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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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07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8 22:50
第二百三十九回 一場交易
               
    「昭姬,你可得把話說清楚,這種事可開不得半點玩笑的!」

    蔡琰見了陸仁的反應,臉上只是很苦澀的一笑:「我又哪裡會不明白這件事不是兒戲?義浩你先靜一靜心,聽我把這裡面的事詳詳細細的說給你聽。」

    於是乎,在陸仁調整好狀態之後,蔡琰就把這當中的事詳詳細細的,而且毫無保留的向陸仁說了一遍。末了,蔡琰還不忘補充道:「曹叔父很器重你,授意我與你多加親近,也是希望能將你留在他的麾下效力。義浩,我現在真的是在求你,因為我也許只有這一次的機會。萬一你另娶她人為妻,亦或是曹叔父他改變了決定,我怕我……你,能理解我嗎?」

    回應蔡琰的是陸仁的沉默。對於蔡琰的到來,陸仁意外歸意外,但陸仁又不是什麼笨蛋,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場事裡面的關鍵之處。而唯一令陸仁在意外之下感到不安的,是曹操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居然有這麼高?之前郭嘉就已經很隱晦的向陸仁提起過,使陸仁已經是有所警覺,但陸仁怎麼都想不到曹操居然會把蔡琰給拋出來,那照這樣看來,自己在曹操心中的評價是不是也高過頭了點?

    接下來的問題,卻是要不要娶蔡琰。老實說,以陸仁這傢伙的為人心性,有蔡琰這樣的大美女送上門來,陸仁當然是樂意笑納的。但問題就在於蔡琰可不是單純的送上門來對你陸仁投懷送抱,這裡面可牽扯上了很多的利害關係。

    陸仁這傢伙好色歸好色,但還不至於到那種色膽包天的地步,相反陸仁的頭腦可清醒著。當初會把蔡琰送到曹操那裡去,就是陸仁的頭腦比較清醒的一個證明。再退一步來說,陸仁對於這樣一種帶著很明顯的三方交易的美女送貨上門,陸仁在心底其實是很反感的。

    但反感歸反感,陸仁也在心中悄悄的問自己對這場交易能不能加以拒絕。而在幾經思考之後,陸仁得出的結論是千萬不能。因為你這個時候要是拒絕了蔡琰,實際是等同於拒絕了曹操,那曹操接下來又會怎麼想?

    最大的可能,至少在陸仁看來,曹操會生出的想法是「這樣都留不住你陸仁是吧?好,得不到的人才就殺!寧可殺之,也不能讓你陸仁離開進而便宜了其他的諸侯」。而在這種情況之下,陸仁所能作出的選擇似乎就只有一個了……準確的說,陸仁其實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了個妹的,喵了個咪的!把蔡大美女送給我哎,而且蔡大美女自己都願意……怎麼看怎麼覺得是件好事,可我他嗎的怎麼覺得就是這麼彆扭?」

    帶著這樣的心態,陸仁鬱悶不已的望向了蔡琰。而蔡琰見了陸仁那臭哄哄的臉色,在會錯了意之下心中就是哇的一涼,人也跟著側過了頭去,低聲道:「你……不願意是嗎?我明白,你對婉妹一直都是情有獨鍾,而這件事總歸是有些對不起婉妹。再者,我終歸是再嫁……」

    「別說了!」陸仁打斷了蔡琰的話:「這件事只怕是由不得你我的。而且說老實話,我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有你這樣的大美女送上門來,我其實還是很樂意做這個順水人情再抱得美人歸的。只是昭姬啊,有些話我想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讓你好歹有個心理準備。說真的,這場事要是辦了下來,得便宜的是我和老曹,最吃虧的人其實是你。」

    蔡琰扭回頭來,臉上帶出了幾分欣喜之意:「義浩你願意?」

    陸仁也說不清楚現在自己浮現出來的是苦笑還是奸笑,反正是呵呵的笑了幾聲之後,陸仁正色道:「一些醜話說出來你可別罵我。其實我打你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如果不是有所顧慮,你以為我會捨得把你送到老曹那裡去?現在老曹打算把你送回到我這裡來,我到很有那麼些得償所望的感覺。

    「但是昭姬你要知道,我雖然很垂涎於你的美色,但我也同樣很尊重你,而且現在你放下了架子、撕掉了臉皮,這麼坦誠的和我說了那些,所以一些實話我必須要先告訴你。你如果能夠接受得了,我們再好好商量。」

    蔡琰遲疑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吧。」

    陸仁道:「再過兩年,最多不超過三年,我就會帶著婉兒消失在這個世界。聽清楚是消失,不是離開這裡再去到哪裡。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話,可以理解為我和婉兒在兩、三年後都會死去,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蔡琰一聽這話就驚得呆在了那裡,老半晌的回過神來才顫顫的問道:「你、你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你知道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壽只能兩載?」

    陸仁被鬧了個哭笑不得,搔頭乾笑道:「你這麼理解的話……也行!不過我還是想說一下,我可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帶著婉兒消失在這個世界。」

    蔡琰稍稍的鬆了口氣,復問道:「那,你就不能把我也帶走嗎?」

    陸仁搖頭:「不是不想,而是沒那個能力。」

    說是這麼說,陸仁心中卻在暗道:「也不是沒那個能力,而是要再多呆上四十個月才行。且不說我本來就不想再多呆下去,就說以現在的情況,老曹可盯著我吶!這要是一不小心再出點什麼紕漏,以老曹的用人原則,俺的小命可就堪憂了!多呆一天可就有多呆一天的危險啊!相對來說這兩年還可以算是老曹與我的關係上的一個蜜月期,可蜜月期一過……反正我是不敢去想!」

    而這邊的蔡琰的頭又一次低了下去,口中吶吶自語道:「兩年,只有兩年嗎?」

    接下來陸仁與蔡琰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過去,蔡琰緩緩的抬起了頭,向陸仁輕輕點頭道:「兩年就兩年吧。你並不是真心的願意娶我,而我,也談不上是真心的要嫁給你。我是在求你幫忙將我救出虎穴狼巢,我要是還有所奢望也未免太過份了。」

    陸仁苦笑:「我們這哪是在談婚論嫁?分明就是在談一樁生意。」

    「生意?」蔡琰也跟著苦笑:「這種話明說出來真的是很難聽,但卻不可否認這是事實。可是話又說回來,既然對你我都有好處,你我之間又何樂而不為?」

    陸仁接著苦笑:「好處?我有什麼好處哦?」

    蔡琰皺了皺眉,帶著幾分慍意的瞪了陸仁一眼,很不情願的道:「你自己不都說一直垂涎於我的美色嗎?我給你就是了,不過要在成婚之後……」

    「……」陸仁又一次被蔡琰所說出的這麼大膽的話給震驚了。以他對蔡琰的瞭解,蔡琰如果不是下定了徹徹底底的決心,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蔡琰又瞪了陸仁一眼,幽怨道:「你都自認是小人了,為何還要這個樣子?而且那個時候我的身子不都被你看光了嗎?」

    陸仁忙道:「沒看幾眼!」

    蔡琰又瞪了過來,陸仁則有些不好意思的側過頭去,避開了蔡琰滿懷怨意的目光。

    蔡琰瞪完陸仁,卻也低下了頭去幽幽嘆道:「等你娶了我,有了夫妻之名,那看光了我的身子就不是什麼事,多少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義浩你能遷就我一下嗎?」

    陸仁看看蔡琰,亦嘆道:「唉……你這是何苦來哉?你放心吧,你要是不願意,我絕對不強迫你一下。用你的話說,我就是幫一幫你的忙而已。老實說,我不想在走的時候對誰有所虧欠,特別是對女人。」

    蔡琰道:「你並不欠我什麼,反到是我虧欠了你不少。」

    陸仁擺擺手:「行了行了,我們別說什麼欠不欠的了。你我都是聰明人,知道這裡面的輕重,許多話也不用說得那麼明。而我現在最擔心的,反到是婉兒。」

    好吧,陸仁這傢伙是個沒良心的混蛋,知道蔡琰有意要嫁給自己的時候,很快的就和蔡琰形成了統一戰線。但也不得不說,陸仁真的是沒辦法,這個時候要是不娶蔡琰,曹操那裡對陸仁會生出什麼樣的想法,陸仁可是不敢去想的。

    反過來為了安安穩穩的渡過剩下的這些時間,和蔡琰達成這樣的統一戰線是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選擇。至少至少在陸仁看來,這個樣子好歹能夠麻痺一下曹操,讓婉兒委屈一下,換來一大段時間的平安。而陸仁也相信回頭和婉兒明說之後,婉兒會理解的。

    「喵了個咪的,他了個妹的!老子又不是董祀,你老曹把蔡琰扔給我是怎麼個意思哦?你就不能去把董祀找來……哦對了,蔡琰在原有的歷史上是三十五歲才嫁給了三十歲不到的董祀,而現在蔡琰才二十五歲,這董祀應該都還沒及冠,搞不好現在都還只是個小屁孩。再說出仕封官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按這種時代門當戶對的習俗,現在的董祀哪有什麼資格娶蔡琰?可我又哪來的什麼資格了?我現在是布衣白身啊!你老曹幹嘛要盯我盯得這麼緊啊?老子他妹的很出色嗎?是比得上那條瞌睡龍,還是比得上那隻小鳳凰?」

    陸仁的心裡在這麼發著牢騷,蔡琰卻向陸仁輕輕搖頭道:「我就知道你會擔心婉兒。不過……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只怕婉妹在暗中也得了曹叔父的授意,有意的以她為引,讓你我之間多加親近吧……」

    (昨天週日,瓶子的老毛病犯了,在家裡睡得根本就爬不起來,不過瓶子也真的是需要好好的補充一下睡眠,大家能體諒吧?今天是三更,算是補了一更。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末了問一句,這樣把蔡琰塞到老陸的身邊,會不會太狗血了一點?)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8 22:50
第二百四十回 佳人如斯
               
    日已在漸漸偏西,陸仁與蔡琰也並肩而行的回到了宅院之中。而在他們所經過的這一路之上,萌村的村民之間有這樣的對話:

    「哎?陸先生身邊的女子是誰啊?」

    「屁話!當然是婉兒姑娘。要不就是小陸蘭或是糜小姐。」

    「你才屁話!如果是婉兒姑娘或是陸蘭、糜小姐的話,我能不認識?」

    「不是?我看看……對哦,這是哪家的小姐啊?不過……好漂亮!」

    「你們在說啥呢……哎?那不是去年剛到許都的時候,跟在陸先生的女子嗎?」

    「你認識?」

    「不認識。不過陸先生在一開始在許都的時候,身邊跟著的就是她。最早我們那屯的人還以為她是就婉兒姑娘,後來才知道是搞錯了。不過後來她就不知道到哪去了,跟在陸先生身邊的就換成了婉兒姑娘。」

    「陸先生身邊的女子可真多,而且還一個比一個漂亮!」

    「廢話!人家陸先生可是神農氏臨凡,身邊當然得有漂亮女子相伴。好了幹活幹活,天黑之前咱們得把這裡的這些活幹完……」

    陸仁與蔡琰在回到宅院的時候,婉兒已經在門前等候著他們了。當陸仁與蔡琰出現在婉兒的視線中時,婉兒馬上就迎了出去,而且十分親暱的拉住了蔡琰的手。不過還沒等婉兒開口說話,一旁的陸仁就用帶著幾分酸意的語氣道:「這麼親近?不管我了是不是?」

    婉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道:「蔡姐姐難得來一趟,當然要好好的招待一下。」

    蔡琰有別有意味的目光望了陸仁一眼,手則反握住了婉兒的手道:「婉妹你別理他,心眼不該小的時候卻這麼小。我們姐妹親近,關他什麼事?對了婉妹,現在你們這裡還有那種浴室嗎?天氣漸熱,我這一路過來出了不少汗,想好好洗洗。」

    婉兒亦笑:「有,半個多月前就建好了。和之前一樣,我幫蔡姐姐你擦背?」

    「好啊!走吧,不理他。」

    嘴裡這麼說著,蔡琰和婉兒就把陸仁扔在了那裡不加理會,陸仁對此只能是哭笑不得。不過蔡琰在走出幾步之後回了一下頭,向陸仁遞來的仍是那別有意味的目光。陸仁明白蔡琰這目光中的意思,人也向蔡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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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靜更深,明月當空,此時的人們大多都已經安眠,但在陸仁的書房之中依然亮著燈光。

    書桌上平攤開的竹簡上面空無一字,而本應蘸墨寫字的毛笑,此刻卻只是暫時成為了陸仁手中在無意識之下把玩的玩具而已。許久過去,陸仁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一言不發的站在窗前望舉天空中的明月發呆,似乎心中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正在這裡望月發呆,忽然有一件擋風外衣溫柔的披到了他的身上:「主上,現在的深夜之中尚有幾分寒意,小心不要著涼了。」

    陸仁回過神來,向身側的婉兒微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婉兒的纖手。只是這一握住,陸仁的眉頭卻隨即皺了起來:「冰涼的手……婉兒你自己可別著涼了。」

    婉兒亦向陸仁回以微笑。一眼瞥見桌幾上空空如也的竹簡,回想起剛才陸仁舉頭望月時臉上那帶著心事的模樣,眉宇間不由自主的帶出了幾許憂愁,低聲問道:「主上,你是在想昭姬姐姐的事吧?」

    「呃……」陸仁被婉兒這突然一問,人在沉默了一下之後道:「的確是在想她的事……她會在我們這裡小住幾天,你有空就多陪陪她。」

    婉兒低著頭沉默了一陣,忽然一探身投入了陸仁的懷中,雙臂也緊緊的抱住了陸仁的腰間,但一句話都沒有說。

    陸仁輕撫了幾下婉兒的脊背,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問道:「婉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一直都在瞞著我?」

    婉兒慌忙抬頭道:「主、主上何出此言?婉兒、婉兒……」

    陸仁搖搖頭道:「你向來就沒什麼心機,有點什麼心事又哪裡瞞得過我?我之前是因為罷官的事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所以沒有注意。可是現在連昭姬都看出來了點,我又會看不出來嗎?」

    婉兒又沉默了下去,許久之後才幽幽的道:「婉兒也不願欺瞞主上,只是……」

    陸仁之前其實只是試探而已,但此刻見婉兒說出了這樣的話,心裡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手隨即就按住了婉兒的櫻唇,輕嘆道:「不必說了,我明白的。其實別說是你,曹公如果是挑明了說,直接發命令給我,我也不敢有違曹公的意思。」

    婉兒的臉頰貼到了陸仁的胸前,輕聲道:「看來主上真的是明白了。主上,婉兒不笨,又是自小就在曹公府中長大的,一些事情其實婉兒心裡很明白……主上,你就依曹公之意娶了昭姬姐姐吧。婉兒從來就不敢奢求什麼,只求主上在迎娶昭姬姐姐之後別不要婉兒、不理婉兒,婉兒便已知足了……」

    陸仁沒了言語,只能抱緊了婉兒一些。就這麼又過了許久,陸仁才輕撫著婉兒的脊背柔聲道:「我和昭姬都是聰明人,知道曹公這麼做的真實用意是什麼,為求自保都會答應下來,所以我和昭姬之間的事,最多只能算是半真半假……不過婉兒你記著,兩年後你會是我唯一帶走的人,昭姬對此也沒有異議。現在你只要記住一條,就是千萬不能把這個事說出去,不然要是節外生枝的惹出了什麼事,大家都會有麻煩。」

    婉兒遲疑了一下,抬眼望向了陸仁道:「主上你又何必如此?憑心而論,昭姬姐姐她畢竟是名門之後,與主上門戶相齊,娶為正室夫人正相適宜。而婉兒出身卑微,充其量也只能……」

    陸仁又按住了婉兒的嘴,微慍道:「你再說這種話我可生氣了。」

    婉兒收住了嘴,再咬了咬嘴唇之後,又重新貼到了陸仁的胸前。

    而此時的陸仁心裡面有些不爽,心說這種封建時代裡的階級觀念是不是也太坑人了一點?不過再一轉念,陸仁卻又暗暗自嘲道:「說婉兒幹什麼?就算是在現代社會,還不是總有人在講究那些門當戶對的事?就算是我,真要是碰上了什麼大明星說要嫁給我的時候,我還不是一樣會考慮再三,最大的可能是選擇躲出去老遠?至於什麼吊絲逆推女神的事,一般來說還是只能在那些YY小說裡出現,現實生活中嘛……再說吧!」

    想到這裡,陸仁輕輕的捏了捏婉兒的鼻尖道:「傻丫頭,我也不見得就真的要娶了昭姬才行。」

    婉兒淡淡的一笑:「主上這是在寬慰婉兒吧?不必如此的,只要主上能記得婉兒,讓婉兒守在主上的身邊,婉兒就知足了。而且在此事之上,主上千萬不能對曹公有所怠慢,萬一惹得曹公勃然大怒,對主上、對我、對昭姬姐姐都不好。不過主上現在能這樣安慰婉兒,婉兒真的很開心、很知足了。」

    「……」

    「主上,現在能讓婉兒撒撒嬌嗎?只可惜今天不在時日,婉兒知道主上不會與婉兒交歡的,婉兒只求主上今夜能這樣抱住婉兒共眠一夜。」

    陸仁這會兒真的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只能緊緊的抱住婉兒。再接下來陸仁索性對婉兒來了個「公主抱」,直接就抱著婉兒回了臥房……

    ————————————————————

    凡事都不能太急,太急了只會讓人覺得事有蹊蹺,這也是陸仁與蔡琰之間達成的一個共識,所以蔡琰這次來在和陸仁攤牌了之後,只是以一個親朋好友的身住了三天就回許昌去了。而之後嘛,陸仁與蔡琰還得演些戲,至少要顯得有那麼些水到渠成的意思才能做接下來的事。反正在蔡琰離開了數日之後,陸仁依舊在指導著萌村的建設工作,從表面上來看與平時好像沒什麼兩樣。

    這一日,陸仁領著陸誠與陸蘭,帶著幾分踏青遊玩的輕鬆心情正在萌村四下遊走,到吃飯的時候,那些個農戶見了陸仁都爭相的想請陸仁去自己家中吃頓便飯,卻都被陸仁微笑著擺手而婉言謝絕了。這麼做固然有陸仁不願佔這點小便宜的意思,但說真的,這些百姓家裡做的飯菜哪有自家婉兒與小蘭做出來的好吃?他身邊帶著兩個食盒,那可是婉兒與小蘭為陸仁的閒逛遊玩準備下來的好酒好菜。

    找了片清靜乾爽的草地,陸誠熟練的把預備好的草蓆鋪到了草地上,陸蘭則將食盒中的酒菜一一放置好。等準備妥當,三個人就在這草地之上玩起了野餐。陸仁抽了幾下鼻子,閉上雙眼細聞著清爽的空氣與飯菜香混合在一起的香氣,心情說不出的舒暢,一時忍不住仰天打起了哈哈,和陸誠、陸蘭開起了玩笑。

    這仨人正玩鬧得高興,忽然陸仁的身後有輕微的馬蹄聲響。陸仁心念一動,還未來得及扭頭轉身去看來人,來人已經快步走到了陸仁的身後,長長的一揖到地,聲音卻顯得有氣無力:「這位先生請了,可否賙濟些許飯食與某?某與自家先生已有數日未進水米,先生他已然餓昏……」可能是因為確實餓得太凶,後面的話都完全聽不清了。

    且不提此人如何說話,陸仁一聽見這個聲音卻感覺有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見過。緩緩的轉過身去想看看是誰,而拜禮之人也正在艱難的直起身來。兩面四目的這一相交,陸仁的腦海中早已依稀的幾分記憶突然被激醒,雙眼頓時瞪得溜圓,指定來人口齒結巴不清的驚道:

    「你、你是劉備!?」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1
第二百四十一回 意外來客
      
    萌村陸宅的客廳之中,陸仁正與意想不到的客人劉備對席而坐。

    這裡要先說幾句閒話。如果按原有的歷史,劉備早在建安元、二年間就被呂布奪去了徐州而暫居於小沛,之後沒多久呂布又把劉備趕出了徐州。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備與呂布雖然起了爭鬥,但並沒有完全撕破面皮鬧翻為敵,而劉備就曾在這時一度投奔了曹操。

    曹操當時主要的敵人是張繡與袁術,暫時還不能和東面徐州這邊軍隊戰力很強的呂布起什麼衝突,於是就在明面上給呂布升了官封為平東將軍穩住呂布,同時也充當了一回劉、呂兩家之間的和事佬。而在暗中曹操為了先埋下一枚對付呂布的棋子,特意把劉備封為豫州牧,同時在聯合幾方諸侯同討袁術之後,又把劉備安置回了小沛。也就是在這一時期起,世人對劉備的稱呼改稱為劉豫州。

    而現在的情況卻有些不一樣,呂布奪取徐州的時間似乎比原有的歷史晚了一些,像糜貞為了躲避呂布,來到許昌投奔陸仁時都已經快到建安二年的夏季,劉備投靠曹操取得豫州牧的連鎖事件也就沒有發生,所以陸仁不能稱呼劉備為劉豫州,更不能叫劉黃書……真要順口叫出來了不出事才怪!

    閒話就說到這裡,只說客廳中已經**了數日的劉備望瞭望面前桌幾上那豐盛的飯菜,儘管人已處在極度的飢餓之下卻依舊強忍住想馬上就胡吃海塞的衝動。艱難的蠕動了幾下喉節,劉備緩緩的抬起頭,用有氣無力的沙啞聲調向陸仁關切的問道:「糜子仲現在的情形怎樣?」

    「糜別駕只是因飢餓過度而以致昏迷而已,只需安心休養數日再多進些補身肉食便無大礙。萌村村中有糜家小妹先前帶來的糜氏族人,我已差人喚來了幾個在寒舍客房中小心伺候糜別駕,所以請玄德公安心便是了。」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這兩句話下來,陸仁心說劉備你這是要和我唱京戲不成?「當真、果然」都出來了!而要說起京字京韻的「當真、果然」,陸仁還真學得出來幾句。不過陸仁馬上就甩了甩頭,甩掉這些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一擺手打斷劉備仍然想問的話道:「玄德公信我便是。我雖然不懂什麼醫術,但這幾年我一直在接納各方流民安置屯田,像糜別駕這種因飢餓過度而導致昏迷的流民我見得太多太多了,所以一眼就看出來身體有沒有事。」

    「哦,那備就安心了……」劉備長長的鬆了口氣。

    陸仁道:「玄德公,我看你也餓得不輕,還是趕快用飯吧。吃慢一點,別噎著。」

    劉備輕輕點頭,伸手拿起了筷子準備進食。只是方一舉筷劉備又放了下來,把桌幾上的那碗雞湯捧了起來道:「子仲現在身虛體弱,這碗雞湯還是勞煩陸先生給子仲送去,讓子仲補一補身體吧。」

    「……」

    陸仁無語了。此刻陸仁面前的劉備一臉儘是懊悔之色,而陸仁也看得出劉備現在的確是出於真心是想把好一點的東西讓給糜竺。目光漸漸的轉移到劉備手中的雞湯上時,陸仁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其實犯了一個很大的錯,就是一直以一個現代人的勢利而自大的眼光去看待劉備,認為劉備是一個虛偽得不能再虛偽的人。而事實上劉備不是這種人,至少現在的劉備絕對不是這種人。

    再回想一下在城外野餐時遇見劉備的情形……當時劉備自己也因為飢餓過度,身體虛弱得要命,連走路都有些走不穩,可硬是強行牽著匹馬前行,而已經餓昏了過去的糜竺就被劉備橫置在馬背上。

    如果說劉備真的是一個虛偽自私的人,他大可把糜竺扔到一邊不管,甚至是殺人滅口以保全自己的清名。而他們是被呂布趕出了小沛的逃亡之人,身後肯定有呂布的追兵,因此就算糜竺死於非命,又有誰會懷疑到劉備的身上?但劉備沒有這樣做,而是與糜竺一路相互扶持,甚至可以說他一路照顧著糜竺來到了許昌這邊。

    一念至此,陸仁終於想明白為什麼在現代人口中虛偽無比的劉備,卻偏偏能得到那麼多人的支持與擁護,甚至是能「得人死力」,因為劉備是個會真正關心與愛護部下的人。

    想到這裡陸仁不禁輕輕搖頭,為自己一直以來對劉備的偏見自嘲而笑。劉備見陸仁忽然低下頭去搖頭輕笑,一時間也搞不清楚陸仁這是什麼意思,只能喚道:「陸先生,你這是何意?」

    「哦……」陸仁回過神來,抬起頭向劉備微笑道:「玄德公,這碗雞湯你還是自用吧,糜別駕那裡我早已命人準備下了補身的肉食。不是陸仁誇口,即便是玄德公與糜別駕在我這裡每天都以雞鴨為食,我這曉鳴養殖場中的雞鴨都能讓玄德公、糜別駕一輩子都吃不完。」

    這到真是句大實話,看看是你劉備吃得快,還是曉鳴雞場裡的雞鴨「雞生蛋、蛋生雞」快。你一天最多吃三隻,可現在陸仁的曉鳴養殖場裡的雞鴨是個什麼數字?

    劉備聞言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搖頭微笑道:「到是備疏忽了。備初領徐州牧時(指獻帝劉協遷都之後對劉備的正式拜封)就有聽聞陸先生率眾屯田,教百姓種稻得以富足之事。今日到此一見,方知陸先生名副其實矣。即如此,且容備失禮了……」

    陸仁心說你吃就吃吧,誰又會和一個餓了幾天的人去計較什麼禮節不禮節的?而且你劉備要是見過典韋是怎麼吃東西的,詁計你還會說你現在還算是文雅的了!

    劉備這一開動起來,沒用多久就將飯菜風捲殘云一般的吃了個一乾二淨。初時可能還顧著幾分臉面身份有點樣子,後來……筷子?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扔去了一邊,根本就是隨手抓起來就往嘴裡面塞。這是好在陸仁負責屯田時見多了饑饉流民沒怎麼當回事,要換了其他人只怕都會被劉備的吃相給嚇到,看來劉備這一路上確實是餓得太凶了。

    稀里嘩拉的一通吃,劉備終於塞飽了肚子,癱坐在那裡仰天長喘。陸仁遞過去了一杯水酒,稍帶著幾分勸慰語氣的道:「玄德公,我看你的身體也虛弱了一些,就先在我這裡暫住幾天休養一下吧。曹公那裡我已經派了人過去稟報,不過曹公現在仍在征討張繡,但荀文若想必會先行安頓一下玄德公的。」

    ————————————————————

    入夜,陸府客房。

    陸仁與劉備偶遇並救下糜竺時,糜竺已經餓暈了有一天多的時間。到陸仁把糜竺安置到客房,找來幾個糜氏族人照顧糜竺時,糜竺還處於昏迷狀態沒有醒來。既然沒有醒來就自然不能自主進食,陸仁在無奈之下是吩咐人手強行掰開糜竺的嘴灌了些大補的雞湯到糜竺的腹中。等半碗多的雞湯灌了下去,糜竺的情況就好了一些,至少是呼吸已經勻暢了不少。

    天已入夜三更,身體總算得到了養份補充的糜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到雙眼完全睜開時,映入糜竺眼簾中的是劉備那張在依稀燈光下極為關切的臉。

    「主、主公……」

    劉備見糜竺睡來自然是喜不自勝:「子仲!你終於醒了!」

    糜竺掙紮了兩下想翻爬起身,劉備趕緊伸手按住道:「你身體尚虛,不可輕動,好好的靜養便是!」說著又扭過頭向房門外侍立的侍從喚道:「快去稟報你家主人,就說糜別駕已醒,請速來相見。」

    糜竺聞言感動不已,依言重又躺回了榻上。人是躺下來了,可糜竺的眼光卻已經在房舍中環視了一圈,又向劉備問道:「主公,這是在何處?」

    劉備輕嘆道:「真是天不絕我主臣生路!這裡是許都城南的萌村。你我被呂布的追兵所逼,愴惶奔逃間迷失了方向,卻不想竟繞了一個大圈到了許都南面。更難得的是萌村之中的大戶,也就是這裡的主人,竟然就是你我舊識的陸仁陸義浩。」

    「陸、陸義浩!?」糜竺懵了頭。因為那時交通與通訊不便,加上劉備方面的對外聯繫在一定程度上被呂布切斷的緣故,劉備方面的人還並不知道幾個月前陸仁被罷去了官職的事:「萌村大戶?他不是許都令,領典農中郎將的嗎?」

    劉備搖頭道:「我亦尚不知其中原由,只聽他自己提及是因為無心之過觸犯法紀,而被曹孟德罷去了官職。不過不管怎麼樣,你我在此身已得全,權且將養數日之後再趕去許都暫投曹孟德吧,陸義浩也幫我們派出了信使前去稟報。不過曹孟德會不會接納於我,我現在心裡也很沒有底。」

    糜竺道:「向日公佑曾言,曹孟德深恨呂布,只因時機未到而不曾出兵,若聞主公為呂布所逼前來相投,必喜而納之引為破呂布之助臂,因此主公大可不必憂心此事……」

    房門被輕輕推開,陸仁微笑著走進房中接上話道:「糜兄言之有理,我亦敢擔保曹公一但聞知玄德公在此,馬上就會遣使來迎,共商破呂布之計。到是糜兄啊,自你我當日一別,到現在我們有多久沒見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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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2
第二百四十二回 心中不爽
      
    「糜兄,自你我當日一別,到現在我們有多久沒見過面了?」

    「你是……陸仁?」

    糜竺見了陸仁,卻是辯認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認了出來。不過這也不能怪糜竺,當初糜竺和陸仁相處的時間並不長,而且陸仁還是一張大眾臉,並沒有什麼能給人留下深刻映像之處,再加上好幾年都沒見過面,糜竺一時半會兒的認不出來到也正常:

    「幾近四年了吧……義浩,你怎麼會被曹公罷去官職?而你被罷去官職,那舍妹……」

    陸仁無所謂的笑了笑:「一不小心犯了個不該犯的錯,所以就被罷了官。至於令妹嘛,前些時候她販回了許多許都所急需的貨物,所以最近一直在許都城中打理著。不過糜兄你放心,我已有差人去告知她糜兄你到了這裡,相信她很快就會趕來與糜兄見面。」

    糜竺愣住:「她、她居然在許都行商販貨?」

    陸仁見糜竺的臉上浮現出了不悅之意,而且目光還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劉備,心裡面可就來了點氣。按陸仁的猜想,糜竺會有這樣的反應,詁計是還有想把糜貞送嫁給劉備的打算。可是按當時人們那種「士農工商」的思想觀念,商人本來就已經很讓人輕視的了,糜貞又是以一個未曾出閣的少女的身份去經商賺錢,那在旁人的眼中……一般人可能還好說,但以劉備為人處世的風格,多半會不肯收納糜貞的。而糜竺的不悅之意,搞不好就由此而來。

    陸仁是個很專情的男人嗎?答案是絕對的否。也別說陸仁差勁,天下間真正專情的男人又能有幾個?而很多時候所謂的專情,不過是個人道德思想的自我約束能力較強罷了。而陸仁恰恰就是一個心其實很花,但還有那麼些自我約束能力的傢伙。

    簡單點說,就是他對婉兒會十分珍愛,但對其他的美麗女性也同樣的會抱有沾指之心,只不過他這個傢伙很多時候能很好的約束住自己、管住自己罷了……當然其實在很多時候,陸仁這傢伙是不敢惹麻煩上身才不敢去碰誰誰誰。就拿蔡琰來說,當初他這個傢伙要不是考慮到老曹對蔡琰的愛慕之心而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的麻煩,他又哪裡捨得把蔡琰送到曹操那裡去?

    對蔡琰是如此,對糜貞也差不了多少。而真正說起來,陸仁與糜貞之間的關係其實都要比蔡琰還要親近得多。同樣是出於許多的顧慮,陸仁不敢真的去碰糜貞,但他卻可以和糜貞玩一些小曖昧。而且身為一介賤男,很多時候他也是很享受這種小曖昧的。別說陸仁賤,現實生活中喜歡這種賤賤的感覺的雄性可大有人在。

    再拋開這些個人賤品上的原因,現在的陸仁在個人的產業發展上也是非常需要糜貞的,而且真論起來,現在也只有一個糜貞能在這方面幫到自己,因此不論從哪方面出發,陸仁的內心深處都不願發生糜貞離開自己的事,連帶著在這個時候,陸仁就想幫糜貞說幾句話:

    「糜兄,當時你讓令妹來許都投奔於我,為的又是什麼?是,令妹當時的財物是帶了不少,可如果不另行開源,難道讓幾百號的糜氏族人坐吃山空?而且你可別忘了,那個時候……」

    話到這裡陸仁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的身邊還有個劉備。不過劉備那是多精明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他留在這裡不合適,所以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而在陸仁看來,這時的劉備應該是對糜貞沒了什麼興趣才對。

    等到劉備離開之後,陸仁才接著向糜竺道:「糜兄,是你讓令妹帶著這支族人到我這裡來避禍而居,而且有意在這裡另起宗族支葉。令妹為了安頓族人而費心奔走,你現在卻是用這樣的眼光來看待令妹,我真想問一句你的良心在哪裡啊?」

    糜竺被陸仁說得有些抬不起頭,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道:「是我一時糊塗了。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會……」

    陸仁哂笑道:「會什麼?娶令妹為妻嗎?糜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陸仁還不至於那麼下作的會去趁人之危。再說我沒有娶令妹,你現在應該高興才對,我這不是被罷了官嗎?」

    糜竺這回可真是被陸仁說得臉上青一道紅一道,老半天的都說不出話來。

    陸仁卻有點越說越來勁:「不過糜兄你放心就是了,我現在雖然是與令妹共居於這所宅院之中,但我與令妹之間卻是清清白白的。你如果有點什麼想法,那隻管去做就是了,與我陸仁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我還是想為令妹鳴幾聲不平。」

    「……義浩老弟,別再說了行嗎?」

    陸仁這時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過火了,所以搖了搖頭,語氣也放緩了許多:「你自小沛奔逃至此,身體很是虛弱。先前你昏迷時我是讓你糜氏族人強灌了些湯汁給你緩一緩腸胃,現在你已醒來,該進些飯食已補體虛了。」

    陸仁是帶了個食盒來的,這會兒就打開食盒端出了一碗蛋羹遞給糜竺。不過糜竺因為陸仁剛才的那番話鬧得心情有些不太好,有點不想吃東西。陸仁見狀也有點好笑,取過了竹勺道:「你身上無力的話,讓我來喂你進食吧。」

    糜竺無奈,只好接過了碗勺開始進食。陸仁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再呆在這裡多少有點不太合適,就敷衍了事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後退出了房去。而在陸仁出了房門來到院中時,見劉備正在院中的一角仰望著天空,就向劉備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劉備回禮之後本業是想喚住陸仁問點什麼的,可是想了想卻還是沒有出聲,任陸仁就這樣離去。

    當劉備回到房中時,糜竺發覺劉備的雙眉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心事。稍稍的頓了頓糜竺便問道:「主公心中在思慮何事?」

    劉備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也不知云長與翼德他們此刻身在何處,是否安好……再就是我在想這個陸仁的事。記得數年前曹操為父報仇兵發徐州,於時陸仁曾一度降曹,後作為曹軍信使重返徐州。初時我以為他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可是當日他孤身一人在酒宴上敢與翼德角力且未曾落敗,那時我便感覺到陸仁應該並非貪生怕死之人,曾想召為助臂,可惜因翼德的一時之怒將其氣走。之後兗州大荒,他又敢單身赴徐求糧救災……你說一個貪生怕死之人又怎會如此?」

    糜竺揚了揚眉頭道:「他這個人確實讓人看不透。」

    劉備默然搖頭道:「其實我真正在意的到不是這些,而是他身上的才幹……」

    ————————————————————

    次日平明。

    「這位小哥請了,在下劉備,想求見陸先生。」

    劉備一路奔逃到萌村的時候因為飢餓與勞累之故,身體狀態其實已經達到了極限,好不容易在陸仁的府中吃了頓飽飯,又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自然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轉過來。而這一醒過來,劉備馬上就想找陸仁談點什麼。

    陸信雖然還只有十四歲,但是因為性格沉穩,所以陸仁出行的時候一般都是讓陸信在家中留守。此刻陸信見劉備來訪,恭恭敬敬的回了禮之後道:「實在抱謙,玄德公您來得晚了些。因為本村新建不久,村中所需求的物料甚多,所以大哥他要趕去許都城中購置,這會兒大哥他已經出行有一個多時辰了。」

    劉備望望天空中的高懸的紅日,大感失望的搖了搖頭,心中暗怪自己起來得太晚了些。陸信依禮請劉備入廳奉茶,劉備也不好推辭,坐了一會兒便復問道:「敢問陸先生何時能歸?」

    陸信回應道:「未可知也。不過大哥他臨行之前曾交待於我,若玄德公有何所需,陸信當盡力周全,不可有失。」

    劉備現在真的是有些失望到了極點,勉強與陸信客氣了幾句就離開了。回到客房時,見吃飽睡好了的糜竺已經能下地走動,便邀糜竺去萌村的周邊看看,不過劉備心中所想的,卻還是想試試能不能碰上陸仁聊上幾句。

    想碰上陸仁?恐怕劉備在這幾天裡別想碰上陸仁,因為陸仁是有意的在避開劉備。至於陸仁要避開劉備的願因……

    簡單點來說,其實是陸仁不敢和劉備扯上什麼關係。現在是建安三年的四月間,陸仁就目前的時局發展來推算出的結果,感覺用不了多久就仍然會發生呂布被滅、劉備入許被封為左將軍並成為劉皇叔、血衣詔、劉備逃出許昌重回徐州與曹操對立這些事件。而且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曹袁之間的官渡之戰都很可能仍會在建安五年打起來。

    站在這樣的基礎上,陸仁要是和劉備「過從甚密」,那豈不是在招惹曹操殺他嗎?到那個時候陸仁都快回現代了,又何必惹上一些根本就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該做的事,比如只是指接待一下劉備這樣的事,陸仁會做一點,不該做的事,陸仁當然是選擇趁早避開。

    劉備與糜竺當然不知道這些,雖說劉備有猜出一點陸仁是不願見他,但只以為是陸仁因為之前的兩次徐州之行都不快而終,所以對劉備有些厭惡之情。此外劉備也感覺到可能也有些與糜貞的關係因素在裡面,畢竟劉備差一點點就娶了糜貞,而陸仁昨夜說出來的話,很容易被人聽出陸仁其實對糜貞很有那麼些的意思,再以陸仁「好女色」的心性當然會心中不爽……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3
第二百四十三回 兄妹之爭
      
    萌村的面積能有多大?至少沒用多久,劉備與糜竺就已經轉了不少地方。這一路看下來,劉備與糜竺都大為感嘆,這萌村的情況用當時的話來說,叫「田舍齊整,田谷豐盈,每戶皆有雞犬可見其豐,民皆帶笑而行」,說得再誇張一點,萌村只怕都快「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了!話又說回來,也正是因為村子小,陸仁的精力能夠相對集中許多,搞起東西來相然會更像樣一些。

    劉備早先在平原為相,治理平原也算是治理得不錯的,可是真要和萌村的富足安樂一比,這裡面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備的治理只能算是在亂世中相對的安定,但絕對談不上是富足,哪裡像陸仁能搞出那麼多能讓百姓衣食豐盛的事情出來?

    又走了一陣,二人見村中有一間小酒肆,劉備與糜竺就在這裡休息一下,買點酒食填填肚子。幾杯酒下肚,劉備慨然長嘆道:「雖只短短數年,陸義浩便能名揚天下,果然確有其過人之處。可惜啊,如果當初翼德沒有將其逼離徐州,或許……」

    糜竺的身邊跟著幾個糜貞那時帶來許都的舊日家丁,因此糜竺也從這些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相關的事情,當下亦長嘆道:「的確是可惜了。而且陸義浩不但精於農耕,胸中的見識謀略也頗有過人之處。主公可還記得當初他是如何料定曹孟德必會攻伐徐州一事?而就在去年曹孟德征討張繡的時候,陸義浩曾急行百里送諫於曹孟德,可惜曹孟德卻未納其諫,以至於被張繡的得大敗而歸,連其長子曹昂都戰死。」

    劉備揚了揚眉頭,卻也想起了昨天沒有向陸仁問起的話,有些淒涼的苦笑道:「只嘆劉備無福啊!若是當初能將他留在徐州,或許劉備就不會有今日的這般慘淡之狀。惜哉,惜哉!」

    說著劉備忽然眉頭一展,眼中劃過了一絲旁人不易查覺到的喜色:「只是他既然有如此才幹,卻為一無心之失之過而被罷去官職。曹孟德如此行事,豈不屈待賢士矣?」

    糜竺沒接上話,到是酒肆的老闆娘正好在端著酒菜過來,聽見之後搖頭嘆道:「二位談論的是我們陸先生嗎?他這次被罷官真是被罷得冤枉啊!其實是這麼回事……」

    陸仁被罷官的事,因為有一些隱情不能為人所知,所以民間傳聞與實情是有一些差距。大致的傳聞就是說陸仁只知道曹操答應給糜貞免去商稅,卻不知道鹽鐵重稅是不能免的,於是就因為這樣丟掉了官職。而陸仁一直以來都用自己的俸祿來維持撫幼義舍的事,卻也是傳聞中最為百姓們交口相讚的事之。

    當然在暗中有郭嘉的一點運作,這也是在保住陸仁的好名聲,為日後把陸仁重新調回去做的準備。不過眼下劉備與糜竺肯定不會知道這裡面的隱情,自然又是一番長嘆。而在長嘆中,劉備也對陸仁格外的留上了幾分心眼:「他既然與曹子廉有仇隙,而曹子廉又是曹孟德的族弟,多半會有些仕途不得其意,還得時時刻刻的防著曹子廉再出毒計,身必不得安。若是我日後能再得基業,以他與糜子仲之親,或許……」

    劉備是什麼人?不對可能有機會拉攏的人才打主意才怪了……

    ————————————————————

    陸仁是躲到許昌城裡去了,但糜貞在收到消息之後卻是馬上就扔下了手頭的事,心急火燎的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萌村與糜竺見面。

    接糜貞的人是陸信。幾句話一問,糜貞就急著讓陸信帶她去見糜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大哥他居然餓暈了!!想我大哥自幼富貴,平時都養尊處優的,曾幾何時又吃過飢謹之苦?千萬別因為此事鬧出什麼病根來!」

    這話是陸仁沒聽見,若是被陸仁聽見只怕都會笑著說難怪劉備還能硬頂著,糜竺卻已經暈了一天多。人家劉備畢竟是自幼家貧,吃苦長大的人,一個是習慣了,二一個是劉備的身體素質要遠比糜竺好得多。

    等到糜氏兄妹一見面,先是哭訴了一番兄妹之間的離別之情,然後馬上就關上了房門開始吵架。

    「小妹,你當初來許都投奔陸義浩,雖說是為避開呂布逼婚的無奈之舉,可為何你卻如此的不知自重自愛?」

    糜貞一聽就楞住了:「大哥此言何意?小妹我又哪裡不知自重自愛了?」

    糜竺見糜貞如此,還以為糜貞是年紀輕不懂事,被陸仁給騙了,於是便語重心長的道:「小妹,陸義浩為人輕狂放縱,兼之貪戀女色,你年少無知,被他騙得失而不知卻也怪不得你……」

    糜貞並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糜竺的話只說到一半,糜貞的俏臉就變了色:「大哥!你是不是想說先生他想對我有所染指,卻又不肯給我什麼名份?」

    糜竺呀然道:「你……難道說你早已知曉?那你還幫他行商販貨、取利置業?」

    「荒唐,荒唐!!」糜貞氣得鼻子都歪了:「大哥,我是你親妹,又自幼在你身邊長大,難道說小妹行事如何,大哥你還不清楚嗎?不錯,我是在幫先生行商販貨,可那是我自己提出來的,剛開始根本就與先生無關!更何況當時先生還並不贊成我去河北販鐵!還有,大哥我告訴你,先生他可從未對我有過什麼輕薄之舉!我與先生之間一直清清白白的!」

    「那、那你還幫他打理這麼多的產業……」

    糜貞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大哥,那是因為我對先生心中有愧……實不相瞞,當初若不是我一意逞強要去河北販鐵,先生也不會丟掉朝中重職……」

    屋裡也沒有其他的人,糜貞就把當初販鐵真正的情況向糜竺細說了一遍。糜竺聽完之後固然是驚愕無比,卻仍舊帶著幾分憂慮的勸道:「雖然如此,可是你再呆在陸仁的身邊終究不妥。都說人言可謂,你已年滿二十又未曾出閣,卻一直這樣呆在陸仁的身邊,將來你又如何做人?不如這樣吧,主公劉玄德便在此間,為兄再去為你說一次媒,讓你嫁於主公為妻如何?等逐除呂布,你便隨主公同回徐州……」

    糜貞的頭低了下去,許久之後才用力搖頭道:「大哥,若是在一年之前,小妹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可是現在……我不嫁!」

    糜竺愕然:「為什麼?當初你不是說主公有英雄之姿,心中樂意的嗎?」

    糜貞道:「不錯,劉玄德是當世英雄,若有夫如此實為幸事。可是這一年多下來……小妹現在只想守在先生的身邊,為先生多盡幾分綿力而已。能不能嫁人,小妹已經不在乎了。」

    「你!!」糜竺這個氣就別提了,指著糜貞的鼻尖罵道:「你竟然如此不知自愛!!」

    糜貞也想發火的,可是拚命的強忍住,冷靜的回應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想說我自甘墮落,有失我糜氏門風。可是大哥我告訴你,這件事固然有小妹的幾分對先生的回報之心,但小妹更多的卻是為了我糜氏宗族,這不單單是在幫先生,更是在幫我這裡的幾百宗族子弟謀取生計。」

    「你明明就是自甘墮落,還敢說是在為我糜氏宗族!?」

    「大哥!」糜貞強壓住了糜竺的聲音,帶著幾分陰冷的語氣問道:「我先問大哥一句,現在我糜氏宗族在徐州的祖業還有多少?宗族子弟又還有多少?」

    一句話問下來,糜竺就沒了脾氣,苦嘆中搖頭道:「大不如前……自徐州為呂布所佔,你又逃婚至許都,呂布隔三差五的就去借錢借糧,卻都是有借無還;徐州陳氏一向與我糜氏不合,趁此機會討好呂布,強並去我糜氏宗族產業。因為陳氏有呂布撐腰,呂布又因你逃婚一事記恨於我,自然是威逼日盛,我卻無力抗拒……」

    糜貞道:「那大哥我再問你,既便是現在曹公與劉公合力打回徐州逐除呂布,你又能重振家業嗎?」

    「這個……」

    糜貞低聲道:「先生曾對我說過,曹公要破呂布需裡應外合,暗中要借助陳氏相助方能成事。而陳氏在徐州漸漸坐大,又怎麼會容許有我糜氏的安身之地?」

    「……」糜竺沒話說了。

    糜貞輕嘆道:「這些也是前段時日,因先生族人自吳郡遠來相投時觸動小妹心弦,小妹才突然想到的。大哥,我們糜氏在徐州很可能已經呆不下去了,我們必須得有另一個立足之地。大哥你追隨著劉公,若劉公大業有成自然重立糜氏不難,可是現在的劉公其勢何等危急?以後是否真的能成就大業尚屬未知之數。

    「拋開這些不論,且不說先生待小妹我如何寬厚,小妹並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就算是真的受了委屈,甚至是失了貞節又能怎樣?小妹吃苦受屈事小,我糜氏宗族能不能保存下來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糜竺被糜貞提起宗族之事,也只有萬分的無奈。還是那句話,當時人們的宗族觀念之強,後世之人是很難理解的。

    而糜貞這時卻又輕聲苦嘆道:「只是可惜啊,先生他……他或許在安頓好了此間諸事之後,就會悄然歸隱。他一直以來都無意於仕途,被罷官的時候如果不是顧慮著小妹與身邊的人,可能早就離去了。而小妹也答應了先生,在他離去之後,會幫他照料好他的族人……大哥,或許小妹真的是命苦,這樣下去也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嫁出去。但既然已經答應先生,小妹就當信守承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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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3
第二百四十四回 避而送客
      
    許昌,糜貞的別居。

    陸仁正一個人躲在園亭中玩著芯片中的遊戲,糜貞卻低垂著頭,無精打彩的步入了後園。陸仁一看見糜貞就趕緊關掉了芯片,上前幾步好奇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早上才出發的,現在才下午啊!」

    糜貞抬起頭,無比幽怨的看了陸仁一眼,忽然一探手抓住了陸仁的衣領,慍道:「被你害的,都是被你害的!」

    陸仁啞然:「我又怎麼害了你了?」

    糜貞沒說話,雙手一用力間將陸仁拉近了一些,頭也就跟著埋到了陸仁的胸前,把陸仁到給鬧得有些手足無措。不過還沒等陸仁出聲,糜貞就幽幽的嘆道:「別亂動,讓我靠一下……我好累……」

    「……」

    陸仁再不是東西也猜到糜貞與糜竺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不然以糜貞的為人心性,哪會作出這樣的舉動?肥皂片裡不都總是這樣演的嗎?某女角被什麼事情整得身心俱疲的時候,一般都會希望能有個寬實的肩膀能靠一下。

    所以陸仁就沒有動,任憑糜貞這樣靠在了自己的胸前……當然這個不動是什麼舉動都沒有。本來陸仁應該拍拍糜貞的脊背以示安慰的,但這畢竟不是自己的那個時代,他與糜貞之間的關係又不是他與婉兒的關係,一些動作是不能亂作出來的。

    糜貞靠了一小會兒之後,陸仁輕聲道:「你要是想哭的話就好好哭一場……」

    「別把我看得那麼沒用行不行?」糜貞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滿:「我就是覺得很累、很煩。」

    陸仁有些尷尬:「那你也別一直這樣。我能理解你,所以讓你靠一下沒關係,可被別人看見你這樣,萬一誤會了可就不太好了吧?」

    糜貞仍舊沒有動一下:「吃虧的是我,我都不在乎,你怕什麼?我現在到是在想,我剛來許都的時候,你要是色迷心竅的直接娶了我豈不是更好?至少名正言順的嫁給了你的話,今天也不會被人那樣說我……都是一樣的叫我妹子,可對待我的態度卻完全是兩回事。」

    糜貞的這番話讓陸仁大致的明白了糜竺對糜貞說過了些什麼話。不過對於這種問題,陸仁卻不太方便開口說什麼。而在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陸仁才很勉強的道:「行了行了,咱們問心無愧、堂堂正正的就行了。而糜兄和你畢竟是親兄妹,吵了架過一下就行了,兄妹親人之間哪會有什麼隔夜仇?」

    糜貞終於把頭從陸仁的胸口撤了回來,雙手再順手推開陸仁,言語之間的惱怒之間也是溢於言表:「可我就是氣不過啊!對了你還不知道,大哥他從我這裡調走了半數的人手,連我手頭上的錢貲都拿走了許多!」

    「啥?」

    陸仁這回是瞠目結舌,心說糜竺你這是在幹嘛?是玩釜底抽薪,還是在玩破釜沉舟?而對於糜竺調走這些人手和錢,不用糜貞解釋,陸仁都知道糜竺這是想給劉備弄點人馬。可問題是糜貞手頭上的人就那麼點,糜竺這麼一調,糜貞手邊不就沒人了嗎?

    果然,糜貞接下來的話和陸仁猜想的一樣,糜竺的確是想給劉備弄點人手,而糜貞後面的話更是帶著很深的怒氣:「大哥想幫玄德公稍聚人眾,我並不反對,可也不能這樣把我手邊的人和錢都調走啊!我這裡也就那麼幾百人,大哥他調走的全是青壯的子弟與僮客,留給我的除了少數的宗中直系或旁系的男子子弟之外,其餘的都是婦人!再加上我手邊的錢又被調走許多……這樣一弄,我手邊的事情怎麼去做啊?」

    陸仁著實無語,心說糜竺你怎麼能這樣啊?你對劉備盡忠,這大家都能理解,可你也得想想就你弄出來的那點人夠幹什麼?而他心裡是這麼想著,嘴裡則不自覺的帶出來一句:「你大哥這樣做,大家會跟著?」

    糜貞長嘆了口氣:「大哥他畢竟是家主,我手邊的人也都是大哥他派出來的。現在大哥下令,子弟和僮客們當然會聽從大哥他的吩咐。不過還好,因為有許多東西是你和我共同經營的,大哥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陸仁在無奈之下只能搖了搖頭。再想了想,陸仁就安慰糜貞道:「好了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人帶走了,我們可以再僱傭;錢拿走了,我們可以再賺。你手上的人要是不夠,就從我們陸仁子弟之中挑一些去幫你的手。一般的工活,我們花點錢請人做就行。別的不說,憑我在許都周邊的人氣,想雇點流民做事根本就不是事。」

    糜貞「嗯」了一聲,慢步踱到了亭中,抓起了陸仁的酒杯就往肚子裡灌。而在幾杯下肚之後,糜貞苦著張臉向陸仁道:「先生,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能吹奏幾首曲樂給我舒舒心嗎?」

    「……可以啊!」

    「我想聽你我初識的那夜,你在居院中試吹的那曲……哦,到許都之後我曾聽婉兒唱過,是叫《心願》吧?」

    「明白了。竹笛扔給我。」

    不一會兒,陸仁的笛聲在院中響起,糜貞則仰頭望向天空,靜靜的聽著陸仁的曲樂,但眼角的餘光卻是自覺不自覺的會偷瞄一下陸仁……

    ————————————————————

    曹操因為人還在打張繡,一下子還回不了許昌,因此荀彧在收到陸仁的消息之後是趕緊的派出了快馬信使去告訴曹操,而曹操的回信是要荀彧先招待好劉備。

    潁陰地區,荀氏家族所在地,陸仁幫荀氏搞出來的複合式鄉村的某處丘陵地帶的桑果綜合種植園中,陸仁此刻正參照著芯片中的資料,嘗試著對果園中的數株果樹進行嫁接改良。

    「老大,阿信他差陸氏子弟傳了話過來,說是今日辰時,劉玄德與糜子仲已經隨滿伯寧動身前往許都了。」

    聽見陸誠的稟報之後,陸仁也沒有停下手裡的活兒,口中則在不緊不慢的道:「總算是走了,他們呆在萌村,我都不太好回去……阿誠,你去告訴婉兒與小蘭一聲,讓她們收拾一下行裝,我們吃過午飯之後就回萌村去。」

    陸誠點了點頭,剛想轉身去通知婉兒與小蘭,陸仁卻又忽然喚道:「等等!你糜姐現在在哪裡?」

    陸誠道:「據來報信的陸氏子弟說,糜姐後來再回萌村之後就一再呆在家裡,也沒有回許都去打理商事,說是要等老大你回去,有事要和你商議。」

    陸仁手中的枝刀停了下來,人也跟著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於糜貞與糜竺之間發生的那些事,陸仁對糜貞其實是很有著幾分歉意的,因而輕嘆道:「其實像你糜姐這樣的女子,誰要是真的娶了她只怕會享一輩子的福。不過可惜了,可惜我不能碰她,而她這樣跟著我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嫁得出去……」

    陸誠聞言狠狠的向陸仁翻了一個白眼,跟著便挖苦陸仁道:「老大你不能娶糜姐的話,那等過幾年我行了冠禮之後,讓我娶了糜姐算了!我身份比較特殊,如果讓我娶了糜姐的話,就等同於陸、糜、甄三氏同時聯姻……」

    「我去你二大爺的!!」

    陸仁笑罵了一聲,手中的枝刀用力甩出,釘入了陸誠腳邊的土中:「你這半大小子!正經東西不見你好好學,學什麼鋒菲姐弟戀!?還有啊,你這話要是讓你糜姐聽見,信不信以她的脾氣當場甩你兩記耳光!?去去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陸誠見自己的惡作劇得懲,得意的向陸仁扮了個鬼臉又吐了吐舌頭,蹲下身去拔土中枝刀交還給陸仁:「開玩笑的啦!哎老大,什麼叫『鋒菲姐弟戀』啊?」

    「呃……」陸仁自知失言,趕緊擺了個臉色沒好氣的罵道:「不該問的事你這半大小子最好別問!趕快給我滾去知會婉兒和小蘭去!」

    陸誠撇了撇,學著陸仁的習慣聳了聳肩,剛想動步的時候卻又自拍了一下腦門道:「光顧著和老大你開玩笑,正事反到差點忘了。老大,劉玄德前腳剛走,郭先生後腳就到了咱府上。聽陸信說看樣子應該不是湊巧,到像郭先生就是這麼悄悄過來的,感覺和老大你一樣,是在有意的避開劉玄德。」

    「老郭?」陸仁微微一怔,枝剪在手中甩了幾個圈,暗自心道:「老郭這傢伙好像是曹操身邊的許多人都說要殺劉備的時候,唯一跟老曹說劉備這個人不能殺的人。現在老曹在收到荀彧的信之後就把老郭給派了回來,在我看來並不算是什麼意外的事,不過為什麼他要悄悄的到我那裡去?他也學我有意的避開劉備?」

    ————————————————————

    入夜之後,萌村陸府後院涼亭。

    「哎呀哎呀,我的義浩賢弟,自罷官之後,你在這個小小的萌村混得如何?」

    陸仁正在給郭嘉方才喝空的酒杯添酒,聽見郭嘉的問話之後微笑道:「逍遙自在!我現在雖說沒了官職,但也正因如此,不像以前動不動就會忙得團團轉,一個月下來經常會有半個月不在家裡的。

    「而現在在這裡嘛,我有了大把的時間,想玩就玩,想搞點什麼就能搞點什麼。萌村現在的居民大部份都是之前的屯民,所以在農事上我不用費太多的心思,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把桑果園、養雞場、牛羊場、制酒場什麼的都去建起來。剛剛好是勞逸有度、事不勞心,又不會覺得無事可做。總之,我呆在這裡都快樂不思……」

    「樂不思什麼?」

    (他了個妹的,今天瓶子這裡停了一天的電,都不知道電力部門是在幹什麼。直到晚上九點多才來電,瓶子勉強碼了這一回出來。瓶子沒騙人哦,誰要是住在南昌師大南路會知道今天是什麼情況的。最後依舊是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6
第二百四十五回 狐朋狗友
      
    「樂不思什麼?」

    陸仁差點在順口之下說出那句「樂不思蜀」,好在反應快,及時的收住了口,最後的「蜀」字沒有吐出口來,畢竟「樂不思蜀」這個成語典故的主人公劉禪這會兒都還沒出生。而面對郭嘉好奇的追問,陸仁就趕緊的臨時改口道:「樂不思吳啊!老郭你知道我是吳之四姓中的陸氏族人,吳地是我的家鄉,我一直都很想回去的。可現在我在這裡生活得挺不錯的,真要是回去了我卻可能什麼都沒有,所以就有那麼點樂不思吳了。」

    郭嘉聽陸仁提起陸仁的「家鄉」吳郡,呵呵的笑了兩聲之後問道:「聽說不久前有一支陸氏族人輾轉千里遠來投奔於你,可有此事?」

    陸仁點頭。這種事瞞不住人,也沒那個必要去瞞。

    郭嘉低下了頭,眼珠轉了幾下便抬起頭笑而問道:「既有宗族子弟遠來相投,那你有沒有打算過就在潁、許之間另起吳郡陸氏的枝葉,在中原一帶真正的定居下來?」

    陸仁本人當然不會有這種打算,不過陸仁並不是笨蛋,從郭嘉的問話中聽出了郭嘉是在有試探他的意思。而在陸仁看來,郭嘉這也是在幫曹操試探他,再聯繫上曹操對人才一貫的作風,為了不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陸仁便有意的裝起了傻:

    「我說我有點樂不思吳到也不全是沒心沒肺。現在小霸王孫策席捲江東,大有順其者猖,逆其者亡之勢。我陸氏一族與他本有仇隙,雖暫投於彼治下可得稍安,但宗族血脈仍勢如懸卵……以後會如何這無法預料,但至少我現在是不敢回去,回去給孫策送人頭嗎?既然如此,我領著一支宗族血脈在許都這裡混個安生日子卻也不錯,或許落葉歸根的事得交給我這一代的後輩子弟去做也未可而知。」

    郭嘉細看了陸仁的神色許久,忽然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笑道:「你說得是心裡話嗎?我怎麼覺得你有些言不由衷啊?」

    「……」陸仁忽然反應過來,就自己這點可憐的水平,想在一代鬼才的面前玩點小伎倆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不過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陸仁也只能死撐下去,當下便眉頭緊緊一皺,臉上掛起了幾分慍色,探手搶過了郭嘉手中的竹杯作色道:「你個死老郭,沒事盡戳我心底的痛處幹嘛?言不由衷?我本來是打算好好的幹上幾年就衣錦還鄉的,可是現在聽說家鄉不太可能回得去了,我當然會有些失望!他鄉遊子誰不依戀鄉土?你以為都像你啊?陽翟離許都才多遠?沒事騎匹馬晃悠晃悠就能回去了,可我卻是……」

    郭嘉見陸仁動了怒,慌忙擺手打斷陸仁的話道:「行行行,我認錯,我認錯還不行嗎?我不該觸及你心中痛處的!自罰三杯,我自罰三杯向你賠罪總行了吧?」

    陸仁演戲演到底,就勢來了個得理不饒人:「滾你的蛋!有沒事沒就揭我的傷疤,讓我心裡那麼難過還在一邊說風涼話!還想喝我的酒?門兒都沒有!從今以後,你個死老郭別想再在我這裡蹭得到一杯酒,青果酒肆那裡我也會發下話去,酒賣給誰都不賣給你!」

    郭嘉見陸仁那一臉的怒氣,感覺陸仁是應該動了幾分真怒,趕緊起身離席,向陸仁一揖再揖,口中賠笑著道:「陸義浩,陸賢弟!別這麼認真嘛!我一時酒後戲言作不得數的是不是?息怒,息怒!為兄向你賠禮謝罪就是了……」

    陸仁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過片刻之後陸仁便忍不住笑了起來,把手中的酒瓶、酒杯遞還給郭嘉道:「行了行了,別搞得這麼噁心。」

    郭嘉見狀趕緊一把搶過酒來,坐回席間自斟自飲,看那小心翼翼的架勢好像生怕陸仁又會把酒搶回去,感覺都有些好笑。

    陸仁搖頭笑了笑,故作姿態的輕嘆了口氣道:「不過老郭啊,我和你說句真話,別再有事沒事的就提起我的家鄉……一想起家鄉故土變成那個樣子,我心裡真的很難過。」

    郭嘉側著身,拿眼角掃了陸仁幾眼,悶聲悶氣的道:「家鄉?你的家鄉在哪裡啊?怎麼我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陸仁差點吐血。郭嘉裝傻逗笑的本事也未免太那個了一點。

    就這樣酒過數巡,陸仁卻也想起來還有點正事沒問,便放下了手中竹杯問道:「老郭,你因該是和滿伯寧一起來萌村的吧?」

    郭嘉道:「沒錯啊,我是和滿伯寧一起過來的。不過在將要入村之前,我就推說要找你,與滿伯寧分開了。」

    陸仁試探著道:「你是在有意的避開劉備?」

    郭嘉停下了飲酒,把玩著手中的竹杯向陸仁陰陰一笑:「你避得,我又為什麼避不得?義浩,許多事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避開劉備?可你又為什麼要避開劉備?要知道今日的劉備已有天下之盛名,今為呂布所逼孤窮勢盡,遠來許都投奔主公,你卻只是隨意的接待了一下就避而不見,也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吧?小心你以後會被人指著脊樑骨罵!」

    陸仁想起劉備投奔曹操的時候,很多人都勸曹操趁機殺掉劉備,唯獨只有郭嘉贊同曹操借收留劉備一事來提升名望的這件事,略一沉吟間便有了說辭:「得了吧!我這是看在糜子仲的份上,沒棒打落水狗,順手給他劉備一刀就算不錯的了!老郭你也不想想我當初是怎麼被逼無奈才離開的徐州!」

    郭嘉聞言卻也頓了一頓,因為當初陸仁會輾轉到曹營來的事郭嘉是早有預料的,而且郭嘉的預料就是陸仁當時多半會為徐州人所不容,後來也知道陸仁和張飛之間鬧出了點事,那麼連帶著陸仁會對劉備有些不滿也算是正常,當下便笑了笑有意的扯開話題道:「有時我都在想,假如那時你為劉備所招納,說不定呂布根本就沒有機會奪取徐州呢?」

    陸仁被郭嘉這麼一說也就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陣,但最後卻是默然搖頭道:「我想不太可能。那時徐州官僚對我都是冷眼相待,我又沒什麼名望可言,就算是在劉備的手下為官多半也會為人所排擠,因而言不聽、計不從。不過我想在民間混個平安日子應該不難,實在不行混夠了盤纏就南下回吳郡老家。」

    郭嘉笑道:「我看也差不多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為什麼不乾脆給劉備一刀算是給自己以前的事報仇呢?」

    陸仁心中一突,趕緊擺出了平時那副嬉笑的嘴臉:「靠!老郭你看我像是那麼笨的人嗎?殺劉備?我可不想給自己找罵,還是找天下人的罵。」

    郭嘉緊追不放:「這話怎麼說?」

    「……」陸仁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道:「死老郭你這是什麼意思?」

    郭嘉大笑道:「我想看看你心中所想,是不是與我、與主公的想法一樣罷了。」

    陸仁歪起腦袋細想了一陣,覺得這些「見解」說出來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說不定曹操只是在為自己不殺劉備多找一個支持自己觀點的人與說服自己的藉口呢?從心理學上來說,人很多時候如果是猶豫不決、舉棋不定,就希望能有人用有力的理由或是證據來幫助自己堅定信心,曹操現在不就處在這樣的一個狀態之下嗎?想到這裡,陸仁就把曹操與郭嘉不讚成殺劉備的想法照本宣讀了一遍。

    郭嘉聽過之後用力點頭道:「果然如此!你心中的想法與主公、與我不謀而合,劉備這個人不是可以輕易就殺掉的……」

    陸仁抽空問道:「對了老郭,你又為什麼要避開劉備?」

    郭嘉向陸仁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道:「你白痴啊?劉備奔逃到你萌村這裡的消息一傳到主公那邊,只有主公和我堅持著說劉備不能殺,為這件事我和程仲德程老頭子都爭論了好久。事情就是這樣,我不怕別人說我是在討好主公,可我怕別人說我和劉備有私交。」

    「……」陸仁無語半晌才幹笑道:「突然感覺你這是在坑我。你和劉備根本就沒有半點的交情可言,可我卻和劉備打過幾次交道。現在我不主張殺劉備,那回過頭來會不會有人說我和劉備有私交?」

    「……」「……」

    二人彼此無語的沉默了一陣,郭嘉忽然甩了幾下頭,重新端起酒杯向陸仁嬉笑道:「不說這些了。對了臭小子,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回哪裡去啊?」陸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郭嘉氣苦之下右拳向陸仁空揮了一下道:「少在我面前裝傻!」

    陸仁一反應過來卻跟著笑了:「老郭你喝多了吧?我什麼時候回去任職又不是我說了算,也得看那幫子討厭我的人什麼時候才肯鬆口才行。再說我被罷去官職到現在才多久?你急個什麼勁啊你?」

    「……說得也是。」郭嘉也有些無奈:「但話又說回來,你知不知道自你被罷去官職之後,有多少人拚命的在舉薦好友親信之流的去任大司農府中的諸職?這是主公與荀文若一直都設法強壓了下來,只等著一有機會就重新任職與你。不過義浩啊,你也別真的蹲在這小小的萌村之中一點作為都沒有,最好是能弄點什麼動靜出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8
第二百四十六回 入夜小談
      
    「不過義浩啊,你也別真的蹲在這小小的萌村之中一點作為都沒有,最好是能弄點什麼動靜出來……」

    郭嘉的話讓陸仁愣了愣,繼而就檢視了一下席間的罈罈罐罐,再哭笑不得的道:「老郭你也沒喝很多酒啊?怎麼盡說胡話?你也不想想就我現在的情況,哪整得出什麼動靜?」

    郭嘉灌了口酒,意味深長的道:「不是你整不出,而是你沒想過去整。」

    陸仁聳聳肩,也懶得去在這種事上和郭嘉爭論什麼。

    郭嘉輕嘆了口氣,伸手過去拍拍陸仁的肩膀道:「我說,你小子現在你可是守著一支宗族枝葉的人,你不為你自己你也得為你的宗族子弟多考慮考慮是不是?要知道你這裡的這支陸氏子弟本不是潁、許一帶的舊有宗族,並無甚根基可言。你要是不攀上官位,就憑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到頭來你這支宗族就什麼都不是!早晚被其他本地的世家豪族給排擠甚至吞併掉。」

    陸仁乾笑著抓起了頭皮,心中間道:「我再過個兩、三年就能回去了,那這裡的這些事也和我就扯不上什麼關係了。唯一有點不放心的是糜貞與那仨小屁孩……」

    不過想是這麼想,陸仁多少已經有了些如何安置他們的打算,那就是等袁術一死,馬上就讓糜貞去打通糜氏在柴桑那裡舊有的商道與基業,這樣就算糜貞在許昌這裡呆不下去也可以轉移去江東。實在不行柴桑離荊襄也沒多少路,而歷史進程只要沒有偏離大主線,劉備日後帶著糜竺去投奔劉表也會是肯定的事,那讓糜貞再轉回他親生大哥的身邊也就是了。

    再者說陸仁考慮到曹操的為人,見陸仁為他出了那麼多的力又沒有危害到他什麼,唸著舊情怎麼樣都會關照一下糜貞與萌村的這支陸氏支流,這樣的話至少在糜貞這一代上只要不出什麼大錯,混個安穩日子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

    想到這裡,陸仁只能敷衍了事的乾笑道:「放心啦老郭,我心裡有數。」

    「我呸!你有個屁的數!一天到晚讓我這個當兄長的為你的仕途操心,你好不好意思啊?」

    陸仁哭笑不得的道:「那你有事沒事就蹭我的酒喝,你又好不好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混蛋在青果酒肆經常是不夠錢結帳,要不是我和糜家妹子發了話下去,說你的酒錢給不給都無所謂,你這張臉早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郭嘉被陸仁揭了老底頓時就沒了脾氣,悶哼了一聲悶著頭喝酒。直喝到夜過三更人已大醉,郭嘉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想回房睡覺。不過郭嘉雖然是在一個勁的狂灌,陸仁卻並沒有喝多少酒,因此頭腦還是十分清醒的。喚來兩個侍者扶郭嘉回房,陸仁自己則坐在涼亭中發起了呆,想著一些亂七八糟且不著邊際的心事。

    靜靜的坐了一陣,忽然在月色下有一個俏麗的身影來到了陸仁的身邊輕聲喚道:「先生,你沒喝醉吧?」

    陸仁見是糜貞便微笑道:「是妹子啊。本來你說是有事要和我商議的,可是老郭突然冒出來,我不先陪他喝幾杯說不過去。今日天色已晚,方才連侍者都對我說婉兒他們已先睡了,你也早點去睡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

    糜貞低頭沉吟了片刻,向陸仁輕輕搖頭道:「先生,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和先生連夜商議一番,我怕難以安眠。請先生移步,與我去書房商議一番如何?」

    「都這麼晚了……」陸仁皺了皺眉,本想拒絕掉的,可是望見糜貞臉上那麼認真的神情,感覺糜貞可能真的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說。再加上陸仁對糜貞有幾分歉意在心,糜貞選的商議地點又是平時議事的書房,陸仁也就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只是因為陸仁方才心中有事且天空中的月不甚明,並沒有注意到現在的糜貞打扮得比起平時要更加的豔麗上幾分,而衣著如果用漢時人們的觀點來看……不不不,就算是放到現代,都能說是性感而誘人。

    書房中的幾個燈台相繼點燃,陸仁已經在桌幾前坐了下來,而糜貞則在向身邊的幾個侍女吩咐道:「我與先生有要事相談,你們幾個去院門口守著,若無緊要之事不許他人入內。」

    「諾!」

    幾個侍女應了一聲悄然離開書房,踏出院時還小心的合上了院門,靜靜的守在院門之外。這也就是陸仁與糜貞,如果是換在一般的人家,奉命守門的侍女多半會猜測著陸仁與糜貞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私情,但這幾個侍女卻知道陸仁與糜貞之間不會發生這種事,因為她們不止一次的悄悄偷看過。

    而她們每次的偷看,都只是見到陸仁與糜貞坐在書桌前參照著桌上的圖本文書商量著什麼,並沒有看到什麼「刺激感官」的事情。而每次商議之後用不了多久,糜貞就會搞出些什麼能在許昌賺錢的新奇東西。就這樣久而久之,這幾個糜貞的侍女都懶得再去偷看了,看不到什麼特別的事情不說,萬一被陸仁與糜貞抓住了,她們還會死得很難看。

    卻說陸仁坐下之後先端起杯喝了幾口熱茶去去酒氣,放下茶杯之後才向桌對面坐好的糜貞問道:「妹子,是有什麼要緊事一定要連夜商談?」

    「哦……」糜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稍稍的低下了些頭趴到了桌幾上,雙眼望著空無一物的桌面,語氣中帶著幾分幽幽的猶豫:「先生,這話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陸仁見糜貞如此不由得怔了一怔,心中猜想著糜貞可能是對那天與糜竺爭吵的事還有些氣不過之類的想法,一時間歉意上湧,卻又不好意思開口點破,弄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良久過去,糜貞才抬起頭沖陸仁笑了笑:「之前聽郭先生說,那些說先生你如何如何不足為官的人,現在已經一個個都沒了聲音……想想也是,單是先生興建義舍而不計較個人得失的認舉,那些朝堂重臣又有誰真的去做過?」

    陸仁心有感觸的沉吟道:「說實話,你該知道我這樣做其實有些欺世盜名的味道,真正為的還不是我們自己?其實捐掉我一半的俸祿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平時也沒多大的花銷。而現在我雖然沒了官職、沒了俸祿,但萌村這裡的產業已大致成型,要賺錢並不是什麼難事,到時候我們還應當繼續維持義舍。而我們千萬別去心痛捐出去的錢,只當我們是在花錢買名望。等我們有了足夠的名望,在潁、許一帶就能真正的立住足。」

    糜貞淡淡一笑:「我知道先生的苦心……」

    這番話一說完,陸仁忽然感覺再找不到什麼說辭,只能沉默了下來。而對面的糜貞也一聲不吭,只是趴在桌幾上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心事,兩個人都不說話,書房中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陸仁眉著眉,抓了好半晌的頭才輕聲問道:「妹子,你到底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和我說?」

    糜貞沉默了一陣,忽然間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抬起頭向陸仁露出了她迷人的微笑:「先生你覺得我怎樣?」

    陸仁愕然:「什麼怎樣?」

    糜貞可能是和婉兒在一起的時間也挺久了,學來了婉兒有心事時就喜歡咬嘴唇的習慣。這會兒見到陸仁那茫茫然不所所謂的樣子,糜貞便緊咬著嘴唇離席站起身,走到書房的燈光交匯之處如跳舞一般轉了幾個妙曼之極的圈,臉上帶著盈盈笑意向陸仁道:「我說的是這樣。」

    再看咱們的路人一號,眼珠子早已經瞪得溜圓,因為他剛才在糜貞轉圈的時候才查覺到今夜的糜貞比平時要豔麗得多、性感得多、誘人得多。就拿衣裝來說吧,漢唐時代的仕女宮裝裸露出雙肩並不算什麼稀奇事,只不過一般都會加上細紗精綢的披肩作為不完全裸露出來的遮擋,但這種可以戲稱為擋了等與沒擋的披肩反而會增加一份若隱若現的朦朧美感。

    還有,糜貞的衣物式樣源自與陸仁做給婉兒的兩套夢璃裝,而下身繡裙左側那裡,按夢璃裝的原版是露出了整個小腿的,陸仁當時做給婉兒的時候沒敢這麼大膽,裡面加上了條褲子。但這也只是在穿出去的時候會這樣穿,有時候呆在家裡不出門,陸仁還是會讓婉兒把大小腿都露/出來再好好的欣賞一下美腿。

    而這種情況,糜貞碰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但糜貞可不敢學婉兒露腿的樣子。畢竟婉兒與陸仁是什麼關係?別說只是露個腿,就算是脫光了站到陸仁的面前都無所謂。

    可是此時此刻,糜貞穿著仿照婉兒的衣著做出來的衣物,卻讓陸仁清清楚楚的看到糜貞雪白的小腿完全裸露在衣裙外面!

    陸仁作為一個現代來的穿越者,對糜貞這種小範圍的暴露其實早已是司空見慣了的。說得再現實一點,糜貞現在著裝的這種暴露程度,可能還不及現代一些正式場合中大牌美女們穿著的晚禮服暴露得多,碰上膽子大的,把大腿根子顯露/出來都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可問題在於陸仁清楚這是在漢末時期,糜貞現在的著裝已經大膽得過了頭,對漢時人們的觀念來說,簡直就是傷風敗俗了!

    說是說這麼,可陸仁此刻還是瞪圓了雙眼望定了糜貞。真要論暴露,陸仁看得絕不會少,但眼前糜貞的美態……

    「妹、妹子,你這是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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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8
第二百四十七回 險生過錯
      
    「妹、妹子,你這是干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者說在陸仁的觀念當中,中國古代的仕女宮裝其實最能夠體現出東方女性身上那份含蓄而纖細的美感。而恰如其分的暴露,不僅不會讓人往邪惡的方面去想,反而能夠顯現出東方女性在水一般溫柔的外表之下那顆如火一般熱情的心。

    正是因為如此,陸仁每每在夜靜更深,只與婉兒獨處的時候,總是喜歡讓婉兒褪去裙下的繡褲、劃低一些肩上的披肩,就在月色下聽婉兒吹奏長笛。這並不是什麼心理上的病態,只是追求一下自己心中喜歡的那份唯美而已。

    只是婉兒的特別,主要是特別在那份清純柔弱的氣韻上,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舒服、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味道。但若是真論起來,糜貞其實比婉兒要漂亮得多,而且婉兒的氣質偏向於那種小家碧玉、鄰家女孩型,糜貞卻有著一股白領般的氣質,這種氣質要比婉兒性感許多,因此突然之間穿成這個樣子站到陸仁的面前讓陸仁欣賞,陸仁不看得發楞才怪了。

    許久過去陸仁才回過神來,但口齒還是有些打結的道:「我、我說妹、妹子!你、你這樣穿著也、也太、太大膽了吧!?這這這、這要是給旁人看見豈不是、豈不是……」陸仁瞠目結舌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糜貞慢步輕搖,轉到了陸仁的身後,一伏身趴在了陸仁的肩背上,頭也跟著側了過去,櫻唇幾乎就快要貼到了陸仁的耳廓上,以至於陸仁甚至都聞得到糜貞口中的幽幽蘭香:「怎麼了先生?平時你不是經常讓婉兒妹子穿成這樣讓你看的嗎?這還是婉兒妹子偷偷的告訴過我的。」

    突然一下被糜貞這樣纏住,陸仁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腦子裡也冒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想法,甚至脊背間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糜貞胸前的兩點。可是不知為何,陸仁卻下意識的向前直了點腰身儘量避開與糜貞的接觸面積,愕然不已的向糜貞問道:「妹、妹子,你這是在幹什麼?」

    糜貞把頭枕到了陸仁的肩上,幽幽的道:「先生,我的心意難道說你還看不出來嗎?是不是我不及婉兒妹漂亮?」

    「呃……說、說真的,其實、其實你比婉兒要漂亮得多……」

    糜貞又貼到了陸仁的身上:「你我相識數年了,現在甚至害得你被罷官去職,可是你從來就沒有怪罪過我。我不是不解情義的木頭人,我看得出來,其實你……你很喜歡我,是不是?」

    陸仁此刻的腦中亂如漿糊。說實話,陸仁不過是一個平凡人,當然也有玩**加後宮的想法與念頭。而糜貞是個大美人,又跟在陸仁的身邊,陸仁當然對糜貞有過不軌的念頭。只是因為諸多的因素,陸仁知道糜貞絕對不能碰……到現在陸仁都還記得,當初糜貞突然提議去販鐵時曾開過一個過份的玩笑,被嚇了一跳的陸仁一時心急按了一下糜貞的雙肩,糜貞當時就差點翻臉。

    雖說隨著陸仁與糜貞之間關係的日漸親近,彼此間的談笑也不用那麼小心,甚至偶爾都會冒出些葷/段子,但都只是僅限於口頭上,真正來說陸仁是碰都不敢碰糜貞一下的,生怕無意中惹著了這位在歷史上敢跳井求全、性格剛毅的女子。

    特別是考慮到自己走後,陸誠、陸信、陸蘭需要糜貞來代為照顧,甚至蔡琰都可能要糜貞來幫忙照顧,陸仁更是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只是他正在這裡「小心戒備」著,糜貞卻突然一下粘了上來,看樣子是大有「任君行欲所為之事」的味道,陸仁的腦子不亂才怪了。

    糜貞的臉龐在陸仁的肩頭輕輕的廝摩了起來:「你叫我妹子,可我卻一直是叫你先生,為什麼會這樣,當初我們就說清楚了的。現在我和大哥他幾乎鬧翻了臉,我就覺得我好像是就沒有了依靠,而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先生你了。只是……只是我現在這樣呆在先生的身邊,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人,所以我想……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聽到糜貞說出來的話,陸仁的牙齒可就打起了顫。陸仁又不是什麼好鳥,對糜貞當然有過不少的非份之想,只不過都只是想想而已。可腦子裡幻想過的事,此刻居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這著實讓陸仁的心中竟然著起了慌。一直緊緊的抓住雙膝的雙手有如不聽使喚一般,在顫抖中緩緩舉了起來,漸漸的觸碰到了糜貞枕在自己肩頭上的面頰……

    「這、這在搞什麼啊?她的意思應該是要是沒和她確立點什麼關係,她會心中不安吧?」

    指尖在糜貞的臉龐上輕輕劃過,陸仁的心中也是浮想連篇:「應、應該是這個樣子了吧?以前看過的書上不總是在說女人總是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的嗎?而在碰上了這樣的肩膀的時候,就經常會用各種的方法試圖綁牢,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呃!老子還他媽的是不是男人?這是她自己要送上門,而我對送上門的美色不盡快享用,還在這裡亂想些什麼?」

    一念至此,陸仁的膽子也變大了一些,整隻手掌在糜貞的臉龐上輕輕的撫摸了起來。見糜貞沒有反抗,陸仁的心中也有了些底:「看來是沒錯了吧?她這是想綁住我,那這麼便宜的事我不撿幹嘛?」

    撫摸糜貞臉龐的手輕輕的放了下去,陸仁想轉回身來去抱住糜貞。只是就在陸仁將要轉身的那一刻,心頭卻猛然閃過了一道靈光:「不對啊!我怎麼總感覺糜貞現在的這種舉動並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以糜貞那麼剛烈的個性,她就算是想綁住我也不應該是用這種方式啊!而且我要是搞了她,那她一但用這種事來要挾我可怎麼辦?而她前幾天才剛和糜竺吵過架……」

    腦中電光火石般的推算了一下糜竺可能會說出來的話,陸仁隱隱約約的猜出來了點什麼,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突然扭過身來把糜貞一把推開,喘著粗氣向糜貞連連擺手道:「妹子,你別亂來啊!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真被你撩起了邪火而鑄成大錯,那我們可都完了!」

    糜貞被陸仁這一把推開便癱坐到了地板上,眼中帶著幾分幽怨與憤怒望定了陸仁。陸仁可不敢正視糜貞的目光,扭過頭去閉上了雙眼,用力搖頭道:「你別亂來!你那麼漂亮,真纏上來我怕我會失控的!」

    糜貞幽怨的聲音飄入了陸仁的耳中:「我有什麼地方讓你看不上眼?」

    陸仁的心中有一個隱隱約約,卻無法說清也不能說出口的念頭,當下只能臨時找些說辭來唐塞一下:「你、你以為我不想染指你嗎?可真要是做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書房中沉默了下來,能聽到的只有陸仁那粗重的喘息聲。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糜貞忽然欣慰的笑道:「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先生你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君子,卻也不是個小人。敢於明說出心中所想,亦不失心胸坦蕩。這樣的先生,才值得我為之信賴。」

    陸仁聞言一窒,心中暗叫道:「好險!這丫頭果然是在試探我!」

    再睜開雙眼時,糜貞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件長衫蓋到了身上,面色凝重的正坐到了陸仁的對面道:「先生請恕我如此無禮。其實今日如此,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陸仁面上雖然無語,但心底其實有些失望。為什麼失望?是男人都懂。

    糜貞正色道:「前幾日我與大哥面會,就為我與先生之間的事而吵了一架。大哥的意思是要我嫁給劉玄德為妻,不再與先生如此糾纏不清……畢竟這一年下來我與先生你太過近親,在大哥看來,並不相信我與先生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說到這裡糜貞頓了頓,再搖搖頭道:「大哥他現在全心全意的輔佐劉玄德,為此都和我鬧到了近乎翻臉的地步,而我還帶領著一支族人,現在所能依靠之人就只剩下了先生你而已。所以當大哥他向我提起先生你可能只是想、想……想染指於我,然後就棄之不顧時,我也難免會生出幾分怯懼之心,怕自己真的會看錯先生,所以才會設下此計來試探于先生你。先生你該知道宗族的香煙血脈之事非同兒戲……」

    「……」陸仁舉手示意糜貞別再說下去,搖頭苦笑道:「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你的難處。不過你怎麼就不想想,你在我面前來了這麼一下,萬一我沒有自控住把你給那個了,豈不是誤了你我之間的大事嗎?」

    糜貞有些狡猾的一笑:「如果真要那樣,先生你還並未娶妻,我大可以此來要挾你娶了我。如果你膽敢有所推辭……先生,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絕對有辦法可以讓你聲名盡毀,而我會馬上帶著此間的糜氏族人另投他處。」

    陸仁無語到了極點,心說還好自己剛才及時反應了過來,不然只因為自己貪圖一夜之歡,卻失去了糜貞這個絕好的幫手,之後的兩年多時間會有多累說都說不清。於是乎,陸仁也長長的鬆了口氣。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9 23:39
第二百四十八回 頭痛不已
      
    陸仁是長長的鬆了口氣,而糜貞呢?

    說實話,糜貞的確是在試探陸仁,而陸仁的表現也的確是讓糜貞為之欣慰。但在欣慰之餘,糜貞的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失望的。

    糜貞今年已經二十出頭,這樣的年紀在那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屬於大齡剩女了,而糜貞說自己不想嫁人那是在騙人,只不過壓在她身上的宗族擔子令糜貞有些無可奈何。而今天糜貞對陸仁的試探,糜貞其實也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陸仁沒控制住結果把她給那個了。

    真要是發生了那樣的結果,糜貞絕對會逼著陸仁娶了她。如此一來雖說有那麼點別樣的意味,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又何嘗不是了卻了糜貞的一樁心事?至少至少她在有了名份之後,很多的事就不會有了什麼顧忌。

    正是由於帶著這樣的心態,糜貞半打趣半認真的道:「我陪先生多坐一會兒吧?」

    「別介!」陸仁現在身上那是汗都下來了:「我說妹子啊,我不是無慾無求的聖人!你剛才為了試探我把我撩得渾身冒火,再和你多聊一會兒我擔心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而做下錯事!我現在只想趕快回房去找我家婉兒……」

    糜貞的俏臉稍稍一紅,搖頭輕笑。

    陸仁嘴上乾笑,心中卻在暗道:「你這死丫頭,竟然對我玩色誘術!要不是老子我突然一下反應了過來,我還就真著了你的道了!NND,不甘心啊!現在我是顧忌太多不能動你,不過在我臨回去之前,我一定要算準時間先把你給XXOO了才說……」

    當然這純屬氣話。陸仁再沒良心,也得考慮到自己走了之後陸誠那些號人的問題,真要是動了糜貞豈不是在給陸誠他們添麻煩?

    糜貞又看了陸仁幾眼,眼中卻忽然劃過了幾許失意之意,因為糜貞想起了另外一件要跟陸仁說的事。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多多少少的刺激到糜貞今天晚上會對陸仁來這麼一手,因為對糜貞來說,有那麼幾分在不甘心之下想「搶」的意思:

    「先生,憑心而論,你不對我有所舉動,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陸仁這會兒的腦子還有點懵,迷迷糊糊的回應道:「其他的原因?你是指什麼啊?」

    糜貞低著頭幽幽嘆道:「我知道我……其實比不上一個人。」

    陸仁道:「比不上一個人?你是說婉兒嗎?行了行了,說真的,拋開我和婉兒之間的親近關係,婉兒她畢竟是我的貼身侍女,我和她有點什麼根本就沒人會說啥。但真要論及漂亮和能幹,婉兒其實差了你很多很多……這可不是在安慰你,我說的是實話。」

    糜貞緩緩搖頭:「不,我說的不是婉兒……我之前對你說有要事相告,也並不僅僅是想試探你一下,是真的有件事要告訴你。」

    「何事?」

    糜貞又看了看陸仁,但卻沒有馬上說話。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之後,糜貞卻忽然輕聲的唱起了歌:「……等到曲終/也不算難堪/雖然比不上嬋娟;詩人題盡/這離愁三千/只不過一聲再見……」

    陸仁一聽就愣住了:「這是《有情燕》,你怎麼會這首歌?」

    也難怪陸仁會愣住,這首《有情燕》陸仁只在那天教過蔡琰,當然婉兒當時也在場,有一併學了去。不過因為這首歌是陸仁送給蔡琰的,意義上有些不一樣,所以婉兒從來就沒有唱過。可現在糜貞突然唱了出來,又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陸仁相信絕對不是婉兒教給糜貞的。而糜貞會這首歌的原因……

    也不等陸仁再作細想,糜貞就輕嘆道:「果然是你。其實我早該知道,這樣的曲韻,這樣的辭調,好像在整個許都之中也只有你會如此。」

    陸仁前前後後的被糜貞鬧得始終有些反應不過來,而在想不明白之下就索性不再去想,轉而直接向糜貞問道:「你忽然唱這首歌是什麼意思啊?不會真的是婉兒轉教給你的吧?」

    糜貞搖搖頭,低聲道:「前幾日的青果酒肆中,有女子在彈唱這首歌。」

    「哎呀!」陸仁猛的一拍腦門,心中暗道:「我暈!這被劉備突然冒出來的事給鬧的!我都忘了跟蔡琰約好了就這幾天在青果酒肆見面的!」

    糜貞見了陸仁的舉動,心中多少也明白了幾分。而出於某種別樣的心態,糜貞酸酸的道:「蔡昭姬的樣貌人品,還有學識都遠勝於我,更是蔡中郎遺孤,身份非比尋常。有她在,也難怪先生會看不上我。」

    「……」陸仁的臉皮抽搐了幾下,乾笑道:「你怎麼跟個小怨婦似的?你這麼個碎碎念,說得我就好像是個負心漢似的了,這要是被外人聽見還真會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私情。行了行了,我和昭姬之間也是無可奈何。」

    糜貞幽怨依舊,不過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思:「單是聽她所唱都能聽得出來,這麼郎情妾意的,又怎麼會是無可奈何?先生啊,現在的蔡昭姬到頗有幾分卓文君之態,而你又會不會是另一個司馬相如?」

    陸仁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卓文君和司馬相如都冒出來了。行了行了,這裡面的事我想我有必要得和你說清楚一下,不然你老這麼譏諷我,我可真有些受不了。」

    於是乎,在陸仁稀哩嘩啦的一通解釋之後,糜貞的目光也漸漸的亮了起來:「先生你是說,你還要重歸仕途?」

    陸仁心說得,說什麼原因出來都不及這條原因能夠打動人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是呆在那樣的年代,糜貞的身上又有安頓宗族的任務,在與陸仁是處在一個合作的關係之下。而在這種關係之下,陸仁要是能重歸官場,對糜貞的幫助自然是極大。也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原因,糜貞身上的那幾分怨婦之態才會馬上就一掃而空。

    「既然是這樣,我就不能對先生有何冒失之舉了。不過先生,你打算什麼時候迎娶昭姬?」

    陸仁的腦袋嗵的一聲就砸到了桌案上……

    ————————————————————

    許昌,青果酒肆。

    當初糜貞在陸仁的支持下開起了這間青果酒肆,陸仁又趕在曹操的禁酒令下達之前讓糜貞弄出了一批水果酒,和曹操的禁酒令打了一個大大的擦邊球,再加上許多的軟周邊,使得今時今日的青果酒肆早已是許昌城中的知名之所,更是許昌城中那些士大夫最喜歡去的地方之一。

    最近的幾天,青果酒肆裡的來客比平時好像還要多出一些。也不為別的,他們就是很想知道今天在青果酒肆中會不會又傳出令人為之陶醉的琴樂與歌聲。

    而今天他們並沒有失望,因為在酒肆二樓的某間雅室之中再次響起了琴聲。沒有人敢說這是酒肆請來的樂工在彈奏,更沒有人敢跑去打擾,因為琴聲的主人在一曲奏終之後,會讓侍女下樓問在座的士大夫們是否知道方才彈奏的曲樂是何名目、出自何處。如果有人能回答上來,並且把曲樂的出處、典故說得清清楚楚,琴聲的主人還會贈酒三瓶。而這麼一來二去間,這多少也成了酒肆中的風雅之事。

    ……以上純屬炒作,當然是陸仁想出來的鬼點子。因為你不這麼搞一下,蔡琰跑去酒肆裡彈琴那不是在自降身價?而這麼一搞,就成了蔡琰在對曲樂的出處、典故進行收錄,意義上可是完全不一樣的,至少至少也不會有誰會認為蔡琰是在自賤。反過來說,也能夠讓蔡琰在心理上承受得了。說得難聽點,花錢的是大爺,收錢的卻成了賤人了。

    陸仁之前被劉備到來的事給鬧得把這檔子事給忘了,被糜貞一提醒之後,這天就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青果酒肆。不過陸仁來的時間有點不太湊巧,因為蔡琰在幾分鐘前剛剛彈完一曲,這會兒並沒有彈奏,那陸仁當然不方便直接找上去,只好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先喝點酒再說。

    可是不湊巧的事往往會趕到一起,陸仁這裡才剛剛坐下,酒菜都還沒有送上來,就有人來到了陸仁的座旁,向陸仁恭恭敬敬的一禮到地:「陸先生,在下有禮了!」

    「呃……」

    陸仁一看來人,頭就大了幾倍。要說陸仁在許昌這裡雖說真正有交往的人並沒有幾個,但他之前畢竟是許都令,熟人雖然沒有,認識的人卻很多。只是眼前的這位吧,陸仁認識歸認識,但卻也是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劉、劉……玄德公,這麼巧啊?」

    劉備直回身後向陸仁淡然的一笑:「可否叨嘮一二?」

    你說在這種場合之下,陸仁又哪裡能把劉備轟開?無奈之下只好把劉備請入席間就坐。

    「玄德公為何在此?」

    劉備平淡的回應道:「雖蒙荀侍中(荀彧)接待,但曹公仍未歸許都,備眼下雖然心中焦慮卻也無可奈何。心中煩悶之下,就只好來這裡小飲幾杯,聊作解憂。再者此間多有世間名士,備亦有意試以結交。」

    陸仁心說好嘛,我到是在無意之中給你提供了一個交朋友的地方,而你劉備交朋友的本事那也是一流的。

    不過還沒等陸仁回話,一旁卻又有人驚訝的道:「你是……玄德?你什麼時候到許都來了?」

    陸仁一看來人就份外的有想砸腦袋的衝動,心說我今天出門沒翻黃曆還是怎麼的?怎麼不太想碰上的人,卻一個接一個的碰上了?

    「尼瑪!孔融這酒鬼怎麼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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