜眸看了眼韓藝。
  
  韓藝忙道:“這妳可別亂想,我和楊姑娘只是朋友,當初的事,妳也知道,我不可能讓她一個女子孤零零上路,只有帶這她一起來到長安。”
  
  蕭無衣撇了撇嘴,道:“我也沒說什麼。”
  
  妳是沒說,可妳這眼神忒嚇人了。韓藝訕訕一笑,趕緊轉移話題道:“但這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
  
  “大有關係。”蕭無衣幽幽道:“悲劇並沒有結束,而且這一回與我也有莫大的關係。。”
  
  韓藝驚訝道:“又與妳有關?”
  
  蕭無衣點點頭道:“崔小鬼的二妹,崔紅綾,也是我的小妹,自小就喜歡無月,但是總是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我這人最恨就是拖拖拉拉的,於是我私下代替無月去找崔小鬼提親,因為崔伯伯喜歡到處玩耍,過閒雲野鶴的日子,故此崔家的事,崔小鬼也可以做主,但因為崔大姐的事,讓崔小鬼心中甚是害怕,起初並不敢答應,可是我說,獨孤家可是大家族,配得上你們崔家,崔家的長輩應該也不會反對,而且崔小鬼也知道紅綾喜歡無月,於是也答應了下來。
  
  而我作為無月的表姐,無月當然聽我的,也就答應了下來,原本一切都還挺好的,但是突然爆發了房叔叔的案子,我被迫逃離了長安,京城一時也是人心惶惶。然而,無月在這時候突然反悔,不願娶紅綾為妻,因為房叔叔一案,崔家長輩也覺得這門婚事有些欠考慮,倒也答應下來。
  
  但是紅綾不願答應,我聽善行說,紅綾當時找到無月,要問個明白,可是無月只是道歉,並未說出原因,紅綾一氣之下,便上了道觀做尼姑去了,一向最不願使用蠻力去解決問題的崔小鬼,當時氣得也拿著刀去找無月拼命,幸虧被小虎他們給攔住了,不然二人真的會同歸於盡,但是崔小鬼與無月也徹底決裂了。”
  
  韓藝點點頭道:“難怪我說長安七子之間的感情好像都挺不錯的,唯獨崔戢刃和獨孤無月跟仇人似得,原來是因為這事呀。”
  
  “這也怪我,其實當初我讓無月娶紅綾時,無月本就有些遲疑,是我----我以姐姐的身份,強迫他答應這門婚事。”說著,蕭無衣是一臉愧疚。
  
  韓藝歎道:“妳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蕭無衣激動道:“我這也是為了無月好呀,紅綾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在這世上絕對沒有比她更愛無月的了,也不知道無月腦子是不是摔壞了,我回來聽到這事,氣得我都快瘋了,前兩天我還把無月好好教訓了一番。”
  
  “怎麼教訓?”韓藝好奇道。
  
  蕭無衣撇了撇嘴,道:“當然是動之以拳,曉之以理。”
  
  動之以拳?她莫不是欺負我沒文化,但願是這樣。韓藝略顯怕怕的望著蕭無衣。
  
  蕭無衣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道:“我是他姐,我打他那是應該的。”
  
  看來她的暴力是天生的啊!韓藝流著冷汗道:“那---那是當然,該打,打的好,打的太特麼對了。”
  
  蕭無衣見他心口不一的表情,不免噗嗤一笑,道:“我為什麼說不過你,就是因為我不喜歡多費唇舌,有些時候,能夠武力解決,那就儘量武力解決,我最討厭像那些書生一樣,一個道理來來回回說上幾千遍,卻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韓藝呵呵道:“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打不過妳了。”
  
  “因為你喜歡用騙的。”蕭無衣嘻嘻笑道。
  
  “當然---不是。”
  
  韓藝心虛的搖搖頭,暗想,媽呀,都被看穿了。
  
  蕭無衣抿唇一笑,繼續說道:“這兩門婚事都是崔小鬼一手促成的,但結局都是以悲劇收場,所以崔小鬼一直都深感自責,他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錯了,所以他將這兩份自責都傾注在瑩瑩身上,他甚至不允許任何男人接近瑩瑩,這也是為什麼崔小鬼會對小胖和瑩瑩的事感到如此暴怒,其實是不想瑩瑩重蹈崔大姐的後塵,其實就崔小鬼的性格,就算他不願小胖去找瑩瑩,也決計不會動手打小胖的。”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30 17:11
第二百七十七章 關於熟練度的問題

    韓藝還真不知道,原來崔戢刃身上發生了這麼多悲劇,但說真的,他心裡並沒有一絲同情,因為比起崔戢刃而言,他更需要同情,他甚至都無法給蕭無衣一個像樣的婚禮,同時心裡也萬分好奇,道:“但是妳說的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他趕我出長安,也是為了我好麼?”

    “你現在不是沒有離開長安麼?”

    蕭無衣狡黠的笑道。

    韓藝微微皺眉,蕭無衣擺明是話裡有話呀,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無衣並不知道韓藝對此事已經非常瞭解了,興許比她還要瞭解的透徹,因為長孫無忌已經跟他交代的再清楚不過了,解釋道:“事情的起因在於武昭儀想借著安定思公主夭折一事,打擊王皇后和我堂姐,達到奪取皇后之位的目的。”

    “妳堂姐?”

    韓藝微微一驚。

    蕭無衣哦了一聲,道:“差點忘記告訴你,那蕭淑妃便是我堂姐。”

    “啊?”

    韓藝雙目一凸,心想,天啊!這尼瑪也太複雜了吧?

    蕭無衣道:“不過我跟她不是很熟,我們性格相差太多,也玩不到一塊去,倒也沒有什麼感情。”

    她對長孫無忌心懷怨恨,我若將此事告知於她,恐怕會多生枝節,可我們畢竟是夫妻呀,我究竟該不該說呢?韓藝心裡萬分矛盾,但他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他覺得必須要向妻子坦誠,因為他知道夫妻之間的誤會產生,往往就是在於隱瞞,他做的這一切,多半都是為了能夠保護蕭無衣,當然,還有小胖他們,於是道:“關於長孫無忌---。”

    蕭無衣突然一手輕輕按在韓藝的嘴唇上,笑道:“你聽我說就是了。至於你想怎麼做。不要告訴我,也不要來詢問我的意見。”

    韓藝詫異道:“為什麼?”

    蕭無衣歪著頭,歎道:“因為我這人有時候比較衝動,又嫉惡如仇。最恨不平之事,白就是白。黑便是黑,但是這些勾心鬥角的事,無非就是權力之爭。哪有錯與對,所以你若聽我的意見。反而可能會壞了大事,我相信在這方面,你比我要更加合適。所以你只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了,我相信你。”

    這真的是莫大的信任。韓藝感動的都說不出話來,於是乎,他伸出舌頭。輕輕添了下蕭無衣的手心。

    “下流。”蕭無衣後知後覺的縮回手來,啐了一聲,非常嚴肅道:“說正事。”

    “正事,正事。”韓藝嘿嘿一笑道。

    真是那這人沒點辦法。蕭無衣無奈一笑,道:“武昭儀出身寒門,武家遠比不上太原王氏和我們蕭氏,她若想稱后,這出身問題必會被人拿來大做文章的。而你的話劇,恰恰又是講貴族和寒門的愛情,貴族暫且不說,一旦武昭儀開始行動,那麼你的話劇必定會幫助武昭儀得到許多寒門的支持,這就是武昭儀目前最需要的支援,不管她做的是對,還是錯,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韓藝點點頭。

    蕭無衣又道:“而長孫無忌一直都是擁護王皇后的,其實自從我們蘭陵蕭氏偏向關中勢力之後,我堂姐也成為了他們擁護的對象,如果只是我堂姐和王皇后之爭,長孫老賊根本不會過問,但是武昭儀想要稱后,長孫老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換而言之,如果崔小鬼不出手的話,那麼長孫老賊絕不會讓你的話劇演下去,到時長孫老賊一旦出手,那事情根本就沒有挽回的餘地,即便是陛下也得對長孫無忌忌憚三分,這道口諭就不一定能夠下來。”

    韓藝所有所思道:“但是崔戢刃先出手,那麼長孫無忌便可順水推舟,既不讓話劇演下去,又能置身事外,還少了一樁麻煩事。”

    蕭無衣嗯了一聲:“所以崔小鬼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在大麻煩來臨之前,先將你推向武昭儀那一邊,讓話劇能夠繼續演下去。”

    但是妳沒有想到,長孫無忌會將計就計,利用這一點,將我安插在武昭儀身邊。韓藝皺眉道:“這是崔戢刃跟你說的?”

    “當然不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可不會跟我說這些。”

    蕭無衣搖搖頭,道:“崔小鬼生來就非常高傲,他從小到大從不與人解釋任何事情,他一直都非常反對他們家族中的一些迂腐的禮法,所以當時崔家上下,只有他一個人贊成崔大姐與萬二哥在一起,並且幫助他們私奔,但是結果非常令他受傷,再加上之後紅綾和無月的事,令他性情大變,開始變得拘於禮法,事事都站在家族這一邊。

    就連善行他們都以為崔小鬼已經變了。但是我太瞭解這小鬼,這廝骨子裡就是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希望有個人證明他以前做的是對的,而你的話劇恰恰說的與崔大姐的事非常像似,他可能是世上最不願話劇消失的那個人。想要話劇繼續演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你站在武昭儀那邊,因為你的話劇,一切都符合武昭儀當下所需的利益。”

    韓藝道:“就算如此,這也只是崔戢刃的猜測罷了,萬一陛下沒有下這一道口諭,那我現在就在回揚州的路上了。”

    蕭無衣道:“如果是這樣,你留在長安,可能會更加危險。長孫老賊雖然聰明,而且也有治國之才,但他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太宗聖上在世的時候,他最忠於的是太宗聖上,其次就是自己,如今他最忠於的是自己,其次才是當今陛下,基於此之上,他才會去考慮百姓、社稷。

    一旦有人會傷害他的權益,他會毫不留情的斬草除根,就跟他對待我舅舅他們一樣,他可不會管你是忠還是奸,只要你觸犯了他的利益,他就會對你拿起屠刀,就跟當初他忠於太宗聖上一樣,任何人,任何事,觸犯了太宗聖上的利益。他都會不顧一切的維護太宗聖上的利益。哪怕他明知此事不利於國家社稷,所以此人絕對不能依靠,因為他太自私了。別說你了,即便是褚遂良他們。若是有朝一日會威脅到他,他也會這麼做。”

    韓藝道:“若是如此的話。我站在他的對立面,豈不是會更加危險。”

    “若是一年前,那你現在估計就是九死一生。”

    蕭無衣話鋒一轉。又道:“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朝堂的事情非常複雜。因為這裡面牽涉到太多的爭鬥,貴族和寒門,外戚和後宮。權臣和皇權,舅舅和外甥。甚至於山東士族和關中大族,在這種複雜的利益鬥爭下,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即便是長孫老賊,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將這些隱藏的矛盾全部爆發出來,所以你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全。”

    這道理其實非常簡單,目前情況已經非常嚴峻了,但往往這種時候,大家非常謹慎,都不敢動,你一旦出手,那麼必將會是一番腥風血雨,誰也無法預計到後果,各方都害怕,最為穩妥的方法,就是敵不動,我不動,大家就僵著。

    韓藝瞧著蕭無衣,眼中帶笑。

    蕭無衣臉上一紅,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妳不僅長得漂亮,還這麼聰明。”韓藝笑吟吟道。

    蕭無衣哼道:“你還好意思說了,你以前就盡顧著挑我的毛病,不會做飯,不會洗衣,反正是這也不會,那也不會,整一個仙女。”

    韓藝聽得仙女,差點沒有笑出聲來,但是他知道,如果笑出來,他就完了,微微抬起頭,在那性感、傲嬌的嘴唇上親吻了下,心懷愧疚道:“對不起。”

    蕭無衣望著韓藝,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本郡主跟你一樣,凡事都斤斤計較,本郡主才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多謝郡主饒命之恩。”

    蕭無衣剛剛張開嘴,韓藝突然又吻了上去,這可不是輕輕一吻,而是法式熱吻。

    一番唇舌交戰是在所難免。

    吻得蕭無衣氣喘咻咻,軟軟的癱在他懷裡,兩腮紅得都快滴出水來了,微微喘著氣,瞪了韓藝一眼,目光中透著幾分狐疑,“韓藝,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還藏著別的女人。”

    韓藝一愣,道:“這話從何說起,這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小胖他們也可以為我作證。”

    蕭無衣好奇道:“那你為何這般熟練?”

    “啊?”

    韓藝雙目一睜,哎呦,差點忘記我雖是處男之身,但卻有這一顆百戰之心。但是這時候,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遲疑,不然非得被人踢出去,一臉錯愕道:“什麼熟練?我不知道。”

    關於這一點,蕭無衣方才就很好奇了,如果不是小胖和小野在那裡一個勁保證,韓藝沒有勾搭別的女人,她真的會認為韓藝一定包了二奶道:“你還在這裡跟我裝傻,我看你好像不是第一回與人親吻。”

    初吻---好像被陳碩真給奪取了,但那是意外呀,嚴格意義來講,我還是保留著童男之身,但是思想已經不是了,這尼瑪還真難解釋。韓藝道:“這我真不知道妳在說什麼,難道妳見過不熟練的方式?”

    這話音剛落,蕭無衣就是一粉拳砸在韓藝胸口!

    砰!

    “哎呦,咳咳,妳打我幹什麼?”

    這蕭無衣撒嬌似得拳法,也是要人命啊!韓藝捂住胸口,一臉委屈。

    蕭無衣冷冷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不這麼說,妳不得死纏著我問,我怎麼解釋嗎,難道說我前世約炮無數,故此才這麼熟練麼。韓藝哭喪著臉道:“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想這大概就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我真的可以對妳發誓,我絕對沒有與別的女人有什麼,我心中只愛妳一個人。”

    “是麼?”

    “當然是的。還有妳的嘴真好親。”

    “去去去,少在這裡耍貧嘴,真是噁心。”

    蕭無衣美目一瞪,韓藝給她的感覺,就好像對行房一事特別熟練,不過她也是初經人事,對於這事就一張白紙,所以韓藝說這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她也沒辦法反駁。

    韓藝見她還是不信,眼眸一轉,突然嘻嘻笑道:“無衣,其實我覺得我方才做的還不夠好,這事還得多練練,要不咱們現在就溫故而知新。”

    蕭無衣嚇得一手按住他胸前作怪的大手,她可是受不了了,道:“不行,你若再敢胡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韓藝抱著她豐滿的身子,笑道:“那抱抱總行吧。”

    蕭無衣見他沒有作怪了,鬆了口氣,又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都抱著的麼。”

    說著,她又趴在韓藝懷裡,其實她也挺喜歡韓藝抱著她的感覺。經過韓藝這一波打岔,她非但沒有懷疑韓藝,反而有些忐忑不安,幽幽道:“韓藝,雖然我已經過了成婚的年齡,但你是我第一個男人,而且也是唯一的男人。”

    這還用妳說,方才就知道了。韓藝可不能說那層膜的事,免得又被懷疑經驗豐富,深情款款道:“我對妳可是一直堅信不疑,從未懷疑過,所以妳也要像我對妳這般信任一樣信任我。”

    “這可不行。”

    雖然韓藝是採取繞口令的方式,但是蕭無衣反應極快。

    “為毛?”

    韓藝睜大雙眼。

    蕭無衣輕輕哼道:“你這人狡猾的緊,而且騙人的本事又厲害,而且,你也說了,女人懷疑男人是與生俱來的,你應該諒解才是。”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哎呦,好像還真他媽說過,天啊,我怎麼會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來。韓藝一時後悔的差點沒有噴出一口老血來,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無衣又無比霸道道:“但是你不准懷疑我。”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31 09:17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主僕契約

  只准妳懷疑我,不准我懷疑妳,這也太霸道了吧。
  
  韓藝在蕭無衣的淫威下,哦,也就是雙峰的摩擦下,被迫簽署了這一條屈辱的條約。
  
  蕭無衣見他還不情不願,微微翹著嘴角,道:“你也別委屈,我蕭無衣行事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真的假的?韓藝試探道:“我聽說長安有個女人,在三年之內,連毀十二門親事,受萬人敬仰,是不是妳?”
  
  “明知故問。”
  
  蕭無衣給了他一記嫵媚的白眼,嗔道:“什麼萬人敬仰,我可沒這麼厚的臉皮,這又不是什麼好事。”
  
  韓藝急急道:“對我而言可是好事,若是妳早早嫁人,那我豈不會孤獨終老。”
  
  蕭無衣啐道:“就你這性子,想要孤獨終老,那倒是難於上青天,你不是婦女之友麼。”
  
  韓藝老臉難得一紅,訕訕道:“那只是為了宣傳買賣而已,可不是真的,妳是知道的,我這人其實挺害羞的。”說著,他趕忙轉移話題道:“那妳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我老丈人允許你這麼胡鬧?”
  
  “老丈人?”
  
  蕭無衣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紅著臉道:“什麼老丈人,我爹爹可還沒有認你這個女婿,你別瞎說。”
  
  老子幹什麼的?忽悠大師來的,忽悠一個老頭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韓藝笑道:“遲早的事,妳就乖乖的等著我去妳家過夜吧。”
  
  “亂說!”
  
  蕭無衣粉拳輕輕打了下韓藝的胸膛,道:“我爹爹為人雖然隨和,但可也不好糊弄,你可別亂來,要是氣著我爹爹了,我饒不了你。”
  
  “怎麼可能會氣著他老人家,改日我去妳家,看我不把妳爹爹給拍暈了,不。我的意思是拍馬屁把他給拍暈了。”韓藝嘿嘿笑道。
  
  “拍馬屁?那是小人之言。”蕭無衣哼道。
  
  韓藝糾正道:“拍老丈人的馬屁,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拍的話,這家能和睦麼。”
  
  “竟說一些歪理。”
  
  蕭無衣好氣又好笑。但是他的話,偏生又有幾分道理。
  
  “這事待會再說,先說說妳如何毀掉這些婚事的。”韓藝好奇道,因為這年頭父母之命大的很,沒有人可以拒絕的。但是蕭無衣能夠連毀十二門親事,這簡直就是奇跡呀。
  
  蕭無衣笑道:“這還得感謝崔戢刃。”
  
  “謝他?謝他作甚?”韓藝愣道。
  
  蕭無衣笑道:“其實最開始,也就是我十六歲那年,是崔家先向我家提親,希望我爹爹能夠將我許配給崔戢刃。”
  
  “什麼?”
  
  韓藝雙目一鼓,這尼瑪是天生的敵人呀。雖然蕭無衣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但是聽到這話,他還是感到非常的不爽。
  
  “你先聽我說完。”
  
  “那妳說。”
  
  蕭無衣又道:“其實我事先並不知道此事,是崔戢刃先知道的,結果他一番鬧大。不惜以死相逼。而後我也知道了,也在家跟我爹爹鬧,這兩家都不同意,這婚事也談不下去了,就無疾而終了。當時我就在想,這是一個好法子,我們這些大家族的婚事,都是由父母操辦,如果只有一方拒絕的話,那麼這一方的長輩也絕不會答應的。因為這樣會讓另一方有失顏面,傷害兩家的感情,但若是兩方都拒絕的話,事情就好談多了。”
  
  以死相逼?哇操。如果崔戢刃是明智的話,那我豈不是掉入火坑中了。韓藝只覺背後涼風颼颼。
  
  蕭無衣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正在抹黑自己,還在繼續說,“在之後,裴家又向我家提親,希望我爹爹將我許配給裴清風。於是我就找到裴清風,讓他學崔戢刃一樣,拒絕這門婚事,不過那廝竟然不肯答應,真是不要臉,常言道,先禮後兵,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但是他並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到後面,她嘴角帶著一絲陰冷的笑意。
  
  先禮後兵?韓藝小抽一口冷氣,道:“怎麼個後兵法?”
  
  “還能---。”
  
  蕭無衣說著,突然面泛尷尬,道:“我小時候調皮了一點。”
  
  還跟我打預防針,妳究竟做了什麼事呀。韓藝心中暗想,妳長大了也見得好到哪裡去,嘴上卻道:“誰家的孩子不調皮呀,這是天性,絕對怪不得妳。”
  
  蕭無衣小雞逐米般的直點頭,道:“你說的很對。”
  
  其實我不想這麼說的,但我更不想被妳一腳踹出去。韓藝很想將實話告訴她。
  
  又聽蕭無衣道:“我知道裴清風這人最愛乾淨,於是我就悄悄聯合小虎他們,趁著他一個人回家的時候,用糞桶罩在他身上,然後又---又稍微的教訓他一番,並且告訴他,不要癡心妄想,他若敢娶我,我就天天用糞桶罩著他。”
  
  媽呀!這是女人嗎。韓藝冒著冷汗道:“嗯,是調皮了一點。但是我想裴家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蕭無衣道:“當然不會,當日裴家的人就找上門了,但是裴清風當時並沒有看到我,我說話也是扯著嗓子說的,所以他並沒有證據說是我做的,我也不肯承認。而且,我蕭家也不是好惹的,他們能怎麼樣,甚至都不敢傳出去,那裴清風哪裡還敢娶我,這門婚事也就無疾而終。之後我如法炮製,反正誰敢上我家提親,我就上對方家找那人出來談談,要是談不攏的話,就用武力解決。
  
  其中也包括長孫老賊的小兒子,當時長孫老賊想拉攏我們蕭家,於是就替他那最小的兒子向我家提親,結果我就把他兒子吊在樹上吹了半夜的冷風,那廝回去之後又哭了半宿,死都不肯娶我。長孫老賊也是因此記恨我,就想將我拉近房叔叔一案中,幸虧長孫胖子向我通風報信,我才跑了。”
  
  韓藝大概也能夠猜到過程了,簡單來說,就是武力震懾,這誰還敢娶。不天天在家被揍,不由得又想到今後自己的處境,一時間心中是拔涼拔涼滴,道:“妳這麼個鬧法。他們就這樣善罷甘休了?”
  
  蕭無衣笑嘻嘻道:“我一個人當然不行,但是我有七個小鬼在邊上幫忙,我們八個家族聯合在一起,對方不善罷甘休又能怎樣,而且他們都是男人。被我一個女人打的還不了手,這事若傳出去,丟人的可是他們,只能善罷甘休,自此之後,就沒有人敢上我家提親了。”
  
  “高!這一招還真是高!”
  
  韓藝大拇指一豎,後背都已經濕透了,難怪這些士族子弟都不願提起蕭無衣,敢情是怕丟臉呀,好奇道:“可是妳為什麼不願意嫁人呢?”
  
  蕭無衣道:“因為我最不喜歡這種父母之命。再加上崔大姐的事,我就更加討厭了,我原本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嫁人了,哪知偏偏遇上了你。其實這也是我為什麼當初答應嫁給你的原因之一,每個人都希望我嫁給貴族子弟,我還就偏偏要嫁給一個農夫。”
  
  看來都是叛逆期惹的禍,很好,很好,讓我撿了個便宜,哈哈!韓藝突然心中又暗爽起來。你們都娶不到的人,哥們娶到了。道:“對了,崔戢刃他們怎麼恁地怕你?”
  
  蕭無衣嘻嘻一笑,道:“他們七個是不是挺有意思?”
  
  韓藝搖搖頭道:“這我不知道。但是他們七個性格倒是挺特別的。”
  
  蕭無衣點點頭,道:“其實他們七個小時候,也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而且比一般同齡孩子都要懂事的早,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對自己家族一些做法。深感不滿,以至於與家族其他的孩子玩不到一塊去。最開始我並不認識他們,只有無月總是跟在我身邊,嘻嘻,你見過我家無月沒?”
  
  韓藝點點頭道:“見過一面。”
  
  “是不是挺漂亮?”
  
  “是。”
  
  “我小時候將經常給她穿女裝,然後帶著他出去,我的那些好友竟然沒有一個知道他是男孩,還總是喜歡抱著他。”蕭無衣咯咯笑道,真是波濤胸湧,花枝亂顫。
  
  這得給獨孤無月留下多大的陰影。韓藝強行穩定住心神,不然他真的要噴鼻血了,道:“獨孤無月就這樣任你擺佈?”
  
  蕭無衣道:“我是他姐,他當然要聽我的,而且他的名字也是我給取的。”
  
  “啊?”
  
  “無月生在月明之時,故此獨孤伯伯原本想給他取名叫做獨孤攬月,當時我正巧也在,而且我也只有五六歲,我就說我叫蕭無衣,他是我弟弟,應該叫無月。我本是不懂事,隨口這麼一說,還被我爹爹責駡了一頓,哪知獨孤伯伯還真就取名叫無月,後來無月就總是跟著我,我也是因為他,才認識崔戢刃他們的。”
  
  說到這裡,蕭無衣面色有些黯然,道:“我從小就經常跟著我吳王舅舅一塊到處玩耍,崔戢刃他們從小就被人稱為天才,故此跟同齡人相差甚大,倒是和一些年長的說的上話,而且我舅舅性格爽朗,文武雙全,又不拘一格,名望很高,所以他們也想跟著我舅舅一塊玩,後來他們就因此跟著我,我介紹他們給我舅舅認識,哦,其中還包括當今的陛下,那時候也常常跟我們在一起射箭、擊鞠、打獵。
  
  剛開始他們有求於我,故此對我唯命是從,可是等到他們長大了一點,就不願聽我的命令,企圖與我平起平坐,那肯定不行,這不是過河拆橋麼。於是我們決定就比試一番,如果我輸了,那他們就能夠跟我平起平坐,我再也不對他們指手畫腳了,但是如果我贏了,那他們就得做我十年僕從。”
  
  這麼不公平的比試,他們也賭,這腦子是摔壞了吧。韓藝道:“當時他們多大?”
  
  “十二三四吧。”
  
  “瞭解。”
  
  韓藝點點頭,分明就是欺負人家年幼呀,可是想想,崔戢刃、鄭善行也不比蕭無衣小多少,可能崔戢刃跟她也就是差月份,心中還在摸不透那七個傢伙在想什麼。殊不知崔戢刃他們是何等高傲的人,以七敵一,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這本就非常不公平,故此他們就覺得賭注不公平。那也是應該的,當然,他們更加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輸。笑道:“不用說,一定是妳贏了。”
  
  蕭無衣得意的笑道:“這還用說麼。我們一共比試五場。琴、棋、畫、射、武,他們七個對付我一個人,還是我吳王舅舅做的證人,但他們還是二比三輸給我了,於是我們就簽訂了主僕契約。不過他們七個小鬼倒是挺守信的,為了幫我毀掉那些親事,可沒少挨打,但是第二回還是乖乖聽我的吩咐。”
  
  說到這裡,蕭無衣微微一歎,鬱悶道:“只可惜現在契約到期了,想要命令他們,得多費腦筋,真是麻煩,早知道當初就寫二十年。”
  
  韓藝聽得神乎其神。長安七子的本事,他可也是見過的,沒道理七個打一個,都弄不贏,這婆娘也太厲害了,道:“真的假的?妳不會是玩了什麼手段吧。”
  
  蕭無衣心虛的眸子左右瞟動了幾下,隨即道:“當然沒有,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打敗他們的,最後一場就是我跟小虎決鬥,他當時就比我高了兩個頭去了。這可都是一拳一腳的分出來的勝負。”
  
  “妳確定妳沒有扔麵粉?”
  
  韓藝微微一驚。
  
  “我那都是跟你學的。”蕭無衣雙目一瞪。
  
  韓藝急忙道:“我也是跟陳碩真學的。”
  
  蕭無衣撇了下嘴,道:“你可知道我乾爺爺是誰麼?”
  
  韓藝道:“這我聽說了,是衛國公李靖。”
  
  蕭無衣道:“不錯,其實當初我爺爺和我乾爺爺一直都是水火不容。我爺爺經常彈劾我乾爺爺,而我乾爺爺卻一直相讓,這讓我外公也頭疼不已,正巧當時我出生了,於是我外公就讓我乾爺爺人我做幹孫女,想借此化解這一段恩怨。雖然沒有什麼用,但是我乾爺爺對我真的很好,他知道我蕭家不乏飽讀詩書之人,於是就傳授我武藝和兵法,所以我從小就習武,當時小虎還不是我的對手,就一股子蠻力,我三招就把他給打敗了,不過現在就說不定了。”
  
  真不知道李靖要是知道她學著武藝去幹這事,會不會死不瞑目。
  
  韓藝點點頭道:“難怪他們七個對於長安七子這個稱號,深感為恥,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七子,分明就是七小鬼,而且,這也不能怪我,是他們先在背後罵我女魔頭,後來他們當我的僕從,我才叫他們七小鬼的。”蕭無衣哼了一聲,又道:“你可別瞎聽他們的鬼話,那是他們忘恩負義,不知好歹,其實我對他們也挺不錯的,我將我學到的兵法傳授給無月和小虎,又幫助崔大姐和萬二哥,還有,當年師卦與家裡鬧翻時,我也跑到盧家去幫他,結果被我爹爹關了一個月的禁閉,還有長孫胖子,他以前經常受人欺負,是我幫他將那些傢伙好好教訓了一番。”
  
  韓藝驚訝道:“長孫延也會受人欺負?”
  
  “你沒有想到吧。”蕭無衣笑道:“其實長孫胖子從小挺自卑的,又不愛說話,現在也是如此。這都是因為他從小就非常喜歡讀書,非常仰慕士族文化,故此想跟士族子弟交朋友,從他們那裡借書看,但是士族子弟都瞧不起他,再加上長孫老賊經常打壓這些士族,對他更是冷嘲熱諷,常常奚落他。
  
  有一天碰巧讓我和崔小鬼他們見到了,我雖然看長孫老賊不滿,但是我更加喜歡抱打不平,於是我就出手相助,將那些人好好教育了一番,從此之後長孫延就跟我們成為了朋友,崔小鬼他們也常常從家裡偷書給長孫胖子看。不過長孫胖子跟他爺爺不一樣,這胖子挺重朋友義氣的,絕不會出賣朋友的,我要整他小叔叔的事,他事先就知道,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而且,若非他當初告訴我,他爺爺想要報復我,我可能也無法逃掉。”
  
  韓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曾以為長孫延話少,是在裝高深,原來因為小時候自卑引起的。
  
  蕭無衣突然瞧了眼韓藝,正色道:“韓藝,我覺得他們七個是你目前唯一值得深交的朋友。”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31 17:09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敵人?盟友?

    韓藝微微皺眉,道:“此話怎講?”

    蕭無衣笑道:“你現在已經捲入其中,想要脫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麼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往上爬。那武昭儀我不熟悉,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麼善類,她本是我外公的女人,如今卻跟了我舅舅,而且還想奪取后位,可見這女人野心不小,決不可太依賴她。

    即便你依靠武昭儀爬到了上面,但因你出身農家,隨時可能摔下來,所以你必須要找到可靠的盟友,而那七個小鬼就非常可靠。”

    韓藝道:“但是他們七個可是士族子弟,就算我願意,他們也不會願意啊。”

    蕭無衣笑道:“這你可就錯了,他們七個可從不拘泥這些。”

    韓藝道:“不是吧,我看那崔戢刃就挺高傲的,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人,而且,我聽說他曾為了氏族志,跑去指責太宗聖上,可見在他心中士族地位還是非常重要的。”

    蕭無衣搖搖頭道:“關於崔小鬼,我前面就說過,他之所以變成這樣,蓋因他大姐和紅綾的事。而他指責我外公,根本就不是要爭什麼第一士族,這都是長孫老賊散播出來的謠言,只是崔小鬼不喜歡解釋,故此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也都不敢亂說。

    其實當日崔小鬼是指責我外公修訂的《氏族志》,並不公平,並非是要提拔真正的有用之人,而是為了鞏固皇權,打壓山東士族,偏袒長孫家等關中門閥。若是崔小鬼真的去爭第一家族,我外公倒也不會懲罰他了,可見他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我外公放不下顏面,才會龍顏大怒。”

    韓藝聽得若有所思。

    蕭無衣繼續道:“你別看他們七個如今都無所事事,但其實他們七個都非常聰明能幹,而且都是君子,極重感情和承諾。又能夠明辨大是大非。若非如此,他們也就不會遵守那一份契約,因為就算他們反悔,我也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不入仕。因為他們從小就認識我舅舅,也就是當今陛下。故此我舅舅也清楚他們的能力,只是他們都不願為官,故此一直沒有入朝。”

    韓藝道:“那他們七個為什麼不願意當官。”

    蕭無衣微微一歎。道:“崔小鬼成名最早,天資聰穎。而且深諳官場之道,我外公曾下命,永不准他入朝為官。 可是我舅舅剛一上位,就準備讓他入朝。但是崔小鬼因為崔大姐的事,心灰意冷,故此推辭掉了。鄭善行。性格豪爽,最重感情,又不拘一格,而且心地善良,七小鬼當中,我最敬佩的就是他了,不過他知道官場險惡,不願與那些人為伍,故此也不願當官。

    盧師卦性格就過於剛烈,就跟他姑奶奶一樣,哦,他的姑奶奶便是房相的妻子,而且他的師父就是神醫孫思邈。當初我外公著迷煉丹時,他就不惜冒死奉勸我外公,不要著迷這些,當以藥物調理身子,可惜我外公並沒有聽,事實也證明他當初是對的。

    不僅如此,因為山東士族重視門第婚約,但是大士族就那麼幾家,只能相互通婚,長久以來,就演變成了近親成婚,但是師卦認為近親成婚會導致後代身體殘弱,於是屢屢奉勸他父親不要與其它士族聯姻,可以與寒門中的才子聯姻,否則會毀了自己的家族,但是他父親根本不聽,因為此事,父子二人幾乎是天天吵架,後來師卦要娶自己的師妹,盧家上下一致反對,師卦一怒之下,就與家族徹底決裂,結果被逐出家門,他就帶著他師妹離開了長安。”

    韓藝沒有接觸過盧師卦,但是這方面,他絕對站在盧師卦這邊,崔、盧、鄭、王四大家族相互通婚,剛開始還好,到了後面,就是近親結婚,而且血緣會越來越接近,不用想,一旦到了最接近的時候,那麼後代不是殘廢就是傻子。不僅哼道:“這些老頑固們。”

    蕭無衣聽得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的。王玄道這人雖然沉默寡言,性格比較向內,但這非他的天性,他倒是挺想為官,但可惜天意弄人,他的師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國師,袁天罡,玄道一名,就是他師父取得,只是他師父告誡王家的人,王玄道不入官場,可活到古稀之年,一旦進入官場,立刻會招來殺身之禍,故此王家的人一直不敢讓玄道入朝為官。”

    原來是這麼回事。

    韓藝突然想起那日王玄道跟他說的話,說他是什麼變數,原來就是希望能夠借他來打破自己的宿命。

    蕭無衣又道:“小虎的問題倒是令人頭疼,他可以說是官,也可以說不是,他十四歲便跟隨自己的姑父入伍,可是第一次出征,就因為他的年輕氣盛,結果害死了他姑父,據說當時他不顧一切率兵追擊敵人的逃兵,結果中了敵人的埋伏,是他姑父捨棄性命才把他救了出來。”

    姑父?難道是元牡丹的丈夫?看來很有可能啊。韓藝暗自一驚。

    蕭無衣道:“自此之後,小虎是逢戰必去,戰必先鋒,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是想將這條命還給他姑父,元家的長輩屢屢勸住,但是小虎就一根筋,根本不聽勸,元家的人也只能作罷,所以極少去管他,他愛幹什麼都由他去,其實他能活到如今,也算是幸運了,因為每次出征,他永遠是衝到最前面的一個。”

    韓藝點點頭,這倒是讓他對元烈虎大為改觀,甚至於冒出一絲敬佩來。

    蕭無衣又道:“長孫胖子我剛才已經說了,他之所以沒有做官,其一,年紀小,其二,他不太認同他爺爺做的那一切,故此他不太願意做官,因為一旦入朝為官,那勢必要以長孫家的利益為主。至於我家無月,那可是天生帥才,文武雙全,忠義為先,而且據說,他像極了他的曾祖父獨孤郎,只可惜他生得太漂亮了,而且,獨孤家的男人幾乎都難逃戰死的宿命,所剩無幾,獨孤伯伯也不願他入伍。”

    韓藝道:“既然如此,他們都不願做官,那也極難幫助我。”

    “這只是現在,誰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做官了?”

    蕭無衣道:“韓藝,我是女兒身,能幫你的不多,但是你必須要得到貴族的支持,因為你本身是沒有家族的支持,連寒門都算不上,若入朝為官,就是孤軍奮戰,你只能不斷的依靠別人,一旦失去依靠,情況就前幾日一樣,我不想你總是讓人當刀使喚,如果你能夠得到他們七個的支持,一旦他們入朝為官,你就能迅速的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同時還能得到他們的家族支持。

    只有這樣,你的才華才能得到施展,否則的話,你只能不斷迎合別人的利益去做事,稍有不慎,性命不保。想那房玄齡、杜如晦等名臣皆是有山東士族在後面為他們撐腰,這才能保證他們經久不衰。我可不是讓你幫他們做事,而是希望你能淩駕在他們之上。”

    韓藝聽得一驚,道:“妳怎麼看得起我?”

    蕭無衣嘴角一揚,道:“我蕭無衣選中的男人,豈非泛泛之輩,在揚州的時候,你身無分文,又欠了巨債,可短短幾個月內,你不僅還清了債,而且還賺了很多的錢,並且還奪回了金菩薩,又消滅了陳碩真的叛軍,那時候這麼困難,你都能成功,現在你同樣也可以。既然你決定要走這條路,那當然不能只幫人跑腿,不然還不如回家種田,至少也活的逍遙自在,要麼不做,要做就徹底一點,將他們全部給打趴下,我倒要看看誰還敢瞧不起我的男人。”

    說到後面,她神采飛揚,這就是蕭無衣,任何事都做得非常徹底,不管是以前嫁給韓藝,還是跟家務活過不去,亦或者現在將身子交給韓藝,她都做的非常徹底,既然決定更做韓藝的妻子,那還顧慮什麼,只要韓藝承認自己,那就徹徹底底的交給他。

    韓藝當然是這麼想的,不管是武則天,還是長孫無忌,對他而言,都只是相互利用罷了,他現在就是一隻幼虎,他需要成長,在這個階段,他必須蟄伏,一旦老虎大了,就要讓他們懂得什麼是養虎為患,越看蕭無衣,心中卻是越是喜愛,仿佛這一刻,蕭無衣一切的缺點,就變成了優點,只想好好疼愛她一番,但他也知道,蕭無衣初經人事,可經不起折騰了,突然在她嘴唇狠狠輕吻了幾下,自信的笑道:“妳等著看好了,好戲才剛剛開始。”

    蕭無衣含羞的看了眼韓藝,道:“韓藝,我肚子餓了。”

    前一刻還說得那麼激情澎湃,這一刻就立刻說到了家常小事。

    韓藝完全摸不准套路,愣了下,隨即道:“妳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做。”

    蕭無衣嘻嘻道:“蔥花蛋餅,材料我都幫你準備好了。”

    “妳這些天沒有苦練廚藝嗎?”韓藝納悶道。

    蕭無衣直點頭道:“我倒是練了,你要吃麼?”

    “還是我去吧。”

    韓藝一個哆嗦,滾下床去,後面傳來一連串銀玲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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