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05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6 09:04
第二百九十章 難道是天意?

  “小野,我們又贏了。啦啦啦!”
  
  竟敢一番慘烈的廝殺,徐悠悠、杜祖華還是無奈敗北。熊弟、小野這一對基友連勝三輪,樂的熊弟又開始嗨了,站起身來,高舉著雙手,扭動著大屁股,哼著胡風小曲,各種囂張啊!
  
  “好!該輪到我上場了。”
  
  韓藝等了許久,終於再度輪到自己了,直接將手伸向夢兒,道:“夢兒,我們此時榮辱與共,當攜手而上。”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呀!
  
  可是人家夢兒才不上他的當,輕輕哼了一聲,便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尷尬!
  
  這個小妮子,總是往歪處想,我可是有妻室的人呀,豈會亂來。韓藝坐了下來,左眼瞄著小胖,右眼瞄著小野,呵呵道:“你們兩個的好日子到頭了。”他與小胖,小野在一起,也是童心大起,對於勝敗也是異常在乎。
  
  熊弟嘿嘿道:“韓大哥,你可得努力,別坐了一會兒又得離開了。”
  
  “你很囂張,若這一輪我輸了,我做八十個俯臥撐。”
  
  韓藝哼了一聲,心想,我是沒有玩手段,否則你們贏得了?
  
  很快便開始了,這一回熊弟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韓藝順利依靠某些手段,搶到了莊。
  
  “A。”
  
  韓藝放下一張黑桃A來。
  
  三人很快就將牌出來了。
  
  “一對黑桃Q!”
  
  韓藝又放下兩張牌來。
  
  坐在韓藝下手的小野快速瞟了眼熊弟,熊弟倒是沒有看,還在那裡理牌。
  
  韓藝都看在眼裡,他早就知道這兩個小傢伙在打暗號了,若是有大牌,便不動,若是沒有大牌,便理牌。
  
  他當然也將個秘密告訴了夢兒,但是他並沒有教夢兒如何出千,這個玩玩而已,弄個小五給自己便行了,多了也不需要。
  
  夢兒立刻下了一個1和一個6下來。
  
  熊弟撓撓臉,一臉鬱悶的扔了兩張牌下來。
  
  韓藝又打出一張A,一對牌,全部都是大的,隨即又打出一個小主牌,暗笑,這把牌若是夢兒有一個大鬼,你們就是一盤的菜。
  
  可就在此時,忽聽一人驚呼道:“陛下?小人叩見陛下!”
  
  陛下?韓藝等人都蒙了,這可是雜役區,陛下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弄錯了。
  
  然而,事實告訴他們,他們並沒有出現幻聽。只見圍觀的雜役讓開一條道來,彎身行大禮。
  
  韓藝轉目一看,他沒有見過李治,但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他認識,不用說,中間這個年輕人便是李治,趕緊爬了起來,行大禮道:“小人參見陛下。”
  
  熊弟、小野都是一個二愣子,剛開始都傻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如今見韓藝這般行禮,才反應過來,趕緊起身行禮。
  
  “免禮,免禮!”
  
  李治微微一揮手。
  
  忽然間,長孫無忌在李治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是嗎?”
  
  李治愣了下,不由得多瞧了韓藝兩眼。
  
  長孫無忌點點頭。
  
  李治向韓藝笑問道:“你便是鳳飛樓的韓藝?”
  
  韓藝露出一臉懼色,點了幾下頭。
  
  李治打量了一番韓藝,像似自言自語一般,“果真如傳言一般。”
  
  無非也就是說韓藝年輕,當然,他這麼說,是建立在話劇、熊飛犁之上。
  
  李治突然又看了下方布上面的牌,道:“這是什麼?”
  
  韓藝答道:“回陛下的話,這叫做撲克。”
  
  “撲克?”
  
  李治搖搖頭道:“未曾聽過啊。”
  
  韓藝訕訕道:“是我前不久才發明的。”
  
  “原來如此。”李治點點頭,又問道:“你們方才就在玩這撲克?”
  
  “是的。”
  
  “那你們繼續玩。”
  
  李治手一指道。
  
  “啊?”
  
  韓藝有些茫然,你站在這裡,我們還怎麼繼續玩呀!
  
  長孫無忌當然明白李治的意思,道:“陛下讓你們繼續玩,你們就繼續玩是了。”
  
  “遵命。”
  
  韓藝剛想坐下,心想,會不會不妥呀,問問再說,別因為一個屁大的事,把這位仁兄給得罪了。道:“陛下,那---我等便坐下了。”
  
  “坐吧,坐吧。”
  
  韓藝這才坐了下來,小野似乎一點也不怕,見韓藝坐下,便也坐了下來,唯獨熊弟和夢兒還呆愣子在那裡。
  
  韓藝小聲道:“夢兒,小胖。”
  
  二人一怔,呆呆的望著韓藝,韓藝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坐下。
  
  二人倒也坐了下來,但是這皇帝站著,他們坐著,真的如坐針氈呀!
  
  小野道:“夢兒姐,輪到妳出牌了。”
  
  夢兒哦了一聲,拿張牌就丟了出去,估計她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可這牌一落地,她一手捂住小嘴。
  
  大姐,人家一個10,你出個9?
  
  韓藝差點暈倒過去,說好的光光了。
  
  熊弟偷笑一聲,趕緊打出一個K,白撿二十分。
  
  如此一來,總算是撿了三十分,但也僅此而已,接下來就是韓藝一個人的表演時間。
  
  李治、長孫無忌、褚遂良就站在旁邊看著,至於那些雜役,早就被長孫無忌叫退了。
  
  玩著玩著,除了韓藝之外,熊弟他們都又投入了進去,也不管你李治了,該笑的笑,該打暗號的還是打暗號。
  
  李治看得是更加投入,仿佛比那些高山峻嶺還要好看,時而點頭,時而思考。
  
  但是這一輪,熊弟他們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就打了兩盤莊,結果就輸了。
  
  熊弟眼眸一轉,小聲問道:“韓大哥,還---還要受罰麼?”
  
  嘿!這小胖子真是機靈呀!韓藝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道:“當然要!”
  
  熊弟和小野站了起來,去到一邊。
  
  李治看得正入迷,見到他們不繼續玩了,好奇道:“他們幹什麼?”
  
  韓藝起身道:“回陛下的話,他們已經輸了,就要接受懲罰。”
  
  “還有懲罰。”
  
  李治點點頭,更加好奇的望著熊弟和小野,似乎對這懲罰也挺感興趣的。又見他們趴在底下,起起伏伏的。不禁笑道:“這懲罰倒也有趣。”
  
  小野二十個眨眼間就做完了,連氣都沒有喘。
  
  “哎呦!哎呦!”
  
  熊弟做了十個之後,就開始呻吟了起來,咬著牙,一張胖臉憋得通紅,做到最後五個,幾乎都是用肚皮彈了起來,惹得李治都是忍俊不禁。
  
  “呼---呼,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熊弟做完就直接趴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夢兒小聲提醒道:“小胖,你快站起來,陛下在這裡了。”
  
  熊弟一個哆嗦,立刻站了起身來,一對萌萌的小眼睛偷偷瞧了李治一眼。
  
  李治自然不會怪他,反而覺得小胖挺可愛的,笑道:“你們繼續玩啊!”
  
  韓藝當然知道李治想玩,但畢竟是皇上,而且長孫無忌、褚遂良還在邊上,他自然不會蠢到真的繼續玩,讓皇帝在一邊看著,笑道:“陛下,國舅公,左僕射,你們要不要玩上幾手。”
  
  李治沒有做聲,看了長孫無忌一眼,看了褚遂良一眼。
  
  長孫無忌畢竟是國舅公,年紀也有這麼大了,雖然對這撲克也感興趣,但也不至於急著在這麼多人面前,坐在地下,跟一群雜役玩撲克,這成何體統。
  
  可問題是,擺明李治想玩,如果他拒絕的話,其實也沒有關係,關鍵是這些雜役、下人看著的,如果他拒絕,李治可能也就不會玩了,那麼下人會怎麼想,這皇上是不是被你們軟禁了,玩個撲克還得看你們的臉色。
  
  李治不做聲,長孫無忌反而不好拒絕,微微笑道:“若是陛下想玩的話,臣願意奉陪。”
  
  褚遂良就是更加極端的人,當然不願坐在這裡玩,可見長孫無忌都說了,也只能應承下來。
  
  李治笑道:“那行,我們就玩一下,反正也沒有什麼事。”
  
  下人趕緊將鋪墊、矮桌拿了上來,這皇帝自然不能坐地下,得高檔一點。
  
  李治一入座,長孫無忌、褚遂良就習慣性的坐在左右兩邊,根據升級的規矩,他們就是一邊的。
  
  李治往前面一看,對面沒有人,目光一掃,後面的隨行官都是躍躍欲試,一來他們看得也挺著迷的,二來跟皇帝玩遊戲,這也是一種榮幸啊!
  
  但很可惜,李治一個也沒有看上,朝著韓藝道:“韓藝,你來吧。”
  
  韓藝急忙行禮道:“小人身份卑賤,豈敢與陛下同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
  
  在這個貴族社會,韓藝必須謹慎再謹慎,在最初的時候,那些貴族都不願跟他站在一起,更何況是皇上。
  
  李治笑道:“無妨,無妨,我和舅舅,還有左僕射都是第一回玩,對這撲克也不是很熟悉,總得叫一個熟悉的來,坐吧,坐吧。”
  
  “小人遵命。”
  
  韓藝戰兢兢的坐了下來,其實心裡一點也不怕。
  
  李治笑道:“現在是不是我們兩是一邊的,舅舅和左僕射是一邊的。”
  
  你妹的,這難道是天意?
  
  李治無心的一句話,讓韓藝聽得心中一跳,餘光瞥了眼長孫無忌,只見這老狐狸古井不波,實在是難以猜透他心中所想,點點頭道:“是這樣的,第一輪喚作搶五,也就是說抓到五,就一定要馬上扔出來,那樣的話,就成為了莊家......”
  
  因為李治來看的時候,他們已經過了搶五,所以又將規則跟他們說了一邊。
  
  “五?”
  
  李治拿起一張5,道:“這是五?”
  
  對哦,這是阿拉伯數字,他們都還不知道。韓藝點點頭道:“不錯,這就是---就是我用來代替五的符號。”
  
  李治好奇道:“為何要這樣?”
  
  韓藝尷尬道:“這個---我小時候練字練的少,寫的字也不好看,就乾脆選了一些符號來代替。”說著他又將A到K跟李治他們解釋了一遍。
  
  李治聽得卻是頻頻點頭,若有所思道:“這符號倒是挺容易記的。行,朕明白了,快點開始吧。”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韓藝向長孫無忌道:“國舅公,請。”
  
  長孫無忌鼓著眼就道:“你這小子恁地不懂事,自然是陛下先請呀!”
  
  你這老狐狸未免自我感覺也太好了?韓藝裝出一副緊張的就要心臟病爆發的樣子,道:“國舅公,小人是請你切牌,就是隨意將這牌分成兩部分。”
  
  長孫無忌頓時想起方才他們每回抓牌前,都要這樣做,而且都是左邊之人切,這不剛好是他,一時間,是尷尬無比。
  
  李治哈哈笑道:“此乃遊戲,無妨,無妨。”
  
  話雖如此,長孫無忌立刻學著他們切牌,嘴裡還道:“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韓藝笑道:“這只是為了防止洗牌之人作弊。”說著,他手上抓住一半的牌,移到李治面前,恭敬的說:“陛下請。”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一張牌從他手掌上落下,典型的心手不一啊!
  
  李治抓起第一張牌,看著還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是一張小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將小五扔到面前,“看來朕的運氣似乎還不錯。”
  
  什麼運氣,你對面坐著的可是一個老千。
  
  韓藝心裡暗笑。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6 17:10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先輸後贏

    這一個小五,立刻將李治的興致全部激發出來了,開心道:“是不是那八張底牌便是朕的了。”

    韓藝道:“現在還不一定,除非陛下再拿出一張梅花五,否則的話,若是國舅公和左僕射拿得兩張同樣的小五,便可---奪底,通常來說,這搶五是有雙必奪的,因為可以將莊搶到手上,哪怕我跟陛下是一邊的,有時候為了不讓對方搶去,若有一對五,也可能會奪底的。”

    他原本是想說“反主”,但轉念一想,一個反,一個主,而且對面做的是皇上,這不是找死麼。

    李治點點頭,又向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道:“二位可莫要讓朕。”

    褚遂良笑道:“陛下請放心,此乃遊戲,若互相相讓,又豈有妙趣可言。”

    李治哈哈笑道:“左僕射言之有理啊!”

    說話間,長孫無忌眼角突然跳了一下,但並沒有任何表情,兀自在抓牌。

    這個老狐狸不可能真抓到一對五吧,那可就有意思了。韓藝正好看見,但長孫無忌並沒有任何表情,兀自在抓牌。

    韓藝心想,這老狐狸如果真抓到一對五,恐怕也不會立刻拿出來,他這麼穩重,一定會等,但是這可不是躲不了的,所有的牌都將打出來,你如果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放水,那也是不可能的。

    回過神來,韓藝瞟了眼手中的牌,差點沒有嚇到,就兩個2,牌爛的一塌糊塗。

    果然,再抓到倒數第二輪時,長孫無忌微微一笑,道:“真是抱歉,陛下,臣手中有一對五。”

    說著他將扔出一對黑桃五來。

    李治定眼一看,不免有些失望。但隨即就笑道:“這又不是一盤定輸贏。無妨,無妨。”

    說著就收上自己的小五,又向韓藝道:“韓藝,如今我們該如何?”

    韓藝道:“如今是國舅公、左僕射守。我們攻,只要撿滿八十分。他們便會垮莊,按順序來,便是陛下你坐莊。若是沒有撿滿八十分,那便是輪莊到左僕射。”

    李治點點頭。興致盎然道:“朕明白了,有意思,有意思!”

    長孫無忌將底牌收去。臉上兀自一點表情都沒有,弄了好一會兒。才將八張底牌埋下,隨即扔出兩張牌來,“一對大鬼。”

    李治一愣。道:“國舅公的牌恁地好。”

    長孫無忌笑了笑。

    “兩對五。哦,這樣可以連出吧。”

    “可以的,這叫做正五副五。”

    接下來,又是兩對,除長孫無忌以外,其餘手中皆無主牌了。

    不會又是一盤打過吧。韓藝看到手上一把爛牌,不禁憂心忡忡,偷偷瞧了眼李治,見他也是緊張兮兮的,不禁更加擔憂。

    打了一會兒,每個人手中就剩下了三張牌。

    然而韓藝這邊一分都沒有撿。

    這似乎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長孫無忌道:“一張方塊A。”

    李治扔下一個方塊十來。

    韓藝也扔出一個方塊A來。

    李治急道:“韓藝,你怎把A都丟了。”

    韓藝笑了笑。

    長孫無忌笑道:“因為他手中有一對方塊K。”

    韓藝點點頭,道:“國舅公手中一對Q。”

    長孫無忌點點頭,將一對方塊Q亮了出來。

    李治驚訝道:“你們恁地知道?”

    長孫無忌道:“回陛下的話,我手中沒有一張K,要是登善手中有K的話,他一定早就扔了,如此一來,要麼陛下和韓藝手中一人一張K,要麼其中握有一對K,然而陛下丟下十的時候,顯得有些懊惱,估計是一對十,而韓藝見我扔下A時,卻顯得極其淡定,故此臣知道他手中有一對K。”

    不虧是老狐狸,就看了這麼一回,便能玩得如此精通,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啊!韓藝道:“這Q並非是分,打到這時候,一般情況下會扔了出來,故此我料想Q已經成對,而陛下和左僕射一開始就扔方塊,想來方塊無大牌,那麼國舅公手中很大可能有一對Q。”

    李治點點頭道:“原來裡面還有這麼多的訣竅在。”

    韓藝笑道:“陛下,這其實也不難,只要陛下稍微用點心,根據對方出的牌,去猜對方的底牌,但同時也儘量不要被對方猜出自己手中的牌,就好像,方才陛下扔出方塊10時,一臉懊惱,任何人都知道陛下是一對十拆開了。”

    李治沉吟片刻,稍稍點點頭,道:“可若是方才咱們一分也沒有撿了?”

    韓藝道:“那我們就直接輸了,若少於三十分,那國舅公他們就可以直接跳過十,打K的正主。”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好險呀!”

    李治看著那底牌上面的四十分,不禁稍稍鬆了口氣。

    韓藝瞧了眼李治,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既然天意如此,我何不讓這一局牌變得更加有意思了。

    接下來這一把牌,褚遂良和長孫無忌再下一城。

    韓藝和李治這一對年輕組合,也只是上了五十分,並沒有給褚遂良和長孫無忌造成太大的衝擊。

    若這盤在輸的話,那麼李治和韓藝就徹底輸了。

    可是情況似乎對韓藝、李治還是非常不利,手上的牌都少了一大半,他們才撿了四十分。

    李治看著手中的牌,又看了看底下的牌,知道大牌都在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手中,因為方才在正主方面,他們一直被壓制著,就撿了一個老K上去,可見多半大牌都在對方手中,這肯定輸了,不免顯得極其失望,這第一回玩,連底牌都沒有摸過,這是何等的鬱悶。

    長孫無忌則是胸有成竹,望著手上的大鬼,一個對老K,兩張二,嘴角微微露出勝利的笑意,打出一張二來。

    李治手中有個K都不敢打,只能打個A出來。

    而褚遂良見沒有分。又見他們才四十分。於是打了個K出來。

    “小鬼!”

    韓藝打出一個小鬼。

    褚遂良驚訝道:“小鬼在你手中?”

    韓藝點點頭。

    長孫無忌也是稍稍一愣。

    褚遂良道:“那為什麼前面那張K,那都有十五分,你不打?”

    “因為它!”

    韓藝將四張牌往下面一扔。

    三人皆是大吃一驚,正主是梅花。但是韓藝扔出來的卻是紅桃,而且還是連對。六六七七。

    “好好好!”李治見得大喜,立刻將手中的老K和一個10扔了上去,然後又期盼的望著長孫無忌和褚遂良。

    長孫無忌微微一歎。將一對K放了上去。

    因為規矩是副牌不扣底的,但也超過了八十分。

    韓藝輕輕鬆了口氣。

    李治開心的笑道:“韓藝。你小子還真是能夠忍呀,我前面還以為小鬼在左僕射手中了。”

    韓藝道:“這我也沒有辦法,倘若我前面就打死。國舅公肯定會出大鬼的,而且。當時陛下你手中還有紅桃,而紅桃分又全部下來了,估計也沒啥分。故此我只能一直忍著。”

    褚遂良有些懊惱道:“輔機兄,方才你應該扔一對K下來,這樣我們就贏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也顯得有些惋惜,道:“是我打錯了。”

    這一把牌,十拿九穩,但偏偏輸了,換誰都會氣惱。

    韓藝跟長孫無忌玩了幾把牌,知道這老狐狸性格穩重,喜歡先用威懾力,嚇唬人,然後讓褚遂良將大牌打出來,他自己則是將大牌藏於最後,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會用大鬼押後的,從而掌控整把牌。而韓藝正是抓住長孫無忌的這個心理,劍走偏鋒,從長孫無忌手中偷得一場勝利。

    李治都不用韓藝動手,自己就洗起牌來,這真是得來不易呀,有道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牌局往往也是如此,有些時候,一個不小心,運勢便立刻改變了。

    李治上莊之後,十分輕鬆的拿下一局,隨後韓藝坐莊,也是風捲殘雲一般的拿下一局。

    不知不覺中,韓藝他們已經拿到局點了。

    此時,周圍的空氣似乎已經凝固,小胖他們站在身後,都已經屏住呼吸,雙方都已經廝殺到最後,就剩下四張牌了,而上面則是有見五十五分。

    “K!”

    長孫無忌思索再三,打出一個K來。

    李治目光在三人面前掃過,沉思許久,咬咬牙,打出一張大鬼來。

    長孫無忌見罷,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李治又出得一張小Q。

    褚遂良看了看韓藝,見這小子表情絲毫不變,但也不敢下重手,出得一個2。

    “正2。”

    “大鬼。”

    長孫無忌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出一個大鬼來,隨即又扔出一對2。

    “我一分也沒有。”李治出七八來。

    “我也一分沒有。”

    褚遂良哈哈道:“我有二十分。”

    是一張10,一張K。

    長孫無忌笑道:“陛下不會連五分都沒有埋下吧。”

    李治笑而不語。

    長孫無忌一愣,將底牌翻開了一看,果真一分都沒有,與褚遂良的表情是一模一樣,都是猛睜雙眼。

    熊弟嘿嘿笑道:“七十五,眼鼓鼓。”

    韓藝急忙喝道:“小胖。”

    熊弟頓時嚇醒過來,雙手捂住嘴。

    李治見小胖形容的恰到好處,哈哈一笑,道:“這話說的有趣,有趣。”

    長孫無忌也沒有在意,道:“陛下果真聰明,臣輸的是心服口服。”

    李治笑聲一斂,道:“哎,要論這牌技,舅舅還是更勝一籌,朕不過也是僥倖偷得一場勝利。不過,韓藝倒是與朕默契十足啊!”

    長孫無忌恍然大悟,剛才韓藝見分就殺,毫無顧忌,想來定是猜到這底牌沒有一分。

    韓藝急忙道:“小人實在是不知,但是陛下是莊,小人自然緊隨陛下的腳步,陛下減分就殺,那小人自然也跟著殺分,此番勝利,全在陛下英明的決斷。”

    李治開心的哈哈笑了起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7 08:45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子相邀

  李治顯得非常開心,這都是因為前面他們已經到了懸崖邊上,只因長孫無忌一牌之差,而完成了絕地大翻盤,而且他在最後一把牌,終於迷惑住了長孫無忌,從而守住自己的莊,獲得了整局的勝利,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難以言表,感覺如夢幻一般。
  
  而長孫無忌、褚遂良也都玩得非常投入,遺憾是在所難免,但是說到底,不過只是一把牌而已,心情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韓藝,你這撲克還真是有趣呀!”
  
  李治笑著向韓藝說道。
  
  韓藝立刻道:“哦,我這裡還有一副,陛下若是喜歡的話,韓藝願意奉上。”
  
  說著他就急忙去到木車旁,從一個包袱裡面,拿出一副撲克來,敬上。
  
  李治非常自然的笑納了,可見他確實挺愛這撲克的。
  
  韓藝不知道長孫無忌想不想要,但是就算想要,他也確實沒有了,道:“國舅公,左僕射若是也喜歡的話,小子可以趕做兩副送給二位。”
  
  長孫無忌笑道:“不必了。”
  
  這撲克並不難做,若是他想要的話,自己也可以叫人做。
  
  正當這時,一個隨從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陛下,該用膳了。”
  
  李治點點頭,又瞧了眼韓藝,笑道:“韓藝,朕可是非常期待你的話劇,可莫要讓朕失望了。”
  
  韓藝十分自信的說道:“陛下請放心,韓藝定當不會令陛下失望。”
  
  “很好!”
  
  李治微微一笑,便往前走去,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也緊跟了過去。
  
  韓藝望著李治遠去的背影,微微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過得片刻,他忽然發現周邊溫度驟升,回過神來一看,只見熊弟、夢兒、夢婷、小野,包括東浩和佐霧都一臉不悅的看著他。
  
  “你們幹什麼?”
  
  韓藝錯愕道。
  
  夢兒道:“小藝哥,你騙人。”
  
  韓藝嗯了一聲:“我經常騙---不,我什麼時候騙你們了。”
  
  熊弟撅著嘴道:“韓大哥,你跟我們說就這一副,那你剛才拿給皇上的那副撲克,又是什麼?”
  
  暴汗!忘記了這茬!韓藝眨了眨眼,笑道:“我這還不是為了增加大家的趣味性,這樣輸了就下,多有意思,又有競爭,是不是?哎,你們還玩不玩?”
  
  他準備兩副,只是因為怕這牌不經打,倒還真不是為李治準備的。
  
  “玩玩玩!”
  
  熊弟他們趕緊坐了上去。
    
  ......
  
  在隊伍中最豪華的一輛馬車內,李治坐於其中,眉飛色舞說著方才那一把精彩的牌局,而在他身邊還坐著一位貌美的少婦,靜靜的傾聽著,但見她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身著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端的是雍容華貴,千嬌百媚。
  
  此女正是大名鼎鼎的武則天。
  
  這李治此番出宮,皇后淑妃皆沒有帶,唯獨帶著武昭儀,據傳是因為武昭儀剛剛喪女,李治見她悶悶不樂,於是帶她出來走走,散散心。
  
  “媚娘,妳說這最後一把牌,是不是非常精彩,若朕埋得五分下去,便就輸了。”李治顯得非常激動。
  
  武媚娘一雙美目微微聚合了下,隨即連連點頭,誇讚了幾句,惹得李治更是高興不已,又聽她道:“聽陛下說來,這撲克不僅有趣,而且還蘊含著大道理,著實令人著迷。”
  
  李治聽得一愣,他只覺這撲克有趣,卻未發現有什麼大道理,好奇道:“媚娘,妳此話怎講?這撲克蘊含著什麼道理。”
  
  武媚娘道:“整局牌中,最為關鍵的就是第三把牌,當時陛下和韓藝一直牌運不佳,牌面相差甚大,局面於陛下不利,眼看敗局已定。韓藝卻以一個連對出奇制勝,但媚娘聽陛下之言,這絕非偶爾,首先韓藝深知局勢不利,故以弱示敵,麻痹國舅和左僕射,以至於國舅公最後大意,以為小鬼在左僕射手中,故被韓藝出其不意,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此乃孫子兵法中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其次,我想韓藝之所以敢冒險於此,定是洞曉了國舅的心思,知道這最後一把牌,國舅會以最穩的方式來獲得勝利,而且韓藝教陛下,玩牌之時,不應喜怒形於色,讓對方看出心中所想,而又有洞曉對方的心思,可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最精彩的,自然還是陛下一招瞞天過海,令國舅的釜底抽薪失敗,一舉奠定了勝局。由此可見,這撲克不到最後一張牌亮出之時,勝負實乃難料,陛下著迷於這撲克,想來也是因為如此。”
  
  李治聽得頻頻點頭,隨即笑道:“不錯,不錯,還是媚娘妳聰明,只聽朕這般說說,便能從中悟出這麼多道理來。”
  
  武媚娘笑道:“不是媚娘聰明,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李治聽得突然一怔,微微皺眉,回想起那一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當中,只覺整場牌局的走勢,與自己如今的身處的境地竟有幾分相似,那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勝利喜悅,不由得出現了一絲波動。
  
  武媚娘一瞧,眼中閃過一抹光芒,輕聲喊道:“陛下,陛下。”
  
  李治一怔,道:“何事?”
  
  武媚娘好奇道:“陛下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出神?”
  
  “哦,不就是剛才那局牌麼。”
  
  李治笑了笑,又道:“不過妳這麼說起來,朕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來了。”
  
  “什麼事?”武媚娘好奇道。
  
  李治道:“這韓藝的年紀恐怕不到弱冠,不僅能夠洞曉舅舅的心思,而且還能令舅舅大意,出現致命的失誤,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武媚娘微微笑道:“若他無一點本事,怎可令陛下召他來這萬年宮。”
  
  “這倒也是。”
  
  李治呵呵一笑,道:“妳還別說,朕雖是第一回見到韓藝,但是朕與他默契十足,若有絲毫之差,最後一把牌恐怕也難以取勝啊!”
  
  武媚娘把玩著手中那一副嶄新的撲克,幽幽一歎道:“聽得陛下說的如此精彩,臣妾倒也想玩玩,只可惜這撲克非得四個人玩不可。”
  
  李治一愣,倒也是哦,有撲克,但沒有人還是徒勞,笑道:“這有何難,等到了郿縣的行宮,可叫上韓藝陪著一塊玩幾局。”
    
  ......
  
  觀賞過太白山的風景之後,李治等人又再啟程,行得二日,便來到了郿縣。
  
  這李治雖是來遊玩,以及到萬年宮避暑的,但是沿途他還是順道看看周邊各縣城的情況。
  
  因為這萬年宮本就是供皇帝避暑的,也不是李治開這先例,隋煬帝就經常去,李世民也去過幾回,故此沿路還設有十二座行宮的,不然這麼一大群人,一天肯定又趕不到,難道還露宿麼。
  
  當然,這入駐行宮的,除了皇帝以外,就是那些大臣,低等級的官員只能住驛站。
  
  而韓藝這些雜役就更加苦了,直接跟著一些士兵,在外面搭棚子露營而眠。
  
  翌日。
  
  “哦,今日不趕路麼?”
  
  熊弟湊到韓藝跟前,滿懷期待的問道。
  
  韓藝點點頭,他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今日皇帝要去郿縣視察一番,故此在此停留一日。
  
  “好哦!”
  
  熊弟面色一喜,趕緊招呼小野、夢兒他們,“快,快,快,經濟半小時,經濟半小時。”
  
  自然玩了這撲克之後,這句話已經成為了熊弟口頭禪。
  
  四人趕緊坐下,完全把韓藝拋棄在外了。
  
  韓藝鬱悶道:“我說小胖,你別老是想著經濟半小時好不,有空的時候,背背臺詞什麼的,過些時候,你可得在皇上面前表演。”
  
  熊弟一邊抓著牌,一邊笑道:“韓大哥,你放心就是了,這臺詞我都記得滾瓜爛熟了。”說著他突然裝出一臉得意之色,“忽悠,接著忽悠---哈哈!”
  
  夢兒她們見得紛紛咯咯大笑起來。
  
  這胖子真是---一個天才!韓藝自己都笑出聲來,倒也由他們去了,他本就是一個不太愛管別人的人,躺在草席上,微微晃動著腿,閉目養神,不知不覺中,竟睡了過去,或許他真習慣在一個喧鬧的環境下睡覺了,以前他也經常在麻將桌盤睡的非常香。
  
  等醒來之後,發現身上多處一個薄毯,而方才還在左邊玩牌的小胖他們早已經不見蹤影。
  
  奇怪!這人都上哪裡去了。
  
  韓藝站起身來,剛剛出門,就見到夢兒從旁經過,急忙道:“夢兒,小胖他們呢?”
  
  夢兒道:“小胖說你在睡覺,玩牌會吵到你,於是他和小野、華仔他們去河邊玩了。”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妳怎麼沒去?”
  
  夢兒羞道:“我可是一個女人,怎好意思去。”
  
  正當這時,一個穿著便服,身材較矮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
  
  這人韓藝見過一面,就是李治身邊的太監。
  
  這太監一見到韓藝,急忙走了過來,道:“韓藝,你在就最好了,陛下讓你立刻入宮。”
  
  韓藝心中一喜,但是臉上卻是詫異的表情,道:“啊?陛下讓我入宮?出什麼事了?”
  
  這太監還真被這韓藝給騙到了,急忙道:“你別怕,沒啥大事,就是叫你去玩撲克,哦,陛下還吩咐讓你帶上回那個小娘子一塊去。”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7 17:12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盛況即是瓶頸

  郿縣城西南方,坐落著一處行宮。
  
  那矮太監帶著韓藝和夢兒來到了花園門前,然後讓他們在這裡稍後,自己先進去了,過得片刻,他便走了出來,道:“韓藝、夢娘子,陛下讓你們進去。”
  
  “多謝,多謝。”
  
  韓藝與夢兒在門前,被一男一女仔細搜查了一番,才在這矮太監的帶領下,進到園內,只覺花香撲鼻,到處都是綻放的花朵,紅橙藍綠,應有盡有,十分迷人。
  
  而在園中央有著一座亭台,四周有數名護衛與宮女在旁保護和伺候著,而亭內坐著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自然就是李治,而那少婦,不用說,一定就是武媚娘。
  
  終於要見到歷史上唯一一個女皇帝了。韓藝此時的心情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微微低著頭,來到亭外,與夢兒二人行了一個禮,目光非常隱蔽的往那少婦身上一瞟。
  
  但見此少婦長髮高高挽起,金釵斜插,標準的鵝蛋臉,兩道斜飛的修眉,長而微翹的的睫毛,清澈嫵媚的鳳眼,秀美挺直的鼻樑,微翹豐美的柔唇,身著一襲通體石榴紅的石榴裙,長裙貼著地裹在她玲瓏曼妙的身體上,豪乳高挺,腰依然纖細,臀部圓滿肥大,說不出的婀娜多姿,曲線曼妙。
  
  可以說武媚娘將女性的豐滿美發揮到了極致,一點也不顯得臃腫,每一份肉都恰到好處,雖然唐朝以胖為美,但是她根本談不上胖。
  
  這絕對是御姐愛好者的最佳對象。
  
  既顯得端莊,神態又十分嬌媚,既顯得柔弱,我見猶憐,鳳目中又透著一股子堅強,可以說,各種性格女性身上的美,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精緻。
  
  這是一種複雜的美,可能就與她的性格是一樣的。
  
  正是這種多變的氣質,讓她注定成為一個偉大的女人。
  
  韓藝當然只是瞟了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來,但是他的雙眼就是測量器,具體資料已經刻在了腦海中,幫她做個罩杯什麼的,應該是不在話下。
  
  沒有露胸!差評!
  
  韓藝在後世電視裡面,看到的武則天,哪個不是胸前白晃晃,深溝不見底,但是此時的武則天,雖然沒有清朝那種裹得緊緊的,但是也沒有露胸,只露出了那性感的鎖骨,以及雪白修長的脖頸,肩膀上還披著一層 薄紗。
  
  其實電視裡面演得也沒有錯,但那是在宮廷裡面,在外面,肯定會穿的比較保守。
  
  “進來吧。”
  
  李治微微一笑,道。
  
  “多謝陛下。”
  
  韓藝與夢兒進得亭內。
  
  武媚娘餘光一瞥,稍稍打量了下韓藝,雖然知道韓藝比較年輕,但是親眼見到韓藝那張青澀的臉,不免還是略的有些詫異,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李治見二人都顯得非常拘束,於是笑道:“你們也別緊張,今日只是朕與媚娘閒著無事,於是就想玩玩你這撲克,但是苦於找不到人,只能叫你們前來陪朕玩幾局,坐吧,坐吧。”
  
  “多謝陛下賜坐。”
  
  韓藝與夢兒對面而坐。
  
  只見石桌上,放著一副撲克,正是當日韓藝送給李治的。
  
  李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等韓藝一坐下,便道:“開始吧。”
  
  武媚娘突然開口道:“陛下,若是沒有懲罰,妾身怕韓藝會讓著咱們。”
  
  難道她想跟我賭肉體?這個可以有。韓藝聽得一愣。
  
  李治也覺得有道理,沒有懲罰玩著也少那麼一點意思。道:“那妳以為,該當如何?”
  
  武媚娘想了一下,突然搖頭道:“妾身也沒有主意。”說著,她突然望向韓藝,道:“韓藝,這撲克是你發明的,據說你們玩撲克時,也有懲罰?”
  
  “那等懲罰,不適合陛下和昭儀。”韓藝急忙道。
  
  讓武則天做俯臥撐,他當然想,但是他不敢。
  
  武媚娘又道:“那你可有其它主意。”
  
  韓藝低眉沉吟片刻,道:“小人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可否?”
  
  李治笑道:“你說?”
  
  韓藝道:“陛下勤政愛民,屢屢提倡以仁政治天下,要不這樣,我們就賭織布機,輸一級,便捐十架廉價晶晶織布機給當地的百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這話說的多動聽啊!
  
  李治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這賭注真是有趣。”
  
  武媚娘笑吟吟道:“既能提升趣味,又能惠澤於民,真是一舉兩得啊!”
  
  “既然媚娘妳也沒意見了,那就這樣了。”
  
  李治拍板決定。
  
  一場賭局立刻開始了。
  
  韓藝開始洗牌,真是華而又實,一副撲克在韓藝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看得李治都是大為驚訝,道:“你這洗牌的手法還真是厲害的緊呀!”
  
  韓藝笑道:“多謝陛下誇獎,小人不過也是閒著無事,就玩玩這牌,故此練得這一手洗牌的功夫。”
  
  說話間,牌已經洗完了,韓藝將牌一切,伸手道:“陛下請。”
  
  李治帶著期待的抓上一張牌,見是一個小鬼,不由得暗自欣喜,順口道:“對了,聽說這晶晶織布機也是出自你手?”
  
  韓藝羞澀的點點頭。
  
  李治笑道:“朕可是聽說了,你當初似乎還不願將這晶晶織布機獻給朝廷。”
  
  這倒是一個機會呀!韓藝心念一動,卻是訕訕一笑,沒有做聲。
  
  李治道:“難道朕聽到的不是真的。”
  
  “回陛下的話,這---這事屬實。”韓藝略顯怕怕道。
  
  李治笑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韓藝沒有做聲,默默的放下剛剛抓到手的梅花小五。
  
  李治一愣,略顯鬱悶,道:“你為何不說話?”
  
  韓藝欲言又止道:“小人不---不太會說話,怕說錯話。”
  
  李治笑道:“無妨,無妨,這只不過是玩撲克時的閒聊,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了。”
  
  武媚娘默默的抓著牌,嘴角微微上揚,雙目透著一絲期待的目光。
  
  “是!”
  
  韓藝道:“不瞞陛下,哪怕是現在,韓藝心中兀自懷有不願之情,若是可以的話,我真的不願交出這晶晶織布機。”
  
  李治哦了一聲,“這是為何?”
  
  韓藝道:“回陛下的話,我創造出這織布機來,無非就是為了賺錢,然而,如今朝廷得了去,不管人力,還是物力,我鳳飛樓怎能與朝廷相比,還有那些貴族,他們其中不乏做木具的生意的,我同樣也不能與他們相比,等到朝廷和貴族開始製造這晶晶織布機,我鳳飛樓沒有任何勢力競爭,也就是說,我創造這晶晶織布機,幾乎可以說是無利可圖。”
  
  “你這話不妥。”
  
  武媚娘突然笑道:“這晶晶織布機,我也看過,的確能大大的提高織布的速度,當儘早普及,若你在你一個人手上,想要普及全國,恐怕得需要好幾年,甚至於十幾年。”
  
  韓藝道:“昭儀說得是。但是我做這一切,無非也就是為了一口飯,但是我並未因此得到這一口飯,而且還為了他人做嫁衣,照此下去,我實在是很難再有動力去創造更好的織布機,韓藝畢竟只是凡夫俗子,並非聖人。”
  
  李治點點頭,道:“你說的雖也有道理,但是朝廷必須以國家為重,而非私人小利。”
  
  韓藝道:“陛下說的是,但是小人有句不得當的話,不知當不當說?”
  
  李治道:“說。”
  
  韓藝道:“如今我大唐國力強盛,幅員遼闊,但也似乎到了瓶頸,若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怕也是很難。”
  
  夢兒聽得手上一抖,掉落幾張牌下來,又慌慌張張的撿了起來。
  
  都把夢兒這個不暗政事的人,嚇成這德行,可見這句話的威力啊
  
  天下間,誰敢當著皇帝的面,說咱們國家已經到了瓶頸了,很難在進步了,這不是找死麼。
  
  李治微微皺眉,停了下來,不爽之色,躍然於紙。
  
  這小子果真與眾不同。武媚娘突然吩咐道:“環兒,妳帶著夢兒去花園看看。”
  
  “是!”
  
  一個女婢走入亭中,伸手道:“夢兒娘子,請。”
  
  夢兒瞧了眼韓藝。
  
  韓藝點點頭。
  
  等到夢兒出去之後,李治道:“你一個買賣人,憑何說此等話?”
  
  “回陛下的話,就憑韓藝是一個百姓,因為韓藝認為百姓生活的好與壞,可直接反應一個國家強盛與否。”韓藝微微頷首。
  
  武媚娘點頭,若有所思道:“記得馬賓王(馬周)曾也說過同樣的話,‘自古以來,國之興亡,不由積蓄多少,在百姓苦樂也。’。”。
  
  李治稍稍點頭,道:“那你就說說,朕的大唐怎麼就到了這瓶頸處。”
  
  “遵命!”
  
  韓藝當然不是來打牌的,這牌打的再好,李治也不會給他大官做,他是來毛遂自薦的,道:“陛下文治武功,四方臣服,西南雖有吐蕃,但那不過只是一群莽夫,不管是從哪方面看,都無法與我們大唐相提並論,不足為慮,西北有突厥,但經貞觀年間那一戰,如今只是一盤散沙,更加不足為慮,外患不足為慮,國內又是國泰民安,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敢問陛下,如此盛況之下,我大唐還當如何提升國力?又是否還應當繼續提升國力?”
  
  李治聽得一愣,不免陷入了深思當中,如今的政策幾乎還是延續貞觀政策,就是做到了極致罷了,總的來說,還是修生養息,但是現在已經做到極致了,地多人少,怎麼玩,絕大部分百姓都不缺地,這是先天優勢。但是下一步該怎樣呢?繼續維持下去?又或者,反正我已經是最強了,還那麼激進幹什麼?
  
  作為一個守成皇帝,本應該如此,按部就班,蕭規曹隨就行了。
  
  但是作為一個人,自然不願永遠活在別人的陰影下面,小鳥翅膀硬了,都得想自己飛飛看,這是萬靈之性呀。
  
  李治當然也是如此,他肯定想要做出一點成績來,不要總是待在李世民的庇護下,他更加不希望“永徽之治”,被後世的人們稱之為“貞觀遺風”。
  
  但是該怎麼辦呢?
  
  他也不知道。
  
  韓藝這一問,正好言中李治的心思。
  
  最清楚李治心思的,就莫過於武媚娘,她也知道李治作為皇帝,怎好意思與一個開青樓的談過這國家大事,於是半開玩笑道:“聽你這話,莫不是你還有主意能夠讓我大唐更上一層樓?”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8 10:51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必先其利器

  武媚娘這話,雖然是帶著暗諷之意,但是卻也是一種詢問的方式,實則並無鄙視之意。
  
  韓藝十分自通道:“人口是一個國家的基本,但是依靠人口的增加,去提升國力,未免就太慢了,若要更加強盛,唯有一策可行。”
  
  李治聽他這話,似乎還真的有辦法,不管那麼多了,道:“那你倒是說說看。”
  
  韓藝不卑不亢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進的武器,能夠令我大唐軍隊所向無敵,先進的工具能夠天下百姓衣食無憂,國庫充盈,這就是衝破瓶頸最快,也是唯一的方式。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阻礙了我大唐現在前進的步伐。”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我還當你會說什麼,這一點誰人不知,但是這利器豈非說有就有的。”
  
  韓藝道:“我以為這是朝廷的政策導致的結果。在朝廷當今的政策中,幾乎都是保證農夫有土地可耕,保證土地不被兼併,但是從未有一條政策,是鼓勵百姓去發明更加先進的農具,以至於我大唐農具沒有太大的突破。我大唐人口遠遠落後前朝,這是事實,想要利用有限的人口,生產出更多的糧食,唯有依靠工具。”
  
  “難道朝廷鼓勵,就能造出更為先進的工具來?”武媚娘似乎不太相信。
  
  韓藝點點頭,道:“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果發明可以賺錢,可以養活自己,就跟種地一樣,為什麼百姓不會去嘗試,雖然這東西需要天賦的。但是我大唐數百萬人口,他們的智慧是無窮,這是一筆珍貴的財富。只要其中有一千個人發明出各種先進的工具,帶來的利益。或許要比多一倍人口還要多的多。”
  
  李治道:“若你照這麼所言,那應該怎麼做呢?”
  
  韓藝道:“我覺阻礙這一切的,有兩個原因,其一,發明創造者,無法因此獲利,人人都可以免費拿去用,甚至連朝廷的一句讚譽都沒有;其二。就是許多貴族對於一些技術的壟斷。”
  
  武媚娘聽得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其實以她的心理素質,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韓藝一開始,就直接將矛頭對準貴族階級。
  
  這一句話若傳出去,可能就會驚起驚濤駭浪啊!
  
  李治心中也是猛地一驚,他可還沒有武媚娘堅強,肯定被嚇到了,只覺這人比自己還要生猛一些。道:“你這兩點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韓藝笑道:“表面上是如此,其實不然,只不過這兩種情況都過於極端了。百姓無法保護自己的發明,他們的發明,也無法獲得任何利益,故此,只有極少數百姓願意去動腦筋想辦法提高工具,亦或者巧合之下發生,百姓完全沒有發明創造的概念,整天都是想著種田,因為種田能夠讓他們富裕。而發明無法讓他們活下去。
  
  而貴族剛剛相反,貴族的秘方。一般是傳子不傳女,無非也是怕女兒出嫁後把技術外傳別家。更別說惠澤於民。這種傳繼方式,繼承的物件穩定可靠,家庭世代積累下來的豐富經驗集中到一人身上,從而形成一種祖傳秘方。然而,家族工藝技術的單子繼承模式都形成了一個封閉的格局。技術的神秘性使得喪失了外來的刺激和競爭。因而,也就越來越因循守舊,不求革新和提高。同時,與世隔絕的傳授,也使其得不到外來的資訊,無法吸收別人的技術,自漢朝一來,已經有許多十分先進的技術和工藝,都因為一些家族的隕落,而相繼失傳,這是非常巨大的損失。
  
  故此,小人認為,朝廷應當要重視這種現象。”
  
  李治歎道:“保護百姓的發明,這如何能夠做得到?更別提讓那些貴族交出家中的秘方。”
  
  韓藝笑道:“小人倒是有一計,可做到這一點。”
  
  李治急忙道:“快說。”
  
  韓藝看得李治心急的表情,心中暗笑。
  
  其實他早就打聽清楚了,現在的社會經濟背景,不同於清朝,清朝完全就是皇帝壟斷一切,現在多半都是貴族在壟斷。
  
  唐朝廷的官營業,幾乎是只供官衙、皇室享用,也就是一種自給自足的經濟模式,極少方面會去跟百姓去競爭,如果朝廷要普及織布機,也不是說朝廷說造織布機賣給百姓,朝廷造織布機是給自己用,針對百姓,肯定是將織布機的圖紙公開,發到各縣城去,讓百姓自己去搞。要知道唐朝是到開元之後,才開始對鹽進行榷制,也就是壟斷,如今大家都可以買賣鹽的,宋明清對鹽都是完全壟斷了。
  
  這都是因為前車之鑒,因為隋朝是一個高度壟斷的政治體,將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裡,朝廷前期就主導一切經濟發展,後期更加變本加厲,乾脆就自己跳進去,大玩生產,大興土木工程,如此一來,百姓就少了生計,你朝廷什麼都做了,那我們百姓肯定競爭不過你們朝廷,而且還不遵守經濟發展原則,利用行政權,高度壟斷一切資源,民間經濟幾乎就壓縮到沒有了,也就造成隋朝朝廷是非常富有的,歷朝歷代都難以媲美,但是百姓非常窮,看上去是非常強大的,但卻頃刻間崩塌。
  
  還是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李淵、李世民看著隋朝的滅亡,肯定就不會這麼做,唐初時,朝廷只是一個規矩制定者,是一個裁判,規矩也就是市坊制,但不是一個執行者,跟百姓幾乎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也就是發展自然經濟。
  
  馬周提到的那個政策是非常著名的,“自古以來,國之興亡,不由積蓄多少,在百姓苦樂也。”,這也是唐太中一項非常重要的治國理念。錢在百姓手中,比在國庫要好,反正都是屬於大唐的。放在哪裡不是放,這錢又跑不了。所以唐朝前期的國庫是從未豐滿過。
  
  但是貴族同樣也是百姓,但是他們有底蘊,有資本,有技術,從而就壟斷一些生產業,形成一種貴族經濟體。
  
  所以,貴族對於皇室的威脅,就在於壟斷。屁大的技術都採取壟斷的手段,一旦壟斷,勢必會積聚一定的勢力,形成一種莊園經濟,因為很多百姓的生活用品,甚至於土地,都是被貴族壟斷的,很多百姓都得依附貴族吃飯,所以他們的勢力非常龐大。
  
  雖然現在的貴族遠不如以前了,但兀自採取壟斷的手段。雖說還至於讓皇帝寢食不安,但作為皇帝肯定也會對此感到不爽呀。
  
  如何能夠打破這個壟斷,是大唐皇室一直在思考的。
  
  故此。李治才會顯得非常心急。
  
  韓藝道:“如果朝廷能夠推出專利法,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專利法?”
  
  李治一愣。
  
  韓藝忙解釋道:“這‘專利法’的名稱,是小人自己想出來的。”
  
  李治點點頭,道:“那你就說說你這專利法?”
  
  韓藝道:“其實這專利法也很簡單,就是保護個人知識權。例如,小人的晶晶織布機,一旦小人申請了專利成功,那麼朝廷就必須保護小人的知識權,未經小人授權。任何人都不准製造這種晶晶織布機,如此一來。小人便可利用這晶晶織布機,賺取豐厚的利潤。”
  
  敢情你繞了半天。就是為自己盈利呀!李治笑了一聲,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無能力像貴族那樣保護自己的技術,於是就想利用朝廷來幫你保護。”
  
  韓藝忙道:“小人絕無此意,如果永久性保護,那自然如陛下所言,但是我這專利法,還有一個保護期的,一旦過了保護期,就不再享有獨有了,任何人都可以仿製,而且在申請專利的第一環節,就是提供一份詳細的技術說明。”
  
  李治道:“你說的倒是簡單,可是有些人未必就會去申請專利,難道朝廷還強制他們申請麼,若是如此的話,又有何區別?”
  
  他雖然沒有明確指出是誰,但誰都知道,他指的肯定是那些貴族。
  
  武媚娘突然笑道:“妾說一定會。”
  
  李治詫異道:“為何?”
  
  武媚娘道:“若真有這種專利法,那麼任何人都可以申請傳利,同樣的技術、秘方,他們若不申請的話,到時別人申請了,那麼他們便不能使用了,倘若使用,就是違法了,所以妾身以為他們縱使不願,也一定會來申請的。”
  
  不愧是武則天,腦子就是轉得快一些。韓藝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一旦形成了這種法律,那麼你可以選擇保密,但這是有風險的,因為一旦別人申請了,你就不能用了,我相信那些人相互之間有不少類似的技術,若是一家不願申請,而被人搶先了,那麼豈不會血本無歸,自己還受到限制。然而,一旦申請的話,朝廷肯定知道了,那麼保護期一旦到期,公開也是必然的。所謂的專利法,只是保護一種公開的秘密,如此就既可以鼓勵百姓去發明創造,又可以讓更多的秘密技術普及惠民。
  
  我相信那些人在申請專利之後,一定會不遺餘力,利用這專利賺取更多的錢,所以,普及是順其自然,也可以促進大家共同進步,爭取更多的交流,發明更為先進的工具。”
  
  李治聽得心中一動,沉思不語,但是眼中卻綻放著興奮的光芒。
  
  這道理很簡單,一旦有專利法,你要麼就自信可以守住這秘方,你守不住,可能就是別人的了,朝廷就有藉口介入其中。
  
  你去申請的話,那麼朝廷肯定就知曉了,等於轉了半天,全部又到朝廷手中了,如此即刻削弱那些士族,又可以增強皇權的影響力。
  
  武媚娘沉吟片刻,突然鳳目一挑,道:“但是我認為此舉還是有許多不妥之處,其一,有些秘方,必須趕緊公開,如,哪裡遭遇疫病,倘若民間有人發明出藥物能夠治好這疫病,而他卻申請專利,不顧百姓性命,以此發財,無異於謀財害命。其二,有些秘方一旦公開,怕會洩露到周邊鄰國,會損害我大唐的利益,如那造紙術。其三,種種限制,可以令發明之人,不斷的抬高價錢,畢竟只有一個人能做。”
  
  武媚娘可是出身商人家庭,對於這些事,她肯定還是有所瞭解。
  
  這女人真是不簡單啊!韓藝道:“昭儀說的是,朝廷可以將百姓急需普及的,以及一旦洩露可危害國家利益的發明創造,歸為一類,朝廷給予重金獎賞,收購這個專利權,甚至直接將這些發明人吸收到朝廷來,如此一來,便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而且還能為朝廷吸收更多方面的人才。至於價格方面,亦可在申請專利時,嚴格規定最高價格,一方面保證專利擁有者的權益,一方面避免造成市場混亂。

  而關於第二點,其實恰恰相反,如果我們大唐先推出這種專利法,那麼不但不會洩露技術出去,反而能夠吸引引入更多的技術來我大唐,因為周邊國家都沒有,他們百姓的發明創造無法取得回報,但是來大唐就可以獲得回報,我相信會有更多的人才來大唐,利用他們的聰明才智,促進我大唐的全面發展。”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8 17:09
第二百九十五章 影子精神

    韓藝一直堅信,如果中國古代重視發明創造的話,中國將會強大到一個無法想像的地步,因為在不重視這些東西的情況下,中國在宋唐時期,發明創造已經是最強的,要是重視那還得了。

    其實你不去鼓勵也就罷了,事實上中國古代的一些傳統教育,還令這些技術大量消失。

    但凡翻開中國的歷史書,往往提到一些非常牛的記載,但接下來一句,多半都是失傳已久。

    在中國,每一次改朝換代,都會有一批技術消失,因為要死人,基於祖傳秘方,所以這人死了,技術也就消失了,這很令人惋惜,其中最耳熟能詳的就是中醫。在後世,中醫一直被西醫壓制,基本上也很再難翻身了,但是古代的中醫究竟厲不厲害,無人得知,因為很多秘方都已經消失了。

    如果有了專利法,注定很多秘方將要公開,這對於推動國家、民族的進步,有著非常大的幫助。

    李治肯定心動了,為國為民這個就先不說了,因為這個專利法在這個時刻,完全迎合了他心中的利益,其一,可是削弱士族勢力,將他們的技術引入朝廷,然後分給百姓,等於就是分散他們的勢力,增強朝廷的影響力,雖然有期限,但也總比被他們完全握在手裡要好;

    其二,可以借此擺脫李世民的陰影,如果推出專利法,這將是一個亙古未有的政策,貞觀要略中,沒有絲毫涉及這方面內容,這是完完全全屬於李治時代的政策。

    其三,這個專利法,可以發現更多的人才,借機提拔更多的庶族。

    至於究竟會不會威脅到皇權,拜託,這年頭,皇帝是至高無上的。既然是法。那麼就有足夠的操作空間,而且朝廷因此也掌握了一切技術,更利於鞏固皇權。

    同一條律法,在一個封建社會和一個民主社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然而,李治會因為韓藝的這一番話。而答應下來嗎?

    那除非是在演電視,這說著是容易,做起來可不是一般的難。首先一點,士族肯定不會答應。而朝中大臣又都是貴族,他們肯定會阻止,別說李治現在權力不大。就算權力大,他也不得不考量各方利益。

    當然不會答應!

    李治哈哈一笑。道:“你這廝年紀不大,卻好生狡猾,竟然想借此從朝廷這裡拿錢。”

    “韓藝不敢。”

    韓藝急忙道。

    “今日便算了。但也別說朕沒有提醒你,此事若讓人知道,小心你小命不保啊!”李治道。

    “多謝陛下。”

    韓藝拱手道。

    他當然知道李治不會立刻就怎樣怎樣,他說這一番話,主要目的,不是說立刻就要造福於民,當一個救世主,普濟眾生,捨生取義,而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能力。

    李治和武昭儀現在需要的不是拍馬屁的人,也不是端茶遞水的,他們需要人才,因為他們對手太強大了,無用之人,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需要,他有的是女婢、奴役。

    隆中對,為何誕生在隆中,也就是因為諸葛亮也急於表現自己,他得儘快讓劉備知道自己的才能,要是還藏著掖著,劉備興許就讓他繼續種田了。

    真正低調之人,一般都是非常非常牛逼的人,像長孫無忌這樣的人,就必須要低調,他要再高調的話,就離死不遠了。但是像韓藝這種人,就必須要高調,這就跟賣東西一樣,剛剛起步的時候,你總得吆喝,客人才會來買,你還在那裡故作深沉,鬼會上你這裡來買,諸葛亮讓劉備三顧茅廬,也不是低調,而是特別高調,論裝逼的話,可能無人出其右了。

    李治似乎並未在意這些事,左右望瞭望,道:“夢兒哪去了,這牌都還沒有抓完了。”

    武媚娘趕緊讓人將夢兒叫了過來。

    四人又再繼續玩牌,第一局牌,李治就拿到一手好牌,打得韓藝他們是一分都沒有上,直接過關。

    李治開心大笑道:“韓藝,這一局牌你可就輸了三十架織布機。”

    要不是我出千,給了你一手好牌,你能贏我?韓藝笑道:“就當是做善事吧。”

    這當然只是韓藝為了讓李治開心,但也不至於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讓李治開心,接下來雙方來來往往,有輸有贏。

    令韓藝驚訝的是,這武媚娘應該從未玩過這升級,想來也是從李治嘴中得知這玩法的,但是她的牌技根本不想是一個初學者,很多牌,都打得非常精妙,與李治的也是十分默契,足見她心思是何等的慎密。

    “對了,韓藝,我在宮中時,聽說你還有一個綽號,叫做婦女之友,不知可有此事?”

    武昭儀出得一張牌,突然問道。

    韓藝略顯羞澀一笑,“是---是有這事。”

    李治好生羡慕,他可是最喜歡御姐型的,道:“這個綽號倒是挺有意思的,不知是從何而來。”

    韓藝毫不含糊的說道:“這---這都是因為我比較瞭解女人。”

    武媚娘噗嗤一笑,道:“你才多大年紀,竟好意思說這話。”

    汗!有本事妳來勾搭我呀,我就讓妳知道,我有多瞭解女人。韓藝被人鄙視了,心中當然不爽,但也就是心裡不爽,嘴上還是謙虛道:“是是是,昭儀說的是。”

    李治卻似乎挺有興趣的,道:“現在再來謙虛,為時已晚,你說說你對於女人的看法?朕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名符其實。”

    韓藝道:“如果我說錯了,陛下可否別治我的罪。”

    “當然,你儘管說就是了。”李治笑道。

    韓藝輕咳一聲,道:“我個人覺得,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有著一位偉大的女人。”

    武媚娘頓時面露喜色。

    這一句話,真是說到她心坎上來了,太貼切了,愛死這個小子,忒會說話了。

    李治也將這一句話重複念叨著,問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常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而,治國,平天下,卻在齊家之後。也就是說先齊家,再治國。而齊家的關鍵。就完全在於女人,一個賢慧的女人,會將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樣男人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出去做事。在外累了,回到家。是女人將暖人心脾的飯菜端在男人面前,在外受了委屈,也一定是女人在一旁安慰。開解。

    多數時候,男人並不會在意這些。覺得也是理所當然,哪怕是在外出風頭了,光宗耀祖了。男人也不會想到女人,覺得這都是自己的功勞,但是女人亦無怨言,這是一種默默的奉獻,這就是一種偉大的精神。但男人回過頭來時,才發現身後還有一道影子一直默默跟著你,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沒有比影子精神更加偉大的了。故此,我認為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站著一個偉大的女人。男人和女人是相輔相成的,缺一不可。”

    李治聽到這話,第一想起的,就是自己的母親,也就是長孫皇后,這長孫皇后,可是出了名的賢后呀,想起長孫皇后在後面默默無聞的幫李世民管理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雖然李世民也是妻妾成群,但是她一直也未曾有過怨言,甚至於出謀劃策,從旁提醒李世民。

    念及至此,李治突然就有一種感覺,自己父親的成功,他的母親是功不可沒。

    潛意識中,就認同了韓藝的這個觀點,但不免就想到自己了,自己身邊究竟有沒有一個這麼偉大的女人,與他感情最深的,無非就是王皇后,蕭淑妃,以及坐在對面的武昭儀。

    突然,李治的目光就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何等精明的女人,她前面看李治想得出神,就已經猜中李治在想什麼,但是結果是什麼,她也不敢肯定。然而,這一道目光,對於她而言,意味太多太多了,因為這一道目光,直接反應出李治心中所想,這是不會騙人,不禁是心花怒放,也是含情脈脈的望著李治,二人四目以對,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怎樣?救我一命,話劇都還沒有開始,就讓妳賺回來了,這妳要不提拔我,你丫也別想著當皇帝了,跑去當尼姑吧。韓藝哪能不知他們兩個在搞什麼鬼,閒著也無聊,於是跟夢兒使了個眼色,好似在說,咱們也溫情一番如何?

    夢兒羞得滿臉通紅,隱蔽的瞪了韓藝一眼。

    過得片刻,李治突然反應過來,這韓藝和夢兒還在邊上了,不免顯得極其尷尬,武媚娘更加如此,畢竟是她是一個女人。

    基於紳士風度,李治必須出來化解尷尬,打了個哈哈,道:“婦女之友,果真是名不虛傳,說的好,說得好。”但說罷,就立刻轉移話題,“你出什麼?”

    “10。”

    韓藝答道。

    李治道:“那朕出個K。”

    韓藝眨了眨眼,道:“陛下,10的正主,你等於白送我分了。”

    “啊?”

    李治頓時一臉窘迫。

    韓藝心裡流了一把冷汗,暗道,我是不是該告訴他,紅顏禍水呀!

    武媚娘、夢兒見得李治一臉窘迫,紛紛掩唇咯咯笑了起來。

    李治也哈哈笑了起來。

    反倒是化解了這尷尬。

    經過韓藝前面那一番話,這局牌打的就更加有意思了,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快要日落西山了,這場牌局也是時候結束了。

    韓藝一共輸了一百一十架織布機。

    而李治則是剛好輸了一百架織布機。

    這牌既然是在郿縣打的,那這織布機當然得歸郿縣百姓所有。

    雙方並沒有簽訂任何賭約,一個是不怕對方賴帳,另一個是就算對方賴帳,他也不敢多說半句。

    何必多此一舉了。

    打完牌之後,韓藝和夢兒就告退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9 14:18
第二百九十六章 投桃報李

  “媚娘!妳以為如何?”
  
  李治站在亭台內,看著韓藝和夢兒出了花園,緩緩問道。
  
  武媚娘把玩著手中的撲克,目光中閃爍異樣的光彩,笑道:“妾身認為,這撲克挺好的玩的啊!”
  
  李治回過頭來,笑著瞧了眼武媚娘,道:“妳知道的朕問得不是這個。”
  
  武媚娘道:“那不知陛下的問得是什麼?”
  
  “韓藝。”
  
  李治直接說道。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是一個可造之材。”
  
  李治一笑,坐在了回來,道:“朕當初聽聞他自比韓信,以為此人不過就是一個誇誇其談之輩,但今日一見,倒是令朕刮目相看,雖說不能與韓信相比---。”
  
  武媚娘突然打斷李治的話,“陛下此言差矣。”
  
  李治不解的望著她。
  
  武媚娘道:“韓藝自比韓信,妾身也聽陛下說過,但是韓藝說的並沒有錯,韓信在他這般年紀,並不如他,倘若給韓藝一個機會,究竟他能否與韓信相提並論,這並沒有發生,故此現在就說韓藝誇誇其談,對其有所不公!”
  
  李治一愣,點點頭道:“妳說的也是的。”說到這裡,他微微一歎,道:“只可惜韓藝出身卑微,又是一個開青樓的。”
  
  武媚娘聽得心中稍有不快,因為他父親也是跟韓藝一樣,脫口就道:“想那馬周不也如此嗎?”
  
  語氣帶有一絲委屈之意。馬周與武士彠出身差不多,又都是為國過勞致死,但是為官之後的待遇,就差了很多,馬周受很多人尊敬,死後也是最高規模的國葬,遺體還就葬在李世民的陵墓,而武士彠官雖也不小,但是遭人鄙視,就是因為他做買賣出身的,哪怕是名氣,二人也不是一個檔次的。武媚娘非常崇拜他的父親,心裡對此一直都有怨言。
  
  她不是嫉妒馬周,他只是為自己的父親感到不公。
  
  李治也不知是沒有聽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擺擺手道:“馬周不同,馬周在得到父王重視前,就已經憑藉自己的學識入仕了,只是一開始並未得到重視。”
  
  武媚娘卻道:“妾身以為,即便是比在入仕之初,韓藝也要遠勝馬周。”
  
  李治驚詫道:“此話怎講?”
  
  武媚娘道:“陛下莫不是忘記,韓藝還曾立下奇功。”
  
  李治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妳說的是揚州平叛?”
  
  武媚娘點點頭道:“當時叛軍氣勢如虹,揚州岌岌可危,是韓藝憑藉一己之力,保住了揚州,此番功勞甚大,但只因他出身卑微,故此功勞記在了楊家頭上,可是陛下還是封賞他當一名隊正,只是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韓藝來到了長安,並沒有受到封賞。”
  
  李治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朕想起來了,記得當時朕覺得揚州一戰甚是奇特,自古以來,似乎還是頭一回出現,朕還與妳說過這事。對呀,為什麼韓藝沒有受到封賞,反而跑到長安來開青樓了。”頓了頓,他又道:“但是僅憑這一點,也不能說明韓藝遠勝於馬周吧。”
  
  武媚娘又道:“馬周當初之所以得到太宗聖上的賞識,其關鍵在於那一片文章,妾身也讀過那篇文章,雖然非同凡響,道出當時許多的利弊,但其中多數道理,前人也有提過。然而韓藝的專利法,似乎從未有過,其想法大膽,但也極具參考,而且非常實用,絕非誇誇其談,若能運用的好,興許真如他所言,我大唐將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其遠見也要更勝一籌。”
  
  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也非常明顯了。
  
  馬周、韓藝同是出身卑微,馬周以文入仕,以一篇文章得到太宗的賞識,韓藝以武入仕,他的專利法也非常精彩,既然太宗皇帝可以因為一篇文章,破格提拔馬周,為什麼你就不可以因為一個專利法,破格提拔韓藝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擁有自己的“馬周”了?
  
  李治沉默無語,他雖沒有開口,但是武媚娘這一番話,已經打動了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在朝堂的,還是貞觀時期留下來的大臣,並沒有大規模的更換,多半更換還都是因為長孫無忌要剷除異己。李治在朝中是一個親信都沒有,然而,朝堂都是關隴集團在掌控,那邊雖然還有山東士族,但是這士族一直與皇室貌離神合,互相不爽對方。
  
  所以,這裡面的關係是非常複雜的,後面直接牽扯家族的利益。而韓藝光杆司令一個,出身卑微,與朝堂沒有任何關係,也不屬於任何派系,如果提拔韓藝,那就肯定屬於皇帝的人,這就更馬周當時一樣,李世民提拔寒門,也是為削弱士族在朝中的勢力。
  
  出身不好,在某個時刻,恰恰就是最好的。
  
  對於現在李治而言,他需要這麼一個人。
  
  當然,如果韓藝只是一個庸才的話,那提拔上來也沒有用,但是韓藝展露才能,讓李治覺得是一個可造之材。
  
  這就足以了。
  
  前面,韓藝一句“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有著一個偉大的女人。”大大提高了武媚娘在李治心中的地位,這一句話讓李治覺得,自己身後要有這麼一個女人在,自己才能安心。
  
  武媚娘雖然與韓藝第一回見面,當韓藝這一句話對她的意義,非常重大,她當然知道這是在幫她,所以趕緊投桃報李,讓李治提拔韓藝。
  
  但是心動不等於行動,李治沒有當即拍板,這令武媚娘有些失望,他知道李治還所有忌憚。
    
  .....
  
  “小藝哥,你都輸了一百一十架織布機,為何還恁地開心。”
  
  出得花園之後,夢兒見韓藝如遇春風一般,又不說話,嘴角含笑,顯得極是開心,不免心生好奇,於是詢問道。
  
  韓藝一怔,道:“我看上去很開心嗎?”
  
  夢兒點點頭。
  
  汗!看來是高興過頭了。韓藝當然也不會說自己不開心,笑道:“能夠皇上玩撲克,這是何等榮幸,我為何不開心。至於那區區一百一十架織布機又算得了什麼,我說夢兒你也是的,你如今現在身價一百貫,就別小家子氣了。”心想,在後世跟巴菲特吃頓飯都是好幾百萬美金,十多貫錢跟皇上玩撲克,馬的,我們中國的皇帝忒廉價了。
  
  夢兒啐道:“什麼身價一百貫?你可沒有給我這麼多錢?”
  
  韓藝愣了下,的確,從開始到現在,夢兒她們都沒有領過一文錢,略顯愧疚道:“沒辦法,我現在也沒有賺錢呀,要是賺了錢,一定不會虧待妳呀。”
  
  夢兒噗嗤一笑,道:“我就隨便說說,你哪還當真了,其實這錢,我也不是很看重,如今的鳳飛樓比以前的鳳飛樓要好多了,只要你能夠讓我待在鳳飛樓就足夠了。”
  
  韓藝猛地一怔,呆呆的望著夢兒,眼中閃爍著淚花。
  
  夢兒被他看得好生害羞,道:“小藝哥,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韓藝感慨道:“要是人人都如妳這般想,那該多好啊!”
  
  “小藝哥,你---你真是一個奸商。”夢兒一扭頭,往前快步走去。
  
  不好!暴露心思了。韓藝趕緊追了上去,好說歹說,這才逗得夢兒又笑了起來。
  
  回到城外的帳篷區,熊弟他們出奇的沒有在玩牌,而是在帳篷外面玩鬥拐,小胖那笨拙的跳動和虎虎生威的大吼,令一旁圍觀的人笑得前俯後仰。
  
  韓藝站在一旁笑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帳篷裡面去。
  
  “呼---!”
  
  韓藝躺在草席上,輕輕出了口氣,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雖然他輸了一百一十架織布機,但是這一趟對於他而言,實在是意味著太多了。
  
  值!絕對值了!
  
  第二日,隊伍又在出發,往萬年宮的方向行去。
  
  雖然撲克非常好玩,但是撲克隨時都可以玩,李治還是非常珍惜這路上的風景,遇到美景,總得停下來好好觀賞一番,並沒有再叫韓藝去玩撲克。
  
  韓藝倒也不急,也常常找各種理由,帶著小胖、小野他們去山腳玩玩,去河邊看看,當然,主題還是經濟半小時。
  
  行至十日,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但見遠處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主峰直沖雲霄,狀若登天之台,目測至少上千米,四周綠水環繞,瀑布飛流直下。
  
  正是,橫看千岩角逐,翠浪連天;側看玉峰如削,巍峨入雲。
  
  抬目望去,不少寺廟、道觀錯落有致。
  
  而在那鬱鬱蔥蔥間,還藏著一座雄偉的宮殿,規模巨大,在叢林中乍隱乍現,這便是那萬年宮。
  
  這萬年宮乃是隋朝修建的,名叫仁壽宮,在這裡修建宮殿,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專門給皇帝避暑用的,李治登基以來,也是頭一回來此。
  
  只見高閣亭台,長廊環繞,房舍縱橫錯雜,台榭參差交錯。
  
  遠遠望去,十分壯觀!
  
  中國的建築藝術,就適合在山水之間,看著就像似人間仙境,非常美麗,如果是在平原上,可能就稍遜歐洲那雄偉的建築。
  
  “哇!好漂亮啊!”
  
  熊弟、小野、夢兒等人站在山前,仰望宮殿,不免發出陣陣驚歎。
  
  東浩一個扶桑人,哪裡見過這等規模的宮殿,看得都傻了,估計他心中肯定在想,原來宮殿還可以這麼造來的。
  
  “韓大哥,等會我們就要住那裡去了麼?”
  
  熊弟拉扯著韓藝的衣袖,激動不已的問道。
  
  韓藝點點頭道:“當然,我們還得演話劇,自然不能住的離皇上太遠的地方。”
  
  話雖如此,但是他心裡也上下打鼓,萬一又叫他們去住帳篷,那這話劇真心沒法演了,好歹也給個屋子住啊。
  
  首先入宮的自然是皇上,大臣,宮女,反正最後才輪到韓藝等一干雜役,因為雜役還得幹苦力活,搬得搬,挑得挑。
  
  韓藝他們也沒好到哪裡去,因為還有一些道具,但他又沒有帶多少人,只能幫著東浩他們一塊搬。
  
  “小野,我跟你換一個吧,我來拿這重的。”
  
  熊弟抱著一個小木盒,可見小野扛著一個重箱子,就急忙走了過來,要跟小野換一換。
  
  小野搖搖頭道:“沒事,這我扛得動。”
  
  熊弟眯了眯眼,撅著肥唇道:“平時老是你幫我,我身手雖然不行,但是還有點力氣,你就讓我幫你一回吧。”
  
  小野愣了下,傻呵呵的一笑。
  
  二人立刻交換手中的道具。
  
  熊弟還真有把子力氣,扛著重箱,如履平地,與小野嘻嘻哈哈的往宮內走去,一點也不嫌累。
  
  “鳳飛樓韓藝可在。”
  
  聽得一個尖嗓子響起。
  
  韓藝一看,正是那個矮太監,急忙道:“我在這裡了。”
  
  這矮太監見到韓藝還扛著道具,急忙招呼幾個人勞役來,幫韓藝他們搬東西。
  
  這令韓藝頓感壓力減輕多少,但是熊弟他們也都是吃苦吃慣了的,也不覺得這些勞役就比自己低賤,沒有要他們幫忙,還是自己扛著往前走。
  
  矮太監道:“韓藝,陛下特別吩咐過,你們鳳飛樓的人,住綠波閣。”
  
  綠波閣?哎媽呀,聽著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呀!那場牌總算起了一點效果了。韓藝感動的稀裡嘩啦,就怕住帳篷,晚上還得擔心野獸突襲。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9 20:23
第二百九十七章 超規格待遇

  這宮女自然是隨皇帝住在後內,而雜役、女婢的話,多半都也都是住在後宮裡面那種很大的宿舍裡面,統一安排,不可能住閣樓,唐朝的經濟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
  
  韓藝等人在這矮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一棟閣樓前面,說是閣樓,但也不是單單就一座樓宇,前面一個不小的院子,這院內有著一間二層高的小閣樓,院內還有五六間房,邊上一條清泉緩緩流動,景色也是非常迷人,絕對不亞於什麼海景套房。
  
  這矮太監帶著韓藝來到這裡,便就離開了。
  
  這太監一走,熊弟等熱立刻迫不及待的跑了進去,將道具往院中一放,東張西望,打開每間屋子的門,將腦袋伸進去瞧瞧,活脫脫一群鄉巴佬進城。
  
  這畢竟也可以說是皇宮,裡面是應有竟有,就跟後世五星級酒店一樣,反正一切已經準備好了,帶個人進去便可以入住了。
  
  韓藝本人也非常喜歡這種環境,住在這裡,那真是享福呀,出門就可以喝到清甜可口的泉水,景色真是太漂亮了。
  
  “韓大哥,我方才和小野幫你看了看,樓上靠東邊間屋最好。”
  
  熊弟滿頭大汗的跑到韓藝面前,指著樓上說道。
  
  韓藝聽得心中稍稍有些感動,但是睡慣馬路的他,對這些倒是無所謂,笑道:“樓上就讓夢兒她們住,你們先挑,剩下的給我就是了,我隨便住那間都行。”
  
  後面跟來的夢兒道:“這哪能呀,你可是東主。”
  
  韓藝嘻嘻笑道:“那我跟妳住,如何?”
  
  夢兒呸了一聲,道:“你還是住剩下的吧。”
  
  然後她就與夢婷、悠悠等一群女人嬉笑不斷的往樓上行去。
  
  而熊弟、和小野也挑好了自己的房間,韓藝很煩做這些事的,他喜歡的是隨便一扔,就倒在床上的那種感覺,什麼收拾,他光想想都頭疼。
  
  東浩他們也瞭解韓藝的個性,於是就默默的將韓藝的行李放到閣樓裡面一間比較舒適的屋子內。
  
  韓藝指揮他們將道具放好之後,便出得閣樓,想去外面看看風景,房裡再好,也難以吸引到他。
  
  來到樓外,韓藝見熊弟和小野兩個小傢伙並排坐在門前一棵古松下面,望著遠處的那無比迷人的景色,正準備過去嚇嚇他們,忽聽得熊弟說道:“小野,這裡比我們揚州都還要美一些,是不是?”
  
  小野點著小腦袋。
  
  熊弟一張肥臉呆呆的,喃喃自語道:“要是我爹娘還在就好了,那我就能帶他們來這裡看看這美景。”
  
  小野瞧了熊弟一眼,然後垂著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要是我爹娘,還有我師父在世就好了,可惜我沒有機會孝敬他們。”
  
  韓藝聽得不禁收住了腳步,神色顯得有些黯然,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順著階梯往下面走去,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翠綠得青草樹木,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撲面而來,樹葉發出沙沙聲時,微風不經意到來,一點也感覺不到酷熱的炎夏,只覺渾身舒爽。
  
  這簡直就是居家最好的地方。
  
  若是可以的話,韓藝真的願意在這裡住一輩子。
  
  但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
  
  “韓小哥?”
  
  忽聽得一聲比較詫異的叫喊。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驚訝道:“李舍人?”
  
  來人正是李義府。
  
  李義府走上前來,好奇道:“你怎麼在這裡?”
  
  韓藝回頭指著後面的綠波閣道:“我就住在這啊!”
  
  李義府頓時一驚,道:“你住在這裡?”
  
  韓藝點點頭,也是好奇道:“李舍人,你是來找我的麼?”
  
  李義府面色稍顯尷尬,指著綠波閣上面的一棟小閣樓道:“我住在那裡。”說著,他突然拱手笑道:“韓小哥,恭喜,恭喜。”
  
  韓藝詫異道:“何喜之有?”
  
  李義府略顯一絲羡慕的意味,道:“這裡可都是官員居住的地方,陛下安排你住在這裡,可見陛下是非常重視你呀!”
  
  他的官職雖也不小,但是寒門出身,不在中央勢力範圍內,靠近宮殿的豪宅,那都是貴族居住的,寒門中人,就住得稍微偏遠一點,這都是有講究的,但是韓藝住在這裡,這怎麼看都不合乎常理,李義府為官多年,一想就明白了。
  
  韓藝心中暗喜,嘴上卻笑道:“李舍人過獎了,我想是因為我們要為陛下演話劇,故此才被安排到這裡。”
  
  李義府搖搖頭,笑道:“為陛下表演的,可不只有你們鳳飛樓。”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陛下並沒有將韓藝當做一個表演低賤之人看待,而是給他一個寒門官員的待遇。
  
  韓藝心裡明白的很,但也沒有表露出來。
  
  李義府眸子突然晃動了一下,笑呵呵道:“對了,我聽說韓小哥最近又發明了一種名叫撲克的牌,還挺有趣的?”
  
  韓藝心如明鏡,笑道:“是是是,若是李舍人也想玩的話,我待會可以做一副送給李舍人,畢竟大家都是鄰居,沒事也可以玩上幾手。”
  
  李義府喜不勝收,拱手道:“那就是多謝韓小哥了。”
  
  “哪裡,哪裡。”
  
  這時候,忽聽得一人喊道:“老李,還在那裡磨蹭甚麼,快些過來。”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一個人站在高處向李義府喊道。
  
  此人樣貌倒也過得去,但脖子上長著一口巨瘤,看著令人害怕,但因他們都是穿著常服,故此也看不出是什麼官。
  
  “就來,就來。”
  
  李義府應了兩聲,便與韓藝告辭,然後就離開了。
  
  因為在長安,他們都是住在自己家裡,私下碰面也不是常有,在這萬年宮大家都住在一塊,這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次聚會,趕緊聯絡好友,去欣賞下天臺山的美景。
  
  韓藝望著李義府的背影,笑著搖搖頭,這傢伙肯定以為老子是憑撲克還住在這裡,你未免也忒小瞧我了。繼續沿著階梯行去,只覺自己是孤單一人,不免有些惆悵。可走著走著,忽見一個個僕役捧著一籃籃蜜桔往上面走來。為首一人卻是一個女子,這女子韓藝可是人的,正是元牡丹。
  
  馬的,我在這裡也是有朋友滴。正覺寂寞韓藝急忙招手迎上,“牡丹娘子,牡丹娘子。”
  
  元牡丹抬頭一看,見是韓藝,不覺一愣。
  
  韓藝走上前來,道:“牡丹娘子,好巧啊!”
  
  元牡丹微微皺眉道:“你怎麼會在這?”
  
  韓藝道:“我住在綠波閣。”
  
  “綠波閣?”
  
  元牡丹微微一愣,但並未說什麼。
  
  韓藝笑呵呵道:“我說牡丹娘子,妳也真是的,這一路行來,也不來找我玩!”
  
  元牡丹道:“我早些日子就來了,就算我是跟你們一塊來的,你認為我會去找你嗎?”
  
  “不會。”
  
  “那不就是了。”
  
  要不要這麼屌呀!韓藝稍稍吝嗇了下那自以為很迷人的微笑,偏頭一看,見得那一個金晃晃的蜜桔,口中分泌物瞬間猛增,“妳這蜜桔看著挺不錯啊!”說著,他隨手拿起一個,撥開就吃,只覺清甜爽口,比後世那什麼蜜桔要好吃多了。
  
  元牡丹淡淡道:“這是送給陛下的。”
  
  “咳咳咳!”韓藝頓時被嗆得一個半死。
  
  元牡丹抿了抿唇,嘴角微微帶著笑意。
  
  韓藝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從元牡丹眼中的那笑意,已經知道自己被耍了,將手中半邊蜜桔一塊塞了進去,吃完之後,隨口道:“對了,妳家的園子在哪裡?”
  
  元牡丹臉往西南方一座矮上稍稍一揚,道:“在那山後面。”剛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道:“你問這個作甚?”
  
  韓藝嘿嘿道:“當然是準備去妳家做客呀,妳不會不打算邀請我吧。”
  
  “沒這打算。”
  
  元牡丹非常直接的說道。
  
  韓藝不爽道:“妳怎麼這樣呀!想當初妳說你想要來看來話劇,我是費盡心思,挖空腦子才弄出一個女人日來,妳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啊!”
  
  元牡丹道:“我是一個寡婦。”
  
  “那又怎樣?”
  
  “你認為合適嗎?”
  
  “如果妳覺得不合適,妳可以等妳不在的時候,再邀請我啊!”
  
  “我不在的時候?”
  
  “對啊!”
  
  “那你去幹什麼?”
  
  “吃蜜桔。”
  
  “.......!”
  
  元牡丹朝著一個僕役揮手道:“拿一個給他。”
  
  靠!一個就想打發我?當我沒有見過世面呀!至少也得一籃子啊!韓藝道:“你是不知道,小胖這一路上都還記掛著你,還想帶著大兔和二兔,找你去玩了,可是沒有找著你,他好生傷心。”
  
  元牡丹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將這一籃都拿給他。”
  
  韓藝嘿嘿道:“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順便幫我送過去。”
  
  元牡丹道:“你還真是得寸進尺,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
  
  韓藝急忙接了過來,放在身後,笑呵呵道:“改日一定親自上門答謝。”
  
  “不必了。”
  
  “要的,要的,來都來了,總得上門拜訪一下,妳可以不仁,我不能不義啊!”韓藝笑呵呵道,開玩笑,元家的園林可是有許多水果的,這夏天最好的美味,就是水果啊!
  
  “你---!”
  
  元牡丹剛剛開口,忽聽得一個粗狂的嗓子,嚷嚷道:“牡丹女娃,牡丹女娃,妳可算來了,真是等煞老夫也。”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程咬金甩著兩條大膀子跑了過來,別看程咬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但是身手十分矯健。
  
  元牡丹見到程咬金,不免眼中閃過一抹愁色。
  
  “牡丹(小子)見過盧國公(程伯伯)。”
  
  元牡丹、韓藝急忙躬身行禮。
  
  “免禮,免禮!”
  
  程咬金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走上前,拿起一個蜜桔,三兩下就吃了,又連吃了三個,程咬金才是一臉享受說道:“真甜!牡丹女娃,妳元家的蜜桔,還真是好吃,老夫來此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吃妳家蜜桔。”
  
  元牡丹微微笑道:“程伯伯過獎了。”
  
  韓藝看在眼裡,只覺酸溜溜的,我吃,妳就說是送給皇上的,他吃,妳就欣然接受,還說過獎了,你這也太勢利了吧。
  
  程咬金笑哈哈道:“牡丹女娃,可別說程爺爺白吃你的蜜桔,我那小兒子如今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要不妳就嫁到我程家來,這事老夫去跟你們元家談,不用妳出面的。”
  
  哇!吃人家蜜桔,還要人家閨女,這真不是白吃,我他媽忒崇拜你了。韓藝聽得猛抽一口冷氣,不由得促狹的望著元牡丹,只見她滿面羞紅,但是因她皮膚細膩,紅得是光彩照人,更加嬌豔。
  
  這要是韓藝這麼說,元牡丹早就一腳踢過去了,但是對面是程咬金,她也是有苦難言,無比的尷尬,還略顯尷尬的瞧了眼韓藝。
  
  程咬金轉頭一看,咦了一聲,“你小子什麼時候來的,真是好生無禮,竟然偷聽老夫與牡丹女娃談話。”
  
  靠!老匹夫,老子先來的好不。韓藝好氣好笑,“盧國公,小子剛才就在,小子方才還向盧國公行禮,只是盧國公你沒有注意罷了。”
  
  “是嗎?”
  
  程咬金不免又看向元牡丹。
  
  元牡丹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好呀!妳這麼說是吧,那咱們就玩大點。韓藝一臉委屈道:“牡丹娘子,妳別睜著眼說瞎話呀,妳剛才還送我蜜桔,邀請我去妳家喝杯咖啡---不,喝茶,而且妳還告訴我,妳家就住在那山後面,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
  
  元牡丹萬萬沒有想到韓藝會說這麼曖昧,不禁怒目相向。
  
  程咬金瞧了眼韓藝,又瞧了眼元牡丹,道:“牡丹女娃,妳不會看上這小子了吧,哎呦,這小子有什麼好的,妳看看他,弱不禁風,相貌平平,這妳還不如給老夫做兒媳。”
  
  這---這是什麼話?韓藝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們爭得是不亦說乎,全然沒有想到元牡丹的感受,此時牡丹姑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一個為老不尊,一個無恥之極,此地不宜久留,道:“程伯伯,我還得趕去給皇上送蜜桔,就先告辭了。”
  
  她急忙開溜的同時,還瞪了韓藝一眼。
  
  瞪我幹什麼,又不是我說的。韓藝只覺莫名的委屈。
  
  “哎哎哎,牡丹女娃!”
  
  程咬金招手喊道,但是元牡丹裝作沒有聽見,疾步前行。
  
  “這女娃臉皮還真是薄。”程咬金放下手的同時,就順便從一個僕役手中強行接過一籃蜜桔來。
  
  哇!這麼順手?同道中人啊!韓藝趕緊將自己手中的那籃蜜桔藏在身後,心想,得留心一點,可莫要被這老貨給坑去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0 23:37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群老虎是吃不著兔子的

    “盧國公,要是沒啥事,小子也先走了。”
  
  韓藝也準備開溜,但是他可不敢跟元牡丹一樣,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還是得打聲招呼。
  
  “你小子等會。”
  
  程咬金立刻叫住他,又低聲問道:“你和牡丹---。”
  
  韓藝急忙解釋道:“盧國公,我和牡丹娘子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合作,我是有妻子的人,再說,她也不會看上我啊!”
  
  “這倒也是。”
  
  程咬金完全認同了韓藝的話。
  
  韓藝鬱悶道:“不過,小子也沒有盧國公你說得這麼不堪吧,你以前還說挺欣賞小子的。”
  
  “那是以前。”
  
  程咬金哼了一聲:“你小子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有見過一隻兔子和一群老虎在一起玩的嗎?”
  
  怎麼又轉到這麼上去了。韓藝訕訕道:“請恕小子愚鈍,不知盧國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小子會不知道?你不知道會住在這裡?”
  
  程咬金眼一瞪,隨即又歎道:“韓藝,老夫是欣賞你那天不怕,地不怕性格,但是這性格你用在朝堂之上,那就是找死。來老夫帳下,現在還為時不晚,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軍中,老夫對你當初在揚州一戰的表現,可是清楚的很,來軍中歷練一下,至於今後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其實當初揚州一戰,過程是非常精彩的,功勞也是不小,不用想也知道,那楊展飛如今肯定已經高升了,然而,這一戰最大的功臣韓藝,卻因為出身卑微,被政治體制給忽視了。
  
  但是程咬金不太看重這些,故此他非常看重韓藝的,但是他覺得韓藝這麼年輕,就跑去跟一群老狐狸玩,肯定會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他認為走武將這條路,才是最適合韓藝的。
  
  韓藝當然不會去軍中,要去的話,早就去了,至少這時候他是不想,不過他也知道程咬金是一番好意,只能作揖道:“多謝盧國公賞識,小子無以為報。”
  
  “你---!”程咬金先是一瞪,隨即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他就捧著蜜桔離開了。
  
  等到他走後,韓藝突然一笑,暗道,倘若只是一隻老虎,我這只小兔子當然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但是一群老虎的話?那這鹿死誰手,就猶未可知了。
  
  沿著階梯繼續行去,觀看天臺山的風景,忽然發現,這周邊亭台、大樹、廟前多出很多人來,這些人有穿常服的,也有穿儒衫的,四五人聚在一起,有人站著,有人背靠大樹坐下,甚至還有人直接坐在樹幹上,激烈的在討論什麼,反正是各抒己見,高談闊論,韓藝都偶爾聽得一些關於時政的言論。
  
  不用說,這些人一定都是一些貴族,在貴族階層,言論是非常自由的,他們是真的不怕,喜歡談政治,甚至於批評當下的一些政策,這就是貴族風氣,這在明清時代都不可能出現的。
  
  皇帝也不怕他們的高談闊論,皇帝就怕他們不說話了,那估計就在密謀什麼了。
  
  .....
  
  在天臺上半山腰以上的一座亭台內,坐著幾個老者,雖然穿著十分簡樸,但是這些人可不得了,他們完全可以代表朝堂,正是長孫無忌、褚遂良、柳奭、來濟、韓瑗。
  
  “呼---!老了啊!老了啊!”
  
  長孫無忌坐在亭台內,微微喘著氣,道:“想當初我與太宗聖上來此,哪有這般費力,這人不可不服老啊。”
  
  褚遂良笑道:“誰說不是了。記得上回與太宗聖上來此,還是貞觀十八年,這轉眼間十年過去了。”
  
  來濟道:“但是這裡的風景依舊如往昔一般美麗。”
  
  忽聽一人道:“都已經物是人非,再美的景色,也不如往昔了。”
  
  說話的正是柳奭,只見他一臉怨氣。
  
  長孫無忌沉眉道:“子邵,你是不是生病了,怎說出此等胡說來。”
  
  柳奭頓足道:“太尉,我如今是寢食不安,哪有心情來欣賞這美景。”
  
  褚遂良道:“你怕什麼,如今不坐在中宮的不還是王皇后麼。”
  
  柳奭急切道:“登善,你有所不知,自從上回小公主夭折一事過後,陛下對吾兒是百般冷淡,見面就說不上一句話,不僅如此,如今就連吾姐進宮都受到諸多限制。就說來這萬年宮,陛下只是派人去跟吾兒說了一句,更別說帶吾兒一塊來,這陛下出宮,皇后無恙,竟然不帶上皇后,而是帶著一個昭儀,百姓若知道了,又會如何想。”
  
  來濟道:“此事陛下的確做得不妥。”
  
  韓瑗皺眉道:“王皇后和陛下是青梅竹馬,而且還是太宗聖上親自指認的皇后,陛下應該不敢亂來吧。”
  
  柳奭哼了一聲:“現在這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如果我們再不管不顧的話,豈不是坐以待斃。”
  
  褚遂良道:“但是陛下如今並未提及此事,我們總不可能勸皇上多陪陪皇后吧,這未免太無理取鬧了。”
  
  柳奭突然瞟了長孫無忌一眼,道:“我倒是有一法子。”
  
  褚遂良問道:“什麼法子?”
  
  柳奭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道:“我想上奏請辭中書令。”
  
  褚遂良大驚失色,道:“你這是瘋了嗎。”
  
  “你先聽我說完。”
  
  柳奭道:“這中書令位居要職,豈是說換就能換的,我這麼做,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陛下,如果陛下真的就批了,那麼證明陛下是下定決心要立武昭儀為後。要是這樣的話,就算我不請辭,陛下也不會再信任我,我幹的也不安心,而且我們還可以做好對策。另外,吾姐和吾兒在宮中受盡委屈,我這做舅舅的,若是一點也不動作都沒有,那誰還會去管她們。”
  
  說得是滿肚子的怨氣,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可是出身于河東柳氏,關中大族,自家的閨女在夫家受了委屈,這做舅舅肯定要出面為自己閨女做主呀,但是對方是皇上,罵也不行,打也不行,不就剩下這一招,逼!不但如此,他這一招,看上去是要跟皇帝剛正面了,但其實還暗中藏了一手明哲保身。
  
  如果李治真的動了廢後的心,那麼到時他既是中書令,又是皇后的舅舅,李治肯定拿他開刀,撇開長孫無忌他們不說,他是肯定要受到牽連的,因為他能當中書令,就是因為王皇后,皇后下位,他當然也得跟著下。
  
  也就是說,李治若還沒有決定的話,就肯定不會讓他請辭的,說不定還是因為他的不滿,而感到愧疚,對皇后多用些心,如此就知道了李治的意思,又保住了官位。
  
  如果李治動了這決心,那麼肯定會批准他的青請辭,如此他就能在李治動手前,先退避三舍,讓李治不能拿他開刀。
  
  這一招可以說是以退為進,也可以說是以進為退。
  
  就看李治是什麼意思了。
  
  褚遂良皺眉不語。
  
  來濟卻道:“我倒是覺得可行,如今看來,陛下確有廢後之心,肯定也在等待機會,若是讓陛下等到機會成熟了,對我們反倒不利,乾脆我們先發制人,把這給捅破了,然後我們再極力勸阻陛下,讓陛下沒了這心思,最好是將武昭儀趕出宮中。”
  
  韓瑗點點頭道:“我也贊成。”
  
  幾人又紛紛望向長孫無忌,這是老大,老大不點頭,他們也不敢這麼做。
  
  長孫無忌這老狐狸哪裡不明白柳奭的用意,但是在他看來,柳奭就是緩衝地帶,不能輕易放棄的,如果皇帝真批了,那對於他而言,就是挺不利的,沉吟片刻,道:“子邵,再等等看吧,如今還沒有到走那一步的時候。”
    
  ......
  
  在萬年宮東方有一座雄偉大殿,名叫排雲殿!
  
  一般歌舞表演皆是在這裡進行。
  
  此時,韓藝正與夢兒在這裡進行實地彩排,這大殿可比鳳飛樓大多了,舞臺也大很多,但是大不代表好,還得適應適應。
  
  不過李治給予了韓藝足夠多的時間,比那些宮妓所佔用的時間還要多得多,其實此番出行,表演方面主要還是以鳳飛樓的話劇為主。
  
  日落西山時,排練了整整一日,韓藝、夢兒她們皆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出得宮殿。
  
  剛來到宮外的一個岔路口,正好遇見長孫無忌和兩個隨從從對面走來。
  
  韓藝自然知道長孫無忌是來找他的,停下來腳步,待長孫無忌走近,趕緊與夢兒等人立刻躬身行禮。
  
  長孫無忌點點頭,道:“免禮!你們剛剛從排雲殿出來?”
  
  韓藝瞧了眼長孫無忌,點點頭道:“正是。”
  
  長孫無忌手往宮內一指,道:“你們不應該往那邊走嗎?”
  
  這老傢伙分明就是明知故問。韓藝訕訕道:“是這樣的,我們被安排住在綠波閣。”
  
  “綠波閣?”
  
  長孫無忌一臉詫異,隨即笑道:“正好老夫也要去那邊,一個人走也挺無聊的,你就陪老夫一塊走吧。”
  
  “是!”
  
  韓藝恭敬的答道,然後向夢兒他們使了個眼色。
  
  夢兒立刻道:“國舅公,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
  
  夢兒他們就走在前面,長孫無忌和韓藝就走在後面。
  
  “想不到國舅公這麼快就找上小子了。”
  
  韓藝微微一笑,他倒也不怕,他與長孫無忌先前就認識,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他們兩偷偷摸摸的,被人發現了,那肯定會知道他們兩個有什麼密謀,反倒是這種堂堂正正走在一起,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麼,況且,韓藝入住綠波閣,他們兩也不缺話題。
  
  “老夫也沒有想到,不過你小子還真是厲害,這才多久的工夫,你就從帳篷住到綠波閣了。呵呵,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長孫無忌目視前方,看似風輕雲淡。
  
  韓藝頷首道:“多謝國舅公誇獎。”
  
  長孫無忌道:“是因為郿縣那一次牌局嗎?”
  
  韓藝點點頭。
  
  長孫無忌道:“老夫也很好奇,是什麼讓陛下如此看重你,竟然讓你住綠波閣。”
  
  韓藝如實道:“小子當初只是提出了兩個觀點,一公一私,公事方面,小子曾也跟國舅公說到過,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想要大唐要更上一層樓,先進的工具是最快的方法,我建議陛下重視發明創造。至於私人方面,無非就是溜鬚拍馬之言,小子只是闡述了一個觀點,就是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有著一個偉大的女人。”
  
  關於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長孫無忌也聽過,雖然韓藝沒有仔細說,但是心裡也猜到其中內容,只是他並不知道裡面還藏著一個專利法,倒是後面那一句,讓他微微皺眉,道:“陛下是否認同你後面這個說法。”
  
  韓藝點點頭道:“應該是認同。”
  
  長孫無忌道:“武昭儀呢?她當時是何表情?”
  
  這還需要問麼?韓藝如實道:“當然是高興,不然小子也不會住在綠波閣。”
  
  “這倒也是。”
  
  長孫無忌低聲念叨一句,眉宇間,透著一絲愁色,目光往左邊一瞥,道:“行了,老夫先走了。”
  
  說著,他就往邊上那一條廊道走去。
  
  雖然韓藝住進了綠波閣,但是並沒有實質性的改變,他也知道韓藝能夠提供的消息並沒有多少。
  
  韓藝笑著搖搖頭,找一個騙子去做臥底,真不知道你老人家是怎麼想的。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0 23:42
第二百九十九章 豪放的大唐

  因為這麼多人搬遷到萬年宮,要做的事太多了,而且人困馬乏,包括李治,也覺得有些疲憊,故此並沒有急著宴請群臣,而是休息兩日之後,才召開了在萬年宮的首次宴會。
  
  地點就在排雲殿。
  
  因為唐朝是禁宵的,故此許多大臣都不習慣晚上活動,而且晚上回去的時候,也不太方便,畢竟這宮殿是造在山腰上的,故此時間就安排在了中午至下午這一段時間,中飯、晚飯順道就一起弄了。
  
  而今日的表演自然是以鳳飛樓的小品和話劇為主。
  
  韓藝等人是早早就來到了排雲殿,佈置道具什麼的,這李治為了更好的觀看話劇,舞臺都是仿造鳳飛樓的,也有那最令人期待和憎恨的紅布。
  
  時辰將到之時,只見滿朝文武攜眷來到這排雲殿,若照儒家禮法,這男女宴會一般都是分開來的,但是唐朝比較開放,攜夫人同去參加宴會,也是常有的事,而且皇后沒有來了,以武媚娘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還不足以作為女主人去宴請那些士族貴婦,這些士族都是很牛的,人家如果看不上你武昭儀,可以藉故推脫,萬一請了,人家卻又不來,這是很丟人的事。
  
  但也不是說跟後世一樣,牽著老婆同坐,女人統一坐在屏風、亦或者珠簾後面,男的就坐前面。
  
  實話實說,這些大臣可不喜歡這種安排,因為夫人不在,就有宮妓在一旁伺候,可以名正言順的風流快活,如今夫人就在後面盯著,誰還敢左擁右抱。
  
  來參加這種宴會的,多半都是貴婦級別的,紛紛也都是盛裝出席,梳高髻,抹胸裙衫,肩披紅帛,上著黃色、或者紅色窄袖短衫、下著綠色亦或者白色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真是五彩繽紛,華麗至極。
  
  其實唐朝女人對於服飾的狂熱,遠勝過其它朝代,這種宴會其中也有一定攀比的意思,看誰穿的更加好看。
  
  終於露胸了!
  
  但是韓藝並沒有機會見到。
  
  正午到時,大殿內均已坐滿,很大的一個方桌,因為現今還沒有椅子,但這一回宴會也不是跪地而坐,而是坐在長長的矮榻上面,有點類似於後世的涼床,一張矮榻可坐四人,等於一張大桌就是十六人,當然向長孫無忌、褚遂良這等朝一品大員,有單獨位子,外圈都是錯落有致的屏風、珠簾。
  
  這李治作為皇帝,當然一個人坐一張臥榻,這臥榻後面也有一道屏風,不用說也知道是武昭儀坐在後面。
  
  中間還有著一塊空地,原本表演是在這裡表演的,但是由於話劇的特殊性,故此才舞臺搬到後面,不過這排雲殿非常大,一個舞臺而已,輕鬆容納。
  
  韓藝他們作為表演人士,現在可沒有飯吃,在後臺乖乖等著,不是他們安排時辰表演的,是看皇帝的心情,皇帝要他們什麼時候演就什麼時候。
  
  宴會開始時,李治就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說了一通感謝之言,也確實應該感謝,他在執政初期,全憑長孫無忌這一幫老臣在幫他打理朝政,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在這一點上,長孫無忌他們也的確是功不可沒,至少永徽年間,大唐是蒸蒸日上,穩步上升,沒有走下坡路。
  
  韓藝對這些屁話完全不感興趣,都快打瞌睡了。
  
  但是熊弟對這些挺感興趣的,躲在後面側耳聽李治在說些啥,反正一副挺激動的樣子。
  
  感謝之言過後,大家就開始吃吃喝喝,但都沒有談論政治,更多的是談論風月,例如字畫,音樂等等。
  
  過得好半響,忽聽得前面突然響起了奏樂。
  
  難道是先表演歌舞,沒聽說呀!韓藝心中好奇,走到前面,偷偷往外面一看,外面的景象,嚇得他差點沒有叫出聲來,只見李治聞聲起舞,端著酒杯,來到長孫無忌面前,手舞足蹈的,跳得半響,長孫無忌突然也起身跳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
  
  韓藝真心嚇到了,汗流浹背,暗道,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亂入斷背山?
  
  熊弟趴在地下,探出一個頭去,看得好生興奮,也開始跟著音樂抖動起肥臀來。
  
  這一個接著一個,弄到最後,大殿內,是群魔亂舞。
  
  這是嗑藥了吧?
  
  韓藝完全看不懂,小聲向夢兒詢問道:“夢兒,妳知道陛下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嗎?”
  
  夢兒略顯驚訝道:“你不知道?”
  
  韓藝搖搖頭。
  
  夢兒立刻解釋了一遍。
  
  原來這叫做以舞相屬,是漢人的一種交誼舞,也是一種禮儀,非常風雅時尚的一種活動。一般都是主人先舞,客人再舞,就跟行酒令一樣,主人跳舞邀誰,誰就要起身跳舞,不跳就是不給面子,但這舞是非常有講究的,如果你跳錯了,那可以視作無禮之舉。
  
  不過在貴族階層,是非常喜歡歌舞的,貴族子弟從小就要培養歌舞,是必修的一門功課。
  
  當然,這也不是說,每一次宴會都要跳,一般還都是看歌妓跳,主要還是看主人的心情,心情好,主人要跳,你就必須跟著跳,當然,你還可以唱歌,彈琴。
  
  可見李治今日心情是非常不錯的,他是第一回來到這萬年宮,肯定開心呀,而且他在音樂上面,非常有天賦,聽著那小鳥叫,就譜寫一首曲子來,喜歡這些東西。
  
  但是這種交誼舞,物件不會是良家婦女,一般都是男男相邀,歌妓都極少參與進去。
  
  貴婦只是在女人之間的宴會,可能會跳一下。
  
  轉眼間,除了宮妓之外,許多大臣也開始彈奏樂器,整一群藝術家呀!
  
  韓藝知道之後,倒也不覺得什麼好笑,他以前一直以為,交誼舞是西方人發明的,沒想到中國古代早就有交誼舞了。
  
  這是一種文化,他也非常有興趣的看了起來,身子也隨著節奏的擺動而擺動,如果此時誰邀他下去跳,他絕對會去的,他非常喜歡這種氛圍,他曾也跟那些非洲土著一塊跳過舞。
  
  這舞一跳,氣氛完全就開了,大家開懷暢飲,好不快活。
  
  這讓韓藝對於這唐朝文化又有了新的瞭解,不跟他認識的一樣,都是彬彬有禮,說話也是文縐縐,還是挺豪邁的,不該就是一群男人在跳,要是屏風後面的女人也跑出來跳,那就最好不過了。
  
  歌舞結束之後,大家興致正高,為了不讓這興致落下,李治就讓人吩咐韓藝他們可以表演了。
  
  剛開始表演的肯定是小品,所以韓藝也讓那太監去告訴李治,看小品的時候,最好不要吃東西,以免發生意外。
  
  其實這規矩,早就傳開了,雖然這裡的王公貴族多半都沒有看過小品,但是也聽說過這規矩。
  
  紅布慢慢張開!
  
  一個高亢的叫喊聲響起,“大忽悠!大忽悠!”
  
  廳內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李治聽得這詞,突然朝屏風後面笑道:“媚娘,這話劇的影響力還真是不可小覷呀,朕聽說如今忽悠一詞,在長安十分盛行。”
  
  珠簾後面的武媚娘笑道:“妾身以為,這詞倒也挺有趣的,忽悠的意思與行騙、說謊相近,但是行騙、說謊畢竟非君子所為,令人聽著惱火,但是忽悠的話,卻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容易化解尷尬的氣氛。”
  
  李治點點頭道:“妳說的很有道理。”
  
  二人談話間,殿內已經是笑聲陣陣。
  
  熊弟、杜祖華、徐悠悠在鳳飛樓的表演團隊中,是演技最好的三位,起初還是有點緊張,但是隨著大家的笑聲,他們也完全投入進去。
  
  李治也是第一回看到這小品,不到一會兒,就笑的前俯後仰。
  
  原本屏風內的貴婦們是得守禮的,不得大聲喧嘩,但是這小品真是太好笑了,時不時也聽得屏風後面傳來咯咯的笑聲。
  
  總之,在小品面前,不分貴族和寒門,都是開懷大笑。
  
  快樂的時間永遠是短暫的,很快,這《賣拐》就結束了。
  
  熊弟、杜祖華、徐悠悠三人來到台前行禮。
  
  “朕許久都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好好好!每人賞二十匹絹。”
  
  李治率先起身鼓掌。
  
  一時間,也是滿堂喝彩。
  
  熊弟、杜祖華、徐悠悠不禁喜不勝收,低著頭,相互瞧了瞧對方。
  
  紅布再度緩緩落下。
  
  熊弟等人退到了後臺。
  
  “小胖,華仔,悠悠,非常好,你們真是太棒了。”
  
  韓藝從不吝嗇對他們的誇獎,立刻走上前去,大誇特誇,別看他好像挺輕鬆的,其實心裡也緊張,這萬一出了個甚麼意外,那也真不好怎麼辦。
  
  熊弟嘿嘿一笑,突然滿懷期待道:“大哥,有吃的麼,我肚子好餓。”
  
  糟糕!差點忘記這胖子演完就得吃。韓藝笑道:“現在吃甚麼,待會有大餐哦,全都是宮廷御宴。”
  
  熊弟一對小眼睛睜得老大,道:“真的麼?”
  
  韓藝忽悠道:“必須的呀,你再忍忍,待會咱們一塊吃。”
  
  熊弟點點頭,道:“那行吧,我就再忍忍。”
  
  韓藝松了口氣,立刻安排人將道具弄上去,他可不敢讓皇帝等太久。
  
  小野立刻走了過來,將小胖拉到一邊,偷偷遞給他幾塊肉乾。
  
  熊弟開心的雙肩急聳,躲在一旁,偷偷吃了起來。
  
  過得一會兒,紅布再度拉開,今日重頭戲要來了,就是《白色生死戀》。
  
  韓藝早就說過,他的話劇一定會在皇帝面前表演的,如今也終於實現了他的諾言。
  
  李治早就想看,心裡是非常期待,他只聽說過這話劇,但是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道,而且在坐的大臣,很少人看過,即便看過,也沒有看全,最多也就是看過一兩回。
  
  雖然如今有女人日了,但是去女人日的,主要是以少女、少婦為主,這些大臣夫人基本上都沒有去過,也都沒有看過話劇,所以也都非常期待。
  
  當然,最期待的莫過於武媚娘。
  
  如今這一齣《白色生死戀》主線是沒有變的,就是增加一些愛情戲,側重點也不同了,當初的《白色生死戀》側重的是山東士族買賣婚姻,而如今的《白色生死戀》側重的則是貴族與庶族的愛情,另外就是把崔家改成了葉家。
  
  但即便如此,有些人還是看得胸口添堵,尤其是柳奭,側過身去,小聲在長孫無忌耳邊說道:“國舅公,你看看,這演得都是一些甚麼。”
  
  長孫無忌笑道:“這不過就是話劇,又不是真的,無須擔心。”
  
  柳奭急切道:“太尉,你是不知道,我聽我姐姐說,當初就是武昭儀提議讓鳳飛樓的派人來萬年宮演出話劇,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褚遂良目光往大殿內一掃,道:“輔機兄,誰敢保證其他人不會因為這話劇,胡思亂想,長久下去,中宮在朝堂的地位恐怕會動搖。”
  
  長孫無忌心裡早就明白了,武昭儀無非也就是想借這話劇試探了下大家的反應,瞧了眼柳奭,見他一臉不安,有道是母憑子貴,他能當這中書令,多半還是因為王皇后的關係,如今王皇后失寵,他位居高位肯定是如坐針氈,但他還是期望穩中求勝,並未開口再談,淡然的繼續看了起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