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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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24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7
第二百九十九回 客串神棍   
   
    天明時分,終於好好的睡上了一覺的陸仁在忙完最後的一點事情之後把七個麻木包與另外的一包袱東西搬出了帳外,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氣之後向陸氏子弟們吩咐道:「撤帳,帳中所留之物盡皆焚燬。記住,一件東西都不能留下來!!」

    陸氏子弟依命而行,陸仁則領著幾個陸氏子弟帶著那八個大包來到了三十虎賁的面前。今天曹操沒有來,到是許褚跑來了這裡看看情況。三十虎賁這裡有些昨天剩下的酒肉,許褚這會兒正大飽口福。

    雙方各自行禮之後,陸仁把那七個麻布包放到了三十虎賁的面前道:「明日攻城,你們要用的是這七個符包。包上有七星星徽與七星符文……你們記住,千萬不可以掛錯星位,更加不可以有所缺失!其餘的則按這幾日的演練行事即可。」

    三十虎賁凜然應命,陸仁則斟上了一杯酒想敬一敬這三十虎賁。就在這時,看過幾次虎賁演練的許褚對那七個符包來了興趣,隨手摸過一個火摺子打燃便向就近的一個麻布包的細繩點了過去,口中咕噥道:「看你們天天就在練點燃這個,到底這東西有些什麼玄機啊,我來試試……」

    「啊——!!!」

    陸仁此刻才剛放下手中竹杯,一望見許褚手裡在做的事驚得大呼一聲,慌忙踏前兩步一甩手把許褚手中的火摺子給拍飛,然後雙手死死的按住許褚的大手……再看陸仁這會兒臉色都嚇得青中泛白,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不已,甚至連牙齒都在咯咯咯的打兢!

    許褚被鬧了個很不高興,悶聲道:「陸主簿,你這是幹什麼?」

    陸仁強嚥下一口唾沫,口齒結結巴巴的道:「說、說你是虎癡你還真夠癡的,這玩意兒哪裡能亂點啊!?」

    「你們不是天天在點嗎?」

    陸仁仍舊死死的按住許褚的大手,又緊張的回頭望了望那三十虎賁,生怕這些人也會吃飽了沒事去試著點一下。看看沒人亂動,陸仁總算是鬆下了一口氣,腦中稍一措辭便開始嚇唬許褚道:「仲康兄!此包非彼包啊!我的陣法還有這七個星位符包是取用了禁忌咒術,而你們要是亂來,不在合適的時候發動的話會遭天遣,引發五雷轟頂的!!」

    「什麼!?」

    這句話對許褚這一類的古人來說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一時間許褚卻也不敢再亂動什麼了。不過那三十虎賁聽見這話之後卻不由自主的相互對望……天遣?對深信神鬼之事的古人來說有幾個會不怕的?

    陸仁望望虎賁們的神色,知道連他們也給嚇到了,只好臨時再次措辭道:「也請你們放心,介時施用禁咒的主陣之人是我,與你們無關……這麼說吧,這七個麻布包就是給上蒼的祭品,未到發陣之時不可亂動。只要你們不隨意行事,不亂動祭品,到發陣之時上蒼固然有怒,也會全數算到主陣之人……也就是我的頭上,你們不會有絲毫損傷的。如果你們有誰不信我的話,可以現在就退出,我絕不強求。」

    會有人退出嗎?不會。你也得看看這三十虎賁都是些什麼人!說得好聽點叫虎膽義士,說得難聽點就是亡命之徒,為了建功立業那可是連命都不會要的人。而陸仁又接著耍了一招向天賭咒發誓,騙到了這些人的信任。

    好不容易擺平了這場事,陸仁忙不迭的命陸氏子弟把八個包先送回自己的臥帳小心看管,自己則陪許褚與三十虎賁喝酒吃肉。當酒香肉熟,旁人都開懷暢飲之時,陸仁這才發覺自己在這夏初的天暑之季竟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些混蛋不清楚炸藥包的威力,可陸仁自己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

    天已大亮,曹操大軍離寨。

    曹操對下邳的合圍既然已經完成,呂布又受了傷,那接下來曹操自然是要全力攻城。只是今天的攻城與之前有些不同,因為陸仁也騎了匹馬混在將校群中。

    兵至城下列好陣式,接著便是例行慣例一般的討敵罵陣。在這個當口,曹操取出了那具望遠鏡,向下邳城頭仔細觀望。望了一陣,曹操稍稍的皺了皺眉,又將陸仁喚至近前,把望遠鏡遞給了陸仁道:「義浩,你看那下邳城頭。」

    陸仁有些不解的接過望遠鏡向下邳城頭望去。只見在城門樓之上,用一條白布捂起了雙眼的呂布手中執戟傲然而立,臉上儘是憤恨與不屑之色,身上則帶出了濃厚的威武之氣。如果用句現代詞彙來形容的話,現在的呂布真是酷得一塌糊塗,一發而不可收拾。

    陸仁見狀啞然,忍不住伸手抓頭,心中暗道:「怎麼會這樣?這也未免與我映像中被圍困於下邳的呂布相差太遠了吧?現在的呂布真是夠酷、夠男人的,怎麼也不像那個會說出『縛太急,乞緩之』的傢伙啊!」

    曹操見陸仁一臉疑惑的放下了望遠鏡便問道:「義浩,你看呂布的傷勢如何?」

    陸仁心說我又不是醫生,就算是站到呂布的面前細心檢查也看不出什麼來才對。不過距離陸仁扔出石灰粉到現在已經很有了些時日,正常情況下呂布的眼睛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才對,那呂布現在還包著眼睛幹什麼?難不成呂布那天回城之後,身邊的那些人還真的是用水去給呂布清洗雙眼,結果加劇了石灰的反應?想了想又再看了看,陸仁也只能信口胡說:「我看不出來,不過可以肯定呂布的雙眼肯定傷得不輕。」

    曹操輕輕頜首,這時城下的叫罵也罵得差不多了,呂布那頭卻沒什麼反應,曹操就一聲令下,命令部隊開始攻城。

    雙方的攻城戰鬥打了也不是一次兩次,按照模式當然是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卻也因此沒什麼人注意到有三十來個曹軍的士卒有那麼些的與眾不同,在越過了護城河之後冒著箭雨,衝進了城門的門洞之中。

    而呂布軍的士卒對這三十來個人也沒怎麼在意,以下邳城的城高門厚,單憑這三十幾個人,在沒有沖車這種攻城器械的情況下,對城門只怕根本就不能造成什麼破壞。

    可惜呂布軍中的士卒想錯了,這三十來個人帶著的可不是他們所知的東西。在衝進門洞之後,他們按照之前的演練,飛快的把炸藥包掛到了城門上,點煙了長長的引信之後就飛速撤離了門洞。而如此一來,城上的呂布士卒就更加沒有在意了。

    陸仁藉著望遠鏡的幫助,對這些事看得很清楚。當看到八個炸藥包全都掛好並且點燃了引信之後,陸仁反手就把望遠鏡扔給了曹操,自己則手捏劍訣,擺出了一副有如影視作品中道士施法的姿勢,口中更是在唸唸有詞……其實他是在計算著大概的時間。而且藉著大袖子的遮掩,陸仁悄悄的把一小瓶紅血的汁液給灌進了口中。

    「差不多了吧?」

    就在陸仁心中暗暗的嘀咕了這一句之後沒幾秒的時候,下邳城的城門那裡突然傳來了數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而這巨大的響聲,當場就驚呆了戰場上的所有人,讓所有的人都呆立在了原地。而唯一有所動靜的,卻是兩軍將士跨下的戰馬。這巨大的響聲,使這些戰馬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紛紛都陷入了驚恐,以至於都有不少戰馬開始亂跑。

    當響聲過去,兩軍將士這才驚恐的發現,下邳城的城門……不,準確的說是下邳城的城門樓,竟然崩塌了半邊!而下邳城的木製城門,也出現了幾個老大的窟窿!

    曹操好不容易才按住了座騎,再抬眼望向城門時,驚得很沒形像的把嘴巴張得老大,塞兩個大鴨蛋進去都不成問題。猛的甩甩頭再揉揉雙眼,同時還把望遠鏡也拿了起來,仔細的看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曹操才驚呼道:「這、這怎麼可能?」

    陸仁此刻是雙手捂嘴,但卻並不是因為驚訝才捂的嘴,而是遮掩住他灌到了嘴裡的東西,心中則在暗暗嘀咕道:「怎麼不可能?你老曹不知道的東西那可多了去了。不過這威力到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竟然把城門樓都給轟塌了半邊。不過想想也是,十公斤一個的炸藥包,八個就是八十公斤,用的又是近似於解放戰爭時期的炸藥,有這威力其實也不奇怪。董存瑞炸碉堡用的那種炸藥包,貌似最多也就幾公斤吧?我這裡可是八十公斤啊!如果是制式炸藥,比如**之類的,八十公斤詁計能把一棟樓都給炸沒了。呃,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得演戲!」

    一想到這裡,陸仁就撤開了摀住嘴的雙手,然後暗中使勁,噗的一聲,將含在口中的液體全數都噴將了出來,身軀亦跟著向後仰倒。

    陸仁這是在演戲,可周圍的人卻並不知道,他們看見的是陸仁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接著就仰翻在地,氣若游絲……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1 09:47
第三百回 城門爆破   
   
    下邳堅城的城門被轟塌了半邊,繼而曹操親自登車擂鼓,士氣大振的曹軍士卒如錢塘怒潮一般紛紛湧向下邳城門……不過呢,戰場上的這些似乎已經與「癱坐」在車中,仍在不住的猛咳的某人無關了。

    「剛才的那些話我還真是有夠能盜版外加瞎掰,什麼『上為國家除賊,下為百姓除害』,還『畢竟是私竊天機,為天理所不容』、『折一紀的陽壽以示懲戒』,連『天道不可違』這種話我都說出來了……對不起啦豬哥!我先是借了你的造型COS一下,然後再把你幾十年後火燒籐甲兵時所感歎的話稍作修改再借來用用。沒辦法,我也有我的苦衷嘛!」

    處在「虛弱」狀態下的陸仁在隆隆鼓聲中「猛咳」了許久才止住了咳聲,抬頭舉目向戰場上望去。而不知為何,身處在這殺聲震天、金鼓隆隆,同時也是血肉橫飛、慘烈無比的古代冷兵器戰場上,陸仁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濃厚的氣血之意在升騰,且隨著呼吸的漸漸急促,陸仁甚至都有一種想縱馬執刃,衝進戰場去揮劍砍人的衝動!

    可能有人會問了,陸仁不是一向都很膽小怕事,甚至都可以說是個有些懦弱的人嗎?那又為什麼現在會這樣?

    很簡單,因為陸仁是個心理正常且血氣方剛的年青人。一直以來他所謂的膽小怕事,在真正的意義上來說是一種心中顧慮太多而不願惹事的心態在作怪,而這其實也可以說是現代社會普通人群身上都有的通病——在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不是說不想爭、不想管,而是出於各種各樣的因素與顧慮,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而不願去管。

    舉兩個例子來說明一下吧。

    一個是假設有歹徒在街頭公然行兇,周圍圍觀的人卻都冷眼相待,看上去好像是人心冷漠,真正的情況其實是很多人都想上前狠狠的教訓一下歹徒,只是擔心力有不逮,亦或是擔心歹徒的同夥會在事後危害自己的親友和家人,這才不願上前。而真正膽小怕事的人只怕根本就不會圍觀,而是早就逃得沒了人影。陸仁便會是這兩類人中的前一類

    另一個假設是有個可憐兮兮的乞丐正在街頭行乞,你明明心中動了側隱之念,卻很可能會因為兩個原因而沒有伸手入袋。第一個原因是現代社會中假扮乞丐,利用人們心底的善念來騙錢的候乞丐太多太多,而誰又願因自己的一片好心卻是被人騙?第二個原因則是在第一個原因成立之後,你扔出硬幣時很可能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會「沐浴」一番周圍的人那嘲諷、譏笑的目光,如此一來臉面上多少會有些掛不住……而實際上,心中有著一絲善念的你,只怕不知有多麼的想把口袋裡而一、兩枚對自己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的硬幣投入乞丐那髒兮兮的破碗之中吧?

    至少至少,咱們的路人一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現代社會那洋灰森林裡長大的他,明明心中有意,卻會有著太多的顧慮……

    好像有些扯遠了,就此打住。總之陸仁此刻雖然心頭湧起了想上陣去廝殺流血的衝動,但心中卻在不斷的告誡自己道:「冷靜、冷靜!這不是屬於我的時代,我千萬不能亂來!第一,我現在是剛剛發動過『禁咒』而遭受了『天遣』的傷殘人仕,周圍可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我呢!

    「第二,我本來就不會武藝,不是個能上得了戰場的人,如果不啟動體能強化狀態的話搞不好連一個普通的曹軍士卒都打不過,我衝上戰場那不是在找死嗎?再說我的強化藥劑只剩下那麼點了,而且還要在這個時代呆上一年多的時間,哪裡能隨便亂用……反正下邳城門已破,剩下的事情也不用我擔什麼心,再說我擔心也沒什麼用是不是?唉,只當我現在是在看一部高清析、全立體,外加全方位的戰爭大片就是了。」

    想是這麼想,但真正望向戰場上時,陸仁臉上那緊張的神情,旁人還是可以一望便知的。忽然之間,有一隻手把那具望遠鏡遞送到了陸仁的面前,陸仁愕然望去,卻是郭嘉在把望遠鏡遞給他。

    「義浩,用這個能看得清楚些……」

    陸仁微微一怔,扭頭向正在鼓車上擂鼓的曹操望去,適逢曹操也正在向陸仁這裡望過來。二人目光一交,曹操面帶微笑的向陸仁點了點頭,復又全神貫注的全力擂鼓。陸仁明白這是曹操在向他示以親近之舉,當下也不客氣,抓起望遠鏡就向下邳城門那邊探望過去。

    郭嘉見陸仁如此的專注於戰況,神情又那麼的緊張,一時間卻會錯了意,再聯想起陸仁剛才又是「吐血」又是「折陽壽」的,郭嘉的心頭湧上了莫大的歉意,忍不住輕聲喚道:「義、義浩,我跟你說件事……」

    郭嘉的話未說完,正全神貫注的觀察著下邳城門戰況的陸仁突然驚呼道:「天、天啊!那傢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

    下邳城門被轟得粉碎,城門洞也被炸塌了半邊的那一刻,兩軍士卒都被驚呆了好一陣。曹營這邊是曹操最先反應過來,而下邳這邊最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呂布。

    呂布的雙眼其實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沒完全好,還有些吹不得風,所以才會繼續的用布蒙住雙眼。而那驚天動地一般的巨響,呂布在受驚之後,馬上就把遮眼布扯了下來,再掃視了一眼塌陷了半邊的城門,呂布固然心中驚駭,但也明白隨之而來的便會是曹軍士卒瘋狂無比的攻勢。如果一但讓曹軍搶門成功,那呂布就什麼都完了。

    一念至此,呂布忽然冷笑了一聲,接著便向還在驚駭的麾下軍兵喝令道:「吊橋尚有一索,全力拉緊不至墜下!公台,汝引領弓箭手於城上死守!魏續、候成,速引精壯拆卸就近房屋磚石堵死此門!再傳令北門高順,速帶七百陷陣營來此門助我迎敵!」

    陳宮急喚道:「將軍意欲何往!?」

    呂布手中畫戟戟尾在地上重重一頓,冷笑道:「城門雖陷,然我猶在!一樣可教曹兵進不得此門!」

    言罷,呂布一提畫戟,幾個縱身便已從城門樓塌陷的缺口躍到城門正中。戟尖斜指著地面作好迎戰的準備後,呂布又深深的吸了口氣,心頭忽然泛起了幾許明悟,隨即仰天大笑道:「來呀,來呀!每個人都想我死,是因為你們都怕我!怕我呂奉先天下無雙的武勇!今天就讓爾等知道我呂奉先的武勇在天下間無人能敵!!」

    曹操催戰的鼓聲已隆隆響起,有不少曹軍士卒已經踏著竹梯越過了護城河想搶入城門,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呂布手中那閃爍著寒光的戟鋒!

    挑、掃、撩、刺、斬……

    儘管是步戰,但呂布的每一戟都是那麼的快、準、狠!每一戟都能帶走一條,甚至是數條的人命!!伴隨著陣陣的血光飛舞,最先搶到城門下的曹軍士卒已經全部都成為了呂布戟下亡魂。次一批的曹軍士卒才剛剛擠入門洞,呂布突然單臂將畫戟一橫,疾衝數步將畫戟抵在了一眾曹軍士卒的腹下腰間:

    「都給我滾出去!!」

    隨著呂布這一聲喝喊,剛剛擠入下邳城門的曹軍士卒竟然被呂佈一個人硬頂了回去!而當後面的曹軍士卒脊背一貼上仍半懸掛著的吊橋時,呂布猛然收回畫戟,接下來便是畫戟如風車一般的疾舞,閃爍著寒光的戟鋒過處,又不知飲下了多少人的鮮血!至此已不再是曹軍士卒攻入城門,而是呂布僅憑著一已之力倒打出城!而這塌陷了半邊的下邳城門已不是曹軍攻破下邳的缺口,而是呂布表演死亡之舞的舞台!!

    咚的一聲,畫戟戟尾入土三分,再看呂布一手執戟,威風凜凜的站在下邳城門前,用輕蔑而不屑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周圍被呂布駭得膽寒而不敢上前的曹軍士卒,左手輕輕舉起,手指則向那些士卒很是不屑勾了幾勾。

    「來呀,來呀!!」

    沒有人敢上前。就在這時,城內的門道上傳來了一聲嘶鳴,一團火紅的影子疾馳而至,卻是呂布的愛馬赤兔趕到了呂布的身邊。

    呂布又掃視了一眼仍不敢上前半步的曹軍士卒,伸手輕撫赤兔的馬鬃,臉上卻露出了很難形容的微笑:「赤兔,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現在想起來,我前一陣子挺對不起你的……今日一戰可能會是我呂布的最後一戰,赤兔你怕不怕?」

    赤兔馬打了幾個重重的響鼻,馬首在呂布的面頰上不停的廝磨,意思是要呂布跨到它的背上去。呂布見狀張狂的一笑,隨即翻身上馬,大喊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記得曾人有將我與西楚霸王項羽相比較,只不過那是辱罵之言,說我呂布比不得項羽……哼哼哼!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小人,我呂布憑著掌中畫戟,跨下赤兔,就算是項羽又怎能和我相比!!」

    畫戟戟鋒指向曹軍士卒:「無膽鼠輩,都上來啊!讓我呂布來告訴你們,什麼才是真正的天下無雙!!」

    (昨天有事,沒能更新,今天是四更。其實本來是寫了一些的,但看來看去卻覺得沒有原先寫得好,想想之後還是取用了原來的文稿。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

    (另外,今天上線之後收到了責編的回信,說這本書出成績的希望不大了,瓶子也不知道這樣寫下去到底有沒有意義。唉……)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0:50
第三百零一回 小強呂布
   
    「我靠!這是現實啊,又不是《三國無雙》,你呂小強這個樣子也太誇張了吧!?」

    陸仁憑鏡而望,望見了這般景象之後心中暗暗的大叫完這句話,隨即放下了望遠鏡左右張望,口中還唸唸有詞的:「許褚呢?夏候兄弟呢?徐晃呢?一起上啊!這個樣子的呂布不用群毆的方法哪裡能把他打趴下!?」

    車下的郭嘉愕然道:「義浩你在說些什麼啊?這些個大將不都早就帶兵上去了嗎?」

    「哎!?」

    陸仁趕緊的又再次觀望,只是一望之下陸仁頭都大了幾倍——下邳城門是塌了半邊,但吊橋並沒有完全炸下來,仍然有一根鐵索死死的拴住。而吊橋既然沒有放下來,馬戰將官與大隊的曹兵就過不去,兵力上的優勢也就施展不開。單憑那些個越河竹梯……你也得看看呂布這麼一大發神威,下邳城頭的呂布軍兵會受到多大的影響!矢箭如雨不必多提,什麼石頭、擂木簡直是不要命的往下扔!短時間之內曹軍想越過護城河都是件困難事。

    另一方面,呂布死守住了城門,在吊橋沒有放下,曹軍兵力施展不開的情況下,跟本就沒有人能越過呂布這一關進入下邳城中。再看下邳城頭,有一隊又一隊的人馬正在把什麼破磚、圓木之類的東西送上城牆,有一些會被眼紅的了呂布軍兵隨手搶過來扔去城下,但當中的絕大部份正在往塌陷的城門缺口,甚至就是在往城門裡面堆!

    「太、太誇張了吧?這、這樣還能死守得住?城門萬一真被那些個破磚爛瓦什麼的給堆上,那這城門炸了不等於是沒炸?呂布你可真行!」

    論戰略眼光呂布是個二百五,但論戰術與戰力,呂布的確超級強悍!特別是現在的呂布已經抱有決死之心,是問天下又有誰人能及?

    陸仁正發著傻,忽見陣前有十餘虎賁正護著某員將官撤回陣來,再一細看卻是手臂上插著兩支羽箭的虎癡許褚。陸仁頓時心下啞然,心說許虎癡你不是吧?眼見著「呂瘟猴」神勇成這樣,硬是把大隊的曹兵給卡在了城門口,尋常的士卒根本就連呂布的身都近不了,還就指望著你許虎癡能癡性發作,衝上去咬呂瘟猴兩口。

    也不指望你許虎癡能擊敗呂瘟猴,但好歹只要能和呂布斗上幾十招,借此來纏住呂布一陣,給其他的曹軍將士爭取到一個殺入城中的機會也就行了嘛!誰知道你許虎癡還沒和呂瘟猴碰上面吶,人就掛綵掛回來了!?居然還是傷到了雙臂!而許褚戰鬥力的一時喪失,陸仁還真想不出這一時期的曹營還有誰能和呂布纏鬥上幾十招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整個曹營的上上下下,甚至連同呂布軍陣營在內,誰又會料想得到發了狠的呂布竟然能只憑著一己之力就死守住了塌陷了半邊的下邳城門?這個時候也別說什麼萬箭齊發把呂布射成刺蝟的話,一則是下邳城門前的吊橋還半懸著沒有放下來,擋住了向城門洞那裡的直線射擊位,換言之可以說那半懸著的吊橋無形中成了呂布的擋箭牌;二則當下邳城牆上一個個眼睛都紅了的呂布軍弓箭手是吃干飯的啊?人家居高臨下,射程本就比曹軍稍遠一些,在這種戰況之下又哪裡會讓曹軍弓箭手從從容容的集火瞄準?

    現在的陸仁已經被戰場那血與火的氣氛所感染,多多少少的有些將自己溶入了其中,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因素與心態,陸仁當然是希望自己所處的曹軍陣營能贏。只是眼見著自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才轟開的下邳城門就這樣被呂布死守住,陸仁一時間是急得抓耳搔腮,連連頓足,心中暗道:

    「有沒有搞錯啊!?這呂布也真的太誇張了!可他妹的眼下唯一能拖住呂布一陣子的許褚又那麼不爭氣的掛了彩,我現在真是對冷兵器時代作戰時將領的巨大作用感到無語了……總不能這個時候去淮南道口那裡把關羽和張飛給找來吧?等那二位趕到的時候,詁計呂布早就把塌陷的城門用破磚爛瓦給堵成實牆了!那我費盡心機才炸開的下邳城豈不是炸了白炸?」

    一念至此外加心裡一急,舉著望遠鏡觀望戰況的陸仁嘴裡可就不由自主的低聲咕噥起了胡話。而郭嘉這會兒不就站在陸仁的旁邊嗎?自然就聽見了陸仁嘴裡低聲咕噥的胡話,再看看殘留在陸仁嘴角的「血跡」,使郭嘉心中的歉意又濃重了幾分,再次輕聲喚道:「喂,義浩,你到是聽我說啊……」

    「陸先生,陸先生!!」

    郭嘉的話被許褚的大嗓門給打斷,再看已經拔去了臂上羽箭的許褚自己纏繞著繃帶,臉上帶著萬般不甘的神情一屁股坐到了陸仁所站立的車轅上,又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才道:「真他媽的晦氣!這麼好的破城立功的機會,竟然被兩隻冷箭給壞了俺的好事!俺不甘心啊……唉,算了不提這個。陸先生啊,俺在剛才就想問了,你那個勞什子的法陣的威力可真是大得駭人,連下邳城頭都給轟塌了半邊。要是前幾天我失手點燃了那祭陣之物的話,上蒼動怒而降下天雷,俺是不是會如下邳城門一般給轟成齏粉?」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陸仁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一邊向許褚猛點其頭一邊心道:「玩笑可開得真大!那個時候要是被你稀裡糊塗的點著了的話,當時在場的三十幾個人詁計全都得變成肉泥……咦?」

    可能是許褚的這番話提醒了陸仁,陸仁伸手拍了一下腦門,隨即伸手到袖中摸了摸暗藏在袖中的三根麻布條,心中暗道:「這是用做完那些個炸藥包之後剩下的余料做的土製雷/管,本來是想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可是現在這情況……我該不該用啊?如果用的話,我剛才在曹操和老郭的面前也把話說得太滿了啊!再說這玩意兒的威力不是很大,說是土製雷/管,可實際的威力最多也就和手榴彈差不多。」

    猶豫中陸仁又舉起了望遠鏡觀望,只是這一望,陸仁卻看到了對他來說相當殘忍且血腥的一幕——

    「呀啊!」

    下邳城門前的呂布橫斬一戟,某個曹軍士卒的人頭被戟鋒斬離了身軀。無頭的身軀尚未倒下,呂布手中的畫戟卻輕輕一挑,那顆人頭便飛向了空中。再看呂布隨手一戟,戟尖正捅在那人頭的斷頸之處。就這樣,呂布戟尖上挑著一顆人頭,向周圍膽寒的曹軍士捽髮出了一陣陣既殘忍又恐怖的冷笑……

    「……」陸仁緩緩的放下望遠鏡,手都在輕輕的顫抖,心道:「不管你呂布怎麼樣,你這種人是一定得死。這也太殘忍、太嗜血了!」

    說是這麼說,可陸仁也清楚呂布是在用這種方式在造勢,借此對曹軍士卒形成一種心理上的壓迫。

    再次伸手入懷摸了摸那三根麻布棒,陸仁卻又感覺到自己胸間的那股氣血正在湧起。

    但是現在陸仁並沒有心思去壓抑住這份衝動,而是在考慮著如何才能把手上這三根強化型的「大鞭炮」的威力給發揮出來。好在陸仁從來就不乏急智……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小聰明,心中盤算了一陣便有了主意。正好郭嘉和許褚都在身邊,陸仁裝模作樣的掰了幾下手指頭,然後猛然一頓足道:「也罷!為了早歸許都,大不了我再折三年陽壽!!」

    許褚尚不解其意,郭嘉卻臉色大變:「義浩,你……」

    不等郭嘉說出什麼,陸仁便伸指指點了一下眉心便衝向了自己的座騎,翻身上馬之後疾馳離陣而去。而在陸仁的身後,郭嘉急得拚命大叫道:「義浩!你小子發什麼癡啊!快給我回來!」

    曹操見狀亦驚問道:「奉孝,義浩這是意欲何往!?」

    郭嘉強行定住心神向曹操道:「吾亦不知!只聽義浩說大不了再折三年陽壽……」

    「……」曹操瞇起細眼沉默了片刻,忽然把頭盔摘下來往地上一扔,反手又執起了鼓錘道:「義浩並非一勇之夫,彼既前行就必有良策,讓他去吧!」

    「可是主公……」郭嘉本來是想說點什麼的,可是當他望見曹操臉上那難以言喻的神情時卻明白了什麼,終於還是強嚥下了已到喉間的話。再一扭頭,望見那三十來個陸氏子弟還站在原地發著傻,氣惱之下喝罵道:「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追上前去保護你們家主!?」

    被一連串的事情驚呆了的陸氏子弟終於回過神來,急忙各執兵刃追了上去。

    而這時的陸仁卻也有些進退兩難:

    「媽的,我這三根棒棒又不敢交給那三十虎賁,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用,萬一沒算準時間,別沒炸著呂布卻把自己給炸了。他妹的,只能自己上了!」

    陸仁騎在馬上人往前衝,雖說一時間氣血上湧,但還沒有失去應有的冷靜。到了陣前差不多的位置……準確的說是在下邳城上的弓弩射程之外,陸仁就急忙拉住了馬,左右張望了一下便翻身下馬,衝到某個曹軍士卒的面前把手一伸:「喂,你!把大盾給我!」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0:50
第三百零二回 麻布棒棒
   
    「喂,你!把大盾給我!」

    「陸、陸先生!?」

    士卒還沒回過神來,陸仁已經伸手一把搶過了士卒手中的大盾牌。之後也不再上馬,而是把大盾牌頂在了頭上慢慢前進。陸仁不傻,知道自己如果什麼都不管的就往前衝那是在找死,當然是先找件能擋住箭的東西防身再說。

    接下來陸仁也不是往城牆那裡走,而是在戰場中四下張望找人,很快陸仁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一路小跑的靠到了這個人的身邊喚道:「徐公明,助我!」

    徐晃這會兒正手裡提著弓,在找機會向下邳城牆上射出羽箭,突然一下見陸仁頂著個大盾就這樣跑了過來可嚇了一跳,慌忙翻身下馬也躲到了大盾之後急道:「陸先生,你不識武藝卻趕來陣前作甚?」

    像徐晃這樣的高層將領都有自己的近衛親兵,見徐晃下馬與陸仁交談,自然是紛紛擋在了二人的身前。再看陸仁頂著大盾,人又喘了幾口粗氣之後探頭向下邳城頭張望了一下,從徐晃的箭壺中抽出了一支羽箭,又從懷中摸出了一根麻布棒。看看沒有纏繞之物,陸仁的主意就打到了徐晃的披風上:「快,撕條細布帶給我!」

    徐晃也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但之前陸仁這個神棍「作法」的事對徐晃的影響很大,心中對陸仁也有了些盲從之心,當下二話不說就抽劍出鞘,從披風上割下了一條布帶給陸仁。陸仁三下兩下的纏好綁緊,把這支綁了麻布棒的羽箭遞給徐晃道:「我知道公明有神射之能,那公明有沒有把握能把這支羽箭射中呂布?」

    徐晃掂了掂加纏了東西的羽箭重量,又抬眼目測了一下距離與方位,心中盤算了一下才道:「射不中。主要是呂布所處的位置正好被擋住了。而且以呂布之能,就算是面對面的直射,他也可以隨手將羽箭擊落。」

    「那射到城門洞裡也行啊……哎等等,這句話當我沒說。」

    城門洞的兩側還有不少曹軍士卒,這些人推推擠擠間亂七八糟的大腳丫子把引信踩熄了可能還好,萬一沒踩熄,那就只能先把這些人給炸了卻沒能傷到呂布。陸仁現在手裡可就這三根麻布棒棒,浪費不得的說。

    猛抓了幾下頭皮,陸仁再一抬眼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心說我老盯著呂小強幹什麼?現在的情況是只要能把吊橋給弄下來,讓曹軍士卒能全面鋪開不就行了嗎?

    一念至此陸仁就有了主意,指著城門樓上的某個地方向徐晃道:「看見那裡沒有?那個是下邳城門吊橋的絞盤。」

    徐晃點點頭:「某知道。」

    「那你能不能射中絞盤之上?」

    「這個到不難!不過得靠前二十……不,三十步為佳!」

    「那還等什麼,上!」

    一個人圈在向前靠攏,一邊走陸仁還一邊觀察著。本來陸仁是想讓徐晃把麻布棒棒射到絞盤上直接把絞盤給炸了的,但是考慮到這三根麻布棒棒不會很大的威力,不見得就能把絞盤給炸壞,就把目標放到了別的地方。

    而在反覆的考量之後,陸仁的目光就停留在了固定絞盤鐵鏈的卡簧上。陸仁自己也參與,甚至可以說是主持過許昌的城防建設,知道當時所用的那種絞盤的卡簧相對來說比較脆弱,以手上三根麻布棒棒的威力不說能夠炸壞,但應該可以炸鬆動。如果三根麻布棒棒先後在卡簧附近爆炸,那麼卡簧是能夠被炸鬆脫的。而卡簧鬆脫之後,就會拉不住吊橋的鐵索。

    再向徐晃問詢了一下,確定徐晃沒有問題之後,陸仁就把麻布棒棒取出來並向徐晃解釋道:「我點燃這符棒之後,你必須在五聲之內把箭射出去,不然我們必為天雷符法所自傷,公明可有把握?」

    「沒問題!」說起來徐晃是能百步穿楊的人,雖說箭上加纏了點東西,但要射中那麼大個絞盤卻絕對沒有問題。

    沒多久這圈人就到達了徐晃指定的射擊位置,徐晃把那支羽箭搭到了弓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陸先生,請施法!」

    嚓的一聲輕響,陸仁打著了火摺子,同樣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望了徐晃一眼,點燃了麻布條上的引信。

    「一!」徐晃直身起弓。

    「二!!」護住徐晃與陸仁的近衛向左右分開少許,露出了一條供徐晃射擊的小口。

    「三!!!」

    不用五聲,三聲方落,徐晃的箭便已離弦。陸仁不敢怠慢,急忙低頭閉目,左手捏起的劍訣指也放到了自己的唇前……演戲得演全套。

    這支離弦之箭是出自徐晃之手,快而準的釘在了那仍死死拴住下邳城門吊橋的絞盤之上。雖然由於綁了根麻布棒棒的緣故,使准心有些偏離,但仍可說是直直的釘在了卡簧的下面一點的位置上。

    接下來的事自然又是一聲巨響……老實說,這麻布棒棒的威力其實比陸仁所設想的要大上了一些,至少絞盤的卡簧被麻布棒棒爆炸時的衝擊力給震脫了卡位,絞盤頓時就因此而失控。而絞盤這一失控,帶來的結果就是吊橋拉著鐵索,再憑藉著自身的厚重而轟然降下。

    「耶!!」這個是陸仁在比出「V」字手勢。

    「吾大功成矣!」這個是徐晃。

    「吊橋……吾大勢去矣!!」這個就是呂布了。

    不過此時此刻,誰都以為呂布會調轉馬頭逃之夭夭,誰知呂布卻突然大喝了一聲,掌中的畫戟變得更加凌厲。因為呂布還有最後的一張王牌,就是正在向這邊趕來的七百陷陣營!只要高順的陷陣營一趕到,曹軍想衝入城中仍然會是件很困難的事。至少至少,有這七百陷陣營在,呂布打出重圍逃往他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呂布這一發狂,竟然使曹軍士卒仍不能上前半步!

    陸仁見狀心頭竟也冒出了一陣無名怒火,心道:「都這樣了還作困獸之鬥嗎?他妹的,我和你呂布交手兩次,我都是落慌而逃,不過今天就來決個勝負!」

    開足了體能強化狀態上去打?陸仁沒那個自信,用的當然是自己的作法。

    一彎腰拾起了兩根戰死士卒的長矛,剩下的兩根麻布棒也被陸仁纏綁到了矛頭之上。看看時機合適,陸仁突然左手頂著大盾並執一矛一火摺,右手則倒執著另一根長矛沖離了徐晃這裡的護衛人圈,幾步跑到一個合適的位置,陸仁猛然撤盾,拼盡全力的把右手長矛向呂布投擲了過去!

    「呂布!接我暗器!!」

    兩根長矛一前一後,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射向呂布。只是勁力雖足,準頭卻差了那麼點。沒辦法,就算是訓練過的投矛手也不敢說能百發百中,更何況陸仁只是臨時抱佛腳?

    不過可有一條,就是陸仁的那一聲響令呂布一時心驚不已:「這喊聲是陸仁……又來這招!?」

    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呂布可不想被陸仁的石灰包再打中一次雙眼,再說現在是什麼關鍵時刻?明明那兩根長矛射不中呂布的,但呂布還是下意識的在馬上扭了兩下身躲開,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揮戟去格。

    事實上,如果呂布真的是用畫戟把這兩根飛矛給格飛身邊近處的話,呂布可能還不會出什麼問題。可呂布選擇了閃避,就使得這兩根飛矛頭下尾下的釘在了呂布身邊的地上。這本來也沒什麼問題,可問題就在于飛矛的矛身上有各有一枚正在嘶嘶作響的麻布棒棒……

    轟——,轟——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麻布棒棒爆炸時還算強勁的氣浪擊打在了呂布的後背。嚴格的來說,這兩下的氣浪其實並沒有對身著盔甲的呂布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其實就算是現代的手雷,實際的殺傷力都是來自於被氣浪激射而出的彈片。

    但這氣浪的衝擊力還是說得過去的,對呂布來說就彷彿是被突然而至的強颱風給刮中了兩下一下,啐不及防間呂布慘叫一聲,被這氣浪拋離了馬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實說,這一摔可摔得真有點重。饒是呂布悍勇如廝,卻也摔得七葷八素。而好巧不巧的,本來就已經被崩塌的下邳城門,被兩根麻布棒棒的氣浪這一吹,數塊已經是搖搖欲墜的石塊、土塊終於自門洞上方掉落了下來,其中一塊正砸在了呂布的頭頂上。

    咚的一聲脆響……呂布有戴頭盔,所以是鐵石交擊的脆響。只是雖然有頭盔的保護,沒有當場開瓣,呂布的腦子卻也和挨了一記重重的悶棍差不了多少。

    這一連串的打擊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到陸仁都在心中暗暗大呼運氣真好,但對於呂布來說卻是絕對的噩運連連。先被炸到,次被摔懵,人都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腦袋又挨上了重重的一記,立刻就使得呂布的意識在的漸漸模糊。趴在地上很勉強的掃了眼前面正在向自己奔來的,那一根根曹軍士卒的腿腳,拼盡最後的一點氣力握緊了畫戟,咬牙切齒的低吼道:「曹賊!陸賊!」

    緊握畫戟的手終於鬆開,因為呂布已經失去了知覺……

    (好像把呂布寫得有點太過無雙的意思了……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0:58
第三百零三回 呂布之終

    下邳,白門樓。

    陸仁之前一直搞不懂曹操處置呂布為什麼會在一個城城的門樓上,但是現在終於明白原來所謂的白門樓其實是下邳內城的一個高台,就軍事方面來說,有指揮的作用;對政治方面來說,則有彰顯統治者高貴地位的意義。

    此時下邳城內的掃尾戰鬥已經結束,劉備一方也已經趕到了下邳城中。不過在各依主次就座的時候,席間卻總是能聽見陸仁那一陣又一陣的低聲隱咳。陸仁其實是在裝模作樣,不過沒咳乾咳,時不時的還要用力的猛咳上幾下,偶爾的卻會引發出真正的猛咳,而且咳得肺都有些難受,弄得陸仁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真的虛弱還是假的虛弱。

    就在這咳聲中眾人各自坐定,樓道間卻傳來了呂布的怒喝聲:「滾開!我自己會走!!」

    腳步聲響,被五花大綁的呂布昂然入廳,進到廳中時呂布強掙了幾下身上的繩索,然後又很不屑的環視了一眼廳中眾人,沉聲冷笑道:「這繩索綁得可真夠緊的。」

    曹操陰沉著臉接上了話:「縛虎不得不急!」

    「……」

    席間陸仁啞然心道:「得!這是另一個版本的『縛虎對』!」

    再看呂布聞言之後忽然仰天大笑道:「縛虎不得不急?我呂布如虎如狼,你們這些座中之人又有誰不怕我?只可惜我敗於爾等奸計之手!若是堂堂正正的決機於兩軍陣前,你們這些人之中又有誰會是我呂布的對手!?」

    或許呂布的這番話會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心中慚愧,但唯獨會有一個人是例外:「三姓家奴你說什麼!?俺老張可從來就不怕你!!」

    關羽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強按住了張飛,呂布則向張飛很輕蔑的嘲諷道:「豹眼賊,你聲音大就有用嗎?你可別忘了當初在虎牢關下,你們兄弟三人聯手方不過能勝我幾招而已,若論單打獨鬥,我百招之內必取你項上人頭!」

    「你——」

    張飛正要抓狂,卻被劉備狠狠的一眼給瞪了回去。

    呂布見狀復又冷笑了幾聲,再一扭頭忽然發現了坐在廳中一角的張遼,愕然驚問道:「文遠!?你、你是何時降的曹?」

    張遼不敢迎視呂布的目光,低下頭輕聲回應道:「上將軍……」

    呂布望了張遼數眼,忽然略有些慘然的一笑:「也罷,那時你我誤中陳登奸計,以至於彭城失陷時我救援不及。我知你為人,必是勢盡力窮而降,而且下邳攻戰中,我一直沒有看到過你的身影,知你是雖降卻不願與我為敵,我怪不得你。只是我很想知道,以你之能固然非曹賊之敵手,卻又為何會失身被擒?當日彭城亡卒帶回話來,不是說你已經逃出彭城了嗎?」

    張遼依舊低著頭道:「道路不通,歸還不得,更兼糧絕。吾本欲劫糧濟卒,卻不料失於陸先生之手,因而被擒……」

    「陸先生?你說的是陸仁?」呂布猛然轉身,目光便在座席中搜尋了起來。

    別看呂布在陸仁手上連吃大虧,但實際上呂布到現在都根本就不知道陸仁長什麼樣!

    濮陽城裡的時候就不提了,那時的陸仁還是個無名小卒;泗水之濱追襲曹操的時候,呂布是根本就沒看清楚陸仁是什麼樣就中了石灰彈。

    曹操見狀再次陰沉著聲音道:「呂兒欲識孤帳下陸義浩乎?身著道袍,不住輕咳者便是!」

    陸仁現在的行頭那是很好認的,很快呂布就站到了陸仁的席前開始上上下下的打晾陸仁。打晾了一陣,呂布很不屑的冷笑道:「果然是一副小人之態,還病奐奐的咳中帶血,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令人失望!」

    「……」

    儘管陸仁有些被呂布的氣勢所壓制,但陸仁打心底不願在呂布的面前露出什麼怯態。

    緩緩的站立起身,陸仁仰起頭直迎呂布那不屑的目光,自己卻也同樣很輕蔑的回以一笑,口中一字一頓的道:「我是小人又怎麼樣?你呂瘟猴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你自認武勇天下無雙,最後還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將在謀而不在勇,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又何以為將?突然覺得你我二人與楚漢爭雄時的兩個人很相像,你勇武無雙,可比那西楚霸王項羽;而我,就是那能受跨下之辱的韓信。」

    忽然陸仁又故意的猛咳了幾下,咳完之後故作虛弱之態的向呂布笑道:「呂布,你或許應該暗暗慶幸,因為今日一戰,你好歹死得像個男人,也可能會在青史上留下一筆勇名。你知不知道,奉孝與公達是本欲在春季河水充沛時決沂、泗之水以灌下邳,讓你呂布去當一條死魚的。這是曹公不願殃及無辜百姓,不想在春耕之時毀壞下邳百姓良田春耕,我才用我十五年的陽壽施用北斗禁咒去轟開城門。現在想想,我十五年的陽壽換你武勇天下無雙的呂瘟猴一條命,挺值的!」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而當曹操聽到陸仁說是曹操不願意水淹下邳而殃及百姓的時候,一雙細眉卻微微的皺了皺……其實陸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好歹在漢末時期呆了這麼多年,陸仁知道裝神弄鬼的事不能做得太過火,另外在曹操的手下,一些臉面得讓曹操去得,不然自己肯定會死得非常之難看。

    《鐵齒銅牙紀曉嵐》裡的和胖子為人處事雖然討厭,但一些討好乾隆的事對陸仁來說卻是很不錯的自保之道的借鑒。現在有這麼好的忽悠人的機會,陸仁當然不想放過。

    卻見呂布也驚得倒退了兩步,用難以至信的目光望定了陸仁道:「你說什麼?你用十五年的陽壽來施用禁咒?曹賊就真值得你如此賣命?」

    陸仁微笑著輕輕搖頭道:「我陸仁可能不會為誰全心全意的賣命,因為我是個小人物。真正說起來我為的是我自己,人之一生不過幾十年,我弄點驚天動地的事出來,能讓自己留名於竹帛,這還不夠嗎?」

    「……」

    所有人盡皆啞然。是問當時的人有誰敢像陸仁這樣的?廳中沉默了一陣,呂布忽然狂笑道:「好!你陸仁果然是真小人,僅此一條我便遠不如你!我呂布是英雄豪傑,負於你這敢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小人之手,雖覺痛惜卻也不冤!」

    叭——曹操重重的一拍桌几,怒道:「呂布,你既已為孤階下之囚,何不早降!?」

    呂布很輕蔑的掃了曹操一眼道:「降?曹孟德,不要自欺,你們誰又敢容我尚在人間?我呂布是匹狼,只會為了自己而戰的狼!你就算是給我再多再多的恩惠,我這匹狼最後還是會吃了你的!我呂布以自己為狼而傲,寧死不願為犬!」

    「……推下去,縊死之後梟首世眾!!」

    武士上前,呂布卻飛起幾腳把武士踢開。身影晃動間,呂布已經跑到了廳外的垛牆邊,略一縱身便躍上了垛牆,反回身來向廳中張狂之極的大笑道:「我早知今日只有一死而已!不過我呂布不會死在你們這些鼠輩的手裡!天下間能殺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

    呂布又向陸仁望了一眼,忽然很平靜的向陸仁笑了笑道:「陸義浩?你喻我為項羽,又自比為韓信,那我到想看看,我如項羽自盡之後,你又會不會如韓信一般被曹賊鳥盡弓藏!」

    言已罷,身墜下……

    ————————————————————

    呂布自墜白門樓,一時間令在場之人無不心中輕歎,陸仁自然也不例外,心中在暗暗歎息道:「唉,何必呢?這呂布也真是的,空有一身天下無雙的武勇,卻沒有能擺正自己的心態,把這身武勇用到正處,又不能正視自己的能力與缺點。

    「或許這就是典型的『天作孽、尚可取,自作孽、不可活』吧?其實像我這樣多好?知道自己毛病不少,不具備爭霸天下亦或是雄霸一方的能力與氣魄,所以只是找個在這一時期還算是靠得住的老闆先混上幾年,然後再帶著婉兒回自己的時代去當有錢的大爺逍遙人間,想想都覺得爽。

    「不過我始終就是想不通,為什麼我所見到的呂布會與史書裡所記載的呂布有那麼大的差距?史書上的呂布根本就是如喪家之犬一般搖首乞憐,真是既惹嫌又可憐的,可我見到的呂布卻有著十足的男子漢氣魄,隱隱約約的都有幾分西楚霸王烏江自刎的悲壯味道。這、這到底是史書在忽悠世人,還是因為我的出現所引發出的蝴蝶效應?比如說呂布沒有被水淹下邳,而且破城的時間又提前了兩、三個月左右,所以呂布的鬥志並沒有被消磨掉?唉,想不通,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就在陸仁還在那裡苦思卻不得其解的時候,郭嘉卻用手肘頂了頂陸仁,低聲道:「義浩,你小子可別想得太多。呂布他不是項羽,你也不會是韓信。」

    陸仁瞥了眼郭嘉,很不知所謂的笑了笑。其實對這個事,陸仁到真的不擔心什麼。曹操會不會像對待韓信那樣對待自己,這個陸仁固然是說不清楚,但陸仁也不會呆到曹操對自己玩什麼鳥盡弓藏的時候。

    還有一年半,最多兩年,陸仁就能帶著婉兒穿回去了,而這兩年之內正是現操最需要自己去屯田積糧的時候,以曹操的個性,再怎麼樣都不可在這個時候自折臂膀,那陸仁對這種事擔心個毛線。

    (今天白天有事,回來之後又睡了一覺,只來得及寫這一回了,爭取明天三更吧,大家見諒。再一個,今天和起點小編商量了一下上架的事,得到的回復是恐怕沒什麼上架的可能,而且小編的意思是讓瓶子寫商業性更強一點的書。老實說,瓶子很失望,瓶子其實都不指望著路人能大賺,只要能拿保底,支撐著瓶子寫下去就行了,順便用稿費把瓶子的破舊電腦換掉。但現在……唉,希望小編能幫瓶子申請到上架吧。也只能這樣了。如果不給上架,也希望時候大家能夠理解瓶子一點。謝謝。另外瓶子搞了個作者調查,有時間的去請去投個票吧。)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0:59
第三百零四回 借功求情
   
    就在陸仁呆坐在那裡發楞的功夫,高順已經被押解了上來。稍稍一問,陸仁就不知道該說高順是悲壯、是愚笨,亦或是可憐。高順與他的七百陷營陣,是在呂布這邊的城門被陸仁的「七星禁咒」給轟塌的時候,被呂布叫來緊急支援,結果走到半路上就與衝進了城中的曹操大軍遭遇,在街頭巷戰中一直打到幾乎全軍覆沒才被擒獲。

    之前呂布的態度與原有的歷史好像是相差甚遠,不過在高順這裡卻似乎沒什麼偏差。就和原有的歷史一樣,高順在面對曹操的喝問的時候,根本就是一言不發,一直就是用一種很平淡的眼神在望著曹操而已,惹得曹操直接炸毛,喝令將高順拉出去斬首。

    在曹操向高順喝問的時候,陸仁到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高順。說實話,陸仁和高順其實也只是見過一次面而已,就是當初陸仁在從濮陽潛逃的時候。這一晃幾年過去,陸仁對高順的映像都有些模糊了。直到今天再次見到,而且是可以從從容容的細看一下高順,在陸仁的腦海中對高順的評價只有兩個字:可憐。

    真的是很可憐。其實史料裡對高順的評價還是比較高的,但陸仁卻讀出了高順的一個弱項,就是高順可能是因為做事太過認真,為人又不苟言笑的緣故,不怎麼擅長處理人際關係。別的不說,你看原有的歷史上,張遼要被砍的時候,有劉備和關羽跑出來給張遼求情,可高順要被砍的時候,硬是一個幫他求情的人都沒有。

    現在也是這樣,高順聽到自己要被砍的時候,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沒有人開口為他求個情什麼的。再偷眼看看張遼,也只是皺眉低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當然,張遼目前還只是個降將的身份,這個口貌似是不好開。

    陸仁本來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的,可是回想起當初在濮陽城,高順遞乾糧給自己的事,卻終究是讓他有些坐不住:

    「做人不能這麼沒有良心啊……」

    心裡默默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陸仁終於是喊出聲道:「曹公,且慢!」

    這一喊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而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之下,陸仁起身離席,來到高順的跟前上上下下的又細看了一番之後,這才轉回身,帶著幾許的猶豫不決向曹操道:「曹公,您許諾給我的貂嬋,我不要了。用您的這個承諾,換回高將軍的一條性命可以嗎?」

    曹操格外的不解,還外加著幾分的不悅,向陸仁道:「義浩,你這是何意?」

    「哦……是這樣的!」

    陸仁已經整理好了話頭,很小心的道:「曹公可還記得數年之前與呂布交鋒,因誤中陳宮之計兵敗於濮陽,而我那時身陷城中險些不得歸還一事?」

    曹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就點了點頭。

    陸仁接著道:「那時我身陷城中,後來是喬裝成因躲避戰事而被困於城中的椎夫才混出城。因為身上帶著刀劍之傷怕被呂布士卒看破被擒,數日間都不敢現身覓食,到有機會混出城去的時候我差不多都快餓死了,再加上天寒地凍……

    「總之,當時要不是高將軍見我可憐,給了我一袋乾糧,我在飢寒交迫之下即便出了城也很可能會凍餓而死在道旁。換言之,高將軍於我有救命之恩,今見其有難,我又怎能不救?」

    曹操聞言瞇起細眼望起了陸仁,那目光望得陸仁心裡都直發毛。再想了想,陸仁復又向曹操躬身一禮道:「其實高將軍品性不壞,可惜的是跟錯了主君而已。若曹公是擔心會縱虎為患,陸仁也不敢多說什麼。唯望在高將軍上路之前,能讓陸仁設酒宴款待一下高將軍,好歹讓高將軍能當個飽鬼,也算是讓陸仁回報一下當日的一飯之恩。」

    這時的高順也沒有理會陸仁,而是站在那裡人茫茫然的目中無光。你說一個人見某個乞丐可憐就順手給了這個乞丐一口吃的,那這個人哪裡會去記這個乞丐的相貌?除非陸仁提犀利哥還有那麼點被記住的可能。因此高順對陸仁說的那件事,根本就半點的映像都沒有。

    而曹操在細看了陸仁一陣之後,又望了望另一邊臉上帶著期待之色卻不敢開口的張遼,忽然大笑道:「知恩圖報,義浩果然是性情中人。也罷,看在義浩面上,孤饒他一命便是。高順,汝可願歸降於孤?」

    說實話,高順這個人對曹操來說並不是非殺不可。正相反,高順也是員勇將,如果能為曹操所用,曹操也是很歡迎的。至於在原有的歷史上曹操為什麼會二話不說的把高順給砍了,這裡面的事還真說不清楚。但至少在現在,曹操能同時賣陸仁和張遼這二位一個面子,順手再拉攏到一個能打的武將,這買賣怎麼看怎麼穩賺不賠,曹操當然樂得去做。

    不過面對曹操的勸降,高順只是輕輕搖頭,一直緊閉著的嘴終於開了口:「多謝曹公與陸先生的美意。只是溫候已亡,吾七百兄弟亦盡沒,吾已心如死灰,但求一死而已……」

    「……」陸仁無語,片刻之後才向高順搖頭道:「喂,高將軍,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高順微笑搖頭,轉過身向樓下走去。陸仁的手招了幾下沒招回來,只能空懸在那裡。曹操皺了皺眉,又望了一眼臉色急切的張遼,忽然揮手下令道:「傳令士卒,容他自相離去。一個已經心如死灰之人,難道孤還容之不下他?由他去吧!」

    說是這麼說,曹操卻向張遼使了個眼色。張遼會意,急忙向曹操抱拳一禮便追出了門去。而陸仁望見這般情形只能伸手抓頭,心說這樣差不多也就行了,其它的事他也理會不了。

    不過曹操這時卻又向陸仁問道:「義浩,此番破城你功勞甚大,孤自然是得看在你的臉面之上留他一命。但他若執意不肯為孤效力,卻又為之奈何?若是他日後復又與孤為敵,義浩你難道還能再救他第二次嗎?」

    陸仁一聽這話,心裡就暗暗的一哆嗦。趕緊的想了想,陸仁就回應道:「這個……他如果不原為曹公所用的話,我就把他送到三韓之地去,讓他在三韓之地渡過餘生吧。」

    曹操當時就是一愣:「三韓之地?」

    陸仁半真半假的扯起了淡:「曹公知我素與糜子仲交厚,而這幾年呂布禍亂徐州,糜氏家產多有破敗,糜子仲憂心之下曾問計於我。我就告訴他說糜氏本以商販興家,而三韓之地又素喜我中原出產之物,兼之三韓多出鐵貨,往復行商獲利極豐,不出幾年便可重振家業。糜子仲深以為然,現在都已經在準備海船商販之事了。介時把高順送去三韓,不過是順路而已。」

    曹操又看了看陸仁,看似隨意的擺了擺手道:「既如此,就隨你的便吧。想來他在三韓之地也鬧不出什麼風浪。到是義浩你的身體?」

    「……少活幾年而已,不勞曹公憂心。」

    「義浩你這是什麼話?孤看你精神萎靡,多有無力之狀,所以你還是先去城中尋一宅坻住下休養吧。但若有事,孤自會差人去尋你。」

    「多謝曹公……」

    ————————————————————

    處理完了戰俘之後,曹操下令設宴勞軍。就在大家準備的時候,曹操卻把郭嘉叫到了一邊,在高台之上一邊望著下邳城的風景,一邊向郭嘉問詢道:「奉孝,義浩他施用禁咒而折陽壽一事,你如何看待?」

    郭嘉也抬眼眺望,淡淡的回應道:「真又能如何,假又能如何?」

    曹操別有意味的道:「看來奉孝是認為義浩不過是在詐稱而已了。」

    郭嘉很平淡的笑了笑:「非也,這小子的事還真有些說不清楚。其實就像他說的那樣,少活幾年又能怎麼樣?沙場勇將為求建功立業而不惜性命都亦大有人在,關鍵只在於他付出的代價對他來說值不值得。這小子以前可能是不怎麼樣,但現在有家眷為牽絆,亦有美人相伴左右,著實令人羨慕不已。若換作是我,我也願意用少活幾年的代價來換取這齊人之福。」

    曹操知道那天郭嘉是用什麼話來嚇唬陸仁的,此刻再回想起來,曹操也不禁笑道:「不錯!若是孤能早日蕩平四海、清平天下,孤少活個十年八年卻也樂意。」

    郭嘉接著道:「主公可能沒留意到,當時他施用的七星禁咒,在下事後檢看了一下那幾塊地方,發覺所入鼻者多為硝石、硫磺之息,而這兩樣東西多為道家丹方所用。在下亦時常服用丹丸,對這硝硫之息太熟悉不過了。」

    古時所謂的煉丹術在士子階層中相當流行,硝石與硫磺是煉丹術常用的藥物,所以那味道郭嘉一聞就能聞出來。而曹操聽了之後心中一動,急問道:「奉孝你言下之意是?」

    郭嘉道:「主公忘了嗎?在下一直懷疑義浩這小子曾在什麼隱世之地學過藝,但這小子從來就不肯說,在下也只能是心中猜測而已。可是今時今日,他動用了道家丹方,那主公認為他的學藝之地會是什麼地方?」

    曹操皺起了眉:「難道說義浩真的是仙家子弟?」

    (扯的有點偏,不過古人的迷信思想會是這個樣子吧?不管了,就這麼寫吧,畢竟對後面的情節發展有作用。另外今天就一更吧,實在是被很有可能上不了架的事整得沒了心思。大家見諒!最後……算了,票啊,收藏啊,推薦都懶得求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0:59
第三百零五回 曹郭論仁
   
    「難道說義浩真的是仙家子弟?」

    郭嘉明白曹操是想說什麼,搖了搖頭輕聲回應道:「主公莫疑義浩。他這小子始終還是那個只喜歡有美女佳人,卻不戀功名的、的……」說到這裡郭嘉忽然發覺自己居然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陸仁,尷尬的笑了笑才隨意的找了個詞:「小人……」

    曹操凝望了郭嘉一陣之後,輕輕搖頭道:「怎麼奉孝以孤為不識人者?孤並非心疑義浩,而是在憂慮他事。」

    「願聞其詳。」

    曹操抬頭望天,沉吟道:「其實義浩施用禁咒打破下邳城門時孤心驚不已,也的確懷疑過義浩心存異志。只是回想起自孤與義浩相識以來的諸般種種,孤卻隨即打消了這種疑慮。他這個人心性散漫,所求者是如何逍遙世間,凡事沒有逼到他幾無退路的時候他根本就動都不願動一下。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能做大事的人,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去做大事的心志。」

    頓了一頓,曹操又接著道:「奉孝勿怪孤多疑。孤猶記得當年黃巾之亂時,孤受朝庭詔命領兵討賊,曾與張角兄弟交鋒數次,故此得知張角兄弟不過是在用一些花巧之法欺瞞大眾、蠱惑世人,然後便糾結起一班烏合之眾起事作亂而已,其本身並沒有什麼才幹亦或是奇能異術可言。但義浩卻並非如此……」

    忽然間曹操的眼中精光閃過,隱隱然還帶著一絲殺意,不過因為是側對著郭嘉,所以並沒有讓郭嘉發覺到:「不知奉孝你是否有過這種感覺,其實以義浩胸中的富國之術與的理民之干,兼之身懷奇能異術,若是真的有意而為之,只怕會遠比昔日的黃巾張角更加可怕。也許他是沒有能夠逐鹿天下、問鼎中原的能力,但若是憑借自身奇能去裂土自守,卻足以雄霸一方,令人不敢輕易招惹。但是他沒有這樣做,而是在……」

    說到這裡曹操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一個合適的詞:「他根本就是在混日子。」

    「……」郭嘉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主公這個『混』到用得真是貼切。」

    曹操瞇眼沉吟道:「所以孤並不心疑於他,甚至很喜歡他這種『混』的心態,故此也能放心任用。但也就是他的這個『混』法,實在是讓孤心中憂慮不已。」

    「請主公明示。」

    曹操輕歎道:「孤現在真正所憂慮者,正是義浩這從不以功名利祿為念,胸無成就大業之心。孤知他胸中常懷辭去官職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之心,眼下是還有一些宗族安定之事在束縛著他,等他宗族立足已定,他多半會棄官而去。而孤自問真到那時,根本就想不出什麼良策將他留下。」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郭嘉也覺得頭痛。

    曹操又接著道:「孤本以為可以用絕色佳人把他留住,故此把蔡琰許配於他,可是……」

    後面的話曹操沒說,不過郭嘉很清楚曹操話裡的意思。說白了,就是曹操對蔡琰的態度也是很吃不準的。要知道蔡琰可不是曹操一手培養起來的那些歌伎舞伎,會聽從曹操的擺佈。正相反,蔡琰可是個官宦人家的出身,人又聰明,遇事肯定會有自己的見解。而這樣的人,可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到陸仁哪天手上的事情都搞定辦妥準備要閃人的時候,蔡琰很有可能不但不會阻攔,反而會舉雙手贊成,然後就收拾包袱行李和陸仁一起跑了,那曹操就真的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貌似這段典故目前還沒發生。

    至於婉兒那就更加不用說,一顆心全在陸仁的身上,對陸仁那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一想到這裡,曹操不由得輕歎道:「若使子修尚在,或許孤就不會有這種憂慮了。唉,子修……」

    在曹操看來,曹昂與陸仁、婉兒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而且當初曹昂還與陸仁一起打入田氏宅院救回婉兒。如果讓曹昂以一個好大哥的身份去說服婉兒,從婉兒這方面來下手,讓婉兒覺得虧欠曹昂這個好大哥太多的話,那就很有可能會讓陸仁安心的留下,至少是把陸仁給綁住……當然,這只是曹操自己的推想而已,他可不知道陸仁真要走的話詁計是誰也攔不住。

    郭嘉微微皺眉,試探著問道:「主公會不會把義浩看得太重了?」

    曹操搖頭道:「奉孝你該知道,現在雖然誅除了呂布這個心腹大患,孤可得一時之安寧,但用不了多久孤便會與本初對陣決機。今日的本初虎據河北,其勢何等之大?公孫瓚雖能鬥,但必為本初所破,介時本初坐擁河北全境與孤爭鋒,以孤之勢又豈能不憂?而在這段時間裡,孤於內真的需要像義浩這樣的人才來為孤修政理民、屯草積糧,作好萬全之備方能與本初一戰。」

    郭嘉聞言輕輕點頭。其實呂布也好,張繡也罷,甚至再把袁術也算上又能怎麼樣?真和今時今日的袁紹相比,說句難聽點的話,這些人不過都是些跳樑小丑。

    論綜合實力,呂布、張繡這些人其實還不及曹操,但袁紹的綜合實力卻可以說是曹操的數倍。而實力如此強勁的對手,卻又是曹操避無可避的對手。

    對此曹操說過諸如「吾知紹之為人,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畫不明,將驕而政令不一,土地雖廣,糧食雖豐,適足以為吾奉也」之類的話,連郭嘉也有過所謂的「十勝十敗」論斷,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都只是自己給自己打氣鼓勁的漂亮話而已。想和袁紹這樣強勁的對手交手,不是動幾下嘴皮子說幾句漂亮話就能解決的,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實力、實力、還是實力!

    在這種情況之下,陸仁前前後後的可是實實在在的政績證明了自己有能力確保充足的錢糧、穩定的人口與兵源,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說不定還可以用「奇門遁甲」來助陣。而這樣的一個人才,對曹操而言會是一個多大的助力?

    此外還有兩個原因令曹操不願放走陸仁。

    其一是陸仁的「能力」雖強但卻沒有野心,雖說陸仁是屬於那種不逼到頭上,不在屁股後面踢上兩腳就不會去動的人,但對曹操來說實在是比胸中有才卻又有著極大的野心的人要強出太多太多,因此曹操用著能格外的放心……又有哪個成功的老闆會放棄一個能幫自己賺大錢,卻又不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才?

    其二是曹操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陸仁現在雖然做了不少事,但實際上仍未盡過全力。如果能逼著陸仁全力施為的話,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真的很難想像。不得不承認,曹操作為一個亂世梟雄真的很有識人之能,陸仁這傢伙還真的是一直沒有全力施為過。

    不過陸仁沒有「火力全開」也是有多方面的原因在裡面的,就心態而言陸仁只是想混日子,當然不想做得太過火、太過引人注目;此外很多陸仁本來想取用的農、工業知識,則是因為現時點的相關生產力還達不到要求才不得不作罷。

    當然曹操和郭嘉並不知道這些,到是因為曹操提起了將要和袁紹交手的事,讓這二位都沉默了許久。而在良久之後,曹操才輕歎道:「奉孝,你素與義浩深交,義浩為人如何你最為知曉,那你可有良策使彼全力助孤?孤亦絕對不會虧待於他。」

    「這個嘛……」饒是郭嘉人比鬼精,可是真提到有關陸仁的這種心態的問題時卻也是頭大如斗。以郭嘉算計人的本事,要坑死陸仁那是小菜一碟,但想要讓陸仁全心全意的為曹操出力而且還不傷著陸仁什麼,那這個問題可就有點麻煩了。

    曹操看出了郭嘉的為難之色,自己也細想了一會兒才問道:「奉孝,孤想再問一句,你看義浩言及他折損了十五年陽壽一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曹操的這句話讓郭嘉笑而搖頭。稍稍的思索了一下,郭嘉輕歎道:「主公有些偏執了。其實在下剛才都曾說過義浩的事真能如何,假又能如何?關鍵之處只在於義浩他能否為主公所用。主公素有識人之能,而義浩這小子是個什麼脾氣,主公會看不出來?」

    曹操想想也笑了:「奉孝說得不錯,陸義浩雖有奇異之能,但孤卻用得了他,恐怕也只有孤能用得了他。」

    郭嘉道:「至於義浩這小子的折壽一事,依在下之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在下與他相交數年,深知這小子從來就沒有什麼志向可言。用他自己的話說,男兒丈夫的最高境界是『醒握天下事,醉臥美人膝』,可是醒握天下事對他來說太累、太煩,所以只要能做到醉臥美人膝便足矣。而一直以來,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甚至連官都不想當。主公應該清楚吧?」

    曹操呵呵一笑:「孤豈能不知?為了讓他重歸仕途為孤效力,還著實費了不少的心思。」

    郭嘉道:「如今呂布已死,此役終結,義浩功勞不小,班師許都之後以軍功授職,讓他重任要職易如反掌。但再有戰事,主公就別再讓義浩隨軍出征了。萬一這小子施用禁咒會折損陽壽的事是真的,那左五年、右八年的,他還會有幾年好活?主公應該清楚,這小子真正精擅的是農桑政務,使主公的大軍足食足用。要是死得太早,對主公而言可是莫大的損失。」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00
第三百零六回 送來牽絆
   
    「要是死得太早,對主公而言可是莫大的損失。」

    曹操點了點頭,沉吟道:「以他前後的功績,重任治粟都尉正合適。只可惜他的年紀、名望、資歷還是差了點,不然孤真想讓他去掌大司農印。」

    郭嘉微笑:「以他的農桑之能,升任大司農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在下擔心的反到是這小子的官,當著當著就不想幹了。」

    曹操臉色一沉:「孤又不曾虧待於他。反到是孤實在是想不通,男兒丈夫應不以女子為意,義浩他又為何會如此依戀?」

    這種事還真不是曹操這種為了其胸中大志什麼都能捨得的梟雄所能明白的。

    郭嘉笑道:「嘉以為,義浩自幼便浪跡天涯、乞食為生,嘗盡了世態炎涼、譏諷冷眼,故此心中最為渴求的便是有真正關心他的親人在身邊為伴。而自他出仁以來,主公與嘉一直都是在以常理而度之,故此這些人間親情都沒有能給過他。唯獨只有婉兒……」

    曹操皺起了細眉道:「孤回還許都之後向婉兒示之以親,再由婉兒去勸誡義浩,如此奉孝以為如何?」

    郭嘉有些無奈的自拍額頭道:「主公不應自欺……」

    言下之意很明白,你老曹這個時候玩這手也未免晚了點。假不假的先暫且不論,現在的婉兒當然只會聽陸仁的,老曹的命令還得往後排。

    不過說完這句話時,郭嘉卻忽然想起了點什麼,向曹操舉手示意不要打擾到他的思路。曹操知道郭嘉一出現這種情況就肯定會有妙計出爐,故此也就沒有出聲,讓郭嘉靜靜思考。

    過了一會,郭嘉忽然笑道:「主公,之前義浩曾說用貂嬋來換高順一命,那麼主公又算不算是應允了義浩,把這貂嬋留在主公的身邊伺候主公?」

    曹操愣了愣,隨即瞇起了雙眼望著郭嘉道:「奉孝此言何意?」

    郭嘉沒有馬上回答曹操,而是接著笑道:「文若與公達曾言,當初禍亂初起之時,他們各領一支宗族子弟遷居他處,可是鄉人卻因依戀故土之故而不肯離去……此喻其實有些不太恰當,不過主公也知道在下不太喜歡去記那些經史典故,所以就用這近年之事來打個比方了。」

    曹操隱約的明白了點,卻又不怎麼明白,因此示意郭嘉繼續說。

    郭嘉呵呵笑道:「其實很簡單,義浩這小子總有棄官之心,無非是因為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之事而已。而他身邊的婉兒跟定了他,昭姬又不見得能聽從主公之命,所以這小子到了想走的時候,沒有什麼能牽絆住他的事物。但如果有個他心中垂意的女子,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卻又不願隨他棄官而去,那麼主公認為他會如何決斷?」

    曹操頓時為之氣洩:「奉孝言下之意是讓貂嬋去迷惑於他?可是奉孝啊,昭姬是義浩口中的三美之首,可在孤許配給他之後都感覺無甚用處,那現在加上一個貂嬋又有何用?」

    郭嘉笑道:「不不不,貂嬋可不同於昭姬。昭姬出身名門,心高氣傲,加之學識過人,自然不肯任人擺佈。可貂嬋卻只不過是樂伎出身……」

    說著向曹操很古怪的笑了笑,後面的話也沒有說出來。但郭嘉相信曹操會明白像貂嬋這樣的伎女出身,干的可就是那樣的活。而這樣的女人,最希望的就是有粗大腿可抱,再加上跟著呂布前前後後的也流亡過很久,應該很渴望有一個安定的環境。

    曹操也笑了笑,隨意的一擺手道:「奉孝無須忌諱!」

    這是在給郭嘉找台階下。

    郭嘉釋然的笑了笑,接著道:「真論起來,主公於昭姬並無甚恩情,昭姬亦不懷報恩之心,所以在昭姬身上主公是做不了什麼文章的。但這貂嬋自追隨呂布以來就未曾得到過什麼,況彼雖為王司徒之義女,實則卻是歌伎出身,只因王司徒待之甚厚而捨身求義。今日呂布已亡,嘉料彼已有為主公所納之自知,但若主公以厚恩結之,再明告其義浩為人如何,令彼得知必能得義浩之厚愛恩寵,如此必對主公感恩……」

    曹操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個圈,點頭道:「奉孝之言甚合孤意!想舊日孤便與王司徒厚交,昔日刺董之時,亦蒙王司徒借七星寶刀為助。如今以念及舊日王司徒之交為名,厚待貂嬋也算是合情合理。孤再跟貂嬋說把他許配給一個好夫君,讓她過上安靜舒心的日子……」

    郭嘉道:「主公既有此意則當作速為之,因為眼下義浩真元受損、身虛體弱,極需一溫柔之人在身邊照料,如此正是讓貂嬋親近義浩的絕好時機……」

    話未說完,曹操便大手一揮道:「奉孝現在便與孤同去說之!」

    「……」郭嘉見狀心中暗道:「主公也未免太急了吧?」

    於是乎在一小段的時間之後的下邳呂布宅院。

    貂嬋此刻正在細心的梳妝。說起來她已經不知有多久沒有這樣認認真真的打扮過自己了。櫻紅的唇紙輕輕放下,貂嬋對著銅鏡靜靜的看著自己,默默的想著心事。

    「貂嬋何在?快出來迎接曹公大駕!」

    貂嬋聽見這個聲音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細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著才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終於來了!我等了很久了……」

    ————————————————————

    次日的正午時分,下邳城某所座落在一片青蔥竹林中的清雅別院。

    陸仁由於是「真元受損」,需要一個清幽寧靜的環境來好好的安心靜養,可是考慮到這段時間的下邳城要犒勞三軍,之後還會有一些軍事調動,像呂布死後,曹操還要擺平臧霸、孫觀、吳敦這些人來鞏固新佔地區,一般的地頭到處都會是鬧哄哄的不得清寧,所以曹操特意命人尋了一所這樣的清幽別院給陸仁暫居靜養。

    陸仁當然是樂得如此,雖說他的身體並不需要靜養,但他眼下卻真的需要這樣一個清清靜靜、不會被人打擾到的環境。因為他現在要暫時避開人們的視線、不引人注目,然後好好的在相對寧靜的環境中深刻的反思與檢討一下自己的自作聰明所結果的荒唐惡果。

    沒辦法,陸仁在「熱血」過後冷靜下來,而這一冷靜下來,陸仁身上也是冷汗不斷,開始考慮自己裝神弄鬼的事是不是會被曹操他們看破什麼。萬一沒騙到曹操,再聯想一下曹操的為人,陸仁就得認真的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了。

    「唉,沒辦法了,現在只能裝虛弱,而且是越虛越好,得讓曹操和郭嘉認定我那些所謂的『道法』已經不能再用,這樣我才能繼續扮演一個內政長才的角色。而搞內政需要較長的時間,我再稍稍的磨上一點洋工就到了能帶著婉兒回去的時候了。到那個時候咱就鴨米豆腐哦!」

    因此,陸仁呆在別院裡也不幹別的,就是吃飽了睡、睡餓了吃,根本都沒有出過院門半步。反正他的芯片裡還存著不少電影電視外加遊戲,有的是辦法消磨時間。而且躺在榻上再閉起雙眼的玩芯片,玩著玩著就能睡著,到也挺自在的,再說這個樣子在旁人的眼中只會以為陸仁是真的在靜靜休養。

    不過對陸仁來說現在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美中不足。

    不都說飽暖思叉圈嗎?但陸仁現在的身邊還就硬是一個女人都沒有。用石灰袋救回曹操的時候,曹操是急調了三個侍婢來照顧他的,可是在製作「七星禁咒」的時候,陸仁為了避免火藥的秘方洩露,讓徐州來的糧隊把這三個侍婢給帶回了徐州,因此現在陸仁的身邊就沒有女人了。

    向曹操要?拜託!這才攻破下邳幾天?陸仁「身軀正虛」的就想搞女人?那不是在向曹操明說「我在騙人」嗎?所以陸仁只能老老實實的忍著。實在不行,還有「五姑娘」……

    因為是要靜養,所以曹操曾告誡過眾人如無要事不得打擾陸仁,因此這所別院一般不會有什麼人會來。不過此刻卻有一隊車馬在徐徐靠近,而守護在院門前,正輕聲談笑的陸氏子弟見狀自然是上前詢問,但是一看清頭前二人之後馬上就大禮參拜:「參見曹公、郭祭酒!」

    曹操大手一揮:「免禮,都起來吧。義浩安在?」

    「我家當主正在竹舍中午睡,且等我等通報……」

    曹操翻身下馬,笑道:「不必不必,孤自相入內便是,也當是與義浩開個小小的玩笑。」

    陸氏子弟擋誰也不敢擋曹操,只能向左右分開道路。曹操下馬後又向隨從們吩咐道:「汝等可自選陰涼之處暫歇,但切記不可喧嘩,違令者斬!」

    眾皆領命而行,曹操卻沒有馬上入院,而是領著郭嘉、許褚來到了隊中的一輛香車旁喚道:「貂嬋,下車吧,孤帶你去見義浩。」

    車中輕柔悅耳的女音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車簾輕佻,貂嬋那絕美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不過還好,只是身段超誘人而已,因為貂嬋現在戴著輕紗斗笠,遮住了她那張絕美的臉。饒是如此,貂嬋的出現仍引得周圍的那幫子人一個個都拉長了脖子想一睹芳容。

    貂嬋下車站定,曹操瞇起雙眼看了一陣,輕輕點頭道:「走吧,去看看義浩。」

    (感覺有點後宮文的傾向了……今天上線之後,書友提醒瓶子說已經是VIP,把瓶子弄得措手不及。起點小編根本就沒和瓶子打招呼就VIP了,這莫名其妙的。不過上架總是好事,但這幾天還是不上VIP節了,瓶子會免費到29號,30號再開始收費章節。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書友會花錢去看了。算了,能拿保底和全勤就夠了,能支撐著瓶子把書認認真真的寫下去。)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01
第三百零七回 睡相不堪
   
    「走吧,去看看義浩。」

    貂嬋低應了一聲,慢步跟隨在曹操的身後。而在她從幾個陸氏子弟的身邊經過的時候,那幾個陸氏子弟偷偷的望了幾眼貂嬋,再等曹操這一行人進到院中之後,這幾個陸氏子弟便各自對望了幾眼,低聲議論道:

    「喂,看見沒有?雖然沒看見長相,但絕對是個絕世佳人!」

    「沒聽見曹公說是貂嬋嗎?咱家主也沒少提起過的美人哎!喂,你覺得這個貂嬋,和咱們的蔡主母相比,誰更漂亮一些?」

    「不知道,又沒能看相貌。不過我覺得吧,這貂嬋和咱蔡主母相比是各有千秋,用咱家主的來話說,蔡主母端莊秀麗、氣韻脫俗。可是這貂嬋……哎呀,我沒讀過多少書,說不出什麼話,我只知道這個貂嬋吧,光就那身段,多看幾眼都會讓人覺得受不了!」

    「沒錯沒錯!真的是讓人覺得受不了……」

    這就是被陸仁帶壞的一幫子人。

    不提這幫子人如何,只說貂嬋默默的跟在曹操、郭嘉的身後,時不時的卻會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瞥上一眼身側的許褚,然後便暗自搖頭,心中暗道:「這許褚是能和奉先戰上數十合的勇將,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本以為昨夜曹賊必會垂涎於我的美色,與我單獨相處,可是……怎麼會這樣?我根本就接近不了曹賊!」

    再回想起曹操昨夜對自己說起的那些話,貂嬋只能心中暗歎道:「也罷,殺不得曹賊,但至少我可以接近陸賊。真論起來,奉先便是為其所害。若不是他這卑鄙小人先以石灰傷及奉先雙眼,然後又以奇術打破下邳城門,這一戰的勝負猶未可知……」

    一念至此,貂嬋忍不住舉手拭發。這個動作對一個女人來說可能是再正常不過了,因此根本就沒有人留意到貂嬋的指尖,有意無意的摸了摸插在發鬃上的髮簪。

    曹操的這一行人徑往陸仁所在的後捨而去,守護著院廊的陸氏子弟一見到曹操,想上前行禮卻被曹操揮手而止,再示意眾人都不要出聲之後輕手輕腳的步入捨中。只是這一進到捨中,一望見榻上陸仁的睡相,曹、郭、許,還有貂嬋全都有些啞然失笑。

    現在正值隆冬,睡覺的時候蓋被子是很正常的事,不過陸仁的被子卻有些厚得過份,準確的說陸仁是蓋了三床被子!

    其實陸仁根本就用不著蓋這麼多,蓋三床被子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告訴別人自己正「身體虛弱」著。可是真這麼蓋在身上難免會熱得慌,陸仁在半睡半醒之間,就會迷迷糊糊的把被子踢開,故此他的榻上是一片狼籍。

    如果只是這樣到也罷了,可陸仁的榻上卻還有第四床被子。只不過這床被子不是用來蓋的,而是捲成了長條形,然後給陸仁用來抱的……現代社會裡有抱枕、玩具睡偶,漢時卻沒有,甚至某些吊絲宅男還會抱著充氣娃娃睡覺。不過這些東東陸仁眼下可沒有,婉兒或蔡琰也不在身邊,這床捲起來的被子就是臨時用來充當抱枕用的了。

    再看榻上的陸仁雖說睡得正香,可雙手卻把這床被子給抱得緊緊的,外帶雙腿還用力的夾住,頭還枕在被子上。這還不算,再看陸仁那張臉在睡夢中笑得真是要多蝟瑣有多蝟瑣、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嘴裡還含含糊糊說著些什麼。至於說的是什麼,曹操這些人雖然聽不清,但大家都是過來人,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陸仁是在做些什麼夢。

    在場之人盡皆無語。不過無語歸無語,曹操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旁人不易查覺到的精光,但是這絲精光沒有帶著殺意,相反卻帶著幾分欣喜與釋然。

    ————————————————————

    「……曹、曹公不如就在我這裡用頓便飯再回去吧?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下過廚了,又難得明公今日屈尊親至,我也一時技癢,還真想在明公面前露上兩手……」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陸仁只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在發燒,羞愧到連頭都抬不起來,人更是想找條地縫鑽進去。沒辦法,曹操與郭嘉在喚醒陸仁的時候硬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就是用很古怪的眼神望定了陸仁,然後就在那裡不停的「哼哼哼、嘿嘿嘿」的對望而奸笑。陸仁又不是傻瓜,知道這二位肯定是看到了自己那糟糕透頂的春/夢睡相才會發笑,對此陸仁就算是臉皮再厚也忍不住窘迫不堪,畢竟他的臉皮還沒能厚到某種程度。

    曹操此刻的心情似乎非常之好,在壞笑中點指了陸仁好一會兒才道:「不了不了,一則是義浩你之前傷及元氣、身虛體弱,現在需要好生靜養,孤亦不便叨嘮太過;二則是今夜城中還有慶功飲宴,孤身為主帥又怎可缺席?只可惜義浩你不能同宴盡歡,令孤覺得有些美中不足。不過嘛……」

    稍稍側頭望了望已經跪坐在陸仁身畔的貂嬋,曹操輕輕的點了點頭便收起笑臉向陸仁道:「義浩,孤昔日應允於你之事,今日也算是守諾而終。好好待她吧,當年若不是她捨身取義施以連環之計,漢室江山可能早已被董卓逆賊所篡奪,她於社稷實有莫大之功。只可惜呂布凶殘暴戾,未能走上正途,害得她也跟著顛沛流離,連份清寧的日子都不曾有過,實有負其於漢室之功。現在孤把她交託於你,還望你能好好待她,如此方能不負孤意。」

    「在、在下知道……」

    曹操的目光又飄向了貂嬋,剛想說些什麼,貂嬋卻向曹操大禮拜倒,語調中似乎都帶著幾分歡喜之意:「自長安之亂以來,貂嬋已流離多年,欲求一安而不可得。今蒙大將軍之恩,貂嬋能侍奉於陸主簿身側,貂嬋喜不自勝。此等恩德,貂嬋沒齒難忘!請大將軍先受貂嬋一拜!」

    曹操對貂嬋的乖巧十分滿意,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如此孤便安心矣。貂嬋啊,義浩的為人如何,稍遲一些你會明白的,孤只告訴你一句,義浩待你必會勝過於呂布百倍千倍,你有大福矣。至於義浩嘛……」

    說著又轉向了陸仁道:「義浩,你早晚必立於九卿之列,好生而為,莫失孤望!」

    「哎……是、是!」

    曹操見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欲起,不過想了想又對陸仁壞笑道:「義浩,你今日雖得佳人在側,但你身軀尚虛,仍需安心靜養,切不可酒色傷身。待青、徐沿海地面皆平,孤是要帶你回還許都的。若是你元氣未復,又在路上一路顛簸,豈不是落下了病根?戒之、慎之!」

    曹操的話已經說得是夠明白的了,卻把陸仁的臉又鬧紅了幾分。稍側過些頭望了眼身側的貂嬋,陸仁只能拱手一禮道:「請明公安心,陸仁並非不能自制之人……」

    「嗯,如此孤也安心矣。」

    曹操說完又叮囑貂嬋道:「貂嬋,義浩現在極需靜養,孤望你能好生照料於他,而不是……算了,孤也不說得太多。也罷,天色不早,孤就先回城中去了。」

    陸仁低著頭,心說老曹你要滾就快滾,別在這裡羅裡八嗦的行不行?我還可真從沒聽說過你老曹還會有這麼八婆的時候!

    好不容易把曹操這一行人給送出門外,陸仁才剛剛松下口氣,郭嘉卻又轉了回來,把陸仁神神秘秘的喚到近前,從袖子裡摸了半天摸出個小藥瓶遞給陸仁道:「喏,這個你拿著,對你應該有用處。」

    陸仁奇道:「什麼東西啊?」

    郭嘉望了眼侍立在大門前的貂嬋,嘿嘿陰笑中湊到陸仁的耳邊低語道:「是鹿血。你身子骨正虛,詁計就算是想一親芳澤也……」

    故作誇張的望了望陸仁的下身,陰笑道:「這玩意兒應該能幫幫你。不過你自己也得注意點身體,別玩得太過火……」

    話未說完,陸仁的拳頭就已經打到了郭嘉的背後:「我靠了!你自己留著用吧!快滾快滾,別呆在這裡煩我!」

    一陣張狂的大笑聲中,郭嘉也已遠去。陸仁氣苦不已的懷抱起了雙臂,遙望著這些人的背影暗自心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衝進我的臥房,害得我這張老臉丟得一乾二淨。還有我自己也真是的,怎麼會稀哩糊塗的睡著了?」

    貂嬋在陸仁的身後輕聲喚道:「陸先生,客已遠去,而你身體尚虛,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啊、啊!」

    陸仁非常尷尬的扭回身,望著俏然侍立在自己面前的貂嬋,一時間大腦亂哄哄的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或許有一首現代的搞笑流行歌曲能貼切的形容陸仁現在的心情,歌名叫《我的五百》,歌中大致的意思就是某個傢伙自作聰明,結果卻在大美女的面前出盡了洋相、丟盡了臉面,最後就是「現在真的好想跑去撞牆」,陸仁覺得自己現在差不多就是那個樣子。

    窘迫了老半晌,陸仁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來:「我那睡相,是不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12 11:01
第三百零八回 彼此異夢
   
    「我那睡相,是不是……」

    貂嬋噗哧了一聲,捂嘴輕笑。這一笑真的是撫媚動人、嬌柔無限。這是好在陸仁在現代的時候沒少看過美女,穿越之後又一直有幾個美人在身邊為伴,多多少少的有那麼些抵抗力,不然看傻掉都有可能。只是即便如此,陸仁還是因為貂嬋的驚艷給整得有那麼些的失神。

    不過在貂嬋笑罷之後,陸仁的心情卻也平靜了下來,很快就想明白了曹操這麼急著把貂嬋送到他身邊來的意圖,心中暗道:「老曹這是在赤裸裸的拉攏我啊!看來現在老曹根本就不願動我,畢竟還有一個袁紹這樣強勁的對手在,他如果動了我對他自己也相當不利……嗯,看來在一段時間之內我是性命無憂的了。」

    貂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先生,你還是早些回房歇息吧,也好讓貂嬋盡幾分慇勤之意。」

    陸仁的神被拉了回來,望了貂嬋數眼,陸仁忍不住試探著問道:「你……還記得我嗎?其實我們在好幾年前就曾經見過面。」

    這可能也算是典型的現代男人的心態,就是想和大美女之間來個頗有意境的「萍水相逢」。不過貂嬋卻有些愕然不解。這和高順不認識陸仁一樣,貂嬋又哪裡會記得自己隨手施捨了一塊米糕的邋遢乞丐?

    陸仁見了貂嬋的反應,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抓起了頭皮。陸仁又不笨,當然是馬上就明白了貂嬋不可能會記得自己的事。但另一方面,陸仁也不願去說破。你說有幾個人會願把自己當初的那些難看的事給說出來,而且還是說給一個美女聽?

    不過他這裡沒言語了,貂嬋卻有意的追問道:「怎麼先生以前曾經見過貂嬋嗎?」

    「啊,算、算是吧。」

    此刻陸仁的樣子其實有點傻傻的,貂嬋見了也忍不住掩嘴偷笑,陸仁也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繼續伸手抓頭。不過就在陸仁抬頭望向貂嬋的那一瞬,陸仁意外的發覺貂嬋的目光中有著一閃而逝的別樣意味。

    儘管這只是很短的一瞬,儘管貂嬋仍在向陸仁淡淡的淺笑不語,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但陸仁終究還是查覺到了。而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目光?陸仁雖然不能肯定,但卻感覺到了隱藏在這目光中的鄙夷與厭惡。至少至少,貂嬋那轉瞬而逝的目光,與陸仁所熟知的婉兒會遞向自己的目光有著完全不同的意味,甚至不及蔡琰偶爾會望向自己的目光那樣平淡又不失溫馨……

    就是這短短一瞬的目光,使得陸仁的心頭凜然一驚,被貂嬋的嬌艷所迷惑得有些暈呼的神志也跟著清醒了過來。再細一回想,貂嬋剛才的那種目光,陸仁在得到「他」的一切,化身成為二世祖那一類型的人物的時候,好像就曾經在許多人的眼中看到過。

    再接下來,貂嬋雖然笑得還是那麼嬌艷,落在陸仁的眼中,卻又與那些曾經被他用錢砸到了床/上去的白菜沒什麼分別。

    這種念頭一冒出來,陸仁頓時就對貂嬋「性」趣全無,甚至還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厭惡之意。男人雖說大部份都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陸仁還沒有急色到某個程度之上。而且陸仁在清醒過來之後很明白曹操把貂嬋送來意在拉攏,甚到陸仁現在就把貂嬋給推倒都沒什麼問題,因為她本來就是來「服侍」陸仁的。這本來也沒什麼錯,但作為器物的貂嬋本身是什麼態度就得好好想想了。而最重要的,卻還是那一瞬而逝的目光,讓陸仁覺得心裡很彆扭。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態……詁計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懂。

    暗暗的搖了搖頭,陸仁隨手一指院中道:「你自己去找個喜歡的地方休息吧,我最近身體不太好,現在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睡覺。真有什麼事的話,我會叫你的。」

    貂嬋當時就愣住了。在貂嬋的設想之中,陸仁應該是伸手拉起貂嬋的手就往屋裡跑,然後貂嬋會對陸仁急色的舉動十分的順從,因為陸仁這樣急色對貂嬋自己的計劃很有幫助。

    可是現在陸仁並沒有把貂嬋拉入房中,更談不上寬衣解帶的事,因此在一時之間把貂嬋給鬧了個不知所措。回過神來之後再看看陸仁,見陸仁已經自顧自的轉身而去……看看那背影,貂嬋又一次下意識的摸了摸髮簪,再望望屋外探頭探腦的陸氏子弟,最後還是暗中咬著牙,強行的隱忍了下來,心中暗道:

    「算了,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個陸仁雖然一副小人之相,可是能以驚天奇術打破下邳城門,說不定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不然曹賊也不會對他如此上心。再者,他身邊的這些子弟太近,我如果輕易下手會根本就傷不了他,還是等晚一些,摸清了些他的底細再說。到是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是因為施用奇術之故而身虛體弱,我只要曲迎逢合一下,有的是機會與他單獨相處。」

    貂嬋在想著心事,已經走出好些步的陸仁卻忽然轉回了身並望向了貂嬋。貂嬋以為陸仁是改變了主意,馬上又把笑容掛到了臉上。但還不等貂嬋說話,陸仁卻向貂嬋頗為認真的道:「貂大美女,我既不是王允、董卓,也不是呂布、曹操……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合適,反正我就是想跟你說,我隱約的覺得你在這些人的面前,都只不過是在強顏歡笑,因為你只是個亂世之中柔弱的女子,不在這些人的面前強顏歡笑討他們的喜歡,你可能會一天都活不了,甚至還會生不如死。但是在我這裡,你不用裝什麼,如果是想哭的話就大聲的哭出來吧。」

    「……!!!」

    陸仁的這番話讓貂嬋有如被天雷轟頂了一般,當場就愣在了那裡,老半晌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陸仁。而陸仁見了貂嬋的反應,卻也是不知所謂的搖了搖頭再略顯苦澀的笑了笑,轉身回自己的臥室準備激活芯片打打遊戲。不過一邊走著,陸仁心中卻在暗道:

    「要不要這麼狗血?那些古裝肥皂劇裡的對白一搬出來,能有這麼大的用處?這位貂大美女都傻了!不過……看她的反應,應該說我所做的推測沒什麼錯。這樣的女人其實很可憐的,我還是別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了。我又不是沒碰過女人,真把燈關了貌似也沒什麼區別……呃,我想什麼呢我?少想點這個吧,別忘了我現在是處在『虛弱』的狀態,可小兄弟這麼傲然挺立的,被人查覺了豈不是要露餡?」

    又走出幾步,陸仁又想起了點什麼……或者說在貂大美女的面前,陸仁在無意識之下還是想在美女的面前有點什麼表現,所以就喚過了一個陸氏子弟開口吩咐道:

    「你們幾個速去廚房備灶備柴,你們幾個馬上去城裡給我找五斤豬油,十斤顆粒飽滿的上等大米來。記住,一定要顆粒飽滿的大米!錢不夠就找老郭要,我看他敢說不給不!還有,你們跟著我隨軍數月,現在仗打贏了想祭一祭口腹的話,動作就給我快一些!」

    「諾!」

    ————————————————————

    「嘿喲,嘿喲……」

    一夜無話之後的次日清晨,在清幽雅致的竹林別院中響起了一陣陣陸氏子弟低沉的吆喝聲,而在這低沉的吆喝聲中,竹林別院中也瀰漫開了一股濃郁之極的香氣。聞著這股濃郁的香氣,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口中生津、舌尖泛甜。

    竹林院中,貂嬋正靜靜的侍立在陸仁的身後,看著眼前的陸仁正饒有興味的擺弄著臨時找回來的幾個製作豆腐用的木製框屜。聞著院中這濃郁的香氣,貂嬋竟然有些微微吃驚。要知道貂嬋雖然是歌姬出身,但自幼時起就被王允當作親生女兒來對待。當然說得直白功利一點,王允就是在培養用來聯姻增勢的籌碼。

    不過在這種情況之下,貂嬋的生活條件還是比較優越的。之後貂嬋去挑撥董卓與呂布的關係時又在漢室宮庭中呆過一段時間,所見識過的珍奇之物可不是一件兩件,畢竟董卓在媚塢沒少放金銀財寶。

    只是以貂嬋的見識之豐,卻還就真沒能見到過要在幾百年之後才出現的砂糖。而此刻陸仁看上去好像並沒有用什麼珍稀之物就搞出了這麼濃厚,且貂嬋之前聞所未聞的香氣,貂嬋當然會有些暗自心驚。其實貂嬋不知道,這濃郁的香甜之氣,其實就是白砂糖傾倒入煮沸的豬油之中並來回的翻炒。

    這邊的陸仁見鍋中的油糖混和物已經加熱得差不多了,便吩咐陸氏子弟把洗淨了的大米傾倒入鍋中一齊翻炒。又過了一陣大米炒熟,陸仁就忙不迭的讓陸氏子弟把這些炒得綿綿軟軟的糖油大米轉入剛才自己檢看過的那幾個豆腐木屜中,然後用粗竹筒推平壓實,再放到風口上吹涼冷卻。話多且煩,陸仁其實就是在製作後世南方常見的,俗稱凍米糖的小吃。

    看看第一屜的凍米糖已經做好,陸仁小小心心的切下了一小塊納入口中細品。因為有白砂糖的緣故,陸仁做出來的這些凍米糖到與他記憶中的凍米糖相差無幾,特別是那份鬆脆香甜的口感竟使得陸仁心中生出了幾分感慨:

    「唉,在現代社會平平常常的街頭小吃,我在這個時代卻過了N年才能吃上……誰又能想得到會這樣就是因為漢末時代沒有在現代社會裡平常之極,賣幾塊錢一斤都可能會有人說貴的白糖?就這幾斤,還是讓人騎快馬跑到郯城那裡連夜帶回來的。」

    再瞥了眼身後的貂嬋,陸仁就微笑著把手中的另一塊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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