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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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194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6 00:37
第一百九十九回 驚受難差
               
    陸仁接過侍者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擦了把汗才問道:「劉先生,最近我一直在外面跑,倉廩這邊沒時間理會得到……到現在為止已入倉廩多少糧谷?」

    劉曄道:「入倉糧谷已有近百萬斛。其餘的果菜、麩料(就是給牲口吃的草料,像稻穀的橘桿就是比較好的草料)……我是懶得去說了。再按目前各屯所呈報上來的樣子,詁計今年可獲糧谷應在一百七十萬斛上下。一百七十萬斛,陸令君啊陸令君,你知不知道清點起來有多累人?」

    陸仁笑了笑,心道:「一百七十萬斛左右?歷史上這個時候曹操慕民屯田種粟是『得谷百萬斛』,我大力的推廣正確的水稻種植技術,又費盡心機的搞了那麼多東西,得到一百七十萬斛這個數字也差不多了吧?」

    心中一念至此,陸仁伸了個懶腰再往地板上一躺,長長的吁了口氣道:「一百七十萬斛……這下好了,大家都不會餓肚子了吧?總算不枉費我這一年的辛苦!」

    荀彧與劉曄對望了一眼,對陸仁這種沒個正經的習慣只能各自搖頭。

    陸仁躺了一會兒翻坐起身道:「我突然反應過來,劉先生你今日怎麼會在這裡?」

    劉曄道:「當然是有正事。現在倉廩中糧谷豐積這是幸事,我雖然是累了點,但心裡其實還是很高興的。但主公西有張繡為患,東有劉、呂為憂,南方袁術亦不可不防,所以主公當整頓兵甲隨時備戰。」

    荀彧接上話道:「而且義浩你胸有見識,應該明白主公還有一個大敵……」說到這裡荀彧就收住了嘴,但有意無意的往北面指了指。

    陸仁當然心裡有數,略一遲疑之後道:「曹公是不是把大將軍一職讓給了袁本初?」

    荀彧點頭。

    陸仁嘿嘿一笑:「袁本初自恥班在曹公之下,現在要的無非就是個面子,得了這個面子,袁本初也不好跟曹公翻臉……不過這都是屁話。他現在正忙著把公孫瓚幹掉,暫時還不會有別的動靜才對,現在得了這麼個面子,其實也是最好的一個不和曹公翻臉的台階。」

    荀彧笑道:「陸義浩畢竟是陸義浩,見地確實不錯。」

    陸仁也笑了笑:「袁術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荀彧道:「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袁術?還是說你早就預料到了什麼?不過袁術可能是快有點什麼大的動靜了……義浩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我只是在想,我今年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這回就得用掉多少。」陸仁故作苦笑的搖了搖頭。混了這麼久,陸仁都已經習慣了和這些人玩點這種故弄玄虛的姿態。

    荀彧亦笑,這個時候話是不用說得那麼明的。不過這時劉曄卻用力的咳了幾聲,把陸仁與荀彧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現在出兵的糧谷雖已豐足,可是倉廩中打造兵器的銅鐵……」說著劉曄搖了搖頭。

    陸仁愣住:「銅鐵不足?」

    荀彧點頭道:「你二十餘日前離城巡屯的時候,我已命人收購許都周邊市面上的銅鐵以期候用,只不過都是杯水車薪。主要還是因為前番主公於宛城大敗,敗逃之間遺失的衣甲器杖太多了,自備槊具的在籍府兵要重新購鐵置具,許都周邊農事所用的銅鐵又不是個小數目……」

    陸仁連連擺手道:「喂喂喂,你們二位跟我說這些干什麼?」

    荀彧道:「義浩,你年少時曾遊走天下,見識甚廣,你可知哪裡盛產銅鐵?秋收過後錢糧充足,主公是肯定要舉兵攻伐的,但若是甲兵槊具不足那這仗怎麼打?器杖者,兵之爪牙也,虎狼之軍無爪牙不可行,總不能讓主公大軍的將士拿著棍棒上陣吧?」

    陸仁騰的一下蹦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啊?鹽鐵諸事是郡國鹽鐵令的事,你們找我幹嘛?」

    荀彧道:「方才我不是說了嗎?你見多識廣,應該知道哪裡有銅鐵可解今日之困。」

    陸仁頭搖得如撥浪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荀彧見陸仁如此,嘿嘿陰笑了兩聲,從桌幾下面摸出個小方盒道:「陸義浩,接印拜職!」

    「啊——!!」陸仁傻眼。

    荀彧鄭重其事的道:「此為大司農府郡國鹽鐵令印……」

    陸仁慌忙擺手道:「等等!我可以不就此職吧?我已經夠累的了,再給我一個鹽鐵官不得把我累死!?」

    荀彧面色一冷:「義浩,朝庭授命,不可兒戲!」

    「固辭!本人固辭!朝庭總不能連辭官都不讓我辭吧?要不這樣,文若公你是尚書令,麻煩你幫我向朝庭辯解幾句,也體諒一下我的難處行不行?至於這次銅鐵緊缺的事,我回去之後試著想想辦法……不過我有言在先,這件事我可能真的解決不了。總之,千萬別把這個鹽鐵官再加到我的身上來,不然我累出病來都有可能!」

    荀彧閉目沉吟了許久,輕輕點頭道:「好吧,你平時已經累成那樣,再加個鹽鐵官給你確實會令你不堪重負。不過義浩,這銅鐵之事你真的要好好想想辦法。所幸如今秋收將終,你也可以得些空閒去辦。至於秋冬之季水利興修之事,我會幫你授意各縣水曹盡力行事的。」

    陸仁慌忙中起身施禮:「既如此,容我先回府歇息兩日。就這樣了,告辭!」想什麼想,還不趕緊閃人?

    等到陸仁走遠,荀彧與劉曄對望了許久,忽然一齊大笑了起來。

    「文若公,你這樣是不是也太卑鄙了些?拿一個空盒子嚇唬他!」

    荀彧擺手笑道:「沒辦法……子陽你與他相交不多,所以你不知道陸義浩的為人心性,有時候要嚇一嚇、逼一逼他才會動。袁術僭越稱帝,主公不能坐視不理,應儘早發兵誅滅。可現在銅鐵不足,若無銅鐵打造足夠的槊具,那這仗怎麼打?總不能為了這場廝殺征戰,就把民間耕種農具的銅鐵全都強徵而來吧?」

    劉曄道:「那陸義浩就真的有辦法能解決?」

    荀彧道:「我心裡也沒底,權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吧。不過他這個人胸中所知之事遠在你我之上,或許他真的能想出辦法來解此燃眉之急……如若不成,我們也怪不得他。不過子陽,今日之事暫時不要傳揚出去,畢竟我們對他施此詐謀有些太過份了。」

    劉曄沉吟道:「陸義浩嘛……說真的,我對他這個市井出生的人很感興趣。」

    且不提那兩「詐騙犯」如何議論,只說陸仁帶著一肚子的鬱悶,垂頭喪氣的回到家中,飯也沒吃多少就坐到了後院涼亭中望天發呆。這次的事來得太過突然了一些,陸仁又前兩天才和雪莉聯絡過,也就是說想等雪莉把礦產分佈的資料傳回來那得在一個月以後!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天曉得曹操和荀彧會怎麼想!

    想了許久,陸仁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輕嘆道:「實在不行就裝一裝忙碌的樣子給他們看吧。真他媽的鬱悶,這夥人當我是鐵甲萬能俠了啊……呃,有點不著邊。不過把要是能把鐵甲萬能俠那五百五十多噸的合金鋼給搬來熔掉到也能應付一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長吁短嘆間,婉兒和糜貞來到了後院涼亭,二女見陸仁一副愁眉苦臉的相自然會上前詢問,陸仁也就把這件事大致的說了一下又接著傷腦筋。婉兒自然是對陸仁在不停的安慰,到是糜貞皺起了秀眉沉思了許久,忽然向陸仁道:「先生,如果許都所需的銅鐵之數不是太大的話,或許我有辦法能幫先生解決。」

    陸仁騰的一下就蹦了起來:「你是說真的?」

    糜貞用力點頭,而望向陸仁與婉兒的目光也流露出了幾分頗為自得的神色。而陸仁先是興奮了一下,但是望見糜貞那頗有幾分自得的神色之後就遲疑了起來,用抱著十二分的懷疑問道:「妹子你是真的有辦法,還只是隨便說說哄我開心?鹽鐵之事非同兒戲,你如果沒有把握的話就別亂來。再說我已經先和荀文若打過招呼,這次的事我很可能會無能為力,縱然不成他也怪不得我……」

    糜貞秀眉一揚:「真不知道先生你是怎麼想的!郡國鹽鐵令哎!堪稱肥差中的肥差,油水隨手一抓就一大把。別人是挖空心思的想把事情辦好然後坐上去,先生你卻是想辦好事情然後好推辭掉這個肥差,我都懷疑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陸仁心說這個在曹操的手上當貪官?那真是在自找麻煩!不過現在也懶得去說別的閒話,趕緊的向糜貞擺了幾下手道:「行了行了,閒話少說。你說你有辦法,那先說出來聽聽。」

    糜貞很不滿意的嘟了嘟嘴:「辦法其實很簡單的啊!先生你忘了我的糜氏是大商家嗎?」

    陸仁一聽就洩了氣,連連搖頭道:「我當是什麼好辦法,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我知道你是大商家,而且一開始我就想過讓你去行商購鐵。可是鹽鐵業一向都是由官府一手管制的,而且天下大亂了這麼多年,到如今群雄並立,各方諸侯為了強化甲兵,對銅鐵更是盯得比往日還要緊上幾分,哪裡會容許銅鐵流通出境?妹子啊,你如果是想去行商購鐵的話就還是免了吧……」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6 00:43
第二百回 公鐵私販
               
    「妹子啊,你如果是想去行商購鐵的話就還是免了吧……」

    陸仁再笨也知道那個時代銅鐵是極為重要的戰略物資,加上混了這麼久的官場,很清楚不是那麼容易就購買得到的,所以才會向糜貞說出這樣的話。

    糜貞稍稍的歪了些頭,又學著陸仁的習慣聳了聳肩道:「先生如果不信就算了。不過是不是可以讓我把話說完?」

    「好吧,隨你的便,我們只當是飯後聊聊天。」

    糜貞先取過一杯最近釀好的果酒抿了幾口,仰頭思索道:「嗯,先從哪裡說起呢……哦,要不先從現在的局勢說起吧。先生你只知道荀令君要你解決許都銅鐵不足的事,可是先生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這樣?」

    陸仁搖頭。最近的秋收把他忙累得夠嗆,人還在昏昏沉沉的就讓荀彧找去救火,哪裡會有時間與精力去想這方面的事?

    糜貞道:「在我看來,荀令君對先生所言及的原因還只是片面上的,真正說起來先生你有聽說過只因為一次敗仗就倉廩中無槊具銅鐵的事嗎?」

    陸仁接著搖頭。

    糜貞道:「許都在河南中央,差不多也就是中原的中央地區,道多路廣商貿發達,而且現在成為了大漢都城,本應成為各方財貨的交匯之地,按說銅鐵不應該會缺少的,可是現在卻鬧出這般局面來……我如果沒有推算錯的話,主要是各方商路都被阻絕之故。」

    陸仁被糜貞這麼一說卻也明白過來一些,沉吟道:「對哦……往西,昔日兩都的長安與洛陽都已經殘破不堪,你們糜氏的這條商路是已經斷了的……」

    糜貞可能是怕陸仁搶掉了她表現的機會,急忙打斷了陸仁的話道:「論天下鑄鐵技藝以吳越之地為最,而吳越之地的銅鐵來源是最多最好的,但是曹公與袁術不睦,因此許都南下的商路被袁公路給打斷了,我糜氏在柴桑那邊的田莊我去不了;往東青州的銅鐵也很不錯,可是……如果想購買青州銅鐵,我就必須得回我徐州糜氏,而我一回徐州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了嗎?先生你又捨得把我往火坑裡推?」說著糜貞故意擺出一副很楚楚可憐的表情給陸仁看。

    婉兒見狀捂嘴莞爾,陸仁則氣苦中連連擺手:「我怕了你了!麻煩你談正經事的時候別亂開玩笑行不行?」

    糜貞得意的笑了笑,一伸手把陸仁的酒杯給搶了過來喝了幾口才道:「東西南三面是都被阻絕了,但是北面我還可以去啊!而且天幸北面多有盛產銅鐵之地,我只要小心行事,要購回來些銅鐵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陸仁見糜貞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感覺糜貞應該是很有把握的,忍不住問道:「你真的那麼有把握?北上……北上一過黃河就到了袁本初的地盤啊。本來現在的各方諸侯就境內銅鐵管制得相當嚴,袁本初又在整頓兵馬準備與公孫瓚開戰,你有可能從河北那裡買來銅鐵嗎?」在陸仁看來,這一時期的袁紹還是比較有作為,行事也比較英明的人,不可能會不管這些事。

    糜貞嘻嘻一笑:「先生你當初也曾遊走天下的,怎麼會看不到這裡面的玄機呢?不錯,官家歷來對銅鐵流通都管制得相當嚴,但實際上自桓、靈二帝之前開始,各州的鹽鐵諸業其實都已經逐步掌握在當地世家豪族的手中。官家的人來了,按定下的籍帳繳些銅鐵、賦稅就可以打發走,然後就可以把手中的銅鐵轉賣去其他的地方。對了,我們糜氏還不是做著海鹽的生意?這個先生你是知道的。」

    陸仁當場傻眼:「這樣也行?這個樣子和販賣私鹽私鐵有什麼分別!?」

    糜貞搖搖頭:「分別可大了!私鹽私鐵玩的是逃稅的小把戲,但我們這樣的宗族大戶,在明面上可都是交夠了稅賦的清白人家。再行轉賣的話,官府得了鐵稅,當官的又拿了好處,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說這一類的豪族有錢有勢,他們不在州裡生出事來就已經讓官府謝天謝地的,又會有幾個不長眼的蠢材會去惹他們?」

    「到也是哦……」陸仁恍然中連連點頭,心中卻也在自嘲道:「這情況和我到很像,我在許昌這裡都在儘可能的去避開與當地世家豪族產生什麼利益衝突。」

    頓了頓陸仁又問道:「你說了這麼多,那你能不能說說你打算怎麼做?難道你在河北有什麼知交的豪族,而且手中掌握著銅鐵產業的?」

    糜貞自得不已的道:「當然有!不然我哪裡敢向先生請纓?我打算去一趟中山無極,找甄氏購置一批銅鐵回來……」

    這邊話未說完,陸仁的耳朵卻有如被針紮了一般的刺痛:「等等、等等,你說找誰?中山無極的甄氏一族?是不是那個世吏兩千石……」趕緊的點了一下眉心激活芯片找到相關資料才接著道:「漢太保甄邯之後,世吏兩千石的甄氏?」

    「沒錯啊,就是甄氏。」說著糜貞想起了什麼,指點著陸仁鬼笑道:「我到忘了,先生你曾對人言及天下三美,這第三美可就是甄家小宓……怎麼先生你見過小宓嗎?算算年紀,甄家小宓今年才十四歲,那先生你見到她的時候才幾歲啊?若是四年前你方至徐州的時候,她還不到十歲!」

    「小宓?我還小蜜呢!叫得這麼親!」

    陸仁心裡嘀咕完了這一句便向糜貞搖起了頭:「我怎麼可能見過?只不過前些時候在濮陽屯田的時候,有聽說過她的美豔之名而已。」

    糜貞的櫻唇又嘟了幾下,略有些鬱悶的道:「小宓比我小六歲,今年才十四歲的年紀就已經美得有名了……不過小妹承認,小宓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和她站到一起小妹是自嘆不如。」

    陸仁也在暗中算了,曹操於建安九年攻克鄴城,破城之後曹丕強納的甄宓,當時時甄宓是二十一歲。現在是建安二年,也就是21-7,甄宓才剛剛十四歲。

    「哦……」陸仁忍不住仰頭開始暇想,不過馬上就猛甩其頭不去想這些不著邊的事,繼而向糜貞道:「不提這些不提這些,你到是說說你怎麼會認識甄氏一族的?」

    糜貞白了陸仁一眼道:「當年我糜氏多往洛陽行商販貨,與甄氏也多有生意往來。與甄氏雖稱不上是世代相交,但總歸有些交情。記得那還是在黃巾初滅,董卓未入洛陽的時候,我與大哥同去洛陽行商,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中山與甄氏買貨易貨,當時我還曾在甄氏莊上住過數月,甄氏五女都是我那時的玩伴。」

    陸仁心說這還真有意思,也算是無意中知道了一些三國中的趣聞逸事。

    糜貞又道:「甄氏原本是以玉石生意為主的,不過在幾十年前開採玉石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大鐵礦,所以甄氏就兼做起了銅鐵生意,幾十年下來那可是富得流油,我徐州糜氏都不一定比得上他們。小妹這次帶領商隊過去,他們看在與我糜氏的情面上,賣個幾千斤的鑌鐵給我應該沒什麼問題,就是價格可能不會便宜。」

    陸仁聽完這些解釋總算是放下了心來,用力點頭道:「少點沒關係,我能應付一下荀文若也就行行了。至於錢糧的事好說,回頭我向荀文若打個招呼,多要些錢糧來就是了。還有你詁算一下商隊需要多少人丁,我調給你就是了……」

    糜貞慌忙搖頭道:「萬萬不可!」

    「怎麼了?」

    糜貞解釋道:「畢竟現在的時局不對,這轉賣大量銅鐵一事是不能驚動到官府的,至少是不能驚動到袁本初那邊。許都這邊的錢糧固然要調給我,但也絕對不可以以曹公的名義。不然只怕會害了甄氏一族,而且甄氏一族慮及此事也斷然不會賣鐵給我。」

    陸仁被這一提醒卻也想起來現在的曹操與袁紹是面和心不和,那袁紹暗中有意的去限制曹操的實力發展也是件很平常的事。而甄氏只能算是地方豪族,又哪裡敢得罪袁紹?

    糜貞望見了陸仁那若有所思的神色便點頭道:「先生應該是想明白這裡面的事了。所以這次的事情得由我出面,以我糜氏的私商之名去向甄氏購置。若天幸購回,於許都這裡也不能直接轉賣給官倉,而是要有意的打散整貨,分賣去許都周邊,再由許都官府向民間收購,或者直接由那些兵籍府去去購錢置槊。如此方能不使河北生出疑慮而不禍及甄氏。若日後許都還需要購置銅鐵,有此前例可依且甄氏見無甚風險也才會再度轉賣於我。」

    陸仁想想這樣也不錯,本來就是打算由糜竺來帶頭帶動許昌這裡的市場流通,現在攤上這麼一檔子事,到很有幾分推波助嵐的味道。再想了想,陸仁就呵呵乾笑道:「我明白了!這他妹的算什麼事啊?明明是官家購置銅鐵,卻要鬧得和在轉賣避稅私貨似的。」

    「稅?」

    糜貞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微微楞了一下,馬上就想起了什麼向陸仁道:「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這次的購鐵錢糧暗中是由官府所出,那麼在這一路上你必須得給我一道免稅令。河北那邊不屬曹公統轄,該交的還是得交,這已經不是個小數目,若是回還到許都又被官家徵收鹽鐵重稅……」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5
第二百零一回 遠望相候
               
    「若是回還到許都又被官家徵收鹽鐵重稅……」

    說著糜貞就用力的搖起了頭:「這些錢糧本來就是來自倉廩,你是肯定要暗中交回倉稟的,若是這些環節中的事沒處理好,不就讓袁本初得知是曹公要購置銅鐵了嗎?我若有一道免稅令在手就可以避過這些麻煩……哎對了!當日在許都城外,曹公初見我面時不是說過可以盡免去我於許都行商賦稅的嗎?」

    陸仁用力點頭道:「對對對,這件事也很好辦!要不這樣,你明天喬裝一下,和我一起去與荀公秘談一下這裡面的細節,然後該準備的都著手準備一下。」

    糜貞很開心的雙手捧起了頭,臉上儘是笑意。其實糜貞這也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態在作怪,前面不是說了嗎?糜貞現在寄居在陸仁這裡,本身的關係就很曖昧而微妙,又見到陸仁對婉兒那麼好,心裡總是有那麼點嫉妒與羨慕的,於是想在另一個方面向陸仁證明自己不比婉兒差。現在這麼用心的幫陸仁解決難題,也有這樣的心態在裡面作怪。

    撇了撇誘人的紅唇,糜貞仰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嗯,能免去銅鐵重稅哎……哼哼,正好我手邊還有不少錢,那順便買一些自己的私鐵回來賣,包準能賺得……」

    話未說完,陸仁便蹦到了糜貞的面前,雙手用力的按住了糜貞的肩頭惡狠狠的道:「拜託你啊糜大小姐,你就別在這裡節外生枝了好不好!?」

    金秋時節的天氣還是很熱的,糜貞這時穿的是一身與婉兒差不多的「夢璃露肩裝」,現在突然一下被陸仁按住了裸露的肩頭,糜貞的臉色頓時就為之一變:「先生!?」

    「呃……」陸仁自知失態,慌忙的收回手來,又帶著十二分的警惕向糜貞道:「妹子,我是說真的!你想賺錢,現在的青果酒肆收益就很不錯,而且再遲上一些,我那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得你賺,但是做人要知足,特別是這次的事你千萬別玩這種小心機,曹公手底下的官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知道了啦!!」糜貞發出了很不滿意的咕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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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建安二年十月末,初冬。

    八月末、九月初的時候,袁術這個敗家子在稱帝之後想侵攻他處掠奪錢糧擴張實力,偏趕上曹操現在是兵精糧足正手頭髮癢得很,於是馬上就帶著主力部隊教訓袁術去了,大後方的事便一如既往的扔給了荀彧去主理……

    此時此刻,陸仁正趴在許昌城北門的城樓垛牆上向北張望著什麼,眉頭也有些微微皺起。

    「主上。」婉兒從門樓廳裡出來,把剛煮好的一碗熱茶遞給陸仁:「天候漸寒,主上注意身體。喝碗熱茶御禦寒吧。」

    陸仁扭回身向婉兒笑了笑,接過茶碗飲盡之後又趴回了垛牆那裡,望著北面的官道若有所思的道:「婉兒你還記得嗎?去年我抵達許都的時候,因為很多亂七八糟的事,不能當時就把你接過來。那個時候我就時常會像現在這樣趴在門樓那裡望向濮陽,為此還常被老郭笑話。造化弄人啊,想不到這才一年不到的功夫,我現在又得趴到城門樓上等別的女孩子……婉兒,我在等別的女孩子哎,你會不會心裡犯酸啊?」

    婉兒俏臉微微一紅,抿嘴笑了笑輕輕搖頭道:「有是有一點,不過嘛……當初子修兄長關愛婉兒的時候,主上的心裡是不是也很不舒服?」

    陸仁聳肩一笑,順手刮了一下婉兒的鼻樑後輕嘆道:「想不到婉兒也會拿巧話來取笑我了。不過子修他……真的是可惜了。」

    婉兒站到了陸仁的身邊與陸仁一起向北眺望,輕聲問道:「主上,你很擔心貞姐姐吧?」

    陸仁順勢攬住了婉兒的肩頭,沉吟道:「幾個月了,你也該知道她的個性有些要強。這次許都乏鐵一事本來我做不做都無所謂的,她卻那麼認真的打點安排,無法就是想告訴旁人她很能幹。如果是在太平盛世到也罷了,可現在是天下大亂、盜賊四起的年頭,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家又只帶了兩百親信家丁就這樣去行商易貨,要你你放得下心來嗎?」

    頓了頓陸仁接著道:「當日我曾問過她為什麼要去得那麼急,她告訴我說必須得快,不然一但入冬黃河凍結,她的商隊在嚴寒之季會連步都動不了,必然會誤了時日也很容易引來強人賊徒,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全,所以一定要在初冬之前就趕回來。現在已入初冬,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婉兒咬了咬嘴唇,忽然輕聲問道:「主上你真的只是把貞姐姐視作妹妹嗎?主上身居要職、聲名漸隆,卻並無宗族子弟在側,又一直無有子嗣……」

    陸仁斜瞥向了婉兒:「你想說什麼?」

    婉兒悶著頭道:「主上,你真的是該娶妻生子了。」

    陸仁哭笑不得的道:「過幾年再說好不好?再有個不到三年的時間,我就可以帶著你回我的家鄉去了,到時候你就算是不想,我都要和你造出幾個小人來。」

    婉兒急忙搖頭道:「不不不,婉兒不是這個意思……哎?也不對啊……哎或,婉兒是想說,主上你真的應該娶一位門戶相合的正妻。至於婉兒……只要以後還能像這樣守在主上的身邊,婉兒就知足了,絕不敢因私懷嫉的。」

    「……」陸仁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只能乾笑了幾聲把婉兒抱緊了幾分,心說我有這個麼好的老婆在身邊還不知足的話那不如從這城門樓上跳下去好了。再想了想,陸仁便向婉兒搖頭道:「你也別扯這些了,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前些時候我問你願不願意先離開我幾年,你卻說什麼都不願意,我也只好作罷……說真的,我也舍不得你離開我的身邊。」

    只是傳送一個人的能量其實已經夠了,陸仁就曾經想把婉兒先送回去的事,但婉兒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陸仁。而陸仁回過頭來一想,他現在就把婉兒穿過去的話,婉兒也不能提前去地球上。沒自己帶著婉兒,婉兒在地球上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樣的事來。如果只是呆在基地裡,那和關了婉兒三、四年的牢房又有什麼區別?再說婉兒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陸仁在這個時代的精神寄託,一但離開,陸仁也不知道自己會成什麼樣,因此陸仁最後還是作了罷。

    再看婉兒在陸仁的懷裡,猶豫了許久之後才道:「其實貞姐姐她……挺不錯的,而且婉兒看得出貞姐姐對主上你有……」

    陸仁連忙搖頭:「別介!我對她還真沒什麼心思。這麼說吧,如果只是把她扔到榻上我還有幾分興趣,可如果是要我對她負起一個丈夫的責任,我做不到。既然如此,又何必害人害己?」

    婉兒聞言抬起了頭,想了想之後試探著道:「那……蔡姐姐呢?主上你是不是在……」

    「……」陸仁真心無語了,索性在婉兒的唇上啃了一口堵住了婉兒的嘴,隨後就扯開話題道:「誠、信、蘭那三個小屁孩呢?」

    「被丁夫人強留在撫幼義舍裡,逼他們和其他的孤幼一起讀書。婉兒看得出來,丁夫人特別喜歡他們三個呢。除非是主上出城巡屯,不然想把他們三個叫回府來隨侍都有些難。」

    陸仁沉吟道:「這樣也好,等再過三年我辭官回鄉的時候,他們兄妹三個學有所成,誠、信有我的關係謀個一官半職的不難,小蘭就再給她尋戶好人家,這樣我們離開也能安心一些。」

    婉兒把頭埋入了陸仁的懷中柔聲道:「避世而居,不問俗事。婉兒也很想早日如此……」

    陸仁仰天心道:「是啊,早回去早好!現在這日子過的又累又煩,偏偏還斬不斷理還亂的,讓人放不下來……唉,詁計心容易軟是我最大的缺點。」

    低下頭來時,入鼻的是婉兒發間的清香,陸仁忍不住攬著婉兒的香肩回到門樓之中,在無人望見的門檻背後伸指勾起了婉兒的下巴想趁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和婉兒打個KISS。只不過陸仁的嘴唇才剛剛印到婉兒的櫻唇上時,忽然有傳令官急奔上門樓大聲喚道:「陸令君何在?方才有數騎趕至城門,具言是令君家丁,要請見陸令君!」

    陸仁被鬧得鬱悶得要命,心道:「有沒有搞錯啊?該來的時候不來,不想他來的時候來得卻又這麼湊巧!我才剛剛找到點浪漫的感覺而已啊!」

    數刻之後的府衙之中,陸仁、荀彧、劉曄都瞪大了雙眼望定了一身文士男裝,顯得別有風韻的糜貞,只等著糜貞開口說話。而自入城時起就有意賣起了關子,對於陸仁的追問一直沒開口說過話的糜貞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這才滿面春風的道:「這一路上真是趕死我了!現在我是腰酸背痛的!等回到家中一定要好好休養幾日。」

    三男盡皆啞然,陸仁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當下便沒好氣的道:「我說妹子啊,這兩個多月的我們這裡擔心得要命,好不容易把你等回來了,你的馬車我又不好上,在外面問你你又一句話都不說……行了行了,你想撒嬌也得看看地方,這裡是府衙,正常情況是不允許女子入內的,你現在這樣已經是特例了!販了多少鐵回來趕快報個數,想撒嬌等回了府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5
第二百零二回 鐵入許都
               
    (抱歉抱歉,瓶子這裡的事說出來大家可能不信。週五晚上瓶子碼字碼著碼著覺得困,就趴在電腦前睡著了。半夜兩點多睡過來又碼了一下,有個兩回半左右的時候,居然電警停電,一直到週六的中午都沒來電,看著稿子在電腦裡卻拿不出來的感覺真他妹的差!到今天週日,五六日三天加起來是六更,瓶子全部補上。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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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販了多少鐵回來趕快報個數,想撒嬌等回了府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陸仁的這句話一說出口,荀彧和劉曄就都用很怪異的目光望向了陸仁。說實話,陸仁這方面的名聲本來就很不怎麼樣,與糜貞之間也有那種的傳聞,只不過荀彧知道那只是傳聞而已。可是現在陸仁說出這樣的話,難免的就會讓人有些誤會了。

    不過眼下正事要緊,荀、劉二人也不便說陸仁什麼,所以都是將目光投向了糜貞。而糜貞也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當下便很得意的笑了笑,向陸荀劉三人豎起了三根手指:「這個數,都是上好的鑌鐵。」

    陸仁眉頭揚了揚:「鑌鐵三千斤?」

    再扭頭望向荀彧,荀彧微微點頭道:「還不錯,三千斤鑌鐵已足夠打造兩千甲兵的槊具了。雖說少了點,不過此事既然已經開了個頭,那等到來春道通時請糜小姐多辛苦幾番,多購來些銅鐵也就是了。」言下之意是雖然錢糧用了不少,但只要銅鐵的商道打通就行。

    三男一齊點頭,糜貞卻有些不滿的望定三男,氣苦道:「我帶了那麼多的錢糧財貨去,卻只買回來三千斤鑌鐵?你們也太小看我糜貞了吧?再說了,我糜貞行商多年,雖然年齒才幹與名望遠不及各位,但虧本買賣我是從來不做的!」

    三男聞言一楞,還沒回過神來,糜貞就扔出了重磅炸彈:「我買回來的鑌鐵是足足三萬斤!」

    陸仁、荀彧、劉曄三人險些同時吐血。三萬斤鑌鐵,這數字在當時可就未免太嚇人了一些。

    糜貞接著道:「除此之外,這麼多的鑌鐵在一路上為了掩人耳目,我還帶回來了很多河北土產,兩百餘乘車仗上外面是土產,裡面才是鑌鐵。小女子在現在可把醜話說在前面,這三萬斤的鑌鐵都是許都府倉錢糧買來的,一路上打點官府所花的錢糧也計入府倉損耗之中。但那些土產雜貨都是我自己的錢買的……當然啦,也可能佔用了少許府倉錢糧,不過都是小頭。總之鑌鐵之利我可以分毫不要,那些土產雜貨我卻一定要盡數取走再行販賣,佔用的一點府倉錢糧也只當是給我這次往河北行商的酬金如何?小女子這點要求可一點都不過份的。」

    三男啞然對望了許久,荀彧才趕緊用力點頭道:「沒問題沒問題,糜小姐此行解去主公燃眉之急,兼之一路辛苦,收些酬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

    說著荀彧默算了一下,帶著幾分懷疑問道:「當日糜小姐從府倉中提調的錢糧雖然不少,但也不夠購回三萬斤鑌鐵的吧?以彧計之最多也就是萬斤之數啊。」

    糜貞道:「哦,這件事到是出乎於我預料之外。本來按我的詁算,最多也就是能買回六千斤到七千斤之間的。嗯,稍等一下,讓我理一理話頭……」

    原來自從袁紹佔據河北冀州之後,在行政律法上承襲漢律一貫的寬鬆,再加上袁紹「用人唯親」、「專收名望」,因此在吏治方面並不怎麼清明。歷史上荀彧在《十勝十負論》曾指出過「漢政失於寬,而紹以寬濟,公以猛糾,此治勝也」。而吏治不清明的局面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在職權勢者多蓄聚」,就連為袁尚死守鄴城拼到最後,被曹操稱為「忠烈之士」的審配審正南,在鄴城城破後被曹操籍沒入官的家產都「財物貨以萬數」……

    當然這些在原有的歷史上都還是後話,現在只說陸仁所處的現時點,中山甄氏自家族台柱上蔡令甄逸,也就是甄宓的父親病故之後,因為次一代的子弟都比較年幼且沒什麼名望可言,所以也就沒有能出仕為官頂起甄氏梁的人物。而在袁紹那並不清明的吏治之下,甄氏因為沒有個出仕為官的人頂著,會受到其他的世家豪族什麼樣的打壓那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更何況甄氏的手上還有個令其他豪族為之垂涎三尺的大鐵礦?

    總之眼下是甄氏還有幾分舊日名望能先撐一撐,其他的世家豪族還不方便過份行事,但是暗中封鎖掉甄氏在冀州一帶舊有的私鐵商路卻不是什麼難事,再加上洛陽被毀,各地又戰亂不斷,甄氏舊日通往中原的商道也基本上全部被截斷,倉庫裡積壓了五萬多斤的鑌鐵卻無銷路,基本上就是等著官吏來收鐵收稅然後就坐吃山空。甄氏清楚,如果不盡快改變這種局面,等時間稍長甄氏的名望漸微,就會被其他的家族打壓得難以翻身。

    在這種情況之下,身懷「特殊使命」的糜貞的突然出現,對甄氏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從生意面上來說,如果糜貞能幫甄氏把倉庫裡積壓的鑌鐵銷售掉,那大量的錢糧就可以方便甄氏的資產周轉,;在隱晦面上,甄氏得知其實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急需大量的鐵資源之後,那他們及時的賣鐵給曹操無疑也是結好了有政治輿論優勢的曹操,這樣就能為甄氏的後輩子弟日後的仕途打開一道方便之門。

    糜貞帶去的人丁只有兩百,錢糧貨物也比較有限,最多只能買到不足萬斤的鑌鐵。但這根本無法滿足甄氏眼下迫切的需求,於是乎甄氏馬上就來了個大動員,集合族中的優秀子弟另起了一支商隊,與糜貞的小商隊並成一隊同返許昌。而甄氏為了盡快解決掉倉中積壓的鐵貨,甩手就是三萬斤的鑌鐵出去。糜貞的錢糧不夠鐵資?沒關係,看在「糜貞的面子」上先記帳,讓甄氏的大商隊到了許昌再收運回來!

    轉賣這麼多的鐵,又不能驚動到袁紹的治下,自然要想辦法掩人耳目。於是糜貞就順便帶點河北土產轉賣,在貨車上外面放明面上的雜貨,裡面才放鑌鐵,這樣可以瞞過旁人,當然在路上打點查檢官吏的錢是不會少的。

    甄氏跟著就來了個升級版,便宜賣給了糜貞許多土產雜貨作為掩飾物,兩百多輛的商車運三萬斤鐵,平均每輛才放一百五十斤的鑌鐵,外面再堆上些亂七八糟的雜貨。正常情況除非把雜貨全搬下來,不然都很難查覺到裡面另有玄機。

    河北一帶,甄氏的舊日關係網還在,那些豪族也主要是封鎖甄氏的私鐵,正常的生意到不好攔阻什麼,畢竟其他的豪族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給旁人落下口舌,甄氏再花點錢一打點就令商隊順利的渡過了黃河進入到曹操的境內。

    曹操境內的吏治是比較清明的,按說這支「官方走私商隊」裡偷藏的鐵是瞞不過曹操手下那些比較像樣的官員,真實情況也會因此而洩露出去的,但在這個時候陸仁發給糜貞的那道免稅令就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既然是免稅商隊就沒有查檢的意義,這便使得這支大商隊在曹操的境內也一路都暢通無阻。

    糜貞口才很好,得意洋洋的把這些事情說完,陸荀劉三人可就都傻了眼了。糜貞望瞭望都在發傻的三人笑道:「三位,這三萬斤的鑌鐵夠不夠許都數月之需?如果還需要的話,也得等到來春黃河解凍之後才能再行商販。此外甄氏來了五百多人丁,除了收取尾款之外,甄氏也想在許都這裡另行購置些田莊以方便日後的商販之事。於此事之上荀公、先生是不是能行個方便?」簡單點說甄氏就是想在許昌搞一個分公司。

    陸仁還沒說話呢,荀彧就趕緊點起了頭:「好說好說!為使義浩避嫌,這田莊之事就由我來安排吧,且我荀氏因族人銳減之故,還有好幾所的田莊想轉賣掉。」

    這是句大實話,董卓派人去潁川打劫的時候荀氏族人可死了不少,田莊宅院因此空置下來了很多。此外這次購鐵的事雖由糜貞而成,但糜氏在許都這邊是沒有根基的,甄氏肯定要尋找有較強實力的新合作夥伴。荀氏完全符合這種條件,再想想甄氏賣的是什麼……如果把握住這個機會與甄氏交好,那以後還不是財源滾滾來?

    糜貞點頭道:「那好吧!事情到這裡也差不多了,就是這些鑌鐵如何暗中轉賣進官倉還需要費些功夫。三位且容小女子歇息數日,三日後小女子會帶甄氏此番的主事之人來與三位另行細商,荀公與劉公也可以在這三日中先作些準備,這樣如何?」

    荀彧對糜貞的精明強幹十分讚許,點頭應允了糜貞的話。看看天色將暗,荀彧便讓陸仁與糜貞先行回府歇息,自己則與劉曄連夜商談這中間的事要如何去做。

    陸仁與糜貞出了府衙,糜貞抬頭望瞭望天,忽然向陸仁嘻嘻笑道:「先生,等回到府裡我要介紹兩個大美給你認識一下。」

    陸仁乾笑道:「你又想幹什麼啊?真當我是狂蜂浪蝶了?介紹倆大美女給我認識?你可別跟我說你這次把甄家小宓給帶來了許都。」

    糜貞鬼笑中揚了揚秀眉,不再說話……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6
第二百零三回 甄家姐妹
               
    陸仁府坻,糜貞居住的別院。

    大廳之中,陸仁正瞪圓了雙眼,驚愕萬分的望著對面坐席上的兩位女性客人。其中年長的一位大概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雖說年紀稍大了點,但論相貌姿色只比糜貞稍稍的遜色上一點點,而且神態中總是會流露出幾分閱盡人情世故的滄桑感,給人的感覺份外的成熟而穩重,用現代的詞彙來形容的話屬於標準的「熟女」,看過去非常的有味道。

    另一位則是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個雖然只有十四、五歲年紀,卻已經美得令人幾乎不敢正視的女孩子。如果說只是生得美麗到也罷了,陸仁或許還不會太心,畢竟他又不是沒見過美女的傢伙,但這個女孩子卻給人一種極為獨特的感受。

    明明才有只十四、五歲的年紀,身上還有著幾分乳臭未乾的稚氣,但神態氣韻中卻帶著與身旁年長女子相似的成熟感與穩重感;明明是個端莊文靜,從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幾分漠然都可以把她與冰霜美女畫上等號,讓人不敢接近的女孩子,可是真正細看過去卻會讓人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她其實是一團火,一團可以將人燃燒成灰燼的烈火……

    都說水火不容,可是這個女孩子的身上卻同時擁有水與火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韻味,而且沒有絲毫的矛盾感,彼此之間融合在一起是那麼的完美而獨特。

    望著這個少女,陸仁的眼角幾乎都要瞪出裂縫,人都有些呆傻而失神,還是身側的糜貞用力的乾咳了數聲並暗中用手肘狠狠的頂了陸仁一下才把他拉回神來。回過神來的陸仁自知失禮,尷尬不已的伸手抓頭乾笑了幾聲,略一沉吟間卻也猜出了這兩個女子的身份,當下面色一正,目光儘可能的不去望向那少女,同時向年長的女子拱手一禮問道:「敢問二位可是甄逸甄老先生的長女甄姜與么女甄宓?」

    此言一出,糜貞楞住,對面的二女也都楞住,因為糜貞還沒有向陸仁介紹都是誰,陸仁居然自己就推算了出來。陸仁見三女都楞住了,乾笑著聳了聳肩道:「看樣子我是猜對了吧?二位也別奇怪,我曾在濮陽屯田一年,而濮陽離中山不遠,亂七八糟的事我聽說過一些。」

    說著陸仁側過頭瞪了一眼糜貞,糜貞則抿嘴偷笑中扭過頭避過了陸仁的目光。

    陸仁輕哼了一聲,這才正回頭接著道:「總之我就是這麼個德性,走到哪裡都會打聽一些這方面的事,所以對你們甄氏五女略有耳聞,再以年齒計之不難推算出來。」

    甄姜對陸仁這種帶著幾分自嘲的解說有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事實上在漢末時代有幾個人會如陸仁這麼個現代人一般說話總是帶著幾分自嘲的戲謔?沉吟了片刻,甄姜向陸仁恭身一禮道:「妾身確是甄姜,見過陸令君。」

    「小女子甄宓,見過陸令君。」

    真的是洛神甄宓!

    陸仁此刻正在暗暗感嘆,心說難怪曹丕一看見甄宓就想搶過來當老婆,因為這樣的女孩子真的是太罕見了。而在陸仁的映像裡,至少是在這個時代所遇見過的女子裡之中,也只有貂嬋有著能與之相比的「殺傷力」。就算是蔡琰,如果單以相貌而論都沒有這麼強的視覺衝擊力。

    由於甄宓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陸仁還是忍不住想多看甄宓幾眼再說,可是一撇眼卻發覺婉兒低著頭跪坐在身旁一聲都不吭,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幾分失落。陸仁見狀心中突的一跳,趕緊輕甩了幾下頭甩開雜念,認認真真的向甄姜道:「二位小姐為什麼會到許都來?」

    陸仁方才的動作雖然細微,但仍然全數落入了甄姜的眼中,而甄姜暗暗的在心中對陸仁也有了幾分讚許之意,當下便微笑道:「陸令君這話到問得有些多餘了。想我甄氏商隊五百餘眾來許行商販貨,怎能無人領頭引眾?」

    「哈啊!?」陸仁嚇了一跳:「甄氏此番商隊的主事之人竟然是甄大小姐?」

    甄姜道:「妾身早已嫁為人婦,不敢再以小姐自居,請陸令君改口喚我甄夫人便是。至於我甄氏商隊為何由我主事……想來也是妾身命苦,婚嫁未及三年吾夫便因病而故,亡夫族人又容不得我,故妾身只得回返甄氏。後長弟甄豫病故,儼、堯二弟又尚且年幼,兼之吾父已故十餘載,家中無打理家業的主事之人,故此由我暫代當主,助家母打理族中諸事。此番赴許行商,當中的隱晦之意陸令君心中有知,而對我甄氏而言事關重大,所以家母令我親領商隊來許主事。」

    「哦,原來如此……」

    糜貞在一旁接上了話道:「先生,先前在府衙裡我不好開口,所以回頭你得去向荀令君與劉先生打個招呼。我有你們的暗中首肯,換身男裝可以直入府衙與你們面談諸事,但甄姐姐她不行,所以要細談販鐵之事得請你們換個地方談。本來我是想定在青果酒肆的,但考慮到那裡來來往往的好事之人太多也只能作罷。正好荀公不是說有宅院要賣嗎?商談販鐵一事的地點我想就改在荀公要賣掉的宅院中,這樣也方便掩人耳目。」

    陸仁點頭道:「先前在府衙裡你不方便開口直說,所以就讓我先來見見甄夫人打個招呼的是吧?還是妹子細心。這個沒什麼問題,明天我去和文若說一下就行了。」

    糜貞又道:「還有一件事要拜託先生的,就是甄家姐妹要在先生府上暫住數月,得住到明年春後黃河解凍,商隊財貨盡皆完備時才回中山。」

    「哈啊!?」陸仁一聽這話就傻了眼。

    糜貞白了陸仁一眼解釋道:「三萬斤的鑌鐵不是個小數目,按我們預定的方式又不能直接送進官倉,得在市面上遊走上一圈才行,這本來就要花去些時間的。再說馬上就要進入隆冬之季,大雪一下就道路不通,你說讓甄姐姐那五百多人的商隊怎麼回中山?若非如此,甄姐姐又怎麼會急著在許都這裡購置田莊好安置那五百人眾?不過你放心,甄姐姐此行販賣土產雜貨的錢糧所得就已經足夠這些人眾的平日開支,不會吃你一升半斗的。真要吃的話,就你那點俸祿還不夠大家幾天吃的。」

    「……」陸仁無語,廳中數女則各自抿嘴偷笑。

    再看陸仁甩了甩頭,算是把剛才的尷尬甩來了之後才道:「我到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們住到我府上來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本來市井傳聞就把我傳得不怎麼樣,你都已經是深受其害了,現在你突然一下又塞兩個大小姐住進來,這萬一被好事之人看見再有意的瞎傳上幾句可怎麼辦?我是男的我無所謂,可你們女孩子家就不行了,人的口水能淹死人的!」

    糜貞早有預謀的豎起了手指:「沒辦法啊,甄氏在許昌這邊又沒有什麼舊識故人的,所以這個我們早就商量過了,讓甄姐姐和小宓暫時屈就一下,平時儘量的不出門,若要出門一不上妝二不畫眉,假扮作我身邊的侍女也就行了。當然,她們是暫居在我的別院裡。」

    陸仁心說不化妝?不化妝的話甄姜還好說,打扮得土氣一點會像個管家婆的樣子,可是甄宓這種美色天成,身上又有著獨特氣韻的女孩子,再怎麼掩飾只怕也掩飾不過去吧?可是甄氏姐妹如果無處安身,那賣鐵一事又從何說起?想了很久,頭也抓了很久,陸仁只能無奈的輕嘆道:「好吧,該怎麼做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只提醒你們一句……」

    說著又望了甄宓數眼便馬上收回目光道:「如無必要,甄宓小姐儘量不要出門。以她的氣韻風姿,再怎麼扮丑只怕也很難瞞得過旁人,要是被人看見她的話,只怕我的府門都會被打聽消息或是想求親之人給踏破。我可警告你們,今日的許都乃權貴交集之地,貪好美色之徒也非常的多。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見得能護得住你們。」

    陸仁不方便說出來他所指的其實就是曹氏父子,幸好曹操這會兒還在外面打仗,也就是第二次去打張繡了,這會兒還沒從宛城回來。

    糜貞笑道:「放心吧先生,我自然會安排妥當的。不過論起風流好色,整個許都城中又有誰比得上先生你啊?還有那個常常來蹭酒喝的郭奉孝也好不到哪去。」

    「……」陸仁在極度無語中擺出了一副惡狼的架勢嚇唬起了糜貞:「你再說信不信今天晚上我就來個夜半狼嚎!?」

    糜貞惡狠狠的瞪了陸仁一眼,抓起空茶杯就向陸仁砸了過去,咚的一聲正砸在陸仁的額頭上,痛得陸仁摀住了額頭不再說話。再看糜貞扭頭向甄家姐妹道:「你們別理他,他就是這個德性,常常說著說著就沒個正經的了,不過人品到是不壞,還是以可放心的。好了,你們一路勞頓,都早點休息吧。」

    陸仁也有點不敢在這裡多作停留,隨即輕輕的拍了拍仍在那裡低頭不語的婉兒肩頭,柔聲道:「婉兒,我們該回自己的院舍裡去了。」

    婉兒抬起頭應了一聲,隨陸仁一起施禮離開。而當陸仁與婉兒離開之後,糜貞卻躲到了院牆風窗那裡,望著走在廊中的陸仁與婉兒出神……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6
第二百零四回 驚聞之事
               
    眼見著糜貞如此,甄氏姐妹也好奇的湊到窗邊,順著糜貞所望的方向望了過去。而這一望,就看見正陸仁逗哄著婉兒,而且不一會婉兒就被陸仁逗弄得莞爾輕笑。

    看了一下再一扭頭,甄姜發覺糜貞似乎有些失落之意,便忍不住向糜貞問道:「糜家妹子,你這是?」

    糜貞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輕搖頭道:「沒什麼……哦,先生他雖然有時候人是不怎麼正經,但確實是一個可以放心相處的人。我是與他相處得久了、熟了,所以有時候會開些這樣的玩笑,你們也千萬別放在心上,而且他對你們是不會那麼無禮的。」

    頓了頓,糜貞的臉上重新又掛起了微笑:「對了,我依他的秘方釀製出來的果酒如今可謂是許都一絕,我的青果酒肆靠這個已經賺了不少錢,你們來了許都又住進了這裡,若是沒有嘗上一嘗那就枉虛此行。你們先去我的廂房裡坐一坐,我去讓廚房準備些酒食,回頭一邊吃一邊商量後面的事該怎麼做。」

    說完之後糜貞就快步離開,這時甄宓見四下無人,便輕聲向甄姜問道:「大姐,糜家姐姐她這是?」

    甄薑是過來人,早就看出了糜貞在看到陸仁對婉兒如何時所流露出來的羨慕與失落,當下就搖搖頭道:「糜家妹子她這是……哎,不說了,反正不是我們可以過問的,我們也別去多這個事。」

    別看甄宓今年才十四、五歲,但古時的女子心態早熟,所以她其實也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些。不過見甄姜說出了這樣的話,甄宓知道此中輕重,因此就沒再多問,轉而問道:「大姐你看這個陸令君為人如何?」

    甄姜若有所思的道:「很難說得清的一個人,要我說,他簡直沒一個當官的樣,說得難聽點根本就和一個市井之徒都無甚分別……不過他給我的感覺到是真的能讓人放下心來。小妹你可能沒有注意到,他一開始望見你時是有些失態,但是目光中並沒有什麼淫邪之念,這是很難得的事。

    「還有,他望見婉兒的失落之情後,就幾乎再沒有望過你一眼。是問你我之前見到的那些人,甚至包括你兩位兄長在內,又有幾個人能夠似他這般?真可惜啊……」

    甄宓秀眉微皺:「可惜什麼?」

    甄姜又搖了搖頭:「可惜了糜家妹子……哎,我是說糜家妹子今年已是雙十年紀,卻因為禍亂之故到現在都還沒有嫁出閣去。」

    再看了眼甄宓,甄姜想了想還是扯開了話題:「現在那些豪族世家在暗中對付我們甄氏,此番販鐵來許是為了挽回我甄氏已初現的傾頹之勢,但若事有不周洩露出去,我們甄氏就必然會有滅頂之災,小妹你該明白吧?」

    甄宓點點頭。

    甄姜接著道:「其實暫時住進陸令君的府中,我還有另一層的意思在裡面。你看糜家妹子她投奔到陸令君這裡,數月之間就能另起一份家業,這與陸令君有著莫大的關係。可難得的是陸令君沒有對她起過什麼非份之念,她與陸令君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所以我想你我也應當多與陸令君接觸一下,好歹拉拉幾分關係。如果說有一天我甄氏事發宗族難保,多少也算有個可以投奔之人。這話你要記下。」

    甄宓的兩條秀眉緊緊皺起,卻只能輕輕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陸仁的宅院中響起了陸誠的喊聲:「老大,老大!我們三個回來啦!貞姐姐呢?你請丁夫人縫製的來春新衣我幫你帶回來了!」

    陸誠還不知道糜貞這裡來了客人,又因為平時和糜貞混得熟,大大咧咧的就這麼衝進來成了一種習慣,所以是風風火火的邁著大步跑進了糜貞這邊的院中。而如此一來,陸誠就不可避免的與仍在廊中的甄氏姐妹碰上了面。這一碰上面,陸誠先是愣了愣,隨後就下意識的打晾起了糜氏姐妹。而在看清楚甄姜的樣貌之後,陸誠的身軀就是猛的一震,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甄姜?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甄姜這時也是一楞,亦回望向了陸誠:「小哥你認識我?等等,小哥你好眼熟啊……哎?」

    復又細看了陸誠幾眼,甄姜的聲音也打起了顫:「這、這……沒錯了!雖然過了好些年,相貌有所改變,但輪廓仍在……你、你是誠弟!」

    陸誠面色一冷,努力的保持平靜語氣道:「我是叫阿誠,但不是這位小姐你口中的誠弟,你可能是認錯人了。這是糜姐姐的衣服,請轉交於她。」

    說完陸誠把衣物遞給了甄姜,自己轉回身快步離去。甄姜依舊站在那裡發傻,許久之後才向甄宓道:「小妹,他是誠弟,是誠弟啊!可他為什麼……」

    甄宓亦望定了陸誠的背影,搖頭輕聲道:「想不到尋遍中山無果,卻會在這裡遇見他。姐姐,是我們對不起他,他自然會心中有恨……」

    甄姜急道:「我去找他!」

    甄宓急忙一把拉住了甄姜:「大姐!這裡是陸令君的宅坻,我們不可造次!而且誠弟他能這樣隨意的出入,顯然與陸令君、糜家姐姐的關係非同一般。我們還是問清楚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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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阿誠呢?他不是和你們一起回來了的嗎」

    晚飯時間,陸仁與婉兒來到飯廳時只見到了陸信與陸蘭,卻沒有看見陸誠,一時好奇便開口發了問。

    陸信搖頭表示不知道,陸蘭則回應道:「大哥他給糜姐姐送去了新衣服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說是想起來撫幼義舍中還有什麼事情沒完成,怕丁夫人責罰,所以得趕回去……我看他肯定是罰抄的書沒抄完!」

    「……」陸仁心說罰抄書這種處罰也真是自古就有了,當下便笑了笑道:「先不管他,我是餓得夠嗆,也餓不著那小子。」

    一頓家常便飯稀里嘩啦的吃完,陸仁去了書房搗鼓資料。轉眼間到了初更時分,陸仁感覺有些累了就來到院中休息一下透透氣。正仰頭閉目的哼著小調,忽然有女子的聲音輕聲喚道:「陸令君,可否容妾身打擾一下?妾身有點事想向陸令君垂詢。」

    陸仁睜眼望去,見是甄姜小心的站在院門那裡,臉上也帶著幾分迫切的神色,一時間陸仁的眉頭便揚起來多高,心說你該不會是想犧牲美色來達成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真要是那樣,以甄姜僅稍遜於糜貞的美色且熟女風韻十足的身姿,陸仁到是非常之不介意……誰讓陸仁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因素,每個月只能在婉兒的那幾天和婉兒那個呢?

    想歸想,陸仁還不至於好色到那種程度,當下便請甄姜到書房小坐。正想喚人來上茶,同時為了避嫌想把婉兒叫來作陪,甄姜卻急忙喚住。這一下可真的令陸仁有些想入非非了。

    不過事情可不會像陸仁所想的那樣發展,甄姜在坐席中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陸令君府上是不是有個叫陸誠的少年?今年十四歲?」

    陸仁點頭道:「你是說阿誠啊。阿誠、阿信、小蘭他們三個是我兩年前在鄄城試屯的時候收留的孤兒。哦,阿誠今年的確是十四歲,而且當時在誠、信、蘭三個孩子當中,也只有阿誠能肯定的說出自己的生辰。」

    「那……他有沒有說過他的身世?」

    陸仁搖了搖頭,繼而好奇的反問道:「甄夫人怎麼會突然問阿誠的事?而且你還知道阿誠的年紀……難道你們認識?」

    甄姜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才抬起頭直視陸仁道:「阿誠他……是妾身同父異母的弟弟。」

    陸仁一聽這話險些沒一頭栽到地上去:「你說什麼?阿誠他、他是你的弟弟?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甄姜猶豫了好一陣才道:「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不過既然如此機緣巧合,或許是上天安排著得讓陸令君知曉此事……實不相瞞,十五年前家父因病去官,在別院養病的時候背著家母納了一房小妾李氏,阿誠便是那李氏所生……」

    陸仁啞然中一擺手道:「行了不用說了,大概的來由我猜得出來。聽說令堂性嚴,肯定容不下李氏與阿誠,所以在令尊辭世之後就想盡辦法把阿誠他趕出了你們甄家吧?」

    甄姜輕輕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初時家母掛著幾分顏面,還會令人送些粟帛給他們母子,但數年前聽說李氏心懷怨言便一怒之下再不往送粟帛。他們母子孤兒寡母的在中山無有生計,就遷居去了別處謀生。為這件事妾身與小妹曾勸說過家母多次,畢竟阿誠也是家父骨血。後來家母意解,便有差人四下尋訪,只打聽到李氏數年前在延津一帶病故,阿誠他卻不知下落……」

    陸仁回想起了當初收留陸誠時的一些情況,恍然道:「難怪阿誠雖然是個流浪的孤兒,但卻知禮識字的,而且還從來不肯提起自己的身世……收留他之初,我還以為他只是個破敗家族的遺孤,因避禍才不願提及身世。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對令堂記恨在心吧?哎,難怪這小子晚飯也不吃就跑回撫幼義舍裡去了,鬧了半天是不想和你們姐妹見面啊!」

    (呃……怎麼寫成倫理劇了?不過甄氏與老陸後面的關係就是這麼倫出來的。汗顏之!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7
第二百零五回 相似之處
               
    「難怪這小子晚飯也不吃就跑回撫幼義舍裡去了,鬧了半天是不想和你們姐妹見面啊!」

    甄姜一聽陸仁的話就愣住了:「阿誠他不在府中?」

    陸仁點點頭,把撫幼義舍的事和丁夫人很喜歡仨小屁孩的事大概的說了一下,最後補充道:「真要算起來阿誠相依為命的母親可以說是你們甄氏逼死的,以阿誠的心性當然會對你們記恨在心。別說是他,若換作是我,詁計也會一樣的不願見你們。」

    甄姜默默點頭,沉默了一陣才道:「可是阿誠畢竟是我們甄氏的血脈……陸令君,是否能勞煩你勸說一下阿誠?好歹也讓他和我相見一下,復還甄姓。」

    陸仁一聽這話立馬就頭痛得要命。其實早在收留之初,陸仁就已經查覺到陸誠這小子絕不是一般的流浪兒,而且陸誠的性格有點倔,心中認準了的事往往是很難勸說得的了,一時間氣苦的心道:「這他嗎的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老是會摻合進別人的家庭糾紛裡去?曹昂死後我要想辦法調解曹操和丁夫人之間的關係,現在到好,又要我去調解陸誠這個私生子與甄氏的關係,靠!」

    一念至此,陸仁沒頭沒腦的向天空豎起了中指表示不滿。甄姜見陸仁面露難色,遲疑中問道:「陸令君,此事很難嗎?若令君能勸回阿誠,我甄氏對令君定有重禮相謝!」

    陸仁啞然心道:「怎麼又來了個重禮相謝?糜貞那裡還說日後會有重禮相謝的,不過現在影子都看不到一個,我到是挺想把她『日後』再說的……哎等等,陸誠只是個私生子,史料中記載又說甄宓的老媽是個性情嚴得要命的人,怎麼會對一個私生子卻這麼上心?難道說……」

    悄悄的激活芯片查閱了一下資料,關於甄氏一族的記載是「長男豫,早終」,然後「後(指甄宓)年十四,喪中兄儼」,而甄宓今年十四,也就是說甄宓的二哥甄儼今年剛死,甄氏直系血脈的男丁只剩下了甄堯一個。看完這些,使得陸仁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什麼,試探著問道:「你的三個弟弟,應該只剩下了甄堯吧?而你這麼急著想把阿誠找回去,是不是……」

    甄姜長嘆了一聲道:「陸令君果然是個聰明人,馬上就能推算出其中的微妙之處……不錯,堯弟眼下雖得孝廉之薦,但與二位兄長一樣自幼就體弱多病,很難說什麼時候就會……唉,他只怕難承我甄氏家業。若是堯弟有個什麼意外,我甄氏直系便無男子承繼。若非如此,家母又豈會差人尋遍中山去尋阿誠回家?」

    陸仁抓了抓頭,為難的道:「我試試看吧。不過我不敢保證什麼,阿誠胸懷恨意,加上又流浪了這幾年的,心性極為倔強。記得我那時初見他的時候,他寧可自己不吃東西,被人打得遍體鱗傷,也要保著食物去救阿信與小蘭;而且最初的時候他是想自己去應募屯田,看得出來是不肯屈身為奴,現在會跟著我,那是因為我是把他當兄弟看待的,你也知道他是隨了我的陸姓。有這麼一份心性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就勸得動的。」

    甄姜馬上就向陸仁大禮參拜道:「阿誠他視令君為兄,令君你的話,阿誠會聽的。妾身斗膽,懇請陸令君能勸得阿誠他能回心轉意,與妾身同返中山!若能如此,令君對我甄氏但有所求,甄氏定然盡力相助。」

    陸仁心說你們會盡力相助?那我想讓你們姐妹陪我睡幾晚,你們肯不肯?不過這種無恥下流卑鄙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說是絕對不能說出口來的,所以陸仁只是向甄姜很勉強的點了點頭,再示意甄姜回去等消息。

    ————————————————————

    夜幕已至,而許昌城中某個街市的牆角,陸誠正環抱著雙膝,默不作聲的蜷坐在那裡,臉頰邊上則掛著淡淡的淚痕。

    「你這小子可真能躲!也幸虧你小子跟我久了,認識你的人不少,不然我和你婉兒想打聽你去了哪裡都會打聽不到。」

    陸誠愕然抬頭,見陸仁領著婉兒正在往自己這裡走過來。稍稍的愣了一下之後,陸誠趕緊舉袖拭去了頰邊的淚痕,很勉強的向陸仁與婉兒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老大、婉兒姐,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我、我就是想玩一會兒再回去。」

    陸仁輕哼了一聲道:「行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當初你不肯定說出你的身世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在躲避仇家,所以不肯有所洩露,卻怎麼也想不到你會是甄氏子弟。」

    陸誠馬上就變了臉,怒道:「我、我不是甄氏子弟!」

    陸仁聳聳肩:「你這不是在說氣話了嗎?」

    陸誠再怒:「大哥,你是我最敬重的人,我不想頂撞你,可是我和母親所遭遇到的事你不會明白的!」

    陸仁從婉兒的手中接過了食盒,隨後就在陸誠的跟前坐下,一邊打開食盒把裡面的食物放到了陸誠的面前,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道:「我不明白?說這話信不信我揍你?你小子好像忘了你家老大我是什麼身世吧?」

    陸誠剛想再怒吼兩句,可是話未出口卻想起了什麼,因此也就及時的把話收回了肚子裡,隨即用很複雜的目光望向了陸仁。

    陸仁自顧自的取出葫蘆灌了兩口,再略顯苦澀的一笑:「真忘了?那我告訴你,我本是江東吳之四姓中的陸氏子弟,可是幼時就父母雙亡,宗族中人又不肯接濟我,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流落街頭,靠乞食為生。你心裡面恨甄氏一族是不是?我還不是一樣的恨陸氏?相比之下你小子還算是好的,至少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而且還享受過母愛,可我呢?我他嗎的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陸誠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陸仁接著道:「你說我不明白你?我現在告訴你,我可能是最明白你的人!仔細想想,你我之間的身世真的是太相似了,還有你婉兒姐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你小子說話給我小心點!」

    說完陸仁就是一拳頭砸在了陸誠的腦門子上,砸得陸誠低下了頭去,連聲都不敢吭一下。

    陸仁接著道:「當初有些事我是想不明白,但因為太忙,也就懶得去想。可是今天一知道你的身世,我馬上就想明白了。當初我說收留你的時候,你小子不肯是因為你不想屈身為奴;後來我帶著你們一起去忙屯田的事,你小子就經常翻閱我的那些農事簡櫝,是不是想在跟著我學有所成之後也謀個一官半職的?等到自己的功業有成,再跑去甄氏那裡揚眉吐氣上一番,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惡氣?」

    陸誠低下頭想了很久,最後是默默的向陸仁點了點頭。

    陸仁心說我就猜到是這樣。這個事就好像是在現代社會裡玩網絡遊戲,自己一開始玩的時候等級不高、裝備很爛,技術也沒練出來,因此就沒少被等級高、裝備好的玩家虐,心裡面當然會壓下一口氣。一般的玩家這個時候會開罵,但真正有心的玩家卻會默默的埋頭苦練,等到等級、裝備、技術都夠了,再去找仇家一雪前恥。

    當下陸仁就笑了笑,把食盒中的食物端起來遞到了陸誠的面前。陸誠剛想搖頭,陸仁就沉下了臉道:「這可是你婉兒姐在知道你的事情之後親手做的。你小子不買我的帳沒關係,可要是敢不買你婉兒姐的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自己去想!」

    陸誠啞然中抬眼望向侍立在陸仁身後的婉兒,婉兒則是向陸誠點了點頭,柔聲道:「快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氣說話辦事,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陸誠默然的接過了陸仁遞過來的碗筷,開始生硬的把飯菜往嘴裡塞。說起來,陸誠還真敢和陸仁翻臉,可唯獨對婉兒卻沒那個膽子,原因是婉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陸誠的母親李氏很相像。這裡的相像指的是身份,李氏只是小妾,而婉兒的身份只是個侍女,一直跟在陸仁的身邊卻沒有得到什麼名份。所以在陸誠的潛意識之中,是把婉兒視作了母親的影子,當然可沒有把陸仁當成是甄家老頭的影子。

    看著陸誠開始一口一口的吃飯,陸仁的心裡也開始盤算起了接下來的說辭。說實話這會兒的陸仁也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除了莫名其妙的攤上這麼一檔子事之外,對自己當初編排出來的身世,想想都覺得有些搞笑。

    你想啊,陸仁的身世本來就是假的,而且為了搪塞掉一些自己根本就沒辦法說清楚的話,還特意的來了個父母早亡、宗族不援、孤身流浪的安排,卻怎麼也沒想到自今時今日,那樣的一些編排居然可以拿來鎮住陸誠用,而且還把個陸誠忽悠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以至於陸仁現在都有些犯迷糊,就是自己編排的那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陸仁說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這還真是句實話。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仁連帶著所流露/出來的情緒也都是真的……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7
第二百零六回 交於後輩
               
    眼見著陸誠把飯吃完,陸仁便問起了陸誠的身世。而此時的陸誠也就不再隱瞞,把自己的身世說了一遍。

    其實陸誠的身世相對來說比較簡單,就是陸誠與其母李氏被甄宓的母親趕出去且切斷了經濟來源之後,就不得不遷去別處以求另尋生路。但當時是什麼樣的時代?陸誠與其母碰上的又正好是袁紹與公孫瓚正在青州一帶交兵不斷的時候,在這樣的戰亂之下,一對沒有人照顧的孤兒寡母是很難生存得下去的。

    最後李氏是在逃難的途中將僅有的一點食物硬塞到了陸誠的嘴裡,自己卻因飢寒而死。那時的陸誠已經懂事,在草草的埋葬了李氏之後就向南逃難,並在逃難的途中結識了陸信與陸蘭,再往後這三個小屁孩在相互扶持之下靠著偷雞摸狗生存了下來,最後就是跟到了陸仁的身邊。

    「都不容易啊……」聽完這些之後陸仁長長的嘆了口氣,先是把甄姜說出來的事向陸誠說了一遍,隨後道:「罷了,現在你家大姐……」

    陸誠怒而打斷了陸仁的話:「她不是我大姐!我也不是甄氏子弟!大哥你也不用勸了,我是不會跟她回去的。大哥,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你的話我什麼都可以聽,但唯獨這一條我死也不會答應!」

    不等陸仁答話,陸誠便冷冷的道:「當初他們家中有人以繼香火,不以我為意,逼走我和母親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霸道!?現在都頂不住了,就想起來找我回去?那我算什麼?要我回去之後看張氏(甄宓的母親姓張)的臉色過日子?

    「不是還有個甄堯沒死嗎?那我回去還不是一樣會受盡旁人的冷眼?說我陸誠是為了甄氏家業才回還甄氏?士可殺不可辱,我陸誠現在跟在大哥你的身邊雖然只是個小書僮,但大哥你是拿我當兄弟看待!而且在這裡還有婉兒姐、阿信、小蘭,還有撫幼義舍的丁夫人,你們都是真正的關心我、體貼我,可我回了甄氏,我會連一個真心關懷我的人都沒有!」

    婉兒猶豫道:「阿誠你別這樣!畢竟她是你的血親姐姐啊!」

    「我不認!」陸誠扭過頭,不敢與婉兒對望,只是向陸仁道:「大哥,我一向最聽你的話,可如果你硬要逼我,我寧可離開大哥,再去過浪跡天涯的生活……大哥的恩情我不敢忘,要我赴湯蹈火我都不會皺下眉頭,唯獨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不然我又怎麼對得起把最後一口乾糧留給我,自己卻因飢寒而故的母親?」

    「……」

    陸仁的頭就別提有多痛了,心說這種情節簡直和以前看過的那些論理肥皂劇沒什麼分別,而且最要命的是像陸誠這種心裡面已經認死了一件事情的人,詁計是怎麼勸都沒有用的。

    想了很久很久,陸仁也可能真的是煩透了,索性一伸手擰住了陸誠的耳朵道:「你小子,到底當不當我是老大?」

    陸誠忍著痛,倔強之極的道:「當然當!但這件事我就是不能答應!」

    陸仁道:「好,你這小子的事我不勉強你,但我要先告訴你一句,甄氏姐妹要在我那裡住上幾個月,而且嚴格的來說,她們都不是我的客人,而是糜貞的客人,再者她們會到許都來,與官府之間都有著一層關係在裡面,你自己說我能不能把她們趕出府去?」

    陸誠聽過之後就是一愣。倔強歸倔強,自己有多少斤兩,陸誠還是很清楚的。依現在這樣的情況,陸仁不可能會因為他陸誠的這點緣故而把甄氏姐妹趕出去。說得難聽點,他陸誠在陸仁這裡雖然不是家奴,但那是陸仁給你陸誠面子,真論起來你陸誠算老幾?你陸誠和甄氏之間有矛盾,可那關陸仁什麼事?陸仁又憑什麼幫你陸誠做些什麼事?

    看看陸誠不說話,陸仁便接著道:「既然你也明白我不能把甄氏姐妹趕出去,那你再想想看,甄家的人如果不知道你在我這裡到也罷了,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那三天兩頭的跑來找我,希望我把你送回去,你說我該怎麼對付?別的我不說,我只知道真要是那樣的話我會很煩,煩透了心!你們之間的事關我屁事啊?我又為什麼要夾在你們中間?而且我平時常常是忙成了什麼樣你小子是知道的,又哪有心思去管你們的這檔子破事!」

    陸誠猶豫了,想了很久之後才道:「要、要不,我就不在大哥這裡……」

    陸仁打斷了陸誠的話:「說什麼屁話?我拿你當弟弟看待,現在事情到了頭上卻不管你,這說得過去嗎?而且真傳去出別人會怎麼說我?你小子一走了之了,我他嗎的幫你背黑鍋挨罵啊?你小子就是這樣拿我當大哥的?」

    陸誠也有些犯毛:「那你說怎麼辦!聽你的意思,說來說去還不是在幫她們,要把我送到甄氏那裡去!」

    陸仁又是一拳頭砸到了陸誠的頭上,接著也不等陸誠有什麼反應就搶先道:「我可沒說要把你送到中山去。聽著,我現在我給你出個主意,至少至少也是個緩兵之計,你小子要真是懂事,真的是想跟著我混點名堂出來,就想清楚點!」

    陸誠捂著頭,帶著幾分不解的望向了陸仁。

    陸仁整理了一下思路,放緩了語氣道:「這樣啊,我們都彼此退一步。正好我算是在和甄氏做生意,甄氏又是大商家,那不如說大家都打個折扣。」

    「折扣!?」

    陸誠懵了,陸仁身後的婉兒也有些犯懵。

    陸仁道:「你小子不肯回甄氏,這事逼你也沒用是不是?那不如這樣,你繼續留在我的身邊當我的小書僮,我也不把你送回中山。不過你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再過個幾年就肯定要娶妻生子,到時候你和你婆娘就努力點,多生幾個孩子出來,到差不多的時候送個男丁回甄氏承繼香火,這樣總行了吧?」

    陸誠當場傻眼。他才十四歲,雖然有想過男女之間的事,但結婚生子的事卻是根本就沒怎麼想過。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事在那個年代其實很平常,像諸葛亮最初沒有子嗣的時候,就從諸葛謹那裡討了個孩子過來當兒子,也就是諸葛喬。而且到後來諸葛恪被夷族,諸葛亮這裡因為有諸葛謹的血脈後人,就又把諸葛喬的後代送了過去,承繼諸葛謹的後代香煙。

    陸誠這裡還沒反應過來,陸仁就開罵了:「他奶奶個熊,你們的家事也扯到我頭上來,煩不煩啊?我平日裡光是公務都快應付不過來了,真說起來哪有時間去管你們這些家事?反正你們都給我各退一步,不然的話這件事我可不管下去了。」

    「……」陸誠與婉兒各自無語。

    不過二人再各自細細一想吧……陸誠自己還是個孩子,至少在這個時候就談及他的後輩還真有點不當回事,加上陸仁之前的話,陸誠也覺得陸仁其實是在幫他用緩兵之計;

    另一頭婉兒沒那麼多的心思,但是站在當時人們普遍的觀念立場來看,也覺得陸仁的提議其實是可行之舉。漢代管這一類的事叫做「攀還為後」,也就是直系子弟斷絕之後由旁系子弟像侄子、外甥來繼承香火,而陸誠是屬於直系子弟,他將來的孩子就同樣是直系子弟,甄氏母女這邊當然會更容易接受一些。

    而且這樣做還可以避免掉甄家老母與陸誠之間的直接衝突,無形中還可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說句不太負責任的話,老人家對子女輩或許會因為某些因素難以容忍,但跳到孫子輩的時候總會心軟上一些……

    既然各自想通自然是大點其頭,陸仁也就鬆了口氣,他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去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看看陸誠也點了頭,陸仁就帶上了陸誠回去見甄氏姐妹。沒辦法,這點破事總歸是要直接面對,快刀斬亂麻總比鈍刀割老肉要好些。

    回府之後各自見面,再把陸仁的想法一說,甄家姐妹在仔細的考慮過後也只能點頭。這倆姐妹都是聰明人,知道陸仁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再有點什麼要求的話那可就太過份了。而且她們也清楚這種事得慢慢來,太急了只會有反效果。

    心煩不已的陸仁有心想把這二位瘟神送走,好讓自己靜一靜,甄姜卻在那裡央求陸誠能不能喚自己一聲姐姐,同時希望陸誠能改回甄姓。

    對此陸誠哪裡會答應?思索了很久,陸誠斬釘截鐵的道:「喚你一聲姐姐這不是什麼大事,我可以應允。而我的孩子改回甄姓那是大哥的意思,我不能違背,但大哥對我有再生之恩,我這輩子就是老大的宗族子弟,所以我的姓是不會改的!」

    甄姜實在是不放心,又把向陸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陸仁卻除了搖頭還能幹啥?

    這時反到是甄宓比較冷靜,硬生生的把甄姜拉出了房去,之後是怎麼和甄姜說的也不得而知,只知道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甄宓一個人回到了陸仁的面前,向陸仁大禮拜倒,說了許多的客套話之後卻又把婉兒給拉到了一邊,看那樣子是有心想和婉兒多親近親近,有些什麼樣的打算那也真叫天曉得。

    對此陸仁只想說甄宓其實真的很聰明,在這種事上讓婉兒去慢慢的磨軟陸誠的確可能要更好一些。但不管怎麼樣,現在別再來煩他就行了。話又說回來,洛神宓要是經常呆在婉兒的身邊,自己也能跟著多欣賞一下甄大美女,其實也是件不錯的事。但也僅僅是欣賞而已,歪心思雖然會冒出來一點,陸仁卻不會去做的。很多時候YY一下也就行了,別吃飽了沒事給自己惹麻煩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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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8
第二百零七回 在家偷閒
               
    一場莫名其妙的牽扯上了陸仁的事庭糾紛算是暫時的壓了下去,接下來甄姜和糜貞的這對美女組合是如何操作那三萬斤的鐵,陸仁實在是懶得去過問。反正有荀彧和劉曄盯著,陸仁又何必去費那個勁?陸仁自己手頭上的事就已經不少了,也實在是分不出什麼時間精力去理會。

    不過甄姜仍然在努力的接近陸誠,還時不時的會向陸誠提及中山那邊哪家哪戶的女子和陸誠比較般配,看那樣子似乎是想讓陸誠盡快的成婚生子。陸誠被鬧得不勝其煩,最後就乾脆躲去了撫幼義舍裡。對此甄姜有意的想讓陸仁出個面,陸仁卻只是笑而搖頭,很隱晦的告訴甄姜做人可別太過份,而且太急了只會有反效果。看到陸仁是這樣的態度甄姜也沒有辦法,只得暫且作罷。

    相對於甄姜的急燥,甄宓到明顯的是要沉穩得多。雖說時不時的就會來向陸仁問候一下,但從來就不會在陸仁的面前提起陸誠的事,卻也使得陸仁對甄宓格外的欣賞。不止是欣賞甄宓的美麗動人,更欣賞甄宓這麼小小的年紀就可以這樣的懂事、識大體。

    話又說回來,甄宓從小就品德良好的事在史料中也是加以了肯定的。此外在陸仁看來,甄宓的性格其實相當的文靜,含蓄而矜持,給人的感覺是柔和如水,絕不像自己的那個時代的某部遊戲作品中那樣整個就一女王范,不但衣著性感暴露,性格更是無比的張揚……不過老實說,那個遊戲系列裡女性角色的設定其實大多都相當的扯淡,甄宓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咳咳,瓶子說的是三國無雙系列,特別是355里的甄女王手執長鞭,女王范十足的說。)

    當然了,陸仁儘管在腦子裡會對甄宓YY不斷,但卻不敢對甄宓有點什麼不當的舉動,甚至還多多少少的有些在避開甄宓。這幾年的時間混下來,什麼女人能碰、什麼女人不能碰,陸仁的心裡是很清楚的。

    可是像甄宓這樣的女孩子也未免實在是太撩人了點,儘管現在才十四、五歲,儘管只是彼此之間在問候一下時的看上幾眼,可都會令陸仁沒來由的升騰起一份冰火/五/重天的感覺,讓陸仁實在是有些受不了。無奈之下,陸仁只好選擇了「眼不見為淨」,儘可能的避開一下甄宓。

    甄氏一族現在算是和許昌朝庭有了一定的關係,曹操這裡更是要從甄氏一族那裡獲得相當數量的銅鐵物資,套用一句現代社會的話,就是曹操和甄氏之間有了那種近似於戰略物資貿易合作夥伴的關係,你陸仁要是現在不知好歹的對甄家的女孩子動手動腳……嘿嘿,死字怎麼寫?別到時候腥沒偷著,反而還便宜了老曹的說。

    而回過頭來婉兒卻跟著倒了點小黴,因為陸仁被撩得太凶了,滿身的邪火最後只能是燒在了婉兒的身上,害得婉兒在那幾天的清晨險些連榻都下不了……

    他話不說,只說那三萬斤的鑌鐵在逐步的流通到該去的地方,甄氏返回中山的商隊貨物也在一步一步的到位,基本上只等著春暖雪融就返回中山。這些事本來就和陸仁沒什麼關係,陸仁也就沒去管過,而且見一切順利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完全交給甄姜與糜貞去打理,自己則依舊在忙著自己的相關政務。

    其實現在已是冬季,秋收早已結束,各地的糧草亦都已經入庫多時,換言之現在已經是農閒時節,按理說陸仁不必像之前那麼忙的。但陸仁卻不敢有所怠慢,而是在這時考量起了各地的水利工程。

    陸仁很清楚,在去年秋冬之季,他抵達許昌時所進行的水利工程,其實很多都是屬於應急性質的工程而已,真正有長遠作用的水利工程可不是在幾個月的時間裡趕一趕工就可以了的。現在今年的耕種結束,去年弄出來的水利工程就有很多需要進行相關的完善,至少也是要進行修補。

    別的不說,陸仁可還記得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就曾經發生過水利官吏一時偷懶,結果卻險些毀掉了數百畝良田的事,因此陸仁現在對這方面的事格外的上心,發出去的令文也相當的嚴。

    不過此時許昌的屯田在經歷了一年的運作之後,已經有了大體的雛型,因此現在陸仁到也不必像去年那樣在秋收之後都還得去各屯巡視,只要各屯把相關的圖樣送到陸仁這裡來,由陸仁檢視批閱之後再發還回去也就可以了。所以現在的陸仁比較起往年真的是輕鬆了許多,甚至沒什麼要緊事的話,連令署府衙都不用去。

    反正相關的民政治安有丞、尉頂著,陸仁只是主理好屯田方面的事而已,這是當初和曹操都說好了的事,荀彧對此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話又說回來,誰都知道陸仁的書房是一座農耕水利的資料庫,陸仁要處理屯田農耕水利方面的事就隨時都要查閱相關的資料,在署衙裡忙著忙著的就得跑回府坻搬資料,的確是有些不太方便。

    其實這也是陸仁在有意而為,畢竟在署衙的辦公室裡乾坐著真的是很沒意思。而且陸仁這麼做的目的也是在儘可能的減少與官僚人士們的接觸,說得簡單點就是在學習賈詡的「闔門自守,退無私交」。還有個三年左右就能帶著婉兒穿回去了,不惹出是非,平平安安的磨完這三年多點的時間才是最重要的。

    話說這天的天氣不怎麼樣,在下著些綿綿陰雨,陸仁就讓人去署衙那裡打了個招呼,推說自己「偶染風寒小疾」就沒去署衙。署衙裡的人其實都知道陸仁的那點底,到也沒人會說陸仁什麼,真要有什麼事直接找到陸仁府上去也就是了。至於陸仁自己則是躲在了書房裡就著火爐,舒舒服服的檢閱著手上的那些政務資料。

    他在這裡正忙著,書房的門被推開,卻是婉兒領著甄宓來到了書房之中。茶點什麼的放下又各自施禮問候了之後,甄宓向陸仁開口問道:「令君見諒,宓此來有點私事想問一問令君。」

    陸仁心說你該不會是也想來問一問陸誠那頭的事吧?不過別人這會兒都坐到了自己的面前,總得讓別人把話說出來,就示意甄宓但說無妨。

    甄宓遲疑道:「宓與大姐帶來的鐵大多已經售盡,其他的許多雜貨也都已經販售一空,我甄氏商旅因此所得財物頗多。依當初與令君之議,我甄氏要在許都購置房宅田產。只是自古以來這土地便購之不易,令君又不願背法而私下用權,那這田宅土地真的能購置下來嗎?」

    陸仁心說你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啊?當下就搖了搖頭向甄宓笑道:「這個事你放心就是了。其實中原各地在數經大亂之後,已然是地廣人稀。單是在這許都的周邊,依朝庭政令收歸國有的無主之田就多得嚇人。其中雖然已有不少在由招募來的屯民耕種,但無人耕作的田畝仍然是相當多的。所以一直以來,曹……朝庭也希望能有他處的富戶宗族遷居到許都這裡來購置下這些田畝,一則可以地不荒蕪,二則也可以充實戶籍,進而多收稅賦以充國庫。」

    甄宓「哦」了一聲,表示放心的點了點頭。

    陸仁接著道:「這個事我是不便插手進去的,不過你們只要依律而行,不去玩什麼花招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甄宓又點了點頭,隨即環視起了陸仁的書房。片刻之後,甄宓帶著幾分猶豫的向陸仁問及可以可以借幾卷書回去看。

    陸仁笑了:「甄小姐,我這裡全是些有關於水利農耕方面的記載,經史典籍基本上是沒有的。如果你是想借閱那些書卷……」接著搖頭。

    史書上說甄宓從小就「不好戲弄」,「喜書,視字輒識,數用諸兄筆硯」,可見甄宓是個喜歡讀書和擺弄文墨的女子。自從暫住到陸仁的府坻中起,見到陸仁的書房中有那麼多的書卷,一直都心癢得很。現在好不容易向陸仁開了這樣的口卻被陸仁拒絕,甄宓當然會有些失望。

    其實陸仁也並不算是在拒絕甄宓,只不過他這裡的確都是些自己抄寫出來的有關水利農耕方面的東西,專業性質太強了點,給甄宓這種文藝女青年看未免有點文科生去讀理科書的味道。不過這時一旁的婉兒卻想起了什麼,扭頭向陸仁道:「主上這裡其實有些經史書卷,不妨就借給甄小姐讀閱吧。」

    陸仁怔住:「有嗎?」

    婉兒點點頭,起身離座後就在陸仁的書架那裡尋找了起來。過不多時婉兒找出了數卷已經蓋上了些灰塵的簡櫝,拭去了塵跡之後就交到了陸仁的手裡。陸仁展開一看就愣住了,他展開的這一卷居然是班固的的《漢書》,再一看字跡陸仁就明白了過來,這些不是農耕水利的簡櫝,是蔡琰當初在自己這裡的時候默寫出來的。那個時候蔡琰在自己這裡基本上是處於一個無所事事的狀態,閒得無聊的時候把自己記得的一些東西默寫出來,也算是在沒事找事做吧。

    沒來由的笑了笑,陸仁就讓婉兒把這一類的簡櫝都找出來借給甄宓看,甄宓只看了兩眼就對簡櫝上那娟秀工整的字大為驚訝,接著自然就從陸仁和婉兒的口中瞭解到了蔡琰曾經在陸仁這裡住過一段時間的事。而在言談之中,不難看出甄宓對蔡琰的才華很有著幾分嚮往之意。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7 00:39
第二百零八回 兩族購地
               
    「久聞蔡昭姬雖為女子,但學識琴藝俱得其父蔡中郎之真傳,為世人所贊喻,只可惜宓雖暫寄於令君府中,卻與蔡昭姬無緣相見。」

    陸仁心說你還想見蔡琰?曹昂沒死之前,陸仁有事沒事的常會去曹操府上坐坐,可這樣都沒什麼機會和蔡琰見見面的,你甄宓還是別想了吧。

    再看甄宓又掃了手中的竹櫝一眼,遲疑道:「宓知《漢書》共有一百篇,八十餘萬字。令君這裡的這點簡櫝顯然不全……」

    陸仁啞然應道:「那時候昭姬在我這裡只是無事時隨意的寫點,再說八十萬字的典籍,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記得住?罷了罷了,你如果是想看書的話,我去幫你借來就是了。反正甄小姐你平時也不便出門,就這麼呆在宅院裡是挺無聊的,那抄閱一下書籍也不錯。」

    甄宓頓時就來了精神,喜道:「令君真能如此?」

    陸仁點點頭。別的東西可能是不太好借,但如果是想借書的話還真是想借多少就有多少。也不用找別人,荀彧那裡就有得是。此外陸仁還知道一件事,就是荀彧的一個堂兄弟不久前接受了獻帝劉協的委託,負責將班固的《漢書》修訂重寫,也就是說荀彧那裡肯定有全套的《漢書》。

    班固的《漢書》是記傳體,在事件記錄上其實有著太多的重複。而獻帝劉協讓荀彧的堂兄弟修訂重寫的就是後來的《漢記》,用的則是編年體,同時將《漢書》的八十萬字縮減到了十八萬字左右。當然現在這件事才剛剛開了個頭,陸仁也是在進皇宮陪獻帝劉協打球的時候無意中才知道的,甚至還陪著獻帝劉協聽過幾次《漢書》的課,所以陸仁想借這些書絕對能借得到。

    而陸仁說會幫甄宓借書來看來抄,也是不想甄宓沒啥事做就去許昌城裡亂逛。這樣的女孩子走出門去……哼哼,沒準轉一圈下來,甄宓的身後就會冒出來一群的尾行者,那回過頭來還不是給陸仁這裡添麻煩?

    不提甄宓道謝之後欣喜的離去,只說在甄宓離去之後,陸仁長舒了口氣,目光也就飄向了仍坐在身旁的婉兒。

    婉兒此刻正望著甄宓離去的方向出神,口中亦在吶吶自語道:「甄家小姐真的好美,就算是蔡姐姐都不見得能比得上她,蘭丫頭比她都差了許多……」

    陸仁啞然,心說婉兒跟著自己也這麼久了,卻還是頭一次會冒出來這種德性。笑了笑之後,陸仁把桌案上的東西一扔,雙手按住了婉兒的肩頭,腦門子也抵到了婉兒的額頭上:「她是很漂亮,不過卻不及我家婉兒與我親近。」

    婉兒澀澀的一笑,任由陸仁在她的身上瞎胡鬧。不過陸仁也沒做什麼過份的事,僅僅是身子隨意的一歪,把後腦勺枕在了婉兒的雙膝之間:「唉,累啊!公事累,呆在家裡和她們打交道也累得慌。偶爾的回想一下,還是我們當初在鄄城試屯的時候最自在。記得那時秋收一過,我們呆在家裡就沒啥事了,想幹點什麼好玩的事都行,可惜那樣的舒服日子都沒能過上幾天。」

    婉兒回應道:「是啊,那時秋收過後沒多久,主上就被調任濮陽。記得婉兒那時都舍不得離開屯中的小院。那時的宅院雖然不大,但溫馨恬靜。現在主上的府坻較之當初不知大了多少倍,可是卻遠不及……」

    說到這裡婉兒停住了嘴,因為這種話要是說出來,未免有些要消磨掉陸仁的上進之心的意思。可陸仁卻沒在意什麼,畢竟這傢伙本來就有些不求上進。當下二人就都沒有再說話,陸仁就這麼枕在婉兒的大腿上,享受一下此刻的安寧與恬靜。

    ————————————————————

    一轉眼又是數日過去。

    這天的天氣不錯,陸仁本來是不想出門的,甚至連被窩都不想離開,但最後還是被糜貞近乎於生拉硬拽的從被窩裡拉了出來。不為別的,糜貞和甄姜看中了一大塊的地頭,而且荀彧那裡也表示只要按規矩的交錢上戶就沒什麼問題,所以糜貞就想拉陸仁過去幫忙看看周邊環境和這塊地頭的發展潛力。畢竟陸仁的開發能力在現在的許昌一帶可是公認的,要是陸仁看過之後覺得沒什麼問題,之後又在糜、甄兩家進行開發的時候給點主意、照顧一下,那糜、甄兩家絕對會獲益良多。

    陸仁也實在是架不住糜貞的軟磨硬泡,最後不得不出門登車,跟著糜貞和甄姜去她們看中的地頭去看看。等真一到了地頭陸仁就樂了,因為她們選中的地方是許昌城南幾十里處一個已經荒廢了的小村莊,而這個已經荒廢了的小村莊陸仁早先就曾經考查過,覺得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的地區。

    本來陸仁早先是想在這裡弄起一處營屯的,後來因為屯民不夠,這個離許昌城稍遠一些的地頭就排在了後面,還沒有安排人過來,想不到現在卻已經列入了曹操集團「收歸國有」後準備賣出的土地序列裡面。

    看了一圈之後,陸仁就向糜貞和甄姜表示這片地區挺不錯的,而且陸仁還在芯片中找到了當初所做的初步規劃,當下就向二女大致的訴說了一下。二女見陸仁如此自然就再無疑慮,準備次日就去許昌府衙交錢買地和上報戶籍。

    而說著說著,糜貞就用手肘頂了一下陸仁道:「先生,要不我們各自分出些田產給你吧。說實話這次我們能賺來這麼多,先生給我們出的主意功不可沒。依我們商家的作派,得利之後要均攤分成,那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分些給你。」

    「幹嘛?想行賄啊?」陸仁連連搖頭:「我不要,再說我也用不著。等你們這兩族族人都在這裡安頓下來之後,不用在我那裡吃我那點可憐的俸祿就行了。再等到來年的秋收過後,你們把你們陳釀的酒、收上來的土產送些給我嘗嘗也就行了。」

    甄姜遲疑道:「可是令君……」

    陸仁把臉一沉:「到此為止,再說我可翻臉了。」

    二女對望了一眼,不敢再說什麼。說實話陸仁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可能有人會說陸仁當初不是因為過幾年就能穿回去,這些東西又帶不走的,所以一直都沒有在這個時代置辦產業的心嗎?怎麼現在卻又變成了想要卻不敢要?

    其實這和曹昂的死有關。本來按陸仁的打算是先保住曹昂的命,然後把小陸蘭送嫁給曹昂。再接下來陸誠和陸信有這麼一層裙帶關係在裡面,想弄個一官半職的不會有多大的問題。要是曹昂在接曹操的位之後和曹丕一樣稱帝,那小陸蘭沒準還能弄個皇后噹噹。如果小陸蘭成了皇后,那按照當時的慣例,皇后的兄弟是要被封候、領食邑的。

    但是曹昂死去之後,陸仁的這個打算就落了空,也就不得不考慮一下在他走後誠信蘭這仨小屁孩的出路問題。如果誠、信這倆貨要是謀不到官職,那總得給他們留點安身立命的東西。最主要的是陸誠今年才十四,陸信只有十二,蘭丫頭才十一,而陸仁三年後離開,這仨貨也才不過十七、十五、十四歲。按古人二十而冠的習慣,陸誠和陸信都還沒有到可以出仕的年紀。

    但話又說回來,現在糜貞和甄姜主動送上來的東西,陸仁卻又是不能收的。這玩意兒要是出點什麼差錯,天曉得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所以還是回過頭來另想別的辦法才比較好。

    不過再一轉念,陸仁卻也有了個主意,隨即向甄姜道:「要不這樣吧,你留點田宅給阿誠,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們甄氏子弟。再說他心裡的那口氣可不是那麼容易消的,萬一哪天我有點什麼事,他不能再跟在我的身邊,有個幾畝地給他謀生立命總好過他無處可去。回過頭來也可以說這點地是我留給他的,他就不會拒絕了。」

    甄姜一聽就趕緊點頭稱是,糜貞則在一旁探了個頭出來道:「既然是這樣,那我留點地給阿信吧。阿信這小子人也挺不錯的,等將來再大了幾歲,我在我們糜氏中挑個女子送嫁給他,他也好歹可以成家立業。」

    陸仁聳了聳肩,表示這種事隨她們的便,反正別掛到自己的頭上就行。再說糜貞和甄姜這麼做多多少少的也算是了卻了陸仁的一樁心事,儘管有那麼點的以權謀私的味道,但原則上只要不有違律法,應該也沒啥問題才對。至於小丫頭陸蘭……這丫頭再大幾歲還怕沒人要?

    接下來又帶著糜貞和甄姜在這裡轉了幾圈,陸仁在把周邊的環境用心的記下來,準備遲些時候發送給雪莉,讓雪莉那裡幫著好好的分析一下,給出一個儘可能好的建設方案。是人都有私心,而這塊地方又是準備留給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的,當然是得好好的搞一搞。荀氏那邊已經幫著搞了個樣板村出來,這裡怎麼說也不能比荀氏樣板村差多少才行。

    而且陸仁還冒出來了一個打算,就是自己想搞點什麼出來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村落在這裡,相關的人手、物資就好調動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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