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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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18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5
第二百八十九回 往事再現   
   
    「老曹你發什麼呆啊!還不趕快上馬逃命!!現在的呂布就算是雙眼看不見東西也一樣能殺掉我們的!」

    陸仁的吼聲讓曹操回過了神來,忙不迭的就地打了個滾再翻爬起身,而這時之前失了前蹄的爪黃飛電也已經重新站了起來,趕到了曹操的身邊……也幸虧這是匹頗通靈性的寶馬,要換了其它那些普通的戰馬,在主人墜地之後可能早就跑開了。

    曹操亦再無他話,扯過韁繩翻身上馬,不過片刻之間就趕到了陸仁的身邊,急問道:「義浩你怎麼在這裡?還有,你剛才扔的是什麼東西!」

    陸仁這會兒正手忙腳亂的調整好馬頭準備開溜,口中則胡亂的應答道:「那是我帶在身上以防萬一用的石灰粉!」

    「石灰粉?」

    曹操當時就啞然了。這種常識性的東西,曹操當然是知道的,也知道這玩意兒打在了人的眼睛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之所以沒有用到軍事方面裡,是因為這種東西不太好控制,別敵人的眼睛沒整到,突然來陣風吹回來,卻把自己人的眼睛給整了。再者,以漢代的礦業水平,也弄不出大批大批的石灰投入到戰場中去使用。

    另一方面,與人對敵時扔石灰,再怎麼說都是一種令人不齒的行為,傳揚出去可不太好聽。而當時的武人其實也是士的一種,稱之為武士。既然是士,那麼對面子都是看得很重的,要是冒出個撒石灰的事,那今後人也別做了,因為沒人會看得起你。要不然,扔石灰怎麼會被列入下三爛的行列之中去?

    不過陸仁這傢伙哪會去管這些?小命要緊才是第一大事。至於他身上的石灰粉……其實前些天陸仁在幫糜氏制糖的時候,用的加工原料中就有石灰粉。

    說起來華夏大陸在東漢時期就已經有了甘蔗,主要的來源是交州地區,但卻一直沒能製出像樣的蔗糖,原因則是還沒有好的制糖工藝。

    單純靠燒煮蔗汁煮出來的蔗糖有著很重的酸味與苦味,所以沒有能替代蜂蜜成為甜味的主要調味品。陸仁得到甘蔗時,依手頭上的資料與現時點所能提供的原料,取用了在燒煮的過程中添加石灰粉以產生化學反應的辦法來除掉酸、苦兩味,製出的蔗糖也馬馬虎虎還說得過去。

    陸仁用石灰粉其實還算是不錯的了,如果條件允許,陸仁都想往裡面加牛奶來漂白,不過那也太不現實了一點。其實陸仁還知道在中國制糖工藝歷史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是用黃泥漿來去除酸、苦味,不過陸仁在心理上有點接受不了,而且把黃泥漿的秘方交給糜氏,說不定也會惹來糜氏中人的牴觸心理。相比之下石灰就沒問題,別忘了做豆腐都離不了石灰……

    卻說陸仁手忙腳亂的調整好馬頭準備開溜,一扭頭卻發覺曹操盯著那邊緊捂著雙眼的呂布,臉上露出了凶狠之色,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厚重的殺意。陸仁一見這情況就嚇了一大跳,急忙伸手拉住爪黃飛電的韁繩,同時壓低了聲音道:「老曹你要幹嘛?別亂來!」

    曹操面露凶色:「義浩放手!難得能重創呂兒,令其雙眼不能視物,正是千載難逢之良機!此刻不除呂兒更待何時!?」

    「我靠!老曹你也有犯混的時候啊!?」

    陸仁心中暗叫完這一句,雙手拚命的拉住了爪黃飛電的韁繩,急道:「老曹你別亂來!呂布要是有那麼容易殺掉就不是呂布了!」

    曹操哪裡肯聽?只是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那邊的呂布突然再次狂吼道:「痛煞我也!卑鄙小人,竟敢用此等毒物傷我,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赤兔!」

    呂布跨下的赤兔向天發出了一聲嘶鳴,再看呂布雖然緊閉著雙眼,但左手已經握回了戟桿之上,全身上下更是暴發出了一陣陣駭人的殺氣。

    「卑鄙小人,納命來!!」

    呂布這一下殺氣暴發,著實把這邊還在爭執的陸仁與曹操給駭出了一身冷汗。陸仁強嚥下一口唾沫,牙齒都在咯咯打架了:「老、老曹你看見?那傢伙就算是眼睛看不見,打我們倆也沒什麼問題吧?」

    這到不是在瞎扯。真正一流的戰將,在戰場上廝殺搏命的時候,不可能全都只靠眼睛去捕捉目標,很多時候其個人的感覺會比眼睛更敏銳。而對於呂布……反正陸仁毫不懷疑呂布在這方面的能力,自己這裡要是敢靠近呂布,那麼迎接自己的絕對是呂布的戟鋒。更何況呂布現在明顯的是陷入了一個瘋狂的狀態,整個就一狂戰士開了嗜血加暴走的狀態,一戟過來詁計就能把自己給拍死了。

    而這時曹操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懼意。嚴格的來說,曹操也算得上是一員戰將,本身有著戰將的意識,哪會不清楚這方面的事?現在見呂布暴走,他便與陸仁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方才與陸仁的爭執更是早就扔去了一邊,手上的行動也變得與陸仁一致,調過馬頭就準備開溜。一句話,曹操知道就憑現在自己這裡的情況,惹不起陷入了瘋狂狀態下的呂布。

    陸仁與曹操的馬一動蹄,赤兔的馬蹄也緊跟著動了起來。都說馬通靈性,而赤兔馬又可以說是寶馬中的寶馬,說能夠與呂布心意相通都不足為過。現在呂布受傷發狂,赤兔馬也受到了影響,根本就無需呂布指揮便向陸仁與曹操直追了上去。

    這時的陸仁馬上就明白自己要倒霉了。他雖然是和曹操同時揚鞭打馬開始奔逃,但問題是曹操騎的是什麼馬,他騎的又是什麼馬?只是在轉瞬之間,他就已經被爪黃飛電甩下了二、三十米的距離,而在他身後追襲的呂布,其跨下的赤兔馬在狂奔之下那會是何等之快?因此再過得片刻,呂布就已經追上了陸仁。

    儘管現在的呂布雙目不能視物,但憑著超一流戰將的那份感覺,呂布已經判斷出了陸仁的大致位置,甚至都判斷出這個人不是曹操,而是另外那個向自己扔出暗器的人。當下呂布心中憤起了滔天大怒,手中畫戟帶出了雷霆萬鈞之勢向陸仁……不是刺,也不是砸砍,而是橫掃。畢竟現在的呂布眼睛看不見,刺與砸砍卻是需要「定位瞄準」的活,不像橫掃的攻擊範圍那麼大。

    曹操這會兒正在前面扭回頭向身後望,見呂布手中的畫戟已經向陸仁橫掃了出來,驚呼道:「義浩小心!」

    小心個屁!曹操也只是喊喊罷了,因為曹操清楚,呂布這麼瘋狂的一戟下來,別說他麾下的那些個武將,就算是他一直很想招納的關羽都不一定能接得住。而陸仁又是出了名的不會武藝,這一戟下來是死定了的。除非……

    就在這電光火石,曹操都認定陸仁必死的一剎那,陸仁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扔掉了韁繩,雙手緊握著佩劍,劍鋒更是迎著畫戟全力迎了過去!

    劍戟相交,傳來了幾乎能將人耳膜刺穿的尖銳巨響,震得連人離得較遠的曹操都忍不住雙手捂耳。捂耳歸捂耳,此刻曹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陸仁竟然硬接下了呂布這瘋狂的一戟!不但接下了這一戟,還反把呂布的畫戟給硬磕了回去。看呂布的樣子,似乎畫戟都險些脫了手!

    不過再轉回陸仁這裡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因為陸仁雖然硬接下了呂布的這一戟,劍卻險些應聲脫手而飛,身軀更是被方才巨大的衝力沖得橫向飛離了馬鞍,撲通一聲摔到在稍遠處的地上,而且在落地之後又連著打了不知多少個滾才停了下來。

    這一下曹操真的被驚呆了:「怎、怎麼可能!?」

    呂布也呆住了。就是方纔這一記劍戟相交,呂布的畫戟被硬磕了回來,使呂布突然想起當初在濮陽城裡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相類似的事,而這件事也一直是呂布最為掛心的一件事:「這感覺和那時一樣,難道是他!?」

    一驚一呆之下,呂布也自瘋狂狀態中回復了些清醒,急忙收回畫戟轉為守勢並且強拉住了跨下赤兔,不敢再輕舉妄動。因為對呂布來說,這個能把他畫戟硬磕回來的人或許武藝是不及他,但也絕對不會差得太多,搞不好是和關羽、張飛在一條水平線上的人。若換在平時呂布當然不怕,但現在的呂布雙眼受了傷,真打起來的話呂布肯定要吃大虧。好在呂布知道他的後面高順正帶著人在急追上來,自己只要小心的先作好防守就不會有什麼大失……這也是作為一個超一流的戰將所具備的戰鬥意識。

    現在的問題是陸仁真的會上去打嗎?答案是當然不會。陸仁先前還沒和曹操、呂布碰上的時候就激活了體能強化狀態,到呂布即將追上陸仁的時候,陸仁知道自己已經沒機會躲過呂布的瘋狂一擊,想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體能強化狀態提升到頂點,再全力的和呂布拼上一招……

    呂布記掛著濮陽城裡的那一擊,陸仁又何嘗不是?正是因為有過這麼一次交手的經歷,陸仁才會有能硬接下呂布一戟的自信。亦或者說,陸仁沒有什麼自信不自信,只是在出於保命的心態之下,完全的憑著個人的反應去拼這一下。因為拼了也許還有命,不拼就是什麼都沒了。

    而結果也正如陸仁料想的那樣,這一擊被他硬接了下來,就是接完這一戟之後的情況也未免太狼狽了一些。不過狼狽不狼狽陸仁不會在乎,保住了小命就是好事……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5
第二百九十回 反敗為勝   
   
    陸仁在呂布的這狂暴一戟之下雖然成功的保住了小命,但不得不說呂布的這一戟令陸仁無比的狼狽。

    其實憑心而論,把體能強化狀態開到頂的陸仁,如果只是單純的比拚力氣,陸仁的力量還會比呂布大出不少。可問題就在於,以陸仁當時的情況,他這個x20的力量根本就發揮不出多少。

    首先陸仁是騎在馬上,這傢伙本身的馬戰能力基本等同於零,這個不用多說什麼;

    其次,陸仁是被追上的人,被呂布追上之後是半側著身子去迎擊呂布橫掃過來的戟鋒,而這個姿勢本來就是很難發力的;

    再次,陸仁是倉促迎擊,身上的力氣也根本就來不及運調過去。

    綜合以上三條,陸仁這個x20的力氣,能發揮出來x4或是x5就已經很不錯了,而呂布的力量水平大概還能比這個水準高出一些。同時,呂布作為攻擊方挾帶著強勁的衝擊力,陸仁迎擊時所能發揮出來的一點衝擊力能與呂布硬拚這一下已經是相當的勉強了。所以最後的結果,是陸仁雖然能把呂布的戟鋒硬磕回去,自己的身軀卻因為騎術不佳等方面的因素,被呂布這一擊的衝擊力給砸得摔下了馬背,還打了那十幾二十個的滾。

    而體能強化劑還有一個不足之處,就是僅僅能夠提升陸仁的力量而已。解釋得簡單直白一點,就是只能給陸仁增加攻擊力,自身的防禦力和身體的承受能力卻沒有提升,再說得遊戲化一點,就是典型的攻高防低,所以在當初濮陽夜戰的時候,陸仁硬接了呂布的一戟,卻會把自己雙手的虎口都給震裂了。

    而今天的情況稍好一點。當初陸仁是站在地上硬接的,可以說是吃全了呂布全部的衝擊力;今天呂布的狂暴一擊雖然在力量上肯定要比那次的一戟強勁,但陸仁被掃下馬背又打了十幾二十個滾的,卻意外的因此卸去了不少的力道。最直接的表現之處,就是這回陸仁的虎口沒被巨大的衝擊力給震裂。

    總之,陸仁是被呂布的這一戟給掃下了馬背,但卻並沒有受什麼傷。而陸仁在滾完了那十幾二十下之後,慌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匆匆的望了呂布一眼之後便什麼都不管,邁開了雙腿就往曹操的方向狂奔而去。

    還別說,體能強化劑雖然不能增加陸仁的防禦力和身體承受能力,對奔跑速度到是頗有幫助。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為強化劑就是加強了肌肉的活化狀態,使肌肉能夠產生更高的力量指數,而這種力量上的增強對奔跑也是很有用的。而陸仁在這種狀態之下,其奔跑速度之快足以令人咋舌,在幾個起落之間居然追上了曹操的爪黃飛電!

    不過他這一追上曹操,到險些沒把曹操給驚得摔下馬去。你想啊,一個人僅憑雙腿卻能跑出七、八十公里的時速,擱哪不得嚇人一跳?因此曹操這時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陸仁這傢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曹操這裡發著傻,陸仁急得喊出聲道:「老曹幫我,我快頂不住了!」

    這一聲呼喚讓曹操明白了過來,但是接下來的事……曹操跟本就沒有理會陸仁,而是稍微的調整了一下馬頭,斜斜的就與陸仁錯開了進路。而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前進速度可都不是一般的快,因此只是在幾秒之間,呈「Y」字型路線而分開前進的二人,彼此之間的距離可就足有十幾二十米以上了。

    陸仁在狂奔之下,腿腳根本就收不住。這種情況就好像是開到了八十公里時速的汽車,踩了剎車也得往前再滑出去一段路。陸仁在這種高速的情況之下,腿腳又哪裡是想收就能收住的?想收住腿腳,也得是先把速度放慢下來,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徹底的停下。至於急轉彎就別去想了,這個時候突然大轉向,陸仁的腳脖子非扭了不可,稍稍的轉點向到是可以。

    可這個時候陸仁哪敢停下來?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可在提醒著陸仁,呂布已經追上來了!

    說起來陸仁的那一小袋石灰是真的把呂布給惹毛了,使呂布在狂怒之下,都忘了曹操才是正主大頭,只想把陸仁給一戟拍死,因此才會對陸仁猛追不放。

    這個時候的陸仁除了心中叫苦之外,就只能是拚命的往前狂奔。又因為轉向不便,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曹操越跑越遠,他卻只能是接著進行直線奔跑。而最要命的,是陸仁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了。他的身體承受能力有限,又一直處在一個幾近超負荷運轉的狀態之下,自然會有些承受不住。

    其實這種事陸仁以前也遇上過,不過只要適當的停一下就行了。打個比方吧,陸仁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機槍,如果一直不停的連續射擊,最後會發生槍管過熱的情況。而適當的停一下,就好比是讓槍管冷卻一下。而陸仁以前的幾次動用,都會有一定的時間讓陸仁的「槍管」冷卻。

    可是今天的陸仁就明顯的沒有「冷卻時間」給他,呂布可追得太緊了!再這樣下去,陸仁知道自己非完蛋不可,但腿腳偏偏又不能停下來。

    不過陸仁總算是很有幾分急智的人,眼光一掃就有了主意。眼下大轉彎是轉不了,小範圍的轉向卻還可以,因此稍稍的調整了一下方向之後,陸仁就往泗水河狂奔了過去……他們這一路本身就是在泗水河濱。

    又狂奔了好些步之後,陸仁直接就衝進了泗水河的河水之中。河水能夠起到的緩衝作用不必多說,而陸仁在得到了這有效的緩衝之後,更是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河水之中玩起了潛水。

    要換在平時,陸仁的這種行為就是在找死,呂布絕對有很多的方法當場就把陸仁給幹掉。但是現在嘛,呂布的眼睛睜不開,同時又是在深夜,陸仁這一猛子扎入水中,就算是眼睛沒問題的人只怕都不能在夜中找到潛到了水下的陸仁……

    呂布雖然看不見,但耳朵又沒聾,聽到嘩嘩的涉水聲時就知道不好,而接下來撲通的破水之聲,更讓呂布明白陸仁這是躲去了水下。在這種情況之下,睜不開雙眼的呂布就完全的失去了追擊目標,氣憤之下驅馬涉水,手中的畫戟照著水中就是一通亂捅,但那不過是在徒費氣力而已。哪怕赤免馬再通靈性,也不可能準確的跑到陸仁扎入水中的位置上。更何況陸仁在入水之後,當然是盡全力潛水游開原來的方位。

    呂布在這裡發了瘋一般的向水中亂捅一氣,雙方的後續人馬卻也在向這裡急速靠近。呂布一方不必多說,呂布一衝出來,他的從騎當然是要趕上來給呂布當幫手;至於曹操一方……曹操的敗兵回到營寨之後,留守寨中的將領那還不趕緊的帶兵出來接應曹操?而曹操得陸仁在中間插了一槓,借此機會成功的與自家兵馬匯合,手上一有了生力軍,曹操的心裡馬上就有了底氣,自然是想趁著呂布眼睛受創的機會把呂布滅了再說。

    兩頭的人馬,呂布一方的人馬來得要早些,見呂布在那裡發狂,又望見曹營那邊的兵馬在趕來,當然是趕緊的拉上呂布撤了再說。主帥受了傷,那這仗還打個毛線!

    呂布再發狂,畢竟雙眼受傷,戰鬥力受了很大的影響,稍稍冷靜了一些之後知道這場戰鬥已經打不下去了。於是在從騎們的掩護之下,一路且戰且退,並且在下邳城裡陳宮派出的人馬的接應之下回到了下邳城中。而城外的軍寨,卻也因此失守。

    這一場事情到這裡基本上就已經結束了,應該說曹操是漂亮的反敗為勝,成功的達到了把呂布趕回下邳城,不能在城外寨中與下邳城互為掎角的目的。可是誰又能料想得到,改變這場戰局的居然會是一包小小的石灰!?

    不過曹操在回到營寨後,面對戰鬥的勝利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到也不為別的,陸仁此刻都還下落不明。曹操當時沒有幫陸仁一下,不得不說這是曹操的私心,因為曹操知道當時如果他幫了陸仁,就鐵定逃不過呂布的追殺。爪黃飛電雖然也是寶馬,但拼速度本來就不是赤兔馬的對手,要是他和陸仁同在爪黃飛電的馬背上,速度只會更慢,也就是說會死得更快。而以曹操的個性,當然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優先,其他人他是不會去管的。

    但等到安全下來了,曹操卻又在心中大呼可惜。曹操愛才如命,而陸仁又是他頗為看重的蕭何之才,真要是這麼死去了,曹操還是很難過的。而以當時的情況,陸仁只怕是逃不過呂布的瘋狂追殺。要是陸仁真的死了,曹操會哭的……這不是在裝什麼,曹操可不止一次的為自己所看中的人才哭。

    不過還好,當接應的人馬回來的時候,都說並沒有在沿途發現陸仁的屍體,而且告訴曹操當他們趕到相應地點的時候,呂布好像是在衝著水裡亂捅亂扎,那麼陸仁應該是躲去了水下,很有可能躲過了這一劫。曹操聞訊大喜,馬上就派出了人馬去泗水尋找。

    不過在曹操派出人馬去尋找陸仁之前,已經有人在尋找陸仁,而這些人當然是陸仁手下的那三十幾個陸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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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6
第二百九十一回 予君所欲   
   
    「家主,家主……」

    「家主……」

    泗水河濱的上空,一直在盤旋著這呼喚之聲,卻是那三十來個陸氏子弟各執著火把,焦急萬分的在尋找著陸仁的下落。

    就在陸氏子弟們都焦急萬分的時候,某個耳力出眾的陸氏子弟忽然抬手,示意其他人都安靜下來。眾人都知道這傢伙的耳朵靈,所以馬上都屏氣凝聲,讓這個傢伙好好的傾聽一下。

    「那邊,有鐵石敲擊的聲音!」

    分辯出方向,一眾陸氏子弟卻也不敢大意,一個個都刀劍出鞘,聚成了一團之後才向著發出了聲響的方向摸了過去。

    發出聲響的是一片水草叢,陸氏子弟們小小心心的分開了草叢,靠近到發出聲響的位置時,傳入他們耳中的是一個因為無力而小得不能再小,而且在話語聲中還夾雜著牙齒交擊的聲音:

    「你、你們……你們怎麼才、才來啊……」

    「家主!」

    「少、少廢話!快、快生、生火!我、我快凍死了!」

    曹操舉兵攻呂是在建安三年的九月,而在連番的戰事之後,這時已經臨近十一月,正是隆冬之季。在這樣的時節裡,陸仁為求脫身潛入了水中,著實被隆冬之季的冰冷河水給凍了個夠嗆。在潛游出一大段的距離之後,陸仁找到了這片水草叢,就躲在了這片水草叢中。只是被冰冷的河水泡了那麼久,上岸之後再被隆冬之季寒冷的夜風一吹,就凍得陸仁連動都動不了了。

    好吧,其實動還是動得了的,可陸仁在沒有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安全了之前,又哪裡敢動上一下?結果就是已經被冰冷的河水泡透了的衣物緊貼在身上,寒風又不停的吹將過來,把陸仁身上那麼一點點可憐的體溫給不停的吹散,結果時間稍稍一長,就凍得陸仁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以至於在聽到陸氏子弟們的呼喊的時候,陸仁的喉嚨都發出不了聲音。後來是看見手邊有塊河石,那柄長劍也仍在死死的扣在手中,就很勉強的動了動手腕,使得劍身擱在了河石上,再利用身軀因為寒冷而導致的一刻都不停的顫抖來弄出點鐵石的交擊之聲。

    「快快快,把火把丟到一起湊堆火!」

    「擋住風擋住風!快點幫家主把身上的濕衣服除下來!」

    ————————————————————

    數刻之後的陸仁營帳之中,陸仁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綿被裡。不過這還不夠,陸仁的面前的篝火旺旺的,旺到整個營帳之中足以令人汗流頰背。

    一旁的郭嘉舉袖拭了拭額間的汗珠,再看了看仍然是一臉慘白的陸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道:「你小子可真是命大!這樣都沒整死你!」

    陸仁也真的是被凍壞了。郭嘉都冒了汗,可陸仁都還沒有能恢復過來,甚至都還覺得身上寒意仍盛。勉勉強強的從綿被中探出條胳膊,端起熱茶灌入肚中,令身軀內部有了那麼點點的暖意之後,陸仁才開口回應道:「你個死老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很想我死是不是?」

    「我去!你這是什麼話?我只是感慨你的命大罷了,可沒咒你死啊!再說你要是死了的話,那我以後上哪蹭酒喝?」

    「你這傢伙……」

    這二位正在這裡鬥著嘴,曹操卻突然竄進了帳中。而曹操這突然一進來,陸仁與郭嘉自然就不約而同的住了嘴。

    老實說,陸仁在看到曹操的時候,心裡可湧上了一百二十個不滿,因為曹操在那個時候居然理都沒理自己一下,然後就自己跑掉了,結果害得自己成了呂布的追殺對像。再說得難聽點,陸仁當時可是救了曹操一命,卻被曹操給當成了替死鬼,那陸仁的心裡能好過?

    不過還沒有等陸仁有點什麼動靜,曹操卻來到了陸仁的跟前,異常鄭重的向陸仁一禮到底,當時就把陸仁給整得愣在了那裡。而在陸仁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曹操又接著開了口:「義浩,你又救了孤一次!兩番相救,義浩你都險些為孤送命,此等大恩,孤銘記於心!」

    「……」陸仁無言以對。老曹這是一上來就把陸仁的話給堵死了。而且還是用高帽子堵的。

    曹操又看了眼郭嘉,微笑道:「奉孝,你一夜未眠,也早點去休息吧。」

    郭嘉哪會不明白曹操的意思?所以在笑了笑之後就離開了陸仁的營帳。

    曹操在郭嘉離去之後坐到了篝火旁,伸手烤了烤火,再瞥了眼陸仁,曹操就向陸仁歉意的一笑:「義浩你是在怪我對你見死不救吧?」

    「……」

    陸仁這會兒真的是不知道該說啥了。說實話,陸仁心裡當然會怨恨曹操當時對自己的見死不救,但真正仔細一想,陸仁卻又明白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曹操清楚載了兩個人的爪黃飛電會只會更加的跑不過赤兔,陸仁又哪會想不清楚?而曹操的這種行為,就現代人的觀點來說,曹操當時的情況就是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貧道」,換成了陸仁自己可能都會作出和曹操一樣的選擇;

    若是按當時人們的觀念,陸仁也應該是「忠心救主」,犧牲自己來保全主公的性命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陸仁可沒有趙子龍在長板坡七進七出的思想覺悟。至於當時陸仁扔出石灰袋去救曹操,其實完全是一種下意識、不經大腦的舉動而已。說白了就好像是別人一刀砍過來,被砍的人會條件反射的去格擋或躲避一樣。再深入一步來說,貌似陸仁當時也沒受到什麼威脅,更加不會想到災難之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

    曹操見陸仁沒有反應,就自嘲的笑道:「你會對我有所怨恨也是應該的,我絕對不會怪你什麼。只是義浩你該明白,在生死存亡之際,會和我作出同樣的事的人那可是大有人在。我雖然常常自詡為英雄,但我終歸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不比誰多點什麼,最多就是多出了幾許的智謀而已。」

    「……」

    陸仁再次的無言以對,心說這個話好像曾經在哪裡聽過?再想想陸仁卻又恍然,這個話曹操在原有的歷史上是曾經說過,不過那是在與馬超的戰役中的事了。當時西涼軍都爭著去見識一下曹操,曹操就說出了「爾欲觀曹公邪?亦猶人也,非有四目兩口,但多智耳」這樣的話。只是沒想到這些話,曹操竟然會對自己說出來。不過那個時候的曹操是在玩離間,現在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則很明顯的是在安撫自己。

    其實說真的,現在的陸仁又哪裡敢和曹操翻臉?說得難聽點,自己的妻兒老小可都在曹操的手裡捏著。再想了想,陸仁覺得還是拍拍曹操的馬屁才比較好,誰讓曹操一過來就給自己戴了頂「忠心救主」的高帽子?

    「曹公無事就好!身為臣子,理應……」

    曹操揮揮手打斷了陸仁的話:「行了行了,你陸仁是什麼樣的人,孤豈不知?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去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又不是子廉或是仲康……當時孤沒有救你,只顧得自己逃生,害得你險些喪命,這是孤虧欠了你的。義浩你是個聰明人,卻也是個十足的小人,所以孤也不願和你扯那些漂亮但是虛偽的話。說吧,想要什麼獎賞,孤只要是能給你的就一定給你。」

    「……」陸仁都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說不出話來了。

    曹操很沒有形像的取過了篝火邊上的酒,自顧自的灌了幾口之,隨後目光就死死的鎖定了陸仁。曹操當時沒有管陸仁的死活,這是他自私性格使然之下的結果。但同樣是在其自身性格的驅使之下,當自身安全得到了保證之後,曹操就馬上開始反思當時的行為會產生的負面影響。

    如果陸仁只是個尋常的將校,曹操可能還不會太過在意什麼,稍加安慰之後再給予大量的獎賞也就行了。但曹操很清楚,這種做法對陸仁絕對行不通,因為陸仁這個傢伙身上可有著很濃重的小人氣息,對曹操的見死不救,可不是大量的獎賞就能夠擺平的。而要命的是陸仁可是曹操很看重的人才,至少是在眼下這個時間段,陸仁絕對是曹操非常需要的人才。

    曹操與袁紹之間的關係已經在逐漸的惡化,這也就意味著曹操與袁紹之間的大決戰已經是迫在眉睫,因此曹操格外的需要陸仁這樣的人才來強化自身的經濟實力。打仗打的就是錢糧,錢糧能多一些,勝算就能大一些,而袁紹又是那麼強勁的對手,那麼曹操自身的實力能多一分就是一分。因此在這個時候,曹操絕不希望發生陸仁因為心生怨恨而不肯出力的情況。

    想來想去,曹操覺得有必要和陸仁好好的談談,再給予陸仁想要的東西,盡可能的去消除掉陸仁心中的怨意。至少也是要暫時的壓制住,然後再慢慢的把陸仁心中的怨恨之意給一點一點的消除掉。即便是不能消除掉,也要穩住陸仁,等到利用到了某個程度的時候,曹操再考慮……當然,以曹操愛才的心性,不到萬不得已,也不太想走出那一步……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1
第二百九十二回 想要美女   
   
    「說吧,想要什麼獎賞,孤只要是能給你的就一定給你。」

    曹操的這句話讓陸仁愣了好久都沒能回過神來。而在回過神來之後,陸仁的大腦也開始了急速的運作。

    其實曹操對陸仁的擔憂有那麼點多慮了,不過對於曹操這種多疑的性格來說,會有這樣的心態到也正常。真論起來,陸仁對曹操雖然有些怨恨,但是按陸仁的想法,怨恨雖然是有一些,卻又完全能夠理解,至少這種理解能夠起到那麼一點點的自欺欺人的作用。

    再仔細想想吧,別說曹操當時會有那樣的行為,就算是被人稱之為仁德之君的劉備,還不是常常發生扔下部下不管就自己一個人跑路的事?而相比之下,曹操還能扔下身份臉皮的來向陸仁道歉,劉備卻好像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

    所以嚴格的來說,陸仁對曹操是只有怨卻沒有恨。進一步說,陸仁再混一段時間就能回去了,那麼恨曹操又有什麼意義?更何況自己穿回去之後,留下來的人還得靠老曹來關照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恨雖然談不上,但怨氣總歸還是有那麼點的。而此刻的曹操,就是很明顯的有消除陸仁心中怨氣的意思,陸仁再笨卻也是看得出來的。但也就是在這幾分怨氣的驅使之下,或許還有那麼點腦子被凍出了點毛病的緣故,陸仁是賭著氣的從嘴裡蹦出來了一句話:

    「好像我也不缺什麼……要不在破城之日,曹公你把貂嬋給我怎麼樣?」

    話一出口,陸仁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賭氣了,而曹操也明顯的沒了聲音。不過在許久過去之後,曹操用頗為玩味的目光望向了陸仁,怪異的笑道:「你什麼都不要,就只想要一個貂嬋嗎?」

    「……」

    陸仁有種想扇自己兩耳光的衝動。別人或許不清楚,但陸仁對曹操垂涎貂嬋已久的事卻是很清楚的。自己和大老闆搶女人?還想不想混了?

    不過就在陸仁想說點什麼話給自己打打圓場的時候,曹操卻忽然大笑了起來:「你如果是開口向孤討要些別的什麼東西,孤或許反而會心中不安,因為孤會擔心你是在敷衍於孤。可你開口要的卻是貂嬋……不錯,不錯!這才是孤所熟知的陸義浩!」

    陸仁立馬就傻了眼,老半晌之後才很不確定的道:「曹公你……肯給我?」

    曹操笑了:「一個絕色美女而已,孤又哪裡會捨不得?」

    曹操說的是實話,而且心中亦安心了不少。其實在如何獎賞陸仁的這件事上,曹操也是很頭痛的。給錢?陸仁這傢伙好像從不缺錢,別忘了陸仁整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賺錢的東西,甚至有那麼幾樣連曹操都有點眼紅;給官?貌似陸仁都不想當官吧?這一點曹操可是看得很清楚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貌似唯一能讓陸仁動心的,也就只有美女了。曹操把蔡琰塞給陸仁,不也有這麼一層的原因在裡面嗎?而陸仁剛才的話有點賭氣,曹操是看得出來的,但一個人在賭氣之下說出來的話,一般來說好像是當不得真,但也很可能會是一種內心下意識的表現,至少陸仁這傢伙就是無意中把自己隱藏在心底的一份欲/望給說了出來。再對曹操來說,一個人只要有欲/望,就有可以收服並且令其為自己效忠,至少是效力的可能。

    當然,把貂嬋賞給陸仁,曹操內心也是覺得有點可惜的。但以曹操梟雄之姿,在一個漂亮女人和一個能幹的人才之間,曹操絕對會選擇後者。再更進一步的說,曹操也想起了因為貂嬋而反目的兩個人,那就是董卓與呂布。如果當時董卓肯把貂嬋賞給呂布,就算是不能得到呂布的絕對忠心,至少也不會落得個被呂布反判甚至親手殺死的下場。

    至於現在嘛,陸仁雖然不是呂布,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與呂布有著不少的相似之處。而曹操很需要陸仁的能力,當然不想董卓曾經發生過的事又在自己的身上出現。

    所以所以,曹操微笑著伸出手去在陸仁的肩頭上拍了拍道:「這才是孤所認知的陸義浩!好吧,破城之日,貂嬋就是你的了。不過義浩,要是城沒有攻下,這貂嬋孤自然也就給不了你,到時你可別怪孤,孤也算不得食言。」

    「……」陸仁的大腦有當機的跡像。

    曹操也許是因為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的緣故,笑了笑之後站起了身準備離去。不過在臨離帳的時候,曹操轉回了身向陸仁道:「那時婉兒來孤府中陪伴昭姬,曾經清唱過一首歌,據說這首歌亦是出自你手,其中就有幾句便可足見你的為人心性。而今日你向孤索賞貂嬋,到也甚合你的為人心性。」

    陸仁啞然,心說婉兒是唱了什麼歌讓你老曹留上了心來著?

    彷彿是在解答著陸仁的疑惑一般,曹操走出了帳去,但歌聲卻飄進了帳中:

    「人生短短幾個秋;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西邊黃河流……」

    「……是《愛江山更愛美人》,老曹不會真的以為我那麼好色吧?呃,貌似我在這方面的名聲是不怎麼樣……」

    ————————————————————

    「陸先生,藥已煮好,請先生用藥。」

    陸仁此刻正癱躺在臥榻之上,扭頭望了一眼送藥入帳的三個侍女,卻實在是沒有力氣動彈一下……很簡單,在隆冬之季水泡風吹的,當夜還沒怎麼樣,可第二天就發現自己病了。話又說回來,碰上那種情況,詁計也沒幾個能不病倒的。

    「唉,想自己服藥都做不到……麻煩你們坐過來一個好餵我服藥。」

    三個侍女對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了爭相上前之意。這三個侍女是曹操特意從郯城那裡調過來伺候陸仁的,按曹操的說法是貂嬋暫時還給不了,那就先給你陸仁幾個姿色還可以的將就將就。

    而此刻對於這三個侍女的反應,陸仁也只能啞然以對。他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當然明白這三個侍女為什麼會有這幾分相爭之意。再看看這三個在他眼中只能算是稍有姿色的侍女,陸仁再次無奈搖頭,心中暗道:「女人爭寵也不是這麼爭的吧?唉,還是我家婉兒最好,至於這三個回頭給點錢帛打賞一下就算了,一個我也不想帶回家去。」

    隨意的指向了中間的那個端著托盤的侍女道:「別傻站著了,就你過來餵我吧。」

    被陸仁指到的侍女面露喜色,急忙上前幾步斜坐到了陸仁的榻沿上,臉上帶著幾分嬌笑,慇勤之極的執起木勺給陸仁餵藥,而身體也在有意的往陸仁的身上靠。另外兩個侍女見好像沒自己的份,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失望之意,默然中垂手侍立在帳中。

    陸仁這些年下來對這一類女子也真是見得多了,對她們既談不上反感卻也絕對不會喜歡,而且正是因為這一類女子的緣故,使得陸仁愈發的想念婉兒。不過陸仁也知道這一類的女子都是這樣,完全得靠取悅主君來換取自己生存的條件,真正說起來還有點可憐,當下也不願把她們趕出去,想了想又向那兩個侍女喚道:「你們兩個也過來……會推拿之術嗎?」

    另外兩個侍女大喜之下連忙點頭,陸仁便吩咐道:「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幫我推拿雙臂活胳一下筋骨血脈。」

    呂布的那一戟雖然沒怎麼傷到陸仁,但陸仁又是摔又是水,現在還病了,身上的酸痛那是不用多說的,現在既然有現成的按摩技師又幹嘛不用?再說對於這種侍女,陸仁那還不是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於是乎,三個侍女圍在了陸仁的身邊慇勤服侍,而餵藥的那個在喂完了那碗湯藥之後也不甘示弱,慇勤的轉到了陸仁的身後幫陸仁捶起了背。至於咱們陸仁則閉合上了雙目,享受著這一份舒暢,心中暗笑道:「果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種感覺真的好舒服……也難怪那麼多男人喜歡出去鬼混了,說不定在我那個時代,有很多男人其實是捨不得,亦或是不敢叫老婆給自己按摩按摩。至少換作是我的話,我是捨不得讓婉兒受那麼大的累給我推拿哦!看著自己老婆受累,自己卻在享受,身上是舒服了可心裡不好受,還不如花點錢去累別人呢……嗨,我在想什麼呢我?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正在這裡享受著,帳外郭嘉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義浩賢弟,為兄來看望於你了!」

    那三個侍女都來不及起身,郭嘉便已經撩簾入帳。一望見帳中的景象,郭嘉的眉頭揚起來多高,一臉壞笑的向陸仁道:「哎呀哎呀,你小子可真行啊!在軍營之中竟然也能這樣溫香滿懷的,真是羨煞為兄矣!喂,分一個給我怎麼樣?」

    陸仁瞪了郭嘉一眼,語氣中充滿了鄙視之意:「去去去,我現在渾身上下都難受得緊,所以才讓她們幫我推拿一下而已。話說回來,你想要哪個的話,自己挑就是了,我沒意見。」

    郭嘉笑而擺手,也不等那三個侍女行禮便揮手讓她們退出帳去,懷抱起雙手坐到了陸仁的榻旁關切的問道:「怎麼樣?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陸仁苦笑道:「傷到是沒受什麼傷,就是這風寒入體真的讓人很難受,你沒見我現在連動都有點動不了啊?本來曹公是想把我送回郯城去的,可是醫者說我現在不能輕易下榻,更經不得車馬顛簸,那就只有在帳裡靜養個十天八天的才行了……唉,呂布畢竟是呂布,我和他那樣碰上能保住小命已經是萬幸了,現在只是寒病而已,算好的了,其餘的事我還真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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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1
第二百九十三回 些許計較   
   
    「義浩啊,昨天主公來得太快,很多話我都沒來得及問你。我現在就是有點不明白,你當時不是去了劉備那裡的嗎?怎麼卻會在泗水河邊那裡和主公、呂布碰上了?你可別跟我說你是專門趕去助戰的,你小子什麼德性我可最清楚不過了。」

    陸仁苦笑:「我說我當時是見那邊打起來了,心裡急著回營卻跑錯了方向你相信嗎?」

    郭嘉聽過之後愣了老半晌才以手扶額道:「這樣的事也能讓你碰上,真不知道該說你是運氣差還是運氣好了,陰差陽錯之下居然還救了主公一命,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別的不說,你也知道主公與呂布的這一戰非比尋常,所以主公嚴令不得私帶女侍隨行,就連主公自己也只是帶了幾個侍女而已,可現在卻特地從郯城急調了三個漂亮小妞來伺候你。」

    陸仁苦笑搖頭:「老郭你就饒了我吧,不帶你這麼挖苦我的哈!曹公給了我仨漂亮小妞又怎麼樣?我現在還能享用不成?你也不看看我現在病成什麼樣!說得難聽點,我現在那話兒想硬都硬不起來。」

    「那你剛才還……」說著郭嘉忽然住嘴,起身去帳外細看了一番那三個侍女,再回來坐下時臉上奸笑不斷:「我明白了,這三個侍女你看不上眼是不是?我剛才看了一下,這三個侍女只能算是庸脂俗粉,還真遠遠比不上你家中的昭姬和婉兒。」

    陸仁沒好氣的罵道:「老郭你這個時候跑來我這裡肯定是有什麼正經事,就別在這裡東一句西一句的調侃我了行不行?有什麼話要問的就快點問!」

    郭嘉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昨夜之事主公也和我說了一些,我現在來一則是探望一下你的病情,二則是主公想知道你扔向呂布的那包石灰粉會令呂布受多重的傷勢。」

    陸仁人還病著,頭也很痛,不過頭腦還算是清醒,仔細的想了想之後沉吟道:「老實說,詁計也不會有太大的傷害,因為我帶的是熟石灰……老郭你清楚生石灰和熟石灰之間的區別嗎?」

    郭嘉搖頭。

    陸仁解釋道:「我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楚,就大概的說一下意思吧。生石灰大概就是剛剛從礦裡挖出來的那種,並沒有進行過加工,一遇水就會產生高熱,如果打到了眼睛裡搞不好直接就會把眼睛給弄瞎;熟石灰則是加工過後的成品,遇了水雖然還會有所反應,但不會有生石灰那麼劇烈的反應。」

    「……」郭嘉於無語之下摸了摸陸仁的額頭,氣苦道:「你的腦門好燙,看來是燒得你神智不清了。我管你扔的是生石灰熟石灰?我就想知道呂布的眼睛會怎麼樣。」

    陸仁有氣無力的拍開了郭嘉的手:「呂布的眼睛瞎不了就是了。我當時在糜氏那裡順手帶在身上的兩袋熟石灰都是上好的貨色,入眼之後產生不了什麼高溫。呂布要是聰明點的話,一回到城裡馬上用菜油清洗雙眼,那麼最多就是讓他在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裡睜不開雙眼而已。不過這傢伙如果是用水來清洗的話就難說了,但我想他和他身邊的人都沒那麼笨才對。」

    郭嘉點了點頭,卻冷眼望了陸仁一陣,陰笑道:「你小子還真夠卑鄙的,我可真沒想到你連扔石灰粉傷人雙眼這種為人所不齒的事都敢做出來。現在看來,假如說某天我要和你打架的話,我還得小心點了。不過我不得不說,你小子的這包石灰粉扔得可真絕,你這回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就等著回許都之後陞官吧。」

    「怎麼?」

    郭嘉道:「這就叫天既有意予之,汝不得不納。我跟你說,自古功高莫過於救主,你昨夜之舉雖說卑鄙無恥了一些,但你於呂布的戟下救回了主公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便已是大功一件。另外呂布被你傷及雙眼,勢必不能再屯於下邳城外寨中與下邳互為掎角,這幾日定會退守城中,如此一來主公便可合圍下邳全力攻打……

    「哼,這叫什麼事兒?你小子居然就是用一包石灰粉賺來了大功一件!僅此兩功並記就已經很不得了了,你說你會不會受主公升賞?不過我跟你說,主公可沒把你扔石灰粉的事說出來,只說你是設巧計騙開呂布使主公得以逃生的。畢竟扔石灰粉這種事對旁人來說太過卑無恥了些,真要傳揚出去說不定你會身敗名裂哦!」

    「……沒必要,這種事瞞不住人的。」陸仁的腦子到還沒有燒糊塗。

    郭嘉正色道:「你不在乎可主公在乎。你要知道你現在對主公有救命之恩,主公若不回報於你又何以為人?另外還有一件事是主公怎麼都想不通的,你小子怎麼就能硬接下呂布那雷霆萬鈞的一戟?接完了也只是受了點輕傷而已。我問過許仲康、曹子孝他們,沒一個人敢說自己能硬接下呂布全力一戟還能全身而退的。」

    對這個問題陸仁早有準備,搖頭笑道:「好像你們都忘了我保命的技能了。當時我不拼是死,拚一拚或許還有活路,那不拼幹什麼?說起來還多虧了我手裡那柄劍,那柄劍是我特製的,堅韌異常。若不是那柄劍能硬頂住那一戟,詁計我早就讓呂布連人帶劍全都砍成兩半了,力氣再大也沒有用處。」

    郭嘉恍然道:「對哦,平時根本就不和人動手的,我們都快忘了你的奇門道法了。不過你小子到還真是個怪人,我就怎麼會和你這樣的怪人成了兄弟呢?」

    陸仁瞪了郭嘉一眼道:「說我是怪人?你老郭也好不到哪裡去好不好?精得跟鬼似的。」

    郭嘉聞言仰天大笑道:「不錯不錯,你說我是鬼才,我說你是怪才,咱們一鬼一怪能混成一對好兄弟,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哎對了,昨夜主公來看望你,肯定會對你有所褒獎,那你是問主公要了什麼褒獎?」

    不問還好,這一問將過來,陸仁就覺得自己的頭又痛上了幾分,輕歎道:「我……我一時賭氣,是向主公討要了貂嬋。」

    「……」郭嘉無語,目光則不懷好意的往陸仁的某個部位望了一眼,壞笑道:「你那話兒現在連舉都舉不起來,還要那麼多美女幹什麼?再說你家裡面還倆呢!萬一你的那話兒再也舉不起來了的話,到時候豈不是讓一堆的美女年紀輕輕的就守活寡?唉,暴殮天物啊!」

    「……你信不信我病好了就揍你一頓?真把我惹毛了,我不介意讓你的菊花不保!」

    郭嘉和陸仁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當然明白這個「菊花不保」是什麼意思,而古時那也是有龍陽之風的,因此郭嘉儘管知道陸仁是在開玩笑,也還是往後挪了挪身子,一臉討惡的回應道:「去去去,我可沒有龍陽之好,你小子的那玩意兒還是用在女子的身上才是正道。」

    「得得得,我也懶得跟你老郭瞎扯這些有的沒的事,我的頭還痛著。如果你只是來問我呂布的眼睛會不會瞎,那我就再多說一句,瞎多半是瞎不了的,除非呂布身邊的人會連石灰粉這種常識性的東西都不認得。曹公如果是想趁機攻城的話就得趕快,不過下邳的城守我看過,以目前的情況,想攻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郭嘉點點頭:「要不要讓主公差人把你送回郯城去靜養?」

    陸仁道:「我也想,可是醫者說了,我病得有點重,暫時不能受車馬顛簸。而且就算是病好了,我之前動用道法也會使身體虛弱,在恢復之前同樣受不起顛簸。」

    前面的是實話,後面的卻是扯淡,不過陸仁也是不得不扯。還是那句話,自己身上的那點事還是多注意點的好。

    不過郭嘉卻嘿嘿笑道:「這樣豈不是正好?別人不清楚,我能不知道你本來就想留在軍中?之前我還奇怪以你小子的為人,怎麼會急匆匆的就趕到軍中來。你說你是想親眼看看呂布是怎麼死的,這我並不懷疑,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有別的目的。」

    陸仁啞然道:「我還能有什麼別的目的?」

    郭嘉呵呵一樂:「破城之日,你小子要是動作快點,就可以親眼見識一下那個美艷而不可方物的貂嬋。當然了,依你的本意也只是想借此機會見識一下,因為你知道這個女子不是你能夠有所染指的,甚至想見一見面也只有這麼一個機會。不過意外的,你卻得到了一個可以向主公開口討要這個女子的機會,又怕主公在見識到貂嬋的美艷之後有反悔之意,所以就留在軍中,以便你於時討要。」

    「……老郭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陸仁雖然覺得郭嘉所說的話有些好笑,但轉念一想卻好像也有著幾分道理。說陸仁對貂嬋沒點心思那是騙人的,但陸仁心裡很清楚那不過是妄想。不過能好好的見識一下這位傳奇中的美女,陸仁到也知足了。

    而郭嘉卻又笑了:「騙人沒關係,騙自己就沒意思了。罷了罷了,不說這些,跟你說件別的事。我盜用了你的筆跡,已差人送往許都交於那位美貌的糜家小姐去了……」

    陸仁聞言罵道:「你個死老郭!沒好酒喝會死啊?居然盜用我的筆跡去騙酒喝?這筆帳等回頭我的傷好了再和你算!」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2
第二百九十四回 如何破城   
   
    下邳城外的曹軍大營,曹操帳中。

    「奉孝來了!義浩那裡是怎麼說的?」

    郭嘉略施一禮之後,順手接住了曹操拋過來的酒囊,狠狠的灌了幾口入腹之後才道:「那小子說了,他扔的是熟石灰,雖可令呂布雙眼受創數日,卻不會有什麼大礙,除非呂布身邊的那些人連石灰都不認得,蠢到用水去給呂布洗眼睛。」

    曹操皺了皺眉,神情中也流露/出了不滿之意:「僅僅是能讓呂布的雙眼受創數日而已?那又有何用處?下邳城城高溝深,呂布軍力未有大損,陳宮亦非等閒之輩。僅僅數日,孤可沒有把握能在呂布雙眼受創的這數日之中把下邳攻破。」

    郭嘉笑道:「主公貪心了。昨夜主公都險些喪命,這氣力未復,就想趁勢破城?」

    曹操一愣,隨即笑道:「孤是有些心急了,可也容不得孤不急。孤未至下邳之前,還以為下邳城不過耳爾,可以輕易攻破。可真到了這下邳城下,才發覺此等堅城實難攻破。更兼呂布士卒勇悍善戰,如今據堅城而守,孤想要攻破下邳,難啊!」

    郭嘉面色一變,問道:「主公難道有退軍之意?」

    曹操點點頭:「如果只是下邳城難以攻破到也罷了,加以圍困再輔以良策,就總有拿下來的時候。可是現在孤北有袁紹,南有袁術,西有劉表、張繡,若是大軍離許都時日曠久,恐多生變故。」

    郭嘉道:「主公是怕當初攻伐陶謙時,卻被呂布偷襲後方的事再發生一次吧?」

    曹操接著點頭。這其實就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心態。曹操也是人,會有這樣的心態並不奇怪,更何況現在的局面與當初打陶謙的時候也太像了些。

    郭嘉又灌了口酒,沉思了片刻之後道:「主公,且恕在下直言,如果此番不能將呂布徹底誅除,進而把徐州盡早的握在手中,那主公就將陷入一個死局。」

    曹操當時就是一驚,急問道:「此話怎講?」

    郭嘉道:「以主公之聰慧,又豈會看不透此中關鍵?眼下袁紹在北,正與公孫瓚在作最後的決戰,而以公孫瓚之勢,落敗而亡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最多也只能再撐一年;袁術在南,一味的在驕奢淫意,用不了多久就會自取滅亡,本來是不用擔心什麼,但如果袁術自知勢微,起了投奔去袁紹麾下之下,那兩袁聯手之勢,主公將來能抵擋得住嗎?而想擋住淮南袁術的北上,就只有把徐州握在掌中。」

    曹操沒說話,而是轉身去看帳中的地圖。

    郭嘉接著道:「徐州之地,也不僅僅是為阻絕二袁聯手才必須握在主公手中,其中還有許多原由,相信不用在下多嘴。在下只說一句,若是徐州呂布不除,那麼在主公與袁紹大戰之時,呂布要是在徐州對主公來上一刀,那會是何等局面?」

    曹操依舊是沒有說話,但雙眼已經是越瞇越細。

    郭嘉道:「袁紹除掉公孫瓚已是必然之事,但還沒有這麼快就能完成,在在下看來,至少還需要半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做到;至於張繡、劉表,都是自守之賊,無須憂心;南面袁術雖然有些威脅,但現在有劉備擋住道路,短時間內亦難有作為。所以主公啊,你還有時間把呂布徹底的除掉,而且這也是眼下唯一的機會。如果主公退兵,被呂布恢復的氣力,那麼只會後患無窮。」

    曹操再一次的點了點頭。曹操不笨,只不過偶爾的也會犯一犯渾而已,只要有人及時的提醒,一般情況下曹操還是能反應過來的。至少沒有輕敵之心的曹操會是這樣。

    又看了一陣的地圖,曹操道:「奉孝所言極是,只是這下邳城真不是那麼好攻打的。若是孤一意強攻,軍力勢必會折損太過,而孤還指望著多保存下些士卒去應對與袁紹的那場決戰,不能有過多的折損。奉孝,你可有破城良策?」

    郭嘉道:「有是有一個,不過現在還沒到時候,至少要一個月之後才能施用。現在太早了,而且不能有什麼舉動,否則下邳城中一但有所提備,此策便無用矣。」

    如果陸仁在場,馬上就會明白郭嘉已經在打引泗河河水去水淹下邳的打算了。而郭嘉說的至少還要一個月以後,搞了數年農耕水利的陸仁也會明白這是得等十二月底,即冬末春初時的雪水消融與春天雨季的水位上漲,不然水量可不太夠。

    而此時的曹操到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沒有想到那方面去,但曹操卻沒有一味的追問。因為曹操明白這個事如果知道得太早,萬一自己心癢而做了什麼的話,可能會弄巧成拙。很多時候,必要的耐心是得有的,所以曹操就點點頭道:「既如此,到了時候你再獻計於孤吧,孤也不再追問什麼。」

    郭嘉也跟著點點頭。不過想了想之後,郭嘉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而向曹操開口道:「義浩這小子還留在軍中,或許他能有別的什麼破城之法也說不定。」

    說實話,曹操和郭嘉一開始說的都是正經事。不過在正經事差不多說完了之後,就有那麼點在聊天說笑的意思了,陸仁也不幸的成為了這對主臣之間開涮的對像。

    曹操微微一愣:「他並不擅軍事,又能想出什麼破城良策?」

    郭嘉道:「這個到和擅不擅軍事無關。我是在想這小子所學甚雜,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都擺弄得出來。也許在他所學得的諸藝之中,有什麼新奇之物,亦或是奇門道法,可以直接把下邳城門給弄開也說不定。」

    曹操樂了:「真要那樣,他豈不是成了可飛劍取人性命,有搬山倒海之能的仙人?可是他現在好像是在帳中養病吧?又哪有仙人還需養病之事?」

    郭嘉亦樂:「在下又不是說他有仙人的本事,而是說他會弄出點什麼。會讀書的人,也不一定就會著書立說,此同理也。」

    曹操搖了搖頭:「他要真能攻破下邳城門,令孤早滅呂布,他想要什麼孤都給他,只要是孤能給得了的。」

    郭嘉笑道:「主公已經答應把貂嬋賞給他了,若是再立大功,主公又哪來的美女賞賜於他?這小子的眼光可高得很,尋常的美女他還看不上。」

    曹操也在笑:「那你去跟他說,他要是不想個辦法把下邳城門弄開,這貂嬋孤也沒辦法如約的賞賜給他。」

    一句話令得這對主臣大笑,不過在笑過之後,郭嘉卻沉吟道:「這或許是個辦法。而且……主公不覺得奇怪嗎?其實之前在下也未曾留心到,這小子好像認定了主公此番出兵就一定能滅除呂布,不然以這小子貪生怕死的個性,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又哪裡會急匆匆的趕到戰場上來?」

    曹操也是一怔。就像郭嘉說的那樣,陸仁是個什麼性格,曹操也是很清楚的,只不過一般來說誰會注意到這個事?而現在突然想起來,的確是與陸仁平時處事的風格相差了許多,最重要的是陸仁在某個程度上可是違反了曹操的意願的,這就更奇怪了。如果單純的只是為了看看美女而來,曹操灰常灰常的不相信陸仁會冒這種險:

    「難道義浩是預料到了什麼?」

    這會兒的陸仁要是知道自己有些反常的行為無意中引起了曹操的注意,詁計就只有哭的份了。不過這也不能怪陸仁不小心,他完全是順著一個走向來做事,行為上難免會有自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時候。

    郭嘉又沉吟道:「且容在下再去試探一下吧。要是這小子真的有什麼辦法那就再好不過了。他要是能有辦法速破下邳,總好過主公仍在這裡圍困呂布。不過以這小子的為人心性,我得對他用點小計策才行。這小子其實藏得很深的,不逼他到某個份上,他是不會出手的。」

    「……奉孝,差不多就行了,別逼之太過。對於義浩,孤還有大用。」

    ————————————————————

    轉眼之間已是那一場下邳城外之戰的五天之後。

    這五天對曹、呂兩軍來說都算得上是即緊張又無聊的五天。曹操可以說是既打了勝仗卻也吃了場敗仗,得收攏、整編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卒;呂布作為主帥卻被傷到了雙眼,得撤回下邳城中醫治。雙方各忙各的又要小心防範著對方,因此這一時半會兒間也打不起來。

    五天之後,曹操的收攏與整編早已完成,同時打探到下邳城外的呂布營寨守將已經換成了魏續,便二話不說引兵攻打。是問魏續能有多少能力?手上雖然有高順的七百陷陣營,但陷陣營沒有高順的指揮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呂布雙眼受傷的事對士氣又有很大的負面影響以至於兵無戰意,於是乎曹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魏續趕回了下邳城並奪下了營寨。至此,曹操對下邳城的合圍全面完成,剩下來的就是如何攻城破城的事了……(我迷茫了。都快一百萬字了,卻連十萬的總點擊數都不到。這個樣子,上架都沒什麼用。我現在這樣寫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嗎?也許某個人對我說得對,網文要的就是快和爽,瓶子一直在寫的這種風格,可能根本就不適合在網文圈裡。)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2
第二百九十五回 挖坑待仁   
   
    日落時分,陸仁正趴在營牆的某處,遠望著對面高大的下邳城出神。

    陸仁的病如果擱到現代其實還真算不了什麼大病,說白了無非就是受了風寒之後引發的急性重感冒,外加上一點輕度的肺炎而已。不過以漢代的醫學知識,以及軍中相對簡陋的醫療條件,他的病好不了那麼快罷了。不過再怎麼說,陸仁畢竟年紀輕,而且身體素質也不錯,因此五天的時間過去,陸仁的燒早就退了,現在雖然還有些余症,比如咳得還有點厲害之外,身體到也沒了什麼大礙。

    本來陸仁是想動用體能強化劑的自療功能的,但想了想之後卻沒捨得用,畢竟那也不是什麼大病,基本上是個人就會得過,也不是很難治療。再說手上有醫有藥,還可借生病這個借口來偷偷小懶。

    而且對比起以前幾次動用自療功能,現在人身安全方面也沒有問題,不像之前的幾次是處在危機環境之下不動用都不行,那又何必去浪費已經不多了的藥劑劑量?要知道陸仁被穿越的「著陸點」是在初平四年的AD193春季,可現在已經是建安三年的AD198冬,五年半左右的時間下來,再怎麼省著用也都用得七七八八了。

    特別是在一些要命的場合,陸仁總不能為了省那麼點藥劑劑量卻不管自己的這條小命吧?那可就本末倒置了,因此在該用的時候,陸仁絕不會去節省。總之現在陸仁的劑量只剩下了20%多一點,如果開到最大功率的二十倍,最多也只能持續三個小時左右。

    說起來,陸仁現在的這種情況到挺符合他本來只是個現代社會裡的吊絲的那種心態。說得簡單直白點,現代社會裡的尋常百姓,要是沒有必要的話,誰都不願走進醫院的大門,去挨醫院裡那明明血淋淋卻又看不見血的屠刀。而陸仁的「家底」已然不多,當然是能省下一點就是一點,還有一年半的日子得混的說。

    不過陸仁現在的身體雖然已無大礙,但多少還是有些虛弱。而老是悶在營帳裡,通風不暢空氣不好就不用說了,適當的出來走動走動也有益於身體恢復,所以陸仁就到營帳外面來散散步。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陸仁就趴到了營牆那裡,傻呆呆的望起了下邳城。

    而這一望之下,陸仁的心情就變得有些低落。倒也不為別的,曹軍的營寨雖然離下邳城有幾里路,但隱隱約約的卻也看得到那些留在城壁上的血跡,但有諸多散落在城牆腳下的屍體。不用多說,那些都是曹操在強攻下邳城時,兩軍將士留在那裡的。

    陸仁穿越到現在已經五年半快六年,又是「著陸」在這樣一個時代,而且他自己都是個上過戰場,還在死人堆裡打過滾的人。對死人死屍什麼的其實早都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比現在所望見的景像還要淒慘上幾分的景像都見過不少。

    可問題就在於陸仁總是在有意無意的避開見到這樣的景像,總是躲在後方安全的地區,再加上一大段還算安穩詳和的小日子過下來,這樣的景像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屏蔽了起來。直到今天再一次的面對這些他不願去面對的景像,陸仁才發覺心中那根自以為已經麻木了的神經,還是有些敏感而脆弱,會令得他的心情變得那麼的低落。

    郭嘉不知何時來到了陸仁的身側,見陸仁一直望著下邳的方向出神,卻在靜靜的觀察了陸仁好一陣之後才出聲道:「義浩,你在看什麼?」

    「啊?哦,是老郭啊。也沒什麼,就是看見那麼多死去的人屍身被遺棄在那裡,不能於時入土為安,心裡有些不好受罷了。」

    郭嘉歎了口氣,學著陸仁的樣子趴到了旁邊:「你小子還是老樣子,碰上點事就會心軟,甚至會讓人覺得你有些婦人之仁。」

    陸仁悵然的笑了笑:「婦人之仁?我從來就不打算做什麼大事,有點婦人之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小子到是看得很開。不過也幸虧你只是精修於農耕,不怎麼涉及戰事軍略,不然真不知道會因為你的婦人之仁而害死多少人。」

    「我病還沒好,懶得跟你作口舌之爭。」

    郭嘉笑了笑,隨即就懷抱雙臂皺起了眉道:「唉,這下邳城城高溝深,呂布與其士卒又一向驍勇善戰,現在躲進城中固守堅城,真像是頭縮進了龜殼的烏龜,讓人無處下手啊!」

    聽了郭嘉的感歎,陸仁帶著些許的詫異望向了郭嘉:「這可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你應該已經有了破城之策才對吧?」

    郭嘉微微一驚,因為水淹下邳的計策,郭嘉還沒有和誰說過,而看陸仁的樣子,卻好像猜到了郭嘉的想法一樣。但郭嘉的神情中卻沒有顯露/出來什麼,而是笑而回應道:「你怎麼會覺得我有破城之策?」

    陸仁聞言一愣。這傢伙論智力本來就不及郭嘉,而且這會兒病也沒完全好,大腦的分析能力也所下降,因此根本就沒看出來郭嘉是在裝模作樣,反而在心說難道郭嘉這個時候還沒有想到那方面去?再想想覺得還是別多這個嘴的好,省得節外生枝,所以就向郭嘉搖搖頭道:「我還以為你這個很會坑人的傢伙想出了什麼辦法。不過急也沒用,辦法慢慢想總是能想出來的。」

    郭嘉的眼光多毒?哪會看不出陸仁的心裡明明有辦法卻不肯說出來?更何況他本來就是帶著試探陸仁的心思來的,見陸仁有辦法,至少是有想法卻不肯說,郭嘉可就留上了心。只不過郭嘉這也是誤會了,陸仁所知道的辦法本來就是他郭嘉想出來的辦法,卻誤以為陸仁這個曾在奇異之地學過藝的人,會有自己的方法來解決攻城的事。

    而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誤會一產生,郭嘉可就沒打算放過陸仁……其實嚴格的來說,郭嘉水淹下邳的辦法,從戰術的角度上來看只能算是圍困,最大的特點是令呂布無法突圍和讓有意援救呂布的人無法對下邳進行救援,一定程度上還有心理戰的成份。而這種戰術對攻破城池雖然很有幫忙,但是需要相應的時間。

    可是郭嘉也很清楚,以目前的局勢來說,破城的時間當然還是越早越好,拖得越久那麼變數就越多。而洪水一放過去,到底什麼時候能把下邳城給攻下來,郭嘉也是很吃不準的。也正是出於這樣的心態,郭嘉很想看看陸仁這個怪異的傢伙是不是有什麼別的辦法盡早破城。

    不過郭嘉與陸仁深交數年,也太清楚陸仁這個傢伙的為人性格了。這個傢伙吧,很多時候就一得過且過的主,除非是他自己想動一動,否則不在他的菊花上狠狠的捅上一刀,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會動彈一下。而想讓這傢伙有所行動,最好還是先讓他的心動才行。

    功名利祿?郭嘉清楚這些對陸仁貌似沒什麼用處,甚至對再赴官場,陸仁都是有牴觸心理的。不過好在郭嘉知道能夠讓陸仁化被動為主動的弱點……

    「義浩,這場仗我們要速戰速決啊。要是不能盡快的掃除呂布,我們就得回軍許都了。」

    陸仁一聽這話就是一愣。如果這個話是曹操說出來的,陸仁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在原有的歷史進程上,曹操在圍了呂布之後因為攻不下城,是曾經萌生過退兵的念頭。但郭嘉說出這種話可就有點不對頭了,因為勸曹操一口氣把呂布給擺平的人,正是郭嘉。

    帶著這樣的疑惑,陸仁上上下下的掃晾了郭嘉幾眼,再搖搖頭道:「不過吧老郭?現在可是把呂布給幹掉的最好的機會,一但退兵回許,被呂布恢復了氣力,那可是後患無窮的。以你老郭的本事,不可能會看不出來這麼重要的事情才對啊!」

    郭嘉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前些天河北那邊的細作回報,說袁紹有意想對許都用兵,主公如果不及時的退回去會有大麻煩的。」

    陸仁的眉頭當時就緊鎖到了一處。本來有心想說袁紹不可能會這麼快就對曹操的許昌動手,至少也要在大半年之後,但馬上就猶豫了。也不為別的,陸仁擔心的是自己是不是引發了什麼蝴蝶效應而使得袁紹那頭提前擊敗了公孫瓚。而這好像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因為陸仁在濮陽那裡屯過一年的田,濮陽又離袁紹的地盤近,因此一些農耕技術被袁紹那邊的人學了去也說不定。而有效的農耕技術帶來的產量提高,是可以影響到袁紹的軍事力量的,那連帶著就有可能會提前擊敗公孫瓚。

    其實陸仁是掉進了郭嘉給他挖的一個小坑裡面,要知道幾天前郭嘉都還跟曹操說過曹操有半年左右的時間來擺平呂布。但這也不能怪陸仁,陸仁主要是吃虧在他沒有情報來源上,但陸仁之前是閒賦在家,並不是呆在官位上,哪會有什麼情報來源?更何況他不怎麼關心這個。

    而郭嘉一直在留心著陸仁的反應,見陸仁顯露/出了幾分鬱悶之意,略加思索之後就向陸仁嘿嘿壞笑道:「義浩,你在心煩何事?」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3
第二百九十六回 憂心牽掛   
   
    「義浩,你在心煩何事?」

    陸仁被郭嘉問得又愣了愣,隨即就大搖其頭道:「沒、沒有,我能有什麼煩心事?」

    郭嘉壞笑依舊:「真的沒有?我可跟你說,這下邳要是不攻下來,呂布沒幹掉,你可就沒辦法一親貂嬋的芳澤了。」

    「……」陸仁心說你這傢伙就知道拿我開涮,所以瞪了郭嘉一眼之後沒好氣的回應道:「親不到就親不到,主公會許諾把貂嬋給我的事,對我來說本來就是個意外。說真的,我雖然有過那樣的念頭,但可從來就沒有當過真。我這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你老郭是清楚的。」

    可能是為了堵郭嘉的嘴,讓郭嘉別再拿這個事涮自己,陸仁也不等郭嘉有所回應就接著道:「其實我只是想見識一下而已,但幾年前我就已經見過,所以也沒什麼太過遺憾的地方。而且真要說起來,我家裡的昭姬不比貂嬋差多少,論溫柔可人、善解人意,婉兒也不見得就比貂嬋差。反到是貂嬋這個女人吧,有本事能把董卓和呂布都給挑拔了,心機絕對很深。真要是跟這種心機太深的女人打交道,很累人的。」

    郭嘉很想跟陸仁說你這傢伙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但眼珠轉了轉之後,郭嘉還是說了別的話:「那到也是。你身邊的昭姬和婉兒都是難得的女子,能得這樣的佳人為伴,實乃人生一大幸事。不過義浩,如果哪天戰火燒到了你的身邊,你覺得你能保得住你身邊這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嗎?」

    陸仁再次愣住了:「老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郭嘉道:「我在想,如果袁紹擊敗主公而兵臨許都,那麼許都又會變成何等模樣。」

    「……」

    陸仁很想說曹操能在官渡之戰中擊敗袁紹,進而平定河北,所以這種事不會發生。但是剛才郭嘉用袁紹有意攻打曹操的話已經小小的忽悠了陸仁一下,使得心中本來就有鬼的陸仁變得愈發的猶豫了起來。想想也是,袁紹能提前擊敗公孫瓚而舉兵南下,那曹操在準備不足之下,多半不會是袁紹的對手,而亂軍攻進許昌城之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

    假如說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陸仁可不敢指望袁紹的軍隊是那麼軍紀嚴明、秋毫無犯的軍隊,亂軍對城中的劫掠姦淫就只能是少不了的事。面對那樣的亂軍,陸仁又能保護得了自己身邊的那幾號人嗎?

    默然了許久,陸仁忽然慘然的一笑:「還別說啊老郭,曾經有人和我說過與你說的這些差不了太多的話。」

    這回換到郭嘉一愣:「怎麼?誰說過相近之言?」

    陸仁道:「糜家小姐說過……她當時和我說,現在依投在我這裡,實際上也就等於是依附在曹公的羽翼之下,而他們糜氏並不是什麼世家名族,萬一曹公敗績許都城破,他們糜氏只會成為依附在袁紹麾下的那些世家名族嘴裡的肥肉而已。袁紹才不會管他們糜氏這種寒門小族的生死,而且袁紹也要用寒門小族這些肥肉來餵飽他養的狗,不然誰會為他賣命?」

    這些話明顯的出乎了郭嘉的意料之外,但卻對郭嘉所挖的坑很有幫助,至少可以讓郭嘉少說上許多話。故此郭嘉在心中暗自竊喜之餘,也及時的把這些話給利用了起來:「糜家小姐說得不錯啊,我們這種寒門小族、微名之士,對袁紹這樣的敵人來說,就是一塊塊的肥肉。義浩,你覺得你又是不是一塊肥肉?」

    陸仁苦笑:「我?我覺得我不是肥肉。」

    「……你還不是肥肉?」

    「真的不是肥肉,而是瘦肉,還是不帶一點肥油的裡脊肉,吃到嘴裡最香的那種。」

    陸仁的自嘲到是讓郭嘉暗中鬆了口氣:「你知道就好!你弄出來的那些東西,眼紅垂涎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如果你是舉世知名的世家大族可能還好點,以袁紹一向沽名釣譽的為人,在顧忌聲名之下或許還會保一保你,但可惜你不是。你的那些秘方奇法,還有你身邊的昭姬、婉兒,想得到的人可是太多太多了。」

    陸仁默然點頭。在那樣的年代,自己作為曹操的幕僚屬臣,在曹操兵敗之後,自己就等於是成為了袁紹的戰利品,袁紹想怎麼處置都可以。當然,事情也許不會真的就鬧到那個地步上,但誰又敢說就不會發生?而逃跑的話,自己多半是能逃得掉,但蔡琰和婉兒這些人又怎麼辦?蔡琰可能還好,有個蔡邕之女的名頭頂著,也許能保住點什麼,可是婉兒這樣的侍女身份就……

    想到這裡陸仁可就不敢往下想了,可是這種念頭一冒出來之後,又哪裡是能說不想就不想的?而一但真要是那樣了,那自己留在這個時代不就沒了意義嗎?婉兒對陸仁的意義,也是非比尋常的。

    趕緊用力的甩起了頭,試圖把那些不好的想法甩出腦海,口中亦在吶吶低語道:「不會不會,不會發生那樣的事的。老曹一定能夠擊敗袁紹……」

    郭嘉見了陸仁的反應,知道陸仁的心動了,馬上就趁熱打起了鐵:「當紹之強,天下皆知。主公若是能盡早掃除呂布,去除徐州之患,方能全力與袁紹抗衡,你我也才能有功名書於竹帛之機。就算你不在乎功名利祿,你的昭姬、婉兒,還有你的宗族子弟、商賈產業,也只有附於主公麾下才能得保全。只是可惜啊……」

    說著郭嘉又望向了下邳城,臉上滿是無奈之意。

    此刻陸仁的腦子很亂。他本來病就沒完全好,腦子還有些暈暈呼呼、稀哩糊塗,而一連串本來的走向的事,現在看來又有著太多的變數,就使得陸仁的腦子更亂了。其實那些事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話,大可帶著婉兒提前閃人就是了,但現在陸仁的身邊可不是只一個婉兒而已。除了婉兒,還有蔡琰,有誠、信、蘭這仨小屁孩,還有糜貞也得顧忌著一下。要陸仁完完全全的扔下這些人不管,陸仁做不到。

    再說得難聽點,前前後後搞出來那麼多的東西,也都是陸仁的心血,說陸仁一點都不留戀那跟本就是扯淡。這種情況就好像是一個網遊玩家,好不容易把自己打造得華麗無比,等級裝備全都頂級棒,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要這個玩家不再玩這個遊戲,那又能有幾個玩家能說扔掉就扔掉?至少陸仁會做不到。而把這些產業交給蔡琰、糜貞,就有點像把這個帳號交給自己親近的人繼續玩下去的意思了。

    這時的郭嘉也扭回了頭,趁勢打鐵的錘子也加大了些力度……其實也就是把之前向曹操說起的那些要抓住機會把呂布給幹掉的話,經過適當的變動之後再說給陸仁聽而已。此外郭嘉也大膽的把自己準備水淹下邳的計策說了出來,但是對水淹戰術需要一定時間的弊端也向陸仁作了完整的分析。

    而陸仁在聽完了郭嘉的那些話之後沉默,心中也在不停的盤算著些什麼。許久之後,陸仁指了指那邊的下邳城道:「老郭你知道打仗的事我不怎麼懂,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我有辦法能把下邳城門給打開的話,那這場仗是不是就差不多打贏了?」

    郭嘉雖然一直是在引導與試探陸仁,但對陸仁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辦法,心裡其實也是很沒有底的,說白了就是有點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意思。有當然最好,沒有卻也沒什麼辦法。可現在聽到陸仁說了這麼一句,郭嘉的目光頓時一亮,強壓住了心中的暗喜,臉上則是一副不屑一屯的姿態:「你這不是廢話嗎?城門一開,城就破了,那我們的仗自然就打贏了。不過你嘛……種田賺錢我相信你很有本事,可是陣前廝殺這種事……不是為兄看低於你,你還是省省吧!」

    郭嘉其實是在欲擒故縱,可陸仁在腦子亂亂的狀態下,卻沒能夠看出來。不過對於郭嘉的不屑之意,陸仁也只能回以苦笑:「老實說,我還真沒有絕對的把握,因為那玩意兒我雖然知道它的原……原材料的秘方,但我從來就沒有做過。即便是做出來了,我都不知道有沒有我所知的那種威力。不過按眼下的戰況,我覺得我應該去試一試。」

    郭嘉等的就是陸仁的這句話,所以故作遲疑了一下之後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與其在這裡乾耗著,到不如試上一試。若是不行,到春雨大漲之時我再請主公水淹下邳亦無不可。不過你要弄東西出來,是不是得回郯城去弄?軍中弄得出來嗎?」

    陸仁道:「我是得回郯城去弄。我要的那些原材料,在軍中是不可能找齊的,得回去找糜氏幫忙才能盡快找齊……哦對了,還得請曹公把糜子仲調回郯城幫我。」

    郭嘉上上下下的看了陸仁一陣,遲疑道:「這都好說,我去向主公稟報一下就行了。不過你的身體……」

    陸仁不知所謂的笑了笑:「我的身子骨還沒那麼差,而且我的病也好了許多了。再說這裡離郯城也並不遠,弄輛大車多墊些綿被,走得再穩當一點應該沒什麼問題。」

    於是乎,不久之後陸仁就坐……確切的說是躺進了去郯城的大車裡。而這輛車,本來是曹操自己的專車……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3
第二百九十七回 做炸藥包   
   
    入夜時分,郯城的某座官坻之中。

    此刻陸仁正靜靜的站在窗前,看那微閉雙眼的樣子好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麼。而他所在的樓閣的院落之中,除了在一樓的廳中留了幾個侍女之外,整個院落就再無他人,院落的門前則有士卒在嚴密的看守著,不是真的有要緊事,肯定見不到陸仁。

    至於陸仁就那麼站在二樓的窗前,吹著隆冬之季的冷風,任誰都會認為陸仁是在苦思著什麼,可實際上……

    「主人,照我剛才所作的分析和演算所得出的結果,主人您所設想的事情有些不太現實。」

    「真的嗎?不會吧?那些老電影裡的片段你應該看過了吧?就那麼幾塊磚頭大小的炸藥包,我覺得威力很大的啊!」

    「主人,我雖然不太懂什麼是藝術,但也看得出來那是屬於藝術加工。實際上按主人你所說的現有條件,製作出來的只能是土製炸藥,威力很有限。總的來說,主人你得搞清楚土製炸藥與制式炸藥之間的區別。後者是需要經過精細的化學加工才能得到的,但是主人現在所處的時代,根本就沒有進行精細化學加工的條件。」

    「……雪莉你說的我能聽懂。不過我是在想,在抗日戰爭時期和解放戰爭時期,八路軍和新四軍,還有初期的解放軍也沒有什麼化學精加工的能力,可是他們做出來的炸藥包還不是一樣可以炸碉堡、炸城牆?而那個時候的碉堡、城牆什麼的都已經是成熟了的磚石結構,我這裡的還只是夯土結構,更何況我只是想炸開木製的城門而已,那我弄出來的火藥就算差點也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吧?」

    「主人你犯了一個思緒邏輯上的錯誤,你忽略了在那個年代,八路軍這些軍隊的後勤供應雖然落後,但他們仍然有自己的兵工設施,對火藥的原材料可以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精加工,成為介乎於土製炸藥與制式炸藥之間的產物,而且到那個時代距離火藥的發明已經有一千年以上,其中諸多的變化與發展都是要考慮進去的。」

    「那照雪莉你的意思,我能弄出來的火藥算什麼?」

    「不客氣的說,主人你能弄出來的,我詁計只能算是有較為劇烈的燃燒性質的東西,製成一般的煙花和鞭炮可能都有點勉強。還有一點,主人你並沒有這化學加工與火藥製作方面的經驗,很容易在製作過程中引發事故,所以我不建議主人你去製作。」

    「煙花?鞭炮?那玩意兒如果做大一點,威力也應該可以吧?」

    「主人你就這麼迫切的想要製作出有殺傷力的火藥嗎?」

    「廢話!」

    「……好吧。我這裡收集到了幾種或許以主人你手邊的條件,能夠對硝石、硫磺進行進一步提純的資料,大概能夠達到抗日戰爭時期製作的那種炸藥包的火藥的水平。不過根據我剛才所進行的演算,想要炸開主人你所形容的木製城門,最少也需要三十公斤左右的藥量。而為求穩妥,我建議的藥量是五十公斤。同時為了達到爆炸的衝擊力,藥外的壓縮工藝也要達到要求。」

    「五十公斤?」陸仁儘管是閉著眼在吹著冷風,但仍覺得額頭見了汗:「這還是提純加工之後的重量吧?有點扯淡了,這個時代的硝石和硫磺可不是那麼好弄的。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很遺憾主人,這次你提出來的事情太突然,我在這兩個小時之內能收集到的,你可能能用得上的資料也只有這些了。你要知道,近、現代的生產力與化學加工能力,畢竟不是主人你現在所處的時代所能比擬的。主公你想只用幾個炸藥包就把那麼厚重的城門給炸開不太可能,想達成目標就只有用數量堆上去了。不過主人你如果一定要炸的話,我到建議主人你不妨改用前膛火炮這種方式,這樣即便是未曾精加工的炸藥,其動能也足夠,而且以漢代的鑄造技藝,完全可以鑄造出合格的前膛火炮。」

    「……你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鐵和銅有多貴,一門前膛火炮動不動就上千斤的銅或鐵,而且鑄造出來也需要大量的時間。詁計我這裡炮還沒鑄出來,老郭那裡都已經放水把下邳給淹了,所以還是做炸藥包要來得快點。算了就這樣吧,你把資料發給我,我再讓糜竺盡可能的多弄點原材料……」

    ————————————————————

    天際晨曦初現,只是因為天空中在下著淋漓小雨的緣故,天色顯得有些灰暗且陰沉。而此時此刻的陸仁無論是臉色還是心情都有如現在的天色一般,即灰暗又陰沉。

    三十來個陸氏子弟在陸仁院落之中整隊而立,都帶著幾分緊張的心情望定了陸仁。想想這些陸氏子弟自遷居到許昌直到現在,也算得上是追隨了陸仁有些時間了。而平日裡他們所見到的陸仁是個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總是沒個正經樣的陸仁,卻從來沒有見到陸仁如此的灰暗陰沉過。這一下突然見到陸仁變成這個樣子,這些陸氏子弟只怕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陸仁這裡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一時間自然而然的跟著緊張了起來。

    面色陰沉的陸仁緊皺著雙眉,冷冷的掃了一眼這些緊張的陸氏子弟,沉聲道:「都不用那麼緊張,我要你們去辦的事並不是什麼要命的差事,就是時間非常的緊。所以這幾天要你們辛苦一下,盡可能快的幫我去辦妥。」

    「家主但有所需,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仁搖搖頭又擺了擺手道:「都說了別這麼緊張,我只不過是要你們分頭在郯城這裡幫我購置一些東西回來而已。」

    「諾!」

    陸仁輕輕的點了點頭,自衣袖中取出了六張字條向陸氏子弟們晃了晃道:「你們分為六隊,去把我寫在紙上的東西一件不漏的買回來。斤兩上只許多不許少。還有一件事你們給我記牢了,這紙上暗藏著我不能為人所知的秘方,所以你們六隊人務必要分散開,在郯城的幾個集市分別購置。」

    說到這裡陸仁稍稍的頓了頓,復又補充道:「可能有幾件東西在集市上會買不到,這個時候你們可以去找糜氏幫幫忙,而且我也已經和糜別駕打過招呼了,他會給你們的。但你們記住,我要的東西雖然都不是什麼貴重之物,而且上次在糜氏田莊裡制糖的時候我看過糜氏的料倉,我要的東西他們那裡幾乎都有,但是我再重申一次,這幾張紙裡面可暗藏著我不能為人所知的秘方,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你們絕不可以去找糜氏幫忙置貨,以防他人從你們置辦的東西中窺出隱密,明白了沒有?」

    那年頭誰都知道一個家傳秘方的重要性,特別是屬於一個宗族的秘方那可能就關係到宗族的盛衰的,所以一眾陸氏子弟各自心頭一凜齊聲應命,接著三十來個人很快就按陸仁的要求分好了六隊,並且從陸仁的手中領來了紙條。

    這時陸仁發下了最後一道命令:「記好,盡快搞齊,不可走漏!」

    陸仁的這番話可說得有點凶,陸氏子弟自然不敢怠慢:「請家主放心!!」

    也就十幾分鐘之後,陸氏子弟都離開了大院,而陸仁站在院門那裡緊皺著雙眉,在這細雨陰天下的身影顯得有些份外的陰鬱……

    ————————————————————

    數日之後,曹營中軍大帳。

    曹操憑欄而立,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眉頭也緊緊皺起。就在剛才,陸仁領著他的那些陸氏子弟從郯城返回了下邳軍營。而陸仁回來的時候,是多帶了幾乘載著貨物的馬車回來的。

    不過曹操注意的並不是那幾輛馬車,而是陸仁的神態。就這麼緊皺著雙眉思索了片刻之後,曹操向身後的郭嘉道:「想孤與義浩也相識數年了,但在記憶中,孤還從來沒有看見義浩如此的陰沉過。奉孝,你那天到底和義浩說了些什麼?」

    郭嘉輕輕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向他訴說了一些厲害關係而已。」

    曹操怪怪的笑了笑:「奉孝,你害人不淺啊!」

    郭嘉亦回以一笑:「在下也只是試探了他一下,卻沒想到這小子會這麼認真。」

    「……」曹操無語半晌才指著郭嘉搖頭道:「奉孝你這一刀可真是捅在了他的軟肋之上。看義浩那陰鬱之態,孤都覺得不好馬上就去追問於他,還是等他心緒稍寧的時候再說吧。不過奉孝,義浩真的有辦法能直接打破下邳城門?」

    郭嘉回想了一下陸仁那天的神情舉止後輕輕點頭道:「他亦曾明言沒有絕對的把握。不過主公,我們連日來對下邳強攻未果,再這樣下去不過是在徒增傷亡而已,既如此,讓義浩試試又有何妨?縱然義浩之事未成,對主公攻城之事亦無折損,只當是讓我軍士卒稍事休息也就是了。實在不行,在下也只有用那一策了。」

    說是這麼說,其實不到萬不得已,郭嘉也不太想玩水淹下邳這種事。因為這種水計很容易引發大規模的瘟疫,所以能不用的話還是別用的好,不然曹操的地盤上暴發了瘟疫也是件麻煩事。再說水計之後要用多久才能搞定下邳,郭嘉心裡也沒底。

    曹操又望了眼下邳城,沉吟道:「奉孝你去跟義浩說,他想要什麼,孤都會給他行個方便。」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4
第二百九十八回 不可走漏   
   
    「這幾日中他想要什麼,孤都會給他行個方便。」

    還別說,曹操說出這句話之後沒多久,陸仁還真就找到曹操這裡來了。來幹什麼呢?借人!不過陸仁想借的人對曹操來說嘛……

    「什麼?義浩你要借用孤帳下虎賁,而且都得是昔從許仲康的俠客劍士!?」

    曹操的一雙細眼瞪得溜圓,心說你陸仁還真敢開口!曹操的近衛虎賁,而且都必須是許褚投奔曹操時帶來的劍客,那可都是曹操手下精銳中的精銳!曹操自己平時都捨不得拿出來用,陸仁居然敢開口來借,這著實令曹操意外到了極點。

    不過陸仁可沒理會太多,而是向曹操抱拳一禮道:「吾策欲成,非明公帳下虎賁不能成事。也不需多,三十人足矣!!」

    曹操這會兒可真有些捨不得,畢竟曹操對陸仁說有辦法直接打破下邳城門的事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猶豫之間,曹操的目光自然就飄向了許褚:「仲康,汝意下如何?」

    許褚當然有些不情不願,只是一般情況可沒他說話的份,只能向曹操回應道:「一切但憑主公定奪!」一腳又把球漂亮的踢回給了曹操……雖說許褚自己可能不知道。

    曹操又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道:「好,孤借調於你!不過孤想知道你要這三十虎賁卻有何用?」言下之意是你自己不是有二十個相對來說也算得上是精銳的陸氏子弟嗎?

    陸仁也不知聽沒聽出曹操話中隱意,自顧自的解釋道:「我有一陣法,可擊破下邳城門。只是我身邊的那二十個子弟武藝不精,發揮不出此陣的應有威力。細思軍中只有昔從仲康的虎賁壯士方有此能,故此陸仁斗膽來向明公、仲康借用虎賁壯士。下邳若破,軍功陸仁可以半點不要,盡數讓於三十虎賁!」

    曹操皺了皺眉。要知道下邳城門是幾近兩漢尺厚的硬質木門,外面還有一層鐵皮,正常情況得用大型沖車撞上個十幾二十下才有可能撞壞,可問題是那兩丈多寬的護城河使沖車過不去。你陸仁憑什麼就有那麼大的自信可以直接打破下邳城門?

    想了一陣,忽然曹操身上的賭徒心性發作,用力點頭道:「好!孤便借給你!若真能擊破下邳城門,義浩與三十虎賁皆記首功!」

    陸仁向曹操再次抱拳一禮便扭頭向許褚道:「仲康兄,挑選精壯之事就勞煩於你了。哦,且容陸仁再多嘴一句,挑選出來的壯士最好是都懂北斗七星星位之人,這樣的話在這幾日裡演練陣法時會方便許多。」

    「啊!?」

    曹操和許褚的頭一下子就大了幾倍。要知道那年頭的天文星相屬「高端知識」,一般人別說是掌握,就算是當面提起北斗七星的破軍、巨門、祿存、貪狼、廉貞、文曲、武曲,都可能搞不懂是什麼意思。至少現在曹操雖然知道,許褚卻是半點不懂!

    再看陸仁向曹操一禮之後道:「時間緊迫,陸仁尚有其它雜事要去準備,失禮之處還望明公恕罪。三十虎賁壯士挑選出來後,請明公差往陸仁帳外候用。」

    曹操有些茫茫然的揮了揮手讓陸仁先走,人便跟著陷入了沉思。卻說陸仁出帳之後回頭望了一眼大帳,沒聽見帳內的曹操有什麼動靜,心中便暗道:「沒辦法啊,現在逼得我想動用炸藥包,可那玩意兒如果讓曹操知道我是可以隨時配出來的話,指不定以後得惹多少麻煩事出來。我不這樣故弄玄虛的話,說不定曹操還會把我當張角給砍了呢!我是不怕,可我現在得顧著婉兒她們啊……對了,我還得去準備幾件大戲收場時讓曹操不敢逼我再做火藥的道具……北斗七星?突然感覺我可以去當個神棍了!」

    ————————————————————

    曹軍大營後寨寨外的某片空曠之地,曹操此刻騎在馬上是雙眉微皺,細眼也瞇成了一條縫,神情中帶著十二分的不解與迷惑,靜靜的觀望著遠處空地中那三十個虎賁劍客正在進行的演練。看著看著,早已是被鬧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曹操終於忍不住學著陸仁與郭嘉的壞習慣,伸手抓起了頭皮,口中吶吶自語道:「這……這是何陣法?如此演練,介時又真能打破下邳城門?」

    的確,在曹操這種久經沙場的人眼中,這三十個虎賁劍客正在演練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陣法——

    空地上立著一塊高、寬、厚與下邳城門大致相仿的大木排,一側的後面由數根巨木支撐住,另一側則供一眾虎賁進行演練。而那三十虎賁則隨著「破軍、巨門、祿存、貪狼」等北斗七星星名的喝喊,依次分批的猛衝向木排,然後或半蹲、或站立,亦或是三人合作的輔助高跳,然後就會有七個人將手中的匕首全力插入木排上所對應的七個星位點。七柄匕首都的插入星位點時那乾淨利落的動作會看得人想拍手叫好,只是接下來的事就會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掛!!」七個兩漢尺見方的麻布包掛到了那七柄插在木排上的匕首柄上。

    「燃!!」七根細竹管同時擰開……其實就是陸仁搞出來的火摺子。七個火摺子點燃之後,便會去點燃那七個麻布包下的一根細繩。

    「退!!」這個似乎不用解釋太多,反正就是閃人。不過在退回來的時候,這三十個虎賁要用極快的動作,踩踏著竹梯躍過一道兩丈餘寬的壕溝。溝並不深,但誰都可以看出來是為了假定為下邳城護城河而挖的。

    現在只是在演練,三十虎賁不過是在反覆的提升熟練度、準確度、速度,以及萬一有人傷亡時的人員替補而已,整個步驟完成之後當然不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在完成一次之後,郭嘉便會走到木排前,仔細的觀察那木排上勺柄朝天、勺頭指地的七星圖案,若是星位有些偏差郭嘉便會於時指正……只是除此之外似乎就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曹操又遠觀了一陣,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便策馬來到近前向郭嘉喚道:「奉孝辛苦了……只是為何是奉孝在這裡督促演練之事?」

    郭嘉與三十虎賁向曹操行禮之後,郭嘉吩咐虎賁接著演練,自己則懷抱起了雙臂,眉宇間也帶著不解之色向曹操回應道:「一開始是臭小子自己在督促演練,不過三天前那十八個陸氏子弟自徐州帶了許多東西回來之後,他就找我來代他督練。」許褚不懂星相,但郭嘉懂一些,所以陸仁不找郭嘉找誰?

    「那義浩現在又身在何處?」

    郭嘉揚手一指稍遠處在寨外搭起的一個大帳篷:「三天,那小子在那個帳中已經呆了三天,除了吃喝拉撒時會跑出來一會兒之外,基本上就沒看見他再出來過一下。而且他還發下了話,說是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到帳中,陸氏子弟也分成了兩隊,日夜守候。」

    「啊!?」曹操的頭上冒出一大串問號。也難怪,陸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換誰誰的好奇心都會被勾起來:「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到帳中?就連孤也不可以入帳一觀嗎?」

    郭嘉很無奈的笑了笑道:「我就不提了,幾次我想靠過去看看,硬是被那小子打了回來。至於其他將官,義浩他手中有向主公討來的手令,自然也沒人敢靠近一下。至於主公嘛……義浩讓我轉告主公,主公若欲速破下邳,就千萬不可以因一時好奇而入帳,否則進功盡棄,還望主公不可因小而失大,應以大局為重。」

    曹操的兩條眉毛險些擰成一條:「他真這麼說?那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郭嘉低頭沉思了許久才在曹操的耳畔低聲耳語了幾句,曹操聽過之後雙眉擰得愈發之緊,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義浩曾有奇遇,彼雖不肯明言,但孤料想他也必有些奇門異術在身。也罷,孤欲破下邳以擒呂兒,就忍一忍這好奇之心又有何妨?」

    郭嘉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不過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背著兩大包東西不知去了哪裡,還不許有人相隨……」說著郭嘉又扭頭望了望陸仁的帳篷,心中的好奇之意旁人一望便知。

    曹操輕撫郭嘉的脊背道:「奉孝,孤亦心中好奇,但義浩既有能助孤破城之術,孤又豈能輕壞彼術……」

    二人正說著,忽聽得馬蹄聲響。舉目望去,見筋疲力盡的陸仁正趴在馬背正在趕回來。等陸仁到得近前各自敘禮之後,曹操與郭嘉一看陸仁的樣子便都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疲憊的神情與通紅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是連著熬了幾天的夜,身上破破爛爛而且髒兮兮的不說,還什麼亂七八糟的味道都有!!

    郭嘉忍不住先問道:「義浩,你這是……」

    陸仁很勉強的笑了笑道:「事成矣!可吩咐三十虎賁壯士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平明便請主公舉兵攻城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忙完最後的一點事就好好的睡上一覺,明日也好隨明公出陣破城。」

    曹操望見陸仁那疲憊不堪的樣子,心中竟生出了幾分不忍之心:「義浩你連日勞累,已經疲憊成這副模樣,依孤之意不如多歇息一日……你以七日為期,明日才是最後一日,再者孤欲破城也不爭這一朝一夕,且你精氣足備、體態周全,方能不致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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