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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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16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0 17:28
第二百七十九回 徐州戰況
   
    徐州,彭城。

    在原本的歷史上,陳登這個人作為內應,在曹操攻略徐州呂布的整個過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現在的時局雖然有一定的改變,陳登所發揮出來的重要作用卻依舊沒有改變什麼。

    張遼守彭城,高順守小沛,呂布坐鎮徐州,三城之間互為掎角、相互支援,這種情況看上去的確是很好的戰略佈局,但實際上陳登是把張遼、高順這兩個追隨呂布最久、對呂布最忠心,同時也是最能打的人調離了呂布的身邊,直接性的分化了呂布的直屬戰力。

    然後,陳登再以「徐州城(郯城)乃四面受敵之地,操若破小沛、彭城必力攻徐州,如此則徐州危矣。將軍當先思退步,不如使登且代將軍暫守徐州並援張、高二位將軍,將軍自將錢糧兵馬移於下邳堅城。若徐州被圍,將軍在下邳有兵有糧可馳援徐州,至不濟亦可以泗水為險久守,坐待許都生變」為由把呂布給支往下邳。對此陳宮本來有提出異議的,可惜的是呂布並沒有聽從陳宮的勸阻。

    按陳登的意圖,把呂布支去下邳的主要目的是先行切斷呂布與張遼、高順之間的聯繫,然後再進一步的孤立呂布,也就是令呂布困守下邳孤城。而曹操攻克彭城的時間點也抓得剛剛好,呂布正在前往下邳的路上就把彭城給打了下來。這個時候陳登暗中通知曹操,希望曹操能找個什麼借口暫緩攻勢,但又讓呂布覺得不能與曹操急戰,給呂布一點時間從容的把徐州的錢糧都轉移去下邳,好完成對呂布的圍困與孤立。

    曹操採納了陳登的建議,而在這種情況下,推說大軍一路輕裝疾行,打下彭城之後糧草不繼正是最具有說服力,可以不使呂布、陳宮生疑的借口。因此陸仁與曹洪率領的糧隊慢慢悠悠的晃到彭城的時候曹操還呆在彭城。不然以曹操用兵一向「疾如風」的作風,陸仁與曹洪想遇見曹操詁計至少得在抵達郯城之後。

    只是在將近彭城的時候,陸仁總有些提心吊膽,因為陸仁不希望在彭城看到一件歷史上發生過,偏偏又是他不願看到,很難去阻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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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城門處,郭嘉一直在涼亭下等候陸仁與曹洪的糧隊。等糧隊靠近,郭嘉趕到了陸仁的車駕前,嬉笑著撩開車簾就沖裡面喚道:「義浩賢弟!一路辛苦啦!等得我好苦!」

    陸仁白了郭嘉一眼,反手就是一個竹筒甩過去:「去去去,你老郭會在這裡乾巴巴的坐著等我?等的是這個吧?」

    郭嘉順手接下,心急火燎的拔開就是一大口後擦了擦嘴笑道:「知我者陸義浩也!不瞞你說,我在彭城收羅到的酒和你釀的那些比起來簡直一點味道都沒有……」

    陸仁跳下馬車,帶著幾分擔憂的望了眼彭城城門,把郭嘉扯過來小心的問道:「喂老郭,曹公他沒有……沒有屠彭城吧?」

    郭嘉稍稍的皺了皺眉,望了陸仁幾眼之後搖頭道:「沒有。不說主公現在不會這麼做,就算心生此意,有劉玄德在,主公這道令也發不下去。」

    後面的話陸仁沒興趣去聽,他只要知道曹操沒有屠城就行了。心裡的一塊大石落了地,陸仁便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老郭,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把彭城的賺到手的?」

    郭嘉嘿嘿一笑:「小把戲小把戲,沒什麼說頭。只可惜沒能抓到張遼,主公可一直很想要收降這個將才的……嗯!?」話說到這裡郭嘉突然望見了糧隊囚車中關押著的張遼,下巴險些砸去了地上:「啊!?這是怎麼回事!?」

    張遼在囚車中也望見了郭嘉,陰沉著臉向郭嘉拱了拱手便不再理會。

    郭嘉在驚愕中手劃拉了半天才扯到陸仁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問道:「喂喂喂,這怎麼回事?怎麼他會被你給抓到了?」

    陸仁撇了撇嘴:「不關我事哈!是子廉抓到的……說來話長,一邊走一邊說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正好曹洪走到了二人的身邊,聽見陸仁的話之後,曹洪的臉色有些古怪,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找了個機會把陸仁拉去一邊耳語道:「陸先生,你真的要把這份功勞全都讓給我?」

    陸仁回應道:「這還能有假?我反正只是賺點運糧的功……不不不,賺點苦勞復職而已。再說我就算復不了職也無謂,我在我那萌村其實混得也挺自在的,多混上兩年也沒什麼的啊,到是你要多賺點軍功……」

    曹洪有些無奈的道:「陸先生!這種事是瞞不過人的,一會兒見了主公麻煩你別亂說話,軍功的話我們還是對半分吧!」

    陸仁皺起了眉,苦著臉搖了搖頭,而這些當然瞞不過郭嘉的一雙毒眼。

    ——————————————————

    就像曹洪說的那樣,有些事你陸仁就算想瞞、想讓,也是一樣躲不掉的。當曹操一聽說陸仁與曹洪的三千糧隊居然陰差陽錯的抓到了張遼的時候,馬上就親自去給張遼鬆綁並好言勸說。只是因為時局不同,也就是呂布還沒死,張遼雖然對曹操的舉動十分感激,卻不肯馬上投降……或者準確的說是張遼不願與呂布為敵。對此曹操到是頗為讚賞,就像他手下的徐晃當初不也是這樣的嗎?能這樣表示有忠義之心,曹操得了這樣的將才高興還來不及。

    張遼與關羽的關係好,曹操就請關羽作陪宴待張遼,接著自然會向張遼問及是怎麼被擒的。而對張遼來說他完全是栽在了陸仁的手上,因此幾句話這麼一說,陸仁想跑也跑不掉了,很不情願的被記上了大功。此外就是那具讓張遼栽得莫名其妙的望遠鏡,曹操試用過之後也是一樣的臉色大變。作為一個常年在戰場上混的梟雄,曹操當然明白這東西有著什麼樣的意義,當下就把陸仁叫到身邊:

    「義浩,此物孤願以重金購之,君可願忍痛割愛否?」

    陸仁無語良久,最後除了點頭應允之外還能怎麼樣?不過還好,這具望遠鏡的成本費用並不算太高,主要也就是貴在那幾塊天然水晶的成本和打磨成的鏡片費用上,陸仁總的來說還是賺了一筆的……至少陸仁是在這樣安慰著自己:「等什麼時候能把無色透明的玻璃片給搞出來的話,就交給糜貞去專門生產這玩意兒,然後再轉賣給曹操和他手下的將領,一具三百金相信買的人一大把,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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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多且煩,只說陸仁與曹洪的糧隊抵達彭城之後,曹操馬上就把兵鋒指向了小沛。至於陸仁與曹洪嘛,能打的曹洪調去了前線,不能打的陸仁則留在了彭城主理許昌後繼糧隊的周轉工作。沒辦法,眼下貌似陸仁也就只能幹幹這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徐州這塊本來還挺不錯的地方,在呂布這傢伙的手上留了兩年,實在是與一個性感美女被一個色魔監禁了兩年沒啥分別。這是幸虧有陳宮這樣的人在,能適當的制止一下呂布過份的行為,因此彭城還不至於折騰到那種千創百孔的地步,不然天曉得會被呂布給糟踏成什麼樣子。

    但即便是如此,徐州地界的民計與經濟狀況也不容樂觀,需要有一個擅長理政安民的人物來好好的打理一下。而在此時曹操出征的隨軍陣容之中,貌似也只有陸仁最適合幹這個,所以曹操在向眾人問詢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齊刷刷的甩到了陸仁的身上。

    陸仁留在彭城打理內政的事先暫且不說,只說小沛方面的高順雖然能打,但玩陰謀詭計卻不行,更何況曹操方面明有郭嘉等一眾智囊團,暗中還有一個陳登?而在陸仁看來,高順的特技是「攻城」,卻碰上了曹操的「虛實」、郭嘉的「鬼謀」,再外加荀攸的「百出」,一交上手不暈出翔來那才是怪事,除非是碰上趙雲的「洞查」……有點扯淡了。

    總之,曹操抵達小沛之後僅僅不過六天的功夫,小沛便宣告失守,高順最後是帶著數百親兵勉強突圍成功,撤往郯城。

    而呂布在小沛交戰的那幾天裡還在下邳沒回來,等收到消息的時候,曹操的先頭快速部隊已經急速的趕到了郯城城下。呂布留在郯城的守將本來是想堅守待援,可哪架得住陳登在城中玩的無間道?找個機會把郯城的城門一開,曹操的部隊往城裡這麼一衝,郯城就這麼丟了。至於呂布當時還在趕往郯城的半路上,收到逃出城的士卒帶來的消息,呂布就算智力再低也知道現在趕去郯城已經沒有意義,所以只能悻悻的返回了下邳。

    現在再回過頭來看身在彭城的陸仁。說實話,曹操最初決定把陸仁帶來打仗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讓陸仁跟著打打醬油劃划水,對此陸仁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不過陸仁對於曹操交代下來的任務卻也不敢太過馬虎,真把曹操惹毛了那可是沒好果子吃的,所以陸仁在彭城到也是在認認真真的做著事。

    安撫百姓、維持治安、安置流民、周轉糧草……陸仁怎麼說也已經從政數年,做的又一直是這方面的事,現在做得當然是有板有眼。而令陸仁感到意外的,是他可沒想到自己在民間的名聲居然非常不錯。在他的「聲望光環」的加持之下,曹操集團對於彭城的「消化」工作也進行得格外的順利……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0 17:47
第二百八十回 轉赴郯城

    在前往郯城的大道之上,陸仁騎在馬上舉目環視了一圈恐怕得用「滿目荒夷」這個詞來形容的景像,一時心有感觸,不由得重重的歎了口氣。這才幾年?當初好好的一個郯城,就已經變得與陸仁依稀記憶中的景像完全對之不上了。

    一旁的糜竺望見陸仁長歎,拍馬上前問道:「義浩,自你離開徐州,到現在有多久了?」

    陸仁算了算道:「快六年了吧?記得六年前的徐州是何等的安定富庶,可現在卻……唉!」

    糜竺道:「如果說當年你沒有離開徐州,可能不會是這般景象吧?」

    陸仁搖了搖頭:「不,該發生的事或許不是我能夠改變什麼的,至多不過是能讓它推遲上那麼一點點而已……算了不說這個。糜兄,你帶隊先行,我想去當年我暫居的小村看看,再拜祭一下曾收留過我的李老和小平。」

    糜竺本來是想說點什麼的,可是望見陸仁的神色之後卻沒有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帶領著糧隊進城駐紮。陸仁帶著身邊的三十來個陸氏子弟,依記憶來到了當初暫居的小村。

    當年他暫居的小村雖然曾在曹操攻徐時一度成為一片廢墟,但後來又有流民重新定居。但是現在卻又已經變成了一片到處都是雜草的廢墟。當陸仁好不容易找到了當初下葬李老與小平的地方,卻發覺李老與小平的墳包早就被人挖開,就連屍骨都不知被扔去了何處。而看那挖掘的痕跡,肯定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好不容易找到幾個躲在村中的村民一問,才知道是呂布的軍士來村中掠奪的時候挖開的。

    這一下陸仁氣得火冒三丈,跳起腳罵道:「有沒有搞錯啊?呂布你這個王八蛋做得也太過火了吧?你刨那些有錢人的墳我還真沒話說,可窮苦人家的墳你也讓軍兵挖?**的根本就一點良心都沒有啊!?」

    吼完這幾句,陸仁又在憤恨之下向下邳的方向豎起了中指,罵道:「呂布啊呂布,就你這樣的人……**的不死誰死?老曹很多時候做事是很過份,但他好歹還知道適當的照顧一下百姓,你這傢伙根本就是個土匪頭子!本來我和你無怨無仇的還不想把你怎麼樣,現在看來不讓你屍骨無存還真對不起天理了!我操你二大爺的,你的女人我搶定了!」

    那三十來個陸氏子弟曾幾何時見過陸仁發這麼大的火?不過他們都也知道陸仁就是這麼個心性,凡事一但衝破陸仁的底線,陸仁就會變得有些不可理喻。這不髒話連篇的不說,居然連搶女人這種話都說了出來。看看實在是不像話了點,某個陸氏子弟上前勸諫道:「家主,戰亂之中人命如草芥,又何況於死者?到是適才家主舉止失態太過,還望家主自重。」

    「我重你媽了個頭啊!」陸仁接著跳著腳的罵:「當初我流落到這裡的時候是李老收留了我,不然我早就餓死了,換句話說人家李老就是我的恩人!後來李老是死在了老曹與陶謙征戰的亂軍之中,我當時沒能把李老救下來,心裡已經很不好受了!好不容易把李老安葬,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他嗎的心裡很不好受!這做人狠點、卑鄙點我沒話說,有時候也是為了活命沒辦法,可好歹得有點良知啊!窮苦人家的墳他也刨?還有沒有做人的底限了?這個混蛋呂布……眾子弟隨我動身趕去郯城,早些計點好糧草送往前線!我現在不親眼看到這個呂布是怎麼死的我不甘心了!!可以的話我還想上去砍他兩刀!真他媽的是個畜生!!」

    一眾子弟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無語的跟在陸仁的身後趕去郯城。

    ————————————————————

    轉眼數日之後的郯城府治之中,稍遠些地方的人,恐怕都能聽到陸仁抓狂的吼聲。

    「有沒有搞錯啊?我知道我在徐州的名聲、人緣是不怎麼樣,可這些個豪族士子的脾氣派頭也未免太牛叉了一點吧?差人去請都請不來的……你們這些人,不給我面子無所謂,可你們也得給老曹幾分面子是不是啊?也不想想如果只是我的話,我請你們干毛啊?」

    府衙正廳中,陸仁正鬱悶之極的猛抓著頭皮,而廳中側席剛剛坐定的孫乾、糜竺,還有數日前被曹操調來幫陸仁的李典都啞然望定了陸仁,對陸仁氣苦中說出來的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牛叉?這話什麼意思啊?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話……」

    李典向陸仁問道:「陸兄何事煩惱?」

    陸仁鬱悶的道:「唉,別提了!我不是在徐州負責打理許都的後繼糧草並轉運去下邳戰場嗎?我與糜兄都計點完畢了,就等著你過來與孫先生同守徐州,我再與糜兄押運去前線。我這兩天還琢磨著單憑你與孫先生可能會有些力不從心,想代曹公邀請陳氏子弟陳群出仕幫你們的,可沒想到我派了人去人家理都不理,硬是連大門都沒踏進去過一步!還說什麼『陸先生既有富國之才,又何需長文班門弄斧』,這擺明了就是看我不順眼嘛!」

    「……」三人心說你知道就好,誰讓你以前大罵徐州眾官來著?得罪了那麼多的人,現在找不到人幫你了是不是?

    陸仁的手指在頭上亂抓間,頭皮屑在灰飛煙滅:「曹公的意思我明白,是想讓我暫時權領徐州之事並且安撫民心,可曹公好像忘了我當初在徐州得罪的人太多,根本就不適合呆在這裡的啊!就算是勉強把政令發將下去也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會理會,這要我怎麼辦?難不成要我在徐州為了執行政令而大開殺戒!?老天爺,我根本下不了這種手的啊!」

    三人心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坐鎮坐鎮,你陸仁蹲在徐州城裡充充場面不就行了嗎?徐州這才剛從呂布的手中解脫出來,各階層各方面的人都抱著一種靜觀的心態,誰都不會在這個時期有點什麼舉動,你陸仁只要在發下安民榜文之後治理好一下徐州城的治安工作,讓徐州在這段時間裡維持著一個平靜的局面也就行了,其餘的事又沒真的指望你去做點什麼出來。

    只是這三位都不知道陸仁現在的心態。之前陸仁因為看到小村裡的墳墓都被呂布軍兵給破壞得不成個樣子,一時氣極之下想趕去下邳看看,看看呂布傢伙是怎麼死的,因此才想離開郯城到戰場上去。

    好在陸仁的那些都只是人在氣頭上的氣話罷了。回過頭人冷靜了下來,陸仁也得考慮一下自己違背曹操的命令而離開郯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畢竟老曹是要陸仁這個在民間有不錯的聲望的人來暫時的穩定一下郯城周邊的局勢。要是郯城出了點什麼事,那實在是與給正在下邳圍困呂布的曹操來了個後院失火沒什麼分別。

    可是陸仁又真的很想去看看呂布是怎麼死的,於是乎絞盡腦汁的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了一個自認為是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以曹操的名義拉攏徐州本土的豪州子弟出仕,在文政上讓這些本土豪族去安撫徐州,武事方面則有車冑和剛剛調來徐州的李典在。

    至於糜竺和孫乾,一方面這二位是劉備的人,不是曹操的直屬人員,只留這二位的話陸仁擔心曹操回過頭會怪罪自己;另一方面糜竺在徐州的影響力早已經大不如前,如果留糜竺的話陸仁怕他會藉機與徐州陳氏鬥起來,因此才會想讓糜竺與他一起押運糧草去前線。

    如果這樣的安排能成功的話,陸仁即便是去了前線,在曹操的面前就可以推說自己在徐州的名聲、人緣實在不好,強留在徐州只怕反而會引發出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代曹操招納徐州本土的陳氏子弟,一方面這種在本土聲望很高的豪族治理本土能夠確保安定,同時還能為曹操徹底的拿下徐州做點先期準備;另一方面也可以幫曹操招納到一流的人才……陳群哎!可以說是三國時期的一代政治奇才,以曹操識人的能力,和陳群真的談上了幾句會不喜歡才怪了!

    (PS一下,陳群是穎川許昌人,按史料是在劉備「臨豫州」時就闢為了別駕,而這個時候陶謙還沒病死,所以陳群準確的出仕時期應該是劉備受陶謙邀請初屯小沛的時候。後來呂布偷襲兗州,陳群隨其父陳紀避亂躲去了徐州,直到曹操攻滅呂布之後才被曹操辟用。陸仁現在就是處在曹操正在攻打呂布但還沒有辟用陳群的這個時間點上。此外,書中的設定是是陳群一族本為徐州陳氏宗族支流,在穎川書院正值顛峰期的時候為了謀求仕途而遷居至穎川,去徐州避難屬歸還宗族,這樣才能把陳群歸入到徐州陳氏裡去。)

    只是陸仁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響,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陳群這裡吃了閉門羹,他這會兒能不鬱悶?要知道不止是他的如意算盤受了阻,從這件事上陸仁也發覺自己原本設想著在曹操那裡推說自己在徐州沒人緣的話居然是事實。而既然是事實的話,陸仁就愈發的想盡快甩手閃人……這些豪門大族不給你面子的苦頭,陸仁吃得可不會少。

    想來想去,陸仁的目光還是停留在了糜竺的身上。根據這幾天陸氏子弟打聽來的消息,糜竺一回到郯城就有了些想重振家業的舉動,他這樣做自然就會與陳氏起些什麼衝突。而在青、兗、徐這一帶,因為陸仁與糜貞之間的曖昧關係之故,幾乎是人都知道糜氏與陸仁的關係不一般,現在陸仁暫時坐鎮徐州,糜竺又在這樣那樣的的確很容易讓陳氏猜測些什麼,因此徐州陳氏沒和陸仁翻臉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陸仁還想指望著能把陳群給請出來?

    又沉思了很久,陸仁出於個人因素的考慮,決定還是從糜竺這裡先開了刀再說。乾咳了幾聲,陸仁請李典、孫乾先各忙各的,自己則邀請糜竺去城中的酒樓裡喝上幾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0
第二百八十一回 糜氏已頹

    郯城城中的糜氏酒肆。

    剛剛走進這間酒肆的時候,陸仁就下意識的環顧起了四周。直到與糜貞坐到了二樓的雅間裡面之後,陸仁才用帶著幾分自嘲的語氣輕歎道:「子仲兄可還記得?幾年前的時候,我還在這間酒肆之中混過你府上的飯吃。」

    糜竺亦笑:「義浩這說的是什麼話?當初我就覺得你頗有過人之處,所以是以上賓之禮禮聘於你,而今時今日,你無論是聲望還是官位皆在我之上,到令我頗有幾分有識人之能的自得了。他話不說,這頓酒還是由我作東吧,再怎麼說這間酒肆也是我糜氏的產業。」

    酒菜送上之後,陸仁支開了那些個隨從,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向糜竺沉吟道:「子仲兄,我今日邀你飲酒其實是有話想和你說……」

    「我看得出來。義浩,你我也算得上是故交,有話你就不妨直說吧。」

    陸仁喝了幾口淡得沒什麼味道的水酒,猶豫了很久才向糜竺道:「糜兄,你這幾天正在忙著興復糜氏原本在徐州的家業吧?恕我直言,放棄吧。」

    糜竺一聽差點沒蹦將起來:「什麼?義浩你要我……」

    陸仁急忙舉手制止住糜竺可能會有的過激舉動,心平氣和的道:「糜兄你是個聰明人,其實你應該早就看得出來在今日的徐州,你們糜氏已經很難鬥得過陳氏一族了,你又何必非要去與陳氏爭個你死我活?」

    這可不是陸仁在扯淡。雖說陸仁有那麼幾分以犧牲糜氏利益來免除徐州豪族之間的爭鬥,從而使得自己少些麻煩的心思在裡面,但現在的糜氏一族確確實實的是鬥不過陳氏了。其實當初糜氏一族相當有錢的時候,也只是以稍處下風的局面與以陳氏為首的徐州豪族鬥了個旗鼓相當,現在的糜氏已經是元氣大傷,再想把局面扳回來實在是不太現實。

    「義浩,你這是什麼話!?」這種話糜竺當然是很聽不得的。

    陸仁擺出了一副很深沉的嘴臉:「什麼話?實話!糜氏到你這一代得你出仕,本來依附劉豫州之後是有機會勝過陳氏的,可是時不與人。這次曹公攻伐呂布,陳元龍的功勞何等之大?而徐州嘛……也不知糜兄你會不會信我,我只告訴你,這徐州日後必為曹公囊中之物,而劉豫州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到那個時候你覺得曹公是會多照應你,還是會多照應陳氏?」

    「……」陸仁突然間說出來的話令糜竺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陸仁又接著道:「糜兄啊,似乎在這件事上你有些感悟,但卻不及小貞她果決。現在的時局是劉豫州已然失勢,你也該早作打算才是。你我關係非比尋常,可以說當初若沒有你的提帶,也不會有今日的我。我可是不願看到你在徐州與陳氏爭得頭破血流才說出這些話來的。」

    糜竺的頭腦還有些亂,胡亂的搖了搖頭道:「義浩,你這是讓我放棄糜氏祖業,這如何使得?」

    陸仁道:「有什麼使不得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全基業,那你們糜氏就和錦衣夜行沒多大的分別,還會連累到你們糜氏的宗族子弟。若是引發出了些流血之爭,以你們糜氏現在的情況甚至會有覆滅之災,這就是你這個糜氏家主該做的事了嗎?至於我說的話是不是危言聳聽,子仲兄你是聰明人,仔細想想就會明白我所言非虛。」

    糜竺沒了言語,只是一杯杯的喝著悶酒,對陸仁後面所說的話,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陸仁也不是什麼二百五,看糜竺這樣子,知道糜竺聽可能是聽進去了一點,但想完全聽進去……還是別抱什麼奢望的好。也難怪,這種事要是擱到現代,就好比一個輝煌的大公司,突然一下被人並購或是幾近破產,那這個公司的創立者會心甘情願?怎麼說都會有放不下的心思吧?

    陸仁很明白這種心態,因為換成是自己,那自己多半也會和糜竺一樣。所以在這頓酒不歡而散之後,陸仁仍舊回了府治打理政事,同時格外的小心陳氏與糜氏之間可能會發生的爭鬥……

    ————————————————————

    轉眼間又是好些天過去,而這時的時節已經入了初冬。

    曹操的軍隊是輕軍急行,所攜帶的軍需輜重既不多也不完備,所以到臨近入冬之時,許昌方面還要補送來大量的如棉衣、厚帳之類的御寒用物品。而這些軍需物資,在送抵郯城之後,就是由陸仁來經手計點與調整,然後再送到下邳戰場那裡去。

    這幾天又是一批軍需物資送達,陸仁忙活完了之後回到居所,才剛剛坐下來喝了口熱茶,糜貞就如同「貞子」一般出現在了陸仁的面前:「先生,你回來了。」

    噗——

    陸仁直接就把茶噴了出去,咳了半天之後指著糜貞道:「妹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糜貞搖頭輕笑道:「先生你這話說的,別忘了郯城可是我家。當初若不是為呂布所逼,我也不會跑到許都去投奔先生。現在呂布被逐出郯城,我現無居慮,當然是要回家來看看。」

    「……」陸仁也乾笑著搖了搖頭,復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糜貞道:「前天就到了。不過當時先生正在忙著計點此次的錢糧軍需,我不便現身驚擾到先生,所以直到今天才與先生見面。」

    說著糜貞招了招手,一個侍女便將個大包袱交給了陸仁。陸仁解開看了看,見裡面是冬天要用的御寒衣物,而裡面最顯眼的卻是兩件針織毛衣,顯然是婉兒織好之後請糜貞帶來的。

    展開看了看,陸仁的心裡泛起了一陣陣的暖意,微笑著把東西收好再讓人送回自己的居室,隨後向糜貞問道:「婉兒他們都還好吧?」

    糜貞再取出了一封信遞給陸仁,陸仁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安好,勿念」這四個字。看這字跡,陸仁知道是出自蔡琰的筆下。而字雖少,卻也令陸仁安心了許多。

    很欣慰的笑了笑,陸仁向糜貞道:「你是前天到的這裡,那這兩天裡有沒有回家去看看?」

    糜貞道:「怎能不去?」

    話是這麼說了,但陸仁馬上就查覺到糜貞的神色之間流露/出了幾許憂慮。略一思索,就不難明白糜貞為什麼會有所憂慮。

    「妹子,你們糜氏在徐州這裡的情況……」

    糜貞看了眼陸仁,微微苦笑道:「先生不用多說,我其實早就料到會是這般光景。」

    陸仁道:「很多地方不是我不想幫你大哥,而是我不能出手。此中輕重,你應該心裡有數吧?希望你不要怪我什麼。」

    糜貞點頭道:「我明白的。其實先生如果真的刻意的去幫我大哥做了些什麼,我反而會怪先生你不知輕重了。唉,說起這些,我真想去罵我大哥一頓,他還想著那些事情幹什麼?他想做的那些事情,如果只是沒什麼用處的話到也罷了,無非就是多花用些錢財而已。可是以我們糜氏一族現在的情況,一但和其他的世家豪族之間起了什麼爭鬥,那可就真的是完了。」

    「……」陸仁這時候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再想想似乎只能說幾句安慰糜貞的話:「其實你也別怪你家大哥,換作是誰,恐怕都會像你大哥那樣想再拚上一拚的。這是人之常情嘛!」

    糜貞沒有說話,只是低頭不語。良久過去,糜貞忽然一頭紮到了陸仁的懷裡,不過也僅僅是靠在了陸仁的肩頭,低迷的話語之中帶著幾許的抽泣:「借先生的肩頭給我靠一下……我好累,心裡也覺得很難受……」

    陸仁沒作出什麼反應,只是一動不動的任由糜貞這樣靠在自己的肩頭而已。說實話,陸仁很理解糜貞現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因為陸仁很清楚現在的糜氏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而以糜貞對自家宗族的重視,現在見到幾年前還繁盛的宗族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又怎麼會不傷心難過?再作為一個女人,在這個時候,的確很需要一個肩膀來靠一下。

    就在糜貞這輕輕的抽泣聲中,時間過去了良久。好不容易的,陸仁感覺到糜貞的抽泣聲已漸漸的寧息了下來,這才輕聲勸慰道:「好了好了,別難過了……」

    糜貞苦澀的一笑:「先生說得真是輕巧!幾年前,我們糜氏在徐州可謂是富甲一方、風光無限,可這才多久,卻變成了這般模樣。」

    陸仁道:「行了行了,這個事說多了也沒什麼意義。其實相比之下,你們糜氏也只不過是丟掉了許多徐州的產業,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只要好好經營一下,穩住一個局面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反過來說,其他的那些氏族也不能做得太過份,該保的我還是會幫你們保住的。」

    糜貞悵然道:「先生你這是在安慰我了,別把我當幾歲的小女孩行嗎?真要論及治家理財,先生你還不如我呢。其實我們糜氏在徐州會是什麼樣子,我太清楚了。」

    陸仁撇撇嘴,這方面的事想忽悠糜貞?確實是有那麼點自欺欺人的味道。再一轉念,陸仁又笑道:「不怕不怕,徐州的丟了,你不還有許都那邊的嗎?好好的經營下去,不見得就會比徐州這裡的差。再說,徐州這裡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可許都那邊就沒什麼問題了。」

    糜貞離開了陸仁的肩頭,眼睛眨了幾下之後,忽然很認真的道:「先生,我想問你點事……」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1
第二百八十二回 另思後路

    「先生,我想問你點事……」

    陸仁看看糜貞,覺得糜貞現在的狀態有點不一樣,就點點頭道:「你問吧。」

    「先生你大概還能留下多久?」

    陸仁怔了怔,因為他沒想到糜貞會突然問這個。遲疑了一下之後,陸仁回應道:「一年半左右的樣子吧?最多不會超過兩年。」

    糜貞沉思道:「一年半嗎?說長不長,說短也並不算短。以你我兩家現在所經營的那些產業來看,有個一年半載便足可在許都一帶站穩腳跟。之後哪怕是你走了,我只要經營得當,你我兩家成為許都一帶的大族不成問題。只是先生,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曹袁兩家之間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驚世大戰,對嗎?」

    陸仁點頭。這種曹袁兩家爭奪霸主之位的事,可不是他陸仁能夠影響得到什麼的。說句難聽點的話,他陸仁不過是幫著曹操種了幾年的田而已。而曹操會急著讓陸仁重新出山,不也是為了打這場仗能多準備些糧草軍需嗎?

    糜貞見陸仁點頭,復又問道:「那我再問先生一句,這場仗一打起來,那誰最後能贏?」

    「這個嘛……」

    陸仁本來是想回答說曹操能贏的,但話到嘴邊的時候卻又嚥了回去。這個事,本來按原有的歷史進程來說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可陸仁卻忽然想起來,現在可有自己這麼個異數人物摻合在了裡面。

    其實說實在話,一直以來陸仁對這方面的問題都是抱有一種「已然奪古,想當然耳」的心態,原因是前前後後的,陸仁也混了這麼多年了,相應的小影響是有一些,可是在真正的大時局、大走向上,陸仁從來就沒有造成過什麼影響,因此陸仁才會覺得官渡之戰仍然會是曹操取得最後的勝利才對。

    但是現在被糜貞這麼一問,陸仁才感覺到事情好像沒自己設想的那麼簡單。這麼說吧,所謂的蝴蝶效應,往往在短時間之內是看不出什麼來的,但到了某個階段的時候,影響力真一出來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事。

    再進一步來說,曹操在官渡之戰時是有糧草跟繼不上的原因在裡面,可自己現在主要的工作,恰恰就是幫曹操增加糧草儲備。也許就是因為自己幫曹操多存了幾個月的糧草的關係,曹操的心態上會發生什麼轉變就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就算拋開曹操這頭不說,袁紹那頭好像也得仔細的再想上一想。原則上來說,陸仁好像是不太可能影響到袁紹那邊什麼才對,但萬一要是引發出了什麼變動呢?別的不說,陸仁與中山甄氏就在暗中有那麼一腿,而甄宓是誰?在被曹丕搶去之前,甄宓可是袁紹的二兒子袁熙的老婆。這要是引發了什麼變動……

    再多想想,袁紹官渡之戰的失敗,主要是一連串的決策失誤所造成的,甚至對官渡之戰都有「與其說是曹操用兵如神,到不如說是袁紹錯誤不斷」的評論。這前前後後的,田豐、沮授、許攸都不知道給袁紹提出過多少的正確意見。要是陸仁這裡稍微的影響到了袁紹點什麼,使得袁紹在某一個原本失誤的環節上突然英明了一下,那曹操這頭搞不好就會變成一條翻不了身的大鹹魚。而這種事會發生的可能性……陸仁不敢去想了。

    正是想了這麼一大通之後,陸仁才發覺現在對於糜貞提出來的問題,他根本就沒辦法去作出確切的回答,所以只能是陰沉著臉,老半天的都沒有說一句話。

    而對於陸仁的這種反應,糜貞似乎早有預料,因此略顯苦澀的搖搖頭道:「先生你回答不了是嗎?的確,這是很難回答。其實不論你我,心裡面都很希望曹公能打贏這場仗,可是我們不能自欺欺人。先生,其實在你看來,這場仗曹公的贏面是很小的吧?」

    陸仁再想了想,最後是點了點頭。還是那句話,曹操本來就是險勝,而現時點袁紹的勢力之大、實力之強,恐怕在天下間都已是共識。又一轉念,陸仁就好奇的問道:「你好好的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糜貞道:「不問不行啊!先生,其實你我兩家都可說是依附在曹公之下,借曹公之勢才能漸漸的把宗族家業興盛起來。因而這場大戰,曹公若勝,我們當然是沒什麼問題,可曹公戰敗之後呢?你我兩家與袁紹都並無親故,更兼你我兩家都不是什麼顯耀氏族。袁紹在得勝之後,少不了要做些清洗之事,知名大族他當然不會去動,動的只能是我們這樣的身微氏族。真到那時,你我兩家在許都又能呆得安穩嗎?」

    「……」

    出於那種「已然奪古,想當然耳」的心態,這些事陸仁還真沒想過。現在被糜貞這麼一說,陸仁就發覺糜貞所說的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袁紹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屠城的事也做過不少,而且袁紹的手下基本上都是些世家大族,其本身可以說走的都是士族路線,對於小宗族的兼併吞食基本上就是家常便飯。

    而自己的陸氏與糜貞的糜氏是能夠讓袁紹有所顧忌的世家大族嗎?顯然不是!那萬一發生了袁紹擊敗曹操並且佔據許昌的情況,自己與糜貞經營的又都是些很賺錢的買賣,袁紹手下的那些個世家大族還不垂涎三尺?一有機會當然是把陸、糜兩家給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一想到這些,陸仁有點明白了糜貞的意思,就試探著道:「你是在擔心袁紹戰勝之後,你我兩家在許都會陷入危局?」

    糜貞點頭道:「正是。其實以前還沒怎麼想到過這些,是這次回到郯城,看到了我糜氏一族被徐州豪強借呂布之後給害成了這般景像之後才有感而生的。其實對於河北的那些世家大族,我也算是有所瞭解,像甄家那樣的宗族都尚且難以自保,我們在曹公戰敗之後,又能好過?真到那時,袁紹就可比作另一個佔據了徐州的呂布,河北的那些世家大族與徐州這裡的那些人也沒有什麼分別。我們這幾年間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產業,最終只會被他們啃食殆盡而已。」

    陸仁沒了言語。許久過去,陸仁才輕歎道:「這到是我一直都沒有去想過的事。」

    糜貞憂心的道:「先生,居安當思危啊!你一向見識深遠,對這危機之事真的得好好的想想,我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宗族毀在你我都早已預料到的危險之中。我知道先生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所以請先生你好好的想想行嗎?」

    陸仁皺起了眉,踱著圈子在那裡想了起來。而在許久過去,陸仁忽然不知所謂的笑了笑道:「妹子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開過的一個玩笑嗎?想不到這一時的戲言,或許我們現在真的是要去做了。」

    「什麼戲言?」

    陸仁笑了:「如果只是想退路的話,你們糜氏的出路至少有三個。」

    糜貞馬上就湊到了陸仁的身邊急問道:「願聞其詳!」

    陸仁不緊不慢的豎起了三根手指頭:「一為琅琊,二為襄陽,三為柴桑。」

    向糜貞說出了這三塊地頭,糜貞則是望著陸仁向他豎起的三根手指頭,疑惑不解的問道:「先生你提及的三處確實都有我糜氏產業,可是自黃巾之亂以來,徐州與襄陽、柴桑兩地的商路便因禍亂而阻絕多時。即便是時至今日,往襄陽之路尚有張繡在宛城為賊,往柴桑之路有袁公路於兩淮為寇,道猶不得通。至於琅琊……」

    陸仁笑著擺了擺手打斷糜貞的話道:「你是不是想說琅琊雖毗鄰徐州路程不遠,但依山鄰海土地貧脊,非治業之所?妹子啊,其實正是因為前往襄陽、柴桑兩地的陸路不通,我才會將琅琊列在三地之首。我且先問你一句,你們糜氏是不是在琅琊有船千餘丈並船坊數間?」

    糜貞點頭道:「的確如此。那是往日我們糜氏舊時與北平、樂浪,甚至是三韓之地商旅貨運時所用的船隻船坊。不過先生,你真提及此事的話我也不瞞你什麼,其實自黃巾之亂時起,天下間禍亂不斷,而冀、青之地雖富,卻是黃巾賊寇禍亂最盛之地,我糜氏水運亦受到波及,早已無甚商利可圖。記得那還是在我家大哥應陶恭祖之辟出仕為徐州別駕之前,我們糜氏就已不再水運商販,那些水運商船因此就再沒有離開過碼頭了。雖說當時有命人時時養護舟船,但畢竟這麼多年下來,到現在能用的船還有幾隻我自己心裡都沒底。」

    陸仁笑道:「沒關係,只要船坊沒有徹底荒廢,當初的制船工匠還在就可以了。造船的確會很費時費力,但修船卻是另一回事。」

    糜貞道:「修復舊船固然不是難事,可是先生你想修復這些舟船又是何意?若是想再復舊日商路的話,冀、幽、遼那邊……」

    陸仁笑道:「妹子,你怎麼就認定了往北呢?你們糜氏有這麼好的水運條件,又為什麼不試著沿海而南下?還是說,你忘了我曾經跟你提起過的海中大島?」

    糜貞猛然反應過來,訝然道:「先生你是說……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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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1
第二百八十三回 論海談舟   
   
    「先生你是說……夷州!?」

    陸仁向糜貞點了點頭,接著又踱起了圈。這可不是陸仁在賣關子,而是這場事突然提出來,陸仁得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

    而在苦想了許久之後,陸仁總算理出了一條還算清晰的思路,就向糜貞道:「不過現在就去想夷州的事還太早了點,畢竟以你我兩家現在的情況,夷州還真不是那麼好去的地方。這麼說吧,如果妹子你真的有心的話,我們得先把琅琊給搞起來。」

    話是這麼說,可陸仁對琅琊卻有點不怎麼滿意。其實在陸仁的心裡,在徐州這裡想搞海運的話,最佳的地點應該是東海郡的東面的某個地方。這地方在當時還不怎麼有名,可在後世就很有名了,因為在後世它的名稱是連雲港。

    後世的連雲港,位於江蘇省東北端,東臨黃海,同時也是隴海鐵路的終點。連雲港水深港闊,是蘇北沿海的天然良港,而且沿海盛產魚、鹽,著名的淮北鹽場的大部份都是在連雲港。

    不過連雲港那塊地頭雖然不錯,陸仁卻不太敢把手伸手過去。因為陸仁在接手郯城這裡的政務之後,知道連雲港那邊基本上已經被徐州本土的世家豪族給控制住了。連帶著陸仁也從糜竺的口中得知,糜氏本來在連雲港那裡有個鹽場的和一些常規的漁船坊間的,現在也已經沒了,而糜氏手中有海運能力的地頭,也只剩下了琅琊那邊。

    其實琅琊在當時到也是個不錯的地方。遠了不說,咱們的豬哥其實就是琅琊人,當然這個扯得有點遠,和現在的陸仁也扯不上什麼邊。不過琅琊在山東,漢時屬青州地界,陸仁現在所除的時間點,則是在袁紹的地盤裡面,那麼就是說曹操的手暫時還是伸不過去的。

    而曹操的手都伸不過去,徐州這裡的豪族又哪裡能伸得過去?徐州這裡的那些世家豪族,敢在袁紹的地盤上撒野?相比之下,糜氏因為與琅琊那邊有些商貿往來,又並沒有在琅琊本地發展什麼宗族勢力,屬於有合作關係的流動商人的性質,有個船廠之類的東西完全在琅琊本地豪族的允許範圍之內,因此相關的東西保存得到是比較完整,所以陸仁也只有把琅琊當成是出發點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琅琊離連雲港也不遠,海上的直線距離也就一百來海裡而已。

    「妹子,琅琊地近青、徐,你糜氏子弟要遷去琅琊的話只不過是數日之程,而眼下的徐州,你們糜氏又有些立足為艱,不如待呂布破敗之後馬上就將原處徐州的子弟遷居至琅琊,不要去和陳氏這種在徐州家世久遠的世家作些並無益處的爭鋒之鬥。

    「最重要的是在琅琊那裡你糜氏尚有些基業為立足之本,陳氏他們卻沒有,你們若去了琅琊,陳氏不但不會和你們爭琅琊,反而還會高興你們糜氏放棄了徐州這塊富庶之地,這樣的話兩家之間的世代爭鬥或許還會因此而化解,而糜氏就有了可以安心發展的空間。

    「在我眼中你糜氏若想重振家業,就不能再在陸上和人爭,而是要靠海運。你糜氏以商利而興家,到你這一代好不容易才轉入仕途。只是現在時局不定,你大哥的仕途亦不穩健,家業也破敗了不少。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想想如何先把家業重振起來,家大業大自然勢大,勢大則無人敢欺,這才是興家正理。只是傳統的農耕之利頗耗時日,在田地人丁上你又遠遠比不上陳氏,想興家的話哪裡能及商利之速?況且你本為商家,應該揚長避短求取急利方為上策。」

    糜貞不是笨人,被陸仁的這句話一說,再聯想了一下陸仁剛才說出的三塊地頭,馬上就稍稍恍然的道:「先生你是要我棄北而向南,舟船商隊沿海岸南下?」

    陸仁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就算不是去夷州,你們也可以完全的避開陸路上盤據在兩淮一帶的袁術和侵攏的賊寇。而且我記得你說過你們的舟船能遠赴至三韓商販,那沿海岸南下再轉入江口直抵柴桑對你糜氏來說絕不是難事。還有,舟船所能運載的貨物遠勝陸路牛馬車輛且人不大勞,一趟之利只怕能抵得上陸路商販的數倍……」

    糜貞聞言低頭思索了片刻,輕輕頜首道:「不錯,以我們糜氏的舟船之能,完全能做到如此程度。只是……」

    說著糜貞便低下了頭去,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其實陸仁充其量不過是給糜貞指了一條路,成與不成之間的考較當然還是在糜貞自己,而糜貞此刻就是在憑借自己的經驗來思量陸仁指出的這條路的可行性。

    想了許久,糜貞抬起頭道:「先生你此策的確很妙,但恕我直言,我當初也曾想過水運南下之事,可是在江東那邊……先生你可能是離開江東太久了,有些事你現在並不怎麼清楚。」

    陸仁奇道:「這話怎麼說啊?」

    糜貞搖頭沉吟道:「其實江東那邊的宗族勢力遠比徐州要錯綜複雜得多。在徐州可以說其實只有我糜氏與陳氏之爭,可是江東那邊有嚴(指嚴白虎)、劉(指劉鷂)、周、張……反正太多了,一時間都說不過來。你此策中隱意是明為通商,暗中遷居,可是像我糜氏這種外來宗族,在江東一地是很難立得住足的。即便只是行商於往日都多有不便之處,主要還是在不為這些宗族所容之事上,要是一不留心搞不好還會捲入這些宗族之爭裡面去……」

    陸仁想了想,笑道:「這個我想你不用太擔心吧?據我所知小霸王孫策正在席捲江東,嚴、劉這些不服孫策的都會被孫策給除掉,其實的那些則會依附到孫策的治下,換句話說江東那邊現在只會是孫氏一家獨大。

    「你只以行商之名過去,而那邊又正值大戰之後的平復期,對江北許多商貨的需求量會非常大。再加上兩淮商路被袁術阻絕,孫策又與袁術翻了臉,這個時候你這家的商隊從水路販運大量江東急需的商貨,他們就算是想容不下你也不得不容。妹子啊,我反正認為困境如果把握得好,那就反而會是一種機遇。」

    糜貞又想了一會兒,卻接著搖頭道:「先生的話雖不錯,可是這事關著我糜氏宗族的安危,我不能隨意妄為。至於這機遇我不是不想抓,只是只我糜氏一家的話在江東那邊絕對立不住足的。除非能與江東某個大宗族聯手,有這個宗族關照一下我糜氏才行……嗯!?」

    說著糜貞忽然瞪望了陸仁許久,猛然間自拍其額的大笑道:「瞧我這糊塗勁!盡擔心些不用擔心的事!!」

    陸仁也樂了,曲指在糜貞的額前輕彈了一下,笑道:「怎麼現在才想起來?」

    糜貞不好意思的微笑道:「我這不是憂心宗族之事,心中煩亂嗎?卻忘了先生你是吳之四姓中的陸氏族人,不久前又接任了一支陸氏支流的家主。而先生你與我糜氏一向過從甚密,那我們糜氏去往江東的話可以直接找吳地陸氏聯手興家,如此則再無甚難處!先生啊,你想得可真夠長遠的,此等互利之策我卻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真是遠不及你!」

    陸仁又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適當的給糜貞潑點涼水的好:「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可別忘了陸伯言為什麼會把幾百族人送到我這裡來,不過我相信陸伯言能處理好與孫策之間的關係。但你如果真要按我剛才所說的那些去做,可千萬要把握好分寸。其實按我的本意,是你轉赴夷州的時候,可以把我們吳境陸氏那裡當成一個中轉的補給點,路上有個風浪什麼的,也有個避風的地方。」

    糜貞連連點頭:「我明白。」

    陸仁也跟著點了點頭,可心中卻有點哭笑不得,暗道:「唉,這叫什麼事啊?無意中還把陸遜的那支陸氏給扯了進來,天曉得陸遜那傢伙會不會答應哦!史料中有陸遜『不治家業』的記載,我可真有點吃不準陸遜會不會這麼做……」

    這頭的糜貞興奮了一下,卻馬上又冷靜了下來,接著就滿懷疑慮的向陸仁問道:「先生,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你說起夷州,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夷州……能行嗎?」

    陸仁撇了撇嘴,心說夷州在後世可是塊風水寶地,單就農業方面而言,水稻都能一年三熟。即便是在現在這個時代,一年兩熟都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陸仁也不敢太過托大,畢竟在原有的歷史上,孫權就攻打過夷州,結果是得不償失,顯然要注意的方方面面也不是一點兩點。

    於是陸仁又開始仔細的推想,同時還把芯片激活,查閱相關的資料。還好,之前那次與糜貞談論起夷州之後,陸仁有讓雪莉傳輸了一些相關的資料過來,現在翻找出來到是能讓陸仁頗有話說,因此在良久之後,陸仁不住的點著頭向糜貞道:

    「現在的夷州在世人的眼中還只是一塊蠻夷之地,可據我所知事實卻並非如此。我們要注意的事情是……」

    (補充一下,漢時人們對某人擁有的船隻是以總丈數來計的,比如說某人有二十丈的船五隻,十丈的船五隻,人們會稱其有船20X5+10X5的一百五十丈,而不是稱之為多少多少隻,據說這是為了計稅方便的結果。最後仍舊是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2
第二百八十四回 初制蔗糖   
   
    轉眼間便是數日過去。

    這幾天裡陸仁又接手了一大批許昌送來的後繼糧草軍需,事情一忙也就沒顧上糜竺。至於糜貞到無所謂,因為糜貞得先回一趟許昌,把許昌那邊的生意都安排好了之後才能來徐州忙別的事情。除此之外,糜貞也希望陸仁能幫著多勸勸糜竺……雖說能不能有用那叫天知道,但總得盡一盡力的說。因此陸仁在忙活完正事之後,終於有空抽出身來去看一看糜竺。

    上次在酒樓與糜竺相談,最後的結果是不歡而散,對此陸仁也明白放棄祖業這種事對糜氏來說畢竟不是那麼好接受的,就算糜竺多少動了點心,也不見得就能說服糜氏宗族中的其他人,特別是那些長老一級的人。

    只是等他晃到糜氏家園的時候人就呆住了,因為整個糜氏的人幾乎都忙得熱火朝天!好奇中吩咐身邊的陸氏子弟去暗中打探了一下,打探到的消息險些沒把陸仁給整暈過去。

    「啥!?他們在收拾行裝,據說還準備賣地?賣田產!?這……這又是怎麼回事?糜竺不是還有些捨不得的嗎?怎麼突然就變了?」

    其實陸仁這也是沒反應過來。真論起來,有什麼捨不得的?漢時世家宗族對家族的安危看得比什麼都重,而糜氏中看出在徐州一帶已經鬥不過陳氏,再僵持下去只會走上破敗一途,而看出這一點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

    或許糜竺對陸仁所說的話還會有些懷疑與猶豫不決,但是糜貞與族中其他一些聰明人所說出來的話,糜竺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特別是糜貞在轉訴出陸仁的那些宗族「戰略」之後,大家湊到一塊一商議,都覺得完全可行。

    既然有了轉機之策,他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馬上行動。在這一點上糜氏中人商人的脾性可謂體現得淋漓盡致。祖業又怎麼樣?他們的祖業能比得上穎川荀氏嗎?荀氏在必要的時候敢捨棄穎川祖業,由二荀分別帶往冀州與蜀中另起家業,那糜氏當然也不會捨不得徐州這塊地頭。

    這裡陸仁愕然許久才想起來去找糜竺問問情況。只是他才領著身邊的陸氏子弟走出幾步,忽然有一個青年文士當在路中攔住了陸仁,並向陸仁恭敬一禮道:「敢問先生可是陸義浩陸令君?」

    陸仁望望眼前這個一臉書生之氣,但卻沒有什麼迂腐之態的年青人,感覺這年青人應該不簡單,當下馬上回禮道:「在下正是陸仁。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青年文士面色從容的一揖到底:「在下陳群陳長文,特來向陸令君謝當日失禮之罪。」

    陸仁當時就愣住了,心中暗吼道:「陳、陳群……當初請都請不到,現在自己跑出來,他是想幹嘛?」

    ————————————————————

    轉過天來,糜氏田莊的某個小院。

    糜竺此刻正站在小院當中,好奇的望著陸仁正在那裡指手劃腳的指揮著十幾個陸氏子弟,也不知在忙些什麼。而這個本來是一直閒置著的小院,也不知什麼時候搬進來了石磨還堆起了爐灶,此外院角那裡還堆放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眼望著忙得興致勃勃的陸仁,糜竺著實有些莫名其妙,好不容易逮著了個機會,糜竺把陸仁拉到了一邊問道:「義浩,你昨日向借我這小院,又搬來這些個東西是要幹什麼啊?」

    陸仁嬉笑道:「別急別急,大概再過個一刻鐘就有好東西給你看。」

    「……」糜竺無語,只能靜等。

    再看陸仁半蹲到了爐灶旁,可能是覺得這幾個陸氏子弟在爐灶旁做的事有些不趁其意,伸手拉開之後自己親自上了手。大鐵鍋中正在煮的是一大鍋有些混濁不清的液體,但隨著液體的漸漸沸騰,鍋中便飄散出了一陣陣的濃香之氣。就這麼煮著煮著,陸仁還時不時的會讓一旁的陸氏子弟撒些白色粉末,傾倒些乳白色的液體到鍋中。

    聞著這濃厚的香氣,糜竺心中好奇不已,輕輕的走到陸仁的身後向鍋中探視並問道:「義浩,你這到底是在蒸煮何物?看起來像是在煮鹽,可是這香氣卻不是。」

    陸仁也伸頭向鍋中望了數眼,嬉笑依舊:「再等一下,再等一下!馬上就做好了!」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陸仁見鍋中的水已經煮干,鍋底則留下了一層雪白的晶粉,忙不迭的讓陸氏子弟把這大鐵鍋撤下爐灶。爐灶這邊換上了新的一鍋液體接著煮,陸仁則讓兩個陸氏子弟各取了一柄大蒲扇對著撤下來的鐵鍋猛扇一氣好降下溫來。等扇到差不多了,陸仁取出一片小竹刀,把鍋底的白色晶粉劃下一些,先是湊到鼻下聞了聞,接著又小小心心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哎呀!沒錯沒錯!就是這個味!!」

    興奮不已的怪叫了數聲,陸仁又故作誇張的假哭了起來:「多少年了啊……終於讓我又吃到這個好東東了!」

    「……」儘管糜竺知道陸仁就是這麼號人,可此刻還是被陸仁的舉動給鬧得哭笑不得。不過看了看鍋中的晶粉,糜竺在好奇之下也忍不住伸指劃下了一些再學著陸仁的樣子納入口中。只是這稍稍的一品其味,糜竺的臉色馬上就大變:「這、這是!!」

    陸仁懷抱起雙手向糜竺笑道:「怎麼樣啊糜兄,味道是不是很甜?」

    糜竺猛甩了幾下頭甩去身上的幾分失態,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的:「義浩,此物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陸仁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看著我做的嗎?」

    糜竺拚命搖頭:「不不不,我是問你此物是以何物為料?」

    陸仁伸手一指屋簷下:「就那些甘蔗啊!說起來我以前雖然當過你的客卿上賓,可是還真沒來你這裡的田莊看過,對你田莊裡的事所知不多。要不是昨天你忙裡忙外的顧不上我,吩咐下人好好的招待我並送了些甘蔗給我品嚐,我還真不知道你田莊裡有種植甘蔗。」

    糜竺望了望院中的石磨,啞然道:「你是以石磨磨出蔗汁,再以煮鹽之法煮成晶粉?以前多有人試用此法,可是得來的晶粉雖有甜味,可是酸澀帶苦……」

    陸仁大笑擺手道:「就那麼煮干當然會那樣的啦!真正想煮出好糖,是要加些東西到裡面去漂白並除去酸澀苦味的。」

    糜竺望了望爐灶邊的大布袋和幾個木桶,好奇的想走過去看看,陸仁卻一把把他拉進了屋中按坐下來笑道:「不用看了,這秘方回頭我會給你的。子仲兄,我們現在先談幾句正事,你當初走南闖北的行商多年見識頗豐。那你覺得我製出來的糖如果作為商貨,能賺到錢不?」

    糜竺一聽這話差點吐血:「義浩,你也是浪跡過天下的人,你會不清楚此物若真為商貨獲利會何等之豐?就拿數年前未曾為呂布所禍敗,安寧富庶的徐州來說,一斗蜂蜜價值百金!你做出來的……你是喚之為糖吧?若是真以甘蔗為料,哪怕只是一升一金都可謂是一本萬利了!」

    陸仁又懷抱起了雙手,臉上的嬉笑之態也淡下去了幾分:「可能你方才會覺得我是在胡鬧吧?子仲兄,甘蔗這東西其實在江北一帶並不怎麼適合種植,像你給我品嚐的這些,所用的甘蔗在我看來其實都差勁得可以,糖份並不充足。但如果是用南方濕熱之地所產出的甘蔗,製作出來的白糖其甜味會比現在這些都濃上許多。」

    糜竺瞪圓了雙眼,仔細的想了想之後才壓低了聲音問道:「義浩,你這話中暗指的,恐怕是夷州吧?小妹他已經和我說過了,你也不必太過隱晦。我只問你一句,你說夷州那裡若種植甘蔗,無論品質與產量都會遠勝於徐州?」

    陸仁點點頭,正色道:「夷州在世人眼中只是塊蠻荒之地,但那是因為沒有什麼人過去開墾之故。若是真的開墾出來,夷州就是一塊風水寶地。再者那裡沒什麼家族勢力,最多只是有一些刀耕火種的土著居民。

    「憑你我兩家的本錢,想在那裡興家立業絕非難事。不過考慮到興建產業需要大量的錢糧器物,我們得先搞出些能商販獲利的東西在中原取利。本來我還不知道搞什麼好的,正好碰上了你這裡的甘蔗就想起了制糖之事。不過說實話,我現在就擔心你糜氏中人不願去夷州。」

    糜竺連忙擺手道:「此事義浩你大可放心。數日前我聚起族中長老商議此事,大半長老都認為徐州數經戰事,又兼陳氏日漸坐大,已不再是可興旺我糜氏宗族的清寧之地。而夷州雖地處偏遠,但勝在清寧無憂,確為遷族定居之佳地。今日你又拿出這般珍奇並明告於我可為夷州盛產之物,以利較之他們會愈發願遷往夷州的。」

    陸仁道:「原來如此,難怪我昨天過來的時候你們整個宗族都在忙著遷居之事,連田產都捨得賣掉。不過糜兄,你們是不是也太急了點?呂布在下邳還沒敗亡,萬一這一仗沒有打垮呂布,你們會不會……」

    糜竺面色一變,默然搖頭道:「勝當遷,敗亦當遷。若曹公未能誅除呂布,日後呂布回轉徐州時,我糜氏一樣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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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2
第二百八十五回 進赴下邳   
   
    「勝當遷,敗亦當遷。若曹公未能誅除呂布,日後呂布回轉徐州時,我糜氏一樣難逃一劫。」

    聽了糜竺的這句話,陸仁也不由得低頭歎氣道:「呂布這傢伙真的是一定得死啊……罷了,不說這個。子仲兄,陳長文已願出仕,我終於可以抽出身來,而且徐州城中的糧草計點已畢,三日後你我押解糧草同往下邳助戰吧。」

    聽陸仁提到了陳群,糜竺也想起來自己過來就是想問問昨天陳群是來幹什麼的,當下便婉轉的向陸仁發了問。

    陸仁笑道:「你們糜氏搞出來的動靜這麼大,陳氏會不來探探口風?聽說是我勸你們糜氏準備遷居琅琊的時候,陳氏便以為我其實是向著他們的了。其實陳氏中人又哪裡會不想出仕為官?之前不肯出仕還不是怕你我聯合起來整他們?現在聽說你我都要離開徐州,他再不趕緊的抓住機會出仕為官,那他們還算個屁的世家大族!」

    「陳氏……」糜竺默然搖頭。

    陸仁望望院子裡的甘蔗已經全數搾完,最後一鍋糖詁計也就快煮好,便吩咐院中的陸氏子弟把東西都收拾好,先別留下什麼會讓人分辯出原材料的痕跡。沒辦法,那年頭的秘方就是錢。

    回過頭陸仁又向糜竺道:「子仲兄,今日裡你看到的事物千萬不可以在徐州流傳出去,我自己也只是讓身邊的陸氏子弟來做這些事而已。至於制糖秘方,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讓小貞轉交給你族中要遷居夷州的人。」

    「竺明白……」糜竺輕輕的點了點頭,但眼珠轉了幾下,一件一直掛在心頭的事終於問出了口:「義浩,我想很問一問,你與我家小妹之間到底如何?若事有可為,你願不願意娶她?一則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事,二則你若娶了她,也可算是陸糜兩氏聯姻為親……」

    陸仁的臉色馬上就變得很難看,忍不住伸手去猛抓頭皮道:「子仲兄啊,你要我怎麼說呢?這個嘛……唉,說句實在話吧,我是什麼人你該清楚的,你以為我不想搞定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寶貝妹子?可問題是……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能去做。再一個,小貞是什麼樣的脾性,子仲兄你應該遠比我更加清楚才對。其實最重要的是現在你我兩家都在風尖浪口上,要是我和她之間鬧出了什麼事情,搞不好你我本為親家的,卻會因此而變成仇家了!最後一個……我已經娶了昭姬啊!就算是你捨得把小貞塞到我的身邊來,她也不見得就願意當我的妾,她可不是婉兒!」

    順便說一下,華夏古時不是後世人所說的一夫多妻制,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同時妻生的孩子是嫡生,妾生的孩子則是庶出。比如袁氏家族,袁術是嫡出,袁紹是庶出,因此袁術才會格外的看不起袁紹,甚至說袁紹是「吾家賤婢之後」。而妻與妾的地位,那是不用多說的。

    糜竺又不是什麼笨人,當然明白這些事的輕重。而在想清楚之後,他也只能搖頭長歎。

    陸仁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扭頭望向院中。而這一望之下,陸仁望到了爐邊的那幾個麻袋,就跟著想起了點什麼,忙不迭的向陸氏子弟吩咐道:「在那一袋打開了的裡幫我裝兩小袋出來,我還有用處!」

    陸氏子弟領命行事,陸仁又向糜竺道:「能不能給我些蜂蠟?我還要做兩件東西備用。」

    「你又要搞什麼?」

    陸仁陰笑道:「沒辦法,我不會武藝嘛,可馬上又要真的上戰場,不準備幾件保命的東西在身邊我心裡不踏實。唉,一說起這個我就想起了我的望遠鏡……」

    ————————————————————

    數日之後的下邳城外,曹軍大營之中。

    押運著大批糧草趕到這裡的陸仁才剛剛在架起不久的臥帳中躺下一會兒,郭嘉的聲音就在帳外響了起來:「義浩賢弟,我進來了啊!」

    陸仁這裡還沒爬起身來,郭嘉就已經撩開了帳門步入帳中。而郭嘉這一入帳連招呼都沒和陸仁打一下,人就在那裡東張西望的找尋起了什麼。陸仁見狀啞然失笑,慢慢吞吞的從臥榻上翻坐起來向郭嘉道:「喂喂喂,老郭你就別找了,我這趟是從徐州出發的,沒酒可帶。再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按軍規不能飲酒……」

    「去去去,主公對我人在軍旅,卻經常偷偷飲酒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時不時的還會在暗中給我點酒解解癮。這個事,只要我不喝過頭、不誤正事也就行了,你擔心個啥?」

    郭嘉嘴裡是這麼說著,眼睛和手腳依舊在陸仁的帳中來回尋找。不過找了一陣子之後郭嘉沒什麼發現,既失望又沮喪的道:「好像真的沒有……我說義浩啊,到底有沒有好酒?要是有的話麻煩你趕快拿出來好不好?大軍臨行時我從徐州帶出來的酒一點味道都沒有,我嘴裡這些天都快淡出鳥來了!」

    「淡出鳥來了……」陸仁啞然中伸手抓頭,心說自己嘴裡偶爾會說出來的那些個渾話,郭嘉是學口學得最快的。不過抓了幾下頭皮之後,陸仁還是向郭嘉搖了搖頭道:「老郭你別這樣瞪著我行不行?我這裡真的沒有!你想喝的酒眼下只怕只有許都那裡才有。而我現在雖然是押糧官,也不可能專門讓許都那裡給你送酒來吧?先前在徐州時給你的那些你又喝得那麼快,三下五除二的就全沒了,也不知道留些下來慢慢喝。」

    郭嘉想想也確實在理,一時間鬱悶之極的懷抱起了雙臂悶聲道:「我還以為你會讓糜家小姐多送點酒來的……唉,沒辦法了,看樣子眼下還是只能喝那些淡得沒味的酒!」

    陸仁撇了撇:「如果你只是想嘴裡有點味兒的話,我到是有點別的東西給你……」

    「那你還不趕快!!」郭嘉幾乎是用吼的了。

    陸仁笑了笑,出帳向帳外侍立的陸氏子弟吩咐了幾句,過不多時便在帳中設下了一桌吃食。吃的東西其實都是些什麼肉脯、菜乾之類乾糧,郭嘉也沒怎麼在意,到是桌中央的那盆飲品引起了郭嘉的注意。有些迫不及待的舀滿了一杯,先是淺淺的品了一口,郭嘉便皺起雙眉奇道:「這是什麼?味雖甜美,但也有那麼點怪怪的。」

    陸仁笑道:「試試一口氣灌一大杯下肚如何?」

    郭嘉帶著幾分狐疑之色望住陸仁,嘴裡也回味了一下方纔的甜味,忽然大笑道:「試試就試試!難不成我還會怕你在酒中下藥不成?」

    說完郭嘉便舉杯一口飲盡,灌下了肚之後舉袖擦拭了一下嘴唇笑道:「怪哉怪哉!這不是酒吧?不過這麼一口氣灌下去真的很……很爽!」

    陸仁剛想接上話,郭嘉卻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嗝,噴將出一大口的胃氣。而在古人的禮儀中,打這種嗝是相當失禮的事,郭嘉一時間都有些難堪的神色浮上臉龐。不過望了望眼前一臉壞笑的陸仁,郭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舉拳向陸仁虛晃了一下道:「你居然敢整我!?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到底是什麼?一大杯就這樣一口灌下肚去怪舒服的。嗝!!」又是一個響嗝。

    陸仁抓了抓頭,心說這是我前些天去糜氏田莊辦事的時候從糜氏那裡找到了不少食用的鹼粉,一時興起做出來了些蘇打水,再加上些糖就變成了土製蘇打汽水,可問題是要陸仁如何去向郭嘉解釋什麼是「汽水」亦或是「可樂」、「雪碧」?

    想了想也懶得去解釋,於是就信口胡縐道:「釀酒耗時而且需要糧食,喝醉了還容易出事,因此在軍旅征戰中是喝不得酒的。這個是我無意中製出來的,即喝不醉人又能給人幾分酒味,所以我稱之為『假酒』。」這裡的假不是「虛假」的意思,而是代替之意。

    「假……」郭嘉被鬧了個哭笑不得,指著陸仁笑罵道:「你小子就是這德性!就不能取個好聽點的名謂?先前你釀出來的一種果酒稱之為『香檳』還說得過去,葡萄酒主公稱之為『英雄淚』,這個你不如就讓我來命名吧。」

    「隨你的便啦!」

    郭嘉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卻大搖其頭道:「沒酒喝沒靈感,想不起來。就依你之意,還是先叫假酒算了!」

    「噗——」陸仁一口加糖蘇打水全噴了出去。

    郭嘉冷哼了一聲,斜眼望了陸仁一陣才道:「臭小子,你一向不曉軍事,那你幹嘛不老老實實的在徐州城裡呆著,吃飽了沒事跑來下邳戰場幹什麼?在這裡你又混不到什麼軍功,老老實實的呆在徐州打點糧草。」

    陸仁趕緊擺手道:「行行行,後面的話你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我在大帳中向曹公稟報的時候偷眼看過曹公的臉色,那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詁計要不是有劉備那幫子人在,曹公早就對我開罵了。」

    郭嘉道:「你應該知道主公把你留在徐州城的本意吧?那你不在徐州發揮你的長處,跑來下邳幹什麼?我知道你不想賺什麼功績,可你也不能違背主公的意思啊!」

    陸仁聳了聳肩,他已經猜出曹操在這種情況下不好直接責備他,所以就暗中授意郭嘉來罵他幾句,再把他轟回徐州去。不過陸仁老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當下便故意擺出一張苦臉,把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諸如「吾於徐州士族之中聲名不佳,不便權領州事,若一意強為反為生亂之舉」的話說了出來。

    另外當然是重點提及了把糜氏哄去琅琊,把陳群拉出來當官這兩件事。不過在陸仁的口中,糜氏遷居的事變成了「劉玄德自失徐州,錢糧全賴糜氏給予,若糜氏離徐實不亞於斷卻劉玄德膀臂」。至於拉攏陳氏的人出仕一事到沒什麼變化,就是一個拉攏當地豪族的意思……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3
第二百八十六回 垂涎美色   
   
    卻說郭嘉聽完了陸仁的話之後就瞪圓了雙眼,上上下下的打晾了陸仁一番,聲音都有點變了味:「哎呀,我還真沒想到你小子玩起心機來卻也這般陰毒!你這一策用得很妙嘛!」

    陸仁毫不客氣的回敬道:「失禮失禮,和你老郭在一起混久了,坑蒙拐騙的本事我怎麼說也得學來一些。」

    「我去你的!」郭嘉虛晃一拳,隨即面色一正道:「糜氏已在行遷居之事,而陳氏又有投靠主公之意,你雖身離郯城卻留下了車冑、李典,如此郯城當無憂。不過臭小子,你來下邳戰場真的賺不到什麼軍功的……」

    陸仁道:「你知道我賺不賺什麼軍功無所謂的,只要不行差踏錯,我想曹公也不會為難我什麼的是不是?喂,回頭曹公那裡你得幫我把話說清楚,我確實有我的難處的。」

    「知道了知道了……喂,這假酒還有沒有?開始喝著是怪怪的,不過多喝了幾口卻也覺得挺有味道。」

    「……」陸仁無語,只好走出帳外讓陸仁子弟再現做一盆蘇打糖水來。回來坐下陸仁道:「老郭,我再和你說句心裡話吧……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暫居的小村中的李老和小平吧?呂布那個混蛋也不約束一下手下的軍兵,竟然掘了李老和小平的墳!說真的,他如果是挖了有錢人家的墳開棺取寶什麼的,我可能還沒什麼話說,可是窮苦人家的墳他們也掘,我實在是氣不過,所以我趕來下邳就是想看看呂布是怎麼死的!」

    郭嘉輕輕頜首,畢竟這麼幾年下來,郭嘉對陸仁的性格是很瞭解的,而且陸仁當初火葬村民和奏曲安魂的時候,郭嘉就在場,知道陸仁陸仁就是這麼一號人,不由得輕歎道:「原來是這樣……呂布也確實太可惡了。」

    陸仁道:「我剛到這裡,還不知道現在的戰況如何。老郭你和我說說吧。」

    其實到現在為止,曹操圍困下邳也沒圍困多久。而在曹操率軍抵達下邳之初,呂布也曾經率軍出城迎戰過,雙方互有勝負,應該說是旗鼓相當。不過這種情況在劉備三兄弟整編完舊日失散的軍兵並趕到下邳之後呂布就有些處在了下風。

    呂布是能打,但碰上劉關張三人的聯手也一樣頂不住,更何況曹操這裡還有如許褚、徐晃這樣的猛將?陳宮見局勢不利,及時的勸諫呂布先據城死守,憑借下邳城堅固的城池與泗水之險暫時先避開曹劉聯軍的銳氣。曹操強攻過幾次城,不過都無功而返,因此雙方目前正處在一個僵持期。

    郭嘉在說的時候,陸仁也有激活芯片比對,聽著聽著陸仁便犯了迷糊,心中暗道:「不對啊!歷史上陳宮是拚命勸呂布出城迎戰,說是『曹兵方至,可乘其寨柵未定,以逸擊勞,無不勝者』,怎麼到這裡卻變成了陳宮勸呂布死守了啊?」

    再細看了一下陸仁才稍稍恍然:「哦!原本的歷史上是曹操糧草不足,陳宮都說『不過旬日,操軍食盡,可一鼓而破之』,『操軍糧少,遣人往許都去取,早晚將至。將軍可引精兵往斷其糧道,此計大妙』。現在嘛……嘿嘿,我押運來的糧草足夠曹操兵馬吃上半年的。這樣的話陳宮的策略當然也得變一變。」

    一念至此陸仁忍不住嘿嘿陰笑了兩聲,接著向郭嘉問道:「那接下來呢?」

    郭嘉被鬧了個莫名其妙:「什麼接下來?眼下就這樣了啊!兩軍之間已經有五、六天沒開戰了。我聽人說下邳城本來是陶謙花了血本修築的退守之城,還別說,這真一攻城才發覺下邳城池真是有夠堅固的,兼有泗水之險,想攻下來難吶。我這些天一直在苦思破城之計,可就是想不出什麼計策來。」

    陸仁心說歷史上不是你和荀攸一起建議決河堤的嗎?不過轉念一想吧,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時局不同,決河堤這招就可能沒用。再說陸仁搞了幾年的內政,知道水利興修不易,也真不願看見一片澤國的事發生,於是就沒有把「決泗水」這三個字給說出來。

    再一沉思,陸仁又想起了一個與原有的歷史不一樣的地方,也就是他在中軍大帳看到了劉備三兄弟的事,猶豫著道:「淮南一路劉玄德他們沒去擋住?曹公就不怕把呂布逼急了投奔袁術?」

    郭嘉道:「哦,程老頭(程昱)也已經提及此事,是因為劉備士卒沒有糧草,得等你這一批的糧草運抵之後再行分兵。主公當住山東一路,劉玄德去當住淮南一路。不過眼下呂布好像還沒有找袁術求援的意思,而是親自率領兵馬出城紮下營寨,與下邳城互為掎角之勢……」

    陸仁一聽這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滿臉儘是愕然之色:「不、不會吧?他怎麼出來了?他現在怎麼這麼聽陳宮的話?按說應該是……」

    郭嘉奇道:「按說應該是什麼?」

    陸仁自知失言,趕緊補救道:「我、我是覺得以呂布現在的脾性,應該不會那麼聽從陳宮的計策……哎?前些時候我不是抓到了張遼嗎?張遼曾說過現在的呂布太過留戀妻妾,而他的幾個妻妾又總是不敢讓呂布離開她們的身邊,所以我覺得……」

    「……」郭嘉指點著陸仁吼道:「有沒有搞錯啊你?你以為呂布真像你一樣那麼好色啊?再怎麼說呂布也是絕世猛將,該捨得的時候他會捨得。哪裡像你啊,就因為不願離開婉兒,叫你隨軍出征還不情不願的!」

    陸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有心想辯解幾句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畢意郭嘉說的是實話,只不過並不是陸仁不願出征的全部原因而已。

    郭嘉對陸仁真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氣苦中懷抱起了雙手,眼珠轉了幾轉便用帶著挖苦之意的表神壞笑道:「你小子先前說是想親眼看見呂布是怎麼死的,依我看來只怕並非如此吧?據我所知依你的脾性,恐怕是盯上了現在身在下邳城中的某個女子吧?那要不要我幫你在主公面前美言幾句,在破城之後,把那個女子賞賜給你?」

    「我……」

    陸仁哪會不知道郭嘉說的是貂嬋?而要否認的話,陸仁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那種想法,畢竟當日濮陽城中的驚鴻一瞥到現在陸仁都還記憶猶新。

    這裡還有一段趣聞讓陸仁有些擔心,就是在歷史上關羽本來想娶秦宜祿的老婆的,可是因為說得次數太多,讓曹操留上了心,結果就變成了「(曹)公自納之」。而貂嬋的美艷曹操是很早就知道並且為之垂涎了,那在搞定了呂布之後,直接就來個「公自納之」還不是很正常的事?

    要說陸仁還真不敢和曹操搶女人,可是如果曹操把貂嬋給納了的話,陸仁詁計就再沒機會好好的看一看貂嬋,只能在記憶中留下那「驚鴻一瞥」,這對再有不到兩年就能回現代的陸仁來說也未免太遺憾了些。要知道在陸仁自己瞎編出來的漢末三美之中,蔡琰就不說了,甄宓也是實實在在的見識過,甚至還可以說是朋友關係,可貂嬋卻僅僅只是看到了一眼而已,還是勿勿一瞥就沒了下文。

    至於什麼大喬小喬孫尚香,陸仁就真的沒什麼打算了,畢竟這幾位那還在江東那邊,對陸仁來說沒盼頭的。陸仁也不可能只是為了見識一下這些人就不穿回去或是晚穿回去,唯獨只有貂嬋在現在是有機會能好好的觀賞一下。一親芳澤之類的就免了,陸仁知道那不太現實。

    郭嘉見陸仁卡殼,嘿嘿陰笑道:「看看、看看,讓我說中了吧?你小子啊,根本就是要色不要命!你家裡已經有了溫宛柔順的婉兒、氣韻絕倫的昭姬還不夠……」

    「去去去,談點正經的好不好?」

    令陸仁吃癟,郭嘉開心不已,大笑過後正色道:「好,我和你談幾句正經的。眼下陳宮讓呂布出城立寨,城與寨之間互為掎角,使得主公不能全力攻城。所以主公正在準備先攻取呂布營寨,今晚便會舉兵。臭小子,上陣廝殺非你所長,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營寨中吧。」

    陸仁哂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讓我去我也不去!」

    不過陸仁忘了話不能說得太滿。雖說在這種場合,就算你陸仁去了沒有用,去與不去也往往是由不得你的。

    ————————————————————

    且說陸仁押運糧草趕到下邳戰場,和郭嘉瞎扯了一通的閒談之後都還沒能躺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大概也就是在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就被曹操召去了中軍大帳。這一傳召令陸仁著實有些心裡打鼓,畢竟陸仁趕來下邳有違曹操把他留在徐州的本意,這一傳召過去天曉得是不是過去挨罵的……別說陸仁會怕被曹操大老闆罵,就算是放在現代社會裡,又有誰願意被上級領導臭罵一頓的?

    不過還好,陸仁趕到中軍大帳時,曹操的臉色已經沒有那麼難看。敘禮時偷眼望向郭嘉,郭嘉則向陸仁輕輕的點了點頭,這讓陸仁明白郭嘉已經在暗中幫陸仁說了不少的好話,再說陸仁離開徐州前又是哄走糜氏又是拉攏陳氏的,對曹操來說也確實很像個樣子,多少還是比較合曹操的意的,因此也不會過多的責備陸仁。而曹操現在叫陸仁來中軍大帳,的確是是有別的什麼事要陸仁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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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4
第二百八十七回 分兵之行   
   
    其實曹操把陸仁叫過去到也沒什麼大事。

    現在把呂布圍在了下邳,那麼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防備呂布與袁術的聯手,畢竟這倆貨分分合合的都好幾回了,之前甚至都還有兒女婚約……雖說被陳登他老豆給破壞掉了。

    所以現在,曹操是請劉備率領其本部兵馬去擋住淮南那頭的道路,畢竟劉備在徐州這裡也混了好幾年,最起碼對山川道路環境什麼的比較熟悉,有地利之便。而叫陸仁過來,是讓陸仁給劉備的部隊安排一下其所需的錢糧軍需。

    本來這種事也用不著專門叫陸仁來處理,只不過出於兵貴神速的考慮,劉備的部隊當然是要盡快的前往相應的地點進行佈防,現在就是在等這一批的糧草軍需送達之後就分兵。換句話說,陸仁就是正好趕上了這檔子事。

    而在這個時候,曹操這裡的軍需官還來不及對陸仁送來的糧草軍需進行清點與分拔,等他們完成清點與分拔可能會誤了時間。相比之下,這些東西都是陸仁經手,對數量、帳目什麼的都瞭然於胸,而且人又正好到了這裡,那就乾脆讓陸仁去把這檔子事處理一下。再說得簡單點,無非就是為了節省時間而已。

    「義浩你再受累一下,直接調撥玄德軍中所需糧草於彼。一應雜務自相斟酌,無需回報於孤。」

    「諾!」

    陸仁應了一聲,心說就這麼點事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劉備自從丟了徐州之後好不容易才和關羽、張飛率領著的殘兵敗部重聚一處,至於地盤那是丟了都不知道多久了,根本就沒有了相應的經濟來源。這會兒劉備受曹操的委託去鎮守淮南一路,錢糧什麼的還真得靠曹操的支援。

    一直靜坐在曹操左手的劉備望了陸仁幾眼,想了想忽然向曹操拱手道:「曹公,備以為可令關、張二將並公佑(孫乾的字)先領一支步騎趕赴路口設下營寨以防不測,備則與陸先生計點好糧草之後隨後而至。再者備亦有幾分私心,前番備隻身奔逃至許都,若不是陸先生及時相救,備只怕早已餓死在郊野。備數次想向陸先生拜謝,只可惜陸先生常不在家中……」

    曹操望望劉備,又看看陸仁,很大度的一揮手道:「即如此就依玄德之意吧。義浩,你一向不治行檢,但切不可在玄德面前失卻禮數,有負孤待客之道。」

    其實曹操會這麼大度也是因為之前郭嘉曾向曹操說起過,陸仁當時是有意的在避開劉備,似乎陸仁一直對劉備都有那麼些的反感,因此曹操對陸仁還是比較放心的。

    換到陸仁這邊,陸仁當然是稍稍的皺了皺眉。其實陸仁對劉備談不上什麼反感,只是不想讓曹操誤會他與劉備有些什麼而已,畢竟在這件事一但沒處理好陸仁可能就不得安生了。不過現在既然是曹操下的令,陸仁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來。

    「搞什麼啊?我還想到了地頭先好好的睡上一覺的……」

    ————————————————————

    調撥糧草的事在陸仁的手上並不麻煩。

    就像曹操說的那樣,運來的糧草有多少數量、能讓多少人吃多久,陸仁心裡清楚得很。和劉備出帳之後問清楚劉備麾下有多少人,大概要支用多久這一類的問題,然後陸仁很隨意的就算出了要取用多少並發付人手去趕快的處理。話多且煩,大概也就是快到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陸仁與劉備就押運著糧草離開了曹軍主寨前往淮南路口。

    劉備是有意的想和陸仁多接觸一下,因此在這一上路,劉備就總是在不停的和陸仁攀談。陸仁對此雖然不勝其煩,卻也只能虛委與蛇,畢竟該給的面子還是得給的。

    不過談著談著,陸仁也想起了幾件要緊事,就提醒劉備淮南路口一定要小心鎮守,比如呂布與袁術之間本有兒女婚約,而呂布一但情勢危急,就肯定會想到把女兒送去袁術那裡以求換來袁術的支援。劉備聽過之後當然是認認真真的記了下來。

    別的事到也沒有,陸仁與劉備走到差不多的地頭的時候,陸仁算了算回寨的行程應該趕得上回去睡覺也就向劉備告辭,劉備縱然是想多和陸仁談上幾句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拱手話別。各自分開之後,陸仁想想自己也算是好不容易擺脫了劉備的糾纏,暗暗的大氣長出。這算算時間的,他在這個時代也不用再呆多久了,真心不想在這個時候冒出點節外生枝的事。

    舉目環視了一圈身邊那三十來個陸氏子弟,陸仁又抬眼向呂布營寨的方向望過去,忍不住伸手摸起了下巴,心中暗道:「老郭說今天晚上曹操就要偷襲呂布的營寨,而曹操偏偏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讓劉備分兵出去……哦?明白了,偷襲嘛!明面上分兵是為了分散呂布的注意力,是在為偷襲作一個準備。現在都快到凌晨兩點了,正是夜間偷襲的最佳時間段,詁計那邊就快要打起來了……」

    一念至此,陸仁便吩咐一眾陸氏子弟加快腳步盡快趕回營寨去。這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他們卻還在外面晃悠,萬一有些個散兵游勇過來,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事來。

    沒啥話說,加快速度趕路!等到陸仁他們緊趕慢趕的趕到泗水支流那裡的時候,遠遠的就望見呂布營寨火光沖天,看樣子是已經打了起來。陸仁見狀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吩咐子弟再加快些速度趕回營寨去。沒辦法,打仗這種事對陸仁這個武力、統率可能都不超過三十的人來說,當然是有多遠就避多遠。

    趕著趕著,陸仁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因為曹操是偷襲呂布營寨,看先前的火光應該是曹操偷襲成功,那絕大部份的火花什麼的都應該集中在呂布的營寨那裡。可是現在望過去,卻發覺火光什麼的四下散亂,到有點像是曹操的軍兵被呂布給打了出來。

    「難道說是曹操的偷襲失敗了?不管,趕回營寨去再說!」

    這一下可讓陸仁有了幾分危機感,再次加快速度向營寨趕。只是趕出沒多遠,陸仁再向呂布的營寨望去時頭可就嗡的一聲大了幾倍,因為有不少的火光正在向他這個方向「飄」過來,耳邊甚至都能聽到凌亂而厚重的腳步聲與馬蹄聲。

    「我靠!有沒有搞錯啊?我咋就這麼倒霉?這些人往哪兒飄不好,偏偏要往我這裡飄!?」

    此刻的陸仁可就真的慌了神,急忙回頭向步行相隨的二十個陸氏子弟道:「情況好像不太對勁!都趕快一些,萬一碰上落敗的軍兵把我們衝散了會出事的!」

    其實不用他說,這些陸氏子弟都明白狀況,當下便有人急道:「家主有馬可先行一步,勿以我等為念!」

    陸仁也真不客氣:「那你們自己小心,能避則避,我先打馬回營!」

    說完陸仁就在馬上虛拱了一下手,馬鞭就朝馬臀上狠狠的抽了下去。座騎吃痛之下,馬上就發足狂奔,瞬時之間陸仁就已經奔出老遠。只是這狂奔就狂奔吧,陸仁卻沒聽清楚後面的那些陸氏子弟的急喚聲:

    「家主,方向錯了!那邊是去往泗水之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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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仁這裡的糧草一運抵下邳,曹操馬上就下令調糧分兵,又是斷淮南又是斷山東的,明面上動靜搞得非常之大,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呂布「我要圍困你」,而這些事就一般的情況來說又顯得那麼的自然而然,只是正如陸仁在回寨路上所忽然明白過來的那樣,曹操故意把動靜搞得這麼大,其實也是想給呂布造成一種暫時不會急於攻城的錯覺,目的是使呂布放鬆些警惕性,為今夜偷襲呂布營寨創造一定的有利條件。

    只是曹操的這一招雖然能騙得過呂布,卻騙不過陳宮。陳宮在得到細作有關曹營動態的詳細回報之後,很快就判斷出了曹操的真實意圖並派人加急通報呂布早作準備。而以陳宮對曹操的瞭解,斷定曹操肯定會親自率兵前來夜襲。

    其實那年頭的諸侯大多都會親自領兵上陣,只不過會身先士卒,衝殺在前面的也就曹操、劉備、孫策這幾號人而已,當然呂布也是如此。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能把握住機會,設下埋伏誘使曹操入圍並將曹操一舉擊殺的話,那詁計呂布這邊什麼大大小小的問題都能直接解決掉。

    至於曹操,雖然足智多謀,但他畢竟是人而並不是神。單就史料上的記載來說,曹操自以為得計,結果是卻栽了個大跟頭的事一向不少,這次的夜襲充其量無非就是多栽了個跟頭而已。只是如果按照當時戰場上一般的情況,曹操如果領兵直接攻入呂布營寨的話多半會身中全伏,鬧不好甚至真的會命喪當場。

    應該說現在的事情是陸仁這個異數人物帶來的蝴蝶效應,在原有的歷史進程中可沒有這一出的說,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曹操是被陸仁給坑了。但事情往往就是這麼搞笑,陸仁間接的坑了曹操是不假,但曹操卻又從陸仁的手中「繳獲」了一架望遠鏡。這件本來不應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東西,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使曹操逃過了一劫……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34
第二百八十八回 陰差陽錯   
   
    為什麼說曹操從陸仁那裡「繳獲」來的望遠鏡令曹操逃過了一劫?

    其實很簡單,就是曹操率領著部隊潛行到了離呂布的營寨還有一段距離,都已經在準備發動偷襲的時候,曹操為求穩妥,就出了望遠鏡多探視了那麼一會兒。也就是這麼一小會兒的遠距離觀察,曹操猛然查覺到了呂布營寨中的可疑之處。

    或許安安靜靜,咋一望之下,看上去鬆懈無備的營寨是不會令人太過在意什麼,可是火把旁邊值夜的士卒那麼長時間都一動不動的就會令人生疑了。而曹操本身就是個天性多疑的主,現在手上有十五倍的望遠鏡,拉到最大再仔細的這麼一看,馬上就發覺那是稻草人,這一下曹操就猛然反應過來呂布早有埋伏,於是趕緊下令大軍急退。

    曹操是想就這麼撤回去,而這個事如果呂布這一方換成了其他的將領,只要是性格沉穩一點的,多半都會讓曹操就這麼走了算了,畢竟反偷襲已經是沒指望了的。但問題是呂布這傢伙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別的時候可能是不太好說,但在戰場上的呂布卻絕對是個好勇鬥狠的主。眼見著曹操即將進入伏擊圈,卻突然下令調頭撤軍,以呂布的性格只會是按捺不住。而這時呂布,真不知道有多麼的想把曹操一戟拍死!因此眼見著曹操大軍開始調頭撤退,呂布直接就下令出擊,而且是一馬當先的先帶著身邊的精銳騎兵向曹軍衝殺了過去,其餘埋伏的步騎見呂布帶頭衝鋒,當然是呼喝著喊殺聲向曹軍發動了攻擊。

    若是僅僅以戰場上的戰鬥力而言,曹軍士卒尚遜色於呂布軍兵幾分,而且夜襲未發卻突然撤退這種事對士氣也有不良的影響,再加上被呂布來了個突擊,其結果會如何那是可想而知。呂布帶領兵馬這麼一衝,曹軍士卒馬上就亂成了一片,四散奔逃者不計其數,可以說當時就被呂布的衝擊給打散了。

    聽起來好像是有點誇張,但這種事在那個時代真不是什麼稀奇事。像在漢中之戰中,曹操的軍隊被趙軍的空寨計給噓住,撤退的時候被趙雲帶著數量並不多的部隊一衝,還不是一樣的亂成了一團?而在那個時候,曹操的軍隊質量怎麼說也該比現在強得多吧?

    曹操見狀自然是極力喝止,但在軍勢大亂之下其收效甚微,而且曹操這麼帶頭一喝還在這深夜之中給呂布提供了準確的目標,這一下呂布是誰也不管,縱馬提戟徑直就向曹操殺將了過來。要不是曹操的身邊還有許褚在,拚命的先擋下了呂布幾招,給曹操爭取到了一點點調轉馬頭逃命的時間,只怕曹操這會兒已經讓呂布一戟給拍死了。

    不過單憑許褚可真有些擋不住呂布。最多不過二十幾招,呂布便全力一戟盪開許褚,向那邊正在奔逃的曹操猛追了上去,許褚想追卻追之不上。你也得看看曹操和呂布都騎得是什麼馬啊!曹操的座騎是絕影,呂布的座騎是赤兔,至於許褚的座騎……算了,不提也罷。

    深夜之中只有幾分並不甚明的月光,曹操心急之下也沒來得及分辯方向就縱馬奔逃,有些慌不擇路的奔向了泗水之濱,而呂布自然是緊追不捨。而在那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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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病急亂投醫,心急出大錯!!虧我還是曾經在戰場上拼過生死的人!幾年的安生日子過下來,一碰上緊要關頭居然會犯這種錯!連方向都搞錯了!」

    且說陸仁狂奔出了好一陣,都快狂奔到泗水邊上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給罵了個夠嗆。心急火燎的調過馬頭,陸仁又回身望了一眼遠方戰場的火光,拚命搖頭道:「不管不管,趕快趕回營寨去!!老曹你偷襲失敗,自己好自為知吧,打仗這種事我也幫不上你。」

    剛剛調過馬頭,可以說馬匹的腳步都還沒完全邁開,陸仁卻猛然聽見不遠處有稀稀落落的馬蹄聲傳來。陸仁不敢大意,右手抽出佩劍,左手則趕緊伸指輕點額頭,激活了體能強化狀態再回頭凝神望去。今夜的月不甚明,遠遠的陸仁也看不清來人是誰,加上心中發慌,也不願理會太多,反正不管你來的是誰,我拍馬閃人就是。

    可就在轉瞬之間,那急促的馬蹄聲便提醒陸仁來人已離得不遠了。陸仁好歹都已經在這個時代混了這麼多年,對一些事終歸有著一定的瞭解,一時間在心中暗自驚道:「好快的馬!一般的馬絕對跑不了這麼快!」

    想到這裡,陸仁便不由自主的向身後望去。可就是這一望,陸仁當場就冒一身的冷汗:「看前面那匹馬的身軀好像是老曹的爪黃飛電……爪黃飛電?我去!是老曹!?還有後面那個……我勒了個去!就那馬的塊頭,還有馬上之人的身高……方天畫戟!?哦買糕!是呂布!!我怎麼這麼倒霉!?」

    爪黃飛電和赤兔馬的奔行速度是何等之快?陸仁都還沒從驚愕中完全回復過來,前面的曹操就已經離陸仁最多只有十來米了。就在這一刻,曹操座下的爪黃飛電突然馬蹄打了個滑,來了個馬失前蹄……沒辦法,河濱的土地大多數都這樣。而馬失前蹄的結果,自然是將曹操拋落到馬下。

    陸仁大驚:「糟糕!老曹危險!!」

    這可真是句廢話,曹操的後面跟著的可是一直都想要曹操命的呂布!眼見著曹操馬失前蹄而摔落馬下,呂布大喜過望,急催馬上前,手中畫戟也高高的舉了起來:「曹賊,今日乃天亡於汝!受死!!」

    曹操也好,呂布也罷,雙方的注意力都只在對方的身上,基本上是完全忽視了這裡還有一個陸仁的存在。其實他們這一路縱馬過來,那些個奔逃的士卒的兩條腿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們二位跨下的俊馬?一開始還會碰上幾個奔逃的士卒,到後來可就完全是這二位在單挑著「賽馬」,一路上根本就沒別人了,又哪裡會注意到不遠處還有一個陸仁在?

    陸仁在曹操馬失前蹄的時候就知道情況不妙,而在呂布催馬上前的那一刻,陸仁完全是在下意識之下劍交左手,騰出來的右手飛速的伸入懷中摸了一個高爾夫球大小的布袋出來。到呂布的畫戟將要舉起的那一刻,陸仁也來不及瞄準,完全是憑著個人的感覺,把手裡的這袋東西朝呂布拼盡全力的扔了過去,口中還喝喊道:

    「呂布,接我暗器!!」

    真是吃飽了撐的,有誰會扔暗器出去還吼得那麼大聲?根本就是在提醒對方了。這還不算,陸仁把東西扔出去,人也吼完了才想起一件事,啞然低聲道:「壞了!忘了把袋子解開!」

    不過陸仁的這一聲吼還是有幾分效果,到是起到了分散呂布對曹操的注意力的舉用,而倒在地上的曹操已經是閉目等死,聽見這一聲吼之後愕然睜眼望了過去,訝然自驚道:「陸仁!?」

    曹操這裡還不用理會太多,到是呂布聽見這一聲吼之後留上了心,畫戟也就稍稍的慢了慢。就在這時,呂布已經查覺到有一團黑乎乎、圓溜溜的東西,正帶出了些許的呼呼風氣朝自己的面門疾飛過來。

    「流星錘?哼!這種暗器還想傷我不成?」

    呂布那是什麼人?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好像還真沒聽說過呂布有被什麼箭支、暗器傷到過的事。槍林箭雨呂布都不放在眼裡,又哪裡會在乎這麼一個小小的流星錘?本來這枚飛向呂布面門的「流星錘」,呂布只要隨意一側身就能避過,但偏偏呂布的傲氣發作,既不閃也不避,而是把高高舉起的畫戟順手轉換了一下軌跡,戟鋒朝著「流星錘」劃了過去,那意思是不但要磕開「流星錘」,還要把「流星錘」給切成兩塊。

    呂布有這份傲氣是因為他有這份能力、這份自信,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對自身武勇的一份自負。這就好比一個網游中的高手玩家,在自身高超的遊戲水平的支持之下,總是會有著一份用華麗的技能去擺平目標的心態。

    只見畫戟戟鋒在月光之下劃出一道幾近於完美的絃線,準確無誤的斬在了「流星錘」上。可是這一劃,呂布的手上卻沒有傳來切金斷玉的那份手感,而是輕飄飄的好像都沒什麼重量可言。

    而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都沒有時間給呂布錯愕,那枚被斬開的「流星錘」突然暴出了一陣白霧。這陣白霧在強大慣性的作用力之下,盡數打在了呂布的頭、臉、前胸之上……有點廢話了,陸仁是開啟了體能強化狀態全力扔出來的,慣性作用當然很大,

    「啊!痛煞我也!!」

    曠野上突然暴發出了呂布有如痛徹心肺一般的吼聲。再看呂布右手橫戟守在胸前,左手卻死死的摀住了自己的雙眼。

    倒在地上的曹操楞住了:「這、這怎麼回事!?」

    陸仁焦急的聲音飄了過來:「老曹你發什麼呆啊?還不趕快上馬逃命!現在的呂布就算是雙眼看不見東西也一樣能殺掉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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