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545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2 17:17
第二百六十章 一半傾城,一半修羅

  “妳---妳說什麼?”
  
  韓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這開什麼玩笑,半顧傾城的顧傾城竟然要跳槽,而且還是要來死敵鳳飛樓,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顧傾城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直盯盯的看著韓藝,一字一頓道:“我想來你們鳳飛樓。”
  
  韓藝愣了片刻,隨即笑了一聲,道:“如果妳想搭訕,亦或者沒話找話說,完全可以換個別的話題,比如談談妳的罩杯什麼尺寸的,我都很有興趣,犯不著拿這等無聊之事來說吧。”
  
  顧傾城道:“我是認真的。”
  
  韓藝立刻問道:“為什麼?”
  
  顧傾城道:“用你的話來說,就是我很喜歡你們的鳳飛樓的文化,我也希望能夠得到別人的尊重。”
  
  韓藝哼了一聲,道:“妳忽悠誰了,妳們四大花魁名動長安城,那些公子哥見到妳們,都恨不得供奉起來,妳可別說他們都不尊重妳。”
  
  顧傾城搖搖頭道:“那些公子哥只是貪圖我們的美貌,並非真心尊重我們,我們這些風塵女子在年輕時,還能熬過去,但是一旦年紀大了,那麼我們將會變得豬狗不如,不過妳們鳳飛樓不同,妳們不需要歌妓靠姿色去招攬客人,哪怕到了三四十歲,同樣也可以演話劇。另外,妳願意為了那熊弟去得罪崔家---。”
  
  韓藝皺眉道:“妳怎麼知道?”
  
  顧傾城笑道:“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韓藝點點頭。道:“妳繼續說。”
  
  當日之事,崔家的下人也都知道。這傳出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顧傾城道:“而今日你又為了那女婢,當著那麼多貴族的面,冒險出手,可見你的確是說到做到,不管是下人。還是你的兄弟。你都將他們視作家人,盡力去保護他們,再加上妳們鳳飛樓的雇傭制,我若能夠來妳們鳳飛樓,既可以獲得自由,又獲得了尊重,後半生也得到了保障。”
  
  “有理有據,很難讓人反駁啊。”韓藝聽得稍稍點頭,笑吟吟道:“看不出妳考慮的還挺長遠的。但是,這事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妳說了算,曹繡不會答應啊!妳可別奢望我去動腦經。將妳弄過來,不是說我沒有這本事,而是我沒有這空閒。”
  
  顧傾城笑道:“這你大可放心,我們四個皆是自由身,雖然也不是說,說走就能走,但是我的話。假母一定會答應的。”
  
  韓藝哦了一聲,“這倒是有點意思,妳繼續說啊。”
  
  顧傾城道:“但是在我告訴妳之前,我想請妳回答我,你究竟有沒有可能收留我。”
  
  韓藝呵呵一笑:“妳都把我的胃口吊上來,沒有我也會說有的,但是,如果妳能說服我,我當然有興趣,畢竟妳可是四大花魁之一,在商言商,如果妳願意來的話,我沒道理將妳拒之門外。”
  
  顧傾城稍稍猶豫了一下,道:“那還請你保證,如果你不願收留我,也一定要替我保密。”
  
  “我的保證,妳能相信嗎?”韓藝疑惑道。
  
  顧傾城道:“我願意去相信你,因為這關乎我的一切。”
  
  韓藝點點頭道:“好吧,我保證,今日之事絕不會跟第三個人說。”
  
  顧傾城又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雙手伸到左耳後。
  
  她---她這是想幹什麼?韓藝一愣,急忙道:“哎哎哎,妳幹什麼?”
  
  顧傾城道:“我想讓你看看我的真面目。”
  
  “等下。”
  
  韓藝驚訝道:“我可是聽劉姐說了,妳這面紗可不能輕易揭下的,除非遇到了真心愛妳的如意郎君,我對妳可沒有半點意思,而且我是有妻子的人。”
  
  早在他入駐鳳飛樓的時候,劉娥就將花月樓的情況告訴了他,這四大花魁的資料當然不能少。
  
  而顧傾城是四大花魁中最神秘的一個,至今都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據說曹繡自己都沒有見過。
  
  關於顧傾城來到花月樓,還得從好幾年前說起。當年曹繡去洛陽探訪一位老宮女,途中見到顧傾城在一處墳頭彈琴,見她琴技非常了得,於是上去詢問,才知道那是顧傾城母親的墳,而且剛死不久,顧傾城在墳前彈奏她母親生前在愛的曲子。
  
  而這顧傾城的母親本是大戶人家的子女,後來被一個男人,也就是顧傾城的父親給騙了身子,未婚先育,顧傾城的父親嚇得就跑了,她母親也被家裡趕了出來,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又含辛茹苦的養大顧傾城,並且教她琴棋書畫,而因為顧傾城像他母親一樣漂亮,她母親也害怕顧傾城被人騙,於是從小就給她戴上面紗,告訴她,除非遇到真心愛她的人,否則不能揭下面紗。
  
  曹繡見她孤苦伶仃,於是邀請她來花月樓當歌妓,並且答應她,只是唱曲,若有朝一日,妳遇到妳的如意郎君,便可離開。
  
  為什麼長安如此多權貴,但是顧傾城的臉上的面紗兀自戴的非常安穩,就是因為這個坎坷的身世。
  
  而且這顧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知書達理,惹人憐愛,所以很受那些公子哥的崇拜,都想博得顧傾城青睞,為自己揭下面紗,常常暗中較勁,各顯神通,希望能夠靠一顆赤子之心去打動顧傾城,反倒沒有人逼顧傾城揭下面紗,也正是因為這個故事和這一層面紗,顧傾城很快就揚名了長安,成為花月樓的頂樑柱。
  
  韓藝在當時其實也就聽聽而已,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種自我炒作的手段,也就是飢餓行銷,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即便顧傾城長的再漂亮。若是沒有這面紗,看久了自然就厭了,反倒是這面紗讓她經久不衰,氣質獨特,類似的手段,在後世的娛樂圈經常見到。
  
  這也是為什麼當下韓藝見顧傾城要揭下面紗。心裡感到十分驚訝的原因。
  
  “等會你就知道了。”
  
  顧傾城淡淡回了一句。過得片刻,她緩緩揭下紗來,原來她這一層面紗,竟有兩層。
  
  “哎呦!”
  
  當韓藝看到顧傾城的真面目時,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螓首蛾眉,眉掃春黛,瓊鼻挺秀,絳唇猶如櫻珠,若是沒有左邊臉頰上的那道疤痕。一切都很完美,絕對可以當得上傾國傾城。
  
  只見在顧傾城左邊臉頰,顴骨以下到嘴角有著一道兩寸長,半弧形。暗色紅疤痕。
  
  試問在這麼一張絕美的臉龐上,誰人能夠忽視這一道疤痕,更顯觸目驚心啊。
  
  同時也讓人惋惜不已。
  
  顧傾城似乎已經預料到韓藝反應,垂下頭來,神色黯然道:“這就是我為什麼總是帶著面紗的緣故。”
  
  韓藝微微一怔,看著顧傾城臉上那道傷疤,過得半響。他突然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半顧傾城竟是一個最大的謊言,不,這不能說是謊言,只能說一面不如半面啊!我能不能多嘴問一句,這是哪個混蛋幹的,真是應該千刀萬剮。”
  
  顧傾城古怪的瞧了眼韓藝,道:“這是我自己劃的。”
  
  “呃....!”
  
  韓藝驚訝道:“妳為何要如此?”
  
  顧傾城淒然一笑道:“生得貌美,有些時候也並非好事。我本是洛陽人士,母親生下我之後就死了,父親乃是一名小商人,辛辛苦苦將我養大,但因我從小就生得漂亮,所以被當地一個姓謝的大戶人家看上了,他不惜設下圈套,引誘我爹爹上當,使得我家欠下一筆巨債,那地主以此為由,要脅我爹爹拿我去抵債,我爹爹得知實情之後,一氣之下,也就病死了。這都是因為我這張臉惹的禍,是我害死我爹爹的,於是我在我爹爹的屍體面前,親手劃破了自己的臉。”
  
  說到後面,淚水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韓藝輕輕一歎,非常紳士的拿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顧傾城一看,哎呦!我的天呀,真夠髒的。抿了抿唇,道了一聲謝,然後拿出自己的絲帕抹去淚水,順便又將面紗帶上。
  
  這樣就好看多了。韓藝尷尬的縮回手來,隨便擦了擦鼻子,然後放進懷裡,道:“我相信對方肯定不會因此就放過妳吧。”
  
  顧傾城怒哼一聲:“那姓謝的歹毒至極,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我。他見我將臉劃破了,變成了一個醜八怪,於是就逼迫我去他們家當下人,稍有不順,就對我又打又罵,平時也是百般淩辱,我不堪受辱,決心要逃出來,於是我先是故作順從,百般討好他,令他我對我放下戒心,我千盼萬盼,總算給我盼到了一個機會,於是我借此逃出了謝家。
  
  但當時我只是一個小女孩,身無分文,只能乞討為生,也就是在那時候,我學會了偷人東西。後來我來到了長安,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遇見了曹假母,她詢問我臉上的傷疤,我如實告知了她,她得知之後,便將我秘密帶回花月樓,悉心栽培我,這才有了現在的顧傾城。”
  
  韓藝道:“如此說來,曹繡對妳有再造之恩啊!”
  
  顧傾城點點頭道:“是可以這麼說,但她也是見我可以幫她賺錢,她對其他人可沒有這麼好,這些年我為她賺的錢,足夠抵償她的再造之恩,一旦我失去了利用價值,她也不見得會再對我這麼好。”
  
  韓藝長長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曹繡之所以編造那個面紗的故事,其實就是為了先把責任撇清了,倘若有朝一日,妳這傷疤被人看見,她也有理由說自己也沒有見過,自己也是被騙了,到時妳們各執一詞,根本說不清楚,但是以妳的實力,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說著,他是連連點頭,道:“高!這一招真是高!我還真是小看她了。”
  
  顧傾城點點頭,問道:“韓公子願意收留我嗎?”
  
  韓藝不答反問道:“曹繡會放人嗎?”

  顧傾城笑道:“當初假母就說了,是請我來的,我與她之間並沒有任何契約,實際上她為了撇清關係,也確實沒有契約。”
  
  韓藝道:“那她不怕妳走嗎?”
  
  顧傾城道:“我一個弱女子能上哪去,而且她是知道我的秘密的,一旦揭開這個面紗,受到傷害的只會是我,而且,那些公子哥的耐心遲早會磨盡的,這個秘密肯定無法長久維持下去,縱使她已經想好了退路,但是一旦真被發現了,她還是會惹上麻煩,所以我要走,她倒也不會阻攔,也阻攔不了。”
  
  “但妳是來鳳飛樓哦,萬一她拆穿妳的秘密呢?”
  
  “那又如何?如果她敢拆穿我的秘密,我也會說出實情,到時各執一詞,相信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妳說的也有道理。”韓藝點點頭,又道:“可是,我這裡是演話劇的,妳帶著面紗可演不了,可是若是揭下面紗,那妳可就慘了,雖然我不怕妳會連累我鳳飛樓,反正我也沒有見過,我也可以偽裝成受害者,但問題是,妳來我這裡幹什麼?”
  
  顧傾城道:“我可以幫你們彈琴,譜曲,還可以為你們的話劇,出出主意。”
  
  韓藝道:“妳是想轉幕後?”
  
  “何為幕後?”
  
  “就是妳說寫寫曲,寫寫故事,不用到台前來見人。”
  
  “正是如此。”
  
  韓藝道:“但是妳有沒有想過,妳的那些追隨者,也有可能會來鳳飛樓追求妳。”
  
  顧傾城道:“這也很簡單,我可以裝成不小心傷到臉,這樣就可以解釋了。”
  
  韓藝點點頭道:“這倒是一個辦法,但是妳的身價也會因此大減,對我來說,任何好處都沒有,可能還會生出麻煩來。”
  
  顧傾城黯然一歎,道:“既然韓公子不願,那就算了,願韓公子能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韓藝微一沉吟,抬手道:“等等下,我答應妳,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韓藝笑道:“我要親自出面把妳招來鳳飛樓。”
  
  顧傾城一愣,道:“為何?”
  
  韓藝呵呵道:“當然是展現我的人格魅力,堂堂顧傾城也能被我勾引,不,挖來,這是何等的厲害,順便也報當初曹繡挖走金玉兒和憐兒的一箭之仇。”
  
  顧傾城微一沉吟,立刻明白過來,笑道:“韓公子好手段。”
  
  韓藝呵呵道:“哪裡,哪裡。”
  
  顧傾城又道:“那不知公子打算何時接我過來。”
  
  韓藝稍一沉吟,道:“這陣子我可能比較忙,畢竟馬上就要出售織布機了,妳應該知道的,所以,還是等過了這一陣子,我就立刻去接妳過來。”
  
  顧傾城道:“但願公子沒有騙我。”
  
  韓藝笑道:“作為婦女之友,我真的很少騙女人的。”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2 17:18
第二百六十一章 風雨欲來

  韓藝最近的確很忙的,因為晶晶織布機馬上就要出售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哪裡顧得了這些,而且,以顧傾城現在的名氣,跳槽可也不是一件小事,須得精心謀劃,所以韓藝認為這事不能急,與顧傾城商量了一會兒,他就回去了。
  
  鳳飛樓的第一次女人日在跳棋的幫助下,舉辦的非常成功,讓人意猶未盡。
  
  然而,在《白色生死戀》結束之後,劉娥上臺宣佈明日停演一日,因為後天就是晶晶織布機的出售日,鳳飛樓需要好好準備一下,另外還有一個消息,就是鳳飛樓打算在下一個女人日舉辦一次美食交流大會。
  
  也就是說讓大家都帶著自己家最好的食物來跟其他人分享。
  
  最好是能自己做的,並且前三名,將會得到了一份精緻的禮物,而這禮物就是閨蜜兔。
  
  這立刻引起了女人們的熱烈響應。
  
  因為這種美食交流大會,從未出現過,光想想都覺得有趣呀。
  
  雖然韓藝認為女人日不應該特殊化,但是卻要有特色,必須要得到別人的認同,覺得這女人日的確好,有它存在的意義。
  
  至於這種類似於美食交流大會的活動,韓藝隨便撥撥手指,都能想出幾十個來,因為在這後世這種競爭性活動太多了,可想而知,他要讓女人對於每一次的女人日都充滿了期待,要讓女人日經久不衰,過得比男人還要精彩。
    
  .....
  
  夜晚時分。
  
  “什麼?你---你說顧傾城要來我們鳳飛樓?”
  
  劉娥在從韓藝嘴中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妳倒是小聲點,可別走漏風聲了。”韓藝叮囑一句,又道:“還有劉姐,妳知不知道,現在妳的表情,就是對我鳳飛樓最好的侮辱,我們鳳飛樓如今風頭正勁,中巷、南巷合在一起也不是我們的對手,這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我認為顧傾城要來我們鳳飛樓,再正常不過了。”
  
  因為他已經答應顧傾城來鳳飛樓了,故此必須將此事告知劉娥。
  
  “你說得雖然沒錯。”
  
  劉娥在屋中來回踱步,道:“但是這事未免也太突然了,我認為其中定有貓膩。”
  
  韓藝笑道:“這事在任何時候發生,都會顯得非常突然。”
  
  劉娥勸道:“韓小哥,你可切莫大意,花月樓的四大花魁,可都不是好惹的,她們可都是曹賤人一手培養出來的,個個都非常有心計,尤其是這顧傾城。其實不管是牙娘,還是真娘她們,都鬧出過大大小小的是非來,唯獨這顧傾城自始至終,從未出現過任何是非,而且很多公子哥都將她視作紅顏知己,可見這女人手段了得,所以我看這事並不簡單。”
  
  韓藝道:“我覺得這是好事呀,她有能力,我才會答應讓她過來,如果她沒有能力,那我要她幹什麼,我們這裡又不缺掃地的。”
  
  劉娥驚訝道:“你都已經答應了。”
  
  韓藝點點頭道:“口頭上有過承諾。”
  
  劉娥哎呦一聲,“韓小哥,你這也太衝動了,莫不是---。”
  
  說著她古怪的瞧了韓藝一眼。
  
  韓藝鬱悶道:“妳這話說話,別這麼看我,我真得慌。”
  
  劉娥訕訕道:“是不是韓小哥你看上顧傾城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被顧傾城給迷住了。
  
  韓藝一番白眼道:“我韓藝要是這麼容易就被迷住,那夢兒她們早就睡到我床上去了,妳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不,我是在跟妳談買賣,所以說,你們女人對我們男人總是充滿了懷疑,算了,這我能夠理解,誰叫我自作孽,給自己安了一個婦女之友的稱號。”
  
  劉娥哭喪著臉道:“可是萬一顧傾城是曹賤人故意派來我們這裡來打探消息的,那可如何是好?”
  
  韓藝呵呵道:“這恐怕是妳最擔憂的吧?”
  
  劉娥道:“你是不瞭解那曹賤人,這可是她最擅長的手段。”
  
  “我看是妳被她嚇到了。”
  
  韓藝道:“要是我們總是這麼想的話,那我們會錯失很多機會的,我們也根本無法打擊到花月樓。哼,這買賣上來的事,憑得是本事,若是一個顧傾城就能將我鳳飛樓搞倒,那我還不如回家種田了,就算如妳所言,我也不怕。我也不妨告訴妳,我從來就沒有將曹繡放在眼裡,我留著她,是讓妳去對付的。妳放心就是了,不管是與不是,這筆買賣,我們只賺不賠。”
  
  心想,老子作為一個騙子,還會怕給人騙,就怕沒有人來騙。
  
  劉娥聽他都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知道韓藝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韓藝道:“我打算等忙過這一陣子,親自去花月樓接顧傾城來。”
  
  劉娥道:“這---這是不是太給對方面子了。”
  
  韓藝笑道:“雖然我們現在的風頭壓過了花月樓,但是一直以來,都是花月樓在找事,我們從未反擊過,這也不行,我們必須要展現一下實力,也好讓那些想對我們懂壞心思的人,心裡也得掂量掂量,上回她們挖走金玉兒、憐兒的這筆賬,我們還沒有跟她算了。”
  
  劉娥一聽到金玉兒和憐兒,頓時咬牙切齒,點頭道:“那行,就按你說的做。”頓了頓,她又道:“那到時顧傾城來了,我們如何對她?”
  
  韓藝道:“這話什麼意思?”
  
  劉娥道:“我是說我們需不要裝成很信任她的樣子。”
  
  韓藝沒好氣道:“那也沒有必要,顧傾城又不蠢,她自然知道妳們會對她心有存疑,這很正常,所以妳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劉娥瞧了眼韓藝,隨即點點頭道:“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正當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小藝哥,是我。”
  
  外面傳來茶五的聲音。
  
  韓藝道:“進來吧。”
  
  “是。”
  
  這門一打開,進來兩人,除了茶五以外,還有桑木。
  
  韓藝道:“什麼事?”
  
  茶五道:“小藝哥,現在木坊的工匠加上學徒,已經超過了百人,鐵匠坊也已經招了五十多人,這木坊都已經裝不下了,是否還要繼續招人。”
  
  韓藝道:“當然招呀!才一百人而已。我打算在邊上再建一座木坊。”
  
  桑木突然道:“可是恩公,我們的錢都已經用的差不多了,要是還繼續招人的話,我們可能連工錢都發不出了,更別說建木坊了。”
  
  劉娥道:“我這還有一點錢---。”
  
  “目前還用不著。”
  
  韓藝道:“一日之後,我們就能憑藉著織布機賺不少錢,足夠支撐我們了,等到北巷繁榮之後,再多的財富也有。另外,茶五,你再給我去找一些會蓋房子的人來,我打算組建一個建築團隊。”
  
  “啊?”
  
  茶五愣了下,道:“我們木坊也有很多人會蓋屋子,如果小藝哥是想在邊上再蓋一間屋子,那也沒有必要招人。”
  
  桑木是直點頭,如今鳳飛樓一直還是處於虧本的狀態,因為織布機還沒有出售,目前都還是在投資,這錢是嘩啦嘩啦的往外流,他也難做啊!
  
  韓藝搖搖頭道:“不不不,我要一個專業的團隊,木坊是木坊,這不一樣的。”
  
  劉娥疑惑道:“韓小哥,我們這開青樓的,你蓋什麼屋子呀。”
  
  韓藝沒好氣道:“劉姐,我可不止一次說過,我們的目標是創造出一個市場來,而市場必須要有房屋在支撐,北巷還是太狹隘了,無法滿足我的需求,也跟不上我們鳳飛樓的發展,我需要打造一個更大的市場,而且城內規矩也太多了,所以我打算去城外。行了,這事就這樣決定了吧。”
  
  劉娥、桑木、茶五雖然都不能理解,但是韓藝都已經拍板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韓藝也不去管他們,畢竟他們的目光還是太短淺了,道:“但是現在,先打好這一戰,我們能否有更多的錢,去大展身手,就全看後天了。”
  
  .......
  
  第二日,鳳飛樓幾乎是全員出動,包括夢兒、夢婷她們,紛紛來到外面幫忙,搭棚子的搭棚子,拉橫幅的拉橫幅。
  
  明日是正式售賣日,同樣也是一個展覽日。
  
  因為這種模式的出售,還是從未出現過的,韓藝必須親自在場指導他們幹活,務必要確保明日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忙忙碌碌一整日,直到夕陽西下,才總算佈置妥當了。
  
  韓藝站在夕陽底下,長出一口氣,對明日也是充滿了期待。
  
  正當這時,外面走來幾個穿制服的人士。
  
  為首一人,左右看了眼,嚷道:“你們這裡何人管事?”
  
  聽著就是領導的語氣。
  
  韓藝一愣,急忙上前,微微拱手道:“在下韓藝,乃是這鳳飛樓的東主。”
  
  那人打量了下韓藝,看樣子是對韓藝早有耳聞,隨後才道:“我乃禮部郎中,豆成溪。”
  
  禮部?幹什麼?韓藝一頭霧水,道:“不知豆郎中來此,有何吩咐?”
  
  這禮部郎中面色凝重道:“今日下午,陛下的小公主不幸夭折,陛下深感哀痛,因此朝廷決定,關閉平康里三日。”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3 10:10
第二百六十二章 暗潮洶湧

  這可真是晴天霹靂啊!
  
  只歎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這邊剛剛準備好,那邊就說要停業。
  
  這尼瑪就算是巴菲特來,也只有乾著急的份呀。
  
  韓藝真的很想罵娘,你女兒不幸夭折,幹我屁事呀,我還得養家糊口了。
  
  但這就是封建社會,皇室遭遇不幸,百姓必須一同悲傷,不可能皇帝在那裡悲痛不已,民間到處作樂,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一潑冷水潑的韓藝連方向感都失去了。
  
  在送走這禮部郎中之後,劉娥急忙上前,焦急道:“韓小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韓藝歎了口氣,咬牙切齒道:“我為皇上的不幸,深感悲痛。”
  
  劉娥一愣,腦海裡突然冒出虛偽二字來,不過這種虛偽是值得讚賞的,點點頭道:“我也是。”
  
  哇靠!虛偽妳也要比?韓藝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停三日吧,反正這錢又跑不了。”
  
  第二日,長安城內關閉了一切的娛樂場所,但是東市、西市並沒有關閉,只是酒樓、茶肆這些都關了,平康里就不要說了,肯定不能開張的。
  
  這也是公主死了,要是皇帝死了,那非得全國哀悼,西市、東市必將關門。
  
  不過這對於鳳飛樓而言,未必也是一件壞事,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因為這樣他們就能多趕制出一些織布機來,準備更加充分。以前韓藝還得找不少藉口來停演,現在好了,光明正大的停演,誰也不敢多說半句,而且韓藝也在開始叫人改造一些房屋,準備先幫鄭善行和元牡丹的店鋪開起來。
  
  在外面忙了一圈,韓藝又回到樓內,坐在後排位子上,觀看夢思、夢瑤她們的排練,夢兒她們都已經排練的差不多了,就差大結局了,而小品的話,比較短,而且都是現成的,不需要去多想,小胖他們也練的差不多了,但是女人版的《白色生死戀》,才剛剛開始,故此現在排練是以夢思、夢瑤為主。
  
  而夢兒、夢婷他們則是在一旁指點,韓藝不是一個很勤奮的人,在剛開始的教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教夢兒她們如何排戲,現在夢兒也算是一個小導演了。
  
  韓藝就是將臺詞弄好,想想道具,然後教一兩回,之後就讓夢兒她們自己去弄,他就是看看,發現有不合適的地方,再出面講講。
  
  過了一會兒,劉娥突然走了過來,賊兮兮道:“韓小哥,我打聽清楚了。”
  
  韓藝錯愕道:“什麼打聽清楚了。”
  
  劉娥道:“就是那小公主夭折啊。”
  
  婦人就是婦人,這個有什麼好打聽的。韓藝對此是完全沒有興趣。
  
  劉娥見韓藝面無表情,尷尬道:“韓小哥,莫不是不想知道。”
  
  韓藝一怔,心想反正也無聊,嘮嘮嗑也好,道:“不,妳說說看。”
  
  劉娥道:“原來夭折的小公主,乃是武昭儀那剛滿月的安定思小公主。”
  
  “武昭儀?”
  
  韓藝眨了眨眼,腦海裡面突然冒出一個身著龍袍的女人來,頓時猛地一驚,武昭儀不就是武則天嗎!
  
  再沒有讀過書,也不可能不知道武則天。突然,他猛地小抽一口冷氣,後背不由自主冒出一身冷汗來,對呀!我想起來了,不是說武則天殺死自己的女兒,嫁禍給那王皇后,看來就是這一回了,哎呦,真是可惜,我竟然沒有參與其中,不然也可以揭開這千古之謎。
  
  滿滿的遺憾!
  
  其實關於武則天是否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韓藝也曾因為好奇,查過一番資料,雖然資治通鑒裡面有說到,但資治通鑒出現在宋朝,宋朝記錄唐朝的事,本來就缺乏可信性,而且也沒有任何實證說明,武則天殺死了自己的女兒,這是一個歷史之謎,韓藝也非常好奇,所以他感到遺憾,錯過這揭開真相的機會。
  
  他並不是想幹什麼,他只是想知道謎底。
  
  這麼一說,興趣就來了,韓藝試探道:“這剛滿月的小公主,怎麼會夭折?”
  
  劉娥有些詫異的看了韓藝一眼,怎麼突然就感興趣了,道:“這我哪知道,外面人傳說是突然暴斃。”
  
  韓藝聽得皺眉不語。
  
  劉娥一看韓藝這表情,心裡慌了,道:“韓小哥,你不會又想幹什麼吧,這事可不能沾呀。”
  
  韓藝沒好氣道:“這還用妳說,我就是好奇而已。”
  
  劉娥這才鬆了口氣,她就怕韓藝又想利用這事做什麼文章,你惹崔戢刃,雖然崔家很牛,但是崔戢刃只是貴族子弟,你要惹皇上的話,那你就死定了。
  
  ......
  
  ......
  
  長孫太尉府。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那武昭儀好生惡毒,竟以子陷害吾兒。”
  
  只見一個身著深藍色常服的中年男人在後堂中踱步不止,滿面怒色。
  
  這男人正是當今中書令柳奭(shì),河東柳氏,關中望族,而且還是當今王皇后的舅舅。
  
  坐於左首的褚遂良道:“子邵,你究竟有沒有弄清楚?那武昭儀當真說是皇后殺死安定思公主的?”
  
  柳奭哎呦一聲,手舞足蹈道:“我說登善,這事我敢亂說嗎,錯不了的,我妹妹為了這事,昨日連夜進宮,打探消息,這就是她告訴我的,真是氣死我也。吾兒的性格,你們也知道,怎麼可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因為這王皇后跟舅舅親,柳奭也將她視若己出,口頭上也是吾兒吾兒的叫。
  
  褚遂良聽罷,慍道:“想不到那武昭儀心機如此之深,早知如此,當初皇后就不應該讓陛下召武昭儀入宮,這真是引狼入室。”
  
  柳奭歎了口氣,道:“現在說這些還甚麼用。”
  
  這真的是王皇后作繭自縛,當初這武媚娘乃是太宗皇帝的才人,太宗死後,本來是要陪葬的,後來又送到寺廟去當尼姑,原本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即便武媚娘曾與李治有染。但是後來李治去廟裡拜佛,巧遇武媚娘,舊情複燃,但是後宮之事,還得皇后做主,若是王皇后阻止的話,這武媚娘還不一定能夠進宮。
  
  也該武媚娘走運了,當時李治寵倖蕭淑妃,這蕭淑妃也是名門望族,出身蘭陵蕭氏,後面的勢力也大,對王皇后太具威脅了,於是王皇后在得知李治和武媚娘的事,就讓李治將武媚娘召進宮中,實則是為了對付蕭淑妃的。
  
  可結果,這武媚娘一進宮,沒兩年工夫,就把蕭淑妃給幹趴下了,順便也把王皇后幹趴下了,獨得李治的寵倖。
  
  這你能怪誰。
  
  這柳奭和褚遂良說著說著,不免就望向坐在矮榻上沉吟不語的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就跟入定了一樣,低眉不語。
  
  褚遂良忍不住了,你老大不發話,我們在這說有什麼用,問道:“輔機兄,這都火上眉毛了,你怎麼不吭聲呀。”
  
  長孫無忌稍稍抬了下眼皮,道:“你們一個僕射,一個中書令,被一個女人嚇成這樣,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柳奭急切道:“國舅公,可不能大意呀,這可不是小事。”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道:“這不過就是武昭儀一面之詞,又無證據,陛下豈會輕易相信。”
  
  柳奭道:“可是我妹妹聽說,當時陛下龍顏大怒。”
  
  長孫無忌道:“公主夭折,陛下作為父親,能不發怒嗎。至於你說是針對皇后,我看也未必,謀害公主,這是多大的罪,退一萬步說,就算皇后想謀害公主,也犯不著自己親自出面,這得要多愚昧,才做得出這種事來,陛下與皇后是結髮夫妻,還不瞭解皇后,陛下他能信嗎?”
  
  柳奭一聽,挺有道理的,道:“可是有宮女為什麼說陛下當時也將矛頭指向吾兒。”
  
  長孫無忌道:“我看那只是陛下為了安慰武昭儀,如果陛下真的懷疑是皇后動的手,那此事怎會如此輕易算了,只是對外宣告小公主夭折。”
  
  “輔機兄言之有理。”
  
  褚遂良點點頭,又道:“但是這武昭儀矛頭直指皇后,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們不得不防呀。”
  
  長孫無忌稍一沉吟,道:“武昭儀再厲害,她也是一個女人,論家世,他們武家算得了什麼,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如今小公主剛剛夭折,陛下肯定會偏向她,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且看她如何出招。子邵,你讓令妹去告知皇后,就說,清者自清,無須懼哉,如往常一般過就行了。”
  
  柳奭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
  
  崔家!
  
  在崔戢刃屋中坐著二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青年,青年正是崔戢刃,而這中年男子則是崔戢刃的大伯,崔義中,如今在朝中擔任正議大夫,崔戢刃的父親並沒有當官,他們這種古老家族,有些人天生不太愛當官,喜歡研究學術,請都請不去。
  
  “戢刃,此事你如何看?”崔義中向崔戢刃問道。
  
  崔戢刃微微沉吟,隨即道:“以侄兒之見,此事的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關鍵在於武昭儀已經與皇后徹底撕破臉了。”
  
  崔義中道:“你說武昭儀想當皇后?”
  
  崔戢刃點點頭。
  
  崔義中道:“可是武家不過是寒門,而皇后出身太原王氏,又有國舅公他們在後面撐腰,武昭儀她憑什麼當皇后。”
  
  崔戢刃笑道:“她憑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她也應該清楚自己和皇后的差距,既然她敢這麼說,我想她肯定是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不然她絕不敢這麼做,畢竟國舅公他們可是權傾朝野。”
  
  崔義中沉默少許,突然道:“那萬一他們鬥了起來,我們是坐山觀虎鬥,還是.......。”
  
  崔戢刃搖搖頭道:“大伯,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是你不要忘記,武昭儀乃是寒門出身,而我們是士族,中間有許多無法調解得矛盾,如今這才剛剛開始,局勢撲所迷離,我勸大伯你切記不要妄動,小心引火焚身。”
  
  “你說的對。”
  
  崔義中點點頭,又瞧了眼崔戢刃,道:“戢刃,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你大姐的事,也過去這麼久了,是時候入仕了,大伯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崔戢刃搖頭道:“多謝叔叔的一番好意,但侄兒早已沒有雄心壯志,實在是無心做官。”
  
  崔義中重重一歎,道:“你小時候根本就不像我那懶懶散散的三弟,可是越大越像,我三弟也不知道是怎麼當這父親的,你若是的我兒子,我捆也把你捆去。”
  
  崔戢刃笑了笑,突然道:“大伯,這事雖然不能急於參與,但是我們也可以借此剷除一個小麻煩。”
  
  “小麻煩?”
  
  “鳳飛樓韓藝。”崔戢刃嘴角的笑意更濃。
  
  .......
  
  太原王家!
  
  在一間簡樸到只有一張矮桌的小屋內,王玄道盤腿坐在鋪墊上,在他面前矮桌上刻有一個八卦圖案,卦中寫著一些古老的符合,而一直被他捧在手裡的那只小烏龜站在八卦中心的位置。
  
  王玄道右手握拳,伸於小烏龜上方,手指微微鬆開,當當當,但見一枚枚銅錢從他手中落下,掉落在龜殼上,又落在八卦圖案中。
  
  當!
  
  但第六枚銅幣落下時,並未彈起,而是直接落在了龜殼上面。
  
  小烏龜突然將頭縮了進去。
  
  王玄道猛地一怔,驚奇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韓藝?不可能呀,就憑韓藝現在的地位,他如何能夠介入此事。”
  
  他望著小烏龜沉思許久之後,突然一笑,站起身來,來到門口,將門打開,只見屋外站著四五個中年男子,臉上都顯得非常焦急。
  
  這王皇后可以說是王玄道的堂姐,同屬太原王家,只因為王皇后的祖父王思政,在當初投靠了北魏,又與關中大家聯姻,實際上,也就是屬於關隴集團,脫離了山東士族,但畢竟是同族同根,古代非常重視血脈的,太原王家重視此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其中一人道:“玄道,怎麼樣?”
  
  此人正是王玄道的二叔,王福疇。
  
  王玄道搖搖頭。
  
  王福疇道:“你這是何意?是吉是凶,總得有個明瞭。”
  
  王玄道搖頭道:“非吉非凶,是一個亂象。”
  
  王福疇道:“亂象?算不出麼?”
  
  王玄道道:“算不出是算不出,亂像是亂象,而亂象的意思是,這件事充滿了變數,是吉是凶,皆由人定。”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3 17:14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危機

  上面是暗湧流動!
  
  但是韓藝對此是完全不知情,以他現在的地位,是不可能接觸到這些事的。
  
  他這三日一直在忙著織布機和北巷的事,偶爾聽聽劉娥從外面打聽回來的八卦,但是劉娥也接觸不到那些層面,所以韓藝也就是聽聽而已,知道可信度不高。
  
  在這忙碌中,三日禁閉總算是過去了。
  
  晶晶織布機的出售日,終於來臨了,這也正應了那句話,好事多磨啊!
  
  可能上天也認為是欠了韓藝的,故此今日弄了一個太陽出來。
  
  清晨時分,韓藝剛剛跑完步回來,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與劉娥來到外面巡視。
  
  只見北巷的店鋪統一關門,而在店鋪門前多出十餘個攤位來,都是仿製後世的那些賣場佈置,一張張長桌,一個個棚子,而且在巷口還有一個諮詢台。
  
  而鳳飛樓的員工也早已經在忙活了,包括、小胖、小野、杜仔華他們都在幫忙,夢兒她們倒是沒有出現,畢竟人家現在可是巨星,偶爾在家掃掃地,那還是可以的,但是抛頭露面可就不適合她們了。
  
  “韓小哥,為什麼安排香兒、小茜她們在這裡,我看待會不一定是女人來買,這織布機可也不輕,肯定還是男人來。”
  
  劉娥一臉困惑的向韓藝詢問道。
  
  因為韓藝今天幾乎是安排女人面對客戶銷售,只有少數的幾個男人,這在古代可是很少出現的。
  
  韓藝笑道:“因為女人更加適合,女人的天性就是比男人要有耐心一些,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那些老百姓沒啥錢,這一百二十文可也不少,他們肯定會問東問西的。連續面對一百個同樣的問題,還能保持微笑,我更傾向於女人。”
  
  “我明白了。”劉娥點點頭。
  
  因為鳳飛樓的女人多半都是歌妓出身,而且都是比較卑賤的,現在可比以前要好多了,至少是用她們的能力去賺錢,而不是肉體。
  
  辰時三刻,百姓們開始湧入了北巷。
  
  因為這些百姓都是成群結隊的從城外來到城內,都是一塊來的,所以,瞬間北巷就被擠得水泄不通。
  
  就連韓藝、劉娥都被擠到樓上去。
  
  關於這一次售賣,韓藝也是做足了準備,親自教導那些女人如何當一個出色的銷售員,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韓藝今日根本不用做任何事,他也沒有打算出面,就是看這些員工的表現。
  
  果然不出韓藝所料,這些百姓來到北巷之後,問東問西,什麼保修,什麼分期付款,事無巨細。
  
  鳳飛樓的女員工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耐心的與這些百姓解釋。
  
  關於分期付款,比後世要簡單多了,只有一點,必須要出示田契,你不可能隨便來個人,報個名字,就給你分期付款,我肯定還是要知道你住在哪裡,真實姓名,但不需要抵押,因為韓藝知道,現在的百姓視土地為命,如果你讓他們抵押田地的話,他們會過得非常不安心,這跟有違韓藝的初衷,索性就沒有採取抵押制度。
  
  因為當今的律法還是維護了地主的權益,簽下欠錢的契約,同樣也具有法律效益,所以韓藝只安排他們簽上一份分期付款的契約,首付十文錢,並且還契約上寫明,如果遭遇天災人禍,還可以延遲還款,不需要任何利息的,非常寬鬆的一份契約。
  
  在最初半個時辰,連一架織布機都沒有賣出去。
  
  但是半個時辰之後,大家紛紛簽下契約,購買晶晶織布機。
  
  生意是異常的火爆。
  
  然而,到了下午的時候,大批貴族家的管家、僕人來到了北巷。
  
  韓藝安排了兩個專櫃,專門售賣那兩款昂貴的晶晶織布機。
  
  這些人一來,先是在巷口詢問一番,然後就直奔那兩個專櫃而去,他們的問題也不多,就兩個問題,怎樣付錢?何時取貨?
  
  對於何時發貨?
  
  八百文以下的兩款織布機,都是採取現買現賣,這些天木坊一直在趕制廉價織布機,那最昂貴的織布機,目前鳳飛樓也就是一架,就是那天展示的。
  
  所以關於八百文以上的那兩款以貫計數的織布機,需要訂做的,理由也很簡單、現實,成本太昂貴了,萬一賣不出,我不得虧死去。
  
  而八百文這一款,也只是趕造了一百架,其餘的還是要訂貨。
  
  其實朝廷拿走的圖紙,就是八百文這一款,因為這一款是功能最全面的,至於最昂貴的那一款,朝廷也沒有。
  
  這完全是為了富人製作的,你朝廷要了幹什麼,你也沒有理由要啊!
  
  轉眼間,就見一些百姓昂著一大捆零件,高高興興的回去了,而這些零件是用一塊非常廉價的布料包起的,而在這一塊布上面,就有組裝的教程,等於就是說明書,而且在售賣現場,也有人一直在演示,這織布機如何組裝。
  
  因為這是一個賣點,必須體現出來,若是一整架織布機,一個人很難弄回去,但若是一堆零件,那一個成年漢子足可以扛回去的,不就是扛一堆木材回去,對於他們而言並不陌生,而且廉價織布機組裝非常簡單。
  
  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而出售織布機的就只有一家,這真的導致是供不應求,到了傍晚,北巷還有不少人,韓藝沒有辦法,只能延長兩日,明日、後日繼續售賣。
  
  第二日、第三日,一如既往,兀自是人山人海,那些銷售員個個都是嗓子嘶啞,她們恐怕這一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麼多話。
  
  這也震驚了長安,自唐朝以來,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用整整一條巷子來出售,而且連開三日,依舊火爆,這簡直就是讓人匪夷所思。
  
  其實原因也簡單,就現在的社會情況來看,人人都需要織布機,這是家庭必備工具,然而,這種織布機要更加效率,早點購入,賺的就越多,布就是錢,蠢子都會算這筆賬。
  
  不知不覺中,日落西山,百姓紛紛散去。
  
  這人一走,北巷呈現出一片狼藉的景象。
  
  韓藝趕緊讓那些銷售員去吃飯,熱水已經燒好,吃完就趕緊休息,肯定累壞。
  
  鳳飛樓後院的大廳,只見裡面坐滿了人,都是鳳飛樓的核心成員,除了韓藝以外,還有桑木、佐霧、茶五、熊弟、小野、劉娥。
  
  “桑木,你倒是說話啊!我們賺了多少?”
  
  韓藝看著站在中間的桑木,有些納悶道。
  
  桑木如何說得出話,看著手中的資料,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淚眼盈眶,賺錢了,終於賺錢了,要知道在這以前,他這個財務部長當的是如履薄冰,很痛苦的,因為一隻在賠錢,在往外面掏錢,連工錢都快發不出了。
  
  “恩公,我們賺錢了。”
  
  桑木憋了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問題是我們賺了多少。”
  
  桑木深呼一吸口氣,總算稍稍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對這單子顫聲念道:“我們這兩天一共賣出兩千一百七十五架織布機。”
  
  全場人倒抽一口冷氣。
  
  這個數字真心太恐怖了。
  
  桑木繼續念道:“其中最廉價的織布機占一千一百三十五架,四百八十文錢的,一共賣出二百一十五架,八百文的賣出六百零一架,一千五百錢的賣出一百六十四架,最昂貴的織布機整整賣出六十架,除去我們存貨的八百架,我們一共還欠一千三百七十五架。具體賺多少,我們目前還沒有算出來,但初步估計大概賺了四百貫錢。”
  
  念道最後,他都還擦了一下眼角,這尼瑪太不容易了。
  
  其實這還是在韓藝仁慈之下,因為廉價的織布機真的沒有賺什麼錢,其實他賣的再高一點,但是他不願意,賺錢的辦法他有的是,沒有必要去坑普通百姓的錢。
  
  啪啪啪!
  
  熊弟鼓著小胖掌,道:“賺錢咯,賺錢咯。”
  
  韓藝瞧了眼小胖,笑了笑,道:“如今錢是賺了,該是幹活的時候了。茶五,人招的怎麼樣呢?”
  
  茶五哭喪著臉道:“人是招來了,但是那新木坊也不是一日就可以建成的,地方不夠用。”
  
  韓藝點點頭,道:“看來只有採取倒班制了。”
  
  劉娥道:“什麼是倒班制?”
  
  韓藝道:“就是晚上一班人,白天一班人。”
  
  茶五道:“但是木坊都是木頭,如果晚上也要幹活的話,可能會非常危險。”
  
  韓藝點點頭道:“那也沒有辦法,這樣吧,目前鐵匠坊還比較清閒,不是很忙,晚上就在鐵匠坊工作,那裡有很好的防火措施。你去告訴那些工匠晚班的工匠每個月加十文錢,還包一頓夜宵。”
  
  茶五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韓藝道:“對了,誰賣的最多?”
  
  桑木突然看向熊弟。
  
  熊弟茫然的眨著眼,道:“桑木叔,你看著我幹什麼?”
  
  韓藝也是驚訝道:“難道是小胖賣的最多?”
  
  桑木點點頭。
  
  “我?”
  
  熊弟張著嘴,自己都不敢相信。
  
  韓藝笑了,道:“小胖,想不到你還這本事。”
  
  熊弟撓著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就照韓大哥你說的去跟他們說啊!”
  
  韓藝好奇道:“你的聲音好像怎麼沒啞。”
  
  熊弟呆萌的望著韓藝,道:“為什麼會啞?”
  
  “呃...!”
  
  韓藝立刻明白過來,這小胖本就是一個話嘮,平時一天不知道說多少話,都已經鍛煉出來了,說話對他而言太簡單了,而且他又喜歡說,沒有不耐煩,解釋的也相當清楚,因為他不會大概的去解釋,只會一字一句的去解釋,所以大家都希望在他那裡買,這也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呀。笑道:“小胖就算了,你按第二名開始算,反正參與銷售的,每人給予五十文錢作為獎勵,前三名,分別獎勵三百,二百,一百。至於那些木匠,今年就開始實行年終獎制度,並且每天多加些魚肉,飯一定要管飽,別捨不得。”
  
  桑木道:“恩公,咱們好不容易賺了錢,是不是該省著點用。”
  
  劉娥也是直點頭,其實韓藝對待工人已經算是最好的了,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還往上加,就沒有道理了。
  
  韓藝一揮手道:“這些都還只是小錢而已,不要去斤斤計較,就這樣吧。”
  
  一來他就性格,二來,賺錢對他而言,也太簡單了,所以無所謂。
  
  這還是小錢?桑木想勸韓藝幾句,但看韓藝這表情,知道勸也是沒用了,於是就應承了下來。
  
  韓藝又想劉娥道:“劉姐,明天又要開始營業了,妳待會去安排一下。另外,茶五,購買織布機的人遠遠不止這麼多,繼續保留三個攤位,還有諮詢台也先別撤。”
  
  劉娥、茶五點了點頭。
  
  “好吧,暫時就這樣了---。”
  
  “恩公,恩公,大事不好了。”
  
  正當這時,東浩突然衝了進來,突然見這麼多人在,到嘴邊的話又吞了進去。
  
  韓藝道:“都是自己人,說吧。”
  
  東浩道:“那心娘被人劫走了。”
  
  “什麼?”
  
  韓藝聽得大驚失色,倏然站起身來。
  
  這心娘可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裝瘋的那五個歌妓其中一個。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4 09:17
第二百六十四章 來得好快

  不要說韓藝了,廳內眾人皆是一驚。
  
  劉娥的心都被揪起來了,慌張道:“被人劫走呢?被---被什麼人劫走呢?”
  
  東浩道:“這我也不清楚,今日我暗中去看望下她們,可是等我去到胡大嬸家時,發現胡大嬸正坐在門前哭,我知道肯定出事了,於是趕緊前去詢問,胡大嬸說剛才來了一夥強人,將心娘給抓走了。”
  
  劉娥急著直跺腳道:“你是不是被人跟蹤了?”
  
  小野搖頭道:“這不可能,東浩叔每次去的時候,韓大哥都會讓我悄悄跟隨其後,就是怕他被人跟蹤。”
  
  東浩道:“而且我是不定時的去看看,還喬裝打扮過,絕不可能被人跟蹤。”
  
  韓藝眯著眼道:“也就是說可能一早就被對方發現了。”
  
  東浩道:“可是我都是按照恩公說的去做,將她們五人分別藏在非常隱蔽的地方,一直也都相安無事。”
  
  小野起身道:“韓大哥,我去幫你找。”
  
  韓藝道:“不用了,天大地大,你上哪去找。”
  
  劉娥瞧了眼韓藝,道:“韓小哥,真不是我說你,當時我就勸你別留下她們,你偏偏不聽,這下好了,壞了大事。”
  
  在最初的時候,劉娥建議韓藝送那五個歌妓離開長安,以免夜長夢多,對此韓藝讓東浩親自詢問過她們,那五個歌妓雖然沒有明言,但是也不太願意,因為她們孤苦伶仃,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去到外地,很大可能還是會掉入這火坑裡,那不是白忙活一場了嗎,她們當然想留在鳳飛樓,沒道理我冒著危險裝瘋賣傻,到頭來便宜了其他的歌妓。
  
  韓藝心裡明白,也不忍心送她們走,所以也沒有讓她們走,打算過些日子,再找個理由讓她們回來。
  
  而且,韓藝也非常自信,因為他在後世經常跑路,這跑路的本事那是無人出其右,他是悄悄將那五個歌妓安排在了長安邊境的五戶人家,都是非常偏僻的地方,而且家中就一個大嬸,專門照顧她們的飲食起居,但往往意外就發生在你最自信的本事上。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們應該想想該如何應付。”韓藝說著,又向東浩道:“那胡大嬸認得你麼?”
  
  東浩搖頭道:“我都是喬裝打扮過的,而且還帶著斗笠,那胡大嬸一定認不出我。”
  
  韓藝點點頭。
  
  劉娥問道:“韓小哥,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韓藝瞧了他們一眼,道:“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我們與她們五個都只是口頭協議,並沒有實際的證據可以指證我們,我們有理由反駁這一切的,另外,我跟長孫公子事先就通過氣,問題應該不會大。如今,我反而擔心心娘有何不測,如果她有任何不測,那麼就是我害了她。”
  
  熊弟一聽,頓時覺得很是難受,其實他根本都沒有見過心娘,只是他心地善良,但凡聽到這種消息,都會非常難受,癟著嘴道:“韓大哥,你能不能救出心娘姐姐?”
  
  韓藝點點頭道:“一定。對了,這事暫時不要讓夢兒她們知道,以免擔心,知道嗎?”
  
  桑木等人紛紛點頭。
  
  東浩道:“恩公,要不要將其餘四人轉移地方?”
  
  韓藝道:“不用,對方只是抓了心娘,證明他們根本不知道其餘四人的所在地,如果我們現在派人去查看,小心正中對方下懷。”
  
  劉娥原本想勸韓藝不要勉強,以免引火焚身,適當的時候,要棄車保帥,但是見韓藝這麼說了,這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韓藝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再想想。放心,這比起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根本算不得什麼。”
  
  劉娥他們相互望了了一眼,紛紛起身回屋去了,原本這絕對是值得慶祝的一日,但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等到他們走後,韓藝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方才其實是故作輕鬆,讓劉娥她們安心,其實他心裡明白,這事情肯定不簡單,肯定是衝著他來的。
  
  問題是他對此一無所知,因為僅憑心娘是難定他的罪,畢竟現在北巷發展的比以前要好多了,大家更喜歡現在的北巷,下有百姓支持,上有長孫無忌,關鍵對方並沒有實質證據可以指證他。
  
  但是話說回來,對方極可能早就發現了心娘的蹤影,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這時候出手,這就意味著對方可以利用心娘對付他。
  
  這讓韓藝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至於對方是誰,那倒不難猜,不是曹繡,就是崔戢刃。
  
  如果是曹繡的話,韓藝倒還放心,但如果是崔戢刃的話,可能麻煩就大了。
  
  他獨自坐在廳中,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兀自沒有頭緒,他輕輕一歎,如今唯一的辦法,只有等對方出招了,只有對方出招了,他才能應對。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在無形中處於被動了。
  
  心娘被劫一事,仿佛在鳳飛樓上方籠罩了一層陰霾。
  
  不過,在對方還未出手前,生活依舊還要繼續,韓藝可不是膽小傢伙,絕不會被人嚇到,他心裡反而隱隱有些期待,他非常享受平靜的生活,但是他也渴望刺激的生活,所以一大清早,還是拉著小野、華仔、小胖去晨跑,跟往常一樣。
  
  倒是劉娥,一宿沒有睡好,面色有些難看,夢兒她們還以為劉娥生病了。
  
  這一連八日沒有看到《白色生死戀》,話劇迷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今日早早就來了,因為最近發生太多事了,有很多都是可以聊的,大家站在北巷,與好友聚在一起,談論這些天發生的事。
  
  巳時二刻,臨近正午了,這北巷的人是越來越多了,茶肆也早已經坐滿。
  
  “烈虎,盧兄怎麼沒有來?他不是對這話劇也挺有興趣的嗎?”
  
  鄭善行向身邊的元烈虎問道。
  
  元烈虎抓著頭道:“那小子最近幾日一直在糾結是不是該回家一趟,又該不該帶蓮兒和他師妹一塊去,我看著都替他著急,我就沒有見過誰回家還這麼糾結的,直到昨日才決定今日回去看看。”
  
  鄭善行道:“會帶蓮兒她們一塊去嗎?”
  
  元烈虎搖搖頭道:“好像這一回不會帶,畢竟盧叔叔那脾性你也知道,這要帶去了,說不定就沒有挽回的地步了。”
  
  鄭善行歎了口氣道:“可惜這事我們幫不上忙。”
  
  王玄道道:“好像長孫和戢刃都沒有來。”
  
  元烈虎道:“長孫那廝我不知道,不過我前面去找了戢刃,他說有點事要等會再來。”
  
  話應剛落,就聽見外面有人道:“戢刃,你來了。”
  
  “崔兄,別來無恙了。”
  
  “崔兄....。”
  
  .....
  
  元烈虎急忙嚷道:“崔兄,崔兄,我們在茶肆。”
  
  但是崔戢刃並沒有回應他。
  
  王玄道眉頭一皺,起身往外面走去。
  
  鄭善行和元烈虎互看了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
  
  來到茶肆外面,正好見到崔戢刃走上前來。
  
  元烈虎正欲出聲叫住崔戢刃,但是卻被鄭善行攔了下來,元烈虎詫異的望著鄭善行,鄭善行頭一往前一揚,元烈虎回頭一看,只見崔戢刃直接上到臺階上面,站在門前,面朝眾人,笑道:“真是抱歉,今日鳳飛樓不開門了。”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譁然。
  
  鄭善行三人也是面面相覷,目光中隱隱透著一絲擔憂。
  
  “戢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鳳飛樓又不是你家的。”站在最前頭的韋季詢問道。
  
  崔戢刃笑道:“韋兄,真是抱歉,我與韓藝有些私事要談。”
  
  眾人一聽,這才想起韓藝和崔戢刃的還有這一段恩怨,場面漸漸安靜下來,大家左右相互對望。
  
  崔戢刃拱手一禮,道:“讓大家白跑一趟,在下真是非常過意不去,抱歉。”
  
  韋方笑道:“沒事,沒事,既然崔兄有私事要瞭解,我們能夠理解,話劇哪天不能看,也不差這一日,大哥,咱們回去吧。”
  
  崔戢刃道:“多謝,多謝。”
  
  可見這崔戢刃還是非常有名望的,這要是韓藝,估計會被人打死,而他一句話,大家就紛紛離去。
  
  崔戢刃轉過身去,朝著門前的那下人道:“開門。”
  
  那下人一臉害怕的看著崔戢刃。
  
  崔戢刃道:“開門。”
  
  “是。”
  
  他們可不敢惹崔戢刃,將門打開來。
  
  鄭善行和元烈虎使了個眼色,三人快步走了過去。
  
  “崔兄,請留步。”
  
  鄭善行急忙叫住崔戢刃。
  
  崔戢刃回頭一看,道:“你們不會是想幫韓藝吧?”
  
  元烈虎不滿道:“你這是什麼話,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要幫也是幫你啊。”
  
  崔戢刃笑道:“那也不必,對付韓藝,哪裡需要咱們聯手。”
  
  鄭善行苦心勸道:“但是崔兄,這不過是小事而已,韓藝也絕非奸惡之徒,得饒人處且饒人。”
  
  崔戢刃淡淡道:“就算我願意,我叔叔他們也不會答應的。”
  
  鄭善行一聽,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不禁望向王玄道,可是王玄道低目望向手中的小烏龜,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崔戢刃也沒有多說,轉身走了進去。
  
  鄭善行發出一聲懊惱之聲,然後快步跟了過去,在入門前,又向看門的下人道:“把門關上,任何人都不准進。”
  
  等到他們三人進去之後,那下人猶豫半響,還是將門關上了。
  
  .......
  
  鳳飛樓後院。
  
  韓藝從房中出來,伸了個懶腰,左右看了看,發現院中沒有什麼人,暗道,奇怪,前面還聽見小胖他們在說話,怎麼我打個盹,就都沒見了,正好見杜祖華撓著頭走了過來,道:“華仔,小胖他們呢?”
  
  杜祖華垂著腦袋道:“小胖和小野去後面的樹林打鳥了。”
  
  韓藝點點頭,又好奇道:“那你為什麼沒去。”
  
  杜祖華很是委屈道:“他們不肯帶我去。”說著眼眶都紅了。
  
  韓藝“啊”了一聲,道:“這怎麼可能?”
  
  杜祖華很不高興道:“他們說人多容易把鳥嚇走,讓我在這等著。”
  
  韓藝“哦”了一聲,心想,這不像小胖的作風呀,難道他們兩個搞基去呢?去去去,韓藝,你真是越來越邪惡了。
  
  正當這時,茶五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來,疾呼道:“小藝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那---那崔戢刃找上門來了。”
  
  “崔戢刃?”
  
  驚呼的不是韓藝,而是劉娥,只見劉娥快步走了出來,緊張兮兮道:“你說什麼,崔戢刃找上門來呢?”
  
  茶五點點頭道:“還有鄭公子,王公子,元公子,那崔戢刃說咱們今天不演了,讓外面排隊的客人回去,而且,還點名要見小藝哥。”
  
  劉娥渾身一哆嗦,望著韓藝道:“韓小哥,你看會---不會---。”
  
  來得好快,這樣也好,免得老子疑神疑鬼。韓藝道:“你在這待著,我去看看,不用擔心,沒事的,他崔戢刃還嚇不死人。”
  
  說著他就往外面走去,可是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住了,轉頭向杜祖華道:“華仔,你現在立刻去把小胖和小野找來。”
  
  杜祖華愣了下,隨即點點頭,飛快的往後巷跑去。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4 17:09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女王歸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對此韓藝還是看的非常淡的,從容的來到鳳飛樓,見對方就四人,於是就讓那些害怕的下人先退下,這一點,他倒還是挺欣賞崔戢刃的,他比較討厭那種一上門,就帶幾十個人來,然後走到台前來,目光一掃,見鄭善行暗自給他使著眼色,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妙,但兀自面帶微笑的上前,拱手道:“四位公子大駕光臨,韓藝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頓了頓,他又朝著崔戢刃笑道:“不知崔公子何時當官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崔戢刃微微一愣,道:“此話怎講?”

    韓藝笑道:“若非崔公子當官了,我不知道崔公子有何權力將我的客人都給趕走?”

    崔戢刃呵呵一笑,道:“原來你說的就是這事呀,我這是為了你著想。但我也不想為此多費唇舌,乾脆一點,你帶著你的人離開長安吧。”

    韓藝兀自笑道:“看來崔公子不僅當了官,還當了大官呀,可是官也得講道理呀,不知我做錯了什麼,以至於偌大的長安城都容不下我?”

    崔戢刃笑著搖搖頭,似乎對於韓藝的話感到非常無奈,道:“實話跟你說,心娘現在在我手裡。”

    “心娘?”

    韓藝故作困惑,隨即才道:“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前些日子失蹤了的那個發瘋的歌妓,但不知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崔戢刃微微一歎道:“我真沒心思在這裡跟你猜謎,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又何必還在這裡裝傻了。”

    韓藝聳著肩,雙手微張,道:“我並沒有裝傻了,確實這跟我沒有關係啊。”

    崔戢刃道:“當初你利用心娘她們裝神弄鬼,嚇得客人都不敢來北巷,然後趁機購買下整條北巷,這事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傻子都知道這是你暗中安排的。”

    韓藝聳聳肩。道:“我這人喜歡用事實說話,不知你有何證據說明這是我幹的,可別說心娘,那我也可以隨便找個人來說崔公子你強暴了她。”

    崔戢刃眯了眯眼。道:“你還真是死不知悔改。不可否認,你那一招卻是夠高明的。但是天下哪有完美之事,我在當日就已經隱隱猜到,這事與你有關。就算沒有關係,我也非常好奇。那些歌妓即便瘋了,也不可能會失蹤。於是我就在第二日就安排了不少人潛伏在這附近,不過你也真是狡猾。我派了這麼多人出去,也只追蹤到心娘的下落。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心娘的下落。但是我一直沒有出手,因為我知道,僅憑心娘是無法將你定罪的。所以我一直在等機會。”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很精彩的故事,那麼現在你是等到了這個機會呢?”

    “當然。”

    崔戢刃點點頭,微微前傾,低聲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國舅公已經拋棄你了,甚至於國舅公可能還會落井下石,只要我崔家連同那些地主告你一狀,你必死無疑。”

    王玄道微微皺,道:“原來如此。”

    鄭善行略顯詫異的望著王玄道。

    究竟發生什麼事呢?韓藝雖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還是猛地跳動了一下,因為他對一切都不知曉,這是他天生的弱勢,他無法提早想好對策,直到對方都已經找上門來,他還是一頭霧水,試探道:“既然如此,那崔公子為什麼還要親自前來,叫官差來抓我,不就好了。”

    崔戢刃輕蔑一笑,道:“因為你實在是太弱了,不瞞你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不想與你鬥,畢竟我與你之間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我這可不是諷刺你,因為這也怪不得你,可惜事實就是如此。憑藉我崔家的勢力,就算我輸了一次,兩次,三次,那對我而言,也算不得什麼,你無法徹底打敗我,但是你不同,只要你稍有不慎,我便可以置你於死地,這本來就是不對等的較量,所以打敗你,帶給我的可不是榮譽,而是侮辱,我也不想刁難你,你只要帶著你的人滾出長安,我就可以放你一馬。”

    韓藝道:“那我如果不離開呢?”

    崔戢刃搖搖頭道:“這可由不得你,在沒有國舅公為你撐腰的情況下,縱使你再聰明,你也無法跟我對抗,我不需要太多的證據,便可將你定罪,到時你還是會離開的,只不過方式不同,我幫你算了一下,你和你的人應該會得到杖刑一百,流放千里,萬一有人落井下石,興許還不止,畢竟你得罪的人可不少。”

    韓藝終於皺了下眉頭,不免瞧了眼鄭善行。

    鄭善行稍稍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崔兄,你沒必要趕盡殺絕,能否看在---。”

    他顯然是誤會了韓藝的意思,韓藝是想知道,其中原因是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不是求鄭善行幫忙,其實鄭善行沒有幫崔戢刃,他就已經很感激了,他也不想拉鄭善行進來。

    崔戢刃打斷了鄭善行的話,道:“善行,請你不要破壞規矩,這跟你沒有關係。”

    鄭善行囁嚅兩次,微微一歎,給韓藝遞去兩道歉意的目光。

    “真是搞不懂你們兩個。”元烈虎撓撓頭,嘀咕一句,直接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崔戢刃向韓藝道:“我給你三天時辰,如果三天之後你還沒有滾的話,你就等著官府來抓人吧。哦,到時不僅你會受罰,還會連累到很多人。”

    這一句話正好言中韓藝的軟肋,這就是他最忌憚的地方。

    正當這時,忽然聽得一個非常玩味的笑聲,“喲喲喲!好大口氣呀!小鬼,我聽著都替你感到臉紅呀!”

    這個笑聲真的就如平地一聲驚雷,崔戢刃、鄭善行、王玄道皆是大驚失色,而元烈虎更是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四人極度恐懼的往後台那邊望去。

    即便是韓藝也是震驚不已,緩緩回過頭去。

    只見後臺走出一人來,一襲紅色修身的圓領長袍,頭戴黑色軟紗巾襆頭,雖是男裝,但也不難看出。是女兒身所扮。纖腰盈盈,身材高挑修長,娥臉杏眉,膚如凝脂。唇紅齒白,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一絲玩味之意,左手還握著一柄鑲有寶石的短劍。

    韓藝見到這人,不免又驚又喜。因為來人正是他的妻子,肖雲。

    不過肖雲並沒有看韓藝。目光往崔戢刃他們身上掃過。

    眨眼間,崔戢刃他們臉上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是妳?”

    四人突然默契十足的小退一步,那表情仿佛如臨大敵。

    幹什麼?韓藝看得一愣。肖雲雖然暴力了一點,但也不至於這麼可怕嗎。他們怎麼跟見了老虎似得。不禁又看向肖雲,那眼神中也帶著幾分困惑。

    肖雲正好也看過來,不免顯得有些尷尬。但很快又將目光放在崔戢刃他們身上,溫和的笑道:“你們這麼害怕幹什麼,本郡主溫柔嫻淑,知書達理,又不會打罵你們。”

    郡主?

    韓藝心頭一驚。

    “哈哈---!”元烈虎聽得突然捧腹大笑起來,“哎呦,真是笑死我了。”

    肖雲眉角開始在不停的跳動起來,溫和的笑意也變成似笑非笑,道:“小鬼,你笑什麼?”語氣中帶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元烈虎完全沒有感受到那警告的暗示,因為他並不知道肖雲和韓藝的關係,兀自笑得非常歡樂,哈哈道:“還溫柔嫻淑,知書達理,你還要不要臉。整個長安城就屬妳這女魔頭最為霸道狠毒,卑鄙無恥,而且比狐狸都要狡猾,若世間女子都如妳這般,老子寧可出家當和尚,也絕不成婚。”

    霸道倒是沒錯,但也不至於狠毒吧。女魔頭?她究竟是什麼人啊!韓藝小抽一口冷氣,不禁又帶著狐疑的目光望著肖雲。

    肖雲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不知何時,臉上宛如罩上一層寒霜。

    韓藝太熟悉整個表情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突然發現,崔戢刃他們同時也顫抖了一下。

    肖雲陰沉著臉朝著元烈虎走去。

    元烈虎哆嗦著嘴皮,但兀自兇狠的說道:“女魔頭,我告訴妳,如今我元烈虎可不怕妳了,要打是麼?好!我元烈虎今日便要一雪當年之恥。”

    肖雲兀自一語不發,來到元烈虎身前,抬起頭來,冷冷看著元烈虎。

    元烈虎被看喉嚨裡發出一聲悶響,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突然雙拳一握,大吼一聲,仿佛在為自己打氣。

    他嘴剛剛張開,肖雲突然右手快速一揮,一陣白霧憑空而出。

    “咳咳咳!”

    元烈虎頓時嗆了個半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你不僅模仿我的語氣,連我的招式都要模仿?這一招正是韓藝上回與陳碩真搏命時用的嗎,只不過他們當時用的石灰粉,而肖雲用的是麵粉。

    肖雲趁機飛起一腳,直接踢在元烈虎腹部,借力騰空而起,又是一個鴛鴦二連踢。

    只聽得砰砰幾聲。

    又聽得轟的一聲,只見元烈虎轟然倒地。

    就元烈虎這身材想要踢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肖雲的腳勁,韓藝也是深有體會呀,畢竟曾被踢飛過兩次。

    這聲音未落,肖雲就是直接一腳踩在元烈虎胸膛上,抽出短劍,對這元烈虎的喉嚨,就是一劍刺去。

    “手下留情。”

    “且慢。”

    “不要!”

    崔戢刃、鄭善行、王玄道同時出聲喊道。

    但見那短劍的冷光在元烈虎喉結處流動,只是差之分毫,元烈虎就一命嗚呼了。

    即便如此,崔戢刃他們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見元烈虎無恙,又默契的長出一口氣,微微喘著氣,瞳孔慢慢的開始復原。

    韓藝也是嚇出一身汗來,但是心裡好過很多,同時也暗自慶倖,當年都是點到即止,要不然,自己恐怕就掛了。

    肖雲斜眸一瞥,咯咯笑道:“你們三個小鬼,一年未見,還是這麼膽小啊。”

    崔戢刃等人只覺臉上無光,他們其實也知道肖雲這一劍不可能刺下去,但就是害怕。

    這一劍一腳在臉上,元烈虎根本無法動彈,但他也不是秦羽那等孬種,也沒有害怕,連呸幾聲,將口中麵粉吐出,閉著眼,伸著舌頭,咧著嘴,瘋狂的叫嚷道:“哇呀呀----!妳這女魔頭就會玩這些卑鄙無恥的招數,有膽子就堂堂正正與我比試一番。”

    肖雲輕蔑一笑,道:“你還真是有出息啊,長得虎背熊腰,還生得一張莽夫臉,跑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竟還有臉說我卑鄙無恥,真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底氣。”

    暴汗!這不是我的臺詞麼。

    韓藝一陣無語中。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5 00:15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生氣了

    “我---我---我要不是看在妳是一個女人的份上,我非得好好教訓妳。”

    元烈虎一抹雙眼,強行怒瞪著肖雲。

    “都躺在地下了,還大言不慚。”肖雲搖頭一歎,鄙視道:“這一年多未見,想不到你還是這德行,姐一早就告訴你,做事要多動動腦,不要光憑一副蠻力。”

    韓藝聽得暗罵,又抄襲我的臺詞,這不是我用來罵妳的麼,在揚州的時候,妳什麼時候動過腦子啊!

    元烈虎羞愧得只想自殺,嘶吼道:“妳這惡婆娘有膽就殺了我,不用在這廢話,我元烈虎若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肖雲冷冷一笑道:“堂堂元家大公子,我哪敢殺呀,不過我一早就看你這鬍子不爽了,今天我就幫你給刮了吧。”說到後面,她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元烈虎頓時嚇得臉頭青了,這一臉絡腮胡可是他的標誌呀,緊緊捂住腮幫,緊張道:“士可殺,不可辱,你---你這太無恥了。”

    崔戢刃突然冷聲喝道:“蕭無衣,休要欺人太甚。”

    蕭無衣?這才是她的真名麼?

    韓藝聽得一愣,也不知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蕭無衣快速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放下腳來,朝著崔戢刃走去。

    元烈虎趕緊蹦了起來,但是也沒有背後偷襲,雖然他氣得鬍子都中分了,但是這卑鄙之事,他可做不出來。

    崔戢刃看著蕭無衣走了過來,顫聲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可不是烈虎,我不會跟妳動手的。”

    蕭無衣詭異一笑,道:“孫子曰,今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

    言下之意,就是我就知道你不會武功。我才要跟你動手的。

    崔戢刃哪裡不懂這意思。雙手往前擋去,道:“但是我並沒有惹妳啊!”

    韓藝都看傻了,說好的長安七子威震江湖了,怎麼看到肖雲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得。她有這麼可怕嗎。嗯---好像是有。

    蕭無衣突然臉色一變,黛眉緊蹙。頗具威嚴的訓斥道:“我以為我們一年多未見,你們見到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但是你們竟然這般對我。真是太令我心寒了,而且。你們幾個小鬼竟然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忘記了,見到姐竟不行禮問好,虧你們還是大士族的子弟。作為你們的大姐,我是不是應該教訓一下你們。免得出去丟人。”

    說話時,她不停的晃動手中的短劍。

    這尼瑪擺明就是武力威脅啊!

    崔戢刃悔的腸子都青了,要是早知會遇到這婆娘。他至少先帶個百八十人出門,這沒有辦法,他理虧在先,而且他也清楚對方肯定會打的,躬身一揖,道:“戢刃見過無衣姐。”

    王玄道、鄭善行跟著一禮,道:“善行(玄道)見過無衣姐。”

    肖雲又看向元烈虎。

    元烈虎雙手捂住自己的絡腮胡,鼓著雙眼道:“契約早已經到期,我現在死都不會叫的。”他不比崔戢刃他們,他皮糙肉厚,可不怕打。

    蕭無衣淡淡道:“你沒讀過書,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元烈虎道:“那最好不過了。”

    鄭善行見氣氛非常劍拔弩張,微微一笑,道:“無衣姐,妳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無衣似乎還在生氣,淡淡道:“剛回來一兩天。”

    鄭善行訕訕道:“那無衣姐這一年過的還好嗎?”

    蕭無衣道:“我又不是去遊玩的,我是跑路,你說能好嗎?”

    “跑路?”

    鄭善行一愣,隨即又哦了一聲:“無衣姐說的是。”

    崔戢刃問道:“那妳今日來這裡幹什麼?”

    蕭無衣道:“我一回到長安,就聽到人人都在說話劇,就好奇想過來看看,想不到遇到你們幾個小鬼了。”

    元烈虎哼道:“什麼想不到,今日可是男人日,妳一個女人跑來作甚?”

    蕭無衣輕輕哼道:“我又不是小龜人,你見我蕭無衣行事,什麼時候看過天時地利?”

    王玄道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好像是沒有。”元烈虎嘀咕著。

    蕭無衣又看向王玄道道:“小龜人,你怎麼也不問問姐有沒有受苦?你這小烏龜倒是越來越可愛了。”

    王玄道面色一緊,趕緊將烏龜藏於身後,訕訕一笑,道:“無衣姐何許人也,上哪也不會吃苦受累。”

    蕭無衣歎了口氣,隨即又咬牙切齒道:“這你就真是說錯了,我這一趟出門,途中碰到一個極度可惡之人,此人卑鄙無恥,詭計多端,三番四次戲弄於我,差點沒有把我給氣死,我此趟回來,就是來搬救兵的。”

    韓藝撓著眉間,她不會是說我吧?我好歹也只是言語上羞辱你,但是妳卻在肉體上摧殘我,這妳怎麼又不說了?究竟是誰更卑鄙無恥呀。

    元烈虎一臉八卦道:“世上竟有這等奇人?是誰?”

    蕭無衣道:“反正是一個可惡的人,我饒不了他。”

    崔戢刃淡淡道:“無衣姐,契約已經作廢了,我們七個不會再受你擺佈了,妳要搬救兵那是妳的事,跟我們無關。”

    鄭善行點點頭道:“不錯,我們信守了承諾,也希望無衣姐妳能夠信守承諾。”

    蕭無衣一臉委屈道:“我也不是命令你們,難道你們見我受欺負了,卻袖手旁觀。”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妳若都擺平不了,我們去又有什麼用。”

    “話也不是這麼說,你們七個小鬼雖然差了一點,但是你們不要忘記,我們聯手,那可是所向無敵的。”蕭無衣頗有憧憬,又帶著一絲懷念的說道。

    崔戢刃等人都不接這話,看左邊的看左邊,看上邊看上邊。

    “真是沒義氣。”蕭無衣稍顯尷尬,突然左右望瞭望,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都已經到了正午,這話劇還不開始演。”

    四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韓藝。

    蕭無衣回過頭來。淡漠的看著韓藝。道:“小鬼,你是?”

    妳娘的,老子是妳丈夫,小鬼。小鬼,妳---妳牛。我惹不起妳。韓藝沒好氣道:“我是這鳳飛樓的東主。”

    “原來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青樓霸主韓小哥呀!失敬,失敬。”

    “豈敢,豈敢。”

    韓藝一臉尷尬。盡顯無疑。

    蕭無衣隱蔽的瞪了他一眼,又道:“那你的話劇又什麼時候演?”

    韓藝道指著崔戢刃道:“你問他?”

    蕭無衣又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道:“這事我待會跟妳解釋。”

    蕭無衣哼了一聲:“我說戢刃。你還真是越活越下賤了,人家一個開青樓的,身無幾兩肉。手無縛雞之力,你堂堂崔家世孫。也好意思上門來欺負人家,真是讓姐大開眼界啊。”

    崔戢刃鬱悶道:“這事妳不知---反正這也不關妳的事,妳別多管閒事。”

    蕭無衣道:“我還偏偏要管了。我蕭無衣就是好抱打不平,你們四大貴族,聯合起來,欺負人家一個開青樓的,你們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鄭善行急忙撇清關係,道:“這不關我的事,是戢刃和韓藝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們只是順便過來看看。”

    王玄道、元烈虎一個勁的點頭。

    崔戢刃看著蕭無衣道:“這事妳想管也管不了。”

    蕭無衣道:“我還就不信這邪了,我今日還就偏要管了,你現在去把崔叔叔叫來,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教兒子去欺負一個開青樓的,你們崔家的臉都讓你這小鬼給丟盡了。”

    韓藝聽得是汗流浹背,這婆娘左一個開青樓的,右一個開青樓的,擺明就是生氣了啊。

    崔戢刃氣得直翻白眼,咬著牙道:“妳別拿我爹來壓我,就算妳管的了今日,妳也管不了明日,這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說著,他也變得異常激動起來,揚起手來,“無衣姐,妳就算再厲害,如今你才剛回來,我還就不信妳又敢鬧出什麼大事來。”

    “這---我就說,這七小鬼當中,還就屬你有點腦子。”

    蕭無衣顯得有些窘迫,但隨即又道:“不管怎麼樣,今日既然讓我碰見了,我也豁出去了,明日你要怎樣,那我不管,但是今日就是不行,你想動手麼?”

    崔戢刃只覺臉上無光,他當然不敢動手,偏過頭去,也不做聲了。

    實則就是服軟了。

    蕭無衣冷不防說道:“對了,我聽說你最近老是欺負我家無月。”

    崔戢刃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道:“妳還有臉提這事?”

    蕭無衣道:“我為何沒臉提,我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就算要怪,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

    崔戢刃直接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氣。

    蕭無衣輕輕一歎,道:“走吧。別待在這裡丟人了。”

    鄭善行錯愕道:“去哪裡?”

    “去找紅綾。”

    蕭無衣說著就徑直往門口走去,也不去管他們四個。

    元烈虎急忙道:“戢刃,可不能跟著她去,不然這跟以前又有什麼分別?”

    王玄道默默點了下頭。

    鄭善行皺眉向崔戢刃道:“戢刃---。”

    崔戢刃握了握拳,懊悔的低吼一聲,朝著韓藝道:“記住,三日之後。”

    然後就跟了過去。

    鄭善行和王玄道也隨即低頭跟了過去。

    “這女人真是太狡猾了。”元烈虎猛地一掌拍在腦門上,顯得非常的懊惱,剛準備跟過去,突然又回過身來,跑到韓藝身邊,兇神惡煞的威脅道:“韓小哥,今日之事,你要敢說出去,哇呀呀,我---。”

    韓藝很平和的打斷了他的話,道:“大哥,我很快就要滾出長安了。”

    元烈虎一愣,“倒也是哦。那就沒事了。”說罷,他就追了過去。

    韓藝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至今是一頭霧水,這什麼跟什麼呀,蕭無衣?難道---難道我老婆就是長安七子的苦主,哇操,這玩笑開大了。

    “嘿嘿!”

    “呵呵!”

    忽聽得後面傳來兩個小聲,韓藝轉頭一看,只見熊弟和小野從後臺賊兮兮的走了出來。

    韓藝微微皺眉,道:“你們兩個過來。”

    這兩個小傢伙立刻跑了過來。

    熊弟聳動的雙肩,極其興奮道:“韓大哥,方才大姐姐好威風哦!”

    韓藝道:“看來你早就見過她了。”

    小野搖頭道:“我們也是方才才見到的。”

    熊弟點點頭,道:“方才我們從外面回來,突然遇到了大姐姐,她就把我們叫去後面了。”

    韓藝問道:“她叫你們去幹什麼?”

    熊弟得意洋洋道:“當然是檢查我有沒有認真讀書認字啊!”

    “啊?”

    韓藝不敢置信道:“你在開玩笑吧。”

    熊弟搖晃著腦袋。

    小野道:“小胖可厲害了,蕭姐姐說的,他全都默寫出來了。”

    看來還真是,這是日了狗了,我在這性命垂危,她竟然還有工夫去檢查小胖的功課!韓藝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大姐姐就---就沒有提到我麼?”

    熊弟道:“我有說要不要叫你,但是大姐姐說不想理你---你這個---這個---。”

    說到後面,熊弟垂下了腦袋。

    韓藝道:“是不是不想理我這個開青樓的。”

    熊弟點點頭,嗯了一聲。

    就知道是這樣。韓藝道:“那她還說了什麼?”

    熊弟道:“大姐姐還說讓我們在外人面前裝作不認識她。”

    韓藝道:“就沒有了。”

    兩個小傢伙紛紛搖頭。

    天啊!這婆娘究竟在搞什麼東西啊!韓藝翻了翻白眼。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5 17:14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三帝一后

  范陽盧家!
  
  一個留著山羊鬍的年輕人來到了盧家大門前,他抬頭望著門簷上那一塊匾額,怔怔不語,過得半響,他才走到門前,敲了幾下門。
  
  “誰呀!”
  
  只見一個小門童將門打開一條縫來,探出頭來,瞧了眼這年輕人,道:“請問你是?”
  
  年輕人瞧了眼這門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非常平淡的說道:“我是盧師卦。”
  
  “盧---盧師卦?”
  
  那門童先是一愣,隨即驚呼道:“大公子。”
  
  盧師卦點點頭。
  
  那門童趕緊將門打開來,道:“大公子,你回來了,快快請進。”
  
  盧師卦道:“你先去向我爹爹通報。”
  
  那門童目光中閃爍著一絲詫異,隨即應了一聲,飛快的往裡面跑去。
  
  過了好半響,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見到盧師卦,不禁激動不已,道:“大公子,真的是你啊!你終於回來了。”
  
  盧師卦點點頭道:“盧叔,好久不見。”
  
  那管家哎了一聲,打量著盧師卦,突然又左右看了看,問道:“你一個人?”
  
  盧師卦輕輕一歎,隨即道:“我與師妹已經成婚了。”
  
  “這---!”
  
  那管家頓時一臉為難之色,道:“大公子,老爺讓小人告訴你,你作為盧家的世孫,他無權不准你進這一道門,但是除你以外的人,其他人決不允許進這一道門。”
  
  盧師卦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對了,我爹和我娘身體還好吧。”
  
  那管家道:“老爺和夫人的身體都很好,只是夫人常常念叨大公子你,哦,剛才由於夫人在後院澆花,不知道大公子你來了。”
  
  盧師卦點頭道:“他們兩老身體無恙,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先告辭了。”
  
  那管家為難道:“大公子,其實---。”
  
  盧師卦手一抬,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轉身離開了。

  .......
  
  鳳飛樓後院。
  
  劉娥在廳中踱步不止,嘴裡念叨著,“蕭無衣,蕭無衣.....呵喲,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這蕭無衣是誰呢?”
  
  韓藝忙問道:“是誰?”
  
  “就是雲城郡主啊。”
  
  “雲城郡主?”
  
  劉娥嘖嘖幾聲:“韓小哥,你是不知道,這雲城郡主可了不得呀。”
  
  這還用妳說,我當然知道啊!韓藝好奇道:“那究竟是怎麼個了不得法?”
  
  劉娥道:“這雲城郡主乃是宋國公的長孫女。”
  
  “宋國公?”
  
  “這宋國公又是什麼人?”
  
  “當今的宋國公就是曾今的僕射蕭瑀的嫡長子。”
  
  “蕭瑀又是什麼人?”
  
  “蕭瑀你都不知道?”
  
  韓藝搖搖頭,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劉娥驚愕道:“這蕭瑀乃是我大唐開國功臣,淩煙閣排名第九,你不知道?”
  
  淩煙閣排名第九,這就相當牛了啊!韓藝當然知道淩煙閣。
  
  劉娥道:“不僅如此,這雲城郡主的身上可謂是集合四大無比尊貴的血脈。”
  
  韓藝詫異道:“什麼意思?”
  
  劉娥道:“雲城郡主的爺爺蕭瑀,出身蘭陵蕭氏,乃南朝梁明帝蕭巋第七子,梁末帝蕭琮異母弟,蕭皇后之弟。此乃其一,她的奶奶,乃是前朝獨孤皇后的侄女,也就是獨孤家的女人,此乃其二。其三,雲城郡主的母親就是太宗聖上的長女,襄城公主。其四,她的外婆乃是隋煬帝之女,也就是說雲城郡主身上集合了蘭陵蕭氏,獨孤氏,前朝皇室楊氏,當今皇室隴西李氏,四支無比尊貴的血統,而且還是當今陛下的親外甥女。”
  
  OMG,這是在開---開玩笑吧!韓藝聽得都茫然了,不是皇帝就是皇后,太嚇人了吧。
  
  劉娥突然又道:“還有,還有。”
  
  韓藝鬱悶道:“還有?”
  
  劉娥道:“後來也不知道怎麼,那衛國公李靖又認了雲城郡主為乾孫女,據說這還是太宗聖上一手促成的。”
  
  李靖?我勒個去!韓藝已經徹底無語了,其實他已經料到這肖雲絕非一般女子,但是卻沒有想到來頭這麼大,再扳扳手指,父親,韓大山,職業農夫,母親,吳氏,職業農婦,爺爺,農夫,奶奶,農婦,曾祖---還是農夫......這尼瑪還能愉快的玩下去麼。
  
  劉娥突然驚叫一聲。
  
  韓藝嚇得一震,納悶道:“我都沒有叫,妳叫什麼?”
  
  劉娥緊張兮兮道:“你說這雲城郡主會不會就是壓制長安七子的那個女人?”
  
  擺明就是啊!韓藝疑惑道:“既然妳都知道這雲城郡主,妳沒道理不知道這事啊!”
  
  劉娥搖搖頭道:“我只是在宮中的時候,曾聽聞過這雲城郡主的大名,因為雲城郡主集合三大帝王世家,亙古以來第一帝后世家的血脈,在歷史上,都實數難得一見,但是關於雲城郡主的事,外面流傳的很少,我從未聽過哪個公子說過她,想來她是一個非常低調的郡主。”
  
  是很低調,低調的跑去農村當村婦,這真是日了狗了。韓藝顛著腳尖,各種無語。
  
  劉娥突然又湊了過來,道:“韓小哥,若是有這雲城郡主相助,那我們就不用害怕他們崔家了。”
  
  韓藝道:“得了吧,妳跟她很熟麼?”
  
  劉娥撇著嘴道:“我要跟她熟,那我還開什麼青樓。”
  
  這話說得韓藝臉上只發燙,雲城郡主的丈夫就是一個開青樓的,這話要說出來,估計會被人打死。但是他也從未想過找肖雲幫忙,這事原本就已經夠亂了,要知道這事情的根源,就是因為小胖和崔瑩瑩做了朋友,如果讓人知道他是雲城郡主的丈夫,天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他可不想將肖雲也拉進來,而且肖雲方才裝作並不認識他,也就說明她可能也不便出面,故此韓藝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靠肖雲,他還是打算靠自己,畢竟這禍是他闖出來的。
  
  劉娥瞧了眼韓藝,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韓藝道:“首先我得瞭解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我怎麼去想辦法。我打算待會去一趟國舅公府,不管國舅公幫不幫忙,但他總得把原因告訴我吧,也好讓我死個明白啊!算了,我現在就去,差點忘記我沒有多少時辰了。”
  
  說著他就起身往屋外走去,來到屋外,只見夢兒她們都站在屋外,一臉忐忑不安的表情。
  
  韓藝道:“你們放心,這天還塌不下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小野,小胖,你們跟我出去一趟。”
  
  “哦。”
  
  韓藝帶著小野、熊弟就出去了。
  
  來到院外,韓藝非常認真的囑咐道:“小胖,關於我和你大姐姐的事,你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不僅會害了我,也會害了你大姐姐,甚至於你自己。”
  
  熊弟點點頭道:“這我知道,大姐姐已經囑咐過我了。”
  
  韓藝道:“一定要記住了,不要再說漏嘴了。”
  
  熊弟非常認真的“嗯”了一聲,道:“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韓藝點點頭。
  
  小野突然道:“韓大哥,我這是要去哪裡?”
  
  韓藝道:“去一趟國舅公府。”
  
  熊弟好奇道:“去幹啥?”
  
  韓藝道:“問問情況。”
  
  來到巷外,小野突然餘光一瞥,道:“韓大哥,有人跟蹤我們。”
  
  韓藝道:“我也發現了,是花月樓的人,不要去管他們。”
  
  鳳飛樓發生這麼大的事,花月樓肯定會派人打探消息的,這韓藝早就料到了,但是無所謂,蠢子都知道他會去找長孫無忌。
  
  行了半個時候,韓藝、熊弟、小野三人來到長孫家。
  
  長安城內幾乎都是高門大宅,而長孫家更是長安第一府,就這門楣,除了皇宮,絕對找不出第二家了。
  
  韓藝臺階都還沒有上去,就被門前護衛給攔了下來,“你們是什麼人?”
  
  韓藝道:“在下是鳳飛樓韓藝,有事求見國舅公。”
  
  “鳳飛樓?”
  
  那護衛愣了下,道:“這裡可不是你們進出的地方。”說著他手往邊一指,道:“你們應該去側門。”
  
  這國舅公府邸貴為長安第一府,平時上門的大臣何其多,不可能什麼人都往這邊走,不然的話,萬一撞到了,那不是害了別人嗎。
  
  小野聽了就不爽了,道:“這不是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往這進。”
  
  “小野!”
  
  韓藝叫住小野,又向那護衛道:“抱歉,打擾了。”
  
  然後就帶著小野、熊弟往側門走去。
  
  小野鬱悶道:“韓大哥,我們一定要找這國舅公麼?”
  
  韓藝點點頭,看著悶悶不樂的小野,笑道:“對不起,讓你們跟著我受委屈了。”
  
  小野立刻道:“韓大哥,我沒這意思。”
  
  “我知道。”韓藝微微一歎,道:“但這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
  
  小野瞧了眼韓藝,點了點頭。
  
  三人又來到側門,相比起敞開的正門來,這側門則是關閉的。
  
  韓藝走上前,敲了敲門。
  
  過得一會兒,只聽得哢的幾聲響,門打開來,但並未完全打開,一個灰布長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內望著韓藝。
  
  韓藝拱手道:“在下鳳飛樓韓藝,有急事求見國舅公。”
  
  那中年男人瞧了眼韓藝,道:“在這等著。”
  
  說著就將門給關上了。
  
  這就是有求於人啊!
  
  韓藝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倒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倒是小野一個勁抓腦袋,他不禁一笑,輕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傻傻站在門外,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炷香工夫。
  
  又過去半響,這門終於打開來,但也只是張開一條縫隙,韓藝趕緊上前,那中年人道:“抱歉,我家老爺有公務繁身,不便見客。”
  
  韓藝目光往門縫裡面一瞥,道:“那不知長孫公子可在?”
  
  “公子他不在家,你要找他,改日再來吧。”
  
  “抱歉,打擾了。”
  
  韓藝深深一歎,然後帶著熊弟和小野離開了。
  
  回到鳳飛樓後,當韓藝將這一趟的結果知劉娥後,劉娥頓時一臉蒼白之色,不過韓藝還是那句話---相信我!我會解決這一切的。
  
  雖然韓藝曾憑藉這一句話,創造過奇跡,但是奇跡畢竟是奇跡,哪能總是發生。
  
  原本鳳飛樓已經快要一發不可收拾了,名聲、財富皆是大漲,偏偏在這個關頭,一潑冷水倒了下來,士氣大傷啊。
  
  當晚,三更天過去好一會兒了,但見一個瘦弱的身影在鳳飛樓四周不斷的遊走,一圈下來,這瘦弱的身影,又落在了韓藝門前,不是小野是誰,他輕微的敲了下門。
  
  門很快就開了,韓藝悄悄從屋內走了出來,“怎樣?”
  
  小野點點頭。
  
  二人悄悄離開了鳳飛樓,繞去後巷,沿著北城邊上的小路抹黑行走,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污水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二人來到一處竹林裡面,二人又入得竹林,只見竹林後面有著一間小屋,小屋內亮著淡淡的燭光。
  
  韓藝大喜,急忙走了過去。
  
  “什麼人?”
  
  但見小屋四周站著七八名帶刀護衛。
  
  “鳳飛樓韓藝。”
  
  韓藝道。
  
  但見屋內的影子突然點了點頭。
  
  護衛立刻讓開來,但是小野卻被那些護衛攔了下來,韓藝道:“小野,你先在這等會。”
  
  小野嗯了一聲。
  
  韓藝來到屋前,輕輕敲了下門。
  
  “進來吧。”
  
  屋內傳來一個非常低的聲音。
  
  韓藝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屋內的陳設非常簡單,就是一張矮榻,矮榻上面放著一張矮桌,矮桌上面放著一壺熱茶,而矮榻的一邊坐著一名身著灰衣的老者。
  
  這名老者正是長孫無忌。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6 00:11
二百六十八章 絕密任務(上)

    原來當日下午,韓藝前去求見長孫無忌時,雖然那看門的管家說長孫無忌公務繁忙,不便見客,其實門後還站著一人,這人告訴韓藝,讓他晚上來這裡。

    “小子韓藝參見國舅公。”

    韓藝向長孫無忌躬身一揖。

    “無須多禮。”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伸出手往對面一引,道:“坐吧。”

    “多謝。”

    韓藝走到矮榻前,正準備上去,忽然發現自己的膝蓋以下,都是污泥髒水,不免有些窘迫,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因為坐矮榻,必須要雙腿上去。

    長孫無忌見韓藝站在臥榻前發愣,略微好奇,目光一瞥,恍然大悟,呵呵道:“無妨,無妨,老夫以前也是這般過來的。坐吧,坐吧。”

    韓藝這才坐了下去,盤腿而坐,將前襟罩住雙腿。

    “喝茶!”

    長孫無忌親手為韓藝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放到韓藝面前。

    “謝謝。”

    韓藝端起茶杯淺飲一口,放了下來。

    長孫無忌並沒有說話,靜靜的品著茶,他不說話,韓藝也不好開口,但他也沒有覺得這茶有多麼好喝,靜靜的坐著。

    過得一會兒,長孫無忌微微一笑,道:“韓藝,你覺得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韓藝微一沉吟,道:“守信。”

    長孫無忌一愣,哈哈道:“你這是暗諷老夫呀,可是老夫記得,老夫可從未向你承諾過什麼。”

    韓藝急忙道:“國舅公誤會了,小子真的是這般認為的,這與國舅公無關。小子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對於那些大道理也都不是完全認同,但唯獨對一句話,非常認同,就是,車無轅而不行,人無信則不立。沒有信用的人。是很難得到別人的幫助。從而會讓自己變得孤立無援,失敗也就是在所難免,故此小子認為守信才是最為重要的。”

    這話可不假,他雖然是騙子。但是任務是任務,承諾是承諾。他還是非常信守朋友間的承諾。

    “你說的很有道理。”長孫無忌聽得稍稍點頭,過了片刻,他微微笑道:“記得老夫當初聽聞你這話劇時。實感憤怒,你一個百姓。竟敢算計到老夫頭上來,當時老夫真的很想置之不理 ,倒要看你如何收場。”

    長孫無忌何許人也。豈會看不出韓藝的小心思。

    韓藝訕訕道:“小子冒犯了國舅公,罪該萬死。”

    “這等話就不要說了。”

    長孫無忌擺擺手。繼續道:“但老夫最終還是去了,主要倒不是因為你的話劇,而是因為你。老夫當時非常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敢在這火中取栗,光憑你這一份膽色,值得老夫一去啊!不過你小子也未令老夫失望,記得那日,你還替老夫出了一口惡氣,那些士族自視甚高,誰人都瞧不起,如今卻被你一個開青樓的,給說的啞口無言,說實在的,老夫心裡著實痛快啊。

    但是老夫萬萬沒有想到,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後來你又創造了熊飛犁、晶晶織布機,甚至於女人日,足見你是一個人才,其膽色、謀略都要超過同齡人,哦,還包括野心。可是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老夫對你始終是吝嗇那隻言片語?”

    韓藝搖搖頭。

    長孫無忌道:“首先,正如你那日所言,你年紀太小了,年輕就意味著衝動,但是膽子又太大了,老夫也擔心呀。其次,你野心太大,出身又過於卑賤,用與不用,都令人頭疼,可你又有能力,若是走的太快,難免會引來打壓,對你而言,反倒不是一件好事。最後,老夫認為你在鳳飛樓,比入仕途,要更有所為。思前想後,老夫還是決定再等等看。

    不過這件事,倒是令老夫對你刮苦相看,若是同齡人遇到這事,一定會非常害怕,或者衝動,但是你都沒有,你方才坐在這裡,並未表露出任何焦急之色,可見你遠遠比你的年紀要更加成熟,而且,你還知道來找老夫,可見你並非盲目的自大,對局勢把握的非常好。但是你的出身始終是無法改變的,想要入朝為官,難啊!”

    韓藝也就聽聽而已,鬼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微微皺眉道:“難道出身就意味著一切嗎?”

    “可以這麼說。”

    長孫無忌道:“其實你若是一個農夫,那倒還好,但是你一個商人,而且是開青樓的,在我朝,商人為官,並且能夠位居高位的,唯有一人。”

    韓藝好奇道:“什麼人?”

    “此人名叫武士彠。”

    長孫無忌道。

    姓武的?哦,我想起來了,好像這武士彠就是武則天的老爸呀!韓藝故作不知,問道:“不知這武士彠又是何人?”

    長孫無忌道:“這武士彠乃並州人士,非貴族,亦非士族,其實最開始連寒門都算不上,以前還賣過豆腐,後來又靠木材生意發跡,成為當地一名富商。此人雖是商人,但是讀書識字,而且心有抱負,不願拘泥現狀,在隋末時期,毅然決然的棄商從戎,在軍中做了一名小隊正,然而後來又遇到高祖聖上,他不僅熱情款待,而出錢相助,從而與太祖結為好友,從那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但也僅此一例。”

    韓藝困惑道:“不知國舅公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明白的是,長孫無忌究竟是讓他複製武士彠為官的過程,還是有意拉出武媚娘來,這他不敢亂下判斷。

    長孫無忌笑道:“你不覺得你和武士彠很像嗎?”

    韓藝皺眉道:“聽國舅公之言,這武士彠是生在大亂年間,機遇甚多,而如今是太平盛世,我無法走他的舊路。”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我也並非讓你走他的舊路,因為這條路實在是太難走了,武士彠雖曾位居三品,還是太祖最信任的好友,但是由於他出身卑賤,以至於做了大官之後。過得更是如履薄冰。太祖的封賞,他不敢要,妻兒病死,他不敢回。一直是恪盡職守,但兀自遭遇同僚的鄙視。到最後積累成疾,不到花甲之年,就病逝了。由此可見,商人為官。小官尚可,若位居高位,還不如不當。”

    韓藝聽得沉默不語。這他倒是不太清楚,但是想想。也不難理解,朝中大臣幾乎都是貴族,你一個商人夾在裡面。這日子能好過嗎,貴族連寒門都瞧不起,還會瞧得起你一個商人,可以想像武士彠在朝為官的日子過的是多麼的艱辛,而且他還不能犯錯,因為他沒有底蘊的,一旦犯錯,那些貴族肯定會彈劾他的。

    長孫無忌笑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向他學習。從武士彠為官來看,需要三樣,其一,能力,其二,膽色,其三,就是機遇。前兩者你都有,但唯獨缺這機遇。其實老夫也希望能夠提拔你,但是官位太小,你也嫌棄,老夫也覺得不妥,難以施展你的才華,但是官位太大,老夫也給不了,所以老夫也一直在看你的造化,若天意如此,必會給你一個機遇。現在這個機遇就出現了。”

    韓藝一怔,苦笑道:“小子現在都已經走在了懸崖邊上,若能保命已經是小子最大的奢望了,這機遇真不知道從何談起。”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道:“這機遇往往就誕生在懸崖邊上。”

    韓藝困惑道:“還望國舅公賜教。”

    長孫無忌道:“你心裡是不是非常困惑,這中間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韓藝直點頭,他確實一頭霧水 ,但是從長孫無忌的話來看,他又隱隱覺得這個武媚娘有關係,但問題是,他跟武媚娘完全沒有關係,怎麼可能會聯繫上。

    長孫無忌歎了口氣道:“這不怪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而是崔戢刃太狡猾了,那小子不去當官,真是可惜呀,他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韓藝聽得越發困惑了。

    長孫無忌道:“當初你利用話劇暗諷山東士族買賣婚姻之陋習,其實你或許還不知道,你這一出話劇對於山東士族有著非常大的影響,以至於最近兩三個月來,山東士族皆是不敢再買賣婚姻,據老夫所知,有些山東小士族甚至於都推了原本已經談好的婚事。但是你這話劇其實還包含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寒門與貴族之爭,你很聰明,知道老夫如今貴為太尉,又是國舅公,只要不刻意去凸顯寒門與貴族之爭,將重點放在婚姻上面,那麼對於老夫就沒有什麼影響,但是這個問題始終是無法忽視的。而崔戢刃就是抓住了這個關鍵原因。”

    韓藝道:“國舅公的意思,莫不是如今對國舅公造成了困擾?”

    “聰明!”

    長孫無忌點點頭,餘光瞥向韓藝,似乎有些猶豫。

    看這事還不小呀!韓藝開始有些小小的緊張了。

    過的一會兒,長孫無忌突然道:“想必你應該聽聞前幾日安定思公主夭折一事吧。”

    果然還是跟武媚娘有關,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韓藝點點頭,道:“略有耳聞。”

    長孫無忌道:“公主夭折一事,引出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韓藝道:“什麼問題?”

    長孫無忌稍稍遲疑了下,道:“那就是,安定思公主的生母武昭儀,圖謀借此事篡立后位。”

    韓藝聽得大驚失色,他不是為了此事大驚,畢竟他是知道的,他是對長孫無忌竟然跟他說這事,而感到驚訝,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這尼瑪事情大條了。

    長孫無忌瞧了眼韓藝,呵呵道:“你害怕呢?”

    韓藝不想隱瞞,也隱瞞不了,這你要都不害怕,要麼就是蠢子,要麼就是圖謀不軌,尷尬的點點頭,道:“但是小子非常好奇,這事怎會牽連到小子。”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道:“這就是機遇,明明與你無關的事,偏偏要扯到你,就連老夫都不能不相信,此乃天意。”

    說話時,他若有所指的瞧了眼韓藝,道:“武昭儀想要取代王皇后,有一個坎是她不得不去面對的,那就是,她是出身寒門。”
邱水躍 發表於 2015-12-26 17:12
第二百六十九章 絕密任務(下)

    關於武媚娘的出身,有很多人都不明白,這武士彠堂堂開國功勳,在世就已經是正三品,死後更是從一品封號,應國公,怎麼可能會是寒門呢?

    這寒門從何說起啊!

    但是寒門就是寒門,不是你官做到多大,多有錢,你就能成為貴族,哪怕你是宰相,你也是寒門,成不了貴族的。但是寒門也不就是說普通百姓,窮的要命。

    貴族與寒門的區別,關鍵在於姓氏,不在於官的級別,要不然山東士族憑什麼看不起李世民,人家都是皇帝啊。

    而這姓氏有大姓、小姓之分,武家本就是地方小姓,世代為農,不入流的那種,武士彠完全是憑藉個人出色的能力,才當上大官的,這就是屌絲逆襲。由此可見,武則天的厲害,也並非是憑空而來,她有一個能力超群的父親,基因還是非常強的。

    雖然李世民曾修訂《氏族志》,重新劃分貴族,說是按冠冕來算,但李世民就是說的好聽,可不是真心要提拔庶族,打倒貴族,而是為了鞏固關隴集團的政治地位,包括他們隴西李氏。

    另外就是借此打壓山東士族,因為山東士族看不起李世民,從而平衡勢力,但也沒有被大多數人承認,山東士族依舊穩如泰山,還是不鳥李世民,可即便如此,這武家也不在其列,武姓到如今還是一個地方小姓,沒有任何改變。

    想那駱賓王曾書寫討伐武則天的檄文,開篇就揭示她的家庭出身,說她“地實寒微,昔充太宗下陳,曾以更衣入侍”,反正將她大將軍女兒的身份一筆勾銷。

    搞笑的是,而徐敬業所以有資格討伐武則天,恰恰就是因為他乃豪門大族揚州大都督李勣的後人。

    這李勣和武士彠都做過揚州大都督、大都督長史,官品是完全相同的,但是在駱賓王的筆下。寒門大都督根本就不是都督。甚至什麼也不是,這就是九品制下的姓氏門第概念。

    當今世上,真正的超級豪門,例如隴西李氏。清河崔氏,範陽盧氏。太原王氏,蘭陵蕭氏,河東裴氏。等等,像長孫家、褚家都不在其列。他們是權貴,但也是小貴族,不算是豪門大姓。像那房玄齡。還是出身官宦世家,但他也是寒門出身。不過後來房玄齡和範陽盧氏聯姻,地位又不同了。

    李世民修訂《氏族志》,目的之一就是把長孫家提拔上來。排在第二,只位於皇室之下,當然,山東士族從未承認過,百姓也是更偏向山東士族。

    當今王皇后,太原王家,一入宮,就是王子妃,後來太子妃,現在成為皇后。

    蕭淑妃,蘭陵蕭氏,一入宮就獲得淑妃的品階。

    而武則天呢?並沒有沾他父親的光,要不是李治,就一陪葬的貨,所以武則天根本沒有享受到他父親獲得的那種種的榮耀,武士彠一死,武家就基本上退出了中央,這就是寒門尷尬的境地,可能一朝得勢,但無法延續下去,貴族就可以,看看隋唐兩朝的宰相,九成都是出自貴族。

    妳一個寒門女子,想要當皇后,而且還是在有皇后的情況下,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啊!

    隋文帝的妻子,獨孤皇后,八柱國之一的獨孤信之女。隋煬帝的妻子,蕭皇后,蘭陵蕭氏的女兒。李淵的妻子,竇皇后,北周定州總管神武公竇毅與北周襄陽長公主的女兒。李世民的妻子,長孫皇后,隋朝右驍衛將軍長孫晟之女,包括現在的李治。

    哪一個皇后不是出身名門望族,豪門大姓。

    所以,武則天要稱后,首先要面臨的就是出身問題。

    為什麼武則天到後來大量提拔寒族,雖然原因有很多,但是有一條是不能忽視的,那就是武則天也是出身寒門,她如果擁護貴族,那不就是反對自己。

    話說到這裡,韓藝隱隱明白了,武則天要稱后,那就是寒門與貴族的鬥爭,長孫無忌作為貴族必定是站在武則天對面的,不管從哪個方面去分析,要知道王皇后本就是關隴集團的人。

    然而,《白色生死戀》講述的就是一個寒門與貴族的相戀過程,這與武則天當下面對的困難非常相似。

    如今話劇爆紅,貴族、寒門都愛看,這無形中會給武則天減輕不少壓力。

    崔戢刃抓住了這一點,他認為長孫無忌不會因小失大,肯定要放棄話劇的,等於就是放棄了韓藝,因為相對於武昭儀而言,這韓藝算得了什麼。

    如果沒有長孫無忌,以崔家的勢力,稍微抓到韓藝的一點把柄,就能治韓藝於死地,地位相差太懸殊了。

    這心頭之謎,終於解開了,但是韓藝卻更加困惑了,究竟這機遇在哪裡呢?為什麼長孫無忌還會來找他呢?放棄他就好了,對於長孫無忌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問道:“小子能為國舅公做些什麼嗎?”

    這話問的很有意思,也可以說是很直接,他知道長孫無忌跟他說這些,當然不會是安撫他,你可以死得瞑目了,你的家人我幫你照顧,肯定還是他有利用的價值。

    長孫無忌聽得撫鬚一笑,道:“其實老夫若要保你,倒也不難,但是如此一來,就正中崔戢刃下懷,因為他也知道,老夫忌憚什麼,故此他才先去找你,讓你自動離開長安,一來可以彰顯他們崔家的風度,二來也是給自己留有餘地,如果他直接去朝廷告你,萬一老夫出面干預,那麼他們崔家就有失面子,連彈劾一個開青樓的都不成功,這會影響他們崔家的名望,所為的名望,可是他們崔家最為看重的。”

    韓藝點點頭道:“這小子也想到了,但不知國舅公的意思?”

    長孫無忌道:“這就是崔戢刃給我老夫出的難題,如果保你,並且讓話劇繼續演下去,那老夫豈不是為了那武昭儀做嫁衣,但如果讓你離開長安,亦或者不讓這話劇演下去,那豈不是告訴別人,老夫輸給了崔戢刃,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兩種選擇。對於老夫而言,都非上上之策。而上上之策,就是老夫既不保你,又要讓你留在長安。並且還讓這話劇繼續演下去,但結果是老夫勝。”

    韓藝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但又覺得這個想法過於大膽了,不敢妄言,道:“那小子該怎麼做呢?”

    長孫無忌道:“老夫猜想。或許會另有人出面保你。”

    果然如此。韓藝心頭一震,道:“國舅公說的不會是武昭儀吧?”

    長孫無忌點點頭。

    韓藝不敢置信道:“但是武昭儀會為了這話劇。就出面保我?”

    “這我也不確定。”

    長孫無忌擺擺手,道:“但是我認為有這個可能。你的話劇現在在長安可是非常具有影響力的,這也是老夫當初看中的原因。但僅憑話劇的話,或許也不能夠。關鍵是你還有能力。

    而武昭儀的野心,遠遠超出了老夫的預計,也不怕告訴你。其實現在後宮已經完全落於武昭儀手中,但是後宮只是陛下的家而已,所以老夫以為,武昭儀下一步就是涉入朝中勢力,如果沒有朝中勢力的支持,武昭儀不可能登上后位,從長遠來看,她肯定還會培養自己的勢力。

    另外就是我前面說到的一點,武昭儀的父親也是商人出生,這與你非常相似,所以武昭儀對你絕對不會像貴族一樣,你們之間是沒有隔閡的,相反還有某種聯繫在內。這就是老夫說的機遇。”

    韓藝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可是武昭儀身在後宮,她如何出面保我。”

    長孫無忌呵呵道:“她的確沒有能力保你,但是陛下有啊,至於怎麼去保,老夫也不知道,而且,這也是老夫的猜測,至於武昭儀會不會出手,老夫倒也不敢肯定,相反,可能性還比較小,但是老夫認為一定有這個可能。”

    話說至此,長孫無忌的用意已經是非常明顯了,韓藝要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道:“國舅公的意思是,讓我潛伏在武昭儀身邊?”

    長孫無忌點點頭。

    韓藝道:“可是我與國舅公一直都有來往,武昭儀若真有心招攬我,不可能不知道,她如何信得過我。”

    長孫無忌道:“這就是為什麼我今日約你來這裡見面的原因,崔戢刃料想我肯定不會因小失大,同樣的,武昭儀肯定也會這樣想,她肯定也在觀望,究竟老夫對待此事是什麼態度,只要老夫不出面此事,你必將身處絕望當中,這時候武昭儀才會出手。”

    韓藝算是徹底明白了,長孫無忌玩的就是將計就計,可是想著卻覺得很不可思議,差點沒有啞然失笑,道:“國舅公,小子冒昧問一句,如此重大的事,你竟然選擇小子?這---這是否有些過於草率了?”

    “老夫就是看中你這一點,連你都這麼認為,武昭儀就定不會生疑了。”

    “就因為這個?”

    韓藝詫異道。

    不可否認,長孫無忌這話很有道理,韓藝才來長安多久,而且又是一個開青樓,還不到弱冠年紀的年輕人,誰都不會相信長孫無忌會選擇韓藝。

    但是陰謀往往就誕生在對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要是大家都知根知底,步步為營,那很難分出勝負的。

    “當然不是。”長孫無忌說著一歎,道:“老夫雖是太尉,但是後宮是後宮,朝堂是朝堂,一直以來兩邊都是井水不放河水,任何一方干預另一方,都是大忌,而且老夫還是外戚,就更加是大忌中的大忌。所以老夫目前拿武昭儀沒有絲毫辦法,而且皇后也鬥不過她,以至於後宮被武昭儀掌控。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夫必須要清楚武昭儀究竟是何打算?不然的話,她在暗,我在明,老夫永遠都將處於被動。”

    韓藝苦笑一聲,道:“想不到國舅公如此信任小子,竟然將這重任交予小子。”

    長孫無忌道:“你是最佳的人選,也是唯一的人選。”

    韓藝道:“難道國舅公就不怕我出賣你嗎?”

    長孫無忌笑道:“如果你的出賣,就能夠動搖老夫的話,那證明情況對於老夫而言,已經相當不利了,另外,你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老夫都看在眼裡,你雖然有些時候愛耍一些小聰明,小陰謀,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做的非常不錯,老夫認為你可以值得一信。”

    這話韓藝也就是聽聽,他心裡當然清楚,長孫無忌選擇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沒有背景,而且也不是他的嫡系,就算他將今日長孫無忌跟他說的話,大肆宣揚,人家也不會信,堂堂國舅公,怎麼可能會跟你一個窮小子說這些事。

    另外,長孫無忌動不了武昭儀,但是要動韓藝,比吹口氣都簡單,哪怕韓藝依靠武則天當了官,所以根本不需要懼怕韓藝,一旦發現苗頭有些不對,就可以及時剷除,而且,從韓藝的角度來看,跟著長孫無忌,當然要比跟武昭儀要好,因為現在兩邊不是一個等級的,一個昭儀,一個太尉,傻子也會選邊呀。

    所以長孫無忌認為韓藝沒道理會背叛他,而去投靠一個在朝堂沒有任何勢力的女人,除非韓藝當太監去。

    韓藝覺得自己特無辜的,他是想上位,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上位,一個武則天,一個長孫無忌,兩個人都是超級大陰謀家,夾在他們中間,稍有不慎,那絕對是碎屍萬段。

    但是韓藝沒有選擇,長孫無忌都跟他兜底了,他若拒絕,天知道長孫無忌會怎麼對他,道:“可若是武昭儀不出手,那我該怎麼辦?”

    這畢竟都只是長孫無忌的猜測,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實也挺離譜的,武則天究竟會不會出手,天知道啊!

    長孫無忌微微沉吟,道:“先回揚州去,至於你和秦家的事,我會讓人擺平的,另外,我還會讓楊思訥幫你在軍中任職,先在揚州累積功績,等時機成熟了,老夫再調你來長安。”

    他當然不會因小失大,而且他已經先敗一陣了,他不可能還容許任何能夠幫助武昭儀登上帝后的因素在長安。如果韓藝能夠借此潛伏在武昭儀身邊,那樣的話,他就能夠接受了。

    這看似很大膽,其實對於長孫無忌而言,付出的代價微乎及微,就一個小卒罷了,為什麼不賭一賭,就算沒有發生,也無所謂。

    韓藝道:“我可以不演這話劇。”

    長孫無忌呵呵道:“如果陛下讓你演,你能不演嗎?”

    這句話可是大有內容啊,也就是說,李治也想立武昭儀為后。

    雖然韓藝現在可以不演,但是長孫無忌也怕有人利用韓藝,在武昭儀奪後的路上,推波助瀾。

    韓藝深呼吸一口氣,道:“國舅公,請別怪韓藝勢利,我想知道,如果我幫你打贏這一仗,我能獲得什麼?”

    “無妨,無妨,這是應該的,你若不說這句話,老夫倒還不安心。”長孫無忌擺手笑了笑,又道:“老夫會想辦法修改你的祖譜,幫你歸入南陽韓氏,讓你成為貴族子弟,並且認當今門下侍中韓瑗為堂叔,只要你能夠成為貴族,平步青雲不在話下。”

    你妹的,說了半天,就是把老子的祖宗給改了。

    韓藝暗罵一句,但是要知道,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在這個年代,只要成為貴族,前途無量,哪怕你是一個二逼,因為這意味著一切的一切,深呼吸一口氣,道:“那我下一步該如何做?”

    長孫無忌笑道:“順勢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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