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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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25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02
第三百零九回 心弦微動
   
    看著陸仁遞過來的這塊晶瑩雪白,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凍米糖,貂嬋遲疑了一下便接過來再納入口中。而這鬆脆香甜的凍米糖,馬上就使得貂嬋小小的吃了一驚。

    其實甘蔗這玩意兒在華夏大陸,早在商周時代就已經有所種植,但因為這樣與那樣的原因,無論是種植水平還是制糖工藝都未能成長起來。直到兩漢時期,也只是能夠把甘蔗製成一種類似於甜湯的東西。而由於成本等諸多方面的問題,這玩意兒的價格和蜂蜜都有得一拼,絕對是屬於貴族階層才能享用的奢侈品中的一種。

    再到漢末三國時期,由於禍亂對民生民計以及生產力的破壞,使得這一類的東西更加難得,因此即便是在宮庭中混過一段時間,幾近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貂嬋,其實都很少能夠吃到。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陸仁好像是隨隨便便的就搞出了這麼純正濃厚的甜味,貂嬋在驚訝之餘,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居然是:

    「奇術!他果然身懷奇術!」

    其實這都哪跟哪啊?

    陸仁頗為自得的笑了笑,又切了一片下來遞給貂嬋。貂嬋見狀秀眉微皺,忽然輕伸玉指夾起一片遞到了陸仁的嘴邊,臉上也露出了誘人之極的微笑向陸仁道:「先生請用!」

    女人征服男人的法寶之一就是恰到好處、令人欲拒還迎的撒嬌。而貂嬋作為曾巧使連環計,挑撥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關係的美女,更可謂是此中高手。現在貂嬋便是向陸仁又祭出了這一法寶,為的當然是盡快的接近陸仁,同時還要讓陸仁放鬆警惕。

    不過出乎貂嬋意料的,是陸仁略顯尷尬的避開了貂嬋的「法寶攻擊」,轉而背過身去又接著去切那凍米糖,口中則在咕噥道:「別鬧別鬧,大家都還忙著呢……」

    貂嬋見自己的必殺技居然落了個空,心中自然是很吃驚。

    不過貂嬋並不知道背過身去的陸仁,也是在那裡暗中大氣長出,心中暗叫道:「有沒有搞錯?想要人命啊!突然來這麼一手,害得我都差點想直接把她給推倒了。這是好在家裡有個姿色並不遜色於她的蔡琰,還有一個有事沒事就和我開些過份玩笑,總是讓我想入非非的糜貞,把我的抵抗力磨練得夠高,不然我還真抵擋不住她……不過她剛才那一下直的很假,擺明了是想討好我,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討厭!」

    這算是帶著點自欺欺人的廢話吧?

    不過好不容易定下了神,也算是化解了貂嬋的「色誘術」,陸仁再次轉回身來遞了幾片凍米糖給貂嬋道:「這玩意兒並不是什麼珍惜之物,也值不了幾個錢,不過在這個時代……哦哦哦,我是說在這個戰亂不堪的年代,也算是比較難得的了。」

    因為剛又差點說漏了嘴,一時間陸仁心中暗自自嘲兼自警道:「我這是怎麼了?沒看見過大美女還是怎麼的?家裡的蔡琰並不比她差啊!可我在蔡琰的面前還沒這麼失態過,老底都差點抖落出來了。」

    其實這傢伙現在就是典型的在裝13,只不過自己還有些茫然不知而已。但是真論起來,陸仁現在的表現到是要比董卓、呂布之流強多了,不過比曹操還是差了不少。

    而這頭的貂嬋之前的錯愕已然散去,見陸仁遞了凍米糖過來,趕緊伸手接下再向陸仁盈盈一禮,那架勢很有那麼點「以謝恩寵」的意思。

    對此陸仁因為感覺太假就趕緊擺擺手,示意貂嬋不必這麼多禮,自己回手拿起一片凍米糖準備往嘴裡塞的時候卻猛然想起了婉兒,不由得撇了撇嘴微皺雙眉,自言自語道:「可惜婉兒不在這裡,我一時興起又把糖都用光了……唉!」

    輕歎了口氣,復又向貂嬋撇嘴一笑:「你不知道,這玩意兒我以前曾經想和婉兒一起做的,可是因為沒有糖,蜂蜜又貴得嚇人,再加上我那時還沒什麼錢就沒能做成。不過說真的,蜂密加到豬油裡會變成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可能都不適合做成這玩意兒。算了,我回許都的時候肯定是要路過郯城的,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再去糜子仲那裡再做一些出來好帶給婉兒。」

    一聽到陸仁提起婉兒,貂嬋忍不住心中再次一驚。不管怎麼說,貂嬋對自己的美貌有著絕對的自信。昨天曹操是沒有碰她,但她完全能看得出來曹操不是不想碰她,而是因為她有著別的用處,所以才忍住沒碰。而曹操是大梟雄,不是董卓那樣的貨色能相比的,因此貂嬋對此到也並不怎麼覺得意外。

    可是現在貂嬋站到了陸仁的面前,本以為可以輕輕鬆鬆的就把陸仁給迷得暈頭轉向,可是剛才已經失了一次手不說,現在陸仁居然當著她的面提起了婉兒,這可就真的讓貂嬋有些受不了了。

    櫻唇一嘟,貂嬋便靠到了陸仁的身邊,用幽怨的語氣再次向陸仁撒起了嬌。只不過剛才撒嬌是「全假」,現在的撒嬌卻真的帶上了幾分心中的嫉妒與不滿:「先生你總是把婉兒掛在嘴邊,是不是婉兒要比貂嬋美上許多,才會令你心中如此的掛念?」

    「咦!?」

    面對貂嬋再一次的「進攻」,陸仁不由得倒退了兩步,心裡面卻對這場面感覺有些似曾相識,想了一會兒陸仁才想起來:「哦對了,那還是我剛就任濮陽令的時候,和那幾個混蛋在城門那裡談起了東漢三美,當然婉兒也曾經這樣幽怨的問過我,我當時逗婉兒玩還引得曹昂來英雄救美。只不過婉兒是真的在吃醋,可這貂嬋卻……

    「我暈,她這麼急著討好我,是因為呂布身殞失去了依靠,所以急著想另尋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還是……這麼會撒嬌,她該不會是個另有所圖的蛇蠍美人吧?」

    陸仁這一楞神的功夫,貂嬋已經湊到了陸仁的身邊,絕美而嬌艷的臉龐都快貼到陸仁的身上了:「先生你怎麼了?」

    「哦,沒、沒事。」陸仁趕緊的又退開一些,心中暗道:「她應該不是什麼蛇歇美人,而是屬於前者。她最早的時候能為了王允的養育之恩與國之大義去捨身取義,單憑這一點就不是那些勢利的女人所做得出來的了。

    「而按史書的記載,陳宮在建議呂布斷曹操糧道與出城紮寨的時候,她是擔心呂布出了意外自己就沒了依靠才哭求呂布不要出城的。唉,我做人何必那麼多心呢?想問題又老想得那麼複雜幹嘛?她再怎麼說也只是個想尋一個好的歸宿的可憐的女人而已嘛,這到是和蔡琰到挺像的。

    「只是在這一點上蔡琰就要比她實在得多,明明白白、坦坦蕩蕩的告訴了我,雖說在當時聽著有些刺耳,可是因為大家都很坦誠,反而可以敞開胸懷的交往。和蔡琰相處的那幾個月,我的感覺就像是多了一個紅顏知己。相比之下,貂嬋的這種虛假的歡笑真的讓我看著很不爽……」

    一念至此,陸仁又稍稍的籌措了一下說詞才向貂嬋正色道:「如果僅以姿色而論,我家婉兒其實遠不如你,甚至連昭姬都要遜色於你許多。」

    「昭姬……啊!?你說的是蔡琰蔡昭姬?昔日侍中蔡伯喈之女?」

    曹操昨夜並沒有向貂嬋提及蔡琰就在陸仁的身邊的事,因此直到現在貂嬋才驚曉此事。不過蔡琰的名頭大,貂嬋當然有聽說過蔡琰的名號。

    如果讓貂嬋自己與蔡琰相比較,貂嬋還真沒什麼信心。都說人的名、樹的影,在貂嬋看來論美色,她們二女相差無幾;但論才藝,貂嬋則自知遜色於蔡琰太多太多;至於家世出身……這個就更沒什麼可比性了。再說得難聽點,人蔡琰雖然是二婚再嫁,但畢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可你貂嬋呢?

    也就是在這一刻,貂嬋突然感覺自己如果不抓緊時間進行計劃的話,一但讓陸仁回到許都,與婉兒、蔡琰重逢,她可能會沒什麼機會再接近陸仁,那她的計劃可能就完全泡湯了。

    陸仁見貂嬋那麼驚呀,歪著脖子想了想便笑道:「我到忘了,許都與徐州之間因為曹呂兩家交兵之故,一般的消息有所阻絕,所以你還不知道昭姬已經嫁給了我的事。其實昭姬也談不上是喜歡我,嫁給我也只是為了找一個好點的歸宿……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說著陸仁別有意味的望向了貂嬋道:「我向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我覺得你和昭姬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溫候身故你便失去了依靠,現在如此對我,我總覺得你是在強顏歡笑討我歡心,為的也不過就是想有個依靠之人,不用再四海飄零、擔驚受怕而已。貂嬋啊,你根本用不著這樣,你在我面前演戲,你自己的心裡又能好過嗎?做人又何必那麼虛假呢?」

    「哎!?」

    貂嬋被陸仁的這一番話給說楞住了。就像陸仁說的,貂嬋現在完全是在演戲,在人前強顏歡笑而已。但是貂嬋也從陸仁的話裡聽出來陸仁以為貂嬋只是想混上好一點的生活,卻不知道貂嬋心中另有所圖。

    但仍不可否認,陸仁的這些話確實說出了貂嬋心底的苦痛。而一個人心中的苦痛被人說破,就有如打破了這個人心中的五味罐,亂七八糟的什麼滋味都有。

    陸仁見貂嬋呆楞住,方才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不見,知道自己說中了貂嬋的心事,當下便很隨意的笑了笑,曲指在貂嬋的鼻樑上輕輕的刮了一下道:

    「別傻站著了,過來幫我。」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03
第三百一十回 貓鼠交鋒
   
    「別傻站著了,過來幫我。」

    貂嬋畢竟是貂嬋,儘管被陸仁的一番話給觸動了幾許心弦,但作為一個能周旋在董卓與呂布之間的奇女子,很快就回過了神來,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之後便問道:「先生有何吩咐?」

    陸仁笑了笑,親自操刀開始對已經冷卻好了的凍米糖「大卸八塊」:「來幫我把這些凍米糖給大家吃。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而且我一開始就說了大家都有好東西吃。」

    「啊!?」

    貂嬋還楞著,陸仁卻已經端著一盤切好了的凍米糖,先來到了給爐灶扇火的陸氏子弟跟前,微笑著道:「累了吧?張嘴!」

    陸氏子弟大嘴一張,陸仁便把一塊凍米糖塞入了其口中,然後又去餵給另一個陸氏子弟。如此幾圈下來,一幫子人卻也是笑得快東倒西歪,凍米糖亦沒有了十之七八。而貂嬋看到了這一幕,心中愈發的吃驚,暗道:「這個人絕對不好對付!我千萬要小心行事,不然根本就不能成事……」

    正想著,陸仁已經回到了貂嬋的跟前。見貂嬋在發著呆,陸仁又撇了撇嘴,用試探的語氣把一直壓在心裡的話問了出來:「貂嬋,你還記得你曾經在濮陽城中扔給過一個落魄不堪的乞丐一塊米糕嗎?」

    貂嬋的腦子裡這會兒亂哄哄的,哪裡想得起來?自然是茫茫然的搖了搖頭。

    陸仁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我也是吃飽了撐的,這種事又能有幾個人想得起來?這位大美女根本就不記得曾與自己有過「萍水相逢」的邂逅,看來得考慮考慮直接把她推倒的事了,反正她也就是來投懷送抱的。

    鬱悶之中長歎了口氣,陸仁背起了手向自己的臥房走去,口中則道:「你就先在我臥房旁邊的廂房裡住下吧……」

    貂嬋終於回過神來,急忙趕上兩步追上陸仁,在陸仁的耳邊低聲道:「先生不需要貂嬋給你侍寢嗎?」

    陸仁心說我是超級想要,可是你現在這副一意討好的樣子,真的和加了個女字偏旁的支字沒什麼分別可言。再想想自己拱過的那些拿錢砸到床/上去的白菜,陸仁只覺得興味索然。心說還是等晚一點,你貂嬋能不那麼像雞的時候再說吧……男人的通病之一。碰上好女人會希望她是風塵女子,碰上風塵女子卻又希望她能是好女人。

    當下陸仁就搖了搖頭,隨意的找了個借口道:「我施用禁咒使真元受損,要好好靜養,這段時間裡近不得女色……你正好也可以在這段時間裡好好的想一想,反正我是不想要一個虛情假意的女人在身邊。

    「你如果真的只是想尋一個好的歸宿,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的話,我希望你能和我明說。就像昭姬對我的那樣,我們彼此之間明說就是一場交易又有何妨?至少你我都可以不用去虛委以蛇啊!做人總是在裝,總是那麼假,很累的!」

    最後這句話是陸仁的心裡話,因為他一直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演戲,就連婉兒都有些事要有所隱瞞,這使得陸仁的心裡其實真的很累。

    貂嬋又再次楞在了那裡,眼巴巴的望著陸仁的背影,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焦燥感:「這個人太難對付了!我到底應該怎麼樣才能真正的接近他!?」

    而陸仁也不知道,就是他的這些可以稱之為「作死」一般的舉動,讓他本來都已經走在鬼門關上的腳步,居然莫名其妙的轉了回來。當然,也可以理解為陸仁是在和貂嬋玩貓和老鼠之間的遊戲。但是……陸仁不知道他扮演的其實不是貓,而是湯姆與傑瑞中的傑瑞……

    ————————————————————

    一轉眼又是一天過去。此刻的天際,方露晨曦。

    可憐的貂嬋因為摸不清陸仁的底細,又沒能第一時間真正的接近到陸仁,再加上陸仁那番觸及貂嬋心底痛處的話,使貂嬋這一夜未能安眠,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直到四更時分才勉勉強強的瞇著。就這樣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虛夢之間,忽然有一陣清亮的笛聲傳入了貂嬋的耳中,本來就不是睡得很踏實的貂嬋立刻就被這笛聲驚醒,繼而便睜開了雙眼。

    笛聲的旋律清寧平和,聽在耳中的感覺就有如葉尖晨露順指而落,清涼沁心。特別是在這景致本來就十分清幽雅致,晨間又帶著幾分朦朧薄霧的竹林別院,樂增景韻、景添樂意,彼此相輔相成間隱隱然竟會給人幾分清逸脫俗、遠離塵世的感覺。

    聽著這笛聲,貂嬋略感吃驚。歌姬出身的她當然懂音律而且可謂造詣頗深,只是一直以來她所接觸到的都是些偏重於浮華享樂的歡場之樂,真正像現在這種聽在耳中頗有意境的清寧之樂,貂嬋接觸到的可謂少之又少。帶著這幾分驚呀,貂嬋隨意的披上了外衣便輕聲離房,順著這笛聲一路尋望過去。

    很快貂嬋便順著笛聲來到了竹林別院的後院花園,而在後院花園的涼亭之中,陸仁正半躺半坐的背靠在亭柱上,雙目微閉、神情恬靜而自然的吹奏著長笛……

    可千萬別以為陸仁這又是在「作死」,玩弄些什麼勾引貂嬋的小手段,事實上也根本就沒那個必要。因為陸仁很清楚自己想推倒貂嬋的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貂嬋推倒在他的臥榻之上就行了。

    反正陸仁他也「想通」了,貂嬋和蔡琰又不是同一類人,蔡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死要面子」的大家閨秀,由於其家世出身的緣故,在心底有著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會和陸仁「談判」,希望陸仁能不害及她心底最後的自尊底線。

    但貂嬋是另一回事,她是歌姬出身,雖說名義上是王允的義女,可實際上仍然是沒有什麼家世可言的。就算有,人王允老先生也掛了,她一個「義女」現在就什麼也不是,換言之現在的貂嬋就是得靠自身的美貌來混飯吃的女人。既然是這樣,那陸仁又何必去玩那些花招?大不了在推倒了之後再對貂嬋好一點也就OK了……很齷鹺的想法,不過可能也很現實。

    話不扯遠,只說現在的陸仁的確是晨間醒來,來後院散步時被竹林別院這清寧雅致的霧景所感染,一時心有感觸才引笛而鳴。不過實話實說,陸仁現在並不是在用心吹奏,而是以很輕鬆的心情隨意而為。只是這種清寧平和的曲,樂恰恰需要的就是這份平靜隨和的心態。也就是說,陸仁在無意之中吹奏出了幾分曲中的真韻。

    就這樣在這清寧的笛聲中,貂嬋輕而又輕的步入了亭中。或許是貂嬋不願破壞掉這份頗有意境的清寧與飄然,在離陸仁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就停了下來,靜靜的站在那裡望定了陸仁,細細的品味這首曲樂,連大氣都不出一下。

    一曲吹罷,陸仁沒有睜開雙眼,而是在十分輕鬆的心情中自顧自的微笑了起來。只是他這一笑卻使貂嬋呆了一呆,因為陸仁的這一笑在貂嬋的眼中似乎帶著幾分孩子般的純真無邪……

    可能說這話有些噁心,不過陸仁本來就是個心性善良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混到今天這個地步。試想一下,當初陸仁如果不是不願看到人們在饑荒之下以人肉為食而向曹操提議屯田,又怎麼會被曹操、郭嘉、荀彧一步步的把他的「才能」發掘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陸仁心底的那份善良而驅使他去做一些能夠讓大家不再餓肚子的事的話,那麼這會兒的陸仁也許能混得風生水起也說不定……天下間的事就是這麼可笑卻又可歎,許許多多在人前混得人模狗樣的主,其實都是很沒有良心的主。

    卻說陸仁自顧自的笑完了這一下,緩緩的睜開雙眼想起身回房,只是一睜開眼時便猛然發覺貂嬋就站在他的面前。二人目光交錯,陸仁在愕然之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半晌過去才勉強的出聲問候道:「早、早啊!昨天睡得還好嗎?」

    貂嬋很平靜的稍稍欠身回了一禮,問道:「且容貂嬋斗膽問一下,先生適才吹奏的曲樂是何名目?可否告訴貂嬋知曉?」

    「哦,是《清平樂》……」

    「《清平樂》……」

    貂嬋默念了幾遍之後在陸仁的面前跪坐了下來,若有所思的道:「貂嬋自到徐州之後,就素聞先生精擅音律,但直至今日有幸能聞得先生鳴奏,方知傳聞非虛。單以此《清平樂》而論,便已能令人心靜神寧。」

    之前貂嬋純淬在是刻意的討好陸仁,所以話即便是說得再好聽,陸仁都會覺得反感。但是現在貂嬋這平淡寧靜的態度,陸仁感覺得到貂嬋是真的在讚許,並沒有之前的討好之意,因此陸仁也免的會生出幾分自得之意。本來嘛,被美女真心的讚許,對男人來說就沒誰能夠把持得住。

    不過還好,現在的陸仁比起以前要多出了幾分自制之力,這使得他並沒有在貂嬋的面前失態,所以陸仁只是低頭乾笑了幾聲再伸手抓頭:「其實也沒什麼,純屬個人愛好罷了……嗯?」

    再看陸仁忽然的「嗯」了一聲之後就瞪大了雙眼,上上下下、反反覆覆的打晾起了貂嬋,看著看著吧,嘴巴也是越張越大,神情也是愈發的驚呀與愕然。

    貂嬋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自己也跟著環視週身上下,但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除了穿得少了點之外。畢竟貂嬋是在聽到笛聲之後,只披了一件外衣擋風就出了房。

    等等,穿得少了?

    貂嬋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就下意識的望向了陸仁,很快就查覺到陸仁的目光是集中在了自己胸前那顯露/出來的一大塊雪白肌膚上。下一刻,貂嬋自然的是抬臂去遮擋住,但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一下的遮擋反而更加的誘人,令人想為之犯罪……

    (好像情戲寫多了,之前打仗都沒寫多少回來著。可是不寫的話,又覺得女豬之流的太無腦……唉,就這樣吧。該求的仍然求,票呢?月票呢?推薦呢?收藏呢?訂閱呢……哦對,30號瓶子才會開始收費章節。)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08
第三百一十一回 言談之間
   
    一個女人,猶其是一個既漂亮又有氣質的美女,在什麼樣的狀態下最為誘人?

    是把全身上下赤果果的展露在你的眼前,然後嬌艷無比的向你勾勾手指?恐怕並非如此吧?

    其實對許許多多的男人來說,美女最誘人的姿態應該是該露的露,不該露的則半隱半露,神態之中既有著幾分羞澀又帶著幾許的神秘感……要不然在現代社會,哪會有那麼多的內衣控、絲襪控?而陸仁嘛,也很好這一口的說。

    貂嬋懂不懂這些,這誰也不清楚。但此刻貂嬋有些近似於下意識的遮掩動作,可能是出於她的「職業習慣」,儘管沒有黑絲高跟什麼的,卻把那種誘惑之態表現得淋漓盡致,弄得陸仁的雙眼都看直了,老半晌過去都不曾移開分毫。

    陸仁失了神,貂嬋卻沒有。而面對陸仁的那種目光,貂嬋的心中既有自得,也有著幾分對陸仁的鄙夷。但不管怎麼樣,貂嬋在無心之下好像是意外的引誘到了陸仁,這讓在之前幾天感覺都沒辦法接近陸仁的貂嬋感到喜出望外。

    既然有了缺口,貂嬋為了她的計劃當然是要趁熱打鐵,好進一步的接近陸仁。稍一思索,貂嬋就迎著陸仁的目光,看似嗔怪實為撒嬌的道:「先生!」

    應該說貂嬋的想法很不錯,這一聲嬌嗔的對像如果換成了其他的人,可能連全身的骨頭都會酥軟掉。但可惜的是貂嬋並不知道她這樣做反而錯了,因為陸仁很反感貂嬋這種有如女加支一般的姿態作派。所以貂嬋這一聲電力十足的嬌嗔,不但沒有把陸仁給電暈過去,反而像是醫院裡的電擊醫療器一般,把陸仁給電清醒了過來。

    於是乎,就在貂嬋以為陸仁會對自己有點什麼進一步的舉動的時候,陸仁卻唰的一下收回了目光,連頭也扭向了一邊,而說話的語氣雖然有點支唔,但卻有點失望之意:「你這個樣子幹什麼?現在正值隆冬臘月,你穿成這樣不覺得冷嗎?回房去把衣服穿好。」

    如果這是遊戲的話,貂嬋發出的「雷電術」毫無疑問的是被陸仁的「煙雨神鏡」把傷害給全額反射了回來,直接就把貂嬋給電得外焦裡不嫩。老半晌的沒回過神來不說,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耳朵是不是聽錯。要不是知道陸仁某方面的取向很正常,貂嬋都想掐住陸仁的脖子問一聲:「你丫的是不是皇宮裡面少了個男性零部件的宦官?」

    當然貂嬋可沒笨到向陸仁發這種脾氣,而是馬上調整好狀態,向陸仁低低的回應了一聲之後回房去穿好衣物。說真的,這會兒的貂嬋還真的覺得有些冷。

    不久之後貂嬋把衣著穿戴整齊再回到陸仁身邊的時候,卻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去接近陸仁而站在那裡顯得有些猶豫不定。陸仁一瞥眼看見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再想了想就向貂嬋招了招手,再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坐席道:「別傻站在那裡,坐這裡吧。」

    貂嬋遲疑了一下之後才在陸仁的身邊坐了下來,而陸仁側著頭細細的打晾了貂嬋許久,忽然輕歎道:「我說我怎麼總感覺現在的你和昨天的你有些不太一樣。現在才明白過來,是你還沒有梳妝。」

    「哎?」

    貂嬋先是愣了愣,跟著她的俏臉便微微一紅。之前她是被陸仁的笛聲喚醒,隨意的披了件外衣就出了房,根本就沒想過梳妝打扮的事。而接下來因為被陸仁的「煙雨神鏡」反射了傷害,人都有些懵懵的,哪有心思梳妝打扮?

    她這裡正想說點什麼話,陸仁卻先開了口:「真是少見。一般都說女孩子是三分漂亮、七分打扮,要細心的梳妝過才會顯得更漂亮。但我卻覺得你不化什麼妝,給人的感覺反而更自然、更漂亮一些。至少你不適合去濃妝艷抹,一點點的淡妝稍稍的點綴一下就行了。」

    這番話令貂嬋覺得有些意外,愣愣的遲疑道:「真的嗎?」

    陸仁點了點頭,心念卻突然為之一動。老實說,他剛才只不過是作為一個雄性生物,依自身的觀點評價了一個美女而已。而會說出這樣的話,無非是現代社會中的男性大多都有素顏控的傾向而已。但是在話說完之後,陸仁卻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文學作品,裡面的一段哲理性的對白,其前奏和自己說的很是相似。再想了想現在的情況,陸仁就索性把這些哲理性的話向貂嬋搬了出來:

    「貂嬋,有些事是一理相通的。這麼說吧,你平時總是那麼濃妝艷抹,其實就有如給自己戴上了一個面具,雖然美艷但也太過虛假。就像昨天你剛來到我身邊的時候那樣,儘管你一直在笑,可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舒服,覺得你根本就是因為被逼無奈而在向我獻媚邀寵。

    「可是你現在這樣多好?平平淡淡、安安靜靜,像個好朋友一樣坐到我的身邊,不帶著什麼功利之心的和我聊聊天、談談心,這樣給人的感覺才更真實一些,更舒服一些。不止是我覺得舒服,相信你自己也應該……不說舒服,你至少也應該心中平靜才對。再說句實話,我也更喜歡這樣的貂嬋。」

    一番話使得貂嬋的臉色頓時一變,卻也想起來剛才因為受那首《清平樂》的感染,心中沒有抱著什麼雜念,的確只是在用很平靜的心態和陸仁聊了幾句天。

    不過陸仁卻沒有注意到貂嬋的臉色微變。而是再次的微閉上了雙眼,微笑了一下又輕歎道:「昨天我做凍米糖給你吃,你真的沒能想起什麼來嗎?」

    貂嬋搖頭,她根本就搞不懂陸仁費那麼大的勁做凍米糖到底是想幹什麼。

    陸仁撇了撇嘴,長長的歎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和你直說了吧。其實還是在婉兒來到我身邊,我就已經與你相識了……或者確切一點的說,是你我曾經見過面,但我記得你,你卻不怎麼記得我。」

    貂嬋愕然。

    陸仁笑了笑道:「那還是在好幾年前,溫候新占濮陽不久的時候……可能那個時候你也才剛被溫候接到濮陽吧?當時在濮陽城門那裡,溫候曾經想對一個街頭的小乞丐下殺手,是你勸溫候戟下留情,後來還從車裡扔了一塊米糕出來……」

    話已經說得這麼明,貂嬋的腦海中也猛然浮顯出了這一小段記憶的片斷。呆望了陸仁一陣,貂嬋的語氣也變得難以致信了:「難道、難道說,當時那個邋遢不堪的乞丐,就是、就是……」

    陸仁微笑著點了點頭。

    「天啊!」

    陸仁見貂嬋終於反應過來而且還這麼的驚呀,心中卻有了點惡作劇成功時的爽快感。當下就把自己為什麼會身陷濮陽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不該說的陸仁還是沒有說出來。

    貂嬋驚愕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不由得秀眉微皺,沉聲道:「想不到聲名遠播的陸令君、陸先生,竟然也有裝成乞丐矇混出城的時候,而我竟然……無意中救過你一命。」

    陸仁沒有聽出貂嬋話中的貶意,只是很隨意的笑了笑道:「裝成乞丐混出城又怎麼了?活命要緊嘛!再說武子胥也不是裝過乞丐嗎?韓信還受過人胯下之辱呢!相比之下,我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貂嬋沉默了許久,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忽然開口向陸仁問道:「先生,且容貂嬋冒昧的問一句,在你的眼中,奉先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聽貂嬋提起呂布,陸仁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托起了下巴沉吟道:「老實說,我所見到的溫候是個真正的男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像樣的諸侯。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溫候和西楚霸王項羽很相像,雖然勇而能鬥,戰力亦天下無雙,可是一味的殘暴不仁,從來不知撫恤百姓,還縱容手下軍兵以劫掠百姓、淫人妻女為樂……」

    說到這裡陸仁突然攥緊了雙拳,頗有些憤恨不平的道:「我知道現在是亂世,有很多事是無法避免的,可是他也不能做得如此過份吧!?且不論他是如何得來那個三姓家奴的外號,只說他帶著他的兵馬,幾乎是走到哪裡就姦淫擄掠到哪裡,殘害百姓到哪裡,等一個地方被他破壞盡殆,又會想著去別的地方接著姦淫擄掠,他這樣做下去又和那些賊徒強盜有什麼分別?」

    說到這裡頓了頓,因為陸仁想到了郯城城外被呂布士卒所破壞的墳包,不由得悵然長歎道:「你可能不知道溫候他縱容手下的士卒禍害百姓已經到了什麼樣的程度,竟然連窮苦百姓的一個土墳包都要去挖掘!也許這並非是溫候授意之事,但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如果能嚴明一點軍紀並且約束一下麾下士卒,這種令人氣憤難當的事也不會發生。你也別以為我是在信口雌黃,這都是親眼所見之事。若非如此,本來這次的下邳之戰我根本就不想來前線助戰,實在是對他的所作所為看不下才趕到下邳來的!」

    陸仁的這番話已經帶著幾分吼了,而貂嬋聞言則默然不語。其實陸仁說的這些,貂嬋又哪裡會不清楚?只不過……她又能做些什麼?

    陸仁發完火之後卻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搖了搖頭道:「算了,不說這些。我只是在想,溫候殘暴不仁,但他死時能死得像個真正的男人,對他來說或許是一個比較好的結局。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一匹狼,有自己孤傲的死法……就這樣吧,這樣對大家其實都好。」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14
第三百一十二回 誤成仙師
   
    「他是一匹狼,有自己孤傲的死法……就這樣吧,這樣對大家其實都好。」

    陸仁的這番話使貂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櫻唇亦微動了幾下,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終於還是沒有能說出口。許久過去,貂嬋才起身向陸仁行了一禮道:「先生,貂嬋昨夜沒有睡好,現在忽然覺得有些倦了,想再回房去多睡一會兒,還望先生見諒。」

    「啊,你要去補覺啊……」

    幾天來陸仁也是頭一次能和貂嬋好好的聊上一次天,突然見貂嬋要離開,著實令陸仁有些失望不已。不過陸仁也不願為難貂嬋,當下只是輕輕點頭道:「那你去睡吧,漂亮的女孩子是得多睡點美容覺。」

    貂嬋的心中有事,所以並沒有留意到陸仁順嘴說出來的現代詞彙,只是向陸仁輕施了一禮之後就準備離去。不過這個時候陸仁忽然又喚道:「貂嬋,等一下。」

    貂嬋飄然轉身,神情在心事的侵擾之下顯得有些平淡,並沒有之前嬌艷媚笑:「先生是有什麼吩咐嗎?」

    陸仁也沒有留意到現在的貂嬋和之前頗有些不同,自顧自的試問道:「下午你陪我去城中走走如何?這幾天因為要休養身體,一直悶在這裡,悶得人有些心中煩燥。」

    此刻的貂嬋居然沒有意識到這是接近陸仁的好機會,反而猶豫著道:「這……」

    陸仁的臉上頓時就掛上了失望之意:「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貂嬋怔了怔,最後還是向陸仁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但貂嬋現在的答應,卻與她心中暗藏的計劃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貂嬋答應得有點勉強。

    至於這會兒的陸仁……其實說得簡單點,陸仁就是這幾天悶壞了想出去逛逛街,而逛街這種事當然是有美女陪在身邊才舒服,當然也可以理解為陸仁是想約女孩子一起出去玩。

    眼見著貂嬋答應了下來,陸仁也暗中鬆了口氣。不過再一轉念,陸仁就趕緊向貂嬋囑咐道:「哎,你等一下。你陪我去逛街的話,最好是換穿男裝。」

    貂嬋又是一怔:「為何?」

    陸仁尷尬的笑道:「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你要是一身女裝,花枝招展的走出去,天曉得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這裡是下邳,不是許都,詁計認識我的人可不多。還有,你應該沒有男裝吧?先拿我的去穿……哎,我之前都沒注意你的個子好高啊,個頭跟我都差不多,那麼穿我的衣服應該正合身。」

    貂嬋應了一聲,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就此快步離去了。

    陸仁看著貂嬋俏麗的背影,心中暗自輕歎道:「我記得我的身高是173,貂嬋沒有高跟鞋可穿,和我站到一起卻不比我矮多少的樣子,那她的身高最起碼也得有167或是168,對華夏的女孩子來說已經是比較高的了。

    「而且她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剛才她無意中走了點光,看那胸脯的深溝,目測就算是沒有D罩杯也得有個C+杯的樣子。還有她腰線位置很高,加上是歌舞姬出身,兩條腿肯定是又長又漂亮,要是再穿雙高跟鞋……嗯?這鼻涕怎麼收不住啊……靠!我怎麼流鼻血了!?」

    ————————————————————

    轉眼間便已是午後,陸仁帶著換上了一身男裝的貂嬋坐上了馬車,去下邳城中的鬧市區隨意的走走逛逛。

    呂布已死,戰役也就隨之結束,老百姓們自己的日子始終是要過的。相比之下,呂布的統治也實在是有些不得人心,而曹操在破城之後,少不了要做些維持治安、嚴明軍紀與出榜安民的事,下邳百姓見沒有受到戰後的諸如縱兵劫掠的波及,這幾天下來也安心了不少,相關的生活諸事也在漸漸恢復正常。

    陸仁現在暫居的雅捨距離鬧市區有段距離,因此是先去了驛館放置車馬,然後才帶著作男裝打扮的貂嬋和幾個隨行的陸氏子弟步行前往鬧市區。

    走在路上,偶爾扭頭看看身邊的貂嬋,陸仁忍不住打趣道:「你這個樣子可真是風度翩翩,堪稱濁世佳公子啊!沒準在街上逛上一圈之後,就能勾個十個八個的女子回去給你當妻妾了。」

    貂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凡是有心之人,都能一眼看穿的。不過我這個樣子出門行走卻還是頭一次。」

    「無所謂,反正我們也就是隨便走走散散心而已。」

    一行人就這樣走在了街市之中。其實這時的下邳城集市雖然有些零星的交易行為,但畢竟戰事才剛剛結束幾天,集市不可能那麼快就完全恢復過來,所以看上去有些冷清。

    如果是換作了一般人,走在這樣的集市之中肯定會覺得索然無味。但偏偏陸仁這傢伙因為自出仕之後就幾乎一直是在做民政開發之類的工作,這冷清的街市居然引發了陸仁的「職業習慣」,此外多多少少的也有那麼點在貂大美女的面前顯擺一下的意思,所以是一邊走著,一邊隨手指點著街市中的某些地方,說這個地方應該如何如何才好。

    你說貂嬋哪會聽得懂這些東西?但不懂歸不懂,貂嬋卻又不是尋常的庸俗女子。如果是庸俗女子,碰上這種事一般都會全無興趣,然後了不起也就是擺個笑臉敷衍一下,可貂嬋卻不是這樣。

    貂嬋雖然不怎麼聽得懂,但她很聰明,會試著去設想一下如果按照陸仁所說的,做出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就這麼一邊聽著一邊想著,貂嬋的心中就漸漸的對陸仁生出了幾分敬佩之心,因為她發覺如果那些按照陸仁所說的來做,這清冷的街市只怕會繁榮上許多。

    又走了一陣,陸仁忽然發覺前面的好像有那麼點熱鬧就湊了上去。等到了近前,陸仁才發覺這裡是間藥店,再一聽就明白這裡會聚了些人,是因為藥店裡的藥材沒了,而求醫的人因為買不到藥材,心急之下就有點在無理取鬧了。

    再到下一刻,陸仁就實在是有些忍不住的站了出來,衝著正在無理取鬧的人低喝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店家在無藥可賣之下,難道還能把身上的肉割下來給你們當藥服用嗎?還有,曹公之前已有嚴令不得驚擾城中百姓,你們現在這樣鬧,是想挨那五十下的軍棍,還是想被斬首示眾?」

    鬧騰的人見有人站出來喝罵,大怒之下正想發作,可一看清楚站出來的人是陸仁就嚇了一跳,慌忙向陸仁拜倒道:「陸令君恕罪!」

    陸仁一愣:「你認得我?」

    「小的是XX屯中的軍籍屯民,當然認得令君。」

    「XX屯?哦!」

    陸仁也反應了過來,之前他擔任許都令主理屯田的時候經常在諸屯跑,各屯的屯民很少有不認識他的。而當時的農民可以說拿起武器就是兵,這個時候會碰上也不奇怪。

    卻見陸仁這一愣神的功夫,周邊的人馬上就拜倒了一圈,再一問原來這些人都是曹軍士卒。而接下來的事就讓陸仁驚訝萬分了:

    「陸令君,求您施法救救兄弟們吧!」

    一番這樣的請求著實讓陸仁愣了老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好不容易狀態恢復正常,仔細一問之下,陸仁只覺得既夫奈卻又哭笑不得。

    只要是打仗,就少不了會死人和受傷的事,這種事在冷兵器的時代更是明顯。戰死的士卒到也罷了,以當時的方式,要麼往河裡一扔、挖個坑往土裡一埋了事,情況好點的則會被人把屍體帶回家鄉安葬,基本上就沒後面的什麼事了。

    可是受傷的人卻並非如此。那時的衛生條件本來就落後,兩軍士卒的武器上面又常常會帶有大量的細菌,因此受傷的士卒很容易就引發出傷品感染之類的病症。甚至很多時候,因傷口感染而死的人,會遠比戰陣之上直接戰死的人都要多上許多。

    現在戰事才剛剛結束,曹軍軍中有著大量的傷兵病卒,僅僅以隨軍的那些半吊子軍醫的能力想解決掉,明顯是不太現實的事。因此就有一些曹軍士卒找個時間,趕到城裡來尋醫買藥,陸仁現在不過是正好碰上了其中的一些而已。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士卒認出了陸仁,才讓陸仁覺得非常麻煩。原因是陸仁在之前的戰鬥中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以至於他「詣道法、擅奇術」的名頭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曹營。而對於那些本來就很敬重陸仁的屯民來說,更是會在有意無意之下,把陸仁往「神仙」的那個方向往死裡傳。

    如果只是這樣到也罷了,可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曹操這一時期的主力軍是青州軍,而青州軍的前身,根本就是黃巾軍!那黃巾軍又是什麼?後世會說黃巾軍是農民起義軍,這也沒錯,但有一條,黃巾軍為什麼會成為「黃巾軍」?那是因為張角裝神弄鬼弄出來的結果。

    再進一步說,張角就是靠用裝神弄鬼的方法來給百姓治病才聲名鵲起,因此黃巾軍對張角有著一種近似於邪/教信仰般的崇拜。現在張角早都死了多少年了,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神仙」一般的陸仁,而且還弄出了驚天動地的「奇跡」,那諸多的青州軍自然而然的,至少是或多或少的把陸仁給當成了另一個能為人治病的:

    「大賢良師嗎?我日日日日日!」

    (這樣的情節發展應該比較自然吧?呵呵……另外,這是正常情況下最後的免費章節了。明天開始收費章節,希望喜歡瓶子這種筆風的朋友能繼續支持瓶子。而瓶子也會用心的寫下去。謝謝了!求訂求賞求月票!)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18
第三百一十三回 以實應虛
  
    下邳城外的某處軍營之中。

    「陸仙師,您看……」

    「仙你妹的師啊!?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什麼『仙師』!還有,我只是略懂一點醫術而已,不是什麼傷什麼病都治得了!」

    「陸仙……先生,請您施法……」

    「施你妹的法!你們要我說多少次,我根本就不會那些所謂的道法!想治好傷、養好病,就老老實實的詢醫服藥,別老是去想那些神仙之事……你混蛋!拉個肚子也跑我這來幹嘛?滾回去多喝點開水,記得往煮開水的時候扔幾片姜在裡面,吃飯的時候再多吃幾顆大蒜就行了!」

    話說陸仁在下邳城被一堆的曹軍士卒給圍住之後,因為被曹軍士卒稱之為能與張角的「大賢良師」所相比的「仙師」,當時就被駭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個玩笑可開得著實有點大,陸仁更不想莫名其妙的成為一個邪/教頭頭。這要是腦子一熱亦或是虛榮心作怪而應承了下來,只怕就離死不遠了。遠了不說,曹操、劉備這些人可都是靠剿滅對他們來說有邪/教性質的黃巾軍而起的家,對邪/教人士只會痛下殺手,不會手軟半分。

    猶其是曹操,這位爺手上的精銳主力青州軍其前身就是黃巾軍,對那一類的事只怕會更加的忌諱。要是突然之間冒出來一個有如張角般的人物,很輕易的就能對青州軍造成心理上的影響,那麼這個冒出來的人絕對會被曹操列為黑名單上的頭號危險人物。並且會在第一時間剷除掉。

    陸仁深知此中輕重,當時在被駭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後,本來是不想理會那些士卒並甩袖而去。可實在是架不住那麼一幫人的圍堵與哀求,結果在心稍稍一軟之下,幾乎是被一堆的士卒用半劫持的方法給架去了軍營之中。

    不要怪陸仁當時會心軟,畢竟陸仁本身並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冷血者。而在抵達軍營之後,陸仁看見那麼多的傷兵,即便是再想有所堅持也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別看陸仁穿越到現在已經五、六年,可實際上他身處軍營的次數只有兩次半而已。

    第一次是從徐州出逃結果卻意外的成了曹操的俘虜。然後就跟在了曹操軍中,而這一次只能算是半次而已;第二次是擔任糧官,從鄄城往濮陽送糧食。這次也只是馬馬虎虎的能算是一次;第三次就是現在這次,也是唯一實實在在的一次。

    第一次的時候,陸仁實際上是降俘的身份,基本上每天就是被關在郭嘉那裡。所以根本就沒怎麼接觸到行軍打仗方面的事;第二次仗雖然打得很凶。可陸仁身陷濮陽城中,根本就沒能及時的返回曹軍大營,之後也是繞了個圈跑回了鄄城,所以同樣的沒怎麼接觸到。

    正是因為前兩次沒能真正的接觸到,所以陸仁一直都不瞭解當時軍營之中在戰後的一段時間內,傷病士卒的生存條件有多麼的惡劣。直到這一次,陸仁真正的走進了戰後的軍營,才發覺這種情況的惡劣程度實在是超出了他想像的太多太多。

    陸仁不是一個沒良心的人。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把他的良心藏得有點深而已。而當他架不住那些士卒的圍堵與哀求並且來到軍營之中,看到那麼多的士卒在忍受著傷痛的煎熬。甚至是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著的時候,陸仁實在是做不到對此還能夠無動於衷。

    不過人往往都會是這樣,事沒上身的時候可能還會有點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可真當事情已經攤到了身上,卻反到會看開了。至少陸仁現在就是那個樣子,說起來似乎還有那麼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味道。

    其實說白了,陸仁也就是想通了而已。現在的這場事,他如果刻意的去躲,也不見得就能躲得掉,搞不好還會越躲越麻煩;但如果是實實在在的站出來,能治的就治一治,不能治的就老老實實的說出來,用這種方式給自己的身上潑些不是髒水的髒水,洗掉自己身上的那層光環,讓那此愚昧的士卒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仙師」,事情不就解決了嗎?而且如此一來,好像也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陸仁在抵達之後,就開始依照自己所知的一些現代衛生知識給士卒們治起了傷。而一這開始治療工作,陸仁也有些哭笑不得,因為大多數的傷或是病,他還真能治。

    其實在冷兵器作戰的時代,士卒們身上掛的彩無非就是些刀傷劍傷,再說白點就是皮肉傷。這種傷因為流血什麼的,往往看著好像很嚇人,但只要沒有傷及要害,真要治療也並不難治。至少以陸仁所掌握的那點現代醫療常識,大多數的傷口都能有效的應對過去。

    不過還是那句話,那個時代對士卒們來說,真正要命的不是在戰場上受的傷,而是受傷之後由於醫療水平低下所造成的傷口發炎與感染,而這個問題攤到了陸仁的身上,說難是很難,說好解決卻也好解決。

    當然,現代醫學要對付發炎與感染,一般來說比較好的方法是用抗生素,而陸仁上哪裡去搞抗生素來對抗大量的發炎與感染?但這並不代表陸仁就沒辦法來應對。事實上陸仁在穿越之初就曾經擔心自己會碰上這種事,所以有讓雪莉收集一些可能能用得上的方法。

    相比之下,各種的野外求生急救方式,甚至是軍隊中常常使用的急救方式,以陸仁目前的條件卻是可以達到的。比如說最簡單的一種方法就是燒開水,然後用開水來給傷口消毒,而且還可以往開水裡加大量的鹽,這個用來應對輕傷輕症也算是比較有效;

    而對於一些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炎症感染,陸仁能夠使用的方法是打點滴……說白了就是在鹽開水裡添加幾味藥材,然後用洗淨消毒了的容器,輔以蘆管、中空的骨針,湊成了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點滴器,把加了藥的鹽開水點滴到傷員的血管裡去。

    當然這樣做的效率遠比不上現代的玻璃瓶生理鹽水,但總歸能夠起到一些作用。至少至少,那些被炎症折磨得渾身發燙的傷員,在加藥鹽水進入血管之後,基本上都會說一句「好涼爽!好舒服!」……

    (嚴重ps:以上純屬情節需要的怪力亂彈,靈感來自於成龍大哥的《我是誰》中用椰子給某人打點滴解蛇毒的情節。各位看客可千萬別較真,更別模仿著去做!)

    這些事,陸仁當然不可能事事都自己動手,很多時候其實是指導著軍醫或是比較聰明一些的士卒來做而已。因為陸仁很清楚,自己就一個人,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治不了幾個人。而時不時的,陸仁心裡會暗罵一句:「他妹的,這些事應該讓華佗來做才合適,他才是這個時代最出色的外科醫生好不好?」

    罵歸罵,陸仁卻知道華佗這會兒在朝庭裡當了個小小的官,而且憑的是自身的學識,並不是華佗所擅長的醫術。會是這樣,也許是和陸仁的舉薦有關,不然這會兒華佗可能還是會和原有的歷史上一樣,被曹操征為私人醫生。也許華佗最後還是跑不掉那個命運,但那也不是陸仁能夠管得到的事了。

    而此時此刻,陸仁正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傷員。細看了一下傷口之後,陸仁不由得皺了皺眉,向身邊的仍舊是一身男裝的貂嬋吩咐道:「開水,燙刀。」

    此時貂嬋的臉上和陸仁一樣蒙了塊布,既能遮擋住她絕美的相貌,又可以充當口罩。聽到陸仁的吩咐,貂嬋低低的應了一聲,近乎於熟練的把鋒利的手術刀放進了開水中消毒。秦漢時期其實已經有了一定的外科手術技術,在一些古墓之中都有出土過一系列的外科手術用具。而曹操這裡的軍醫水平就算是再爛,相應的工具卻還算是齊備的,陸仁要湊一套用並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貂嬋,卻是從中午的時候來到軍營再直到現在,都不記得自己已經幫陸仁燙過幾次刀,更不記得自己已經幫著陸仁切下了多少次傷員傷口上的爛皮臭肉。甚至有幾次,貂嬋都覺得自己都快吐了,但最後還是拚命的強壓了下去。

    這個傷員的傷口比較深,不像之前陸仁所處理的那些傷員,因此陸仁的刀才剛剛切下一小塊爛肉,這個傷員就已經痛得大叫了起來,陸仁也不得不把刀趕緊的收了回來。沒辦法,這個時候你讓陸仁上哪裡去搞麻醉藥?華佗那裡到是有麻沸散,可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之前的那些傷員,陸仁其實都是挑了一些傷在臂、腿,而且傷得不是很深的先救治一下,畢竟陸仁不是專業的醫術,雖然有一定的相應知識,但也是需要練一練手才行的。而之前的那些傷員就成了陸仁增加exp的對像,此外臂、腿上的疼痛,也算是比較好忍受住的,基本上嘴裡咬塊布頭就能硬頂過去。

    但是現在,陸仁卻知道這個傷員會頂不住。略一思索,陸仁就指著兩個幫手的士卒道:「你,還有你,想辦法把他打暈,不然我怕他會活活痛死。」

    兩個士卒都是一愣,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陸仁正大感頭痛,卻見貂嬋把手上的東西往邊上一放,低聲向陸仁道:「我來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11-12 13:5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29
第三百一十四回 但求溫存
  
    「我來吧……」

    貂嬋的這句話讓陸仁一愣神,繼而愕然不已的道:「你?」

    貂嬋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兩步走到了傷員的身側,伸手把傷員扶坐起來之後也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話,突然之間一記手刀狠狠的斬在了傷員的頸後。接下來的事……都懂的。

    陸仁一見這情況驚得張大了嘴巴,不過因為臉上蒙了塊布的緣故到也沒被人看見。這玩意看似簡單,但陸仁卻是明白人,知道在那些影視劇裡,一記手刀把對方打暈的情節其實是帶著誇張成份的,現實中不是受過一定的訓練的人,根本就打不出那種效果。

    愣了那麼一愣之後,陸仁遲疑著向貂嬋問道:「你怎麼會這個?」

    貂嬋也是一愣,但馬上就向陸仁淡然一笑:「奉先教的。因為我長得太漂亮,奉先又不見得時時都會在我身邊,所以就教了我幾招自保的武技……先生別發呆了,救人要緊。」

    「哦,哦!」

    陸仁回過了神來,到也沒對貂嬋這一手的事想得太多。本來嘛,呂布那是什麼人?會教自己的女人幾招那不是很正常事?自己還教了婉兒很多東西來著。當下就集中精神,趁著傷員的昏迷趕緊的操刀割去爛肉。

    他在這裡專心的做著事,貂嬋則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陸仁。老實說,現在的天都已經快黑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忙了大半天,而陸仁的身上也早已顯露/出了疲倦之意。

    陸仁其實是在裝虛弱。但貂嬋這些人卻並不知道。因此對貂嬋來說,陸仁完全是頂著一個虛弱的身體在治人救人。而每每看到那些模糊的血肉,還有陸仁格外專注的神態的時候。貂嬋都不知道她自己望向陸仁的目光有多麼的複雜……

    如果只是這樣,或許還沒什麼,但陸仁和貂嬋總歸會遇到這樣的傷員,那就是傷得太重,以陸仁半吊子的能力根本就無法救治的傷員。

    「陸、陸令君,求你救救我!」

    陸仁仔細的看過之後,滿懷歉意的向這名重傷員搖了搖頭。歎息道:「對不起,你傷得太重,我治不了……」

    「陸令君。你、你可是仙師啊!」

    陸仁接著歎息:「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什麼仙師!我和你們一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你們以為我看到你們這個樣子的時候,我不想治好你們嗎?我比你們還希望我真的就是你們口中的仙師!但我不能騙人啊!」

    「令君……」

    陸仁搖了搖頭。緩緩的抽出了佩劍。劍鋒也抵在了重傷員的心口:「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給你一個痛快……你自己選吧。」

    重傷員慘然一笑:「陸令君,我信你,我們大家都信你,就請你給我一個痛快的吧。」

    陸仁默然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兄弟,走好……」

    劍尖用力的刺下,刺破了重傷員的心臟。而重傷員的臉上雖有不甘之意。但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用最後的一點氣力向陸仁道:「多謝令君!」

    陸仁緩緩的收回了佩劍,再輕輕的拭去血跡之後收回鞘中。周邊的人沒有人會因此而責怪陸仁。因為這種事在冷兵器時代的軍旅之中實在是太平常了。

    而此時的陸仁即便是裝虛弱,卻也感覺自己真的是累得受不了了。不止身軀疲憊,陸仁的心也很累。要知道這大半天的忙下來,這是第幾個被他給了個痛快的重傷員,陸仁自己都記不清了。雖然是出於好意給了對方一個痛快,但這樣把劍刺入對方的心臟,陸仁的心裡真的不好受。

    沒有再去救治士卒,陸仁洗淨了雙手,摘下面巾之後出了帳。看看此時的天空已經是暗藍色,陸仁長長的歎了口氣,卻有人在一邊喚道:「陸先生,辛苦了!」

    陸仁尋聲望去:「於將軍?」

    出聲喚向陸仁的人是日後曹營五子良將之一於禁,而這處營盤正是於禁的地頭。其實陸仁來到這裡不久的時候,於禁就已經知道了。但陸仁畢竟是來救治傷員的,又不是來搗亂的,而像於禁這種帶兵能力較強的將領,一般都很愛護士卒,所以於禁並沒有過來打擾陸仁對士卒們的救治。不過話又說回來,陸仁現在在軍中的名頭確實是有點大,於禁也不敢對陸仁亂來。

    彼此客套了一下之後,陸仁反手指了指醫療區域並向於禁解釋道:「我可以說是被你這裡的士卒劫持過來的,不過於將軍也不用去怪罪他們了。忙了大半天,能教的我都教了,能救的我也盡可能的救了,之後的事讓他們自己去忙吧,我的這副小身板可真有些頂不住。」

    陸仁「施用奇術之後身體虛弱」的事大家都知道,於禁當然也不例外。現在見陸仁都把話說了出來,於禁少不了也要向陸仁說幾句好聽點的話。而陸仁對此只是擺了擺手,在得到於禁的允許之後,把幾個這大半天下來幾乎一直跟在他身邊幫忙的軍醫和士卒叫到了近前,大聲的吩咐道:

    「你們都給我聽著,我今天來救治大家,並不是因為我是什麼破『仙師』,而且我也根本就不是什麼破『仙師』。我只不過是看過的書多、到過的地方多,因此知道的東西多些而已。你們把我的話傳出去,以後誰要是再叫我什麼仙師不仙師的,老子我頭一個就砍了他!現在我也請於將軍幫我這個忙,要是發現誰再仙師仙師的叫我,就請於將軍代我把他的頭砍下來!」

    一番話令眾皆嘩然,而於禁也是頗為不解的道:「陸先生,你這是何意?」

    陸仁苦笑道:「我就一凡人而已,可他們這樣以訛傳訛的,傳來傳去豈不是會把我傳說成了第二個張角?於將軍,你是開明之人,應該明白我這話的意思,我可不是妖人妖道。」

    於禁愣了愣,最後是無可奈何的向陸仁搖了搖頭。看看陸仁現在確實是累得不成個樣子,本有心想留陸仁在營中吃個飯的卻也作了罷。當下就尋了輛車,再拔了點人馬護送陸仁回去。

    不久之後坐到了車上,陸仁望著周邊的景色在怔怔的出著神。旁邊的貂嬋隨意的收拾了一下週身上下,一瞥眼見陸仁是這個樣子,忍不住輕聲喚道:「先生,你在想什麼?」

    陸仁搖搖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反正心裡面亂亂的。」

    的確很亂。陸仁這次來本來就是有藉著一些自己治不好的傷病的事,來向大眾說明自己絕不是什麼仙師的事。這本來也沒什麼,可陸仁沒想到那些自己救不了的人,最後都得由自己來給對方一個痛快。而對能救得了,至少是陸仁覺得可以救得了的人,陸仁又恨不下那個心說救不了。

    換句話說,用對方的死來證明自己的無能,這種事詁計不管擱到誰的身上都會覺得很不好受,陸仁這個還算是有些良心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而若非如此,陸仁此刻的心又哪裡會那麼累?

    心一累,那可就是真的累了。看了看身邊的貂嬋,陸仁輕聲道:「貂嬋,幫我個忙好嗎?」

    「先生只管吩咐。」

    「說出來可能有點過份……沒辦法,婉兒不在我身邊,我現在想要點溫存之意,就只有找你幫幫我了。」

    「……先生你想幹什麼,只管做就是了。」

    「……不好意思。」

    輕聲的道完了這聲歉,陸仁身子一歪就躺了下去,而頭是枕在了貂嬋纖美的大腿上。而且很快的,陸仁居然就在車上這麼睡著了。沒辦法,這會兒的陸仁真的是太累了。

    相比之下,貂嬋到是沒說什麼。只是伸出手在已經睡著的陸仁的臉頰上輕撫了幾下。而有意無意的,貂嬋的指尖數次都觸及了陸仁的喉間,但也僅僅是稍一觸及就馬上收了回來。同時在貂嬋的心中,反反覆覆的只有一句話:

    「這裡不合適,這裡不合適……邊上有人保護,我得不了手的。對了,我今天扮的是男裝,那支髮簪我沒有帶在身上。」

    忽然間,陸仁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把正在想心事的貂嬋給弄得嚇了一跳。好在陸仁這會兒的確是有些迷呼了,傻呆呆的向貂嬋道:「貂嬋,今天晚上陪陪我好嗎?」

    「啊?哦、哦……先生有命,貂嬋自當尊從。」

    ————————————————————

    轉眼間到了入夜時分,陸仁這一行人也早已回到了雅捨之中。

    陸仁在車上睡了一個小覺,回來之後人到是因此而清醒了一些。猛然回想起今天叫了貂嬋晚上來陪自己,而貂嬋也答應了,反到讓陸仁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猶豫了一下之後,陸仁就一拍腦門並自嘲道:「靠!她本來就是來對我投懷送抱的,那我還那麼君子幹什麼?大不了事情完了之後對她好點,把她想要的安定生活給她也就是了。」

    為了自己的「好事」,陸仁當然是提前哄走了幾個電燈泡,然後哼著小調的回到了自己房中。而在房中的桌几上,陸仁已經準備好了一些酒食。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陸仁就多點起了幾盞照明用的燈台,然後就對著燈台上閃耀的火光發呆,坐等貂嬋的到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11-12 13:55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31
第三百一十五回 燈下相對
  
    等待往往都是很無聊的,無聊到陸仁拿了根燈簽在那裡拔弄著燈芯玩。

    就這樣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貂嬋才緩步來到了陸仁的房中。一抬眼見陸仁背對著房門坐在燈台前便輕聲喚道:「先生?」

    陸仁沒有回應,貂嬋就愣了愣。下意識的走過去一看,貂嬋不由得啞然失笑。

    也許是因為陸仁一直傻呆呆的望著燈台的緣故,也有可能是陸仁今天真的是累著了,反正陸仁就那麼坐在那裡,時間稍微一長,居然坐著坐著的就睡著了。

    貂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手去輕推了陸仁幾下,很快就把陸仁喚醒了過來。而陸仁被貂嬋喚醒之後,尷尬的揉了揉雙眼再向貂嬋呵呵一笑:「來了啊……坐吧,不好意思,我剛才睡著了。」

    「……」

    貂嬋著實對陸仁有些無語,心說這陸仁有些時候實在是有些不太著調。只是現在也不好多說什麼,微笑了一下又向陸仁稍稍的欠了欠身。

    兩個人在餐桌前坐了下來,陸仁藉著閃爍不定的火光,細看了一下對面的貂嬋。

    貂嬋也許是在這幾天之中多少摸到了一點陸仁的脾氣,知道陸仁好像不太喜歡那些華美艷麗的裝束打扮,所以現在是穿了一身清素淡雅的衣著,妝也只是淡淡的點綴了一下而已。但不得不承認,像貂嬋這樣的美女,不管是作什麼樣的妝扮都會有著其獨特的魅力,近乎於素顏之下的顏值也一樣能直接爆表。而這種淡雅的妝束,則使貂嬋更顯俏麗可人。

    陸仁望著對面靜坐的絕色佳人,心裡面可就有些神遊四海了:「哦?這應該算是漢末時代的燭光晚餐吧?怎麼以前就沒想起來和婉兒一起這樣過一過……不不不。其實和婉兒也經常這樣,只不過和婉兒在一起的時候玩的不是現在這種浪漫的氣氛,而是一種雖然有些平淡但是心裡即踏實又暖暖的感覺。所以說婉兒才是做老婆最好的人選,貂嬋的話還是當屋外彩旗吧。耶?原來我的思想也這麼墮落啊?那句『男人有錢就變壞』果然是至理名言!」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臉上也就跟著露出了帶著幾分蝟瑣的笑,但這種笑容之下的目光,卻並沒有停留在貂嬋的身上。貂嬋見狀秀眉微皺。再次輕聲喚道:「先生你在想什麼?」

    「哦,沒想什麼,就是一時走了神。」

    貂嬋對此也只能笑笑。幾天的時間下來。貂嬋很清楚自己心裡對陸仁所作出的猜想,與陸仁心中的實際所想,往往會偏差了個十萬八千里。就像現在這樣,陸仁的臉上雖然露/出了幾許好色一般的笑容。但這個時候自己要是貼上去。沒準陸仁馬上就會翻臉。

    再想了想,貂嬋先是環視了一下自己的週身上下,然後才向陸仁輕聲問道:「先生覺得今夜的貂嬋怎樣?」

    「嗯……」

    陸仁又仔細的打晾了貂嬋一番,感覺此刻的貂嬋沒有了那份濃艷之下的鉛華,卻多出了幾分麗質天成的美感。而這個樣子的貂嬋,卻也是陸仁最希望看到的貂嬋,所以很用力的點了點頭道:「鉛華盡散,秀美天成。老實說。至少是就我個人的觀點來看,這樣的你才是個能夠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

    貂嬋淡淡一笑:「是嗎?多謝先生誇獎。不過在先生的眼中。現在的貂嬋與昭姬、婉兒相比又當如何?」

    「哎我這、這個……」陸仁當場卡殼!這種問題要陸仁在這個時候怎麼去回答!?

    貂嬋望見陸仁那窘迫加為難的神情便噗哧一笑,搖了搖頭道:「不提這個了。哎?院中為何如此安靜?我過來的時候,好像沒有看見保護你的那些族中子弟?」

    「哦,大多數都被我轟去市集裡玩去了,就是在外院留了幾個巡夜的子弟而已。總之今夜的四更之前,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在。」

    貂嬋微微一楞,試探著問道:「你怎麼不留多幾個人下來?萬一……」

    陸仁笑著擺了擺手道:「沒什麼萬一的!這裡是下邳城內,城外的山野草寇進不了城。而且這竹林雅捨的近處雖然沒什麼人,但是稍遠點的外圍,多有夜巡警示的士卒,反正這附近的治安是沒什麼問題的。再說我好像也沒得罪過什麼人,相反名聲什麼的都還不錯,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吃飽了沒事想來害我。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這裡又沒什麼財物可言,當賊的來我這裡根本就沒啥收穫可言,那來得幹嘛?」

    貂嬋低下了頭去,心中默默的盤算了一陣,忽然抬起頭,帶著幾分的嬌笑,同時用開玩笑的語氣向向陸仁道:「先生的可話不要說得太滿,外面的人是進不來,但你就不怕我想殺你嗎?」

    陸仁愣了愣,但看看貂嬋那玩笑的姿態,卻也笑了。本來嘛,這種對話在現代社會中也未免太平常了點。甚至很多時候女方會叫囂著諸如「我要殺了你」之類的話,同時把男方給虐得死去活來,但最多也就是鬧出點s/m的動靜,卻不會真的鬧出人命。

    再說白點,這根本就是在打情罵俏,因此陸仁渾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隨意的笑道:「別開玩笑了!我雖然不會武藝,可再怎麼說也是個健壯男子,而你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的,你又怎麼能殺得了我?不過貂嬋,這種玩笑你我之間開開也就行了,千萬別在旁人的面前亂玩。」

    貂嬋心中微一錯愕,又試探著問道:「你真的不會武藝?」

    陸仁大搖其頭:「曾幾何時我也想練,不過一則是我沒那個耐性,二則出仕之後我的政務也總是忙得要命,哪有時間去練啊!你是不知道,我在先後在鄄城、濮陽、許都三地屯田三年有餘,基本上都在忙著教百姓們如何插秧種稻,此外還要興修水利、撫恤各屯,有時候連尋常的民間治安都要管上一管,常常是一個月裡沒有幾天能呆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的。這是有婉兒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我自己偶爾也會去偷偷懶,不然我累出病來都有可能。」

    貂嬋又是一愣,本來都已經抬起來的,準備去拔鬃上髮簪的手也跟著停頓了一下,接著這隻手就改成了輕撫了一下鬢角,動作看上去是那麼的自然:「先生竟如此勤於政事?」

    陸仁歎了口氣,扭頭望向了窗外:「我想我也算不上是什麼勤於政事,只不過是不想再看著大家都餓肚子而已。我出仕的那年正值蝗旱兩災,百姓們在饑饉之下,竟然以人為食……」

    猛的甩了甩頭,畢竟那是陸仁不願去回想的事。再長吁了口氣,陸仁重又向貂嬋微笑道:「我們能不能不提這些?那些舊日之事,我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有些後怕。好在現在已經都過去了,青、兗之地我因為沒有親眼看到所以不敢說什麼,但許都周邊的屯田之事已經頗見成效,百姓家中都有了經年積糧,饑荒之事應該不會再次發生,如此一來我心裡也好過了許多。現在徐州亦定,稍遲一些我會請曹操把屯田種稻之政也在徐州施行,大家的日子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你總是在顧慮著這些?」

    陸仁拍了拍腦門道:「算是吧……其實做人總得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如果一味的吃喝玩樂,那真的活著就沒什麼意思了。就拿溫候來說吧,他只顧著如何給自身謀利,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的對待一下百姓,結果只能是落得被世人所唾罵。做人不能光考慮自己的。」

    「……」

    貂嬋又低下了頭去,陸仁也因此並沒有注意到貂嬋的眼中閃過了幾許的憤恨與怨意。而貂嬋方才撫發的手,其指尖已經觸及了髮簪。稍一思索,貂嬋便輕聲問道:「先生今夜喚貂嬋相陪,是不是先生想要貂嬋為先生侍寢?」

    「哎?」

    陸仁頓了頓,連忙向貂嬋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不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其實也沒誤會什麼。說老實話,其實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想和你……唉,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而且我也算不上是什麼正人君子,再說好色這種事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去承認的。」

    又頓了頓,陸仁向貂嬋連連搖頭道:「可是……至少是今天吧,我還真沒那個心思。今天下午的時候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救治士卒。看了那麼多的血肉傷痛,甚至還要親手去了結士卒的性命,儘管是為了讓他們少受點痛苦,可我心裡很不好受,而且覺得很累很累。之所以找你來,我也僅僅是想和你聊聊天、談談心,借此來放寬一些自己的心境罷了。」

    「……」

    貂嬋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的無語,但心中卻也在暗暗的慶幸,心說幸虧這幾天那些嬌媚之舉沒少遭遇陸仁的打擊,因而在剛才陸仁面露怪笑的時候沒有沒有去獻慇勤的投懷送抱。因為看陸仁現在的反應,陸仁好像就沒想過那方面的事,那自己要是湊了上去,不得馬上就被陸仁給罵回來?

    再想了想,貂嬋卻有了別的主意。輕柔妙曼的移動了一下身子,貂嬋就跪坐到了陸仁的身邊,再稍稍的伸出些手,輕聲試探道:「先生是想要這樣吧?」

    陸仁微一愣神,貂嬋就已經伸出手把陸仁的頭枕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再一抬手又把衣架上的厚實外衣取下,輕輕的蓋到了陸仁的身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11-12 13:54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34
第三百一十六回 猶豫之心
  
    貂嬋畢竟是貂嬋,其歌舞姬的出身,還有她的人生際遇,都使得她太懂得如何去對付那些雄性生物了。儘管之前在陸仁這裡吃了幾次憋,但那不過是貂嬋對陸仁缺少相應的瞭解,誤以為陸仁就是個急色的傢伙而產生的結果而已。

    而這幾天的相處下來,貂嬋再怎麼樣也多少摸到了些陸仁的脾性,因此在這個時候貂嬋沒有去對陸仁玩什麼投懷送抱,而是用平平淡淡的溫存來對付。當然,貂嬋也是想起了今天從於禁的軍營裡回來的時候,陸仁枕在自己大腿上睡著時那滿足的表情。

    應該說貂嬋這回做得很對,陸仁經歷了今天的這一番事情,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和美女玩什麼叉叉圈圈,而是這些平淡卻又充滿溫馨的溫存。至少至少,陸仁在這個時候是把貂嬋當成了婉兒的替代品。要知道陸仁每每心中煩燥的時候,就會是這樣枕在婉兒的大腿上,藉著婉兒的這幾分溫存來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

    此刻枕在了貂嬋的大腿上,身上又被貂嬋蓋上了厚衣御寒,陸仁出於習慣閉合上了雙眼,微笑了一下向貂嬋道:「謝謝……」

    貂嬋回以了一個微笑,任由陸仁就這樣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也不知多久過去,貂嬋隱約的聽見了陸仁輕輕的鼾聲,就試著輕聲喚了陸仁幾聲,但陸仁卻沒有半點的回應。

    又過了一下,貂嬋基本可以確定陸仁睡著了。右手就輕輕的、慢慢的摸到了髮簪上,緩而又緩的將髮簪自發間抽了出來。再望望這支在燈光下閃爍著幾許寒光的髮簪,貂嬋忍不住輕聲自語道:「陸先生。你之前說外人進不到這別院裡來,而我又只是一介女流,害不了你。但我也提醒過你,話不能說得太滿的……」

    執簪的手緩緩舉平,簪尖也對準了陸仁的咽喉。而在這個時候,只要貂嬋快速的把簪尖刺入陸仁的咽喉,那麼貂嬋的計劃也就完成了。可是此時貂嬋的神情卻格外的複雜。特別是看到枕在自己腿間的陸仁那張滿足的臉的時候,貂嬋執簪的手卻輕輕的顫抖了起來,就好像這支髮簪重逾千斤一般。令貂嬋有些把持不住。

    良久過去,貂嬋忽然一咬銀牙,雙眼也緊緊的閉了起來。而執簪的手在稍稍一抬完成了發力之後,猛然照著陸仁的咽喉刺了下去!

    「陸先生。對不起!」

    在貂嬋的設想之中。隨著心中的這聲歉道完,手中的髮簪就應該準確無誤的刺入了陸仁的咽喉,然後自己淡素的羅裙會被鮮血給染紅。但是……

    隨著啪了一聲輕響,貂嬋就查覺到自己執簪的右手手腕被一隻手給頂住了。急睜雙眼一看,卻是陸仁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而頂住自己執簪右手手腕的,正是陸仁的右手。

    這一下雖然可說是變故突發,但貂嬋的反應卻絕對不慢。左手一揚就按在了陸仁的嘴上以免陸仁出聲喊人。而身軀只是稍稍的錯了錯,小腿和香臀就順勢壓住了陸仁的左右……忘了說了。陸仁在享受溫存的同時有個壞毛病,就是手會不老實的去摸一摸枕在腦下的大腿和香臀,就動作而言到有點像是仰睡的時候把手插到枕頭下面,而婉兒就沒少被這種鹹豬手所害。至於貂嬋則是根本就不會去反抗,所以此刻陸仁的只鹹豬左手才會被貂嬋一屁股給坐住壓實。

    那麼這突如而來的變故是陸仁早有提防嗎?還真心不是,不然他的左手就不會被貂嬋給壓住了。事實上陸仁睡得並不算熟,最多也只能算是淺度睡眠而已。至於貂嬋試探性的呼喚,陸仁其實也是迷迷糊糊的聽見了的,只不過不想理會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貂嬋執簪的手在有所顫抖的時候,陸仁到是感覺到了,但可笑的是陸仁居然以為貂嬋是坐久了,身上覺得冷才會這樣,畢竟現在正值隆冬之季。而陸仁睜開雙眼,本來是想跟貂嬋說聲讓貂嬋多披件衣服的,但也就是這一睜眼,陸仁就駭然的發現了那支懸在距離自己的咽喉不過尺許之外,而且在燈光之下閃爍著寒光的髮簪!

    再笨的人也知道這時候該幹什麼,更何況陸仁並不笨。幾乎是出於本能的,陸仁空閒著的右手就急頂了上去,頂住了貂嬋的手腕,但他的左手卻沒能及時的抽回來,被反應更快一些的貂嬋給壓坐得牢牢的。

    就這樣,本來應該是悄無聲息的刺殺,現在卻變成了無聲的氣力之鬥。陸仁到是想出聲喊人,可是他的嘴被貂嬋及時的摀住了。至於體能強化劑……你說這個時候,陸仁哪裡空得出手來在自己的額頭上點一下來激活芯片?

    而在這場力量的比拚之中,陸仁才發覺別看貂嬋的身材秀麗苗條,看上去好像是個弱不經風的柔弱女子,身上沒多少勁似的,可真到動上了手才明白貂嬋的氣力可絕對不小。雖說這也有陸仁因為姿勢的關係很難發力的原因在裡面,但陸仁主理屯田數年,東奔西走之下其身體絕對不缺乏運動,力氣不會小。

    可是現在呢?陸仁只感覺貂嬋手臂上的力氣超乎他的想像,而那要命的簪尖,也在一點一點的向自己的咽喉壓了下來。也就是在這一瞬,陸仁突然想起了今天貂嬋一手刀就把傷員打暈過去的事,心中駭然而吼道:

    「不會吧?我怎麼這麼疏忽啊!那種準頭和力道,不是受過專門的訓練的人是不太可能做到的,可貂嬋卻做得那麼輕鬆,很明顯貂嬋根本就是接受過這方面的專門訓練……有沒有搞錯啊?難道貂嬋真的和一些史料中記載的官方女性一樣,暗中其實都有間諜和刺客的身份?」

    這種事在古時還真的很常見。據說甚至有許多準備用來外嫁到他國的公主,都會在暗中接受這方面的訓練,為自己的國家進行相應的間諜工作。而貂嬋呢?

    「沒誰和我說過貂嬋會武藝的啊!什麼《三國戰紀》、《三國無雙》裡的貂嬋不都是虛構的遊戲嗎?可怎麼這種事偏偏會讓我碰上?還有在原有的歷史上老曹怎麼就沒死在貂嬋的手裡?」

    陸仁在那裡心中暗吼。而貂嬋卻也在牙縫中擠出了話來:「陸先生,是我對不起你……」

    陸仁正在拚命的頂住貂嬋執簪的手,加上嘴被貂嬋摀住,根本就沒辦法回應貂嬋的話。可就在這個時候,陸仁卻覺得自己的臉上一涼,顯然是有什麼液體滴在了他的臉上。很勉強的抽眼一看,發覺是貂嬋的眼中有淚珠在悄然劃落。

    本來應該是一個溫馨浪漫。甚至還會有激情與香艷的夜晚,現在卻變成了生死相爭之夜。但是在這生死相爭之中,這淚珠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是貂嬋的心中回想起了這幾天之中與陸仁相處的事。誠然。陸仁在這幾天之中沒少讓貂嬋吃憋,但不可否認陸仁對貂嬋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亦或許,如果陸仁只對貂嬋好的話,貂嬋並不會在意什麼。要知道貂嬋以前呆在董卓和呂布的身邊的時候。所受到的寵愛又哪裡會比陸仁這幾天裡的那點好差了?再說得難聽點,陸仁的這點事跟那二位根本就沒法去比。

    但是但是,董卓與呂布雖然寵愛貂嬋,卻有一點比不上陸仁。這麼說吧,董卓與呂布對貂嬋的寵愛,更像是對玩物、玩具的恩寵,而陸仁給予貂嬋的卻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尊重」。

    貂嬋是人。不是玩具、不是寵物,她有她自己的思想。而作為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誰又不希望能夠得到他人的尊重?要不古語怎麼會有一句「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裡面的「知」和「悅」,就包含著尊重。

    貂嬋由於她的人生際遇,雖然能夠得到足夠的寵愛,但也注定她不可能會得到什麼尊重。但是很意外的,她在陸仁這裡感受到了尊重……

    如果僅僅是這幾分的尊重到也罷了,或許還不會過多的影響到貂嬋什麼。但是今天在於禁的軍營為傷員進行救治的時候,貂嬋的所見所聞就令她變得萬分的猶豫。

    陸仁有個很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軟,而且陸仁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這個毛病。可問題就在於這種性格上的毛病不是想改就能改過來的,最多只能是進行有意識的,一定程度上的調整而已。但是當事情上身的時候,陸仁又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調整不調整的?

    就是因為這樣,陸仁才會去了軍營救治傷員,而且在一上手之後也是在盡力而為。這對陸仁來說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可是落在貂嬋的眼中,就會覺得陸仁是個悲天憫人、心地善良的好人。而僅僅是因為自己個人的原因,卻要去殺掉一個這樣的好人,這便讓貂嬋猶豫了。

    更令貂嬋愈發猶豫的事還在後面。要知道曹軍士卒有很多是屯田百姓,而這些屯民大多數都認識陸仁,對陸仁在尊敬之餘,少不了會對陸仁加以稱讚,諸如些「安百姓、率屯田、親農耕、興水利」之類的話自然是少不了的,而這些議論的話,也都落入了貂嬋的耳中。

    貂嬋是不明是非的人嗎?當然不是,不然她當初也不會毅然的去捨身施用連環計了。但也正是因為她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人,才使得她手中的髮簪雖然在向陸仁的喉間刺下,淚珠卻在不由自主的劃落,因為貂嬋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有一條,就是貂嬋自己可能還沒有注意到,隨著她眼中的淚珠在一滴滴的劃落,手上的氣力卻彷彿在被那一滴滴劃落的淚珠在一點點的帶走……

    ps:(呃……這麼寫出來不會被人罵吧?個人感覺有點狗血了。無恥的各種求!推薦啊,票啊,月票啊,打賞啊,訂閱啊,都惡狠狠的砸過來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11-12 13:4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35
第三百一十七回簪下逃生

    貂嬋的氣力的一點點的減弱,可陸仁卻不會放鬆半分,因此髮簪的簪尖被陸仁一點一點的推離自己的咽喉。終於,陸仁的手爭取到了一個比較好發力的姿勢,繼而拼盡全力的猛力一推,將貂嬋執簪的手推蕩而開。

    再藉著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陸仁的的腿也動了起來……確切的說,這動作到有點像是完成度只有一半的鯉魚打挺,當然陸仁的目的也不是一下蹦起來,而是動起來的腿朝著貂嬋的腦門踢了過去,格外的粗暴。但都到這個時候了,陸仁哪還顧得上什麼憐香惜玉?

    不過想法雖然是好的,但事實卻有些偏差。原因是陸仁的身上蓋了件厚實的外衣,陸仁這一動腿,在厚實外衣的影響下根本就踢不中目標。但另一方面,被拋起的厚實外衣卻也因此直接就罩到了貂嬋的身上。

    一個人被棉被一類的東西蓋到了頭臉之上,當然會第一時間就動手把這玩意兒給弄開,貂嬋當然也不例外。按住陸仁嘴的左手不動,執簪的右手一揚,厚實外衣就被貂間這一揚給揚開。

    而在這短短的一瞬,對陸仁來說卻是想哭的心都有。本來藉著這麼一下,陸仁可以向左或向右打個滾來擺脫貂嬋對他的擒拿鉗制,可問題就在於他的左臂因為摸腿摸屁屁的緣故是反背在腦後的位置,最要命的是這只鹹豬手被貂嬋坐壓得實實的,直接導致他無論是向左翻滾還是向右翻滾都不可能做到。當然硬要滾一下也行,只是他的左臂最起碼也得脫臼。

    那麼借這一點點的時間來點一下眉心,激活體能強化劑?陸仁的杯具就在這裡了。本來伸出右手的手指,點一下眉頭的時間應該是夠的,可是厚實外衣蓋住貂嬋的頭臉的時候,順便的也蓋住了陸仁的臉……誰讓陸仁的頭還枕在貂嬋的大腿上來著?

    再玩腿是來不及的了,因為貂嬋執簪的手又揚了起來,真一刺下只要一秒鐘就可以刺入陸仁的咽喉,陸仁唯一能動的右手只好蓄勢待發。準備再次去頂住貂嬋執簪右手的手腕,這也是陸仁目前唯一能作出的選擇。

    總而言之,在經歷了這麼一小下的變動之後,情況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陸仁瞪圓了雙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寒光閃閃的簪尖之上,只等著貂嬋的髮簪刺下,自己的右手就飛快的迎擊上去……

    但是這一幕並沒有發生,陸仁也馬上就注意到貂嬋執簪的手雖然重新揚了起來。但這隻手卻一直在輕輕的顫抖。而貂嬋的淚珠一直在不停的劃落間,其緊咬的牙關中也透出了輕輕的哽咽聲。

    如果是在平時,陸仁可能馬上就會想明白貂嬋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但現在的陸仁哪有心思去想這些?趁著貂嬋的手在顫抖的機會,陸仁的右手在保持著戒備狀態的同時,也在一點一點的向自己的眉心位置靠近。

    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

    終於,陸仁的指尖在眉心上輕點了一下,體能強化劑被成功的激活。而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力量值暴增的陸仁右手急伸扣住了貂嬋執簪之手的手腕,而被貂嬋坐實的左手也飛快的抽了回來。握指成拳間想也不想的就往腦後的位置一拳送了過去。

    「啊!」

    這一拳打得算是比較結實,更是打得貂嬋直接就慘叫了一聲,陸仁卻感覺拳皮上帶來的手感上既鬆軟卻又不失彈性。而下一刻陸仁就明白了過來,以他和貂嬋相互間的姿勢,還有他左拳擊出的位置,貌似最可能打到貂嬋身上的位置是心臟,而女性心臟的外面卻是……但凡是男人一般都會為之垂涎的那個了。

    陸仁的這一拳說輕不輕,說重其實也並不重。

    首先陸仁因為藥劑數量已經不多,在向雪莉問詢過之後,把常規的啟動值定在了三倍。畢竟一個手上有一百二十斤的力量的人,三倍之後就是三百六十斤,已經很強悍了。而陸仁剛才在啟動的時候,根本就沒心思、沒時間去做什麼調整。所以是用三倍的力量向貂嬋的胸口打了這一拳。

    但是陸仁的那個姿勢,實在是一個很難發力的姿勢,因此這一拳最多只有百分之二十至三十左右的力道,而且還是不順手的左拳,陸仁又不是左撇子,所以這一拳的力道又得減成。

    大概的算下來。陸仁在正常情況下,左手的力量大概最多也就一百斤左右,三倍之後是三百斤。而三百斤只能發揮出兩成半的話,那麼陸仁這一拳的力道也就七十來斤。這樣的力道,對正常人來說雖然有點重,但完全能夠承受得了。更何況貂嬋的胸脯比較豐滿,而且在綿軟之餘又不失彈性,力道也因此又被卸去了一些。

    總之,貂嬋傷得並不重,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受什麼傷。之所以會發出那聲慘叫……這樣的肉搏戰,女性總會比較吃虧,男性就不會有這樣的顧忌。當然,男性的某個位置如果被女性狠狠的踢了一腳則另當別論。

    不過不管怎麼樣,貂嬋終歸是中了一招,陸仁這個時候也根本就顧不上佔了別人女孩子老大的便宜的事。藉著貂嬋吃痛手上一鬆,而自己力量增加的機會,陸仁果斷的向邊上一滾滾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翻爬起身,擺手了個拳擊手一般的架勢警惕的望向了貂嬋,同時也在準備喊人進來幫忙。

    但就在陸仁正準備喊小弟進來的時候卻又愣住了,因為他看到貂嬋仍然坐在原地沒有動,同時還用一種很怪異的微笑回望著自己。為什麼說怪異?因為陸仁感覺自己從這微笑之中看到了慘然、苦澀,但卻又帶著幾分欣慰……正是這樣的微笑,使陸仁把都到了嗓子眼的呼救聲給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彼此間對望了一會兒,貂嬋忽然又是那怪異的一笑,接著就緩緩的把手中的髮簪扔去了一邊,向陸仁輕聲道:「我失手了……陸先生,你殺了我吧。」

    陸仁也是愣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本來按他的推想,貂嬋應該會衝上來和自己拚鬥,最起碼也會是馬上就閃人開溜,但現在這樣卻又是怎麼個意思?

    稍一遲疑,陸仁卻又回想起了貂嬋劃落的淚珠和顫抖的手。皺了皺眉之後,陸仁沉聲向貂嬋問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貂嬋慘然一笑:「不為其他,我只是想為奉先報仇而已。」

    「……為呂布報仇?這關我什麼事?」

    貂嬋道:「若非你用奇門遁甲之術破開下邳城門,奉先不見得就會守不住下邳。公臺(陳宮)先生曾經說過,曹孟德四面環敵,只要能拖延時日,其後方必生變故。」

    陸仁道:「那你也應該是找老曹的麻煩,你殺我幹嘛?」

    「我到是想行刺曹賊,可沒想到以好色著稱的曹孟德,卻會把我賞賜給了你。我無法接近曹賊行刺,能下手的人就只有你了。」說著又是慘然的一笑:「殺到一個是一個。」

    陸仁無語,心說合著我是幫老曹擋了槍眼?但是在原有的歷史上……想想之後陸仁就搖了搖頭,畢竟這裡面的變數太多,很多事是根本就說不清楚的。像原有的歷史上,呂布死的時候就一狗熊的模樣,可陸仁所看到的呂布,拋開其為人如何,死的時候到真有幾分悲壯的英雄之氣,很有那麼些真男人的味道。而貂嬋嘛,或許在原有的歷史上心態有什麼改變也說不定。

    除此之外,可別真當曹操是那麼好刺殺的人,會玩「夢中殺人」這種手段的人,對其的刺殺難度絕不是一般的大。亦或許在原有的歷史上貂嬋可能動了手,但結果卻沒能成功反被曹操給殺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至少至少,在史料記載中呂布死後,貂嬋就再沒出現過。

    甩甩頭不去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陸仁復又向貂嬋道:「我不懂啊!你當初能捨身取義,不惜犧牲自己的去施連環計除掉董卓,這就足以證明你是個深明大義的女子,那你同樣應該清楚呂布是何等的殘暴不仁!他如果不死,對百姓會是個多大的禍害。現在呂布一死,徐州百姓都拍手稱快,可你一個深明大義的人,又為什麼要為他這樣一個人報仇!?」

    貂嬋默然的低下了頭去,但陸仁能隱約的聽到貂嬋的銀牙在咬得咯咯作響:「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個女人!不管奉先如何,他、他真的對我很好!而他或多或少,是被你害死的!」

    陸仁被鬧得氣又不是樂又不是:「有沒有搞錯?這關我屁事啊!?好!就算是我卑鄙無恥的害死了呂布又怎麼樣?就應為我害死了呂布,那我就該死了嗎?我終歸是為百姓做了件好事,而我一直以來都只是想讓大家都過得好一點,我也確實做到了!

    「你問問你自己的良心,我是不是個該死的人!還有啊,你如果今天是為了給呂布報仇而殺了我,縱然你能逃離此地,可你也會被百姓們唾罵終身,你之前捨去一個女子最寶貴的東西而換來的功績與清譽也會毀於一旦,你自己的心裡又會好過嗎?為了呂布這樣的人,值得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11-12 14:0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40
第三百一十八回 突生反轉
  
    「為了呂布這樣的人,值得嗎?」

    貂嬋的眼角再次劃下了淚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說完這句話,貂嬋的一雙妙目已經用力的閉上,喉間也發出了哽咽之音。但是很快的,低沉的哽咽之聲就變成了放聲大哭。

    是的,貂嬋哭了,徹徹底底的哭了。一直以來,貂嬋都裝得太久、忍得太久,也壓抑得太久了。現在這一哭出來,就彷彿是黃河決堤,根本就收拾不住。但是對貂嬋來說,她也太需要將自己壓抑已久,幾乎都快將她給壓垮的淚水給釋放出來了。

    陸仁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有些直泛酸。按說這個時候,陸仁應該走過去抱起貂嬋,再把貂嬋的臉頰埋入自己的懷中,這才是一個男人面對這種場合應該做的事。但是陸仁沒敢過去,因為陸仁也吃不準貂嬋到底是怎樣,畢竟貂嬋幾分鐘之前還要殺自己來著。

    但是貂嬋的哭聲驚動了外院留守的陸氏子弟,馬上就有陸氏子弟趕了過來,一推門就急呼道:「家主……」

    「出去!都給我出去!!」

    陸仁的暴喝聲讓趕來的陸氏子弟都面面相覷,再看了看站在那裡的陸仁,還有正趴在那裡大哭不止的貂嬋,儘管茫然不解,但還是都退了出去。至於他們會有什麼樣的猜想,那可就真是天才知道了。

    一滴又一滴的清淚滴落到了地上,而脫離險境之後的陸仁。看著這些之前曾經滴落在自己面頰上的淚珠,突然之間神智一清,想明白了一些事。便重重的歎了口氣之後向貂嬋沉聲道:「其實你並不是很想殺我吧?你還是那個深明大義的女子,分得清是非對錯,所以在你心裡其實是不想殺我。你現在這樣只是因為呂布一直都對你很好,所以你只是想為死去的呂布做點什麼當是報恩。唉,wemen……」

    貂嬋沉默了許久,輕輕搖頭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又為什麼會是個百姓們都稱讚的好人……你在見到我的那天,就讓我給你陪榻侍寢就好了……」

    「……」陸仁心說真要那樣。我恐怕這會兒已經在閻王爺那裡領居民證了。看來作為一個男人,能夠管住自己的那玩意兒還是很有好處的。再頓了頓,陸仁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靈感。語重心長的向貂嬋道:「貂嬋,你是你自己,又何必活在呂布的陰影裡?」

    「啊!?」

    陸仁的這番話使貂嬋猛然心頭劇震,抬起頭驚愕的望向了陸仁。

    陸仁對此到沒什麼反應。這傢伙就是典型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大量的書籍影視作品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陸仁。什麼叫作女人一偏執起來有多麼可怕。這也幸虧是貂嬋還沒有偏執到某個程度之上,不然自己真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除非能一直都不碰貂嬋,但對於陸仁來說這也太不可能了點。貂嬋的美艷,真心沒幾個正常男人能抵抗得了。

    四目相交間又對望了良久之後,貂嬋忽然笑了。也許是因為這一場大哭,將貂嬋壓抑已久的情緒全都釋放了出來,現在的貂嬋顯得輕鬆了許多。輕聲細語的向陸仁問道:「你不殺我嗎?」

    陸仁苦笑:「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還想不想殺我?」

    貂嬋搖了搖頭:「其實在你逃開之後,我反倒寬心了。因為我知道我殺不了你了。但也因為殺不了你了,我才不用違著心去做一件我並不想做的事。既然我已經做不到了,想必奉先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怪我的。」

    陸仁很想說你這就是典型的自欺欺人。不過人往往都會是這樣,不管做什麼事,總得有個借口才行,至少是能夠說服自己的借口。

    遲疑了一下,陸仁緩緩的在貂嬋的身邊坐了下來,當然必要的警戒還是有的,而那支髮簪,則被陸仁找了個機會給遠遠的扔出了院去。

    陸仁的這個舉動讓貂嬋覺得好笑,但卻又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自己在幾分鐘之前還想殺掉對方,對方會沒點小心謹慎的舉動那才是怪事。淡淡的笑了笑,語氣也變得十分平淡:「先生你真的不想殺我?剛才我可是想把你殺掉的。」

    陸仁小小的沉默了一下,回應道:「你對我有些下不了手,我對你也一樣。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你其實是個很可憐的女子。」

    二人之間又是一陣的沉默。好不容易的,貂嬋終於先開了口道:「先生,我可以求你件事嗎?只要先生能夠答應,貂嬋向天發誓,任由先生你處置,絕無怨言。」

    陸仁道:「何事?」

    貂嬋幽幽輕歎道:「不管怎樣,奉先他真的對我很好。現在奉先已死,我總想為奉先再做點什麼,好歹也算是對奉先有所回報。但我也不能再對先生下手……」

    陸仁啞然道:「你該不會是要我幫你去行刺老曹吧?真要是那樣,我到寧可先把你給殺了算了。」

    貂嬋微笑搖頭:「先生說笑了,那樣的話,豈不是成了我在陷害先生,甚至還會禍及先生的家人宗族?我所欲求之事,先生你應該能夠辦到的。」

    「……只要不是傷天害理,有違良心之事,我會考慮的。」

    陸仁學乖了些,話可沒說滿。不過說實話,陸仁對貂嬋可真的是下不去手。就算是下手,陸仁也寧可把貂嬋這樣的美女變成自己s/m的對像。

    相比之下貂嬋可沒那麼多的心眼,或者可以說因為這次失手,使得她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因此是靜靜的道:「先生放心,絕不是什麼傷天害理、有違良心之事。其實是這樣的,奉先並無子嗣。僅有一女,名喚玲綺。」

    陸仁一怔,呂布的這個女兒。陸仁到是經常有接觸到。當然,所謂的接觸是在後世的那些遊戲之中。(嚴重ps:別拿史實說事,真要說史實,那會連貂嬋這號人物都沒有。)

    貂嬋接著道:「奉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寵愛無比。在此之前,本來是想讓玲綺與袁術之子成婚,以求袁術為援。但後來卻不了了之。破城之時,我與嚴氏本同居一院,玲綺在嚴氏那裡。可後來我被曹公帶走,嚴氏與玲綺身在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說著貂嬋向陸仁拜以大禮:「先生,貂嬋別無所求,只希望先生能夠打聽到嚴氏母女的下落。若事有可為。還請先生把玲綺接到先生的身邊來。」

    「……」

    陸仁有些無語。不過陸仁這會兒也已經看出來。貂嬋的確是不想再對自己動手了。至少在陸仁自己看來,貂嬋如果真的是鐵了心要刺殺自己,那只要再稍微的耐下一點心,等到與自己滾完床單,釋放完了某些液體之後,貂嬋的髮簪可以無比輕易的要了自己的小命。而貂嬋選擇了一個這樣的時間與場合動手,很可能就是在猶豫之下想來個快刀斬亂麻,不論對錯做了再說。

    而現在貂嬋提出了一個這樣的條件。說白了也無非是想有個了斷。不過這個條件對陸仁還說貌似還真有的點麻煩:

    「貂大美女,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嚴氏和玲綺會被老曹帶回許都,至於會如何對待那就很難說了。順便問下,嚴氏相貌如何?」

    貂嬋想了想道:「雖然比不上貂嬋,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出眾,畢竟她是當年由丁建陽婚配給奉先的妻室,有示以恩寵之意。」

    陸仁苦笑搖頭:「那就麻煩了。老曹有個毛病,就是在征服一個對手之後,如果對手的妻妾長得漂亮,就會將其收為自己的妻妾。帶過來的子女只要是能養的,老曹也會順手養著,算是自己收下的義子義女。」

    這可不是扯淡的話,史料中就有記載著幾個傢伙是曹操收養的,比如某個姓秦的傢伙,官當得挺大不說,曹操自己都親口說過「但有待假子如此者,如孤者幾人矣」。而據說這個姓秦的傢伙隨的其實是母姓,也就是說這傢伙很可能就是秦宜祿的兒子。什麼?秦宜祿是誰?這傢伙沒什麼名氣,不過他的老婆到是一直被關二哥惦記著,可惜因為關二哥太多嘴了點,最後卻被老曹給弄到自己的後宮裡去了……(ps:以上純屬瓶子的扯淡。)

    總之,陸仁是向貂嬋總結道:「想讓我把玲綺從老曹那裡給要過來,有點不太現實。再說了,你都視我為呂布的仇敵,呂布的女兒一到我身邊,那還不時時刻刻的想著殺我?」

    貂嬋有些犯了急:「先生……」

    陸仁擺了擺手:「不是我不想幫,而是這樣的忙我很難幫得上。還有啊,你也別說我卑鄙無恥,你說你願意任我處置,這實在是有點廢話。就算你不願意,我現在想對你怎樣,你覺得你又能反抗得了嗎?要不我們試試?我現在就想霸佔的你軀體,你可以試試看是不是我的對手。」

    這回換到貂嬋啞然。陸仁的話雖然有點無賴,但道理卻好像沒說錯什麼。你貂嬋可以說現在已經是陸仁的人,那不等於是用已經是陸仁的東西去交換陸仁的東西?至於陸仁說的要來硬的……雖然只是挨了陸仁一拳,但貂嬋是練過的人,從那一下的力道就能知道要是真的再動手上,自己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只能是一個被陸仁扒光了衣服再扔到榻上去接受蹂躪的結果。貂嬋這種女性間諜玩的多是技巧流,可技巧流也架不住力氣大的,要不怎麼說「一力降十慧」?

    又想了許久,貂嬋咬了咬牙,慢慢的伸出雙手去執起了陸仁的右手,然後緩緩的、緩緩的把陸仁的這隻手輕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咳咳,說是胸口,其實都知道是把陸仁的手放在了哪裡。而在陸仁錯愕不已的時候,貂嬋無比懇切的道:「先生,求您幫幫貂嬋吧!無論事成與否,貂嬋都不會怪罪先生的,至少至少,貂嬋只是想對奉先的泉下之靈有個交待。」

    「……」

    看看自己居然在被動條件之下發動了「百發百中抓x龍爪手」,陸仁也是格外的無語,另外就是很有那麼些的心猿意馬。事實上為什麼往往在大戰之後會發生一些女干淫之事?就是因為雄性荷爾蒙被過度的激發。而陸仁在經歷了剛才的一番生死之爭後,其雄性荷爾蒙也被激出來了不少。再說句實在話,隨軍數月,陸仁可是一次女人都沒有碰過……

    呼吸在變得有點粗重,口水也在乾嚥下去,以至於陸仁甚至都在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還和貂嬋生死搏鬥過,畢竟這變化也來得太快了點。最要命的,卻是貂嬋按著他的手,正在輕輕的引導著陸仁的手在她的胸前作著一點不輕不重的動作,而不是僵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這尼瑪有幾個男人受得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先生,先生?你在嗎?我來看你了!我進來了啊!」

    一聽見這聲音陸仁就驚得張大了嘴巴:「糜、糜貞!?她怎麼到這裡來了!?」

    還沒等陸仁反應過來,房舍的大門就已經被推開,手裡提著個燈籠,臉上帶笑的的糜貞出現在了房門前:「先生你沒睡吧……啊!?」

    糜貞一進門,就被入眼的畫面給驚得把嘴巴張得老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11-12 13: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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