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04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1 00:17
第三百章 門當戶對

  韓藝最開始在鳳飛樓,是將這一齣話劇演給寒門子弟看的,庶族與貴族的愛情,對於寒門子弟而言,那就是爽劇呀!
  
  然而,如今皇帝卻讓韓藝當著一群貴族面前,演這話劇,這可就爽不起來了,不可否認,這話劇非常精彩,但是不少人感覺總是怪怪的。
  
  兩個時辰悄然過去了,紅布也在掌聲中緩緩落下。
  
  李治更是豪爽的賞給了夢兒、夢婷每人五十匹絹,可比演小品中的多。
  
  即便這一齣話劇得到的反響,遠沒有小品來的熱烈。
  
  總的來說,這一次宴會還是非常成功的。
  
  這些王公貴族們,陸續退場,出得大殿,就聽得陣陣竊竊私語聲。
  
  “這話劇演的是什麼呀,這庶族豈能與貴族通婚。”
  
  “是呀,我們是否得上奏,彈劾那鳳飛樓。”
  
  “你們兩個多動腦子想想,話劇又不是今日才出現的,陛下會不知道麼?”
  
  “你這話是何意?”
  
  “我勸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這事呀,不是那麼簡單。”
  
  ......
  
  “崔兄,你覺得陛下此舉的用意如何?”
  
  “誰知道了。”
  
  “但是我看不是那麼簡單呀。”
  
  “就算不簡單,跟我們沒有關係,頭疼的該是國舅公他們。”
  
  “那倒也是。”
  
  ......
  
  “呵呵,現在國舅公他們肯定坐立不安。”
  
  “不至於吧。”
  
  “陛下畢竟是陛下,臣子是臣子。我們是否該添一把火?”
  
  “現在什麼都不清楚,還是別趟這渾水,小心引火上身啊!”
    
  ......
  
  而在排雲殿一間屋內,香氣陣陣,只見鳳飛樓一干人等圍著一張大長桌坐下,上面全都是美味,雖然無法跟那些王公貴族相比,但比一般宮妓都要吃的好多了,待遇也是達到了宮宴二等席的級別。
  
  韓藝站起身來,端著酒杯,道:“祝賀我們首次演出成功,我為你們感到驕傲。乾杯。”
  
  “哦哦哦!”
  
  熊弟將嘴巴裡的食物吞了下去,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夢兒笑道:“這還得多虧小藝哥提拔,要不是小藝哥,我們哪有機會在陛下面前表演,這一杯應該是我們敬小藝哥的。”
  
  熊弟吃的興起,也比較興奮,酒杯往前一舉,激動道:“韓大哥,小胖為你感到驕傲,敬你。”
  
  這胖子!韓藝笑了笑,道:“乾了,乾了。”
  
  一杯酒喝罷,在小胖的帶領下,大家都放開肚皮大吃特吃了起來。
  
  吃了一會兒,那個矮太監突然走了進來,道:“韓藝,你吃完了沒有?”
  
  韓藝急忙起身道:“已經吃完了。張少監有事麼?”
  
  擺明沒有吃完,但是他這麼問,韓藝不可能說沒有吃完,別看這矮太監是一個身有殘疾的人,但是來頭可也不小,乃是內侍省的少監,姓張。
  
  張少監道:“哦,陛下派我來看看你吃完飯沒,若是吃完了,就去梳妝樓一趟,陛下要見你。”
  
  語氣也是非常客氣,這傻子也看得出,韓藝如今深得皇上器重,還要先看看他吃完了沒有,也就是說可以等他吃完再去。
  
  韓藝當然不會繼續吃了,趕緊與張少監走了出去。
  
  行得一炷香工夫,韓藝來到一棟氣派、三層高的樓宇前面。
  
  待張少監進去通報之後,韓藝才走了進去,上得二樓,只見李治坐在臥榻上,盤曲一腿,另一腿拱膝豎立,非常隨意的坐著,而在他邊上還坐著一位極品御姐,一襲百褶花裙,雖然抹胸比較高,但是隱隱可以看看到那深溝,規模甚是壯觀呀。
  
  韓藝可不敢亂瞟,在行禮時,很隱蔽的看了眼。
  
  “免禮,坐吧!”
  
  李治指向身邊一個凳子。
  
  “多謝陛下!”
  
  韓藝坐了下來。
  
  李治笑道:“韓藝,朕對你們鳳飛樓的表演,非常滿意,方才也一一封賞,但唯獨漏了一人。你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韓藝拱手道:“陛下已經賞過韓藝了,韓藝不敢再要賞了。”
  
  李治詫異道:“朕何時賞過你?”
  
  韓藝笑道:“回陛下的話,我不過就是一個幕後的一個商人罷了,只要夢兒她們風光了,自然會給我帶來許多利益。其實陛下能讓我們來這裡表演,就是對我鳳飛樓最大的肯定,也是無上榮耀,已經是最好的賞賜了,在商言商,別說陛下給了夢兒他們許多賞賜,就算讓我出錢,我也願意來演。”
  
  武媚娘掩唇噗嗤一笑,道:“你還真是會說話。”
  
  就這一笑,卻是眼波流動,嫵媚至極,這還沒有半點勾引的意思,要是成心想勾引的話,那估計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了,想來這也是李世民為什麼給她取名為“媚娘”。
  
  李治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朕絕不會虧待你的。”
  
  韓藝道:“多謝陛下,韓藝感激不盡。”
  
  李治輕咳一聲,道:“聽說這《白色生死戀》的故事,是你想的。”
  
  韓藝點點頭。
  
  李治好奇道:“你為何要寫一個庶族和一個士族的愛情故事?”
  
  韓藝很坦誠的說道:“這是因為我就是一個農夫出身,我自然也嚮往能與熊飛一般。”
  
  李治愣了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
  
  武媚娘咯咯一笑,道:“莫不是你也想找一個貴族女子做妻子?”
  
  什麼想,本就是好不,我老婆可是集三帝一后血脈於一身的女子。韓藝當然不會說出來,道:“我不是說一定要找一個貴族女子做妻子,只是若是遇到喜歡的,而且對方若也喜歡我的話,不論她是貴族,還是庶族,我都會向熊飛一般去追求。”
  
  李治哦了一聲:“就算你敢去追求,對方也不會答應,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這士庶天隔,門當戶對,你難道就沒有聽過?”
  
  我當然聽過,我這是說給你聽得好不。韓藝道:“這我聽過,但是我認為每個人都要擁有追求自己愛情的權力,所以我不認為這有任何不妥。”
  
  “這還不妥嗎?”
  
  李治略顯好奇道。
  
  韓藝不卑不亢道:“回陛下的話,其實我的話劇不是反對門當戶對,不過我覺得當下的門當戶對是一種極端主義,並非真正的門當戶對。因為愛情本就應該誕生在門當戶對間,這是自然發生的,一個飽讀詩書,知書達理的貴族女子,是不可能愛上一個大字不識,衣裝不整的農夫,因為他們之間沒有共同的語言,而愛情一定是建立在交流上面,都無法交流,那愛情從何說起。”
  
  李治聽得稍稍點頭,不禁道:“言之有理。”
  
  韓藝又繼續說道:“好比熊飛與葉晶晶一樣,熊飛是一個才子,滿腹經綸,性格也幽默,品格優良,就個人修養而言,是完全配得上葉晶晶的,這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假如葉家將葉晶晶許配給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胸無點墨的貴族子弟,那葉晶晶肯定不會幸福,這可不是門當戶對,所以品格、興趣、以及自身修養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就好比陛下和武昭儀一樣,大家一看,就知道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好好的,扯到我身上來作甚。”
  
  武媚娘鳳目一瞪,眼中卻滿是歡喜。
  
  女人都喜歡心口不一,我不跟妳計較!韓藝忙道:“韓藝一時失言,還請昭儀恕罪。”
  
  李治哈哈笑道:“你這話也不能算錯,而且還挺有道理的,真正的門當戶對,在於雙方各自的修養,以及品格、興趣,而非僅憑一個出身來判定。”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之色。
  
  李治頓了頓,又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感悟?”
  
  韓藝回道:“陛下過獎了,但是我認為,這與年紀無關,愛情的定義,本就是自由的,愛了便是愛了,不愛便是不愛,很難去勉強的,一個人可以欺騙任何人,但是永遠騙不了自己。”
  
  李治笑著點點頭,突然道:“對了,朕記得去年揚州平叛一戰,也有一個名叫韓藝的人,在此戰中立下奇功,是不是你?”
  
  韓藝心中一喜,道:“是我。”
  
  李治道:“據說你在揚州擺下空城計,不費一兵一卒,就嚇得叛軍不敢進攻。”
  
  韓藝訕訕道:“其實我還是動用了幾個假和尚。”
  
  李治一愣,哈哈大笑起來,道:“那也非常了得呀!朕可是聽說這一戰,你功不可沒啊!”
  
  韓藝道:“對於此戰,韓藝不敢居功,我以為陳碩真的叛軍失敗只是時日的問題,我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誰也不想打仗,陳碩真是在與所有大唐的百姓作對,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她的失敗是註定的,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勞。”
  
  這馬屁拍得,真是沒話說,一個字,棒!
  
  李治呵呵一笑,向武媚娘道:“看看這小子,這都能扯到朕身上來,真是---。”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妾身也以為韓藝說的非常對,陳碩真是不可能成功的。”
  
  “妳也幫著他來寒磣朕。”
  
  李治笑了笑,又向韓藝道:“但不管怎麼樣,你也保衛了揚州百姓,大功一件,朝廷應該封賞了你吧。”
  
  韓藝道:“這我不知道。”
  
  李治微微皺眉道:“你不知道,這怎麼可能?難道楊思訥隱瞞了你的功勞。”
  
  “不。”
  
  韓藝道:“是我在封賞還沒有到來前,就已經離開揚州。”
  
  李治好奇道:“你明知朝廷會封賞你,為何要在這時候離開揚州。”
  
  韓藝沉默不語。
  
  李治道:“難道你還想隱瞞朕嗎?”
  
  “韓藝該死。”
  
  韓藝突然起身,躬身一揖。
  
  李治皺眉道:“怎麼?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韓藝道:“其實---其實我是被貶出揚州的。”
  
  “什麼?”
  
  李治一驚,道:“為何貶你出揚州?”
  
  韓藝心念一動,訕訕道:“因為---因為我毆打貴族。”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1 17:12
第三百零一章 都是我玩剩下的

    當初韓藝毆打秦羽一事,被楊思訥給壓了下來,知道的人不多,李治、武媚娘就更加不知道了。

    猛人啊!

    李治以為韓藝已經很猛了,敢在這年代,創造出庶族和貴族的戀愛故事,但是卻沒有想到,這根本算不得什麼,韓藝竟然還敢毆打貴族。

    武媚娘心中也是一驚。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治一臉詫異道。

    韓藝如實將事情跟李治說了一邊,包括楊飛雪拒婚一事,其中只是隱瞞了蕭無衣的身份。

    “原來如此!”李治聽罷,稍稍點了下頭,道:“此事你有欠考慮呀,這幸虧你是有功在身,倘若沒有的話,楊思訥又豈會輕易饒你,而且你也因此錯過了朝廷的封賞,可謂是得不償失呀。”

    韓藝聽得心中一喜,李治並沒有責怪他,可見李治並不擁護貴族,因為貴族制衡了他的權力,這話算是說對了,道:“陛下說的是。如果秦公子只是將氣撒在我頭上,我可以忍,但他侮辱我心愛的女人,這若我都不奮起反擊,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一名丈夫。”

    這小子果真是與眾不同呀!武媚娘按贊一句,韓藝沒有用妻子,而是用心愛的女人,這無非就是在拱火。

    因為李治現在也面臨這個情況,武媚娘在外廷,屢屢受人非議,大臣們都看不起她,他也只能忍著,當做沒有聽見。然而,人家韓藝,一個農夫家庭出生的孩子,首先一點,就敢於追求自己的愛情,其次,又敢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奮起反擊,與貴族作對。

    從這一點看來。你一個皇帝。就還不如一個開青樓的。

    李治聽得心情稍稍有些回落,只覺心中煩悶,胸口仿佛被堵住似得,也沒有心情再聊下去。說了幾句,就讓韓藝離開了。

    然而。李治的這種表現,卻是武媚娘最想見到的,她相信終有一天。李治會掙脫出長孫無忌他們的羽翼,這舅甥交鋒。是無可避免的。

    出得梳妝樓後,韓藝神色突然顯得黯然,低頭重歎一聲。心中感到有些愧疚,他前面說的那些話。雖然也有些道理,但其實是非常自私的,因為這對於王皇后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如果可以的話,韓藝倒也願意站在王皇后這邊,因為他是非常討厭拋棄妻子的男人,如果李治要立武媚娘為后,那麼王皇后肯定會被廢,休都不可能,只能被廢,這就是後宮的殘酷。

    但是就現在情況,不管他是幫王皇后、長孫無忌,還是幫李治、武昭儀,這一番話,他是必須要說,因為他是一個臥底,他必須要借此上位,就跟後世那些員警臥底,明知這事是犯法的,他也必須要做。

    ......

    因為剛剛到萬年宮,李治玩心還在慢慢收,這得有個緩衝的過程,故此也沒有一本正經的去處理政務,有事就稟報,不用上朝那麼正規,上午沒事的話就到處看看風景,其實那些大臣也是如此,他們也想到處看看,下午就繼續宴會,看話劇,看小品。

    一連過去七日。

    李治他們倒是享受了,可就把夢兒她們累壞了,一連演了七日,而且每天的時間也長。

    直到今日,李治才開始了早朝,一切回歸到正常上班的日子,宴會也就此停止了。

    韓藝他們終於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

    這韓藝可不是待得住的人,他可以閒,但是老待在家裡,也不覺得不太舒服,於是就借著下山尋找道具的理由,問了那張少監要了一塊權杖。

    這一日大清早的,他就帶著熊弟、杜祖華、小野三人下山遊玩去了,因為夢兒、東浩他們都挺累的,只想在家休息,故此並沒有一同前去。

    四人出得宮門,一路上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哇!韓大哥,快來看,這裡有個小湖!-----韓大哥,你脫衣服幹什麼?”

    “當然是游泳啊!”

    只見韓藝瞬間脫下外衣,穿著一條也不知道算不算褻衣的內褲,就跳進小湖裡面,只聽得“嘩啦”一聲響,水花四濺。

    韓藝這傢伙就是這麼任性,他以前在揚州的時候,經常去小溪游泳,但是來到長安之後,就再沒有遊過了,所以剛才小胖發現這湖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了進去。

    “真是爽啊!”

    韓藝一邊仰泳著,曬著早晨那和煦的陽光,每個細胞爽到了極致。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小野見韓藝遊得這麼暢快,自然也忍不住,脫了衣服,就跳了下去,先是狗刨了幾下,隨即一個悶子,等他在冒出頭時,已經在韓藝身旁了,二人似乎有意要比試一番。

    “華仔,你會游水麼?”

    熊弟一臉怕怕的向杜祖華道。

    杜祖華搖搖頭。

    熊弟輕輕鬆了口氣,拍拍胸脯道:“那就好,要不然待會又是我一個人站在岸邊上了。”

    杜祖華可不是小胖,他也是好動的很,道:“韓大哥,你能不能教我游水啊!”

    “嗯?”

    熊弟頓時一縮脖子。

    “沒問題,你先脫了衣服,我馬上就過來。”

    “哎!”

    杜祖華急忙脫了衣服,露出那幾根排骨來,一點也不害羞。

    真沒義氣!熊弟急得雙腳直顫。

    過得片刻,韓藝便遊了過來,一抹臉,笑呵呵道:“小胖,你也下水學學,這游泳是非常好的運動。”

    熊弟有些氣餒道:“我笨手笨腳的,怎麼學的會。”

    韓藝忽悠道:“但是你聰明呀!這東西是靠浮力的,我沒讀過書,也知道體積越大,浮力就有越大,你有著天然的優勢。”

    我是挺聰明的。熊弟想想也是,不禁有些心動。

    這時候小野遊了過來,基友一到,小胖的信心立刻上來,笑嘿嘿的脫了外衣服,還抖動了下身子。一身肥肉真是白晃晃呀。

    韓藝先是帶著他們來到邊上的水淺的地方。教他們游泳的姿勢,小野雖然會游,但顯然不正規,也在一旁好奇的看著。

    教了一會兒。韓藝就讓他們自己練習,自己又跑去暢遊了。而小野則是在一旁仔細的教小胖、華仔。

    四個人在湖裡玩的是不亦說乎。

    華仔還是比較機靈一些。學了一會兒,就能游上幾步遠。

    熊弟還是差了點,遊了半天。還在原地,但是小胖非常樂觀。也沒想著要學會,就是玩唄,玩得也挺開心的。過了一會兒,小胖倒也能掌握了一點訣竅。游得幾步遠,興致就更高了。

    正當四人玩得非常開心時,忽聽得一聲叱喝。“爾等是些什麼人,竟敢擅闖我家後院。”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邊上的樹林中竄出三四人來,而且都還拿著棍棒,急忙遊了過來。

    熊弟就在岸邊上,站起身來,道:“這是你家後院?”

    其中一人道:“不錯。”

    小野可不怕,道:“你說你是家的,就是你家的,真是可笑。”

    “嘿!大爺好生與你說話,你小子竟然還不識好歹,信不信我揍你。”

    “我不信。”

    小野皺著小眉頭,很認真的說道。

    “且慢!”

    這時候,韓藝走了過來,直接上岸,冷冷瞥了他們幾個一眼,道:“你們幾個是瞎了狗眼麼,連我都不認識。”

    一聲暴喝,頓時嚇到了那幾人。

    “你---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主人的朋友,是你主人邀我前來的。”韓藝冷冷喝道。

    因為最近皇帝來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他們見韓藝他們的衣服都非常雜役化,也不想什麼王公貴族,故此才敢這麼做,可如今聽得韓藝這麼說,不免又上下打鼓,一人顫聲道:“你---你是我主人請來的,可---可我為何沒有聽說。”

    “你主人請什麼人,還要經過你同意麼,真是一點下人的覺悟都沒有。”

    韓藝也真是一個比較隨便的人,拿著外衣擦了擦,就套了上去,反正曬一會就幹了,道:“別囉嗦了,帶我去見你們主人吧。”說著又朝著熊弟他們道:“咱們走,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熊弟一聽,兩眼放光,有樣學樣,拿著衣服就當帕子,胡亂擦了擦,當完帕子,又當衣服。

    韓藝看得不禁也捏了一把冷汗,暗想,看來今後得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才是。

    那幾個傢伙見韓藝這麼牛,而且還嚷著要見他們的主人,自然也不敢怠慢,老老實實的在前面帶路。

    沒有行多遠,就是過了一個小山丘,原來山丘另一邊竟是一個山谷,站在高處,舉目望去,山谷兩邊的高崗上,都是金黃金黃的蜜桔樹,而在山谷下還有一個大園林,園林中滿是盛開的花朵,裡面還建著十餘間房屋。

    來到裡面,只見還有四五個女人在照看花朵,這些女人見韓藝等人來,紛紛露出詫異之色。

    那幾人帶他們來到一出鮮花密集的地方,其中一人讓韓藝在此稍後,然後便走了進去。

    過得一會兒,那人走了出來,道:“我們主人讓你們進去。”

    韓藝帶著小胖他們走進花叢,只覺芬香踏來,絕對是嗅覺享受。

    那人來到一處花叢前,躬身道:“主人,他們來了。”

    只見百花盛開之處,站起一位妙齡少婦,極為修長,卻又不是豐滿的身材,如花兒一般嬌豔的臉頰,集三鬟於頂,聳立直上,玉釵橫插,宛如綻放的鮮花,晶瑩剔透的耳垂旁還掉落下一縷青絲,既顯得高貴,又顯得清秀脫俗。

    不愧是元牡丹,真乃花中之王。

    她這一起身,萬花皆失色。

    “就知道是你。”

    元牡丹看著韓藝,微微蹙眉道。

    韓藝哼了一聲:“妳以為我想來麼,是妳的下人抓我們來的。”

    那下人聽得差點沒有咬到舌頭,分明就是你強行讓我們帶你來的。

    原來韓藝方才就料到了這可能是元家的地盤,就尋思著順便來此吃點水果什麼的,故此,才故意那般恐嚇那些下人。

    這韓藝還真怕被掃地出門,又補上一句道:“不過來都來了,就隨便看看吧。”

    “牡丹姐姐。”

    熊弟略顯拘束的招招手,以他的性格,必定會跑了過來,笑呵呵的打招呼,可見元牡丹臉色不太好,倒也不敢。

    元牡丹見到熊弟,這才微微露出一絲微笑,先是使了個眼色,讓那下人去幹活,隨即又向小胖道:“小胖,你們得演出還成功麼?”

    熊弟嘿嘿道:“還算是比較成功,皇上還賞了我和華仔每人十匹絹。”

    “那就好!”

    元牡丹稍稍點了下頭。

    熊弟堆著笑臉走了過去,一臉好奇道:“牡丹姐姐,妳在幹什麼?---哇!好漂亮啊!”

    “小胖,會不會拍馬屁,牡丹娘子漂亮,誰都知道,用得著這麼驚訝麼。”

    韓藝走了過去,調侃著。

    元牡丹眼一瞪,也懶得開口了。

    熊弟愣了下,指著花叢中,道:“韓大哥,我說的是花。”

    “那你就更加不會說話了,牡丹娘子在這裡,花有什麼好看的。---在哪裡,我看看?”

    韓藝偏頭一看,哎呦一聲:“原來牡丹娘子妳在插花啊!”

    元牡丹非常討厭韓藝這種口舌花花的人,淡淡道:“你也看得懂插花?”

    如今插花藝術只是在宮廷中漸漸流行,百姓根本就不玩這些,真正發展這門藝術的是宋明時代,尤其是明朝,可惜的是,清朝統治者藝術細胞有限,玩不來這些,故此中國的插花藝術在清朝開始慢慢退步,但是在日本就一直非常流行。

    老子堂堂一個老千,要不是不懂插花,怎麼去裝藝術家啊!韓藝笑了一聲:“不就是插花,說得好像比種田還要難似得,這都是我小時候就玩剩下的,如今我早已經脫離了這種低級趣味,我現在一般都是玩那高端的採花藝術。”

    低級趣味?

    元牡丹可是酷愛花的,聽得火冒三丈,強忍著怒氣道:“那我倒想見識一下你的插花本事。”

    “僅限於插花哦!若是妳想見識我的採花藝術的話,那可不行,畢竟我是有妻室的人。”韓藝很君子的說道。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2 09:02
第三百零二章 自由之花

  “搞定!”
  
  韓藝輕輕出了口氣,將那剪刀放在石桌上,稍稍擦了擦額頭上汗,暗道,採花採久了,差點都忘記老子還會這一門藝術了。
  
  “哇!好漂亮啊!”
  
  熊弟張著嘴巴,又是一臉崇拜的望著韓藝道:“韓大哥,你真是厲害。”
  
  韓藝騷包的笑道:“請叫我藝術家。”
  
  但見在一張石桌放著一個小盆栽,盆栽內有著一道由月季花、菊花、石榴花等五種顏色不一的花朵以及花藤組成的螺旋式上升的花梯,五彩冰紛,搭配非常精妙,但是在花梯之上是一個由雜草編成的一個平臺。
  
  別人是眾星拱月,他這是眾花拱草!
  
  元牡丹可是懂插花的人,她見韓藝的插花,構建精妙,顏色搭配的也非常巧妙,相得益彰,沒有一種花朵獨領,相輔相成,讓人感覺缺一不可,又極具想像力,不禁很是氣餒,難道這真是他小時候玩剩下的嗎?
  
  她堂堂一個貴族女子,又是出生園林世家,竟然在這插花方面,比不上一個農夫出身的孩子。
  
  這令人她很不是滋味。
  
  殊不知這其實只是一種假像,韓藝作為千門中人,不是說他沒有藝術天賦,只是他不會去深入研究某一種藝術,不像那些真正的藝術家,成天都搗鼓這些,這需要很長時間的。韓藝只會抓住某種藝術或者職業的特徵,也可以說是神韻,再學著大師的手法,稍微包裝一下,讓人一看就覺得非常厲害似得。
  
  其實,但凡是韓藝製造出來的東西,都是虛有其表,經不起的任何考驗的,如果拿著這盆栽去是參賽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獲獎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唐朝的插花藝術,還是剛剛在宮廷流行,許多手法還都未出現,包括顏色的搭配,以及一些巧妙的構思,韓藝忽悠一下元牡丹,那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事實擺在面前,元牡丹也只能俯首認輸,道:“你這是什麼名堂?”
  
  韓藝笑了一聲:“這可是大有來頭呀,我這叫做---枯草插在鮮花上。”
  
  熊弟聽得頓時樂了,道:“韓大哥,你這名字好有趣。”
  
  元牡丹哼了一聲:“你不願說就算了。”
  
  “非也,非也,我不是不願說,我這是即興之作,哪有什麼名堂。”
  
  說著,韓藝沉吟片刻,道:“如果真要叫,那就叫做自由之花。”
  
  “自由之花?”
  
  元牡丹道:“為何?”
  
  “這麼簡單妳都看不出?”
  
  韓藝諷刺了元牡丹一句,隨後才道:“一般來說,小草都是用來襯托花兒的美麗,這雖然不是法律規定的,但是在人們心裡這個觀點已經是根深蒂固,還勝過律法規定,等於大家的思想都已經禁錮於此,而我這自由之花,卻是用鮮花來襯托小草的,這在無形中打破了這個禁錮,妳覺得花漂亮,我也可以覺得草漂亮,各有各的看法,這就是自由。明白嗎?”
  
  小胖昂著胖腦袋,他在思考的時候,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而小野則是默默點著頭,因為他也是一個自由派,故此一聽就明白了。
  
  華仔撓著眉間,不太在意,思想沒有達到這個境界。
  
  而元牡丹的話,則是一臉矛盾,她明白嗎?她當然明白,但問題是,這種明白從未有過。不禁看了眼韓藝,心想,這人雖然愛胡說八道,但是有些話,還真是值得令人反思。
  
  韓藝笑道:“牡丹娘子,妳看我說了這麼多,又教了妳這麼多,口都乾死了,妳是不是弄杯水來給我解解渴,要是冰鎮的過的,那就再好也沒有了。”他知道這些貴族不缺冰窖,特別是元家,家中不知道有多少個冰窖。
  
  元牡丹一愣,這過門就是客,要是連杯茶水都沒有,那未免也太失禮了,道:“你們稍等一下。”說著,她便喚來一個女婢,稍稍吩咐了她幾句。
  
  那女婢應聲便往後面走去。
  
  熊弟突然嘿嘿道:“牡丹姐姐,那些蜜桔樹是妳家的麼?”
  
  元牡丹嗯了一聲,略顯好奇的望著小胖。
  
  熊弟又道:“上回韓大哥拿給我們的吃的那些蜜桔就是從這裡摘去的?”
  
  元牡丹笑道:“你們若是想吃,我可以叫人幫你們摘些來。”
  
  熊弟撓著頭,覥著臉笑道:“我想自己去摘。”
  
  韓藝哈哈道:“別鬧了,你爬的上那樹麼。”
  
  “我---我爬不上,小野行啊!”
  
  熊弟昂著頭道。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你們去吧,小心一點就行了。”
  
  “哎!”
  
  熊弟道:“韓大哥,你去麼?”
  
  韓藝搖頭道:“我喜歡吃現成的。”
  
  “那我們去了。”
  
  “嗯。記住牡丹娘子剛才說過的那話。”
  
  “啥話?”
  
  “小心一點。”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
  
  “哦。”
  
  熊弟、小野、杜祖華三人立刻往桔樹林那邊跑去。
  
  韓藝架著二郎腿,哼著小曲,一副大老爺們的樣子。
  
  而元牡丹則是仔細觀察那一盆自由之花,非常的專注。
  
  二人似乎真的沒有啥共同語言。
  
  韓藝哼了一會,覺得有些悶,隨口問道:“哎,妳這果園什麼時候建好的。”
  
  “六十年前!”
  
  元牡丹望著盆栽,淡淡回道。
  
  韓藝又道:“那是妳這果園早,還是萬年宮早?”
  
  “同時。”
  
  “妳們元家還真是會做買賣啊!”
  
  韓藝點點頭,元家此舉非常明顯呀,擺明要賺朝廷的錢,又見她還瞅著那盆栽,歎道:“我說牡丹娘子,藝術這東西是學不來的,其實也不分好壞的,藝術就是思想,將妳腦中的東西通過妳希望的方式展現出來,這就是藝術了,你的思想就那麼一點點,不可能學的會我這自由之花的,我勸妳就別費這心了,但是話說回來,當妳的思想達到我這種境界,那妳不用學了,妳自己就可以創作的出。”
  
  “不要臉!”
  
  元牡丹收回目光來,狠狠瞥了眼韓藝。
  
  韓藝絲毫不惱,道:“看吧,看吧,這就是妳狹隘的思想,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不要臉、下流、無恥,這就是一種思想禁錮。”
  
  罵人也是思想禁錮?元牡丹好氣好笑道:“那我真是好奇,若是你,你會怎麼說?”
  
  “要是我的話,那就非常具有藝術性了。聽好了。”
  
  韓藝清了清嗓子,道:“你從小缺奶,長大缺愛,奶奶不疼,舅舅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天生就是屬大蒜的,欠拍!後天屬核桃的,欠捶!終生屬毛驢,欠鞭!你說你,爺爺我教你練刀,你練劍,你還上劍不練,練下賤!金劍不練,練銀劍!給你劍仙你不當,賜你劍神你不做,非死皮賴臉哭著喊著要做劍人!何必呢?”
  
  他是一口氣說完。
  
  元牡丹聽得是目瞪口呆。
  
  韓藝很滿意元牡丹的表情,笑呵呵道:“看見沒有,這就是灌水,哦不,這就是藝術。”
  
  過得好半響,元牡丹小抽一口冷氣,回過神來,隨即又是噗嗤一笑,又趕緊忍住,瞪了韓藝一眼,道:“胡說八道。”
  
  “又來了。”韓藝搖頭一歎,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元牡丹輕輕哼道:“我寧做朽木,不做歪梁。”
  
  韓藝面色一怔,道:“這話倒是有點藝術性,算是一個小小的進步吧。”
  
  這臉皮厚的,如銅牆鐵壁一般,真是刀都砍不進去。
  
  元牡丹是徹底無言了。
  
  這時,那個女婢也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放在石桌上,但見上面放著一個大瓷壺和一個小瓷瓶。
  
  元牡丹道:“冰水就沒有,這是冰的蜜桔汁。”
  
  古代人民的生活水準不錯呀,都喝上果汁了,真是小瞧古人也。韓藝來到唐朝這麼久,還從未喝過果汁,更別提冰果汁了,正準備看起對壺喝時,元牡丹突然道:“這邊上是冰蔗漿,放在蜜桔汁裡面,要更好喝一些。”
  
  “明白!”
  
  韓藝放下蜜桔汁來,又將蔗漿倒了進去,然後喝一了口,只覺從舌頭冰到胃裡,爽,真是太爽了,但是甜味似乎有些不夠,不禁拿著那裝蔗漿的小瓶子,聞了聞,又伸出舌頭在瓶口舔了舔,突然想到什麼似得,露出一臉奸笑。
  
  元牡丹謹慎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笑甚麼?”
  
  韓藝呵呵道:“我想跟妳合作做一門生意。”
  
  元牡丹道:“什麼生意?”
  
  “糖。”
  
  韓藝搖了搖手中的小瓷瓶。
  
  元牡丹微微皺眉道:“什麼意思?”
  
  韓藝道:“意思就是,我有一套制糖技術,我保證是當今世上沒有的,而且制出來的糖也比現有的糖要好得多。”
  
  “當真?”
  
  元牡丹面色一驚。
  
  這唐朝才在前不久,從印度引進先進的制糖術,但其實也就那樣。
  
  韓藝點點頭。
  
  元牡丹道:“你說說看。”
  
  韓藝笑道:“妳開玩笑吧,我說給妳聽了,那還有我什麼事,但是根據我往昔的表現,妳沒道理懷疑我啊!”
  
  元牡丹強行按捺住心中的喜悅,稍一沉吟,道:“你打算怎麼合作?”
  
  “妳提供原料,我提供技術。”
  
  “什麼原料?”
  
  “甘蔗。利潤七三開。”
  
  “我七,你三。”
  
  “妳得了吧,是我七,妳三。”
  
  “這不可能。”
  
  這女人還在很是貪錢啊!韓藝道:“我這技術可是無價之寶,到時全國都得用我的糖,這錢可是不少呀。但是甘蔗又不是妳一家種,我可以另找人合作,這擺明就是便宜妳了。”
  
  元牡丹道:“五五分。否則,那你就去找別人吧。”
  
  韓藝稍稍猶豫了下,隨即點頭道:“行!五五就五五。”
  
  他說是可以隨便找人合作,但是其實還真不多,就元家是最佳的合作對象,因為如今沒有專利法,他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技術,但是元家可以保護呀,反正他們已經壟斷很多技術,還在乎這一樣啊!
  
  元牡丹又道:“你這制糖術是哪裡學來的?”
  
  “什麼學?我又沒有讀過書,不會學東西,這都是我自創的。”韓藝恬不知恥的說道。
  
  元牡丹有些心急道:“那你打算何時開始?”
  
  韓藝想了想,道:“這個還是等我們回去再說吧。”
  
  元牡丹點點頭,也覺得自己有些心急了,如今韓藝還得為皇帝表演,哪裡有空。
  
  二人又隨便交談了一會兒,忽覺光線突然暗了下來,韓藝和元牡丹同時抬頭望去,只見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朵烏雲。
  
  “要下雨了。”
  
  韓藝和元牡丹同時說道。
  
  “我得回去了。”
  
  韓藝急忙站起身道。
  
  元牡丹道:“山谷後邊有一條捷徑直通萬年宮。”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2 17:12
第三百零三章 夜裡危機

   夏天是躁動的,不管是汗水,還是雨水。

    轟隆----!

    一聲巨雷,仿佛在頭頂上爆炸一般。

    又是一道閃電,仿佛撕開了天幕,滂沱大雨從中落下。

    嘩啦嘩啦!

    雨珠連成線的掉落下來,打在屋頂上,打在樹枝上,啪啪作響。

    狂風肆虐著天臺山的一草一木,大樹被吹得左搖右擺,小草被壓的抬不起頭來,發出的響聲,足以令人難以入眠。

    “哇!好險呀,幸虧元牡丹告訴我一條捷徑,否則非得變成落湯雞。”

    韓藝他們前腳剛剛進門,後面那豆大的雨珠就如同從機槍中射出的子彈一般,滴滴答答打在他身後。

    韓藝站在院門前,望著遠處那灰茫茫的一片,心中只覺懷念,因為這看著跟霧霾有些像似,能見度都那麼低,唯一的區別,就是不用帶口罩,可以盡情的呼吸。

    “韓大哥,小野,你們說這雨得下多久呀!”

    熊弟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面前的大雨,一臉不爽的表情。

    小野道:“小胖,你問這個作甚?”

    熊弟噘著嘴道:“我剛才都還沒有吃飽了。”

    韓藝翻著白眼道:“你除了吃,還能記著什麼?”

    熊弟很認真的想了想,道:“睡覺和演小品。”

    “呃....!”

    忽聽樓上有人喊道:“小胖,小野,是你們回來了麼?”

    是夢婷的聲音。

    熊弟立刻道:“夢婷妹妹,我們在門口了,有什麼事麼?”

    夢婷回道:“經濟半小時,你們來不?”

    熊弟頓時一喜,蹦了起來,嚷嚷道:“這就來,這就來。”說著又向小野和韓藝道:“小野,韓大哥。華仔。走走走,經濟半小時去。”

    小野也站起身來。

    韓藝卻沒有動,道:“你們先去吧,我再在這裡待一會兒。”

    “哦。”

    熊弟與小野、華仔興致勃勃的就繞著走廊往閣樓行去。

    韓藝一個人坐在門檻上。望著這滂沱大雨,這其實也是一種美景。倒也沒有去想那些煩心事,而是想到了蕭無衣,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

    這種想念的幸福感。在前世是從未出現過的。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韓藝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小胖說的沒錯,人生就是吃喝拉撒。先去睡一覺先。”於是站起身來,正當他準備回去時。突然定住了,回過身來,望著門前的清泉。只見那清澈見底的泉溝,如今已經變成了淡黃色。

    他看了一會兒,皺了下眉頭,倒也沒有多想,畢竟這下暴雨,水變黃,也是非常正常的。

    ......

    已經入夜了,大雨也終於停了下來。

    韓藝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總是睡不著,腦海裡面反復出現那一條淡黃色的泉溝,以及前面下山遊玩時的片段。

    “不好!”

    韓藝突然坐了起來,拿起衣服穿上,點燃一個火把,走到院門口,將院門一打開,就往泉溝那邊走去,可還只是走到一半,就覺一腳踩在了水裡,那火把一照,不禁面色一驚,只見泉水湍急的流動著,而且已經變成了深黃色,泉溝邊上還有不少泥土。

    韓藝急忙跑了回去,連著在幾扇門前使勁的敲了敲,嘴裡大聲叫道:“東浩,佐霧,小胖,小野.......。”

    “是誰在大喊大叫啊!”

    “都什麼時辰呢?”

    “好像是韓大哥的聲音。”

    “韓大哥,出什麼事呢?”

    熊弟光著上身,揉著眼,走了出來。

    韓藝急切道:“情況非常不妙,我怕會爆發山洪。”

    “山洪?”

    眾人解釋面色一驚。

    韓藝迅速道:“東浩,佐霧,小野,你們三個趕緊帶著小胖、夢兒他們迅速離開這裡,去南邊那座矮石山上面躲避,切記,不可站在坡下,一定要站在最高處,明白嗎?”

    “知道,知道。”

    東浩、佐霧早已經嚇醒,連連點頭。

    韓藝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去通知陛下,穿好衣服就速速離開,東西都不要拿了。”

    說著,他就拿著火把,順手又拿起了那響囉跑了出去。

    ......

    “什麼人?”

    韓藝剛剛衝了出來,忽聽得一聲喝止,只見北邊行來一隊巡邏的士兵,出聲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將軍。

    “我是鳳飛樓的韓藝。”

    韓藝急忙自報家門。

    “鳳飛樓韓藝?”

    那將軍愣了下,隨即道:“哦,我想起來了,就是表演話劇的鳳飛樓。這大晚上的,你跑出來幹什麼?”

    韓藝急切道:“將軍,我感覺這裡可能會爆發山洪。”

    “山洪?”

    那將軍面色一驚,道:“此話從何說起?”

    韓藝道:“方才下了那麼久的暴雨,如今泉水已經高漲,而且泉水裡面還夾帶著不少的黃泥,我看極有可能爆發山洪。將軍,你信我,再拖下去,萬一山洪爆發,那什麼都晚了。”

    那將軍顯得有些猶豫,下這麼大的雨,泉水肯定會高漲,有黃泥倒也正常,這可不能說明山洪會要爆發了,萬一沒有爆發了?

    這罪誰來當?

    韓藝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急忙道:“將軍,如果沒有爆發山洪,最多也就是一晚沒有睡好,倘若真的爆發了山洪,陛下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這就不僅是掉腦袋的事。你放心,如果沒有爆發山洪,這罪我一個人扛,你趕緊帶我去叫醒陛下。”

    這將軍身後一人就道:“中郎將,這話可不能信,萬一沒有山洪,那我們可就要遭殃了。”

    韓藝怒道:“萬一爆發了山洪,後果豈能你們能負責的起。”

    那將軍瞧了韓藝一眼,微一沉吟,突然皺眉道:“吩咐下去。讓前面守衛的將士。做好撤離的準備,另外,再派人趕緊去叫醒宮中所有人,準備撤離。”

    “中郎將。這---。”

    “快去。”

    “遵命。”

    那將軍又向韓藝道:“你隨我來。”

    說著,他便立刻帶著韓藝往內宮跑去。

    來到皇帝的內宮前。門口守衛的士兵立刻擋在前面,刀槍相對,“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擅闖陛下寢宮。”

    那將軍急忙道:“我乃中郎將薛仁貴,有急事向陛下稟報。”

    薛仁貴?

    韓藝面色一驚。他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薛仁貴的名字還是聽過,馬的。這都能碰見名人?

    那守衛的士兵見是一個中郎將,道:“如今陛下已經歇息。除非是陛下召見你,否則,我們不能讓你入內。”

    這皇帝的寢宮豈是說進就能進的。必須要有皇帝親自下的命令,才能進去,當然,說到底還是薛仁貴職位不夠高,如果長孫無忌要見李治,那這些人還是會去通報的,顯然中郎將目前還沒有這個資格。

    韓藝不懂這些,還眼巴巴的望著薛仁貴。

    薛仁貴見罷,也沒有多言,拉著韓藝便離開了,正當韓藝準備詢問時,他突然拉著韓藝往邊上一條小道行去,低聲道:“你跟我來。”

    他帶著韓藝偷偷來到南側的宮牆邊,然後彎下身來,道:“你站在我的肩膀上,去叫醒皇上。”

    韓藝也不及多想,急忙站在他的肩膀上,攀上宮牆,用力敲打的著響囉,大喊道:“皇上,皇上,有危險,有危險。”

    “何人在此喧嘩!”

    立刻就有火光照來,聽得陣陣腳步聲往這邊而來。

    但是韓藝不管不顧,兀自對著裡面大聲叫喊著,用盡吃奶的力氣敲打著響囉。

    直到一隊衛兵衝上前來,將他們擒住,壓在地上,白晃晃的大刀架在他們兩個脖子上。

    “出什麼事呢?出什麼事呢?”

    聽得一個尖破嗓子想起,又見一個矮胖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畢竟方才韓藝喊得話可是非常恐怖的,又是半夜,人都嚇死了。

    “啟稟少監,是此二人在此喧嘩!”

    “張少監,是我,韓藝,我是韓藝啊!”

    韓藝見得此太監,急忙大聲喊道。

    張少監低頭定眼一看,驚訝道:“韓藝,怎麼是你?”

    韓藝道:“陛下現在正處在危險當中,快快帶我去見陛下。”

    皇帝有危險?

    張少監可是嚇得不輕呀。

    這話一出口,誰敢不帶韓藝去見皇帝。

    寢宮內。

    只見李治披著一件披風坐在臥榻上,在他身邊還在這一位豐滿、嬌媚的少婦,正是武媚娘,因為是剛剛起床,她也沒有梳妝打扮,披著長髮,但是天生麗質,也不需要化妝。

    “韓藝,你瘋了嗎?這大半夜的在朕的寢宮外面瘋喊,若你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朕定不饒你。”李治怒火滔天的向韓藝喝道。這才剛剛睡著沒多久,就被人吵醒了,這種感覺是非常痛苦的。

    你妹的,我是來救你的啊!韓藝道:“陛下,你要怪罪韓藝,隨時都可以怪罪,但是還請陛下立刻離開這裡,因為這裡隨時有爆發山洪的危險。”

    “山洪?”

    李治、武媚娘皆是大驚失色。

    過得片刻,武媚娘突然道:“你憑何說會爆發山洪?”

    韓藝道:“我是沒有辦法證明一定會發生,但是如今種種的跡象都預示著極有可能爆發山洪,外面的泉溝都已經快被泥土給堵住了,陛下萬金龍體,怎可擔此風險。”

    李治愣了愣,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武媚娘想起前面那一陣暴雨,突然道:“陛下,臣妾以為韓藝說的對,陛下可不能冒此風險,我們快些走吧。”

    她的希望可全在李治身上,萬一李治有個閃失,她可就全部完了。

    這身邊之人都這般說了,李治突然就感到非常害怕了,傻傻的坐在臥榻上。

    武媚娘站起身來,一手直接挽住李治的胳膊,將他拉起來,也不管李治連鞋都沒有穿好,拖著李治就疾步往外面走去,果斷的吩咐道:“張少監,傳令下去,所有衛兵立刻保護陛下撤離。”

    這才剛來到內宮外面,忽然隱隱聽得北邊山上傳來嘩啦嘩啦幾聲響。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3 00:11
第三百零四章 誰說救美的一定是英雄

    “啊---!”

    雖然北邊傳來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嚇得李治大叫一聲。

    他可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又是長孫皇后最小的兒子,也就是嫡子,李世民對其是百般疼愛,甚至不讓他去自己的封地,眾王子當中,就唯獨他沒有去過。

    而當了皇帝之後,又有長孫無忌這個舅舅在一旁保護,故此,李治從小到大,就沒有遇到過任何危險,連挫折都非常少,其實就連這個皇位,他都是迷迷糊糊坐上去的,他以前可從未想過當皇帝,也從未去爭奪過,畢竟他以前以為怎麼輪也輪不到他。

    正因為人生太一帆風順了,所以在這黑夜中,幾聲崩坍的響聲,足以嚇得他魂不附體了。

    武媚娘也是流的一身流汗,但是她不同於李治,她遭遇過太多的困難,越是這種時候,她骨子裡面那股韌勁就冒了出來,緊緊抓住李治的胳膊,安慰道:“陛下勿要害怕,這山洪一時半會到不了這裡,我們有足夠的工夫撤離。”

    李治都慌了神,道:“可是妳叫朕往哪裡撤?”

    這時一人道:“陛下,可去往這附近的九龍塔暫避,那裡地勢平坦,而且十分堅固。”

    這人正是薛仁貴。

    武媚娘立刻就道:“就去九龍塔,這裡這一切暫時由薛將軍你負責。”

    “遵命!”

    薛仁貴立刻帶著李治等人望九龍塔撤去,同時又命人去疏散人流。

    與此同時,整個萬年宮動火通明,到處都是流動的火把,腳步聲,叫喊聲,亂成一團。

    但是李治、武媚娘也無暇顧及這麼多,在一眾衛兵的保護下,順著大道往九龍塔那邊跑去。

    這九龍塔不是木頭建的,而是用石頭砌成的。非常堅固。

    這李治前腳剛踏入九龍塔。那山洪就如尿崩一般,席捲了萬年宮。

    “報---!啟稟陛下,山洪已經衝破了玄武門(這個玄武門不是玄武門事變那個玄武門,當然。更加不是我編出來的,事實上萬年宮的北邊主要的大門就叫做玄武門)。”

    一名衛軍統領衝了過來稟報道。

    李治聽得心中一顫。這來的未免也快了一點吧,急急往塔最上層跑去。

    雖說如今是黑夜,根本就看不清。但是聽得山洪的衝擊聲,更讓人恐怖。

    又過得一會兒。山洪就來到了李治的寢宮。

    李治站在九龍塔上層,微微喘著氣,望著那一個個消失的火光。知道那就是一條條性命,全身都已經濕透了。他第一次明白,生命是多麼的脆弱,這要在晚得片刻。那他就真的掛了,這真的是死的冤呀!

    而武媚娘也是一臉大汗,方才她是強忍著害怕,如今這汗珠才不斷的往外面冒。

    李治突然瞥了眼武媚娘,心中是萬分感動,這真的是患難見真情,在這性命攸關之際,是武媚娘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輕輕將武媚娘攬入懷裡,感激道:“媚娘,方才真是幸虧有妳啊!”目光突然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武媚娘道:“媚娘並沒有做什麼,要不是韓藝冒死叫醒我們,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李治突然反應過來,要不是韓藝,他可就真的可能已經被山洪沖走了,急忙轉過頭去,道:“韓藝---。”

    但是並無人回應。

    這人去哪裡了。李治向那張少監道:“少監,韓藝人呢?”

    張少監左右望瞭望,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李治心中一緊,急忙喊道:“來人,快些來人。”

    過得片刻,薛仁貴走了進來,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你可見到韓藝?”

    薛仁貴愣了下,道:“回陛下的話,方才我們來到九龍塔時,就不見韓藝了。”

    “什麼?”

    李治一驚,道:“這剛剛還在一起,怎麼就會不見了?速速派人去找。”

    武媚娘道:“陛下勿要著急,我看韓藝一定無恙。”

    李治詫異道:“為何?”

    武媚娘道:“方才我們一群人來此,不可能走丟的,那麼韓藝一定是自己離開的,我想他一定去幫助其他人了。”

    李治愣了下,點點頭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

    在萬年宮西南面的一處山谷中,這裡正是元家的果園。

    “山洪來了,山洪來了,大家快跑啊!”

    只見十餘男女披頭散髮,衣履不整的瘋狂往外面跑去,他們似乎都忘記住在最裡面花谷中的元牡丹了,但是在這種時刻,當然是自保,誰還顧得了別人。

    深居在谷內的元牡丹也已經驚醒了過來,聽到外面喊道“山洪來了!”,嚇得也是面如白紙,拼命的往外跑。

    “哎呦!”

    突然,她腳下一絆,直接摔了下去。

    她趕緊爬了起來,忽覺腳踝傳來一陣巨疼,但是這時候,她沒有辦法,只能咬著牙,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跑去。

    只聽得嘩啦嘩啦的濤濤洪水聲從北邊高處傳來,而且越來越響。

    “啊---!”

    忽聽得一聲慘叫聲。

    元牡丹聽得這慘叫聲,但又看不見,舉目望去到處一片漆黑,就聽得那洪水衝擊之聲,這心中一慌,腳下沒有注意,又摔倒在地。

    元牡丹坐在地上,仰面四顧,一雙極其漂亮的瞳孔,已經露出絕望之色。

    正當她絕望之際,一束亮光從左邊照來,她猛地一轉頭,只見一人衝了過來,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被那人一手抱起,拖著她就往邊上蜜桔林衝了過去。

    “快往上爬!”

    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

    元牡丹求生的慾望突然湧上心頭,拼了命的往上爬,就聽得洪水聲緊跟在身後,埋頭往上爬。

    嘩啦一聲!

    聽得水流衝擊山坡的響聲。

    元牡丹只覺腳下一濕,嚇得心都快跳了出來,不要命的往上爬。

    因為這蜜桔林是建在高崗上的,不是靠山的,是一片丘陵地帶。山洪衝不上去。

    爬到山崗頂時。元牡丹直接趴在地上,聽得下面的流水聲,知道自己算是死裡逃生。

    喘了兩口氣,她突然猛地坐起。回頭望下望去,下面是一片漆黑。她的瞳孔開始慢慢放大,大聲喊道:“韓藝,韓藝----!”

    但是四周就聽得水流聲。

    “韓藝---!”

    元牡丹似乎兀自不甘心。用盡所有的力氣站起身來,歇斯底里的喊道。

    忽聽得不遠處有人說道:“大姐。我在這了,別喊了,大晚上的。也不怕吵到別人睡覺。”

    “韓藝!”

    元牡丹頓時喜極而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隱隱見得一人趴在草叢裡面,不是韓藝是誰。

    她頓時又哭又笑,又喜又氣。坐了下來,道:“你趴在這裡幹什麼?”

    韓藝頭都不想抬,道:“妳還好意思說了,我方才只是叫妳爬上去,可不是叫妳踩在我的頭上往上爬,妳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妳給害死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方才元牡丹慌亂之中,連踩他兩腳,弄得他爬了幾下都沒有爬上去,自己都嚇死了,連火把都丟了,這才保住一條性命。

    元牡丹愣了下,回想一下,方才的確好像的確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只覺臉上發燙,道:“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韓藝趴著一動不動,含糊不清的說道:“算了,算了,我他媽都快累死了,牡丹娘子,妳真應該減點肥。”

    這其實不是減肥的問題,問題是元牡丹比他都要高一點,再輕能有多輕,若是尋常時候,韓藝方才還真不見得能半抱著元牡丹衝這麼快,真的是死亡的氣息逼出他的潛力,才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不過這對於韓藝而言,並不陌生,後世的他也曾在好幾次憑藉著潛力爆發,死裡逃生。

    來不及感動,就被這廝給氣了個半死,元牡丹紅著臉啐道:“你才應該減肥了。”

    ......

    “嗯嗯嗯!好吃,好吃,你家的蜜桔還真是沒話說,我摸瞎子隨便摘了三個,每一個都是那麼的甜,好品質值得信賴。”

    漆黑中,在那蜜桔林高崗上,但見一棵蜜桔樹上的枝幹上躺在一道黑影,吃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道。

    正是韓藝。

    而在樹下還坐在一道高挑的倩影,背靠在樹幹上,聽得樹上那人,不免噗嗤一笑,隨即又抿著唇道:“你吃就是了,哪這麼多廢話。”

    “誇妳的蜜桔也不行,真是的。”

    韓藝鬱悶的搖著頭,又聽得嘩啦嘩啦幾聲,樹枝搖擺間,這廝懷裡又多出許多蜜桔來,吃的是不亦說乎。

    過得半響,元牡丹突然問道:“韓藝,你是特地來救我的麼?”

    ......

    “哎,問你話呢?”

    “吃蜜桔,沒空。”韓藝哼了一聲。

    “......!”

    元牡丹咬咬牙,暗罵,真是小氣量。

    韓藝又呵呵一笑,道:“開玩笑的。不過妳問的也太白癡了,我當然是來救妳的,難不成我冒著山洪來這裡偷妳家的蜜桔吃啊,小胖也做不出這事來。”

    元牡丹道:“你為什麼要來救我?”她自問與韓藝的關係,還不至於冒著危險來救她。

    韓藝一笑道:“如果救人還需要理由的話,那還救什麼。在這種時刻,本就該相互幫助的,反正能救就救吧,量力而行。哦,這還得多虧山洪是爆發在北山上,要是爆發在這附近,那妳只求自求多福了,還有,幸虧妳白天的時候告訴我,有一條捷徑可是直通這裡,否則的話,我也不敢來。由此可見,好人有好報啊!”

    原來在出得李治的寢宮,又聽見北山那邊傳來的聲響,韓藝突然想起元牡丹來,因為小胖他們已經交代完了,而其餘人,薛仁貴也派人去叫了,唯獨元牡丹孤懸在外,他認為應該趕得及,故此,就跑了過來,想通知元牡丹,畢竟他和元牡丹也算是朋友,而且元牡丹和蕭無衣還是結義金蘭,反正能救就救,哪裡知道這山洪來的如此之快,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但是馬後炮的說,得虧他當時沒有絲毫遲疑,要是晚得片刻,那元牡丹恐怕就被山洪沖走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被洪水沖走了。”

    “這是必須的,我接受的妳感謝,包括妳送我的蜜桔。”

    元牡丹微微一愣,隨即輕輕一笑。

    忽然一陣夜風吹過。

    “阿嚏,阿嚏!”

    元牡丹渾身一哆嗦,連打了兩個噴嚏,不禁雙臂相互抱了抱,她就穿了一件睡袍跑了出來,這大晚上的,真是又夠嗆的。

    “唉!”

    樹下穿了一聲歎氣。

    元牡丹正準備問他為何歎氣,突然一塊布罩在頭上。

    又聽韓藝說道:“臭是臭了點,將就著用吧。”

    元牡丹一把將那“布”給抓了下來,是一件外套,道:“你自己怎麼辦?我不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嫌臭?”

    “不是。”

    “那就蓋著吧。就當是幫幫我。”

    “嗯?”

    “誰讓我的綽號是‘婦女之友’了。”
本帖最後由 邱水躍 於 2016-1-13 00:13 編輯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3 17:09
第三百零五章 雨後陽光

    打一棒子,給一棗子。

    嚴格來說,這一招不是人類發明的,而是老天發明的。

    有一句話就能夠很好的證明這一點,就是風雨過後見彩虹。

    昨夜雷公發怒,山洪肆虐,今兒太陽公公就早早爬出了海平線。

    涼風拂過,一縷陽光從東邊射出,正好照在背靠樹而息的元牡丹的臉上。

    昨晚她真是從鬼門關爬了出來,差一點就一命呼呼了,雖然性命是保住了,但也因此身心俱疲,故此,與韓藝聊著聊著便就睡著了。

    不到一會兒,陽光變得越發刺眼,元牡丹那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睜開一條縫來,下意識的還用身上披著的那件外衣遮了遮眼,過得片刻才慢慢放下外衣來。

    望得眼前美景,心中不由得讚歎一聲,好美的景色啊!

    鬱鬱蔥綠的山林間,發出奪目的光彩,仿佛被沖洗過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呼---呼---!”

    等到元牡丹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時,忽聽得邊上傳來陣陣喘息聲,不禁轉頭一看,還嚇了一跳,只見邊上還蹲著一人,滿臉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氣,但嘴角卻還帶著一絲喜悅微笑,陽光照在他那張略顯平凡的臉上,仿佛反射出充滿希望的光彩,顯得格外的迷人。

    不是韓藝是誰。

    “你幹什麼?”

    元牡丹輕聲問道。

    韓藝回過頭去,笑道:“妳醒呢?”

    元牡丹點點頭,又問道:“你在幹什麼,怎麼滿臉大汗。”

    韓藝笑道:“跑了一會步。”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運動在於堅持。”

    元牡丹瞧了韓藝身上那件薄薄的褻衣已經被汗水侵濕了,突然明白什麼似得,趕緊將外衣遞了過去,道:“你的外衣。”

    “哦。”

    韓藝應了一聲。可這手伸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定在元牡丹的身上,原來元牡丹昨夜是穿著睡袍跑出來的,這晚上當然無所謂。但是現在可是白天,這陽光一照。幾乎都是透明的,一雙豐滿、高挺的雙峰,都快裸露在外面了。

    這韓藝雖也不是什麼君子。甚至可以說是浪子,但也不會趁人之危。特別是女人,如果對方願意給他看,那當然有看白不看。瞟了一眼,就偏過頭去。忍著笑道:“妳還是穿著吧。”

    元牡丹先是一愣,隨即低頭一看,頓時滿臉通紅。急忙將衣服裹上,包的嚴嚴實實的,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韓藝見她將衣服穿好了,於是站起身來,輕輕一跳,摘得兩個蜜桔,扔了一個給元牡丹,道:“解解渴。”

    元牡丹還真有些口渴,接過蜜桔來就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韓藝道:“走吧,我也得回去了。”

    “嗯。”

    元牡丹剛剛站起身來,忽覺左腳踝傳來一陣巨疼,不禁哎呦一聲,還險些跌倒,一手攙著樹幹。

    韓藝走了過來,道:“我扶妳下去吧。”

    元牡丹雖心有抵觸,但也別無它法,尷尬的點了下頭,說了一聲:“謝謝。”

    然後一手搭在韓藝的肩膀上。

    韓藝也沒有在意,往下面走去。

    “哎呦---。”

    這可是一個比較陡的坡,元牡丹僅憑一手扶著韓藝的肩膀,還是有夠勉強的,差點沒有摔倒。

    韓藝看著她。

    元牡丹紅著臉,沒有做聲。

    韓藝直接將元牡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了過來,挽著他的脖子,然後一手摟著她的腰,第一感覺,就是這女的也忒高了。

    韓藝大概就是一米七五左右,但是二人並排站時,元牡丹還是要高韓藝那麼一點點。

    雖然韓藝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些,但是這種高度,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至少要用更大的力氣去攙扶著。

    二人慢慢下得山坡,只見昨日白天還是五彩冰紛,分外迷人的山谷,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污泥、木屑,那些美麗的花朵,早就被山洪沖的面目全非,還有三五間房直接被沖毀了。

    元牡丹看得這一切,不禁黯然一歎。

    韓藝笑道:“命保住就行了,這些東西沒了就沒了,只是不知道那些下人可還安好。”說到這裡,他眼中還透著一絲擔憂。

    元牡丹瞥了韓藝一眼,這些下人是她元家的,她的第一反應是這些花朵,但卻沒有想到韓藝想到的卻是那些下人,心中不免有些慚愧。

    二人小心翼翼的劈開那些污泥,但兀自膝蓋以下全是黃泥,他們先是來到元牡丹的房間,不幸的是,也已經被大水沖毀了,畢竟這山谷的地勢比較低,幸運的是,高出還有一間房屋並沒有收到損害,於是二人又去到那那件房屋,裡面一切都安然無恙,這間房屋原本是護衛住的地方,現在那護衛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完全沒有一點護衛的職業精神。

    元牡丹從裡面找得兩件乾淨衣服,雖然是下人穿的,但是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自己穿上一件,又給了韓藝一件。

    韓藝換上衣服之後,心中記掛著小胖他們,道:“我現在要回去了,妳---?”

    元牡丹搖搖頭道:“我恐怕現在走不了。”

    韓藝點點頭道:“那妳就在這坐一會,我先去看看,等會再來。”

    元牡丹道:“你快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韓藝立刻離開了這裡,超捷徑往萬年宮那邊跑去。

    ......

    這山洪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就這短短一個時辰,破壞力是無法估計的。來到萬年宮,比山谷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到處都是歪七倒八的大樹,石板地上也到處都是污泥,不少女婢、奴役匆匆走過,反正,也是一片混亂。

    “嗚嗚嗚----哇---嗚嗚嗚---!”

    韓藝走了一會兒。忽然聽得一個非常淒慘的哭聲。而且正是熊弟的聲音。

    這種時候,聽得這種哭聲,韓藝嚇得整顆心都快要跳了出來,急忙尋聲跑了過去。可還沒有跑兩步,就聽得熊弟哭喊道:“韓大哥。你在哪裡?你快出來啊,韓大哥,嗚嗚嗚----。”

    難道---這小胖子怎麼竟往壞處想。韓藝苦笑一聲。急忙跑了過去,嘴上喊道:“小胖。我在這裡了。”

    轉過一道彎,韓藝就見熊弟一手提著大小兔,站在一棵大樹下。哭得滿臉通紅,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韓大哥!”

    熊弟見到韓藝。頓時狂喜不已,邁步就衝了過來。

    “哎呦!”

    “天啊!”

    韓藝急忙跑了過去,扶起熊弟來。

    熊弟站起身來。就是一把抱住韓藝的,哭喊道:“韓大哥,你去哪裡了,你嚇死小胖了,我還以為你被洪水沖走了。”

    “我去通知你牡丹姐姐了。”

    韓藝拍了拍他的後背,道:“行了,行了,我沒事的,你看我不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熊弟抱了好一會兒,才肯鬆開韓藝來,胡亂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抽泣道:“那---那牡丹姐姐還好麼?”

    “她沒事。”

    韓藝看著胸前滿是污泥,心中不由得一直摁苦笑,可見小胖抽泣的話都說不清了,而且聲音也有些沙啞,心中十分感動,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問道:“你還好吧?”

    熊弟搖著腦袋道:“我沒事。”

    “那就好!”

    韓藝道:“小野呢?”

    “韓大哥,我在這。”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韓藝望著拉著自己衣袖的小野,見他安然無恙,倒也鬆了口氣,道:“夢兒她們呢?”

    由於熊弟還在一個勁的抽泣,說話比較困難,小野才道:“夢兒姐姐她們都很好。”

    韓藝點點頭道:“那我們快去找夢兒他們吧,免得他們擔心。”

    ......

    “韓大哥,你答應我爹和我娘,要照顧好我,你可不能離開我......!”

    停止抽泣的熊弟又開始碎碎念了。

    韓藝和小野相視一眼,紛紛呵呵笑了起來。

    當韓藝出現在夢兒他們面前時,都把夢兒她們給激動壞了,令韓藝遺憾的是,她們並沒有像小胖一樣,給他一個貼身的擁抱,可能是嫌他太髒了吧。

    鳳飛樓的員工,一個都沒有少!

    韓藝心中也是踏踏實實鬆了口氣,這就是以前他最抵觸的責任感。

    “韓小哥,韓小哥。”

    正當韓藝與夢兒他們聊著的時候,忽聽一人喊道。

    韓藝轉頭一看,正是大名人薛仁貴。

    這薛仁貴看到韓藝,顯得激動不已,道:“韓小哥,見到你真---真是太好了,我可是整整尋了你一個上午。”

    韓藝見他恁地激動,但是二人也就見過一面,沒什麼交情,道:“薛將軍,你尋我幹什麼?”

    薛仁貴道:“皇上昨夜就下令,說一定要找到你。”

    原來如此!韓藝道:“對了,陛下怎麼樣?”

    薛仁貴道:“陛下無恙,如今正在梳妝樓休息。”

    韓藝鬆了口氣,道:“那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薛仁貴至今想想都感到非常害怕,道:“幸虧有你,否則我就是掉一萬個腦袋都不夠。”

    借著他將如今萬年宮的情況說了一邊。

    整個宮殿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沖毀了二十餘間小屋,大體建築都還在。人員方面,如今都還在清算,不過好在大臣們都還在,這可全虧韓藝及時通知,否則的話,這一場山洪下來,至少這死亡人數也得翻上十倍。

    要知道這裡住著的可是整個大唐王朝的最高領導層,要是被一場山洪給沖走了,那整個大唐都會亂了套。

    韓藝輕輕鬆了口氣,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得,道:“薛將軍,有件事拜託你一下。”
本帖最後由 邱水躍 於 2016-1-13 22:49 編輯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4 00:12
第三百零六章 封賞受阻

    韓藝拜託薛仁貴的事,當然就是讓他去接元牡丹過來,畢竟放元牡丹一個人在那裡,而且元牡丹還有傷在身,他也放心不下。

    這個其實都不要拜託,韓藝告訴薛仁貴,薛仁貴肯定就會立刻派人去,元牡丹豈非一般女子。

    薛仁貴應承下來,就離開了,他是中郎將,又是負責外宮的治安,如今要忙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可沒有工夫在這裡跟韓藝瞎扯。

    而韓藝則是與熊弟他們回綠波閣去了。

    但是很令人鬱悶,因為那綠波閣就是在泉溝邊上,而且還位於萬年宮的北面,是屬於重災區,外牆已經沖毀,裡面全是污泥,唯獨那棟閣樓的二樓是完好無損的,其餘的房間都已經住不得人了。

    韓藝不是一個習慣等待的人,而且估計也沒有人來幫他們處理這些,於是就號召大家,一塊來情理這些污泥、污水。

    好在他們這些人也都不是嬌生慣養的孩子,在鳳飛樓也經常幹一些家務,大家也覺得本是理所當然的,立刻就幹了起來。

    男的就是負責清理這些污泥、木屑,而女的則是進屋將那些被洪水侵濕的被褥、衣物拿出來,晾在外面。

    幸運的是,烈陽高照,被褥什麼的,在外面涼了一會兒,就乾了。

    院內的污泥什麼的也都清理乾淨了,忙完之後,一群人也是非常疲憊,熊弟累的是抱著一根圓柱偷睡了起來,他邊上的大兔和二兔呆呆的注視著這麼詭異的睡覺姿勢。

    韓藝見大家也都挺累的,而且他自己早已經到了極限,昨晚他可是一宿都沒有睡,就在那裡做運動,因為衣服都給元牡丹去了,他冷呀,於是就吩咐大家將那些吊床掛在外面的樹幹上,男的全部去外面休息。因為屋子裡面濕氣還是非常重的。

    而夢兒這些女人就集體睡在二樓。

    熊弟這一會又不知道變得多麼矯健。飛快的衝了出去,然後爬上吊床,不到片刻功夫多久呼呼大睡起來。

    韓藝也是不遑多讓,將他們安排妥當之後。也爬上一床吊床,躺下即睡著了。幾乎連一秒都沒有停留。

    ......

    也不知過去多久。

    韓藝忽聞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味,不禁抽動了幾下鼻子,但他並未醒來。只是不斷的抽動著鼻子,過得片刻。他隱隱聽得邊上傳來幾聲偷笑,緩緩睜開眼來,只見面前飄著一塊大烤肉。還冒著熱氣,這尼瑪要不是高科技。就是鬧鬼呀。

    韓藝被這塊烤肉勾引的情不自禁坐了起來。

    忽然,面前的烤肉嗖的一聲便不見了。

    什麼情況?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面前站著兩道黑影。一瘦一胖,借著昏暗的火光,不難看清楚這二人正是小胖和小野。

    韓藝瞬間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被耍了,沉聲道:“小胖----。”

    熊弟嘿嘿道:“韓大哥,你醒了啊!”

    韓藝倒也沒有和他們計較,反正作弄他們的機會多得是 ,坐起身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已經入夜了,道:“什麼時辰呢?”

    小野道:“都已經快三更天了。”

    韓藝聽得一驚,“我睡了這麼久?”

    熊弟點點腦袋,突然將手從面拿了出來,只見他手中拿著一根木棍,木棍上面插著一塊烤肉,道:“韓大哥,你肚子餓了吧,這是我和小野剛剛烤好的。”

    韓藝還真覺得肚子很餓,他這一天幾乎就沒有吃什麼東西,都能感覺道胃酸已經到胸口了,急忙接了過來,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韓大哥,給。”

    小野也拿出一瓶酒來,遞了過去。

    “還是你們懂我。”

    韓藝拿過酒瓶,對這嘴就灌了。

    酒足飯飽後,韓藝長出一口氣,道:“真是舒服啊。”

    熊弟呵呵道:“韓大哥,好吃麼?”

    “非常好吃。”

    韓藝摸了摸圓滾的肚皮,道:“這肉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熊弟興奮的手舞足蹈道:“韓大哥,你知道麼,前面傍晚的時候有一條小鹿突然跑到南邊那山坡上,讓小野給瞧見了,然後.......。”

    這小胖子一開口,根本停不下來。

    韓藝聽到一個開頭,就基本上明白了,又問道:“難道宮裡沒有送晚飯過來麼?”

    熊弟點點頭道:“送了,送了,但是---呵呵,都被我們吃完的。”

    小野道:“還有那張少監也來過兩次。”

    韓藝一愣,道:“他來幹什麼?”

    熊弟搶著說道:“他第一回來,說陛下要見你,但是見你在睡覺,就讓我們別打擾你,然後就離開了,第二回他又來了,說陛下讓你明天早上去大寶殿。”

    韓藝可能是剛是睡醒,一時未聽清楚,驚訝道:“大保健?”暗自抽了口冷氣,這尼瑪還真是一個體恤臣民的好皇帝啊!

    熊弟糾正道:“是大寶殿。”

    “哦。”

    韓藝略顯有些失望。

    熊弟好奇道:“韓大哥,啥是大保健。”

    韓藝敷衍道:“沒事。我想我是太想念你大姐姐了。”

    ......

    翌日!

    經過數千人士的一日的清掃,萬年宮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直叫人感慨人多力量大啊!

    在天臺上的東南角有一座雄偉的大殿,殿前南北走向的長廊,人字拱頂,迤延宛轉。在四周還建有殿宇群。

    這裡就是大寶殿,是專門用來上朝的地方,周邊殿宇便是各個辦公機構,比如尚書省,門下省等等。

    當然,這裡昨日也遭受了山洪,不過由於這裡的殿宇品質過硬,而且處在東南方的高處,山洪來到這裡,衝擊力已經小了很多。故此這裡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損害。

    此時。大殿內文武百官齊聚,臺階上坐有一人,身著龍袍,正是李治。

    休息一整日的他。已經恢復了過來,也是精神奕奕。

    一名官員突然站了出來。道:“啟稟陛下,昨日半夜死亡人數三百六十一,受傷人數八百五十一人。其中重傷著一百二十人,另外。還沖毀三十八間屋宇,三座橋樑,損壞的屋宇和閣樓也多達四十多間。”

    李治聽得點點頭。如今想來,都感覺到後怕。額頭上又微微滲出汗珠來,道:“昨夜真是十分兇險呀。”

    “天佑陛下。”

    群臣齊聲高喊道。

    李治擺擺手道:“非天佑朕,而是有兩個人救了朕。若非此二人,朕和你們恐怕都難以全身而退。”說到這裡,他突然喊道:“來人啊!”

    一個太監走了出來。

    李治道:“宣韓藝、薛仁貴入殿。”

    “遵命。”

    過得一會兒,韓藝與薛仁貴從側門入得大殿來,他們還沒有資格走正門。

    “末將(韓藝)參見陛下。”

    “快快免禮。”

    李治手一伸,給予二人足夠的禮遇。

    二人站起身來。

    李治看著韓藝笑道:“韓藝,身體可還好?”

    韓藝急忙道:“回陛下的話,我並沒有受傷,睡了一覺就沒事了。”

    “那就好!”

    李治笑著點點頭,道:“幸虧有你們二人及早將朕叫醒,否則的話,朕也不可能再坐在這裡。尤其是韓藝,多虧你昨夜先有警覺,這不僅救了朕,也救了朕的文武百官,更是救了萬年宮所有的人。薛將軍也是功不可沒,若不是你當機立斷,選擇相信韓藝的話,僅憑韓藝恐也有心無力,朕今日一定要好好答謝你一番。”

    韓藝道:“保護陛下的安全,本是我大唐每個百姓都該做的事情,韓藝不敢邀功。”心裡卻道,這尼瑪要只是弄點錢打發我,那你還是隨山洪而去得了。

    薛仁貴也趕緊謙虛了一番。

    李治笑道:“你們二人對朕有救命之恩,別說朕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應當厚報,此乃為人之道,若是連這最基本的知恩圖報,朕都做不到,那朕又有何資格坐在這裡。”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薛將軍。”

    “末將在。”

    李治道:“朕現在升你為百騎將軍,統管北衙禁軍,並賜駿馬一匹,奴役十人。”

    百騎將軍可是正四品軍官,薛仁貴在此之前,是中郎將,也就是從四品,等於升了一個等級,但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北衙禁軍等於是皇帝的私人武裝,也就相當於御林軍來的,這是莫大的信任呀,一般再能力,皇帝不見得就會讓他來保護自己,這個職位關鍵還是要忠心。

    從龍之人,今後肯定是平步青雲啊!

    這不用想也知道。

    在封建社會,皇帝相信你,你就根本不需要愁了。

    薛仁貴大喜,急忙拜謝皇恩。

    李治讓薛仁貴免禮之後,又向韓藝道:“韓藝。”

    “小子在。”

    韓藝此時的心情就跟叫妹妹一般,再幻想這個妹妹究竟是大胸,還是飛機場。

    李治目光一掃,笑道:“朕現在封你為監察御史,並賞黃金五十兩,奴役、女婢各十人。”

    此話一出,大殿內的群臣紛紛大驚失色。

    監察御史?啥玩意?

    韓藝完全不懂這方面,可見得群臣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剛才封賞薛仁貴的時候,這些人可沒有這樣,暗想,幹什麼,難道是一個大官?

    可還未等他來得及謝恩,一人突然站了出來,激動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韓藝一口鮮血差點噴出,抬頭一看,出來說話的正是褚遂良。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4 17:16
第三百零七章 本人文武雙全

  李治似乎已經料到有人會站了出來反對,眼中是古井不波,非常平靜的問道:“褚愛卿何出此言?”
  
  褚遂良義正言辭道:“韓藝救得陛下,立下大功不假,即便是臣與其他同僚,都應該好好重禮答謝,但是報恩是報恩,國事是國事,豈能混為一談。監察禦史雖然品階不高,但是權力甚大,韓藝乃是一個開青樓的買賣人,豈能勝任此等要職?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不少大臣都站了出來,哪怕不是跟褚遂良一黨的。
  
  這監察御史雖然只是從八品,但是權力可不小,掌分察百僚,巡按州縣,獄訟、軍戎、祭祀、營作、太府出納皆蒞焉;知朝堂左右廂及百司綱目。
  
  你讓一個開青樓的買賣人,來當任此等要職,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李治當然不是在開玩笑,目光一掃,微微笑道:“誰說韓藝只是一個開青樓的買賣人?韓藝早有官名在身,這不過只是晉升而已。”
  
  褚遂良愣了愣,反應可也不慢,道:“陛下說得莫不是揚州平叛一戰?”
  
  李治道:“正是,當初揚州平叛,揚州城內空虛,精兵不過一千,而面對上萬的叛軍,全因韓藝擺下空城計,嚇住叛軍不敢進攻,甚至還逼退叛軍,這才被流星擊中。之後又是韓藝獻策,讓當時在揚州主持大局的楊二郎,領兵前去突襲,這才大敗陳碩真,從而扭轉了整個局勢,一舉消滅了叛軍。可以說揚州一戰,韓藝厥功至偉。”
  
  說到這裡,李治突然道:“盧國公。”
  
  “老臣在。”
  
  程咬金站了出來。
  
  李治道:“不知朕可有說錯?”
  
  程咬金愣了愣,隨即才道:“陛下所言沒錯,揚州平叛,韓藝的確可以稱得上厥功至偉。”
  
  褚遂良道:“就算如此,韓藝立的也是軍功,要提拔,也應該是提拔他的軍官職,怎麼能將他升為監察御史?”
  
  程咬金急忙點頭道:“老臣也以為右僕射說的在理。”(這裡特別說明一下,褚遂良是右僕射,我在剛開始是寫的右僕射,後面寫著寫著,不知為什麼又寫成了左僕射,這是我的過錯,對不起。)
  
  李治皺眉道:“當初陳碩真叛亂時,韓藝不過是一個小農夫,並無半點功名在身,如果是褚愛卿的話,豈不是寧可城破,也絕不會啟用韓藝?”
  
  褚遂良就一直男,道:“陛下你這話對臣不公,雖然臣未知揚州平叛的細節,但肯定也是韓藝先獻策,然後楊二郎採用了他的計策,這才啟用了他。而非無緣無故就啟用韓藝,若是如此的話,縱使韓藝贏了,那陛下也應該治楊二郎的罪,國家大事,豈能兒戲。而且當時揚州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若是有別的辦法,臣敢說楊二郎絕不會採用韓藝的計策,倘若是臣的話,如果韓藝的計策好,臣同樣也會採納。況且韓藝年紀尚輕,又怎能服眾,根本勝任不了監察御史。”
  
  他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這一番話說的李治是雙眼直瞪。
  
  其餘人也趕緊附和,紛紛勸李治收回成命。
  
  李治孤立無援呀,臉都繃得緊緊的。
  
  韓藝一瞧李治,一瞧褚遂良,心念一動,看來還是得靠自己呀,也該露幾手讓他們瞧瞧,好叫人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褚遂良皺眉一看,道:“你笑甚麼?”
  
  韓藝呵呵道:“我笑右僕射失職都能失得恁地坦蕩蕩,不虧是僕射,小子對右僕射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此言一出,不少人大驚失色,你一個小屁民竟敢說當朝宰相失職,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啊。
  
  當然,也有不少人忍俊不禁。
  
  褚遂良還愣了下,隨即怒喝道:“放肆?你一個小小的買賣人,竟敢侮辱朝廷大員。”
  
  唬我?哇靠,這你就唬錯人了。韓藝一臉冤枉道:“什麼侮辱?右僕射,你說話得公平呀,我這叫做諫言,我是在彈劾你,但絕不是侮辱你,我也沒有這個膽。我是一個百姓不假,但是百姓遇到不平之事,難不成還不准找人伸冤麼?如果是這樣,那還請陛下讓我功過相抵。”
  
  李治聽得差點沒有笑出聲來,諫言,虧這小子說得出口。但也沒有做聲,這事情到這一步了,就看韓藝自己的了。
  
  褚遂良咬牙切齒道:“好好好,那你說,我哪裡失職呢?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饒不了你。”
  
  靠!你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我他媽再有理,也不敢戴呀!韓藝誠惶誠恐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想右僕射到如今諫言肯定不下千次,但也不可能次次都是對的,如果有不對的,陛下就拿右僕射問罪,試問右僕射今日還能站在這裡嗎?又試問還有人敢諫言嗎?我當然有我的道理,但我也不敢說一定是對的。”
  
  柳奭喝道:“這可是朝堂之上,豈容你這黃口小兒在此胡說八道。”說著他又向李治拱手道:“還請陛下治此子對朝堂不敬之罪。”
  
  李治肯定是站在韓藝這邊,笑道:“韓藝都還沒有說出自己的理由,朕就治他的罪,倘若傳了出去,朕怕有人會說朕護短呀,朕倒是無所謂,就怕會損害褚愛卿的威名。”
  
  這話也是陰的很。
  
  褚遂良一聽,不得了了,就算要治韓藝的罪,也得等到韓藝說完,這時候誰不讓韓藝開口,那就是陷害他呀,指著韓藝道:“你休要在這裡混淆視聽,你快說,我什麼時候失職呢?”
  
  說就說,我還怕你不成。韓藝不卑不亢道:“你身為僕射,理應為陛下提拔更多的有用之人,但是你卻任人唯親,以貌取人,如果我是你親戚,你還會這般說嗎,敢問這算不算失職?如果不算,那就當我錯了。”
  
  “笑話!”
  
  褚遂良道:“就算你是我親戚,你又怎知道我不會這般說,你這純屬無稽之談。”
  
  “道理就是如此啊!”
  
  韓藝立刻說道:“我這都還沒有上任,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你就一口咬定我不能勝任,請問你又憑什麼這麼說,我立下的軍功,興許和這監察御史沒有半點關係,可是,難道你就不准我文武雙全嗎?同樣的意思,我說就是無稽之談,落在你嘴裡就成了有稽之談,難道只因我出身卑賤嗎?如果是這樣,那請問右僕射,你到底是想為陛下提拔可用之人,還是為陛下提拔出身高貴的人?”心中暗想,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褚遂良被韓藝這一番話說得,舌頭發直,一時竟接不上話來。
  
  這擺明就是韓藝給他下得套啊!
  
  人才啊!
  
  李治聽得心中甚是爽快,因為他即位之後,朝堂上就是一家之言,反正就是長孫無忌、褚遂良他們說了算,還從未有人敢跟他們剛正面,也從未有人說得過他們,更別提說得褚遂良一張老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一人又站了出來,道:“那你又憑什麼說你能夠勝任,此等要職,總不能等你上任之後,再來看你能否能夠勝任吧?萬一出錯,那這罪責你擔得起麼,這不是兒戲又是什麼,至少你也得先表現出你有能力勝任?”
  
  語氣倒也緩和,沒有褚遂良那麼暴躁。
  
  這人正是來濟。
  
  “我能憑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我就簡單一點說吧。”
  
  韓藝輕咳一聲,道:“當初揚州金菩薩被盜竊一案,是我獻策破的案,找回了金菩薩,這個揚州刺史可以為我作證。揚州平叛一事,我就不說了,前面已經說了。還有熊飛犁、晶晶織布機,我的熊飛犁讓百姓節約一半的人力和時辰,而我的晶晶織布機增加了一倍的織布速度,這還只是其中兩點,還有更多的好處,我就不一一贅述了。當官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造福百姓,治理國家,熊飛犁、晶晶織布機給百姓和我大唐帶去太多的便利和實惠,我敢說這裡許多官員,都沒有我對百姓做出的貢獻多。”
  
  說到這裡,他大手一揮,道:“但這都還只是其次,我知道你們並不在乎這些,畢竟我保護了幾萬百姓的性命,在你們眼中也只是兒戲,無稽之談。不過沒關係,下面我就說說你們感興趣的東西,你們感興趣的,無非也就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我不敢說一一精通,但是除了字寫得不怎麼樣,我其餘的都會。不就是吟詩彈琴麼,我韓藝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區區詩詞,何難之有?”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包括李治就驚呆了。
  
  見過吹牛的,丫就沒有見過這麼能吹的。
  
  這都已經不能說是吹牛了,簡直就是不要臉呀!
  
  你在一群農夫中,說這話,那也就算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嗎。可是你在這裡說這話,要知道這裡可都是士族呀,是有文化底蘊的家族,哪怕是他們都不敢說自己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雖然他們心中都是這麼認為的。這話從別人嘴中說出,跟從自己嘴中說出,那就是兩碼事呀。
  
  韓藝恐怕今日是難以出得了這大門了。
  
  一人突然站了出來,指著韓藝道:“你這小兒,真是好不知恥,竟敢在此大放厥詞,也不敢看這是什麼地方。”
  
  這人正是崔戢刃的大伯,崔義中。
  
  崔家,書香門第,豈容韓藝在這裡耀武揚威。
  
  “又來了。”
  
  韓藝笑道:“我都還沒有開口,你又憑什麼說我是在這裡大放厥詞。”
  
  崔義中氣急道:“那好,你便作上一首詩,讓我等開開眼。”
  
  “不錯,你不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麼,我想在這裡作上一首詩應該難不倒你吧。”
  
  那些大臣紛紛讓韓藝作詩。
  
  李治也是頗為期待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作詩是沒有問題,但是我這人至情至性,不喜歡循規蹈矩的作詩,必須要有酒,只要美酒入我肚中,便可化作詩從口而出。”
  
  “賜酒!”
  
  李治都不用他們開口了,趕緊讓人拿酒給韓藝。
  
  韓藝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一連就喝了三杯,還在那裡砸吧了幾下,似在回味。
  
  崔義中等得有些不耐煩,道:“這酒已經喝---。”
  
  話剛出口,韓藝突然一步上前,一杯子伸到他面前,嚇得他連退兩步,來不及訓斥,只聽韓藝高聲喊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眼中含笑,不就貴族麼,哥耍的就是你們這些自視甚高的貴族,乖乖的站在邊上看哥裝逼吧,哥都許久沒有裝逼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5 09:58
第三百零八章 終於當官了

  崔義中微微一愣,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正準備訓斥韓藝嚇他之罪。
  
  哪知韓藝又連退兩步,站回到原地,繼續高聲念道:“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念到這裡,他又了三杯酒,繼續道:“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孔夫子,屈大夫,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李白的這一首《將進酒》從韓藝嘴中念出,真是高潮起伏,氣勢豪邁,感情奔放,語言流暢,具有很強的感染力。
  
  這韓藝作為一個騙子,朗讀的能力是毋庸置疑,因為他就靠這張嘴吃飯的啊!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懷疑這首詩是韓藝抄襲來的,因為這太符合此情此景了,這個---或許只能說韓藝抄襲太到位了。
  
  李白的這一首《將進酒》,看似豪邁,其實也是對自己懷才不遇的一種怨怒的發洩,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有那一句“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落在此時,就是韓藝一個強力有的回擊,你們不是說我年紀小嗎,但是一個人的人生是非常短暫的,再等下去,青絲都變白髮了,這也是一種抱怨,你得趕緊啟用我,不能等我老了,你才想到我,那真的就沒什麼卵用了。
  
  這還不止,這一首非常桀驁不馴的詩詞裡面充滿了自信,這同樣也是一個強有力的回擊。
  
  因為前面他說自己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崔義中說他大放厥詞,我還就不屑于你這些貴族爭了,我跟孔夫子,屈原大夫去喝酒。
  
  這裡李白本是提到自己的好友,但是韓藝為了貼近事實,將這兩個人名改成了孔子和屈原,一來孔子和屈原也都是懷才不遇,二來,他的身價更是提高了不少,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焉能懂我,只有孔子、屈原才能懂我此時的心情。
  
  別看韓藝平時嘻嘻哈哈的,就一純屌絲,但是他要裝逼起來,那還真得說一句,無人出其右。
  
  韓藝一臉悲憤,又在獨飲三杯,仿佛真得似在發洩似得。
  
  當然,這都是裝出來的,騙子在行騙的過程中,任何事都無法感染到他。
  
  “好!好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萬金還復來’。”
  
  李治霍然起身,大聲叫好,顯得異常激動。
  
  崔義中一臉尷尬,他倒是自問才學了得,但是恐怕一時半會,也做不出這等可謂之千古絕句來,堂堂崔氏,竟然被一個農家小子,在詩詞方面給比了下去,這真的要命的尷尬啊!
  
  褚遂良、柳奭紛紛也都是啞然無語,震驚的望著韓藝。
  
  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怎麼聽也不像似一個農夫寫出來的詩啊!
  
  一時間,群臣無語。
  
  李治非常滿意現在的狀況,趕緊趁著大家都還在震驚中時,道:“不知時候還有人不贊成韓藝出任監察御史?”
  
  “陛下,臣有話說。”
  
  一個聲音突然想起。
  
  正是長孫無忌。
  
  他也應該要站出來了,畢竟小弟們都被打蒙了。
  
  李治一見是長孫無忌,立刻收斂了幾分得意之色,非常客氣的說道:“朕也正想詢問太尉對此事有何看法?”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道:“韓藝說的都不錯,他的確有才能,這一點老臣也贊同。不過陛下是否還記得當年太宗聖上是如此評價臣的。”
  
  李治微微皺眉,道:“朕自然記得。”
  
  長孫無忌道:“其中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無忌善避嫌疑,應對敏速,求之古人,亦當無比;而總兵攻戰,非所長也’。太宗聖上所言絲毫不差,無忌不得不服,由此可見,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和不擅長的。而陛下作為君主,在用人方面,應當秉持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原則,將人才放在合適的職位上。韓藝就算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是這並不足以說明他可以勝任監察御史,畢竟這個職位非常重要,關乎朝中每一個大臣,故此,老臣想聽聽他對監察御史這一職位,有何見解?”
  
  他不比褚遂良,性格剛烈,什麼事,都喜歡剛正面,他這人還是比較謹慎,喜歡給自己留有餘地,這一句話說的也是合情合理,就好比他而言,他治國行,但是你讓他領兵打仗,那決計是不行的,同樣的,你讓程咬金坐在他的位子上,那也是不行的,這是很有道理的。
  
  李治也不好說什麼,面色有些僵,他都不知道韓藝聽過這職位沒,不禁瞧了眼韓藝,見韓藝面色比他還要僵一些,心裡是叫苦不迭。
  
  韓藝就更加鬱悶了,他是真的沒有聽過這職位。
  
  褚遂良等人見韓藝和李治都是面泛難色,心中暗自高興。
  
  但是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了,不繼續下去,怎行?
  
  李治輕咳一聲,道:“韓藝,你認為你可否勝任?”
  
  “絕對可以。”
  
  韓藝想都沒有想,就立刻說道,因為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前面一個勁的鋪路,無非就是為了這一刻,絕不會退縮的。
  
  李治道:“但是光憑這個四個字,恐怕難以服眾啊!”說著,目光一掃,示意讓他說服眾人。
  
  監察御史,監察御史,這御史是啥玩意我不懂,但是監察我懂啊!無非就是監視別人,然後打小報告。韓藝微一沉吟,笑道:“陛下,我恰恰認為只要做到四個字,便可勝任此職?”
  
  “絕對可以?”
  
  李治錯愕道。
  
  “當然不是。”韓藝訕訕一笑,您是在搞笑嗎?道:“這個四個字,就是不言、敢言。”
  
  李治聽得有些迷糊,道:“你此話怎解?”
  
  韓藝道:“不言,就是不要說話,或者少說話,當以實事求是的精神,以客觀的態度去看待一切,決不能聽風就是雨。不可無的放矢,不可嘩眾取寵,不可弄虛作假,當有一顆謹慎的心,寧可閉嘴不說,也決不能為了貪圖功績和表現,而因此造謠。至於敢言,就是要敢於說話,不畏強權,不怕得罪人,不怕報復,當以事實為標準,用事實說話,以客觀的態度去說話。”
  
  我到底還是小看他了。李治聽得非常滿意,今日韓藝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了,點頭道:“好一個不言、敢言,朕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才,朕需要的不是一群只會點頭附和的臣子,朕需要的也不是一群只會嘩眾取寵之輩。”
  
  褚遂良、柳奭等人聽得紛紛是面色怪異。
  
  李治這話非常耐人尋味。
  
  因為現在的朝堂是關隴集團把持的,朝堂上就是一家之言,也沒有人敢去跟他們作對,上朝的過程就是,長孫無忌、褚遂良上報事件,將解決之法告訴李治,然後這個解決之法就是結果,因為長孫無忌他們上奏前,肯定已經想好辦法了。
  
  別的人縱使有不同的意見,那也不會開這口的,特別是房遺愛之事過後,關隴集團手中的權力已經達到了頂峰時期。
  
  李治這話是不是衝著長孫無忌、褚遂良他們去的呢?
  
  誰知道了?
  
  帝王最令害怕的的時候,就是你猜不透他的時候。
  
  其餘人見這情況,也不太敢亂說了,因為他不清楚李治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治又向長孫無忌道:“太尉,韓藝這番話,你以為如何?”
  
  長孫無忌兀自面帶微笑,道:“非常好,只願他能謹記此話。”
  
  李治目光左右瞟了瞟,正準備開口,一人突然道:“可是陛下,韓藝是否太年輕了一點,哦,臣不是反對他當監察御史,只是臣認為可以先讓他歷練一下。”
  
  這人也是顧命大臣之一的于志寧,北周八國柱之一的于謹的曾孫,不管是家族,還是個人,那都是地位斐然啊。
  
  他其實也不能說屈居於長孫無忌之下,但也都是一邊的,都是關中地區的核心勢力。
  
  這也是他們慣用的伎倆,任何事都是先出褚遂良,三板斧過後,沒有效果的話,長孫無忌再出來,說上幾句和氣話,要是還不行,那就先拖著,再想辦法。
  
  李治這幾年天天都看他們這麼玩,早就看透了,手一揮,道:“朕已經決定,封韓藝為監察御史。退朝吧。”
  
  說著他就自己先走了,走得比誰還快,嗖的一聲,就不見了,畢竟在唐朝經常出現大臣拉住皇帝,就是因為皇帝總是喜歡玩這一招,先得把事情說清楚了,李世民是年紀大了,常常被拉住,但是李治年輕呀,身手敏捷,溜得挺快的。
  
  這真是一個無良的老大啊!
  
  李治一走,韓藝立刻顯得勢單力薄,就連原本跟他站在一起的薛仁貴都不知何時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因為殿中多半大臣的目光都看著他,絕不是友善的那種。
  
  “哼!”
  
  崔義中等士族都是怒目相向,氣衝衝的就走了。
  
  而長孫無忌這一邊的人,則是與以往一樣,非常平靜的退出大殿。
  
  韓藝一直站在殿中,一動不動,等到大殿空空如也了,他突然重重出了口氣,豆大的汗珠不知何時出的滿臉都是,在這種環境下,沒有人不會感到害怕,他也不害怕,抹了抹汗,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終於當官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1-15 17:27
第三百零九章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終於當官了。
  
  是終於嗎?
  
  顯然不是,其實韓藝一直都不缺乏機遇,畢竟他是有能力的。當初在揚州的時候,他就深得楊思訥的器重,但是那時候,他不太想當官,而且非常排斥,他希望能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沒錢就出外做做任務,反正現在人傻錢多的人多得是,也就是說,他還是想延續前世的生活方式,不想做出任何改變。
  
  然而,經過秦羽一事之後,他突然發現,想要在這年頭,延續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幾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熊弟、小野、肖雲他們,讓他更加覺得自己要做出一些改變了。
  
  其後就是楊思訓,如果他在觀國公府中表現的好,同樣也是混入官場當中,但是他知道楊思訓這種人,不值得去依靠,勢力和能力都未達標準,做事也較為古板,而且他也怕連累到楊飛雪,楊蒙浩。
  
  再後就是褚遂良讓他去工部,他當初的確是想依附長孫無忌和褚遂良他們,然而,褚遂良給的官職實在是太渺小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等於就是一個技術頭頭,跟官場沒啥關係,這與他想像中的相差太遠了。
  
  直到現在,他真正的步入官場,雖然他對這監察御史,一點也不瞭解,但是從其他大臣反對的態度來看,這個官職應該是舉足輕重的,而且還是皇帝強行提拔他,這就是他所想要的。
  
  時到今日,他終於登上了當今世界上最大的舞臺。
    
  .......
  
  “薛將軍,薛將軍,請留步。”
  
  出得大殿的韓藝,立刻拔腿向薛仁貴追去。
  
  薛仁貴是真不想停下來,但是不能不停,如今韓藝可是監察御史,其中也包括就監察他,轉過身來,道:“韓御史,你可是在叫我?”
  
  這傢伙看著好像正直的要命,但是做人卻如此謹慎。韓藝暗自嘀咕一句,笑著點點頭,然後拱手道:“真是恭喜薛將軍晉升百騎將軍。”
  
  薛仁貴連連拱手道:“同喜,同喜。”
  
  韓藝又道:“前天夜裡幸虧薛將軍你相信了我,否則的話,我也只是徒勞一場。”
  
  薛仁貴急忙道:“哪裡,哪裡,其實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現在別說升官了,別掉腦袋,就是萬幸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有種感覺,就是自己欠了韓藝許多。臉色不禁又夾帶著一絲愧疚。
  
  韓藝這麼說,就是希望他有這種感覺,道:“薛將軍,有件事我想向你詢問一二。”
  
  薛仁貴道:“請說。”
  
  韓藝稍稍猶豫了下,才道:“請問這監察御史是幹什麼的?”
  
  薛仁貴一驚,道:“你不知道?”
  
  韓藝搖搖頭。
  
  薛仁貴道:“那---那你方才在大殿說的---。”
  
  韓藝苦笑道:“我也只是懂得監察二字的意思,但是具體幹什麼的,我並不知道。”
  
  薛仁貴聽得這話,只能誇韓藝是一個天才,什麼都不懂,也敢當著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信口開河,真是太勇敢了,心想這也不是什麼敏感的事,於是立刻將監察御史的職責跟他說了一邊。
  
  這監察御史屬於御史台三院之中的察院。這御史台就是一個司法機構,受理特殊的訴訟案件,簡單來說,就是專門打小報告的,那歷史名人狄仁傑就是統管御史台的。而韓藝擔任的監察御史,也就是,分察百僚,巡按郡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
  
  說到底,還是一個打小報告的。
  
  文武百官最痛恨的就是這監察御史,尤其是那些外地官員,因為他們遠在外地,都沒法去辯駁。
  
  不過,這監察御史權力雖大,但是品階低,都沒有出入朝堂正門的資格,只能由側門進出,而且非奏事不得至殿廷。
  
  這一點韓藝倒是喜歡,他也不希望每天跑去上朝,自由一點,他才能發揮自己的能力。
  
  李治的用意就非常明顯了,就是要在百官之中,安插一個自己的人,為什麼褚遂良他們提議讓韓藝去軍中任職,李治沒有答應,那就是因為目前軍隊還是多半在皇帝手中,李治不缺這些人,李治缺的就是朝中的勢力,而且這個官品階不能高,畢竟韓藝只是寒門出身,但是一定要有權力,否則安插進去也沒有什麼用。
  
  思來想去,也就是監察御史最為合適了。
  
  “多謝薛將軍相告。”
  
  韓藝一拱手道。
  
  “舉手之勞而已。”
  
  薛仁貴一抱拳,笑道:“韓御史年紀輕輕,但卻膽色過人,面對國舅公他們這些權貴,兀自能夠從容以對,薛某人真是自愧不如。”
  
  這薛仁貴雖然是出身於河東薛氏,但他這一條支脈,在隋末唐初年間,就已經家道中落了,十分貧困,他也是從小兵做起的,但是貴族就是貴族,這是天生的,窮那也是貴族,他的妻子可是河東柳氏,所以李治要提拔薛仁貴,比提拔韓藝還是要容易多了,畢竟他有一個河東薛氏的光環在頭上,也沒有人會反對。
  
  但是薛仁貴還是非常謹小慎微,畢竟他這一條支脈能否再度崛起,重鑄祖父榮光,可就全在他肩膀上了,所以他剛才只想遠離韓藝十萬八千里,以免被韓藝連累,一來這傢伙實在是太恐怖了,二來,他畢竟也是貴族出身,與韓藝這個貧窮小子不是一路人。
  
  韓藝心裡哪能不明白了,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膽色過人,而是我知道,我效忠的是誰。”
  
  這一句話可是大有內涵呀,薛仁貴不禁一愣。
  
  韓藝剛才那麼瘋癲,是為了什麼,當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李治,李治提拔他,他當然得為李治爭氣,一來,要證明李治沒有看錯人。二來,要證明自己不懼怕這些權貴,敢於與他們正面對抗。
  
  這就是李治希望見到的,他如果提拔一個對長孫無忌等權貴畏懼如虎的人,那還不如不提拔了,李治現在就是需要敢拼,敢說,並且完全效忠於他的人。
  
  提拔韓藝如此,提拔薛仁貴同樣也是如此,這代表著一種信任,我作為皇帝,讓你薛仁貴來保護我,這是莫大信任,你薛仁貴一定要清楚一點,你是誰的人。
  
  薛仁貴心中滿是慚愧,他前面想躲韓藝,想撇清與韓藝的關係,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簡單的來說,如今他們就是一根線上面蚱蜢,都指望著李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韓藝沒有好下場,他又能好到哪裡去,趕緊抱拳道:“蒙韓御史提醒,薛某如醍醐灌頂,真是無以為報。”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過了,還想跟我撇清關係,你撇的清嗎?韓藝拱手笑道:“豈敢,豈敢。”
  
  他之所以跟薛仁貴說這話,無非也就是因為,他在朝中也是孤立無援,認識的人都是敵人,忒也悲催了,他迫切的需要盟友,而薛仁貴是一個名人,在不瞭解的情況下,他當然傾向於與薛仁貴結為同盟。
    
  ......
  
  這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在一棟閣樓裡面,坐著五六人,正是關隴集團的核心成員,長孫無忌、褚遂良、來濟、韓瑗、柳奭。
  
  “不能批,這決不能批。且不說那韓藝出身卑微,又是一個開青樓的,光憑他這年紀,也不適合當這監察御史,這不是兒戲又是什麼,不管怎樣,我們還得繼續上奏,請求陛下收回成命。”
  
  柳奭顯得異常激動。
  
  褚遂良也深表認同,略帶一絲不滿的向長孫無忌道:“輔機兄,你方才就不應該鬆口,反正沒有三省的批示,韓藝就不可能上任。”
  
  關於唐朝的制度,尤其是唐初年間,皇帝的任何指示都必須經過三省草擬、審核、批示,才能奏效,等同於要征得三省長官,尤其是宰相們的同意,所以,三省如果不批,這指示就無法落實,聖旨就是廢的,不是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這唐初的皇權並不是很集中,縱觀唐朝三四百年間,皇權最為集中的時候,就是李治中後期和武則天時期,到了唐玄宗時期,又開始被節度使掌握了。
  
  如今三省全在長孫無忌手中,都是他的人,而且他還是皇帝的舅舅,他如果不點頭,這事就成不了。
  
  這也是為什麼李治是等到長孫無忌鬆口之後,才開溜的。
  
  為何柳奭會這麼激動了,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八品官,根本威脅不到他們,這都是被嬌慣出來的,因為自從李治即位以來,一直都是與他們配合,任何事基本都是遵從他們的意思去做的,這是第一回,李治越過了三省,直接封賞,並且不顧他們的反對,強行任命韓藝為監察御史。
  
  這絕不是一個很好的信號。
  
  韓瑗坐在邊上,突然說道:“子邵兄,你也無須激動,我看這事還是可以挽回的,前面韓藝在大殿上,還得罪了崔義中等人,他們肯定還會上奏請求陛下收回成命,如果我們跟著他們一塊上奏,到時滿朝文武都反對,陛下不得不收回成命。”
  
  來濟也點點頭道:“伯玉言之有理,這事還不一定了。”
  
  方才他們這些大臣只是被李治和韓藝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當時誰也不敢做這出頭鳥,都在觀望,但是靜下來之後,他們肯定是相互聯合,共同抵制韓藝,團結力量大嗎,大家一塊上奏,這李治總不能將滿朝文武都治罪吧。
  
  如果關隴集團和山東集團同時反對的話,李治也只能將這封賞收了回來。
  
  說到這裡,大家又都看向長孫無忌,只要你點頭,都不用你出面,這事還是成不了。
  
  長孫無忌緩緩說道:“為了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去與陛下爭吵,這值得麼?”
  
  褚遂良激動道:“問題是這根本就不合理呀?”
  
  “沒有什麼合理不合理的。”長孫無忌擺擺手,又道:“不管怎麼說,韓藝總歸是救了陛下,包括我們的性命,這是無可爭辯的。陛下要封賞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於情於理,都再正常不過了,如果連這一點陛下都不可以做到,那豈不是會讓天下人笑話,別看這事小,但事關皇室尊嚴,若因此而激怒陛下,這絕非明智之舉。”
  
  來濟、韓瑗等人相互看了看那,又稍稍點了下頭。
  
  長孫無忌繼續道:“陛下如今還年輕,不夠成熟,如果咱們越是反對,陛下可能還會變本加厲,也許滿朝文武上奏,會逼迫陛下收回成命,但是陛下一定會想盡辦法扳回顏面,到時可能就不是監察御史,甚至於御史大夫,那時候,我們又該怎麼辦?如今陛下有報恩之理,而韓藝也展現出自己的才能,我們就當是賣個順水人情給陛下,不要再去觸怒陛下了,否則的話,可能連挽回的地步都沒有了。”
  
  褚遂良瞧了眼長孫無忌,隨即也就坐了下去。
  
  柳奭突然道:“可是我看陛下此舉,不僅僅是報恩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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